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七十年代富一代 作者：苍山雪岭 文案 柳安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坑到了苦兮兮的七十年代 “我有空间，我怕谁。” 柳安就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但是社会是这么好混的吗？天真！ 本文谢绝扒榜。 阅读指南： 1、本文慢热，日常文 2、半架空七十年代，作者尽量查资料，查不到的就看我瞎掰吧…… 3、结局HE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种田文 随身空间 时代奇缘 主角：柳安 ┃ 配角：张孝正 ┃ 其它：女强 ================= 第1章 穿越 入眼的尽是高大的树木，凛冽的风呼呼的刮着。 柳安一醒来看到这些东西就是一脸茫然，自己不是应该死掉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做梦。柳安不由自主的使劲掐了自己一下，痛的眼泪都出来了。 知道自己还活着，柳安赶紧起身检查自己的状况，身上的衣服感觉穿了十几年一样，老旧得不行，但是自身却感觉年轻了许多一样，连手臂上的皮肤都变好了，嫩的像十几岁一样，仔细一看这分明就是自己16岁的时候啊。年龄是女人的硬伤，得知自己年轻了好几岁，就算在这样不知名的陌生情况下，心情也好了起来。 也不怪柳安还能开心起来，任谁知道自己本该死的，但是不仅没死还年轻了好几岁，也得开心的不知道什么样，她这样还算淡定的了。柳安他们家算是神棍世家，从小见的奇怪事情多了也就淡定了。虽然现在流行的小说里把这些神棍描写得极其厉害，但是现实却是很残酷的，柳安只能画个平安福、看看风水什么的，算卦也是时准时不准的。主要原因就是本来这个世道修行就极其不易，而且柳安也不靠这谋生，也就不怎么重视，不过柳安的直觉却是极其准的。 等着这阵开心劲过了，柳安才感到肚子饿的厉害，赶紧从脖子上的黑石中拿出包子连啃了好几个，才感觉情况好多了。这脖子上的黑石是柳家的传家宝，据她们家老祖宗说这个石头里本来封印着一个巨大的空间，还是小说里可以种植的那种神器。但是那些封印谁也解不开，只能解封那些边边角角的小封印，就算这样里面也能当个存储空间使用，有个百来平米，即使是这样也很稀罕，被当作传家宝一代代传了下来。 也是因为这个小石头，她们家的传承才没断过。什么宝贝都藏里面了，谁也找不到。而这黑石，每一代柳家人都用鲜血浇灌，早就和柳家人的气机连在一起了，谁都夺不了。挂着黑石的是个不知什么材质的绳子，和祖上一起流传下来的。这绳子既割不断，也烧不着，打结的方式也是柳家特有的，别人都不知道从何解起。 也是因为柳安她们家的传承没断掉，所以柳安虽然对风水学不是很上心，但能力在国内也是靠前的。谁叫大家水平都低，柳安就属于矮子里面拔高个。不过柳安平时处世低调，也不怎么参与那些人的斗争。主要是也争不出个什么来，要是大家的能耐都厉害，国家还会去反对封建迷信吗，捧都来不及。 柳安虽然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但是既来之，则安之 。本来父母去的就早，家里面几代单传也没什么亲戚。十几岁时就一个人过活，靠着黑石里面，父亲留下的东西，安稳的读了大学找了工作。因为家学渊源的缘故大学专业选的考古学，就指望着能不能找到一些古代的术士的遗物，能憧憬一下几百年前属于修行者的年代的盛况。 父亲死之前就告诫过柳安，她24岁时，有一大劫，叫她千万注意。本来柳安是打算呆在家里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年的，但是在秦岭发现了一座墓，墓内布满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符文，怀疑是先秦练气士的墓。这下柳安呆不住了，想着这劫该来的也躲不了，还不如去见识一下，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然后就屁颠屁颠的跟着导师去了，一进墓看到这些符文，内心虽然有些慎得慌，但是却被兴奋压下去了。一时大意，结果就被送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柳安随便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走。柳安作为考古系的学生，体力是十分好的，连走带跑的走了一个下午才下了山，远远的看到了个村庄。估计着现在是他们的晚饭时间，家家户户都冒起炊烟。待走近了才发现，那个村子里全是泥土房。柳安心里愈来愈疑惑，心想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柳安慢慢的向那个村子靠近，却听到了那个村子的广播声，走的越近，听的越清晰。柳安正好走累了，就坐地上仔细的听了。“社会主义才是……”听完这这广播的内容，柳安被吓得里焦外嫩，按这广播的内容，这是1976年啊！直接从2025年穿越到1976年，差不多 50年的时间啊。她现在知道那墓里的符文的厉害了。虽然知道这古代的炼气士很厉害，可这个也太厉害了吧，生生的让自己穿越了几十年，连自身都年轻了好几岁。 柳安拿起脖子上的黑石仔细端详，这黑石外部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感觉全都是裂缝，但其实这些黑色的纹路都是一些符文。而且这上面的符文，和墓里的那些，有异曲同工之妙，应该是同一个时代的产物。这黑石落入柳家的手中已经两百多年，但谁都不知道这些符文是什么意思，祖上那么多有天分的人都没能勘破，更别说柳安了，本来这个时代阵法符文什么的早就已经没落，柳安更是个没啥天分的。 本来柳安也没啥好奇心的，但这都给送到几十年前了，要是不把这些符文弄明白了，这觉都睡不安稳啊。才刚刚下山的柳安收起黑石又麻溜的滚回山上去了。柳安把黑石空间里的防虫药撒在周围，拿出一套露营的装备准备睡觉，休息好了才能思考问题。本来还以为自己睡不着的柳安一躺下就睡着了，实在是今天经历的东西太过费神。 一大早就被噩梦惊醒的柳安彻底睡不着了，收拾利落后，就在那里思考人生去了。当初秦岭那座墓中的符文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柳安是弱鸡，但她作为神棍世家的传人懂得也比一般的术士多，更何况这黑石到他们家这几百年，虽然不能将上面的符文研究透彻，但是收获还是巨大的。那墓中的符文与这黑石有些相似，虽然弄不透，但终究能知道大概作用。 柳安一个人在山上待了起来，就为了弄清那个符文有没有什么副作用，怕万一哪天自己死得莫名其妙。幸亏柳安从小画符，叫她背书都没有背符文溜。柳安就在山上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将那古墓里的符文挨个画了出来。而那古墓中的符文既复杂又陌生，要不是柳安底子好，连门都不知道从哪进。经过半个多月的奋斗，虽然还是不懂这符文的原理，流转路线，但是其大概功用还是能够了解了。 这符文估计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墓里面的先秦炼气士估计在当时也是一位惊才艳艳的人士，估计是觉得自己那么厉害，却还是难逃一死，及其不甘之下才创建了这个符文阵法。大概作用就是保其尸体不腐，并为其源源不断的提供生机改造他的身体，最终不仅会让他死而复生，还会让其回到年轻时候。虽然这阵法逆天，但按照这速度，让他复活，没个七八千年是不可能的。 然后呢，现在的人又喜欢研究老祖宗的坟墓，连这位也没能幸免，估计是在挖掘探索的时候，触发到了这符文的某个关键，这才造成古墓震动。也幸亏柳安作为一个神棍，虽然跟墓里面的大神比起来差的极远，但她作为一个术士，气感还是有的。因此她与墓中符文莫名的气机相连了。然后她就来到了这里。但墓里面那位前辈的尸体估计会化为飞灰。 问题也想清楚了，让柳安一个人再在山上待着那是不可能的。并且黑石空间中有一大半是柳家前辈留给后人的财富，金条啊银元什么的还有收藏的一些古董珍品。吃的就只有柳安放进去的，本来柳安也没多大的能耐，挣不了金条什么的，就把剩下的空间大部分都放了些生活用品吃的用的。 由于自身就作为神棍，对于有世界末日这一说，柳安虽然持怀疑态度，但身体还是很实诚的买了许多的东西来存着。就是可惜空间里的房产证和存折，但好在存折里的钱不多心痛不了多久。可是那一大把的人民币全都成了废纸，心痛到不能呼吸。 这半个多月的吃喝拉撒大部分都靠着空间里的存货。这76年虽然特殊时期基本结束，某些运动什么的也很少发生了。但柳安要是继承祖业去摆个摊算个卦，或是因为大学专业去研究文物什么的，被抓起来那是妥妥的啊。名目柳安都替自己想好了，就是宣传封建迷信思想，或者割资本主义的尾巴之类的，坐牢就算是轻的。 外面城镇里面吃喝拉撒都要票，粮票、油票、工业券什么的。自家黑石空间里倒是有一些收藏的全国粮票，还有一些自行车票、大团结什么的，主要是这东西在现代又不贵，普通的几十块钱一套，稀有一点的也才几百，升值空间也还不错，买来收藏倒是挺划算的。 农村倒是没有那么多限制，但是农村又苦又累的挣工分，每年公社的粮食支援国家后就分不了多少了。但是在农村生活方便，每家都有自留地，蔬菜都是自己种，每年根据公分从公社领粮食，年中没粮了还能去公社借粮，到了年底再还。 大概情况柳安也只知道这些。到底对她来说是一个陌生的时代，虽然相信自己能够在这儿过得很好，但内心还是带着一些惶恐。但是作为一个黑户，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解决自己的身份问题。 城镇的户口及其难上，因为只要你上了口粮就得到保障了；还有各种副食品的福利。农村户口倒是好上，信息时代还没有来临，户口就是直接在大队的簿子上把名字添上就行。 柳安苦思冥想了一晚上，终于给自己找了个勉强过得去的理由。就说家里没人了，母亲临死前告诉自己还有一个亲人在这儿，让自己来投奔。等下山打听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之后，柳安就准备用这个借口赖在这儿了，到时候随便说一个人名，找不到也没办法了，就只知道这一个地方，装可怜也得留在那里整个户口。 一大清早的柳安就醒了，收拾好山上的东西，把自己在山上留下的痕迹能清除掉的都清除掉了。柳安还特意换上了那身陪她穿过阵法的衣服，一身破破烂烂的。幸好这时候还是属于秋天，穿成那样也不冷。 一切准备就绪后，柳安就下山去了。准备在这七十年代活出自己的水平，迎娶高富帅，走向人生巅峰。 第2章 下山 柳安在下山的路上，把想好的借口在心中默默地念了许多遍。因为上次已经探过路了，所以这次轻车熟路的就朝那个村子走去，山上有许多的枝丫，藤蔓横生，一路走下来，即使是柳安这种经常山林里走动的人，也变得蓬头垢面的了。 想当初柳安父亲还在的时候，柳安就经常跟着她父亲东南西北的到处跑，呆在乡下老宅的时候少得可怜。等父亲不在了，柳安就在城里面读书去了，除了祭祖就再没回过老家，所以柳安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不能搞定七十年代的土屋土灶了。还有导师和同事们不知道有没有遇到问题，虽然觉得他们出事的可能性不大，只有自己的气场才和这个阵法相连，遭罪的只有自己，但是就怕有个万一。自己估计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的失踪人口了，只希望那些个好友不要太过伤心。 柳安想了一路，等看到开始有路的时候才又开始提起精神来。沿着这乡间的小路走着，远远地就看到了两人。 待那两人走近了柳安才发现那两人一男一女，看相貌应该有四十几岁，身上的衣服打了一些补丁，现在的人劳动量大，吃的也不好，老得快也是正常的。女的长个圆脸盘，一脸和善，男的也是一脸忠厚，举止间还颇有默契，看样子应该是对夫妻。 “大娘，这条路往前走的那个村叫什么名啊。”柳安把之前的表情收了起来，换了一副苦大仇深的脸，可怜兮兮的问道。这样才像去投奔亲戚的啊，柳安对自己的表现很是自得。 那大娘看了柳安两眼，用带着一些南方口音的蹩脚普通话答道：“前面那是王家村，小姑娘你这是去做什么啊。” 在农村这些大妈都是这样，东家长西家短的，谁家有个什么事儿，过不了多久全村儿人都知道了。所以柳安就把自己想的借口对那大娘说了，把自己说的无依无靠。 就说自己母亲早年家里穷，养不起送给人当童养媳去了，现在父母都死了，母亲死前说还有个舅舅在王家村，叫王大壮，叫我去投奔。大娘听得一脸唏嘘，带着一些哭腔劝道：“早年日子不好过，像咱们这些穷人，哪家不是卖儿卖女过来的。” “不过啊前面那个王家村叫王大壮的是有一个，不过都六十好几了，不像你要找的人。那王家村我是经常去的，有什么人我都门儿清。”然后又热情的邀请柳安去他们家，说是帮她打听打听。 这大娘姓王，旁边的那男人是她丈夫姓吴，就住在王家村不远的南山大队，据说南山村离城近一些，条件比王家村好些。然后又安慰柳安说隔他们村再远一些有个叫小王家村的说不定有叫王大壮的。然后又问柳安家里的情况，柳安实在是受不住了，本来身世都是编的，怎么经得住这细细的推敲。 王大娘还非要柳安去她们家，热情的不得了。柳安那个王大壮本来就是编的，本想着这名字在乡间应该常见，哪知道结果是这样。再说了，现在本来大家的口粮都不多，去人家家里吃白饭也过意不去。就算王大娘可怜这坎坷的身世，不见得她的家人就没意见啊。那位姓吴的大叔在边上就一直听柳安跟王大娘在说，就没发表一句言论，还蹙着眉的瞄了柳安几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柳安只能推脱道：“现在这些年头，谁家都没有什么余粮。我去你们家怕是不大方便。” 柳安心想就算王大娘不介意，她丈夫也会有意见的。结果出乎意料的的是，王大娘朝那那人看了一眼，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那吴大叔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下，勉强的点了点头。 王大娘这才轻快地向柳安说道：“干的我请不起，稀我还是请的起的，也就是多两碗水的事儿。”柳安想着到时候再送些东西给大娘家，也不算吃白食了，也就顺着答应了。然后大娘热情的挽着柳安，两夫妻一左一右的走在柳安旁边，边走边聊。 这一路上王大娘热情的跟柳安说些家长里短。柳安心想这时代的人也太热情了吧，不过想道现代的人都说七八十年代的人淳朴也就放心了。 不过也亏得这大娘的八卦，柳安才了解道这个时代的不容易。农村其实并没有柳安想的那么容易，一年干到头挣到的公分，分完粮食之后，一家到手的钱才一百来块钱，这个还得是家里面壮劳力多的，要是家里劳力少，负担多，到头还得欠大队的钱。但是油盐酱醋，哪样不要钱，家里有男孩子多的还得担心彩礼钱。 现在计划生育还没有实施到这个小地方，所以家里面的孩子都多，两三个孩子的就算是少的了，独生子女基本没有。家里的孩子多负担就大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家里孩子多了，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混个半饱就不错了，家里面吃的都是杂粮。虽然在这儿种稻米，也种冬小麦，还有红薯玉米大豆花生，什么都能种一点。但到分粮的时候，一家人只能带回一背篓的稻谷，其余的全部都是粗粮，但就算是粗粮也是不够吃的。 这儿的人吃的并不好，一家十来口人吃一顿干饭最多一把米，其余的全是红薯，混着大米一起煮，一碗饭里面看不到几粒米。平常就是锅里面煮着粥，说的是粥，但基本上都是红薯再加一点粗麦子，锅边再贴一些玉米饼子，就着咸菜或者豆瓣酱能吃个半饱就好。 王大娘越说柳安就是越是奇怪，看她们的衣服上的补丁就知道日子过得不是太好，家里面日子应该也不是很好过。虽然像她说的添一个人虽说是加一瓢水的事，但总还要吃一些干的，那样算下来也不算少了。而且听说这些时候，去人家家里做客去，是要自带一些口粮的，家里既然不容易，对于一个吃白食的王大娘是不是太热情了些啊。 柳安扭头一看那吴大叔就在旁边盯着她，王大娘又拉着她的手，前后左右都看了一遍，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心里面忽然渗得慌。 “大娘，我忽然想到我还有个老乡还在城里，我还是不麻烦你们了，下次我去南山大队看你们啊。”柳安说着就想把手抽出来。 “别急啊，你这妹子慌什么啊，到我家坐一会再说吧。”大娘不止没有放开柳安的手，反而攥得更紧了，连说话的语气都狠厉了不少。 柳安这下才反应过来不对劲，看着大娘这样子不是个好人啊。柳安使劲的把手拽出来就准备跑，要是平时她单挑两个大汉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现在手在人家手里攥着，而且两人一见不对劲，反应极快的就将柳安给捉住了。 那大娘怕柳安路上折腾，就从包里拿来个帕子，将柳安的口鼻捂住。柳安还以为这是用来捂住她嘴巴，防止她呼救的，一时没注意，将那帕子上的香气吸了进去。等中招了才反应过来，赶紧闭气。就算这样脑袋也是昏沉沉的，这种情况下，柳安也反抗不了，只得装作昏睡了过去。 “迷晕了，放手吧。”王大娘一脸得意的说道：“赶紧的，带回去。” 柳安就感觉到自己就被那姓吴的给背到了背上，这一路上这两人都是挑着荒僻的路走，一路上什么人都没遇上。柳安体质也算是强，很快就恢复了一大半，但是对这两个常年务农，都有着一把子力气的两个人来说，柳安没有十分的把握对付她们，只得继续装晕。 还想着路上能够偷听一下这两人的对话，套出一些有用消息，然而这两人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十分的谨慎。不是说反派都死于话多的吗，这两人也是忍得住啊。一路无事的被这两人弄到了一个破烂的房子里，柳安直接就被扔了下来，背上摔红一大片，但柳安忍痛也不敢叫出声。 “这药下得重了点，估计晚上才能醒，要是闹腾起来了，你就去吓唬吓唬她”那大娘对着柳安踢了两脚，吩咐完直接就走了。姓吴的那个跟在那大娘的后面，应了一声，把门上了锁也走了。 听见他们的脚步声走远了后，柳安立马翻身起来了。也亏得那大娘既没搜身也没将人绑起来，省了柳安许多事。估计那大娘知道柳安孤身一人去投奔亲戚，身上又穿的破破烂烂的，连个像样的包袱都没有，想着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懒得动手了。女孩子一般力气都小，他们也没将她放在心上。 这时候都快下午两三点了，柳安除了早饭也没吃其他东西，赶紧拿出一些饼干吃了，好补充一些体力。待会还得找机会逃跑。 这个房间里光线昏沉沉的，厚厚的泥巴墙，房顶也不高，上面还搭了厚厚的麦秆还有稻草，连个窗户都没有，唯一能透光的地方就是墙上那那几个孔。那孔就只有碗口大，高高的列了一排，光线就从那里透进屋子里。 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墙角的一大堆稻草和杂物。这个房间一看就不是拿来住人的，应该是用来放杂物的。 等吃完了东西，等了一会，听见这周围没什么声音之后。柳安赶紧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军/刀，准备撬门。这军/刀是仿的德国军/刀，在某宝上买的精品高仿，质量跟原装的也差不多，砍铁钉钢条之类的，这刀连个豁口都不会有。当初柳安在某宝上用批发价买了十来把，全在空间里堆着呢。这东西也只能放空间，不然也过不了安检。 趴在门口仔细的听了一下门外的动静，确定没人之后，柳安才反放下心来的研究这门该怎么撬，毕竟这以前也没干过这事儿，业务不熟练。 这门就是个普通的木门，整个门框都还挺厚实的，中间还有一段厚实的木头，将这门分成了两部分。这门除了这整体框架实在些，上下两部分都是由薄薄的木板拼接而成的，连拼接的缝都能看清。 柳安就瞄准了这些薄木板，在木板上试了试力道。就在柳安准备使劲的时候，院子里就传出了阵声音，而且听这脚步声，是往这屋子里来的。柳安立马就躺回地上去了。 第3章 人贩子 “这次又整了几个好货，转手估计就能卖上大价钱，也能将家里的房子修一修了。” “那山沟子里的下家都找好了吧，等晚上老王他们把人送来，明天就给送过去。” 几句话的时间，那两人就把门开了，又扔了个昏迷的女孩进来，连看都没有多看柳安一眼。 等他们走了之后，柳安赶紧起来去检查那个姑娘的情况。那人跟柳安的情况差不多都是被迷晕了的，柳安拍了拍这人的脸，低低的喊了几声，这人还是没什么反应。 没办法了，柳安只得继续待在这儿等她醒来。不然，她倒是能跑，这人怎么办，只有等她醒来之后一起跑。结果没有等一会儿就又有两个姑娘被送了进来。 这时候就算柳安再傻也知道了，这些人都是人贩子。不是都说这个时代的人民淳朴热情，单纯的不得了吗？那这些人贩子算是个啥。而且她一下山就遇到这么些人，果然是流年不济。 这几位姑娘遇上这种事儿，也是很倒霉。那位先送进来的姑娘衣服虽然有补丁但是整齐干净，面色虽然不红润，但也不算太难看，五官也还可以，算是个清秀小美人，应该是就是这附近不远的村子人，才被弄过来。另外两个的状况就有点差了，两人的衣服上都有明显的污迹，显然是没时间打理，面色蜡黄一脸菜色，应该是从别的地方弄过来，准备卖到山沟子的那两个。一个脸蛋圆圆的，脸上还有一些肉，显然之前家里条件还可以的，另一个，瘦的颧骨高高耸起，看来她家日子也是不好过。 柳安就坐在那里等她们醒来，盘算着待会应该怎么才能带她们出去。 这几人也没让柳安多等，到了晚上的时候都陆陆续续的醒了过来。柳安本来想问问她们都是怎么被弄进来的，但是她们醒来后一句话都不说，一个个的都就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眼泪都是止不住的流，气氛压抑的可怕。 看来都是了解情况了，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柳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不能去说：“你们都放心吧，我会救你们出去的。”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听外面热闹的样子，应该不止有今天带柳安进来的那两人，应该还有两个同伙，这些人还是团伙作案。 柳安只有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等那几个女孩哭累就靠在墙上睡着了。外面的人热闹了一番很快也没有了动静。 眼看时机成熟，柳安又拿出军刀对着那门使劲割。 “你在干什么？”那位极瘦的女孩用着很低的声音很是警惕的问道。 “我在撬门，你先去把她们喊醒，别弄出太大的动静。”柳安头也不回的说到。 剩下两个女孩心里害怕，睡得也不安稳，也很快的被喊醒。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一声不出，就怕打扰到柳安，眼神很是殷勤的望着她。 “好了，弄开了，赶紧走。”那木板装得也不算结实，柳安几下就给弄好了。 这几个女孩都还算机警，也知道这时候掉不得链子，快速的就从那门里钻了出来。 几人从院子里过的时候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待到了大门，几人把门栓一拿，打开门就往外冲，应为劫后逃生太过兴奋，忍不出发出了点惊喜的声音。 “谁在外面？”屋子里传来了一阵询问。 柳安她们吓得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等屋里又安静下来，才赶紧拉开门往外跑。 这院子的后面是一个小山坡，四周又都是田垄，也就门口一条小路，不知道通向哪里。也没有其他的路可走，柳安几人只能借着月色在这条小路上狂奔。很快他们就跑到了一个三叉路口，这几人显然对这里都不熟悉。全部都呆住了，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柳安在心里叹了一声，凭着直觉，带头往南边的小路跑去。结果没跑多远就看到了一家人，连着不远处也还有一户人家。 柳安几人就像看到救星一样，飞快地冲过去，柳安刚想拍打着那户人家的门。那瘦瘦的姑娘就将柳安拦住了，“万一……” 虽然她话没说完，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就怕大家刚出狼窝又进虎穴，这样去敲人家的门还不如躲进山里安全一些。万一这个村子的人都不大干净呢。 “这是南山村，我之前来过，我们家在这边还有亲戚呢。我之前还在这村里耍过，你们放心吧。”那姑娘说着就去敲门去了。 另外两人和柳安都是对这个地方两眼一抹黑，根本就和人家本地的不能比，既然她都说过没问题了。一起患过难的，总不会骗她们。 “谁啊，大半夜的。别敲了，别敲了，马上就来。” 那人一开门就被吓了一跳，这大晚上的，几个女孩全部都形容狼狈的出现在门前，一看就知道不对劲。 “怎么了啊，你们这是？快进来，快进来。” “红英，赶紧出来，有人来了。”那大叔扭头又朝屋里喊到。 那大叔赶紧把柳安几人们朝屋里领，拿出凳子，让柳安她们先坐。柳安几人才刚坐下，那红英婶子就出来了。 “你不是马美丽那娘家的亲戚吗，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这大半夜的，遭什么事儿了？”红英婶子一脸惊讶的，望着那个之前敲门的女孩。 这时候大家才算是放下了戒心，看到有认识的人了，那女孩就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抱着那婶子就开始诉苦。又累又饿还要担惊受怕，这才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受得了。那女孩几下就把事情给交代清楚了，边说还变哭。另外两个在边上也是泪水涟涟的样子，柳安也只得做一副悲戚的表情。 “这还了得，那吴二狗怎么，怎么能干这种勾当。简直就是坏了我们村子的名声。不行，我马上就去找我爸，把他们抓起来。”那开门的大叔说着马上就起身，出门去队长家去了，这位大叔刚好就是队长家的二儿子。 那吴二狗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妈连生了四个闺女，才得了那么一个儿子，疼的跟什么似的，家里面的活，那几个姐姐包完了，有什么好吃的也全部留给他。所以那吴二狗就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习性，从小就偷鸡摸狗的，家里面也没谁管。几个姐姐跟卖闺女一样的嫁了出去，全都跟逃离狼窝似的，出去就在没回来过。 吴二狗他娘用卖闺女的钱给他娶了媳妇，这媳妇长得又漂亮，又能干，结果到他们家没几年就死了。现在那吴二狗独身一人，队里干活的时候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天到晚到处晃悠没个正形。 但是谁都没想到他干起了人贩子这个勾当，毕竟他们家院子隔得又远，没事的话谁也不会往他们家走。 在农村就是这样，房子建的零零散散的，哪里合适就在哪里修，大家要都挤在一个地方那是不可能的。谁家建房子都要带个大院子，养个鸡种个菜的，在院子才能使得开。 结果发生这么大的事，这些村子里的人还没有一个人知道。 等大家都确定安全了，这几个女孩才有心思聊天，跟呆在人贩子那里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大家的话夹子都打开了，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这才是这些小姑娘的本性。 那个本地的姑娘叫刘冬梅，这个大队的马美丽是她二姨，她母亲的妹妹。他们家就在大成村，离这里的路程还是有一些远。不过想这人贩子也不敢就近下手，人家的家人找起来，隔太近了也躲不过去。 另外两个外地的也不是一个地方的，那个微胖的女孩是隔壁龙研市的，名字叫李青，家里面也有点能耐，她爸是个队长，所以家庭条件还不错。而那个瘦瘦的姑娘叫张敏，在大家说话的时候很少发言，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除了说家里面都是农民，其他的都没多说。 柳安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对于她们说的那些也插不上话，向她们介绍了名字之后，也在那里静静的听她们说，多了解一些信息。 虽然柳安也没做什么，但是这三个女孩子还是把她当救命恩人。所以就算柳安只坐在那里，那三人也是不断地向她道谢。 “柳安，这次真是多谢你了，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刘冬梅拉着柳安的手感激的说道。 “就是，就是，真的是多亏了你啊。”李青也是一脸感激。刘敏虽然没有说话，但神色也是一脸赞同。 “大家一起落难，相互搭把手是正常的，再说了我也没做什么。”柳安看着三人一脸真诚，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而且看这三人性格都挺好，做朋友的话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也就热情的加入了她们的聊天话题，讨伐人贩子去了。 正在大家说的起劲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红英，开门儿，我是马美丽。” 红英婶子赶紧去把门给开了。刘冬梅那二姨听说自家侄女，差点被人贩子给卖了，吓得连话都不敢多说，赶紧就过来看人来了。 “二姨差点都被你给吓死了，幸好你没事，不然你妈不得哭死啊。”马美丽一进门就把冬梅给拉住，仔细检查可有受什么伤。看到冬梅好好的，才放下心来，拉着刘冬梅直唠叨。 “你们这一晚上担惊受怕的，累着了吧。赶紧去姨家歇一歇，你们也别客气，就跟冬梅一样，叫我马二姨就好。”这马美丽也是个利落的人，拉着柳安几个，非要往她们家拽。柳安几人也实在是累了，就跟着一起去了。 才刚从红英婶子他们家出来，就看见离这儿不远的地方，灯火通明的。 “那是队长家，队长正在喊人呢，过会就去吴二狗他们家抓人。你们先去我家睡一觉，其他事明早再说。”冬梅她二姨看柳安几个直往那边看，就直接解释道。 等柳安终于躺床上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柳安已经有许久都没睡过床了，而且这床就是那种木架子床，床底就是木板和竹子做的篾条，垫的全是稻草。而且这马二姨家里也没多的床，就四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睡。 那三个女孩子倒是很快就睡着了，但是柳安还是第一次睡这种床，很是不习惯，又和这么多人一起睡，实在是睡不着。但是也不好发出动静，怕吵着她们，就睁着眼看着那屋顶出神。 等过了一会，院子里传来一些响动，是他们抓人的那些人回来了。也不知道抓到人没有，柳安迷迷糊糊地想到。 第4章 报警 天刚刚蒙蒙亮，外面就有广播声响起，冬梅她二姨就过来叫人了。吃了早饭，就把柳安她们带去村长家，将她们送市里公安局去报警。这个市叫兴华市，离南山大队也不是太远。这县城离这要更远一些，所以他们一般都是去市里。 李青倒是很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的，知道很快就能回家了很是兴奋。但是柳安却没有那么开心了，她连这儿的地名都认不全，就认识那么几个人，警察问起来都不知道该怎么答。张敏也是兴致也不太高的样子，跟柳安两个默默地走在后面。刘冬梅倒是没跟她们一起，早上跟她们道别后就走了，估计还能赶上回家吃午饭。 等到了村长家，发现这个村子大部分的人都在。地上还有个人被绑着，估计就是那吴二狗了，身上伤痕累累的，估计被打得不轻。队长坐在凳子上时不时的抽两口叶子烟，底下的人嘀嘀咕咕的小声讨论着这事。 昨晚上，队上听说这个消息就赶紧去逮人了，但是除了吴二狗，另外几个都跑了。另外几人都是老手，在外面东奔西走的，全部都比较机警。一发现不对劲就赶紧跑了，大晚上黑灯瞎火的。这一群大老爷们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把人给找着，估摸着是躲山里去了。知道找不到了，也就绑了吴二狗就回了。 这一次也是吴二狗第一次做人贩子，那些人是吴二狗在市里面认识的，也不知道人家的底细。一听说有钱赚，考虑了一下就跟着人家混了。他也就干了一单，刘冬梅就是他弄过来的。其它的他知道得也不多，只是提供了个住所，到时候跟着分钱。人家也就是看上了他们家那房子位置偏僻，去的人又少。 另外几人确实都跑掉了，但是这里的各个村子消息都灵通的很，这些村子里谁家都有那么一两个亲戚。所以这些人也不敢往村子里躲，只敢往山里跑。 这些人也是倒霉，招惹了柳安这个煞星。其实她们那天就是去山沟子里去联系卖家的，准备将张敏和了李青卖到那山沟子里去当媳妇。回来的路上才碰到柳安，本来也没打她的主意。 但是柳安自作聪明的把自己的身世编的那样凄惨。那人贩子自然就打她的主意了，孤身一人来寻亲的，就算把她绑了也没人找他们麻烦，反正是做惯了的，顺手就把柳安给绑了。没想到就是这么一顺手就挖坑把他们自己给埋了。几个女孩也因此得救了。 吴二狗做这种事儿，简直就是把他们队的名声，败的一干二净。但是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这件事干涉太大，不仅是自己队的事。这些人贩子明显是个团伙，他们队里明显管不了。 “明山，你去把拖拉机弄出来，再喊两个人，一起去公安局。”老队长抽了一口叶子烟，慢慢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他这一辈子为这个大队掏心掏肺的，没想到还出了个这样的败类，差点就害了那几个女孩，老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 明山就是那红英婶子的丈夫，昨天晚上就是他去村子家报的信，这吴明山是队长的二儿子，队长叫吴根生，他们是分了家的，队长平时就待在大儿子家。 这拖拉机属于集体财产，这队里面会开的就那么几个，吴明山就是那么一个，所以队长才会叫他开拖拉机送人。 柳安几人对此也没多说什么，就向队长道谢，也向这些队员们道谢。难为他们大晚上的还去抓人，谁家都没睡个好觉。大家都还挺不好意思的，连说没什么。 吴明山很快将那拖拉机轰隆隆的开过来，村子里的人赶紧帮忙，将吴二狗搬上车之后，队长还有两个年轻小伙子也上了车。在加上柳安几个，这个车子塞得差不多就满了。大家都盘腿坐在上面，各自说着话。 “明山大叔，昨晚上多谢你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呢。”李青一上车就向吴明山道谢。柳安跟张敏也是连声附和。从昨晚上到今早大家都在忙着抓人审人的事，也没有机会向人家道谢，这才得了机会，三人就特地谢过人家。 “这有什么，你们小姑娘家家的就遭这么些罪，我们这样都是应该的。我家姑娘跟你们一样大，我也最恨那些人贩子呢。”明山大叔爽朗的笑道，应为这拖拉机轰隆隆的，他怕柳安她们听不见，还特意加大了音量。 “等到了公安局，就让警察帮你们，等你们回家了，随时过来玩啊，我们都欢迎。”吴明山也是心疼柳安她们几个。他家也有三个孩子，大的那个也是个姑娘，和柳安她们差不多大，平时在家也是家里宠着的。吴明山也是真心希望柳安几个能找到家人，免得父母担心。 吴二狗在车上一直哼哼唧唧的，谁也没搭理他。昨晚上队员们打人也是下了重手的。谁叫吴二狗做事太过可恨，大家都没有留情。谁家里都有孩子，他那是犯了众怒。 柳安在拖拉机上一直在想理由，要怎么才能混过去，像她们这样的，本来就是受害人，应该不会把她们怎么样，还有可能趁机把身份给解决了。 这乡村的路全部都是一些土路，十分的不平坦。前面路中央就有一个大坑，拖拉机从那儿过得时候，左右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小心！” 柳安一时没注意，脑袋差点撞在车上。要真撞上，脑袋估计会起一个大包，也多亏旁边的小伙眼看不对，将她给拉住了。 “没事吧。” “没事，刚刚多谢啊。” 这一路上也无事，两人开始搭上话之后，很快就聊了起来。柳安这才知道，这人叫张孝正，是一名知青，下乡已经两年。 两人一路聊下来，还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在里面，柳安从小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对这个时代的看法都很是超前，有一点先知的意味在里面。虽然对这个时代了解得不多，但是发表的观点都是一针见血。而张孝正对于这些时代的看法，和一些观点却和柳安不谋而合，作为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是极其不容易的。所以越聊，柳安就越是觉得，这张孝正的身份不一般。 而张孝正跟柳安也是一样的想法。虽然他们的谈话都是点到即止，关于更深的话题，谁都自觉地没有继续谈下去。但是就是从这只言片语中，张孝正就发现柳安的某些想法比他还要更激进一些，而且还莫名的笃定。这就让他很是惊奇了。 两人都颇有找到知音的感觉，直到到了市公安局，两人才停下谈话，还觉得时间过得快了些，有些意犹未尽，约定有机会再继续探讨。其实都过了一个多小时了，这南山大队和这兴华市隔得其实不远，就隔了一座大山，所以绕路绕了一会儿。 等下了车，队长就带着柳安几个去找警察了。 “别怕，警察估计只会问你家在哪里，其他也不会多问的。”张孝正看出了柳安的紧张，赶紧柔声安慰道。 柳安也是欲哭无泪，她就怕警察问她家在哪儿啊，这下柳安的表情更加沮丧了。 “也不知道你家是哪个市，哪个县，哪个大队的。等你回了家，我给你写信。”张孝正看柳安脸色不对，赶紧又说。 柳安一听这话眼前一亮，轻松地说道：“嗯，到时候咋们写信联系啊。” 张孝正笑了笑点头答应。 由于这是大案，还有几个女孩是其他市的，这种跨市的案子，公安局也不敢疏忽，赶紧派了人来做笔录，又派人去审讯吴二狗。指望找到有用的消息，将那个人贩子团伙一锅端了。 南山大队的人做了个记录就回去了，跟他们一起回队里的还有两个警察。他们还要到当地进行进一步调查。 柳安几人也接受了查问。也就是跟张孝正说的一样，就是问家在哪里，怎么被带走的。李青叽里呱啦的全都仔细说了，末了还叫人家警察赶紧送她回家。 柳安知道，那几个知道她底细的人贩子都跑了，所以又开始瞎掰，不瞎掰也没法。警察一问就说自己家在柳家村。问她哪个市那个县的，柳安就直接摇头说不知道。就说自己也没出过远门，什么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在偏远的农村还是很常见的。警察也拿柳安没法，一问三不知的，多问几次，还将人家小姑娘吓哭了。 张敏更是话少，问她什么都不说，把警察都气得拍桌子了，才说了句话。说她是被自己亲爸卖给人贩子的。脸上一直愣愣的，其余的就什么都没说了。看样子也不知道自家在哪里。 那问她们的警察叫吴勇，四十好几的样子。当警察有些年头了，也是见惯了这种事儿的，知道这几个姑娘心里都不好受，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们的事，估计要等这件案子完了，才能接着办了。就看接下来抓的人能够得到什么消息。所以吴勇就将她们安排在休息室坐着等消息。 吴二狗那里的审问很快就出来了。在警察的拷问下，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都交代清楚了。 得知今天还有女孩会被送过来，接头的地点就在火车站后面。这批警察赶紧就采取行动，极其快速的就将另外的同伙给抓了。然后又解救了一个女孩。 经这人贩子交代，这女孩跟李青是一个地方的，隔得也不是太远。 这个时代的警察办事效率也是极高，立马就给隔壁龙研市的公安局打了电话，然后安排人将李青她们送回去。临走前，她还拉着柳安的手郑重的道了别，让她们找到家人后，给她写信。 而柳安和张敏的事，也就此僵住了。这几个新抓的人贩子，也不知道柳安她们家是哪儿的，说这两人不是他们经手的。 而经手柳安两人的，就是之前逃山里去的那几人，而那几个人却还没抓到。今天去南山大队的两个警察，又组织人去找了一次。还在山脚下都搜寻了两次，深山他们也没敢去搜，这山上虽然没有大老虎，熊瞎子，但是毒蛇猛兽也是有的。要是那几人进去了，也是活不了的，所以那两个警察也就回来了。 得知那三个人贩子没有任何消息，最大的可能就是葬身在深山里时，柳安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第5章 上户口 晚饭柳安她们就是在公安局的内部食堂吃的，知道柳安两人挺可怜，打菜的厨师还给她们多打了许多。这些警察要是愿意在食堂吃饭的，就把粮票跟钱交食堂，或者直接把粮食关系转到。要是要回家吃的，也没人会多管。但是大部分人还是愿意在食堂吃，因为这食堂单位会补贴一点，怎么也比自家单独做饭划算。 其实食堂里的东西也不是多好吃，主食就是红薯饭，还有玉米杂粮饼子。菜都是些没有油水的东西，只是能吃饱就不错了。柳安知道条件本来就只有这样，而且她又不是没吃过苦的，这些东西几下就吃完了。而张敏家里面本来就穷，这样对她来说也是非常不错的。 两人吃完了饭之后，那位先前给她们做口供的吴勇警官就带她们去休息去了。应为那些人贩子还没有全部落网，柳安两人的安排也还没有个章程。所以就将柳安两人先暂时安排在公安局内部的单身宿舍里。 现在的单位全部都是管分房的，而且今年公安局又建了一栋宿舍楼，好多人都搬去了新房。主要是之前的房子不够分，有些家属就经常到单位反映。所以才会有单身宿舍空出来。这种单身宿舍之前都是直接住的一家人，一家几口人都挤在那里。 因为这单身宿舍有空余的，所以柳安跟张敏就一人一间房。两人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两人就一起去公安局里等消息去了。 在这种偏远的小城市里，抓捕了一个人贩子集团，属于一年难得一次的大案子。虽然为了继续抓捕其他的人员，这个消息还并没有声张。但是体制内的人基本都知道。所以一大早柳安她们去公安局的时候，有个大婶就在那里等着了。 这人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妇女联合会的，简称妇联的。她们主要的工作就是保护妇女的权益，为各个工厂里的女工还有单位里的女职员，争取各项福利。 她们一听说还有两个女孩差点被卖，而且还没找到家人，就在公安局里待着。妇联的主旨就是保护妇女，自然一大早就过来慰问了。一看见柳安两人，立马就起身，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细细的问了柳安两人的情况。 “你们俩别怕，有什么事就跟我们说，我们就是专门管这个的，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的帮你们的。等他们将其他的人贩子都抓住了，就能知道你们是哪儿的了。你们放心吧，我们一定帮你们找到家人。” 这说话的大婶就是那个吴勇警官的老婆，是兴华市妇联的主任，昨天晚上听吴勇说了之后，一大早就过来，看看柳安她们有什么不方便的。 “你们有什么事，就过来找我们反映，我们妇联的办公室就在公安局后面，你们转个弯就到了。我叫赵秋菊，吴勇她老婆，你到时候找我就行了。”赵婶子拉着柳安两人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爽快的说道。 “我们都没什么事儿，在这儿都挺好的。就是希望吴警官他们能尽快的将那些人贩子抓住，让他们别再祸害人了。”柳安一脸愤然的说道。这些人贩子还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姑娘。 “那群大老爷也是粗心，我从家里拿了两件旧衣服过来，你们好换洗。”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两套旧衣服。现在买布都要布票，做一件衣服很不容易。也是因为她们夫妻两人，工资福利都好，这才能匀下旧衣服给柳安她们。这衣服虽然旧，但是洗的干干净净的，还叠的十分整齐。 柳安两人谢过之后就开开心的接过了。 “这下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换衣服了。”柳安拿着衣服开心的想到，当天下午就和张敏两人把衣服给换了。把身上那身换下来洗好晾了起来。 那住的宿舍里面卫生间都没有，要洗漱还要去公共浴室。洗漱和洗衣服的时候都是去那里，两大排水龙头一整天都没停过。整栋楼全部都是这样，楼里还有许多的家属小孩，楼道隔音也不好，各种吵闹的声音一直都没停过。 柳安她们住的房间里面就只有空空荡荡的一张床，其他什么都没有。这种房间本来就是准备给那些，来公安局办事，不能及时回家的人暂时歇息的地方，条件自然不怎么样。不过能单独住一间房，这待遇在城里也是难得的。 柳安和张敏两人这几日闲来无事，就结伴在市区里到处看看。因为这兴华市交通十分发达，里面的新鲜东西也非常多。两人身上都没有可用的钱，柳安倒是有，但她不敢用，所以两人看到一些东西，也就问问价格并不买。这种只问不买的人倒是有很多，所以两人也不显得奇怪。两人就跟土包子进城似的，看到什么都感到新鲜。柳安是完全没见过这么复古的东西，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历史一般的存在。而张敏就是真的没见过了。 虽然这两人虽然同患难过，但是关系其实也就一般。两人都不是十分热情的人，而且之前柳安和李青几人聊天的时候，张敏也就是看着，并不搭话。柳安还以为她很不好接近，也怕热脸去贴了冷屁股，所以也没有跟她主动说话。 但是两人相处了几天之后，就发现对方是一个不错的人，都有意相交，走的就更近了些。 这时候柳安才知道张敏的情况，她家是属于偏远地区的，家里十分的穷，一年到头都没吃饱过。她妈妈死的早，她爸就结了个后妈。后妈生了两个儿子。本来就重男轻女的爸爸，在后妈的挑唆下就成了个后爸，直接将她卖给了人贩子。在家里被欺压惯了，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自然就养成了这种闷葫芦性格。 柳安借此机会，将这里的物价了解了一遍。还弄打听到了，自己究竟到了什么地方。这兴化市，柳安虽然以前没听过，不过这个市还是四川的一个大市。虽然没不知道兴华市，这四川柳安以前是来过的，知道自己在这么个地方，安心了许多。 等柳安两人将这兴华市犄角旮旯都逛遍了，时间都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这个案子才结了。期间妇联的人又给柳安她们送了各种生活用品，虽然不值个什么，但是心意十分可贵。 公安局跟着之前抓的几人，顺藤摸瓜，导致这个人贩子团伙的相关人员除了个别几个，其他的全部都被抓起来了。这些人贩子主要就在省内活动，省内多起拐卖妇女的案件都是他们干的。这次将他们连根拔起，还是华兴市公安局和其他市的公安局联合起来，才将他们抓住的。经过一系列的审问，救出了很多之前被拐卖的人。 张敏的家也找到了，当地的公安局还去警告了她父亲一番，才将她送回去了。 这件事里，兴华市的公安局立了大功，被省里点名表扬。 等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大部分的被拐卖的人都送回家了，就剩下柳安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后面抓的人贩子根本就不知道这柳安的家在哪里。 所以现在公安局也在发愁这件事，也不知道拿柳安怎么办。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就将柳安的户口落实了，柳安住的单身宿舍就彻底分给她了。 找不到柳安的家人，公安局和妇联都考虑到她以后的生活。柳安就安排在妇联工作，虽然是临时工，但是只要以后有名额了，就会给她转正。 户口本和粮本很快就给柳安办好了，本来公安局就管这件事，柳安这几天也将公安局的人都混熟了的，所以大家办事都快的很。 柳安看着户口本上的红章，心才算是落定了，虽然几经周折，但终于搞定了。 柳安的户口虽然有了，但是发粮票的日子是在月初，但是这时候离下月月初还有些日子。没钱没粮的，只能继续在公安局食堂混饭吃。 “柳安，这是我们局里一起捐的，你先拿着吧，好置办些东西。”柳安才刚从食堂出来，吴勇警官就把她带到办公室去了。 “也是我们不中用，没帮到你什么。这些东西你一定要拿着。”吴勇一脸郑重的说到，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 “真是谢谢各位同志们了。”柳安也没有推脱，道过谢后，就将东西接过了。她确实差很多东西，整个房间里除了床，什么都没有。 才刚谢过吴勇警官之后，在回宿舍的路上又碰到了赵婶子。 “我想着去找你呢，刚好还碰上了。”赵婶子老远见到柳安，就开始打招呼了。 “婶子这是干什么来了，快进来坐。”柳安赶紧将赵婶子领进屋。 “婶子你就坐床上吧。”柳安不好意思的说道。房间里连个凳子都没有。 赵婶子一点不介意，直接就坐了下来，从包里掏出一些钱跟票就往柳安手里塞。 “这个是我们妇联里的同志捐的，大家都对你的遭遇很是同情。你的困难大家都知道，我们一定会帮你度过这些难关的。以后啊，妇联就是你的家。”赵婶子语重心长的说道。 赵婶子年轻的时候也是拿过枪的，后来解放了就一直在为妇女争取各种权益。在这兴化市里，赵婶子是非常有名气的。新中国才成立没多久时，虽然呼吁着男女平等，但是受封建思想的影响，很多人都不把女人当回事。也是赵婶子这些人的努力，女人能顶半边天这句话才真能实现。 这兴华市的女人，要是在家里被男人打了，或是在工厂里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全部都会到妇联举报，妇联也是真心实意的帮她们解决问题。在妇联工作的女同志们对待女人，那是春风细雨一样的温柔。对待一些欺负女人的男人，那是狂风暴雨般可怕。所以市里好多工厂都不敢惹着妇联。 对于这件事柳安是深有体会的，她也接受了妇联的许多帮助，不说这捐钱捐票的，就是之前的衣服，生活用品全部都是妇联的女同志帮忙置办的。所以对于以后到妇联工作的日子柳安很是期待。 第6章 赵婶子给了柳安几天的时间，让她好好规整。下个月月初再去上班。 赵婶子送来了五十多块钱，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票，布票、棉票、工业券什么都有一些。吴警官送的钱要少一些，不过票倒是十分的多。公安局里很多都是退伍的军人，有些还是才分过来的。很多的小伙子家人都不在这儿，自己也是单身一人，没人管着。那钱自然就不经花，除了粮票之外，其他的票存下来的多得很。 柳将这些钱清点了一番，有将近一百块。这一百块在这里已经够置办许多的东西了。 天气已经开始冷起来了，算起来已经是快入冬了。只穿身上的单薄的衣服已经受不住了，柳安也是在里面悄悄地添了衣服，才没觉得冷。 所以柳安拿着这些钱直接就去了百货大楼。这里的棉布颜色也只有黑色、蓝色、灰色这三种。倒是还有些印了花的棉布，价钱稍贵一些，但是材质要稍微薄一些，只适合用来做夏天的衣服。柜台里还有许多羊毛线，颜色要比棉布要鲜艳许多，灰色、青色还有白色都有一些。卖布的售货员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女青年，扎着两个粗粗的辫子，浓眉大眼的，穿着一身羊毛衫，精气十足。 “同志要买些什么？”那售货员看到柳安在那里东看西看的，忍不住就过来问道。 “这布多少钱一尺啊？” “一尺七毛，你有布票吗？要没有，就不能买。”语气淡淡的说。那售货员看柳安在那里磨蹭了许久，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旧的很。以为柳安是从乡下来的，就是来看热闹的。这种事情她每天都能看到，对此倒是习以为常，直接就给柳安提布票。要是看热闹的直接就被这布票给给吓回去。 “这做一身棉衣要多少尺布啊？”柳安对那售货员问道。 那售货员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柳安是认真的。立马就说道：“按你这身量，做一件得七尺。” 柳安立马就买了一丈四的布料，还买了许多棉花。给了票和钱之后，就跟售货员打听，哪里可以做衣服。现在的大部分人都是买了布料自己做，柳安对此却是一窍不通。但是也有人家里都是职工的，也没时间做衣服，就会交给裁缝店做，或者托相熟的人帮忙做。柳安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就打听裁缝店。 “就从百货大楼出去往左拐，就有家裁缝店，做的都挺好。”那售货员边给柳安装东西边随意的说道。能当售货员的人都有那门一点小背景，就说这位也是百货大楼经理的一位侄女叫李慧芳。年轻女孩都爱俏，做新衣服有条件都拿到裁缝店去做，店里面的虽说要花钱，但是做的要精致许多。 她看柳安问这个，以为柳安也是个爱打扮的姑娘，自觉跟柳安是一类人。还给柳安分享各种心得。这时候柜台上又没人，两人还就此聊了起来。等有人来买东西的时候那姑娘才止住了话头。 柳安拿着东西就出去找裁缝店去了，这种裁缝店是属于公家的，这个时代还没有哪家私人的店敢正大光明的开出来。这家裁缝店里就两个小姑娘和一个大师傅，两个小姑娘属于学徒，大师傅才是拿主意的。解放前这家店就是那大师傅开的，后来这店成了公家的，他也在这家干活。 “我这儿要做两件衣服。”柳安直接说道，她知道这时候的售货员，基本都是得过且过混日子型的，生意好不好，她们工资还是一样。指望她们主动招呼那是不可能的。 做一件衣服要两毛钱，柳安做两件就用了四毛。把布料留下，拿了个牌子就走了。三天之后就凭这牌子过来拿衣服。到时候这剩下了的边角布料还有棉花，都会和这衣服一起还给柳安。 柳安揣好牌子，就又赶去百货大楼接着买东西。然后又给隔壁龙研市的李青去了封信，告诉她以后就住在兴华市了。 等回家的时候，柳安又带一张书桌回去，一些瓷盆杯子这些小东西。那桌子还是请人帮忙搬回来的。这些东西加起来花了不过三十来块钱，但是想到自己手里只剩几十块钱了。柳安还是感觉到钱不经花。 柳安空间里倒是有钱，但是不多。估计老祖宗在这个打击封建迷信的时代也混得不好，没有留下什么钱。不像柳安，还有那么一大沓的人民币在空间放着，虽然柳安也很后悔。早知道就用这钱再多买些物资的。空间里的大团结，都是买来收藏的，就只有几套，加起来不过两百块。谁家收藏钱币都不是一沓一沓的来，所以柳安现在也是穷人啊。 空间里的古董金条什么的，那是老祖宗们留给后人的心意，柳安也不想用这些东西去换钱。而且这些东西柳安完全不能拿出来，不然就有被调查的危险。现在空间里面最值钱的反倒是柳安存放的一些粮食。但是柳安当初为了方便，里面大部分都是熟食，包子、馒头、饺子、各种熟菜小吃、连烤串都有。水果、饼干、巧克力、方便面、各种饮料也不少。最少的就是大米、白面、食用油、油盐酱醋之类的东西。 空间里的大米白面，要是省着点吃，柳安还是能够吃四五年的。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其他的东西，但是吃肉对柳安来说是一个问题。空间里倒是有一些红烧肉，回锅肉之类的肉菜成品，但是鲜肉却没有。柳安当初嫌弃那肉放空间太脏，一点鲜肉都没装。真的是一点都没装，柳安简直就想给当时的自己两巴掌，咋那么矫情呢。 最近柳安在食堂吃的饭，那些东西倒也能吃饱，但是柳安对于这种东西吃了总觉得差点什么。一回宿舍就自己偷偷摸摸的加餐，偶尔也从空间拿分肉菜来吃。主要是这菜味道都重，只能关上门窗偷吃。吃完了，也只能把窗子开一条小缝，味道散的差不多了，才能将窗子打开。这时候的人吃肉菜的时候少，对这肉味敏感的很，一点肉味人家就闻出来了。对于自己这种偷偷摸摸的的作法，柳安也是很无奈的。 由于买完了东西，假期还剩两天。柳安就想着去废品站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老物件。想到就做，柳安直接就往废品站去了。 “旧书废纸一分钱一斤，木头两分，废铁四分，自己去选。”那废品站的管理员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 这废品站其实还挺大，好几间房都堆满了各种东西，还有一间房哟哟一大半的地方都堆着报纸。很多单位都是订了报纸的，一大堆报纸看完了就堆在一起，想要的就自己拿回家。但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多得放不下，自然就会卖给废品站，有些人就会到废品站买报纸回去糊墙，糊窗子。那管理员以为柳安也是这样的人。 这废品站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本地居民的，还有一些就是从乡下收上来的。要是书籍类的东西，过不了几天就会被拉走，打成纸浆。中国大量的历史典籍都是被这样毁了的。废铁之类的到了一定的数量也会被拿去钢铁厂回炉。 柳安一间房一间房的慢慢的翻找着，找了三间房才翻到一本有点历史的书。看着像是清末的连环画，俗称小人书，直接就给扔空间了。其余的就真的是废品烂锅，烂碗，烂木头，找得柳安心中直叹气。 想着万一后面的房间还有好东西呢，柳安还是坚持着往后面几个房间查看。没想到刚要进最后一个房间的时候就碰到张孝正从里面出来。 “你也在这里。”柳安看到张孝正奇怪的问道。 张孝正手里抱着一大堆书，看着分量就不轻。仔细去一看，这堆书里有几本线装书，颜色泛黄，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还有一些高中的课本，这些课本也都是有一些残缺不全的。面上放了一些小学课本。 看到张孝正这么丰富的收获，柳安就明白，自己为什么找了半天结果却惨不忍睹。这张孝正连渣都不给别人留啊。 “这废品站里的东西，放不了几天就会被拉走，下次要趁早哦。”张孝正看柳安双手空空，对柳安笑着说道。 张孝正将手中的书提了提，向柳安点头示意了一下，抬脚就向门口走去。柳安想着这废品站里估计也没啥好东西了，也跟在他后面一起往外走。 “你这怎么拿这么多书？”那管理员问道。 “拿回去给小学里的孩子当课本的，队里条件差，只能用旧的。”张孝正随口就说道。 柳安听到这个理由，当即就撇了撇嘴，骗鬼呢这是，小学生能用高中课本还有线装古书。本来她就是想过来捡漏的，但是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看来这聪明人无论在哪个时代鬼点子都多。 “你这高中的书买来自己看的？高考都停了那么多年了你还在看书？”柳安一出废品站的门就迫不及待的向张孝正问道。 “光明总会来临的，更何况人还是要有点盼头的好。你最近怎么样，那案子结了吗？”张孝正对此并没有多提，就问柳安的近况。 第7章 工作 “哦，忘了说了，之前有人进山发现一些东西，是那几个人贩子的。看样子他们已经死在了狼群的口下。” “真的吗，我还指望这从她们口里得到点有用的东西呢？真的是太可惜了，就应该被抓起来，送去劳改一辈子。”柳安一脸遗憾。内心却是笑翻了，这样就没人知道自己撒过得谎了。 “确实是有点可惜呢。”张孝正似笑非笑的说道。 “呵呵，不说那些了。我也算是因祸得福，成了城里人，就住在警察局旁边。你要不去我哪里歇歇脚再走吧。”柳安热情的邀请张孝正去坐坐。 “不了，我这样去不大方便。”柳安一个单身女孩让一个男的去她家，虽然两人都不介意这些，但是就怕周围的人乱说，对柳安的影响不好。 “也是，是我想的不周到了。你回去的时候给大家捎个信，顺便给刘冬梅说一声，叫来找我玩。” 柳安也没再多说什么，相互道别后就回去了。 几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柳安大清早的就准备去妇联的办公室，在楼道的时候就给拦住了。 “这是干啥去啊，待会就发粮票了，你别错过了啊，自己去领麻烦的很。”提醒柳安的是这栋楼里面的警察家属，就住在柳安隔壁，叫王淑群。住在一层楼，又是隔壁，来来回回的碰上，最后也就成熟人了。 这人就在市里的一个食品厂上班，那里面说头多得很。随便在边角扣点东西，就不会把家里人饿着。所以他们家里四个孩子都养的生龙活虎的，要是就靠两人的工资，还有那些粮票那是办不到的。不过，那食品厂也不是一般人都能进的就是了。 “现在就发粮票啊，那上怎么办啊，不得迟到啊。”柳安对此疑惑的问道。第一天去妇联上工就迟到，就怕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怕啥，大家都是这样。而且你领了粮票再去也不迟，那么早去干啥啊。你们妇联平时又没啥事。”王淑群直接就说到。 正说着楼下就传来一阵宣闹声，那发粮票的到了。 这发粮票的就是属于街道办事处的，拿着一个名册，还有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票证。喊一个人名，就发一个人的票。像铸造工这些干体力活的，或是高级工干部之类的，粮票就比较多，有四十几斤的定额，按工种不同还有其他细的划分。这票不止还有粮票，还有油票、煤票各种生活上要用到的东西都要票。 妇女干的活都要轻一些，大多都拿三十几斤粮票，是没有工作的家庭妇女一般就26斤的定额。小婴儿三岁之前就只有六斤的定额，每年递增，涨到26斤就不变了。 柳安由于之前没有工作拿的就是26斤的粮票。这粮票还有粗粮和细粮之分，细粮的粮票就只有两斤，其余的都是粗粮。这些票上都印着日期，当年不用就算作废了。不过全国的粮票倒是不用担心过期的问题。这时候吃一次肉不容易，炒菜放的油也少。没有油水，胃里面跟个无底洞似的，而且吃的又都是粗粮，营养跟不上，刚吃饱一会儿就饿了。 把粮票放进屋子里，将门锁上之后就火急火燎的向妇联办事处赶去。柳安到的时候也就一两个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织毛衣。 “你就是柳安吧，来这么早啊。你以后就坐那儿吧，那办公桌才收拾出来的。我们这平时也没啥事，你随便干点啥都行。”其中一人看到柳安就起身打了个招呼，将柳安带到她的位置上去了。 妇联的人陆陆续续的都来了，看到柳安这个新人，都还挺热情的跟她打了招呼。这些人虽然都还叫不出名字，但都混了个脸熟。 整个一上午，柳安都坐在位置上无所事事。实在没办法，就把单位的报纸都搜出来看了前面好几期的。好容易到了中午，柳安赶紧拿着东西准备去食堂打饭去了。这妇联的食堂跟警察局的简直没法比，清汤寡水的看着就难吃。吃起来也真的是难吃，怪不得这食堂就没啥人，估计全部都回去吃了。 柳安早早地吃完了饭就回办事处坐着去了，等了好一会，人才陆陆续续的来。 “你怎么这么早就在这儿了，没回家吃饭？”一个年轻姑娘说道。 “嗯，在食堂吃的。” 这姑娘一听是在食堂吃的，就巴拉巴拉的给柳安普及了。这妇联里面基本都是女的，大部分都还是结婚了的，家里面孩子有一串，基本上到了饭点就回家做饭去了。妇联平时也没什么事，管的也不严，这些大妈大姐迟到早退那是常有的事。 给柳安普及的女孩，名字叫沈爱华。这妇联里面多数都是已婚妇女，像柳安这样的，就那么几个。这沈爱华性格大大咧咧的，对着柳安就跟倒豆子似的讲她知道的都说出来了。这沈爱华也才来这妇联不久，也就比柳安早来两个月，她也跟柳安一样是一个临时工，在这妇联里临时工还是挺多的。 沈爱华来的时候，那跟些大妈大姐又说不到一起，而那些年轻姑娘本来就有个小团体什么的。她也插不进去，连八卦都找不到人说。幸好柳安来了，而且她看柳安一上午就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报，一看就不是什么爱找事的人。所以沈爱华就凑过来找柳安聊天了。 柳安对于这妇联的事情了解得都不太多，主要印象都留在妇联对她的真诚帮助上了。这沈爱华讲，她就听着，是不是问出一些疑惑。这大大的满足了沈爱华的谈兴，一直讲个没完。 没过多久，吃过午饭的人又陆陆续续的来了。 然后整个下午又是无所事事，不过幸好还有沈爱华，两人聊着天，日子也不算太难熬。也不怪柳安她们这样，整个办公室里面，打毛衣的打毛衣，聊天的聊天，还有把小孩子带来的。整个办公室的氛围就跟在市场一样，闹闹腾腾的。 下班时间还没到，人就稀稀拉拉的快走完了。看这个形式，柳安也随大流的提早下班了。 柳安下班后就直接去书店买书去了，看那个形式，要是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估计柳安是待不下去了。挑挑拣拣的，柳安就买了红宝书和今年才修订过的宪法。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也得好好了解世界的规则才是真理。 第二天一早，柳安就在饭店买了根油条，慢悠悠的吃着去上班。这油条三分一根，还要加上□□票。柳安自己空间里也有，但她就是想尝一下，这种纯天然的食品。但是这油条味道一般，没有现代的松软，但是散发着一种食物的纯正香味，综合起来味道还是不错的。柳安决定要将这儿的包子，抄手，面条都要尝个遍。 一根油条也没多少，还没到妇联就吃完了。慢慢悠悠的晃进办公室，不出意外，里面也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柳安自觉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将昨天新买的书拿出来看。过了一会儿，沈爱华就来了。 “柳安，你吃早饭了没？”说着就将手里的玉米窝窝头掰开，对于自己新交的朋友，沈爱华格外的大方。 柳安赶紧拒绝，说自己早上吃了根油条。 “像你这样一个人的真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家里面的人多，每月粮票都不够吃。”沈爱华的话唠属性又彻底展现，将自家的事情说了个遍。她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大哥正处着对象，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要结婚。家里现在正在攒钱呢，日子过得自然就紧。她就直接要交家里二十多，手里就留几块钱。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手里还算是松快的了，好多女孩的工资全部都要上交。 看沈爱华讲的起劲，柳安把书放下，又装作从小挎包里摸出一把瓜子分给她，这瓜子在空间有许多，因为柳安看电视，看小说什么的都喜欢嗑瓜子，懒得买小包的，不够她嗑，直接都是大袋大袋的买。这小挎包就跟就跟电视里卖报童的那种，只不过她的军是绿色的，这儿的女生基本人手一个，柳安也给自己弄了个。 沈爱华也没客气，慢慢的磕着瓜子，又将这办公室里的大部分人的家庭情况说了个明白。柳安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听得很是认真。毕竟这都是以后要长久相处的人，打听清楚了，免得以后莫名奇妙的就将人给得罪了。沈爱华看柳安听得认真，讲的就更加起劲了。其实她讲的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秘密，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不过柳安毕竟刚来，也不好到处打听人家的八卦。所以这些东西对柳安还是挺有用的。 “你这瓜子真好吃，可不便宜吧。”沈爱华讲完看自己吃了挺多瓜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瓜子实在是太好吃了，吃着吃着就忍不住多吃了些，吃完才觉得不好意思，这么好吃的瓜子价钱一定不便宜。 “我那儿还有些煮花生，味道可好了，我下午带给你尝尝。”沈爱华性格虽然大大咧咧的，但不是个爱占便宜的人，不容柳安推辞，直接就给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大家喜欢这篇文章的话，可以加入收藏哦~ 第8章 适应 等人陆续来齐了之后，就又跟昨天一样，打毛衣的打毛衣，聊天的聊天。 “今天粮站供应大米，赶紧回家拿东西排队去。”一个大婶一进门就对大家说到。大米属于细粮，虽然大家每月都有细粮票，但是粮站不供应，这细粮票大部分都只能买粗粮。这些细粮估计也是因为快过年了，才有的供应。 本来就没多少人的办公室，一听这个消息，瞬间人都跑光了。 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势的柳安，明显呆滞了，这是上班时间，结果全都跑了个干净。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家拿粮票啊，去晚了可就没有了。我也回去拿票了，咋们待会粮站见啊。”沈爱华提醒了柳安一声，也赶紧走了。 柳安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回家去拿粮票。之前那粮票领回家就直接放着了，想着平时也没用，就忘记放空间里去了。 本来楼道就窄的很，大部分人家还把炉子、锅、做饭的的东西都放在走廊上。柳安从楼梯转角的刚出来，就碰上一个直接冲过来的大妈，那力道还不轻，撞得柳安哎哟一声。 虽然不是柳安的错，那大妈还是说到：“你怎么走路的，看到有人来也不让让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那大妈斜眼瞧了瞧柳安，也不等柳安反驳，直接就火急火燎的走了。那大妈平时就对柳安冷眉冷眼的，柳安对这人的态度也不以为意，回家拿了粮票就直接赶去粮站。 “柳安这儿，过来啊，我给你排着呢。”沈爱华举起手对这柳安使劲摇晃。对此柳安只得无视后面人的白眼插队去了。 “你怎么才来啊。”沈爱华拉着柳安的袖子埋怨道。沈爱华对这种事是做惯了的，回家赶紧搜罗粮票跟钱就出来了。她家里面都是职工，弟妹也在上学，就她在妇联里最清闲，碰上这种买粮的事，都是她出马。 “幸好我们来得早，不然排到我们的时候还不知道有没有。”沈爱华看到后面排着的老长的队庆幸的说道。一年里粮站难得发几回大米，这次要是轮不上，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 这大米每人限购五斤，要是买一大家子的那种，就得把户口本，粮本都带上，买了的要在粮本上做个记号。 排了半天才排到柳安她们，拿到手里的米质量也不好，基本都是一些碎米。跟空间里的雪白大米完全没法比，就这样大家还欢喜的不得了。这大米一毛五分一斤，五斤花了还不到一块钱。 果然像沈爱华说的一样，这大米很快就卖光了。后面排队的人基本都散了，要不是有大米，谁愿意来排那么长的队。这粮站里头大米，面粉这类好东西平时没有，但红薯玉米面还是有的。前几年天灾的时候，这粮站连粗粮都供应不足，大家自然赶早就来排队买粮。但是现在年节好了许多，粮站供应都是足的，家里没粮了再过来买就是了。 “不知道下个月有什么好东西。”买到大米的沈爱华心满意足的说道。身后还有些没买到的人在叹气。 “待会我们直接吃完了午饭再去办公室，我就先回去了。”沈爱华抱着大米喜滋滋的走了。 家里面也没厨具，就只有空间里用来野营的东西，拿到房间里用也不合适。柳安中午就只能吃空间里的做好了的饭菜。 照这样下去可不行，得赶紧买锅做饭去。这今年的粮票也得用了，不然就得过期了，不能在家就只吃空间里的东西，粗粮也得吃。柳安在心中默默地为自己打算着。 下午沈爱华果然带了一大捧煮花生来请柳安吃。这花生直接煮的，什么东西也没加，吃起来就只有花生自带的清香，软软糯糯的，算是柳安在这儿吃到的最合她心意的东西了。柳安赶紧又掏出一大捧瓜子，和沈爱华吃的开心。 “沈爱华，柳安你两去把墙上的标语重新补一下，好多颜色都掉了。”作为两个资历最浅的人，有什么事基本就是叫她们。两人赶紧应了，把两个装满了白浆的桶提着往外走。 “这次还好有你跟我一起，上个月你没来的时候，就是我一个人干这活。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不过这种活一般一月就一次，而且也轻松，一个下午就搞定了。干完了我们就回家，明天再把这桶还回去。”沈爱华对此很有经验的说道。 两人直接从妇联办事处开始弄起，这办事处是一座两层的小楼房。墙上写着大大的标语“妇女能顶半边天”，整个墙面都是灰扑扑的，这白色的在上面很是显眼。当然有些地方风吹雨打，掉色的痕迹也很显眼。这标语就相当于妇联的门面，每月都是要补一补的。 一个标语自然花不了多少时间，但是这市里每个有女工的工厂，外面都有妇联留下的标语。两人的任务就是将这些标语刷完，也不用刷太多，就是将掉色的地方补一补。但是这也是一个极大的工程量，两人干了一下午才干完。 “这剩下的白浆怎么办？明天提回去？” “不用，这白浆你拿回去刷刷你家的墙都行，把它洗干净明天再拿去。” 怪不得刚刚刷标语的时候那么扣呢，原来是在打这个主意，柳安表示学到了。这小半桶白浆也刷不了多大地方，不过那房间里面的墙，有些地方实在有些脏。这桶白浆确实能起大作用。 柳安在这妇联待了一周，除了去刷标语，还跟着赵婶子去解决了一场家庭纠纷。然后假期就来了，没错，妇联周六周日不上班。 柳安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轻松地工作，一周下来，闲到柳安怀疑人生。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柳安还是抓紧利用这个时间。放假第一天就赶紧去买锅碗瓢盆，准备以后就在家自己做了。在妇联食堂吃了几天午饭，那简直是浪费粮票浪费钱。 周六估计有些工厂也放假，百货大楼里面简直人潮拥挤，好不容易将那些东西买齐全之后，一个上午就过去了。下午柳安又去排队买米粮，买蜂窝煤。油盐酱醋柳安倒是没买，空间里还有许多，只买了罐子，将空间里的东西倒进去就好。就这样，柳安手里的票也用的差不多了。 这一天柳安进进出出的倒腾，倒是碍着了某些人的眼。 “某些人命真是好啊，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还买那么多东西。”说话这人就是上次撞柳安的那大妈，看柳安买这么些东西，语气酸的不得了。 柳安对她翻了大大的白眼，直接关门进屋了。柳安知道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喜欢她，但是对于这样的人，柳安也不会给好脸色。 那人看柳安进屋了，呸了一声，又不要脸的说柳安：“哼，什么玩意。” “刘翠芳，你说这话过了点吧，你一个长辈，这么欺负人家那么个小姑娘。”在楼道里做晚饭的王淑群看不过眼，就直接说道。她对柳安这个邻居的观感还是不错的，为人懂礼，又会来事儿。 “哟，她给你什么好处了，这么帮人家说话。”刘翠芳直接就嘲讽道。 王淑群知道那刘翠芳是个什么人，也不想和她吵起来，就继续贴自己的饼子不再说话。 那刘翠芳就跟打了胜仗似的，骄傲的转过身去。一回头就看见，自家孩子就在偷拿锅里东西吃。就那么几句话的时间，饼子就少了一半。 “你个死孩子，饿死鬼投胎啊。”那孩子一看他妈骂人，赶紧就跑了。然后整个楼道里全都是刘翠芬的叫骂声。 楼道里很快就传来了饭菜的香味，柳安房间里有空闲，就将锅子放自己屋里的。摆楼道外面的都是家里实在放不下的，而且外面楼道都堆满了，也没有位置留给她。 柳安自己也不愿意在楼道里做饭，她自己吃的大部分都是细粮，要是给外面的人瞧见了还了得。这种时候，好东西就只能自家偷偷的弄。 现在做饭的都是炉子，烧的都是煤，柳安图方便，买的都是贵一点的蜂窝煤。但是这样的煤都不好起火，用了几张报纸引火，这煤还是点不燃。柳安最后只有去隔离王淑群家借火，就是拿一些燃了的煤块放炉子里，后面的煤就能很好的燃起来。等不用的时候，就用灰烬把火星埋住，等下次要用的时候，将面上的灰烬刨开，里面的煤就又能燃起来。 费了老半天的劲，柳安才把炉子点燃。这时候天色也不早了，再做饭也来不及了。柳安就拿出鸡蛋和面粉，准备摊几张饼。这做饼倒是简单的很，把鸡蛋和面粉调匀了，在里面加一些盐调味道。等锅里的油热了以后，就把面糊糊倒进去，摊成薄薄的一张，没几下就摊了一大堆。 柳安从碗柜里又拿出来一个干净的碗，用筷子夹了几个饼出来。柳安拿着这饼就到隔壁王淑群她们家去，算是感谢这借的火，还有之前的照顾。更何况这家人都挺不错，多走动走动也挺好。 “淑群姐，正在吃呢。我这摊了几张饼，来给你们尝尝我的手艺，别嫌弃啊。”柳安一进来就发现自己来迟了些，她们家已经开始吃饭了。桌上就摆着一筲箕的玉米饼子，一人一大碗红薯粥，还有一碟切得细细的酸菜。桌上的几个小孩一见柳安进来，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几张饼。这几张饼一看就油滋滋的，在一人一月只有二两油的日子下，柳安这种吃法算是奢侈的。 “什么嫌弃不嫌弃的啊，你这东西一看就是下了大料的，我怎么好意思，赶紧坐下来一起吃。”王淑群赶紧起身，拿着空碗就想给柳安添饭。 “不了，不了，我先回了啊。”柳安放下碗就回家吃饭去了。 “吃吧，一人一张。”王淑群看到家里孩子渴望的表情无奈的说道。一听到这话，这群孩子立马欢呼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一位小可爱给我送的营养液。 第一次收到这种东西，真的是超激动，超开心的~~ 第9章 工资 等柳安收拾完东西，王淑群就过来敲门，还柳安家的碗。这碗不止洗的干干净净，里面还放着满满的酸菜。 “这时候也没什么菜，你有才过来没多久，这酸菜你拿去下饭。”王淑群直接就说到。这有来有往才是正理，吃了人家的东西，怎么也得回点什么，这酸菜虽然不算什么，但就是个心意。 自从柳安买了炉子之后，生活水平大大的提高。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柳安都是弄的好东西。粮站买的玉米面红薯干这些东西，柳安都用来煮粥了，柳安又不缺粮食，每次煮粥料都是放足了的。玉米面虽然粗糙，但是用来煮粥，口感却是非常不错的。自己空间的大米就用来焖米饭，再配点空间里的小菜。还没过一个月，柳安就有长胖的趋势了。 不得不说妇联的生活很是滋润，上班就是聊天，嗑瓜子。迟到早退完全没人管。周六周日柳安就到处晃荡，偶尔还到废品站淘淘宝。 柳安这一个月还真在废品站找到了不少好东西，有一只清代的笔洗和珐琅的鼻烟壶，古籍也找到了两本。而那张孝正找到的比柳安还要多些，他又不上班，最近又不是农忙，他倒是闲的，没事干就骑着他那自行车往废品站钻。那废品站的管理员混得不知道多熟，每次意思意思的例行一问就完事了。柳安还和他碰上了好几回，反正只要碰见他，柳安就没啥大收获。 好不容易到了月底的时候，柳安拿着手里才发下来的28块钱的工资喜笑颜开。虽然她是临时工，工资少了点，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好心情。想着用她这来到七十年代的第一笔工资去感谢那些，之前帮了她大忙的人家，比如南山大队的人和吴勇夫妻。 一等到放假，柳安就到百货大楼去买东西去了。这次柳安就直接奔向买点心的区域，看着那货架上就只有萨琪玛，夹心饼干，米花糖。价钱倒是不贵，才四毛一斤，不过就是种类太少。 “没有其他的了吗？就这几样。”柳安不甘心的问道。 “有倒是有，楼上还有高级点心，不要粮票，就是要五块钱一斤。”说完得意的看了柳安一眼。那意思就是，有倒是有，你买得起吗。 柳安摸了摸包里的二十几块钱，心想这高级两字也不是白来的，这价钱也挺高级。 “那你就把这三种一样来两斤，再多给我拿几张油纸。”柳安把粮票和钱交给售货员。 这点心都是一斤一个包装，几包再串成一串。那售货员把包好的点心和着几张油纸递给刘安，神色还有些古怪。那人看柳安询问高级点心，还以为是个大方的，结果还想着拿着油纸回去多包几分，以为这就是一个惯装相的。 柳安只是想着用这油纸装点空间里的普通点的蛋糕，没想到还被误会了，还真的是哭笑不得。 柳安把点心提好，又回了一趟家，将空间里的点心分装了一下，装进她的小挎包里面。提着东西就出门了。上次从南山大队来市区，坐的是拖拉机，走了有一个来小时，要是步行的话柳安要走一个多半小时。这点路程对柳安倒是不算些什么。 走在这宽阔的大路上，柳安柳安身心都舒畅了，天天住在那么个二十平米的小房子里，身体都舒展不开。 “你这是要去南山大队吗？”张孝正骑着自行车从柳安身旁路过，看着柳安走在这条路上，立马就将车子停下，对着柳安问道。 “我不是领了工资吗，就想着买点东西回去去南山大队道个谢。”柳安直接就说到。 “我说今天怎么没在废品站看到你呢，上来吧，我载你去。”张孝正指着自己的自行车说道。 柳安也没跟他客气，直接就坐在后座上了。两人都是大熟人了，都不来那些虚的。这一个月两人经常在废品站遇到，两人目的都是一样，自然能说到一起去。 两人谈天说地的一个小时不到就到南山大队了。张孝正把柳安留在队长家，自己就走了。 柳安从包里拿出两斤点心就去敲门去了。这点心柳安都是分好了的，队长家，吴明山大叔家，还有马美丽婶子，三家一人一份。 开门的是队长家的大儿子，看到柳安还有些惊讶。这姑娘他是知道的，当初差点被人贩子给拐走了，后来家里人没找到，就在城里面落户了。这是可是队上近一个多月来的谈资。 “快进来坐。”这人看到柳安手里的两包点心就知道她的来意了。 柳安将点心留在队长家，队长关心柳安现在的生活，柳安也一一的回了。队长还强烈要求柳安在他们家吃饭，不过柳安给婉拒了，说还要去另外几家走走。 柳安出了队长家的门，就往马美丽她家去了，给马美丽留了两斤点心。还托她给刘冬梅带去一个红方巾。最后才去的吴明山大叔他们家，他们家的礼柳安还特地加重了几分。毕竟他们家对柳安的帮助最大。 等柳安回城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两包干菜，还有一些萝卜白菜。 趁着还有时间，柳安就想赶紧回家还能赶上吃午饭，虽然这几家人，都喊柳安在他们家吃饭，但柳安并不想给他们添负担。才走到村口，就看见张孝正在那儿等着。 “走吧，我送你。”张孝正淡笑着说道。 来的时候柳安做的是顺风车，倒没觉得有什么。但这张孝正还专门送她回去，柳安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在想什么呢，在那儿扭扭捏捏的。赶紧上车啊”张孝正看柳安面色古怪，半天不行动，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说道。 柳安吓得一回神，拍了拍胸口，赶紧坐上车。 柳安侧坐在车上，轻风吹着。远处看还是挺像那么回事，如果忽略柳安手里的大包干菜，和她们的聊天内容的话。 “看来你在城里过得不错啊。” “这你都看出来了。” 张孝正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你居然在笑话我。你过得也挺滋润的嘛，有事没事往城里跑，连自行车都有了。”柳安不满的反驳道。 “确实挺闲的，大队都没什么事。就算是农忙，大家都在磨洋工。这情况跟你们妇联差不多。”张孝正也不反驳，笑着说道。 现在社会风气就是那样，干好干坏都是公家的。城里面的还稍微好一些，有福利吊着，大家还卖力一些。农村就不一样了，做的多的都是上交国家的，做的少了自家粮食也不少分。所以大家挣工分的时候，除了一些老实点的，大部分人都是怎么慢怎么来。要不是有大队干部催着，那粮食产量不知道会低到什么地步。 不过不了两年农村就该实行包产到户了，到时候大家的积极性都被吊了起来，粮食产量就会大大的提高了。而且随着杂家水稻、化肥农药这些东西应用，粮食产量会大大地增加。到那时候，每个家庭为粮食发愁的情况，基本就不会有了。柳安的那些东西，也就不用偷偷摸摸的用了。 紧赶慢赶的终于在中午之前到家了。为了感谢张孝正的帮忙，就带他回家吃午饭。本来张孝正是不同意的，可耐不住柳安的磨缠。 “你这次来也算是认个门。”柳安带张孝正把自行车停好，就带着他进屋了。这屋子经柳安这一个多月的收拾，才像个有人住的地方，什么东西都挺齐全。柳安让张孝正先坐着，自己去做饭去了。那炉子做饭烟熏火燎的，柳安就把那些东西都放在阳台上，还用了帘子遮起来，床是也用了个帘子隔着。所以请人进来坐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要是无聊就看书。”柳安把这阵子买的书全堆桌子，然后拉开隔着阳台的小门做饭去了。 既要表达谢意，也不能太过招摇。柳安就做的杂粮米饭，里面有大米，玉米碴子，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菜就自己做了个土豆丝，又从空间拿了个烂肉豇豆。 张孝正看了看桌上的菜色，挑了挑眉，看了眼柳安也不多说，安安静静的吃起来饭。吃完了饭，两人坐着聊了一会儿，柳安就送张孝正离开。 柳安回来的时候有在楼道里碰见了刘翠芳，那人看见柳安狠狠的白了一眼，“小小年纪就处对象，像个什么样子啊。” 柳安直接就说道：“我处不处对象关你什么事啊。总比有些人好，连对象都说不上。” 这大妈每次都对柳安冷嘲热讽的，柳安自然就想知道原因。就直接跟隔壁的淑群大姐打听。淑群大姐也讨厌那人得很，什么底子都给柳安说了。 第10章 请客 那刘翠芳家的男人也是个警察，姓王是一个退伍兵，每月工资也有四十多块钱。但是刘翠芳什么工作都没有，她从农村来的，既不识字，也没有什么能耐，就在家里带孩子。他们家三个孩子，最大的那个都二十三四了，在工厂做一个临时工都做了好多年了。每月工资跟柳安差不多。其他的孩子都还在读书。一个家里就两个人挣钱，五个人吃饭。那么点工资完全不够花。 也幸好她们那一家子都是城里户口，有粮票的份额，不然要是买高价粮，她们家都吃不饱肚子。这公安局的家属大部分都是城里户口，就算以前是农村的，现在活动活动就能上城里户口了。毕竟公安局就是管户籍这块的，而且这几年户口管的没以前严格了。要不然柳安的户口上的也没那么容易。 刘翠芳大儿子自己处了个对象，但是人家家里人有要求。彩礼都还没提，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要么成为正式工，要么夫妻两人有一间房子。正式工是没可能的，要不也不可能干了这么多年的临时工。正式工的名额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而且这些名额都是父亲留给儿子的，谁都不会让出来。就算新增了几个名额，那也给关系户解决了。 要她大儿子那厂子里分房那是不可能的，一个临时工，想都不要想。于是这刘翠芳就把主意打到公安局去了。今年新修了一栋房子就正给了她希望，等好多家属都搬到新房子之后，她们也换了个大点的房子。柳安住的这间单身宿舍就给空下来了。这房子一空下来，刘翠芳就盯上了，往公安局的领导办公室闹了好几回。 但是空房间只有几个，打这主意的人却有十多个。局里的领导索性谁都没给，想着给年后分来的新警察住。单位管你的吃喝拉撒，却不能将你的儿子孙子一起管了，刘翠芳她去闹一次，刘翠芳她男人就被领导骂一次。房子拿不到，又不能转正，那对象自然就拖着了。 只是没想着，自家男人挨那么多骂都没成，柳安一来就分到了那么一个房子。可不是碍着她的眼了吗，更何况柳安一个人把日子过得滋润的很，她看着心里就火起。 这事又不是柳安的错，柳安又不欠她什么，自然不会忍让，直接就呛回去了。 “你个不要脸的…。”刘翠芳被柳安戳到痛处，张口就开骂。 柳安也不等她说完，就回房间，“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了。楼道里看热闹的人看见刘翠芳吃瘪，险些笑出了声。谁家日子过得好就眼红人家，这样的人谁都不待见。 柳安一回房间，就把大队上拿回来的东西拿出来整理，每家都给柳安装了一大包干菜，吴明山大叔家还给她装了小罐豆瓣酱。这菜干在农村每家每户都要弄，就是豇豆干，毛豆干，笋干，种类多得很。都是晒来准备冬天吃的，冬天里能吃的菜就只有萝卜白菜，晒的菜干就用来换换口味。 这菜干在农村倒是不稀奇，但是在城里就很少见了。每家每户的副食品都有定量，每个月的菜都不够自家吃，哪还有多余的拿去晒成菜干，连泡菜都少得很。 柳安将那菜干一分为二，拿出其中一半，就往吴勇警官他们家去了。吴勇大叔他们并没有放假，屋里就只有赵婶子。赵婶子作为妇联的主任，给了柳安不少帮助。虽然两人都是在妇联，但是平时碰到的时候少。一个是主任，有着单独的办公室，一个是临时工，妇联的人一大堆，除了赵婶子时不时地关心柳安的生活外，两人就没啥交集了。 “婶子 ，这干菜是别人送我的，我给你们拿来尝尝鲜。这些日子多亏了你们的照顾，我明天中午就想请你们来我家吃饭。您也别推辞，要不是你们我还不知道怎样呢，这顿饭你一定要来。”柳安对着赵婶子真诚的说道。 “行，明天我等你吴叔中午回家就过来。大家都是爽快的人，我也不说客套话。”赵婶子笑了笑说道。 “您别忘了啊。”柳安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嘱托道。 第二天一大早柳安就开始倒腾，把房间都收拾一个遍。这冬天也没什么好菜，就只有萝卜土豆。本来柳安是想买肉的，但是就二两肉票，买来还不够塞牙缝。就这点材料，柳安的厨艺自然就没有发挥的空间。直接就煮了个萝卜汤，把笋干泡发了，切了土豆，一起合着空间里的红烧肉一起，再回一次锅。土豆笋干都沾上了红烧肉的味道，里面的红烧肉颜色鲜亮，肉又大块，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柳安估算好时间就把东西摆在桌子上，敲门声就响起来了。 赵婶子提着两斤白糖就进来了。人家小姑娘请他们吃饭是她的心意，但是她们却不能占便宜，所以就提了两斤白糖过来，算是还礼。他们家条件不错，这些东西自然就不缺。 “哟，这饭都做好了。”赵婶子一看桌上的菜就知道柳安是用了心的，肉大块大块的，有那么大一盆。虽然只有一菜一汤，但料都是足的。 “叔，婶你们赶紧坐着我去盛饭。待会叔还要去公安局，我们马上就开饭啊。”柳安赶紧盛了一大碗杂粮饭放在桌子上。现在用的碗都是粗瓷碗，比现在用的碗大了一倍，但是现在的人不管男的女的饭量都大，那么大一碗饭根本就不管饱，随便一个人都能来两碗。 “锅里的饭还有一大锅，吃完了就去添啊。”柳安倒是吃不了多少，但还是煮了一大锅饭，就怕不够吃。毕竟请客，要是客人没吃饱，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柳安，你这厨艺真不错，这烧的肉味道比饭店的都好。”吴勇两口子职位都高，儿子混得也不错，家里的孩子差不多都大了。两人的福利都挺好，给柳安提来的两斤白糖，就是吴勇他们的员工福利。两人手里有闲钱，偶尔倒也买些好东西，还经常买黑市的高价细粮。 现在粮食虽然没以前紧张了，但是每人的粮票都有定数，粮票对每家人来说都是不够用的。粮站的粮食倒是有，不过要用粮票。所以家里粮食吃完了，要买就只有去黑市里买。粗粮的价钱要比粮站的贵五六倍，细粮就更贵了。 “你这大米跟苞米茬子质量挺好啊，不是在粮站买的吧，是不是在城北那边儿买的？”吴叔虽然是在问柳安，但是却是用的肯定的语气。就跟现在的城管也要吃路边摊一样，这时候的警察执法队的人也要买黑市粮。要是上面下命令要严抓倒卖粮食的，他们就抓几个倒霉的了事。完事了，就脱下制服照样买粮食。大家在黑市里遮遮掩掩的谁都不认识谁。这城里的黑市地点，他作为副局长全部都门清。 “吴叔，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柳安笑嘻嘻的承认了。 “你这运气真不错，这大米我在黑市就碰到过几次。你才来不久，就买到了这么个好东西。下次要遇上了也帮我买些。”吴叔边吃着饭边不经意的说道。 “我这不是没事就在城里瞎晃荡吗，不过那人不是在黑市卖的，就在路边问的我。看样子是个怕事的，下次我遇到了多买些。”柳安直接瞎掰道。心里想到这倒是个商机，过不了几年这粮食就不缺了，还不如用空间里的粮食换成钱，买些其他的东西。 “别理你吴叔，他倒是说得轻松，哪那么容易遇到。你最近在妇联怎么样了，我最近比较忙，也没怎么照顾你。”赵婶子对着柳安说道，边说还边嫌弃的看了眼吴叔。 “你们妇联能有什么事啊，别以为我不知道。”吴叔不满的直接拆台。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赵婶子瞪了吴叔一眼，吴叔就赶紧塞了两口饭不再说话。 “柳安啊，这年底我们妇联就要开始忙起来，到时候你跟我一起，我带你多见见事。”赵婶子对着柳安温柔的说道。 “那我在这儿就先谢谢婶子了。”柳安笑着说道。 这一顿饭倒是吃得宾主尽欢，吴叔吃完就又去上班去了。留下赵婶子跟柳安聊着妇联的事情。 到了腊月，这天气变得越来越冷了。 这南方地区很少下雪，就算下雪，落在地上也只是薄薄的一层。但是在这冬天里，每天早上都要起霜，这种湿冷的气息直往脖子钻。要是不注意保养的，在这个冬天里脸和手都要皴裂，耳朵和手脚都要长冻疮，又痛又痒的，让人难受得很。 每天晚上睡觉前，柳安就要把两个暖水袋塞被窝里，让被窝暖和了再睡。柳安的被子用的是空间里的羽绒被，她在被子外面缝了一层百货大楼里买的被面。外面看起来跟别人的没什么两样。 柳安早上起床的时间越来越晚，每天就吃点空间里的包子馒头，去妇联的时候怀里还要揣一个热水袋。妇联的人跟柳安也差不了多少，大家去的时间越来越晚。虽然她以前也是南方人，但也没有多耐冻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可爱们的收藏还有评论，让我有了一种自家养的傻儿子被人认可了的感觉。 超开心的\(≧▽≦)/ 第11章 卖东西 柳安现在开始怀念现代的空调电热毯了，在这里每天都冷得不想动弹。沈爱华还十分的不理解柳安怎么冻成那样，每天穿的那么厚，围巾手套一样不少，每天还带着个暖手袋，怎么就怕冷成那样。柳安心里也是苦啊，她不抗冻能有什么办法。这种情况还是柳安在空间翻到了暖宝宝贴才缓解了些。 吃着家里的红薯粥，柳安就莫名的想吃烤红薯。想当初在现代的时候，一到冬天满大街都是卖烤红薯的，她是一点都不想吃，现在吃不上了，柳安倒是对烤红薯馋得很。她空间里就装了许多的零食也有红薯干，就是没有烤红薯。粮站买的红薯干，为了方便存储全部切得细细的，这样才好晒干，吃着也只有微微的甜味。柳安空间里的红薯干都是只有小拇指粗细，颜色饱满外面还有一层糖霜。其实这味道都挺不错的，就是天天都这样吃，早就吃腻了。 下班的时候，柳安默默地给自己带了个帽子，将围巾把脸围住，直接往城北走去。这城北就是吴大叔说的地方，就在城边上临近郊区的地方。柳安也偶然的去过几次黑市，只是这些人经常换地方，怕被抓住，他们换地方之后柳安就找不到地方了。也幸亏吴叔的提醒。 柳安确定自己把脸遮住了，就转进黑市去了。这时候的人衣服鞋子样式都一样，不看脸谁也不认识你。这城北的黑市临近郊区，要是纠察队来了，大家四开来直接往郊区跑，算是黑市常用的地点之一。 临近傍晚时分，黑市的人还是有挺多。但是在这里，谁都不敢大声吆喝，不论是东西还是人全部都是遮遮掩掩的。摆出来的东西都是只露出一个边角，看中了的就直接和卖家低声交流，谈好了就拿钱走人。里面卖的东西种类挺多，有鸡蛋、萝卜、还有卖粮食和猪肉的。这些东西柳安空间里大部分都有，所以柳安就特地去找卖红薯的。 在农村，有些人会把红薯晒干，但有些人会把红薯埋在沙土里面，或直接堆在家里拿稻草盖住，只要不被霜打了，就能一直保持新鲜。这种新鲜的红薯口感更加的好，所以大部分人都选择保存新鲜的红薯。有这种红薯的人家挺多，柳安在黑市里没找多久就找到了。 靠着墙角的地方，就有一个穿着破烂的男的，蹲坐在地上，他面前放着一个小背篓，背篓上面盖了稻草，只露出一小片地方，漏出了一根红薯。双手还攥着那背篓的肩带，眼神不住地巡视着四周。这样的一看就是个老手，一直防着有纠察队的人来突击。 柳安看大家都一个样，也猥琐的向那个男的走去。一副老手的架势，低声向那个男的问道：“你这红薯怎么卖” 那男的立马站起来，跟柳安议起价来。最后柳安将那一背篓的红薯全包了，那背篓也送给柳安了。背篓是自家编的，也不值几个钱，那人看柳安能将他的红薯全部买完，也没有叫高价。粮站里的红薯干卖8分钱一斤，这新鲜红薯水分比较大，但是在这黑市的价钱也不便宜，基本都是两毛五分一斤。这一背篓二十来斤，柳安花了五块多，她一个月工资的五分之一。不过粮票倒是一分没花，有足够粮票的人自然会到粮站去买，不会来买这高价粮。 那男人拿着钱就赶紧走了。柳安赶紧用稻草把红薯掩住，背上背篓也赶紧离开黑市。出了黑市的范围后，柳安就将头上的遮掩去了，这身装扮在黑市是必备，但是在城里就有些奇怪。 柳安背着背篓回家的时候，刚好就碰上了吴叔下班回家。 “你这小丫头又碰着什么好货了？城北那边，过两天你就别去了。过两天我们又要过去逮人了。”吴勇看到柳安的背篓好奇的说道，顺便还给柳安提醒了一声。 单位里有人就是这点好，有什么事直接就避开了。柳安看到吴叔那好奇的目光，瞬间就灵机一动。 “行，这两天我就不去了。不过这次运气好，碰上了面粉，质量实在是好，我就给包了，吴叔要不要给我分担点？”柳安压低了声音，眼神得意的说道。 “真的是面粉？你那儿剩多少我就要多少。”吴勇兴奋的说道，这种事情可不容易遇到，面粉这种细粮，连黑市都很少遇到，得看运气。柳安一个小姑娘，工资也没多少，不可能要太多的细粮，她也要不起。吴勇也知道，柳安那买的多余的都是帮着周围的朋友买的。既然这次他运气好先遇上了，就全部都给定下了。 “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剩下的我都给吴叔送来。我先回去收拾一下，待会我就把面粉拿过来。”柳安很上道的说道。 “行，你先回吧。”吴勇听完笑眯眯的说道，完全不见办公时的严肃。 柳安回家直接就把背篓放下，从碗柜里拿出一个布袋，这种布袋是专门用来装粮食的。空间里的面粉多得很，柳安这阵子吃的都是空间里的熟食，自己又没怎么用。柳安用大碗整整舀了六碗，这不大的布袋就装满了一大半。 柳安赶紧提着这袋子，就往吴勇他们家赶去。吴勇他们家在另一栋楼里，那栋楼是今年新修的，作为副局长自然有他的一份。那栋楼离得也不远就在这周围，柳安没走几步就到了。 柳安才敲两声，赵婶子就来把门给开了。 “你叔才刚回来，正说着这事呢，你就来了，手脚真麻利。赶紧进来吧。”赵婶子朝门外看了两眼赶紧就将柳安领进去了。 这时候大家都下班的下班，放学的放学，赵婶子家里孩子都在，一个个的都在凳子坐着。赵婶子的三个孩子都比柳安大，除了最小的吴建国那个还在上学，另外的两人都是厂里的正式工，一个叫吴建华是个儿子，一个叫吴建红是个女儿。在这种儿子顶老子的缺的时代，两个孩子都是正式工就非常的不容易。这都是因为这两口子手里都有点权力，认识的人也多的原因。 “哥，姐，你们都在呢。”柳安作为年龄最小的那个，不好意思的笑着和她们打招呼。 “柳安你直接坐，别理她们。你们还不赶紧回屋去。”赵婶子给柳安拿板凳直喊柳安坐，回头又对她家的几个孩子假意凶道。她们家的房子倒是挺大的，不仅弄了几个隔间给几个孩子住，还有个客厅用来待客。 柳安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就将布袋打开说道：“东西都在这儿了，婶子你看看吧。要是不行我就拿回去。”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柳安对自己的面粉还是很有自信的，就那样雪白细腻的面粉，柳安在这儿都还没有看到过。 “你这是说的啥话，你我还能不信。”赵婶子直接就说道。 这些都是些客套话，柳安也知道，所以直接就将布袋递给赵婶子查看。这粮食在这个时代的意义及其重大，谁家都不敢马虎。就算柳安和赵婶子她们家的关系还不错，但赵婶子检查的也很仔细。 “你这面粉的质量可真是好，我都好久没见到过这么好的了。柳安妹子你就只说了吧，多少钱？”赵婶子用手拿了一小撮仔细的查看之后，笑的嘴角都咧到耳后了，语气十分的爽快。 “这面粉我是一块三买来的，我也不说多的，婶子你看你能要多少。”柳安也没有坑人，面粉黑市上也有卖的，一块二一斤，但是质量比柳安的差远了，颜色还有些发黑。 “你这面粉都是精品，婶子这次可是占了你大便宜了。这些我都要了，你等着啊。我去拿称和钱。”赵婶子拿着面粉袋子开心的说道。吴叔在旁边看着也呵呵的笑着。 吃粗粮总没有细粮管用，家里没谁的脸色有多好，脸色都有些发黄，细粮要更养人一些。而且两边的老人年纪都大了，吃些细粮对身体更好一些。 这大半袋面粉有十一斤，赵婶子把面粉收好之后，将柳安的布袋和钱一起给柳安。送柳安出门前还叮嘱道：“下次你要是还弄到了这样的好东西，就来找赵婶子啊。” 柳安随意的答应了一声，赶紧回家做饭去了。不过柳安倒是在这件事上找到了商机，准备将空间里的一部分水果点心米面之类的东西换成钱。改革开放之后倒是可以用这些钱做些小生意，一个月工资才二十多的柳安对钱的怨念倒是很大。 柳安打开了这个新思路之后，每天下班之后，就在市里工厂外头的家属楼周围做生意。柳安她们下班得比较早，过来的时候大家都才差不多刚刚下班。最近正在严抓黑市，柳安就跑到这家属区来了。这里的人基本都是双职工，手里钱多，自然就舍得吃。柳安在这市里面都呆了许久，这些都是打听清楚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看到自己的收藏在250的时候，心都颤了一下，幸好我家的小天使比较可爱，没有逗我玩。(～￣▽￣)～ 有一个作者的收藏待在250，两天都没动。哈哈哈哈哈~ 第12章 遇熟人 柳安就站在小巷子里面，用围巾把脸挡住。看到身上穿的不错，神色也轻松的人，就上前拉住人家悄悄地说手里有细粮。要是愿意买的就跟着柳安到巷子里去，悄悄地看了东西的成色，商量好价钱，一单生意很快就完成了。当然也有一些嫌贵没买成的，不过这种人占少数。柳安这几天每天都要换地方，就怕那些没做成生意的心怀不轨，叫纠察队来抓人。 才不过几天时间，市里的家属楼也才去几个，柳安手里就赚了几百块钱。空间里的东西柳安自己还要用，而且她最近嚣张了些，再不收敛估计就会有人来堵她了。所以柳安就打算再卖一天就不卖了，还有二十来天就过年，收拾好东西，安安稳稳的过好这第一个年。 柳安又看到一个穿着崭新衣服的年轻姑娘，立马就走过去，开始问道：“要买细粮吗？”这句台词最近一直说，柳安业务都熟练了。 那姑娘一听，眼睛就开始发亮，连忙点头。柳安拉着她的袖子，指了指旁边的小巷子。那姑娘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跟着她一起走了进去。 “精品大米，不要粮票，一块三一斤，这儿只有二十斤。成色你自己看。”柳安将装着大米的袋子打开，给人查看。 “这成色不错，就是这价钱能不能少点，你要是便宜点，这些我就全部都要了。”那姑娘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试探道。 “一分不能少。”柳安作势要将袋子掩上，这种套路这几天柳安都看腻了。 “别别别，你等着，我回家拿钱。不过我看你的样子，还有声音，我们是不是在那儿见过啊。”这姑娘说完就望着柳安仔细的查看。 柳安一听也仔细的端详起面前的姑娘起来，恍然发现，这人就是之前柳安买布是遇到的那个售货员，当时两人还聊得挺开心的。还互通了姓名，没想到在这里又遇上了。 “你是那百货大楼里卖布的李慧芳。”柳安直接说道。 “我也想起来了，你不是妇联的人吗？怎么在这儿卖东西啊？”李慧芳对于柳安的行为很是疑惑。 “那个，我朋友给了我一些细粮，我自己又消耗不完，就给自己留了点，剩下的想着拿出来卖掉。”柳安假装不好意思的说道。今天在这地方，还没开始卖，就遇上熟人，这借口倒也不会穿帮。而且就算这地方有人在柳安这儿买了粮食，也没人会说出去，私底下买卖粮食都是犯法的。大家买了什么粮食都是藏着掖着的，谁都不会出去乱说，这借口是怎么也不会穿帮的。 “既然咱两都认识，你来我家等我拿钱吧，这儿不大安全。”李慧芳谨慎的说道，最近黑市在抓人，她也是听到了风声的。 “行，那我就去你家等吧。你不是卖布吗？家里有多的布没有啊，要是有用布换也成。”柳安看到是熟人也不好喊高价了，正好家里还缺一些布料，这卖布的手里多的布还是有的。说着就跟李慧芳去她家了。 “这你就问对人了，我家布倒是还有些。不过这布都有一点瑕疵，从内部买的，虽然不要布票，但是一尺也要五毛。虽说这是处理货，但质量都挺好，小瑕疵也没多少。”李慧芳也干脆的说道，她也是希望用布换粮食，她大伯就是百货大楼的领导，有什么好东西少不了她们家的。比如那处理的布，瑕疵是有那么一点，但是也不影响什么，要是拿出去卖，一样卖得好。 “你先看看这布行不行，要是行的话我就拿布换。”李慧芳从房间里拿出几匹布给柳安，让她仔细查看，还把有瑕疵的地方指给柳安看。这些小瑕疵都是有一些没染匀的地方，但是位置都很小，不碍什么事。 柳安吃的倒是很好解决空间里多得是，但是穿的就不行了。空间里的衣服根本就不能拿出来，自己手里钱倒是多的有，就是布票不好找。之前妇联送的布票早就用完，她一个月就发一尺多的布票，不知道要攒多久才能做一件衣服。她倒不是没想过用粮食换布票，但是人家的手里布票也没多少，换了两天的粮食，手里的布票就多了两尺。 “你这布都是好的，要是拿出去卖怎么也得一块多一尺。我也不坑你，咱们就这样，一斤米换一尺布。”柳安大方的建议到。虽说这布在黑市价钱一块左右，但黑市里少有卖布的，黑市里卖的基本都是粮食。在这种世道里，粮食才是最重要的。柳安喊的这个价钱倒也说不上谁吃亏，大家都是各取所需。 “行，你这儿有多少大米，这些布要是不够，我再去我大伯家去拿。”李慧芳对这个价格也很满意，这布她家虽然买成五毛一尺，但是不是谁都可以用这价钱买到的。她也是想到柳安的大米虽然卖那么贵，但估计情况跟她们家一样，用特殊手段弄来的，这两样东西的本价应该差不多，谁都没吃亏。 “我这袋米有二十斤左右，你拿个称来称一下吧。这些我都换成布。”柳安对这次的交易也很满意，笑着说道。这些米的重量柳安都是估算过的，差不多都是二十斤的样子。 李慧芳赶紧拿了个称出来，把这袋大米过了一下称。 “这米有二十一斤，我家里只有一丈多布，还不够。我得去我大伯家去拿，就在隔壁，你等我一下。”李慧芳放下称就说到。然后直接就出门去她大伯家去了，她倒是对柳安很是放心，毕竟这时候小偷小摸并不猖獗，而且她也知道柳安底细，倒也放心柳安一个人待在她家。 “大伯娘，赶紧借几尺布给我，我那儿有急用呢。”李慧芳赶到她大伯家直接就说道，她也不好意思让柳安久等。 “你家不是有那么多布了吗，又要布来干什么啊。你可得把话给说清楚了，可别被坑了。”李慧芳的大伯娘倒也不是小气不愿意借，就怕她小姑家家的，拿那些布乱用。 “大伯娘，你快些，我朋友还在我家坐着呢。这布我是用来换大米的，一斤米换一尺布，那米都是上好的。错过这个村就没这店了。”李慧芳的大伯娘一听这事就赶紧去拿布了。她们家买布那是方便的很。但是买粮食就没那么方便了，更何况是上好的大米。 李慧芳抱着布回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等了一会儿了吧。这些布都在这儿了。” 两人都用自己多余的东西，换到了自己想要的，都欢喜的很。 “柳安你路子可真广，这些东西你都能弄到，下次你要是还有啊，你就来找我。在外面卖太危险了，价钱我也不少你的，该多少就多少。你要是想换个其他的什么东西，我这儿也都有。只要是百货大楼里有卖的，我都能给你淘换到。”李慧芳语气轻快地说道，他们家日子过得也算不错，大米这些东西倒也吃得起，可就是没地方去买。好容易碰都了个有门路的，她就使劲套近乎。 “这东西也不好弄，远地方弄来的，这不是快过年了吗，这东西才有多的。以后还真不好说。”柳安也不否定她有门路，万一以后她还要卖呢，说话就留了一手。最近柳安倒是卖了几百斤细粮，可这么点东西在空间里算不了什么。在这个市里面也算不了什么，一个市里面有几万人口，她那几百斤粮食连点水花都溅不起来。还有空间里的零食，在这里也是属于高档货，她找机会也是要卖出去一部分的。 “不管以后还有没有，我们都是朋友。以后百货大楼里还要处理东西，我就通知你一声，要什么就给我说一声。”李慧芳大方的说道。她倒是不介意还能不能再从柳安那儿买东西，她也知道碰上这种好事也不容易。但是柳安手里拿着好东西，做生意却十分的耿直，这倒是很合她的胃口。 柳安也觉得这李慧芳人不错，两人都有意相交，聊得倒很是火热。柳安也和李慧芳承诺，以后有什么好东西都来找她。 眼见着天快黑了，李慧芳的家里人应该都快回来了，柳安就赶紧告辞了。 等柳安走后李慧芳才欢喜的拿出那袋大米，称出几斤的量，赶紧给隔壁大伯家送去。那大伯娘看到那大米直夸李慧芳能干，认识了个好朋友。等家里面的人回来看到那些大米，也直夸她。 李慧芳她爸李有福在锻造厂上班，而且还是一个小领导，锻造厂的福利好，工资高。柳安也曾经在那里卖过一点大米，厂子里面买了大米的也有五六家，李有福也听到了一点风声，本来他也想去买的，结果第二天柳安就换地方了。李有福没买成很是失望，结果回家就看到女儿买了。 “怎么没多买点啊。好容易碰到的。”李有福看到家里的十几斤大米，还很遗憾的说道。 “人家也就只有二十斤，我全买了。爸你怎么想的那么美呢，哪给你弄多的去啊。”李慧芳白了她爸一眼说道。 “这次肯定有人弄了一批货过来，我们厂里有几家也买了，你那朋友能弄到几十斤也算不错了。”李有福分析道。 柳安卖东西的时候挑的家属楼，隔得都挺远的，没想到还是碰到了这茬。不过这样显得她有门路，也没有坏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有什么意见，可以在评论给我说哦～ 当然，也可以在评论里夸夸我O(∩_∩)O哈哈哈～ 第13章 妇联威武 这几天东躲西藏的卖粮食，也带回来许多的东西。柳安也给累着了，决定过些时候再去继续卖。 终于可以继续她悠闲的小日子了。柳安一大早就吃着她的烤红薯，心情愉悦的去妇联了，顺带还给沈爱华带了一个红薯。这几天柳安天天早上一个烤红薯，沈爱华早就跟她闹腾了，柳安今早就烤了两个。这红薯没有现代的大，而且上面还有许多的虫眼，面上凹凸不平的。不过这东西丑是丑了点，但是味道是很棒的。 “呐，给你的红薯。”柳安笑嘻嘻的说道，将用纸包好的红薯递给沈爱华。 “你真好。”沈爱华撒娇道。然后又凑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据说今天收到了匿名举报信，一大早的就在妇联的收件箱里呢。” 柳安也赶紧凑过去问：“举报什么的呀，怎么举报到我们妇联来了。我们妇联平时不是不怎么管事的吗？” 沈爱华得意的说道：“说是举报化工厂的，这不是年底福利好吗。化工厂就发了肉票，女职工的要比男职工的少半斤，前面那几个大姐还在说呢。估计咋们主任待会就要带人过去理论了，也不知道带不带我。”说着说着她的语气就低落了，妇联这么多的人，她去的希望是及其渺茫的。 “你倒是有可能去，你不是跟我们主任挺熟的吗。你要是去了，回来给我讲讲啊。”沈爱华倒也没觉得有什么，说完就去吃她的红薯去了。 “年底这种大佬扯皮的事情，不是挺多的嘛，怎么也能去见识一场啊。”柳安对着她安慰道。说实话，柳安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也挺想去见见这些人特殊的嘴炮技能。 “那倒也是。”沈爱华想到她还是有机会的，顿时喜笑颜开。 两人说的正起劲，门口就有人喊道：“柳安，沈爱华，你两过来。” “哎，来了。”沈爱华赶紧将最后一口红薯塞进嘴里，拉着柳安向门口走去。 柳安一出去就看到赵婶子在那里，还有其他两个人，一个姓王一个姓刘，都是在妇联里比较会说话的。 “你们两个是今年才来的，所以啊就带你们出去见见，跟前辈们学着点。”赵婶子看着柳安两人说道。 沈爱华倒是没想到她还能去，连忙高兴地答应了。赶紧跟在赵婶子身后，很有气势的往化工厂走去。 “是赵同志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啊，来赶紧进来喝茶。”化工厂的领导一听到消息，就赶紧出来接人。 “张厂长，我们都是老熟人了，不整这些虚的。我们妇联接到举报，说你们男女待遇不平等，不尊重女同志。”赵婶子一坐着就气势十足的说道，跟平时和善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刘大姐跟王大姐也没有在妇联是的松散的样子，面无表情，一副和恶势力抗争到底的样子。柳安两人悄悄地对视了一眼，立马也变得面无表情。 “这不是说笑吗。我们厂对女同志的态度是非常的好的。那些举报都是子虚乌有的。”张厂长一脸正气，斩钉截铁的说道。 “之前你们厂里发肉票，女同志就比男同志要少半斤。我们已经查证过了，事情属实。张厂长这件事情必须要严肃处理，我们妇联就是为女职工争取各项权利的，这种事情不能疏忽，也希望你们也能严肃以待。”赵婶子哼了一声，直接就戳穿了。 “这件事情我要做个解释，前阵子市里给我们下了个紧急任务，事情比较急，所以就是直接分的任务给每个人。男同志的任务要重些，所以这肉票就要多个半斤。”张厂长倒是好脾气的说道。 “这事我也知道，你们厂的女职工也反映过。这个任务的分配是你们领导的事，男女平等，我们女同志也不是说着玩的。你们厂里的女同志也要求过，和男同志做一样的活，但是你们拒绝了，说是体谅女同志。怎么，这发福利的时候不体谅人家女同志了。”赵婶子说的话越发的不客气了。 “这干的活不一样，得的东西却一样，我们男同志也是会有意见的。肉票也是只有那么多，也就只有那么分。我们这当领导的也不容易。”张厂长也无奈的说道。 “你们领导不容易，我们这些女同志也不容易。这肉票在这年底属于年终福利，怎么就以一段时间的情况来论呢，这一年里我们女同志少做了些什么吗？你这是在压迫和剥削我们的女同志啊。”赵婶子这些人都是属于老革命了，上纲上线的话张口就来。 “赵同志，你这话就过了。就半斤肉票的事，我们想办法给她们补上就是。”张厂长也知道这妇联不好搞定，也懒得继续争辩，把事情给应下来了。就是这肉票当时要是足够的话，哪会这样分，只得从其他地方想办法给补上。 “张厂长你也别介意，都是为了身上的责任呢。”赵婶子解决了事情，倒也不板着脸了，笑眯眯的说道。 “理解，理解，大家都是一样嘛，相互体谅。”每年都要这么来几次，大家都习惯了。更何况大家都是老熟人，就事论事。解决了，大家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处。只不过这种事情，五次有四次都是妇联的人赢。 “你们妇联估计过完年就要开始忙了吧，计划生育的文件下来了。”张厂长喝了两口茶就慢悠悠的说道。谁叫她们妇联平时福利好，又清闲。现在要开始忙起来了，他就提前开始幸灾乐祸了。 “文件下来了，估计明年我们就要开始严抓了。其它地方早就开始实施了，就我们这儿偏一些，晚了两年终究还是来了。”赵婶子也开始跟张厂长闲聊。 “后面那两个姑娘新来的啊，挺精神的啊。估计你们妇联过两年，不是这些小姑娘就是些老东西了。”张厂长看了柳安她们两眼，笑眯眯的说道。 柳安听到她们说计划生育精神一震，在现代计划生育早就取消了。但是她也知道，早年计划生育刚刚开始的时候，抓的手段极其严，没想到这么早就开始实施了。看到两个人讨论这件事，柳安赶紧伸长了耳朵，想仔细听听她们在说些什么。 没想到自己那样子被人抓包了，柳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赵婶子回头看了看柳安她们，笑了笑说道：“你倒是猜错了，这次下来的手段估计会比较严，敢犯的人估计没有多少。我们妇联人手估计还会不够呢，来年还要在找两个。”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厂子里的压力会小很多啊。现在厂里的负担越来越大，赚的大多都填进去了。”张厂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厂里的人越来越多，虽然用不着这么多人，但是指标在那里没办法，要是不把那些人招进厂里，那些人许多都会是无业游民，对社会的影响相当大。虽然那些年上山下乡解决了一些人，但还有大部分人是由那些工厂接收的，虽说都是临时工，但是合起来工资也不少。现在计划生育的实施估计就是为了解决以后的人口负担。 “事情解决了，我们也该回了，年底妇联的事情还多着呢。”赵婶子放下杯子，起身就准备走了。柳安几人赶紧跟在她身后。 张厂长也赶紧放下杯子，赶紧起来做出要送人样子。 “你也别送了，你回去忙你的吧。”赵婶子斜斜的看了张厂长一眼，以为她不知道这动作假的很吗。 柳安几人跟着赵婶子快步出了化工厂，就听见赵婶子吩咐道：“这也快中午了，你们先回家吃饭吧，等下午再去妇联吧。” 听到这话几人都分散开来，各自朝自家走去。柳安跟赵婶子家隔得不远，也就一起走了，正好想她打听计划生育的事。 赵婶子笑道：“你还年轻，这事还轮不到你呢。”虽然是在开玩笑，但是却没有透露太多的消息。柳安也知机的不再多问。 年底妇联确实是忙起来了。妇联在这时候接到了许多的举报信，柳安她们主要就是去查证，看情况是否属实。要是事情属实的话，妇联的人就要去交涉，争取女同志该有的权力。再此期间，柳安就跟着赵婶子去了许多家厂子，看他们进行各种嘴炮。 在这段时间里柳安她们的假期基本缩短了一半，每周两天的假期都变成了一天，不过一年就忙这么一阵，大家到时都没有什么闲话。更何况，这种忙碌也不是没有收获的，就这十几天的时间里，年底福利都发了好几次。一人一块香皂，或是两斤橘子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连年货都可以省下不少。 离着还有几天就过年的时候，这些事情才消停了，柳安她们才彻底放了年假，要等到来年初六才上班。 有了这几天的假，柳安才有时间大采购，买了许多过年用的东西。买这些东西的时候，那李慧芳倒是帮了许多忙，有许多的好东西，她们百货大楼内部的员工自己都消耗完了，哪里还能轮到外人，所以有许多的东西都是柳安托她买的。虽然柳安空间里面有许多东西，但是和这个时代的气息不协调。柳安想着既然都来到这个时代，自然就要过个有这个时代特色的年。 第14章 过年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这些腊月的儿歌，小孩子们早就开始唱了。柳安长大了之后就没过过什么有年味的年，也不知道这时候的习俗是怎么回事。幸好隔壁的王淑群大姐比较热情，看到柳安一个小姑娘，就把过年该做的事情一一的给柳安交代清楚了。 柳安她们二十五才开始放假，这些事情只有这几天赶着来。二十七要杀公鸡，但是副食品店里面的鸡鸭鱼肉供应都非常有限。有胆子的倒还好，到黑市里去买，或者直接到乡下去收。如果在农村有亲戚的，搞到这些东西，就要容易得多。既没有亲戚在农村，又没有胆量去黑市，家里面过的年就会简单许多。 前几天柳安比较忙，等她去副食品店去买的时候，好东西都没有了。更何况柳安空间里的东西倒是能拿出来，但是过年就图个寓意，直接拿空间里的做好了的东西也没意思。想着南山大队里面也有着熟人，干脆就去南山大队买一些农民自家养的公鸡。 “王大姐，我要去农村的朋友家里去一趟，你看看你有什么想要的，我看情况给你带点回来。”柳安因为借的王淑群她们家的自行车，自然就要问问她有什么要带的。 “你看看有没有公鸡啊鱼啊什么的，给我带一只。要是有猪肉，也给我带两斤。你那儿钱还有没有，要不我先把钱拿给你。”王淑群问道。 “不用，不用，我那儿还有钱。”柳安赶紧说道。 骑着个老式的凤凰牌自行车，背着个背篓，柳安就往南山大队吴明山他们家去了。 柳安就认识那么几个熟人，只有先去吴明山大叔家先问问，要是他们也没有，也会知道那些人家的东西有多余的。 柳安在吴大叔他们家买了一只鸡，拜托他们帮忙杀了拔了毛。这家的红英婶子也是个能干的，将鸡毛拔得干干净净不说，连鸡杂都清理干净了，给柳安放在一起。她们家的公鸡都是专门养来过年吃的，不然平时养的都是母鸡，好下蛋。这时候管的也没以前严格，家里面的家禽倒是可以多养两只。 这吴大叔家里就养了两只大公鸡，一只留给自家过年吃的，另一只用来走亲戚用的，自家养的不用花钱买。但是柳安给的价钱比收购站的高一倍，收购站里面收购的鸡五毛一斤，还是净重。柳安给的价钱是一元一斤，虽然和黑市里的一样，但是吴大叔他们要不是实在缺钱，是不会跑黑市去的，免得担风险。 现在柳安要来买鸡，价钱也高，她们倒是很痛快的就卖了。毕竟走亲戚可以拿其他的一些东西。家里面的鱼也还有多的，也卖了两条给柳安。这鱼都是大队里的鱼塘养的，属于集体财产，年底捞鱼的时候，除了交给收购站的，其余都分给队里的人了。这鱼柳安给的价钱也是按着黑市里来的三毛一斤，是收购站里面的两倍。 这鸡和鱼柳安就花了七元四毛钱，但是对于吴大叔他们家一年来说，一年只有一百多块钱，就这么一会就赚了几块钱，也是非常开心的。 “这鸡我家大哥那儿还有一只多的，待会我去给你拿过来。猪肉的话，张孝正那小伙子前两天打了一只野猪，除了队里面的人吃的杀猪菜，他那里分到了很多。我待会去他家给你换几斤来。”吴大叔虽然自家也腌了腊肉，但是那肉都是有用处的，没有多的分给柳安。野猪肉也是应为队里组织人打猎的时候，张孝正不只出了大力，还救了几个人，所以分给他的最多。 今天红英婶子她们家本来准备做米花糖的，柳安来了就赶忙招待她去了。现在都收拾完了，就让柳安跟她们家的大姑娘一起玩去，红英婶子又接着做她的米花糖了。米花糖就是把花生米直接在锅里炒的酥脆了，熬一些糖浆，把它们混在一起，趁热倒在模具里面，等冷了在切开。吴大叔家虽然条件一般，但是每年都要做一些，这也算是家里孩子难得的点心了。 吴大叔家的姑娘和柳安一样大，名字叫吴乐乐，是个挺开朗的小姑娘。吴勇他们家虽然在柳安看来一般，但是在这个大队里面条件算是不错的，毕竟是队长的儿子，家里人分的活计都是赚的公分多的。这吴乐乐虽然是家里面宠着长大的，但是性格却十分的体贴，两人也能聊到一起去。 没过一会儿，吴叔就提着一只鸡还有几斤肉回来了，顺便把那些东西都收拾好了，整齐的码在柳安的背篓里。红英婶子的米花糖也做好了，赶紧切了几块放在柳安的背篓里。 柳安看到这个情况，赶紧推辞道：“婶子这东西你们自己留着吃吧，我们买那些东西方便得很，而且我也那么大了，怎么好意思和孩子争零嘴。”自己今天来的急，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还要拿着东西走，这也太不好意思了。 “这些都是我们的心意，你这次过来买东西可是帮了我们的忙的。你这么照顾我们，我们也没什么好东西，这米花糖是我的独家手艺，你拿回去尝尝。”红英婶子用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拉着柳安的手亲切的说道。 “那就多谢婶子了。这城里虽然好，但许多东西都是有定额的，多的一点没有。你们南山大队隔城里那么近，家里面要是有多的东西也可以去黑市看看啊。”柳安带着试探的语气问道。现在虽然特殊时期已经彻底结束，但是投机倒把罪名仍然成立，所以好多人都不敢做什么出格的行为，毕竟都是见识过这场混乱的人。 柳安之前也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得出，那几年大家的日子都过得风声鹤唳。但毕竟没经历过，所以柳安也没觉得有多可怕。但是红英婶子她们确实胆子都被吓破了的，想当初她们村子里来了□□个大学者，但是只有两个人等到了他们回城的时候，其余的都在这几年里死去了，就连那两个活着的也是病痛缠身。 “虽说现在的政策是变了，但万一以后又变回来了呢。要是那时候被翻出我们家去黑市的事，那是属于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全家都要遭罪。这日子还过得下去，就不敢去冒那个险。”红英婶子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谁家都想过好日子，但是这风险也是大的。这时候敢出去闯的，不是眼光长远的，就是被逼的过不下去的。 柳安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安慰说道：“我们工作的地方有很多的同事，农村里也没有亲戚。所以啊，每个月的东西都不够，月月都要去黑市买高价粮。你们以后要是有多余的东西，就拿来找我，我都能帮你们解决了。” “以后家里要真有多余的，我就来找你。你现在住在城里门路多一些，要是给你们那同事，钱虽然不能多赚，但是风险少。这事要真成了，赚的钱我们平分。”红英婶子听到柳安的提议，顿时觉得这事情有戏，赶紧就跟柳安商量着。 红英婶子倒还有些生意头脑，拉着柳安一直商量着这件事。要不是柳安看时间来不及不得不走，红英婶子还能拉着柳安接着聊。。 过年的东西要是真的在这个时代凑，还真凑不出什么好东西。除了鸡鸭鱼肉之类的少，花生瓜子的也少。这边的人大年初一都要吃汤圆，但是这糯米，粮站一人就给两斤的定量，质量也十分不好，就这样也有一些人去的迟没有抢到。 柳安就是那个没有抢到的人，但是她也打算过个原汁原味的年。所以就只能用空间里的糯米，质量跟别人的差别太大。这个东西可不是自家弄就行的，得把泡好的糯米带到外面去打成米浆，再用布袋把里面的水过滤掉。只要一拿出去，别人就能发现不对经。 为了初一能够如愿的吃到汤圆，柳安就想着把空间里的糯米拿出来，找几家熟人卖掉，这样柳安就不会太显眼了。最后柳安就将糯米卖给了隔壁王淑群大姐家，还有赵婶子，沈爱华，李慧芳，反正和柳安关系不错的人家，柳安都卖了她们一点。 这些东西大家都愿意买好的，大年初一都图个喜庆。一看柳安手里有多的，一家十斤二十斤的买。谁家没有一点亲戚，最后亲戚家里面送点。柳安的几斤糯米就不大显眼了，她一个孤女也没个亲戚，在外人眼里本来就属于好欺负的对象。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她要是太过招摇，这麻烦就来了。 就算柳安只弄了几斤糯米，可这糯米都是上好的。隔壁的刘翠芳看到了，又在那里闲言碎语的说柳安不会过日子，以后谁敢娶之类的，被柳安给怼回去了。这人确实是不能见别人过得比她好，可在这栋楼里面，他们家过得算是最差的，她也就是觉得柳安好欺负，才老是说柳安的闲话。柳安怼过她几回，她倒是消停了不少，欺软怕硬的软骨头。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这里的小可爱冒个泡嘛~~ 如果今天评论破一百了，我就加更！我保证~\(≧▽≦)/~ 第15章 加更 赵婶子见着柳安一个人，还邀请柳安去她家过年。但是柳安给婉拒了，赵婶子是真心想照顾一下柳安的，但是柳安怕在她们家不自在。 过年的时候柳安还专门去买了一副对联，早早的就贴门上了。家里面各种东西都不缺，柳安倒是好好的发挥了一下自己的厨艺，给自己做了一大堆好吃的。本来上午的时候还想着家里面万一来小孩子，就准备了许多的零食，结果都白准备了。 这时候家里的大人大年三十的时候，都会叮嘱自家的小孩不要到别人家里面去玩，不然万一到饭点的时候，还要喊人回家吃饭的话，肯定要被家里人唠叨。所以这时候的小孩一般都不去别人家里面去，都是在外面家属楼的大院里玩。 有些人吃了午饭之后，就提着东西偷偷摸摸的出城往郊区去了。大家都带着一小壶酒，一小块肉，胆大的人还带了些纸钱。这里的人大年三十或是初一，都要给逝去人烧纸祭祀。前些年的时候，反对封建迷信，就不许烧纸了，只能带些酒肉去祭奠。但是好多人觉得，不烧纸，底下的人没钱花，偷偷摸摸的也要烧点。 城外有座烈士墓，还有一座坟山，这里的人基本都埋在那里。 柳安的父亲死后就直接火化，还要求柳安将骨灰撒在风中。或许是他们家，越是钻研风水，就越是不信风水学。柳安的父亲毕生都在钻研家中的古籍，但也就得了个皮毛，这就让柳安对风水越发的不上心，这个时代崇尚科学。 每年柳安也就在父母祭日，或是在清明节的时候，回老家祖坟祭奠一下。现在柳安的老家都不知道在哪里。她来这儿不久后就想过回她的老家，或许还能见到他父亲的小时候。但是，她查过这里的地图，发现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完全找不到了，历史上也没有那个地方的存在。或许是蝶梦庄周，也或许是平行时空，反正柳安孤身一人，哪里她都能好好的过下去。 既然这里有过年时祭奠祖先的习惯，柳安也入乡随俗。拿着香烛还有酒肉也去郊区了，柳安在那座山上找了个空地，把香烛都点燃，酒肉摆好，坐在地上，就开始絮絮叨叨的将她的事情一一都说了。 “爸，你放心吧，我在这儿过的好好的呢。你说的二十四岁的那个大劫，我不仅安全的度过了，还多赚了好多日子。也不知道你在另外的时空里面，还能不能听到我说的。你在下面就放心吧，别再担心我了。”柳安就坐在那里说着说着，眼泪就开始往下淌。父亲临死前都还在惦记柳安的那个劫数，虽然柳安不大相信自己父亲的半吊子水平，但她还是听信了父亲的话，准备在家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些日子的，没想到还是发生了意外。 柳安就这样，把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的委屈，把对于父亲的想念全部都哭了出来。 待香烛燃尽后，柳安的情绪也差不多稳定下来了，把酒缓缓地洒在周围，再磕了一个头，收拾好东西就眼睛红红的下山了。 在回城的人流里，大家的情绪都不是很高，估计也是勾起伤心往事了，谁叫这些年的日子不好过，谁家都有一些不能言说的苦。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柳安的情绪才缓解了些，给自己准备年夜饭。今夜里大家都会守岁，所以家家灯火分明。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就有鞭炮声响起，柳安也赶紧拿起早就备好的鞭炮去院子里去了。这个时候院子里的人还比较多，都是准备放鞭炮的，柳安也赶紧放完了，准备回去睡觉了。本来以前的柳安就是夜猫子，但是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晚上也没有什么夜生活，早早地就睡了，现在猛不丁的又熬夜还真是不习惯。 初一早上吃汤圆，糯米浆柳安是早就过滤好了的。剩下的过滤不掉的面团，就是用来包汤圆的。汤圆的馅料有甜的也有咸的。甜的就是自家炒些芝麻花生，再加上黄糖锤在一起。黄糖就是用甘蔗汁直接熬出来了，一块糖就跟一块砖一样大。有些人家里有专门捶馅料的东西，没有的人家就去借来用，就是一个大石坑和一个木槌。将各种东西都放在那个坑里面，用木槌使劲的砸，经过千锤百炼做出来的汤圆馅儿，里面的东西全部都融合在了一起，又甜又香。 咸味的馅料，都是用腊肉切成丁，这腊肉一定要选肥瘦参半的。用小火将腊肉丁慢慢的煸炒，让里面的肥肉的油脂流出来，瘦肉的肉质也更加紧致。等到要出锅的时候，就放一大把切好了的小葱，翻炒两遍就好。等把里面的多余的油倒出来，剩下的就让它凝固，等到包汤圆的时候，直接用勺子舀就行。 这些东西柳安早就准备好了，就是汤圆柳安不大会弄。等到出锅的时候有些汤圆破皮了，有些又还没熟还要放回去重新煮，不过她吃的依然很开心。虽然在别人看来，柳安一个人过年很是冷清，但是柳安其实已经好久没有过过这么热闹的年了。这种热闹是周围的人带来的，不管是邻居还是好友，对于过年这件事都是抱有极大地热情。全部都在过年的时候，穿上了新衣服，吃一年最好吃的东西。 柳安和沈爱华早就约好了初三看电影，因为初二这边的人都要回娘家，沈爱华就去她外婆家去了。这正月里有新的电影叫《飞虎》，是抗战片。柳安来了这么久还没有看过这里的电影，这个时候的电影的画质和内容，柳安都不感兴趣，她只对这种看电影的氛围感兴趣的很。所以沈爱华约她的时候，她也很痛快的答应了。 这个电影属于新电影，要八分钱一个人。要是地道战之类的老电影，就要便宜许多，只要五分钱，不过大部分人都看过那些老电影，所以看老电影的人并不多。一共两个房间，一个放地道战，一间放飞虎。 柳安来的要早一些，等了沈爱华一会儿她才来的。看到柳安在那里等她，手里还拿着一大纸包瓜子，赶紧笑嘻嘻的凑过来。 “看，我外婆家给的，吃着特别香。”沈爱华献宝似得从包里面拿了一大包炒好了的南瓜子出来。两人认识以来就经常这样，一人带一点东西来，大家一起吃。这南瓜子还是比较少见的，她以为柳安没吃过，赶紧拿来献宝。 “那我倒是要吃吃看了。”柳安直接就抓了一把南瓜子来吃。这南瓜子柳安以前也吃过，不过为了捧场，还是吃的挺香。这种南瓜子第一次吃的人都会掌控不了力道，嗑南瓜子的力道必须要比嗑瓜子的轻，不然的话就会有许多的瓤嗑不出来。 两人边吃就边去售票的地方，买票进场去了。电影还没开始，房间里面黑漆漆的，两人赶紧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这个房间就跟阶梯教室一样，不过没有凳子，直接坐阶梯上。现在这时候有许多的小情侣们，一起出双入对的看电影，不过出了这件屋子之后就会装作普通工友一样。要是在外面牵牵扯扯，就是属于有伤风化的，会被喊去教育批评的。 看到那些个小情侣，面上正正经经，下面的手早就牵在一起了。沈爱华挑了挑眉，凑到柳安耳边，悄悄地调笑道：“看看别人，再看看我们两，真是可怜。” 柳安忍不住轻拍了她一下，也笑着说道：“怎么了，想处对象了？” “我才不想呢。”沈爱华脸红了红，嘴硬的说着，掩饰的去嗑瓜子去了。 电影没有等多久就开场了，画质确实挺渣的，不过柳安还是认认真真的看完了，结果竟然觉得还不错。一场电影就只有九十分钟，很快就播完了。柳安对这场电影唯一不满的就是，老是有人进进出出的，发出一些动静影响看电影，不过这里的人都习惯了。这个电影院就是那种一张票可以在里面待一天，不过因为是播放同一部电影，真的在里面待一天的人很少。 吃喝玩乐的，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柳安自己都还没有玩尽兴，就又要去上班了。虽然上班也是玩，但是怎么也没有在家里面舒坦。所以新年第一天去上班，柳安就是蔫蔫的，但是显然有这种症状的不止柳安一人，妇联的人基本都是那样。 柳安不得不感慨，怪不得几年后，政府部门发不出工资，逼得不少人下海经商。就政府养的这群人，既不能创造经济效益，办事还拖拉，工资倒是不少发，养得起才怪。柳安默默地把自己也给吐槽了之后，继续无所事事了。 就在大家萎靡不振的时候，一个新同事的到来，瞬间就让整个办公室躁动了。那位新同事进来，打了声招呼后就被安排在柳安旁边了。其他人瞬间就开始叽叽咕咕的八卦这位新同事的信息。不过当初柳安来的时候，大家都挺淡定的，毕竟她的信息早就在她刚到公安局的时候八卦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包养啊啊啊~~ 第16章 那新来的人叫钱丽，柳安现在也就知道她的名字，人家就在旁边，她们也不好意思讲八卦。柳安两人赶紧起来，帮着钱田丽收拾桌子，把那上面的杂物搬开，用帕子将桌子椅子擦干净。 “刚刚真是谢谢你了。”新来的钱丽不好意思的说道。柳安两人连说没事，顺带做了一遍自我介绍。这姑娘也是新来的，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柳安两人也不好意思自己说自己的，把人家给孤立了。说话的时候倒是拉起钱丽一起的，倒也跟着聊了起来。 三人叽叽喳喳的说一些小女生的话题，柳安又从包里拿出一把瓜子请她们吃。沈爱华倒是不介意的直接就拿来吃了，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她也知道，柳安是个手里宽松的，手里也有好货，下次自己请回去就是了，也没什么好客气的。钱丽本来还不好意思的，但是见两人都习以为常的样子，也放了开来。 三人倒是聊了一会儿，然后就各干各的事情去了，柳安拿着她新得的书看着，沈爱华也不知道跑到哪个大妈堆里听她们八卦去了，钱丽倒是跟柳安刚来的时候一样，拿着一堆旧报纸在看。 这刚开年就新来了一个人，看来今年确实是要实施计划生育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又要被遭殃，在二十一世纪往后国家都在鼓励生育，柳安对此倒是觉得，人家生不生都是自己的意愿，管那么多干嘛呀。过几年计划经济体制的破碎，自己的孩子自己养，谁还敢多生。现在国家这样做，简直就是自己制造锅来给自己背。 其实计划生育早就在六几年的时候就在某些地区实行，70年计划生育就作为一个政策，开始全国推行，等到82年，计划生育就会变成基本国策。惩罚的力度一直都挺重，到了这个政策快要结束的时候惩罚力度才减轻了。 果然不出柳安所料，没过两天这个政策就下来了。妇联作为执行这个政策的组织，自然就要以身作则，所有的已婚妇女，都让去体检，查出怀孕的就会被做思想教育，要是实在不愿意打掉孩子，也不会强迫你，只是工作就别想要了。 这个政策施行的时候，声势及其的大，但是雷声大雨点小。有些人怀孕了就躲出去，把孩子生了再回来，但是这个孩子的户口会很难上。不止如此，要是查出来了，家里面的人也会丢掉铁饭碗，所以选择继续生的人少得很。除非是那种，家里面特别重男轻女的，一定要生个儿子才行的人，不然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哪有自己的铁饭碗重要。 其实在男女平等的口号喊了这么多年，还是等计划生育来了，男女平等才真的实现了。只能生一个，是女孩也不敢再嫌弃了。 声势浩大的计划生育开始在这个市里面实行。妇联里的人除了一个在家修养的，其他的全部都出动了。那位在家修养的，就是去医院流产了的，妇联给了她一个月的修养时间，还发了一个光荣证。除了她，其他的人基本都没有什么问题，全部都投入工作中去了。 柳安几个年轻人就在去外面宣传，去刷墙上的标语。现在墙上的标语全部都改成了“少生，优生，幸福一生。”、“晚婚晚育，少生优生。”，柳安几人换这些标语都换了许久。每天再出晚归的，再也没有之前的悠闲劲了。等做完了这些，还要一个厂一个厂的组织女工，来一个思想教育。 年纪稍微大点的就在妇联办公室里，因为有些人会来举报，谁谁谁又怀孕了，妇联的人就会去做思想工作。这个时代举报的人很少是那种有红眼病嫉妒别人的，大部分来举报的还是怀着支持国家政策的心。但是只要敢来举报的基本都有证据。 这段时间城里简直是人仰马翻，想生二孩的赶紧躲乡下去了。还有那些家里面只有女儿，又不敢继续生的，天天在家里面摔摔打打的。不过倒是有些狠人，怀着孩子自己就去医院做手术了。 妇联里的人其实都是心地善良的，而且好些人都是当妈妈，当外婆的人。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谁都没有办法，要支持国家的政策，只有私下里抹眼泪。妇联现在的氛围也低迷的很，虽然比以前忙了，但是谁的兴致都不高。其实大家办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民不举官不究，只要你怀了二孩就躲出去，把孩子生了再回来，虽然孩子只能上农村户口。但是只要你把邻里关系处好点，或是把孩子藏好点，没有人举报，都不会追究。 现在柳安几个年轻人的任务就是，手臂上带着个红袖章，上面写着妇联的称号，每天都在街上巡视。看到有怀孕的就上去询问，确定是不是第一个孩子，必须要要出示证明，不然就得跟着到她家，向她的街坊邻居求证。搞得现在街上的女人都少了一半。 不过前几天的时候，柳安几人还意思意思的抓人询问几下，到了后面几人就开始各做各的事了。每天在街上的巡视一会之后，就回家做自己的事了。但是在妇联办公室里面就没那么平静了，每天都有人来举报，妇联里的人就会去人家家里面做工作。巡街这种事情，是赵婶子看几个年轻姑娘没经过事，特意交给她们的，这几人都还没结婚，有些事不好交给她们来处理。 正月里的年节氛围还没消散的时候就出现这种事情，妇联的人从之前人人羡慕，变成了人人避之如蛇蝎。就连柳安住着的公安局的楼里面也有人被举报了，虽然这事不是柳安办的，但也是招了人家的白眼。 “真是不知感恩，当初公安局里面的人帮了她多少，连住的房子都是公安局的，现在居然做这种事情。” “这人一看就是小白眼狼，真是不要脸。” 等柳安知道这些流言的时候，这些话已经在大院里传遍了。还是王淑群大姐偷偷告诉柳安的。大家都知道，王淑群跟柳安关系好，说话都避着她的，等王淑群也知道了，这闲话也传了许久了。虽然赵婶子是妇联的主任，但是人家男人也是公安局的副局长，这里面的人不敢怪她，也就只有说柳安的闲话。 但是柳安从现代来的，对于这种行为最是看不上，怎么会去举报，之前巡街的时候，碰到了孕妇也是含糊的过去了。 去医院里面流产的人叫吴秀，家里面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都几岁大。这个吴秀平时也会做人，柳安平时要是碰到了也会打声招呼，偶尔还会聊些家常。其实本来她的那个孩子她还在犹豫要不要，结果没多久，就有妇联的人过来做思想工作。这个孩子注定是要不成了。 吴秀在家坐小月子的时候，柳安还带了一些补品去看望了她。这是虽然与柳安无关，但是她是妇联的人，这个锅她不背也得背。吴秀也挺大度，不仅没有怪柳安，还安慰她不要介意，只说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本来吴秀的男人就反对她生这个孩子，要是生了的话，如果被人举报，两人都会被开除，到时候拿什么养家。但是吴秀却在犹豫不决，怎么也是她的孩子，一直下不定决心。 柳安不知道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也不可能见个人就解释，只要她还在妇联一天，这种流言就不会消散。但是吴秀那件事也确实不是她去举报的，她也跟吴秀解释过，看吴秀的样子也是相信她的。但是她没和吴秀说是谁举报的，毕竟举报的都是一个院子里的人。而她又是妇联的人，要是说了是谁举报的，吴秀还会以为她在推卸责任。妇联是声称匿名举报的，她作为妇联的一员，去看望吴秀也是因为一些面子情，更深的东西却是不会说的。 妇联的举报虽说是匿名举报，但是只要你去妇联举报了，虽然在外面不会知道是谁，但是内部只要打听一下就会知道是谁。举报吴秀的人就是柳安隔壁的刘翠芳，她还怕柳安看见了，特意趁着柳安巡街的时候去妇联的举报的。但是柳安毕竟在妇联里混了那么久，打听什么事打听不了。一听说吴秀的事，柳安就把谁举报的打听清楚了。 这种事情不止柳安会遇到，沈爱华她们也都遇到了。柳安都听沈爱华抱怨好几遍了，说是外面的人老是说她怎样怎样。但是家里人对她的工作挺满意，妇联虽然现在虽然挺招人怨的，但别人都不敢得罪，而且工资也高。但是外面的人的风言风语听着还是不舒服。不过她们也不敢当面说人，也怕妇联的人公报私仇，天天拉人去医院检查，这样一天什么事也干不了。 这种事儿妇联里还真有人干过。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她的女儿被妇联的人劝去医院做手术了，她就天天找妇联的人的麻烦，指着人家的鼻子骂人，有次差点还想动手，妇联忍她两次她就变本加厉。本来这件事妇联也没做什么，决定都是自己做的，妇联只是把厉害关系说清楚，最后生不生看自己，你要是想生，也没有逼你去医院。不过大多被妇联找上门的人，最后都决定保工作。 最后妇联直接就把那闹事的人，压去医院做检查，每天都要来一遍。说怀疑她怀孕了，必须去检查出证明，不然就要被开除工作。以前的人生孩子都早，虽然她的女儿都在生孩子了，她也就三十几岁，说她还能生也没错。就这样一闹就被压去医院，导致现在她看到妇联的人都躲。 这件事市里面也传出了些风声，所以现在她们虽然对妇联不满，但是也没谁敢当面说闲话。其实就这种惩罚力度，还算轻的了，等到90年代的时候才是真的手段严厉，曾经有一个地方还有百日无孩运动。 第17章 十七章 柳安这几天早上就去妇联报道，然后就每个人分任务，一人负责检查几条街。但是出去之后，柳安就和沈爱华凑在了一起，随便逛逛，然后就回家了。大冬天的，谁能在外面待一天，都回家躲懒去了。等到晚上妇联做每天的总结大会的时候，柳安她们才又去妇联报个到。 这天巡街的时候柳安两人正啃着包子，沈爱华就忽然说道：“那新来的钱丽，这阵子老是往赵主任那里凑，最近她不是查出了好几个人吗，昨天晚上总结大会的时候还被表扬了。你知道她为啥这么积极不？” 这钱丽的积极态度，在妇联里确实显得奇怪。在之前，大家都是混吃混喝型的。等计划生育来了之后，大家的心态也没摆正。毕竟大部分的女人心肠都软，要是能放过大家都放过了，都是女人，谁都不会有心为难。更何况这个政策才下来，谁都没怎么当回事。全市几万人口，妇联就只给几十个人做了思想工作而已。 “怎么，你知道。赶紧说，别卖关子了。”柳安一看沈爱华那卖弄的眼神就知道，沈爱华不知道又从哪里听来了八卦，赶紧催促她赶紧说。 “这钱丽也不容易，她家里面重男轻女得很。她是她们家的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家里面过的据说很不好。她读完了小学就在家里面干活了，吃的最少干的最多，每天还要挨打挨骂。她那两个弟弟过的倒是不错，什么好东西都给他们了。她能进妇联，还是她姑姑看不下去了，找的路子送她进来的。所以啊，她现在就最是看不惯那些，非要生儿子的人家，家里面明明就有孩子，非要生出儿子来才罢休。”沈爱华将她这几天到处听来的八卦，全部都说给柳安听了。 有些人自己都是女人，知道女人的不容易，却对自己的女儿百般不满，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不过自从建国后就强调男女平等，这种情况已经不多了。大部分的女人都能明白事理，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都能平等相待。柳安和沈爱华都被家里人宠着的，也不能理解钱丽的感受，对她的行为虽然八卦了一下，却没有多加评论。 柳安又和沈爱华又聊了许多的八卦之后，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各自分开回家了。柳安这几天和沈爱华分开之后，就要去废品站溜达一圈，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没有。 一进废品站柳安就看到了张孝正，两人倒是很有默契，分别从最边上的房间开始找，最后再找中间的那间房。两人的水平都还不错，所以都没想过去对方查看过的屋子里再找一遍。 “最近你们闹得挺凶啊，我在南山大队都听到了许多的闲话，还有人跑到农村躲你们。”张孝正看到柳安开玩笑的说着。 “政策是这样，我们也没办法。不过等过几个月，城里的事都捋顺了之后，估计农村也要开始施行了。”柳安无奈的说道。作为妇联的人，虽然是临时工，但是最近在耳边的话题全部都是这个，实在是听的烦了。赶紧转移话题的问道：“你怎么又找了这么些课本，你家里面的课本不知道有多少了，怎么还找。” “家里面的好多都是残缺不全的，多找些才能凑成一本呢。你有时间也可以多看看这些。这上面换人了，有些东西就要跟着换了。说不定高考过不了多久就恢复了。”张孝正对着柳安劝道。 “我就算了吧。你好好努力吧。”柳安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反正她是不打算再去学校了，说起来她从小学读到研究生，毕业的时候都23了，大好的光阴都在学校里度过了，才享受两年舒坦日子。再说了，以柳安的知识水平，去上大学就是浪费时间，怎么说人家也是个研究生。 本来柳安想着，今年冬天就会重开高考，找个机会提醒张孝正一下。毕竟现在的知青回城及其不容易，除了病返，高考就是唯一的途径了。很多人为了拿到回□□额不择手段，但有一些人却在当地扎根了。没想到张孝正却来提醒柳安学习，看到他还这么努力，柳安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也是，你的性格怕是不耐烦那些。”张孝正瞟了柳安一眼，笑着说道。 “学习不能使我快乐啊。”柳安忍不住的感叹了一声。 “噗” “不好意思我没忍住。好了，好了，我不笑你了。你等等我啊。”张孝正提着一大堆书，赶紧跟上傲娇的柳安。 “这过年吃的太好，把你给养胖了，走不动了。”柳安看到张孝正忙手忙脚的样子，直接笑嘻嘻的嘲讽道。 张孝正也跟着笑了起来，直接戳穿道：“这日子还能滋润过你，看你的脸最近都肉了不少。” 说得柳安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脸。柳安来这儿之后也没亏待过自己，天天好吃好喝的，也不怎么运动。典型的管不住嘴又迈不开腿，结果就长胖了些。但是柳安的这种好气色，在这时代还是很显眼的。其实柳安长得也不错，鹅蛋脸大眼睛，皮肤自然红润，只是有点微胖。但是在现代整容普遍的情况下，柳安的容貌只能算清秀。结果在这个时代，柳安的好气色让她成为了个小美女。 “怎么样，没骗你吧。看来你才是没少吃好东西啊。”张孝正看到柳安捏自己的脸，忍不住的说道。 “这大冬天的有什么好东西。”柳安忍不住狡辩。 “那倒也是，要不等开春了，我给你送些野菜蘑菇来。城里估计很难碰到。”张孝正听到柳安叫屈，忍不住安慰道。 “真的啊，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回头请你吃好吃的。”柳安一听野菜，兴致立马就来了，她已经好多年都没吃过了。 “那我可得等着你的好吃的。” “还能少了你的吗？” 两人边走边相互调侃着，等把柳安送到到了家属大院里，张孝正才骑着他的自行车回家去了。 两人现在相处颇为自然，但是谁都没有继续往下发展的意思，都想着大家做朋友就好。柳安现在虽然心里年龄比较大，但是身体还是十六岁的，而且柳安对于这个时代的归属感还不强。作为一个从现代来的人，她是有些瞧不起这时候的人的，这是时代赋予她的优越感，但是柳安自己却没发现。 以柳安现在的情况，她是没想过和这里的人谈恋爱的。总觉得思想上的差异简直就是鸿沟。虽然她和张孝正挺谈的来，但是还是觉得只能做朋友，如果柳安发现张孝正喜欢她的话，她也会保持距离。而张孝正虽然各方面都不错，但现在的城乡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作为一个下乡的知青，他也没打算过和柳安有什么发展。两人对这种相处模式都还觉得不错，谁都没想着改变，毕竟找一个聊得来的朋友不容易。 柳安抱着她的那些从废品站买的两本旧书，哼着小调，慢悠悠的上楼，还没有转角的时候，就听见刘翠芳大喇叭一样的声音。 “你说她们妇联的人也不怕亏心，干的都是什么缺德事儿哦。就我隔壁的那个，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在街上逮人呢。”刘翠芳说得起劲的时候，还假模假样的叹息了几声。 柳安这就忍不了了，立马就走上去，高声地说道：“我们妇联做事可不亏心，可某些人就不一样了。要不是某些人的举报，我们妇联的人怎么会去找人做思想教育。现在这可不就是贼喊抓贼吗？” “你说谁呢？”刘翠芳心虚的加大了音量，企图从气势上将柳安压住。 “说谁谁知道。缺德事干多了，也不怕遭报应。”说完柳安就直接进屋了。别人说两句闲话，柳安还没这么大的反应，但是刘翠芳那人就不行。明明就是她去举报的人家，到现在还来怪妇联的不是。她去举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亏不亏心。 柳安一走，刘翠芳脸上就更加挂不住了，骂骂咧咧的嘴里没几句干净话。那几个跟刘翠芳扎堆的几个大婶，全部都脸色古怪的找了个借口走了。能跟刘翠芳扎堆聊天的人，都是那种最爱说别人的闲话的人。今天柳安这话，可就是摆明了刘翠芳就是哪个举报的人。柳安可是妇联的人，有什么内部的消息肯定比她们知道的多。 那几个刚刚找理由走了的大婶，避着刘翠芳又凑到一起去了。不过这几人的谈论对象变成了刘翠芳。 “早就知道那姓刘的不是好东西，人家吴秀又没得罪她，她还非要去举报人家。” “就是就是，她居然还想污蔑柳安。” “她见不得别人好，大家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这些人叽叽咕咕的说着话，结果还没等晚上，刘翠芳举报的消息，整栋大楼里都传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想给自己的文抓个虫的。结果一看，艾玛！辣眼睛！熏疼偶家小天使 结果现在看自己的文，就剩下一个感觉了。真不愧是自己写的，哪儿哪儿都好看，我家小天使真有眼光2333 感觉蠢作者码字都码傻了，快来骂醒我！！！ 第18章 隔壁的王淑群大姐也忍不住地八卦，专门跑来问柳安，到底是不是刘翠芳。这件事情大家一直都在乱猜，说谁的都有，毕竟大家在这儿一起住了这么久，都会有点小摩擦。弄得柳安哭笑不得。只能狡黠地说道：“这事我们不能乱说的，妇联里有规定。不过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嘛，这不是发现真相了吗？” 柳安虽然没有明确的说是不是，但含蓄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王淑群大姐也是一副，你不用多说，我懂了的表情。这件事刘翠芳做的不地道，自己干的事还想诬赖柳安。柳安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人，自然要还回去的。本来就有旧怨的两人，现在就是撕破脸了，见面就会翻白眼的那种。 现在虽然这个家属楼里会说些柳安的闲话，不过说的都是柳安的工作问题，对于柳安的人品大家都没多说什么。不过刘翠芳就不好过了，听到人家悄悄地讲话，就会以为说的是她，疑神疑鬼的过了许久。 妇联的活动依旧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进行着，每天搞搞宣传，做做思想教育。不过因为这个政策才开始实行，所以就要开开总结大会，写一些工作报告。总结大会跟柳安她们没关系，就去点个卯，听着就行。但是这个工作报告就惨了，这种长篇的工作报告没谁愿意写啊。所以这个重任，就交给了柳安几个新来的年轻人手上。 街也不让柳安她们去巡了，写工作报告去吧。这种事本来是她们妇联大佬的活，不过人家忙不过来，就给了几个年轻人。这报告每天都要写几篇，每篇必须上万字，不然怎么能证明妇联是认真工作了的呢。 这就苦了柳安几人了，每天都要写，内容还不能一样，写完了还得拿给大佬检查了才行。柳安还稍微好一些，文化水平比较高，大学的各种论文也没少写，把简单的复杂化很是拿手。不过最重要的是，这些工作报告里面必须有□□语录，不然容易出问题，这才是让柳安最抓狂的。 沈爱华和钱田丽，一个初中毕业，一个小学毕业。做这个工作报告，简直就是要了她们的老命。柳安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写完了自己的，再去帮帮忙。都写了十来天了，柳安觉得自己都要被□□语录给洗脑了，想到以后不知道还要写多久的工作报告，柳安觉得人生都灰暗了不少。要真的说起来，这个工作量真的不算大。但是要知道妇联的人，以前过的是什么生活，现在又是什么生活。 眼看着就要进入二月了，柳安几人的报告也写了半个月了，手感倒是顺了不少，随手几千字都不带重样的。柳安每天写完两篇报告后，时间还能剩下许多，不过另外两人就没那么顺利了。所以每天柳安写完之后，也在妇联里坐着聊聊天，等她们写完了再一起走。 公安局里又来了两个新人，是退伍兵，调到这儿来的事情，是去年就订好了的。等他们安排好入职手续后，这栋家属楼里的剩下两间单身宿舍，就分给了他们。这样的话，这栋楼里的空房子就都被分完了。那些想着这几间房子的人，打的好的算盘，才算是彻底落空了。特别是隔壁的刘翠芳就一直骂骂咧咧的，他家大儿子的婚事算是彻底的告吹了。 那两个新来的警察柳安到时看到过，都是高大的身板，漆黑的脸，眼睛极有神采，整个人都非常的挺拔。那些楼道里的大妈就经常夸人家，说是这才从部队上退下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已经有许多的大妈，想着家里面的女儿侄女，看还有谁还没处对象的，想去给那两个新来的说和了。毕竟人家是正式工，还分有房子，长得还不赖，这可是香饽饽。 对于楼里的八卦，柳安就是听听就完了，也没多加在意。这工作报告的事，才是柳安的重点关注对象。更何况现在的天气渐渐变暖，现在倒是还能穿棉衣，但是春天的衣服也得早些备下了。柳安之前买的布也没多少，都做了衣服被套什么的，全部都用完了。今年又才开始，工资布票都还没开始发。 柳安就从空间里拿出一些饼干蛋糕，把包装全部都换了，提着东西又去李慧芳家里去了。这些东西基本就能换到柳安要的布了，毕竟春天的衣服用的布料没冬天多。而且这些东西，在这儿属于高级点心，百货大楼的没这种好，还要卖五元一斤。 柳安放假的时候，正是李慧芳最忙的时候，柳安只有到她的柜台那里等着。李慧芳看到柳安也熟络的点了点头，示意柳安先等她一会儿，她那里还有人在买东西。 “每次看到你放假我都羡慕的慌，我们一年无休的，工资就比你多那么一点，真是划不来。说吧这次有什么事啊。”李慧芳忙完之后立马就过来找柳安了，大家这段时间都混熟了，直接就开口问道。 “你还真是不客气，说得我无事不登三宝殿似的。我是那样的人吗？还不能是过来找你玩的啊。”柳安还假模假意的抱怨着。这段时间柳安巡街的时候，经常跑来找李慧芳聊天躲懒，大家开玩笑也习惯了。 “你就装吧你，哪次你来找我玩还提这些东西的。”李慧芳轻轻地打了一下柳安的肩膀，假意的嗔道。 “这次可是有好东西找你，下次可别说我吃独食。”柳安也没再开玩笑，直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李慧芳。 “没想到你连这东西都能搞到，可比市里的点心高级多了。”李慧芳看到东西直接惊叹道。她知道柳安手里好东西不少，但是没想到门路会那么广，他大伯一个百货大楼的领导，都弄不到这些东西。生活用品还好说，但是粮食基本都是粮站管着，它们百货大楼最多就卖些点心。这些点心可不比布，点心这种东西你也不能经常报个损耗什么的。 “怎么样，打算要吗。”柳安对着李慧芳挑了挑眉。 “要，怎么不要。这些东西的价钱怎么算？”李慧芳倒是很干脆的说到。这些东西不管是自家吃，还是送人，都很实在。 “五块一斤。可没坑你吧。我正想着做春天的衣服呢，可就靠你了啊。”柳安得意的说着，这东西她空间里还有许多，也没打算对着朋友喊高价。 “行，你的衣服我给包了，到时候叫我妈做好了再给你送去。我大伯最近搞了几条鱼，给你拿两条吧。”就换两件衣服的话，是柳安亏了，所以李慧芳就直接把家里的鱼给送出去了。 百货大楼的东西很多都是外地的，所以这市里的货车队，跟李慧芳的大伯熟的很。有些农村的人不敢去黑市，就会在大路旁边摆着东西，等着那些货车司机们路过。大部分的司机看到好东西都要买一点。这鱼就是李慧芳大伯在相熟的司机那里买的。 “那行吧，我也好久都没吃鱼了。”柳安对于鲜鱼还是很感兴趣的。柳安的空间也有水煮鱼，酸菜鱼，这些东西味道都不错，品质和刚放进去的时候一样，但是柳安总觉得还是自己做的新鲜的好吃。 “过年那段时间家里人都敞开来吃，家里面的粮早就不够了，还去黑市买了粮。你手里要是有粗粮也给我们留意着点。”李慧芳家里不错，但也不可能顿顿细粮，粗粮细粮混着能吃饱就不错了。 “行，到时候有了就找你。不过这个说不定什么时候了。”柳安本来想拒绝的，自家空间里的都是细粮啊，就连玉米面也是磨得极细的，哪给她找粗粮啊。但是柳安想到，过年之前去南山大队，看红英婶子她们家倒是有那个意向。所以柳安也没把话说死，红英婶子她们想卖，柳安就帮忙搭线。 “那我就先谢过你了，你帮我看一会儿，我马上回去拿鱼去。”李慧芳吩咐完，就直接提起点心回家去了。柳安对于这布的价钱也是十分熟悉的，毕竟她也不是第一次替李慧芳代班了。 李慧芳没过一会就提着两条鱼过来了，直接说道：“这鱼快死了，你赶紧拿回家去放水里，说不定还能养两天。” 柳安赶紧提过鱼就回家去了，虽然没打算继续养着，但是这鱼死了就不好吃了。当天晚上柳安就做的酸菜鱼，自家没有酸菜，还专门跑到王淑群家要的，做好了还盛了几块鱼送给他们家。 鱼在这个时代，可算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东西，就是吃个稀罕。这时候的人油水少，正真的好东西是肥肉。鱼这种东西虽然比较少见，但是没油水，所以也卖不上价钱。像猪脚、猪皮、猪头之类的东西，卖得也比较贵，但是又没多少油水，买的人虽然也有，但不像纯的肥猪肉一样受欢迎，还没到供不应求的地步。所以柳安倒是有机会买了许多的卤猪蹄来吃，不像肉，一出来就被抢光了。 柳安倒是吃吃喝喝的开心的很，倒是没想到这房子，还能给她惹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可以在作者专栏里收藏可爱的作者哦 mua亲一个(*╯3╰) 第19章 忙碌的日子过得总是很快，转眼天气就暖和了，柳安的新衣服也穿上了。现在柳安每天依旧是两篇工作报告，还得写一些宣传的文章和一些工作建议，整个妇联办公室的人都挺忙的。 反倒是之前管着各个工厂的福利情况的人，要比柳安她们闲一些。她们基本每天都是待在各个工厂的办公室里，现在也没什么变化，日子每天都那样，倒是比柳安她们一会闲一会忙的好。 中午柳安几人准备回家吃饭的时候，一出门就见着张孝正在门口等着，手里提着一大包野菜。看到张孝正等在那里，柳安赶紧对沈爱华两人说到：“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沈爱华也没多说什么，对着柳安挤眉弄眼的示意着，弄得柳安赶紧拍了她两下。钱丽倒是多看了张孝正两眼，脸莫名其妙得就红了，慢吞吞的跟在沈爱华后面走了。 柳安看到这样，差点忍不住就要笑出声来，看到张孝正快变脸了，赶紧说到：“你怎么一直站外面等着，进来找我就是了。” “我才刚来一会，估算着你们下班的时间来的。之前一直在废品站看东西呢，说起来你也许久没去那里了。”张孝正一点不介意的说着。顺手就把手里的野菜递给柳安。 “最近太忙了，一直在写工作报告呢。这大中午的，害你等这么久，待会去我家吃午饭吧，就吃这些野菜，新鲜的才好吃。”柳安接过野菜说道。 张孝正也没客气，直接就答应了，不过倒是从包里拿出一个手钏，递给柳安。解释道：“今天在废品站找到的，一般的黄花梨手钏，当饭钱吧。” “哟，那这顿饭我可得弄好一点。不然可对不起这个手钏。”柳安将手钏接过，调笑着说道。 这顿饭柳安倒是没亏待张孝正，直接蒸的大米饭。那个野菜，柳安也把它切得细细的，打了两个鸡蛋，在加一些面粉调匀了。之后就在油锅里面煎熟，这种野菜的吃法在现代是很常见的。但是在这里大家条件都不好，这样做的时候倒是很少，基本上都是把野菜汆一次水，烫熟了之后凉拌。 下午柳安还要去妇联，张孝正也没多呆，吃了饭就走了。柳安将他送到门口就准备回了。 “柳安啊，这个小伙子是你对象？”隔壁的刘翠芳凑过来问道。柳安不知道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但是刘翠芳脸上堆满了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柳安也回答了不是。等柳安说完之后，那刘翠芳一脸欣慰，看得柳安一脸莫名。 柳安也只能想到，这刘翠芳是不是看上张孝正，想给他介绍女孩子，但是想一想又觉得不对。张孝正虽然长得一表人才，脸上也没有那种常年劳作的黑黄肤色，反倒是因为多得书多，显得气质斐然。但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张孝正是一个知青，刘翠芳那样的人，怎么会看得上。 柳安想不通，也不愿意去多想了。 等到柳安每次上班下班，都能碰到刘翠芳的大儿子王大海，那王大海还很明显的献殷勤的时候，柳安才弄清楚了刘翠芳的意图。这可是把柳安给恶心坏了，没想到还能遇上这么不要脸的人。 细细的一想柳安就明白原因了，她一个孤女，无依无靠的。那间房子刘翠芳可是打了许久的主意，没想到被柳安捷足先登，她还为此找过柳安的茬。现在眼看着分房是彻底没指望了，对象也吹了。她看到柳安这样的，自然就打起了主意。 柳安自己就有一间房，到时候结婚倒是不用操心房子的事，而且柳安还在妇联里面上班，每月都有工资拿。最重要的是柳安没有家人，父母不在身边，自然一大笔彩礼钱就省了。而且如果柳安嫁给她们家，后面有没有可以帮衬的，自然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那王大海也是恶心，之前的那个对象处了许久，最后虽说吹了。但是这么快又来想勾搭柳安，还带着不单纯的意图。虽说肯定是刘翠芳出的主意，但是这个男人看起来也不是个好东西。 柳安虽说不算自恋，但是自我感觉还是不错，结果被这么些人盯上，可想而知柳安现在是有多么的郁闷。 想着让他们知难而退，柳安也没怎么搭理他们家人。让他们知道自己是绝对不会看上他们家的，那王大海自然就会知难而退了。 刚下班的柳安，在门口又遇到了等在哪里的王大海。 “柳安，这个发卡送给你，你肤色白，带这个好看。”王大海将手中的发卡递给柳安，还很憨厚的笑了笑。这王大海长相一般，身高一般，气质更是没有。但是套路女孩子的手段倒是有的，要不是知道他的用心，看到那个憨厚的笑容，还会以为他是老实人。结果人家是一位演技帝。 柳安已经吃过以貌取人的亏了，自然不会重蹈覆辙。赶紧避开王大海伸过来的手，语气生硬的拒绝道：“这些东西我不缺，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我都知道。我只奉劝你们一句，别白费心思了。” “柳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我就是觉得这个夹子好看，觉得你戴着肯定好看，才买来送你的。”王大海的笑容有一瞬间的绷不住，但还是勉力解释道。 柳安也只有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冷笑了几声，一脸嫌弃的说道：“你当别人是傻的吗。” “我只是单纯地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样说。”王大海神色不变，委屈的说道。 柳安这是真的无语了，赶紧说道：“我可不喜欢你。你也不照照你的样子，要什么没什么，那个女的眼瞎才会看上你啊。你也真是要脸。”这人脸皮是真厚，要是不撕破了，这人还能继续演下去，但是柳安已经完全不想搭理他了。说完就进屋关门了，眼神都没多留下一个。 这个时代虽说在有人的地方，那些个小情侣，连路都不敢一起走，但是私下里就是各种甜言蜜语了。所以喜欢啊、爱啊什么的，那王大海都也说的出来。 这下门外的王大海的脸色再也绷不住了，面目狰狞的骂骂咧咧道：“一个臭□□，等把你弄到手，看我怎么收拾你。”把手里的发夹放在裤兜里，转身就回了自家的屋子。 等王大海回家看到自己的房间，脸色更是不好。虽说他们家比柳安的大一些，可也就多了十来平米。就这也是托了之前新修的房子的福，不然他们住的房间就是柳安的那种单身宿舍。三十多个平米的房子，被分成了几个隔间。除了吃饭用的客厅，王大海的父母住了一间，他妹妹还有一间，他就和他的二弟一起住一间。不大个地方，被分成那么多个小房间，自然就住的不舒坦。 而柳安一个人就住着个二十平米的房子，怎么能让他气得过。要不是柳安那件事让公安局立了大功，公安局为了向上面表现自己，也是不会将房子分给她的。但是现在事情已成定局，那房子已经在柳安名下了，别人再怎么不满也没有办法。 刘翠芳看到王大海回来，赶紧问道：“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进展啊。你可得抓紧了，赶紧定下来，等以后到时间了你两就可以结婚了。” 她虽然不喜欢柳安这个人，脾气坏，又不会持家。但是谁叫柳安的条件好，所以等儿子娶了她之后，家里的钱就由她来管，免得年轻人花钱大手大脚的。现在柳安年龄还没到，等处对象，处个一年多，时间就差不多了。 刘翠芳对儿子的能力还是很相信的，之前王大海处的对象，可不就是对他死心塌地的。王大海长得憨厚，会说话，对着女孩子甜言蜜语，又还能装老实。小姑娘就喜欢这种的，每次王大海对象手里有点闲钱，都要给王大海送东西，自己一点私房钱都没留。要不是女孩家里人实在不同意，两人早就定下来了。 人家家里面也不是个傻的，虽说现在的法定结婚年龄，女孩子是18岁。但是大部分的女孩都要留到二十几岁才会出嫁，毕竟一个人的工资粮票可不少，在家里还能干不少事情。就算要嫁出去了，也要收大量的彩礼。要是疼女儿的人家，会给置办上好的嫁妆，要是不疼女儿的人家，就怎么简单怎么来了。 王大海他们家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虽说现在大家都是一家子挤在一起。但是小俩口结婚，还是得隔出一间来，给她们留下私密的空间。但是他们家，连一间多余的房，都已经隔不出来了。自己每月都能挣二十几块钱，但大部分都给交到家里面。这么多年了，自己到现在手里就十多块钱的私房，怎么会没有怨言。 “要不是你平时把她得罪很了，我怎么会搞定不了。”王大海烦躁的埋怨道。刚刚在柳安那里受到了嘲讽，回家了那暴躁的心情还没缓过来，刘翠芳就在那里问东问西，语气自然好不了。 “你说的什么话，要不是我出的这么个好主意，你未来媳妇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之前的那个对象，不是说的挺好的吗，说不嫌弃咱家。结果呢，还不是吹了，要不是你没能耐，人家姑娘还会跑了。早就告诉你，趁着那个女孩子听你的话，悄悄地把那事情办了，到时候她还能不嫁给你。”刘翠芳在旁边叽叽呱呱的说个没完，恶毒心思暴露无遗。 “你倒是说的轻松。要不是你舍不得钱，我会这样吗？”王大海不耐烦的说道。他倒是想和那女孩把事悄悄地办了，但是人家姑娘不同意，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又不敢用强的，不然那女孩子的家里人能放过他。说起来还是家里的负担太大，舍不得钱给他娶媳妇，还好意思嫌弃他。 第20章 “我怎么舍不得钱了, 家里面一点钱没有。你爸一个月就能拿三十几块钱回来, 加上你的二十几块, 一家人光是买口粮都不够。攒下的钱还得给家里添东西，我在这个家容易吗我。”刘翠芳一听王大海的埋怨, 立马就开始嚎道。他们家没钱确实是真的，刘翠芳男人王志伟一个月四十几块钱, 但是他要出去办公, 或是和同事一起出去吃顿好的, 拿回家的钱就只有三十来块钱。 看到刘翠芳撒泼式的嚎叫，眼里闪过嫌弃的神色。要不是她没本事, 只有待在家里，不敢出去找工作，家里面也不至于过得这么紧。但是谁叫刘翠芳是他妈呢, 赶紧换了个讨好的表情, 赶紧安慰道：“是我说错话了，你别这样了, 好不好。”但是王大海越劝，刘翠芳就嚎的越厉害。 就在王大海的脸色都快绷不住的时候，“咚”的一声，门就开了，是王志伟下班回家了。 “你又在嚎什么嚎，饭做好了吗，一家人等着吃呢。”王志伟一进门就看到这种情况，语气不是很好的说道。有这样一个老婆, 那是真拿不出手。既不能像别人一样挣钱，家里面也不能收拾好。不就是自己每个月留了十来块钱，一天到晚就念着钱钱钱，跟他都谈不到一块去。 看到王志伟跟大爷一样的坐在椅子上，刘翠芳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的就去做饭去了。作为一个家庭主妇，钱都是靠家里男人挣的，刘翠芳的家庭地位自然不高。王志伟每天在家呼来喝去的，她也不敢反驳。知道王志伟自己存了私房钱，经常自己出去吃好的，她也只敢略微提一提，并不敢多说。 王大海看到这种情况，也直接回了自己的小房间。想要追柳安的这件事，是刘翠芳给王大海出的主意，王志伟并不知情。在家里面王志伟一听见刘翠芳说一些家长里短的，就会呵斥她，就造成了家里面有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刘翠芳都是自己做决定。 王志伟坐在椅子上，哼着小调，回味着今天中午吃的猪头肉。再想着家里面的玉米饼子，瞬间一点胃口都没有了。看着刘翠芳在炉子边炒菜的忙碌的身影，腰围又粗又壮，嘴角撇了撇，嫌弃的移开了目光。 柳安最近也忙着呢，直接和王大海撕破了脸，让她们知道自己不是个傻的，不会被她们耍的团团转。但是没想到那王大海他们家，脸皮太厚，柳安话都说的那么清楚了，那王大海还是每天都来堵柳安。还时不时地带一些小礼物，虽然柳安每次都拒绝，但人家还是坚持不懈。 “柳安，开门啊。”门外的刘翠芳一直不停的敲着门喊道。正在吃晚饭的柳安，不得不放下筷子，赶紧去开门。 “刘婶子，什么事啊。”柳安将门半开，整个人堵在门前，并没有打算让刘翠芳进去坐坐。 “这是我们家大海弄到的野菜，我就用来凉拌了。大海想着这时候都没什么菜，赶紧叫我给你送过来。”刘翠芳说着就挤开柳安，直接就进屋了。 柳安桌子上摆着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撤下去。这桌子上摆的都是些好东西，吃的是大米饭，素炒的白菜，还有一小碟腊肠。刘翠芳一进门看到这些东西，眼睛都直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家里面没个老人指点，可真是不会过日子。要是顿顿这么吃，家不得吃垮啊。你这个腊肠什么味道的啊，我端一碟过去尝尝。这个野菜，我就留在这里给你尝尝鲜吧，你要想吃野菜也不容易。”刘翠芳说着就伸手去拿装着腊肠的碟子。 刘翠芳看到柳安吃的那么好，整个人心里就不平衡了，他们家过节都不能吃大米饭，柳安看样子却是顿顿都这么吃。不过看到柳安过得这样好，刘翠芳倒是很得意自己的打算。等柳安以后嫁到他们家，那些钱不都是她的，她帮忙管着钱，还免得年轻人乱花。 “刘婶子，你这个野菜我可吃不起。一碟子不值钱的野菜，居然想换一碟腊肠，你这算盘打得好。该不会是看我今天吃好的，故意过来占便宜的吧。”柳安不客气的就开始嘲讽。赶紧把腊肠从刘翠芳手里抢回来，把野菜还给她。 两人本来之前就撕破脸了的，自然说话就不留情面。虽说一碟腊肠对柳安来讲不算什么，但是要是把这个便宜给刘翠芳占，柳安就千万个不同意。刘翠芳他们家也是奇葩凑一起了，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竟然以柳安的长辈自居。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长辈。 “果然是个没家教的，你家没有大人，我就想着提点你一下，你这是什么态度。”刘翠芳被柳安这么一讽刺，瞬间就装不下去了。不过一开骂就想到，自家儿子还没成事。更多骂人的话语，就生生的吞了回去，小声的嘀咕着。 柳安也不跟她多说，将那野菜塞在刘翠芳手里面，直接推推挤挤的将刘翠芳给送出去了。将门关上之前还说道：“你们家的东西我消受不起，麻烦你以后别来了。” 刘翠芳一听这话，瞬间就想要喷回来，结果柳安直接的就关门了。她转过去又拍了几下门，但是柳安怎么会搭理她，关上门就自己吃饭去了。 在柳安这儿受气了的刘翠芳，一回家就逮着王大海说道：“你不是说都快搞定了吗？她怎么对我还是那个样子啊，现在不赶紧讨好我，以后看我怎么收拾她。”刘翠芳现在倒是很快进入了恶婆婆的角色，已经想着怎么折腾柳安了。 “还有啊，今天我看到柳安在吃腊肠呢，我说拿一点过来尝尝，她居然直接就拒绝了，你可得好好说说她。”刘翠芳对那碟腊肠念念不忘。 一听这刘翠芳说的话，王大海就火了，骂道：“你能不能别添乱啦。什么事你都要去插一脚，你不把事情搅黄了你不甘心，是吧。”自己在那里劳心劳力的讨好柳安，不管受了多少气，都死皮赖脸的扒着。结果倒好，自家老娘在后面扯后腿。 “我那不是想帮你吗，你冲我发什么火啊。”刘翠芳看到王大海发脾气，瞬时就降低了姿态的解释道。要不是王大海说有进展了，她也不会想着去看看啊，怎么到头来还怪上她了。 “行了，行了，你以后别去招惹柳安了。你本来就和她不对付，老是去找人家干嘛。”王大海不客气的吩咐道。在他们家里面因为就他和他爸两人挣钱，所以在家里面他的地位自然是比刘翠芳还高些。 刘翠芳倒是听进去了儿子的话，这几天看到柳安也没有再凑上来，说一些不知所谓的话。看到柳安还要努力的挤出微笑，来跟柳安打招呼。楼道里的人还以为刘翠芳转性了。 王大海这几天也是很收敛，只是偶尔在门口等着，想要跟柳安搭话，但是柳安基本不理他，听都不听就直接开门关门，动作利索的不得了。 “柳安你等等，我有话给你说。”王大海这次倒没有再门口堵着，而是在柳安的上班路上等着。他也不等柳安回答，就又说道：“我妈就是一个农村妇女，也没什么见识，撒泼惯了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也知道我妈肯定给你受委屈了，我也感到很是抱歉。但是你不能因为我妈，就否定我对你的感情啊。而且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了的话，你也不用让着我妈，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王大海说着还对着柳安深情凝视，嘴角带笑，看起来认真得不得了。这可把柳安恶心坏了，就这种长相，这种人品，还敢学深情凝视。无语的说道：“你这人真是好笑，我之前拒绝得不够明显吗？你这人没有一样我能看上。你以后再来找我，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没关系，我会等到你喜欢我的时候。”王大海依旧坚定不移的说着。 这场谈话自然又不欢而散，这种人简直就是为了膈应别人而生的。柳安因为这件事心情烦躁了大半个月，连沈爱华都看出了不对劲，连问柳安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种事让柳安怎么说，所以给含糊过去了。 不过自从柳安又一次拒绝王大海之后，那人就换了个策略。再也不像之前一样，就在自家门口堵柳安，而是直接在家属楼外面堵人。毕竟王大海他们家就在柳安隔壁，之前堵柳安，别人也没多加在意，毕竟在自家门口没什么不对的。 但是现在他就在家属楼外边等着，柳安回来，他就在后面跟着，柳安走他又跟着送一段路，也不找柳安搭话了，直接就跟在身后，柳安的拒绝根本无用，赶都赶不走。 王大海的策略，效果还是很明显的。没过两天，整个楼道里都在传两人的绯闻，说是两人在处对象。 这可是把柳安气坏了，不动真格的还以为她好欺负了。 为了让王大海他们家消停下来，柳安也是想了各种方法。但是显然，不来点狠的，人家不当回事。 所以柳安又一次的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王大海，那人也知道柳安会撵他，所以稍稍隔了些距离，默默地跟在柳安身后。 “喂，你怎么还跟着我啊。我都说了不喜欢你这样的。我喜欢的是读书多的，会写诗的。”柳安回头看了一眼，奇怪的说着。王大海看到柳安停下，也跟着停了下来，与柳安保持着一段距离。 “呐，像这样的。”柳安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得意的瞟了王大海一眼，得意的昂起头说道。还怕王大海不明白，高声念了出来，不过把名字给略过了，“致xx同志，轻风戏动着树叶，正如你挑拨着我的心…” 这首含蓄的情诗，是柳安用上班时间编出来的，既能表达出爱意，又要有诗意有情调。反正就是要在格调上，给人一种高端的感觉。 王大海听到柳安念的诗，表情瞬间就放松了许多，还带着隐隐的得意。知道柳安喜欢什么，他才好对症下药。不然这么一直跟着柳安，虽说会把柳安的名声坏掉，但是柳安如果不嫁给他，他也没办法。柳安喜欢诗，他也写诗就是了。 他之前被柳安那样花式嘲讽拒绝，也不是不难堪的，但是为了他的目的，他忍了。追女生怎么能不吃点苦头，忍了这么久，机会不就来了吗？ “我也是会写诗的，如果你喜欢，我什么都肯做的。”王大海双手紧张的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说道。 柳安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一脸嫌弃的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了。王大海看柳安这样子，心中一喜，开开心心的跟在柳安身后，继续跟着走了。 柳安一看王大海这么个神态，就知道她的事情成了。在这个看小黄书都要判流氓罪的时代，敢写情诗，就是在自己作死。这王大海就是那种一天只知道上班的工人，对于文学方面的事，一点都不了解。这样坑他自然是一坑一个准。 那王大海回家后，还好好地琢磨了一番，他就是个初中水准，并且这个文凭的水分还很大。毕竟他读书的那几年，全部都参加各种活动去了。老师提心吊胆的，学校里面既没有认真学的，也没有认真教的。更何况他都离开学校许多年了，连许多的字都认不全了。 不过为了写那些情诗，王大海也是竭尽所能了。将自己的初中课本找出来，东拼西凑的写出了一首勉强过得去的诗。还专门用了一张干净的纸，仔细的誊抄了一遍。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迫不及待的就跑去找柳安。 王大海在门口深深地憋了一口气，直到脸都红了，才开始敲门。“柳安，你开开门，我有事找你。”咚咚咚的一直对门一直敲着不停。 柳安心中一喜，想不到这人这么快就过来了。柳安赶紧过去开门，只将门开了一个缝，故意鄙夷的扫了王大海，语气不善的问：“干嘛？” “我写了一首诗，想请你帮我点评点评。”王大海期期艾艾的将手里的那张纸递给柳安，语气还有些局促。 柳安直接就将那张纸抽出来，嫌弃的说道：“你还真会写诗啊，那我就帮你看看吧。”说完就将门给关上了。 王大海的脸色，在柳关门的一瞬间，立刻就变得难看了。不过想到，柳安终于收他的东西了，脸色又才变得轻松了起来。心中还嫌弃柳安矫情，之前送的吃的用的，一个都不收，反倒收一些没用的情诗。他在柳安这儿碰的壁不算少，虽说他在这个时代里，长得算是不错的了，但是柳安是见过现代的各色美男的，怎么会看得上他。 柳安进门就把那首诗拿出来，仔细的看了两遍。那王大海的文采确实不怎么样，基本就是胡拼乱凑的，不过至少是读过书的，意思表达的倒是很准确。把对柳安的滔滔爱慕之情，描写得很是直白啊。最重要的是，文章后面还留了署名。柳安看到这诗的内容的时候，差点就笑出声来。王大海自己挖的坑，柳安不介意推他一把，自作孽不可活。 王大海还在家喜滋滋的想着美事，想着柳安被他的才华征服。不过这时候，柳安已经拿着那张纸，直接出门去赵婶子家找吴大叔去了。 “赵婶子，吴叔在吗？我有事找他呢。”柳安不好意思的问道。 “在呢，我帮你叫他。”赵婶子爽快的说道。回头就大声的喊，“老吴，赶紧出来了，有事儿。” “咦，柳安啊，什么事啊，这么晚了还过来找我。是不是碰上什么麻烦了。”吴勇关心的问道。他对柳安印象挺不错的，要是有事，他肯定也会帮忙的。 “这件事，你们肯定也听到了点风声。我家隔壁的王大海，只几天一直缠着我。你说他要是真心的，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但是我知道，他就是在打我房子的主意。我跟刘翠芳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结果他们家忽然就对我好，我也不得不提防。”柳安坐在吴勇对面，细细的将自己的事都说了个清楚。 “那刘翠芳来局里的闹了许多次了，都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了，那房子没她的份。没想到她居然打这种歪主意。不过这件事，就只是一些流言和猜测，也不能真把他们家怎么样，最多就是批评教育一下。”吴勇蹙了蹙眉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吴勇虽然很是气愤，但是没有实质的证据，他虽然是警察，也不能多做什么。更何况王大海他爸，王志伟也是个警察，虽说地位不高，但怎么说都是个老员工，不能就凭一点猜测，就把人家儿子给抓了。 柳安轻笑了两声，把纸递给吴勇，得意的说道：“我就是考虑到这件事呢。我之前拒绝了王大海许多次，但他依旧我行我素。如果我那时候到局里面去投诉，他也就被批评教育一下，回来之后依旧会缠着我。所以啊，这首诗就是我骗着王大海写的，有了这首诗，怎么也能让他进牢里面待个十天半月，出来后也不敢再惹我了。” 吴勇将那首诗拿在手上，仔细的念了两遍，冷哼道：“去年的时候，才抓了几个犯流氓罪的人，现在他又往枪口上撞，脑子里装的不知道是什么。该办正经事的时候不办，就想着不劳而获，跟他爸一个德行。” “行了，这件事你吴叔给你办了，你先回去吧。我明天上班了之后，就带人去捉他，保证给关上一个月。出来后也不敢找你了。”吴勇将那首诗放兜里，很是干脆的答应了柳安。 去年的时候就抓了几个高中生，全部都关了两个月，这几人判的都是流氓罪。原因就是他们被人举报，说他们在传看《□□》，好在对于这方面的惩罚，没有几年前的严了，不然那几人都得脱掉一层皮。不过那几人最后都被学校开除了，毕竟这个时候的高中生全靠推荐，必须得根正苗红，坐牢却是一个污点。所以用一首情诗，这首诗上还有王大海的署名，判王大海一个流氓罪很是容易。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这件事就麻烦吴叔了。”柳安轻松地说道。这简直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啊。为了想出这么个办法，柳安还费了些功夫。所以对于王大海会遭受什么样的待遇，柳安自然是非常的清楚，但是柳安却觉得活该。 柳安回家就轻轻松松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起来，收拾好之后。妇联也没去，就在家里面听动静。果然，没过一会，外面的喧闹声就响了起来。是吴勇带人过来抓王大海了。 大家在这栋楼里面住了这么久，都是熟人了，都已为吴勇是过来有事找人的。结果没想到，他是来抓人的。柳安在门里面，还能听到刘翠芳撒泼的声音。 “吴副局长啊，你这是做什么啊。我们家大海怎么得罪你了，你要抓他。之前问局里要房子，你们不给，害得我家大海的对象都没了。你们现在还要抓他，是安的什么居心啊。”刘翠芳死死地抓住王大海的手臂，不让人带他走，鼻涕眼泪的都在脸上，不顾形象的哭嚎着。 这么一嚎，整个楼里都听见了，全部都出来看热闹了，柳安也走了出来，想看看什么情况。 “我们这是公事公办，有人举报了你家儿子，我们得带去调查。你再拦着可就是妨碍公务了。”吴勇直接打着官腔，倒是把刘翠芳给吓着了，毕竟没见过什么世面，看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拉着王大海的手臂，也不嚎了，抽抽搭搭的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就在刘翠芳准备要放手的时候，王志伟穿着警服，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本来他就是属于有事就躲懒的人，吴勇喊人过来的时候，他还在庆幸不是自己，悠哉悠哉的在局里喝着茶。结果一听说是来抓自己儿子的，立马就追了过来。心里还埋怨吴勇太不给面子了，居然这种事都不给他提声醒。 王志伟哪知道吴勇其实不满他很久了，就因为那房子的事，说了他不知道多少次，叫他回家管管老婆，结果刘翠芳还是经常到局里面来闹，这事不是王志伟默许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今天入v，为了庆祝一下，红包大派送~\(≧▽≦)/~（ps:登陆状态下留评才能送哦） 为了诱哄我家读者留评，我也是费尽心机哈哈~ 第21章 “老吴, 你这是干什么啊, 怎么跑我家来抓人来了, 我家大海怎么了。”王志伟一回来，就赶紧焦急的问道。 “你家大海被人举报了, 流氓罪。该怎么办，你也知道。”吴勇直接说道, 毕竟该走什么程序, 大家都了解。 “我家大海怎么会犯流氓罪。”王志伟一脸的不可置信。 然而听到流氓罪三个字的时候, 刘翠芳跟王大海都齐齐的转过头，看到柳安那种看戏的表情, 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刘翠芳忍不住直接就对着柳安骂道：“是不是你，啊？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来勾搭我们大海, 还举报他。你这个贱人。”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到了, 赶紧提起精神来，这可是一出大戏啊。就说柳安怎么可能看上王大海嘛, 那王大海死缠着人家，可不就被举报了吗。 不过以后就没人敢追柳安了，毕竟都怕被举报啊。她们现在都不知道，还有情书的原因，王大海才能被判罪。不过等到今天中午，在局里上班的人回家一说，全部都会知道来龙去脉了。所以吴叔也没遮遮掩掩的，毕竟大家都是熟人, 根本瞒不了。 “刘翠芳，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什么叫我勾搭你们家大海，我都不知道拒绝过多少次了，你们家还死缠烂打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的主意，可不就是看上我的房子了吗。不过，这房子是局里给我的，就凭你还想打这个主意，也不看你脑子够不够。”柳安这时候也不避让，直接就对着刘翠芳骂道。这口气憋在心里许久了，这个时候才终于撒了出来。 周围的人听到柳安的话，一阵哗然。她们都以为两人在处对象呢，没想到王大海打的却是这个主意，也确实是不要脸。一个大男人，居然图人家一个姑娘的房子，这样的人谁敢嫁。不说别的，就这楼里的人，以后都不敢给王大海介绍女孩子了，万一把人家姑娘坑了，人家家里人不得找她们的麻烦啊。 “你心思怎么这么恶毒，居然还想我们家大海进局子里。”刘翠芳仍然狡辩道。在她的认知里，她算计别人就行，别人算计她就不行。 “你们家大海进局子，那是他活该。”柳安冷笑了一声，直接嘲讽道。 那王大海也是个没担当的，吴勇过来抓人的时候，直接就呆住了，也不敢多说什么。直接把脸深深地埋在脖子里，低下头，生怕别人看见他，一副很是羞耻的模样。也就只有刘翠芳一个人在那里哭喊闹腾，王大海一句话都没说。 王志伟一看这个样子，就知道这件事无法善了。谁叫家里的两个蠢货，打什么主意居然也没告诉他，本来这个大儿子就不聪明，结果被刘翠芳教成了这个样子。 王志伟拉住还想撒泼的刘翠芳，打着圆场说道：“有什么事都别在这里说啊，多丢人不是。我们都先到局里仔细调查再说吧。” 刘翠芳一想，毕竟在公安局里，王志伟还能说得上话，这件事的结果还不定怎么样呢。赶紧放开拉住王大海的手，向着柳安狠狠地哼了一声，有些不甘愿的将王大海交给吴叔他们带走了。 走的时候，刘翠芳还拉住王志伟，仔细的叮嘱，弄得王志伟气闷的骂道：“回来再收拾你。”吓得刘翠芳瑟缩了一下，再不敢多说什么了。 柳安看到这出闹剧结束之后，就赶紧去上班了。回来的时候，就听隔壁王淑群说，王大海被判了一个多月的刑，本来应该是两个月的，但是看在王志伟的面子上，判轻了些。毕竟人证物证具在，而且还有那些看热闹的邻里，这牢是必须坐了。这就会是人生中的一大污点，等他出来之后，王大海工作的那家工厂，还要不要他都说不定。就算要，也得花钱疏通关系。 而且吴叔还特意的警告了刘翠芳一家，要是再做这样的事，局里是不会留情面的。 其实不用说，就看这件事的结果就知道，吴勇他们家是护着柳安的。所以王志伟倒是回家教训了刘翠芳一番，免得她再做蠢事，不然连累了自己。 柳安敢这样做，也是看清了那家人的脾气。一个个的都是窝里横，虽然不要脸了点，但是真要他们家干什么狠事，那是不可能的。那刘翠芳也就只有撒泼耍赖，做事也没什么章法，最多就是举报个人，而且做得还不隐秘。但是以后的世道会越来越好，谁还怕她举报啊。 果然，第二天王志伟就压着刘翠芳过来道歉了。 柳安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警告他们管好儿子就是了，不然的话，还有好事等着她们呢。 柳安对于这个结果，还是非常满意的。既收拾了隔壁的那一家，又挡了未来的许多烂桃花，毕竟柳安的条件算是很不错的，总有些人会打她的主意。柳安直接将王大海送进牢里了，也让那些打着歪心思的人，好好掂量掂量。虽说现代的人说七十年代的人都很热情淳朴，但是在这个时代里，大家都穷得一两分钱都要算计，怎么热情的起来。 虽说这件事王大海做得不对，但是这楼里面还是有许多柳安的闲话。不过倒是没有人敢打柳安的歪主意了，都知道柳安不是好惹的。 隔壁的刘翠芳，更是不遗余力的抹黑柳安，不过就是没人信。她也不敢直接骂柳安了，这件事让她认识到了柳安的厉害。虽说心里恨柳安的很，但平时都避开了，现在柳安在她眼里就是个，阴招特别多的狠角色，倒是不敢惹了。而且王志伟警告过她，叫她不要惹事。 虽然像王志伟这种老员工，除了犯原则性错误，基本是不会被开除的。但是就算是这样，上面也能给他穿小鞋，让他在公安局的日子不好过。以前为了房子让刘翠芳去闹，自己就算被警告也无所谓。但是为了这件已成定局的事情，被上面的领导针对，就没有必要了。 毕竟柳安是被副局长照顾着的，王志伟也不敢多惹，所以自己儿子的事就只能这么算了。 柳安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倒是神清气爽了不少。做人该强硬就得强硬，让人知道你的厉害，就没人敢惹。别人爱说闲话就说呗，又不少块肉。自己过得开心，才是最好的。 这妇联里的人有些也听说了这件事，毕竟地方只有那么大，什么消息都瞒不住。不过妇联里的人都挺支持柳安的，不说别的，至少妇联里的女人，思想觉悟都比较高，就算是年龄大些的，年轻的时候也是走在时代潮流的。 “柳安你也太不仗义了，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给我说。你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了。”沈爱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立马缠住柳安假意嗔道。 “我那不是不想你担心嘛。而且这件事我自己就能解决，就不想麻烦你们了。不过下次有什么事，我都提前告诉你啊。”柳安赶紧道歉道。柳安也没想到，八卦消息这么快就传到妇联来了。本来想着，这件事过了就过了，没想到大家对这件事抱有那么大的热情。 “你这样可真是太解气了。那些男的也真是自以为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钱丽看到柳安两人在讨论这个话题，也赶紧凑过来说道。 钱丽本来在家里面，就受够了重男轻女的苦。以前还不知道反抗，不过自从来到了妇联之后，就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妇联虽然闲的很，但是作为妇女权利保护组织，还是会定期做一些宣传工作，和组织一些学习。钱丽自从来到妇联，脱离原来的家之后，整个人都大变了样，从以前的畏手畏脚，变得现在格外的激进。 “主要还是想打我那房子的主意，本来还想着走了大运，得了个房子，没想到还有这么些麻烦。”柳安无奈的解释道。 “还是你好，一个人住。我在家里面都住的客厅，等到晚上才把床放下来，早上又得搬上去，麻烦着呢。要不是在外面不好找房子，谁还会在家里面住啊，工资基本就交完了，还只给我住那么个地方。”钱丽越说就越是气愤。 现在的房子住不开，就有许多的人家都是，客厅白天就用来吃饭待客，到了晚上，就放个木板，垫上棉絮就睡觉。不过睡客厅的基本都是家里面的男孩子，女孩子不方便。虽然钱丽对家里面很是不满，但是却没有办法脱离这个家，毕竟粮本、户口本都在她妈手上。她倒是想把粮食关系转出来，但是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柳安尴尬的笑了两声，没有再多说下去，不然人家还以为她是在秀自己有房子呢。 钱丽倒是没有再提房子的事，转而问道：“上次在妇联门口等你的那个，是你对象吗，长得真好看，和你真是配呢。” “我跟他可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他可是以前帮过我的大忙的，你们可别乱猜。”柳安一看两人好奇的目光，赶紧解释道。 听到柳安的解释，沈爱华“嘁”了一声，连说柳安没意思。 钱丽听到柳安的解释也不满意，赶紧追问道：“我看他对你有那个意思呢，还特地来等你。” 柳安就只有继续解释下去，“他那是来给我送野菜的，去年的时候我跟他提过。他们南山大队的人对我可都是有恩的，你可别乱说。” “南山大队？他不是城里人吗？但是乡下怎么会有他那样的人，那么好看，还特别有读书人的气势。”钱丽还以为柳安骗她的，语气急躁的追问道。 张孝正的气质确实不像在农村待着的人。别看城里面有的人还能弄一些好东西来吃，但是许多在农村的人连饱饭都吃不上。毕竟大部分的粮食都上交了，不比城里人每月领粮食。所以许多的农村的人，都是面带菜色，显老的很。而张孝正看样子就是没有饿过的，面色红润，还有一种书生气质，比其他的知青混的好许多。 “他是南山大队的知青，来城里是来办事的。”柳安淡淡的解释道。任谁被怀疑，语气都好不了。 “原来只是个知青啊。”钱丽的语气里充满了失落。 “嗯，就只是个知青。”柳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钱丽一看就是被张孝正的美色所惑，结果一听人家是知青，就这个样子。虽说现在的许多城里人都看不起农民，但钱丽这个样子柳安还是受不了。 沈爱华看到钱丽的神色，也对着柳安挤眉弄眼的。弄得柳安无奈的瞪了她一眼，叫她不要看热闹了。沈爱华吐了吐舌头，笑呵呵的写她的工作报告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应该在明天晚上更哦 谢谢一只觚小可爱投的雷(*╯3╰) 第22章 自从少了烦心事之后, 在妇联的工作就越来越得心应手了。毕竟城里的工作就要接近尾声了, 繁忙了两个月的妇联估计又要闲下来了, 工作量也少了许多。大家过了这两个月的日子，可都累坏了。不过为了犒劳大家, 上面的人这两个月给了妇联许多的福利，干果花生也给了不少。 柳安倒是忙里偷闲的给自己过了个生日, 柳安一般过农历生日, 就在三月十五。毕竟白捡了这么多年的日子, 现在才17岁，自然的好好地庆祝一下, 之前都没什么好理由，现在生日，自然要请朋友好好地聚一聚。自家的房子地方也不大, 要过生日自然就只有去国营饭店。 柳安提前几天, 就给那些熟人打了招呼，连张孝正也和他说了。把这些人凑到一起勉强才能够一桌, 不过倒也够了。 虽说请客还要收礼，但是柳安并不会让人吃亏，办的都是些好菜。其实国营饭店食材也挺充足的，除了紧缺的大肥肉，其他的基本都有，只是既要钱又要粮票，卖的还稍微贵了些。柳安鸡鸭鱼肉都订了些，主食也是红薯干饭, 虽然饭店里的干饭，红薯占了一半，但也还算不错。弄了这么一桌菜，柳安半个月的工资和粮票都花光了。 不过，令柳安意外的是，吴明山夫妻也来了，倒是让柳安很惊讶。毕竟现在别人请客都得带点礼，这些礼对于在城里上班的人来说，倒没什么，但是对于在农村的人来说，这礼就有些大了。在农村，家里面有什么红白喜事，都是一家人送一份礼，然后就一个人去吃席，除了去帮忙的，谁都不会白吃。当然也有一些极品的人家，带着一家子去吃席的，不过这样的人家不受待见就是了。 柳安也没多说什么，拉着吴明山夫妻，就让他们落座了。也这个桌子上做的都是些熟人，李慧芳、吴勇夫妻、沈爱华还有张孝正，柳安将他们相互介绍了一番。大家都是挺好相处的人，很快就聊开了，只有吴明山夫妻稍微拘谨了些。 大家吃的都相当的开心，毕竟这菜跟一般人家过年吃的，也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好的是，今天不是周末，大家吃完了都还要上班。柳安倒是借着生日，请了一天假，但是其他人可都还要上班，所以吃完了，纷纷向柳安祝贺之后就散了。 吃到最后，就只有吴明山夫妻和张孝正还在。柳安也猜到，吴明山夫妻找她，肯定有什么事。所以吃完饭，就提着大家送的东西，带着吴明山夫妻到自己家去了。吴明山他们家也给柳安送了重礼的，两斤腊肉，这礼倒是不算轻。 吴明山背着一个大背篓，跟在柳安身后，看着红英婶子跟柳安说着家常。柳安手里的东西，早就扔给张孝正，让他帮忙拿了。几人都到柳安屋里歇了会，张孝正看出吴明山有事，也找了个借口走了。 看到张孝正终于走了，吴明山松了口气，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口。红英婶子看吴明山扭扭捏捏的样子，直接就说到：“柳安啊，我这是有事请你帮忙呢。就是年前的我们俩说的那件事。” 虽然吴明山夫妻信得过张孝正的人品，但是这种事情，还是不敢让外人知道。毕竟这事算是违法的，还是少一个人知道为好。 柳安听到红英婶子的话问道：“是不是黑市的事情。” “这件事情，毕竟也是有风险的。要不是家里面实在缺钱，我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来找你。这件事要是成了，我们赚的钱就平分。要是不成，我们也不会多说什么。”吴明山看到妻子开了个头，接下来的话倒也说的出口了。 吴明山家的姑娘，就是吴乐乐，和柳安差不多大的，不过前阵子介绍了个对象，是城里人。作为从小疼到大的女儿，自然想给她准备嫁妆，本来身份上就差了人一等，自然在钱财上就得补上。 这个婚事，如果吴乐乐不是队长的孙女，长得也还不错，还轮不上她。嫁进城里可是一件大好事，虽然户口还是农村户口，但城里的日子，到底和农村不一样。 现在城里许多的职工的老婆都是农村户口，找些关系倒是能当临时工，钱和票倒是要少些，跟城里户口比起来要差许多。但是至少有个单位，会发一些票，比农村好许多。 城里的姑娘眼界都挺高，三转一响，还有彩礼，加起来没有七八百搞不定，毕竟城里的姑娘，大部分能挣钱也有票。农村的姑娘就要好说话许多了，家里面男孩子多的，自然就会有几个农村的媳妇。 吴乐乐嫁的人家，有四个儿子，她要嫁的是小的那个，三个嫂子有两个是农村的。吴家明他们家前年才起了一座新房子，现在的债虽说还完了，但是家里面没有多少余钱。但是男方催的也紧，说是找到了路子，让吴乐乐去当临时工，但是这个职位也是香饽饽，不能留太久，自然要尽快办事，好赶紧上岗。 柳安听到红英婶子讲他们家的难处，也是觉得他们家不容易。吴明山他们家也是真心疼女儿，看道这份心，柳安就得帮忙。在妇联见多了重男轻女的事，对于这种疼女儿的人家，柳安是能帮就帮的。 “这事不难。只是这赚的钱得你六我四，我不能占你们便宜呢。”柳安倒也不绕弯子直接就说了。吴明山只出原料，路子柳安找，还得担上大部分的风险。做生意的事，亲兄弟明算账，分的钱柳安宁愿多送点礼，这钱也不能少拿，不然以后的事不好说。 “不行，这事是你出的主意，路子也是你找，就五五分吧。”吴明山听到柳安答应的那么爽快，倒是不好意思了，强硬的说道。柳安还想要拒绝，红英婶子也跟着帮腔。 弄得柳安没有办法，只有说：“你们看还有什么缺的东西吗？我看看能不能帮你们解决了。要不我给乐乐姐送两床被面，这件事你们可不能推辞，这是我给乐乐姐添的妆。” 柳安选择送被面，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在乡下有供销社，家常的东西不用票在那里就能买到。但是这布就不能了，农村里每年也有份额，只是这数量还没城里人的一半多。 吴明山本来还想继续推辞的，但是听到被面两字，就息声了，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可是给你添了大麻烦了。” 柳安倒是不以为意，说道：“这有什么，不过你们也不止可以卖粮食，鸡蛋啊菜啊什么的也可以拿来，我帮你给解决了。” “行，下次我来，就多带些东西。这次我就带了玉米面来，你先看看质量怎么样。”吴明山这时候也不推辞了，直接将背的背篓掀开。用土布装得满满的玉米面，只是磨得不是很细，而且这玉米面，是那种带着玉米棒子一起磨的，要不怎么叫粗粮呢。在前两年不好过的时候，连玉米杆子都会磨了一起吃。磨面的大机房几个大队共用一个，谁家要磨，就得赶着牛车去。 “你这个面还不错，只是这样的卖不上价，粮站里的价钱和红薯一样，八分钱一斤。黑市上应该能卖四毛，下次就别把苞米芯一起磨，只要玉米粒，多磨几次，磨细些，拿出去能翻一倍。”柳安看到这玉米面的质量，忍不住提醒道。 这红薯干价钱虽然和玉米面一样，不过在同样的情况下，大家都会买玉米面，所以销路是不愁的。因为这红薯吃多了烧心，而且城里每个人领的粮食比例，都是有定额的。大米、玉米面和红薯的定额比例是1:2:7，所以这玉米面也比较紧缺。 粮站的许多东西，基本都是根据这个市里的人口，统一分配下来的，多余的都要去支援国家建设。所以粮站的粮食该有的都有，但是多的就别想了。 “你的见识比我们的要广，都听你的，下次我就带好些的玉米面来。只是家里面的粮食也不多了，留够了家里面要用的，最多就只能再拿出七八十斤了。要是卖得好的话，可以先跟大队借粮，年底再还钱。”吴明山笑着说道。要是这件事成了，家里面就能进一大笔帐了。 虽说吴明山他爸是队长，但是村里还有书记，还有其他的干部。所以如果他要借粮，虽说要比其他人容易，但还是要走些程序的，只是不能借太多。也幸亏这些年收成还算好，大队的仓库里还有些存粮。不像许多年前，大队里的人都饿死过许多。 大家商量好之后，吴明山就把东西给留下了，柳安为了避嫌，也借了大称过来，把这些都称了一遍。这吴明山的背的背篓，可不是柳安的那种小号的，装的玉米面也有六十多斤。 装面的用的是装过化肥袋子，看起来倒是有些奇怪。不过这种化肥袋子在农村还比较稀罕，有些人还用这种化肥口袋弄几个洞当衣服穿。应为这时候虽然每个县也有小型的化肥装置，但是产量并不高，大化肥装置虽然进口了但是都还没开始投产。所以每年一个大队分的化肥也不多，粮食产量也提不上去。 等到柳安将吴明山两人送走后，就回家收拾这个玉米面。这些东西都是一本万利，本钱才八分，卖出去却要翻几倍。柳安倒是敢赚这个钱，别人担心的风险，对她来说都没什么。毕竟什么东西都要人赃俱获，到时候把东西放空间里，谁都找不到，更何况公安局里的都是熟人。而且这些东西不多，倒是很容易解决。 第23章 一更 这些粗粮的销路, 比细粮更广一些, 毕竟细粮要家里面有钱一点的, 才能吃得起。粗粮就是大部分人家都要吃的，柳安周围的许多人家都要偷偷的买。经常在傍晚的时候, 就看见有些人抱着一大包东西，偷偷摸摸的回家。 才六十几斤的东西, 身边关系好的人都不够分。不过这些东西, 得过几天才能出手, 不然让大家一眼就看出来，是吴家明一家送来的粮食, 对他们家影响不大好。所以柳安这几天都是安安分分的上班。 城里的工作快要处理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日常的东西，所以大家都以为, 妇联又要清闲下来了。结果才混了几天的日子, 又有文件下来了。这次妇联是要到农村去做宣传工作，宣传计划生育的思想。不过早就有许多的孕妇, 躲到农村去了，一传十十传百的，哪里还用去宣传啊。 不过上面发的文件，下面的人就不得不执行，虽说执行效率不怎么样，但是样子还是要做的。上面只是说宣传思想，并没有下达什么硬性指标，所以工作还是很好做。等过几年, 有硬性指下来了，比如这个市里一年只能有多少孩子降生。那时候计划生育的工作，才算是真正的展开了，现在就是开胃小菜，宣传思想而已。毕竟现在的户籍还是公安局在管，等到了计划生育的高/潮时期，户籍就是计划生育的部门在管，上户籍就得要各种证明了。 本来去农村的宣传的事，应该过个大半年再去的。但是隔壁龙研市，有一家人，跑到农村去养胎，养到一半的时候，受不了农村的艰苦生活，偷偷的跑回来了。但是那人也不是个安分的，孕妇在城里本来就应该是躲着的，她非要招摇。她还以为这计划生育跟严打一样，只在一段时间内手段严厉。看到最近妇联的人松散下来了，就不害怕了。 结果就被人给举报了，那孕妇也反应快，在妇联的人去她家之前，就赶紧给跑了。但是这个人也是个傻的，之前和邻里说话的时候，把自己在哪个地方养胎都给说了，完了还嫌弃那个地方条件差。 妇联的人自然就顺藤摸瓜的找到了人，但是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大了，再做什么措施容易出人命。妇联的人也干脆，直接就和这家人上班的工厂反应情况，夫妻两人都被开除了。两人自然不愿意，就去工厂闹腾，在这期间那孕妇就出了问题，一尸两命。 出了人命，自然就惊动政府。不过最后经过查证，不仅没将工作还给那家人，还批评教育了一番，最后还夸了当地的妇联办事得力。 一个人怎么可能斗得过政府，耍小聪明还有可能连累到自己。 也是应为这件事，让政府意识到，必须赶紧将农村的思想教育抓起来。本来之前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少办点事。但是这件事一发生，这些东西就必须提上日程了。毕竟是省上发的通知，市里也不敢不当回事。 去农村宣传自然是年轻人的事，毕竟东跑西跑的比较累，除了一些领导之外，普通的成员根本就不想去农村。以前在城里，出去宣传的时候，还能躲回家休息个大半天。但是到农村去宣传，就不太方便了。所以这种差事，自然就是给资历浅的那十几个人，由那些年纪大点的领导带着，去各个大队宣传。 毕竟新人们的脸皮薄，比不上那些老油条们。一说这件事，那些老油条的各种借口都出来了，不是家里小孩不方便，就是家里老人不舒服。然后这件事情自然就交给了这些没结婚的年轻人。 不过好处也不是没有，要让马儿跑，自然就要让马儿吃草。所以在这十几人之中，就会挑一个人来当小领导，虽说只管十几个人，但是大小也算是个官，而且工资也会涨一部分。然而最大的好处确实隐形的，等有了转正名额的时候，自然就会先考虑这些小领导的。而这十几个资历浅的，基本都是临时工，所以这个职位的诱惑不可谓不大。 自从这个消息出来之后，有些年龄大的成员也有些心动，毕竟正式工在妇联只占了小部分。每次有名额下来的时候，都是挣破了头的，既要看资历也要看能力，最重要的还是户口，所以还有一些在妇联都呆了几年的人，都还是临时工。 农村户口的如果能力及其出众，家底清白，妇联全员通过之后，才能突出重围，成为正式工。然后凭借正式工的证明，才能上城市户口。不过这些正式工的名额，最后一般都给了城里户口的人，毕竟要给城市减少人口负担。 不过之前就说好了，在年轻人里面选，那些人的心思就只能歇了。但是就算是在十几个年轻人里面，为了这个小组长的职位，也是抢破了脑袋。就算知道自己是农村户口，基本没有什么转正希望的，为了每个月多两块钱的工资，也得争一争。更何况还有大部分城市户口的，对着转正抱着极大地希望的人。 柳安倒是想置身事外，毕竟她又不在意那多出来的工资，才两块钱，如果是两百块，她倒是还能去争一争。毕竟柳安吃穿基本靠空间，工资除了买一些东西尝尝鲜，基本不会怎么用。 而且这几天，柳安还在忙着那批玉米面的事，六十斤玉米面柳安分成了三份，打算沈爱华、李慧芳还有赵婶子他们家一人一份。毕竟在黑市里面买东西要靠运气，有很多人去黑市都是家里过不下去的，或者心眼子很活的人。所以这里面的有些人，为了多赚点钱，在米面里掺其他的东西，一个不小心，就要被坑。 但是黑市里面大家都是蒙着脸，做一次性生意的，自然不会管信誉问题。所以大家更愿意在熟人那里买，虽然价钱一样，但是不会被坑，而且风险要小许多，毕竟私下里买卖粮食是犯法的。 柳安就先和这几家商量好时间，趁着晚上下班的时候，将东西送过去。虽然沈爱华也在妇联上班，但是柳安却不敢图个方便，直接把东西带到妇联来给沈爱华。虽说妇联的人看起来都不错，但是最近大家为了个小组长的职位，弄得乌烟瘴气的。 而且柳安虽然没打算争，但是在别人眼中，却是个强劲的对手，毕竟之前的那段时间，工作报告、宣传文稿还有一些建议什么的，柳安是写的最多的。柳安能力又出众，还是城里户口，最重要的是和赵主任关系好。 柳安的希望本来就是最大的，她如果把粮食拿到妇联，卖给单位里的人的话，万一有人眼红，举报柳安，虽然最后柳安肯定不会有什么事，但是如果要调查也麻烦。 柳安手里的这些粮食，都是和红英婶子她们合伙卖的，自然不能换成东西，都按照市价卖的。四毛一斤，六十斤一共二十四块钱，相当于某些人一个月的工资。柳安拿着东西去李慧芳家里的时候，还买了一些红色印花布。柳安倒是想买一些鸳鸯戏水这类的印花，但是这种东西根本就没有，只能买一些小碎花凑数。 李慧芳倒是安慰道：“有这些东西已经不错了，有些人结婚连一件新衣服都没有呢。” “说起来倒也是，你再给我弄一点的确良，我让人做成裙子，到时候当成新婚礼物。”柳安接着吩咐道。说起衣服来，柳安就想起了，之前去乡下的时候，发现吴乐乐穿的就是一些灰扑扑的衣服。这的确良是这两年才兴起的，现在的小姑娘们赶时髦，就爱穿这个。 “我们家现在还没有，过几天有了，你过来拿。你知道那姑娘的身量吗？要不到时候帮你做好了，你再来拿。”李慧芳倒是直接说道，的确良是个畅销货，百货大楼里的存货也不多。 “身量和我差不多，就按照我的做吧。只是又要麻烦阿姨了。等过几天我给你送根甘蔗过来。”柳安笑着说道。自己不会做衣服，李慧芳家倒是没少帮忙，但是柳安也不会让他们吃亏。每次他们家帮了忙，柳安总会送些小东西，虽然不值钱，但是是个心意，白请人家帮忙柳安也不好意思。 柳安送的甘蔗和本地的品种差不多，都是青皮的，但是柳安的甘蔗是经过改良的，要更甜一些。本地的甘蔗种的人不多，有那个地方都用来种粮食了，只有极少的人家会种一点。应为这甘蔗可以熬糖用，所以卖的也挺贵。而且这三四月份，正好是还能吃甘蔗的最后一段时间，再等些日子，这甘蔗就被的发霉了变味了。柳安的空间虽然没有变味的可能，但是过了吃甘蔗的时间，她也就不会再拿出来了。 “你手里的好东西怎么就那么多呢，我又得占你便宜了。行了，你周末过来拿衣服吧。”李慧芳把柳安要的红布塞给她，干脆的说道。 “说好了啊，周末我来拿，我就先回去了，还有事呢。”柳安收好东西，赶紧就回去了。她还要将玉米面给赵婶子家送过去。毕竟月底了大家的粮食都见底了，如果柳安没和他们说好，他们都准备去黑市买粮了。 等柳安回家将东西收拾好，赶紧就带着东西去赵婶子家了。只是没想到在路上还碰到了熟人。 第24章 二更 “柳安, 你这是去哪儿呢, 这么晚了。”和柳安打招呼的是妇联里的人, 叫周迎春，挺会说话的, 跟大家的关系都不错。她要比柳安她们早进妇联一年，所以自认为资历比较老, 有什么事都是推了的。 “我这还有点事没办完呢。你怎么也这么晚还在外面啊？”柳安略微笑了笑跟着问道。 “我大姨他们家请吃饭呢, 我这才吃完准备往家赶呢。你还有事就先忙啊, 我就先回去了。”周迎春也没细问，直接就告辞了。 看到那人走没影之后, 柳安这才掂了掂那包玉米面，继续往赵婶子家走去。本来这路就不远，就算中间耽搁了一会, 也很快就到了。柳安将东西给赵婶子, 把钱收了就回家了。 等到柳安到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赶紧做了晚饭吃完，就上床睡觉了。这时候虽然有电灯，但却不是太明亮，有些灰蒙蒙的，而且电费还贵，所以一般人家虽然有电灯，但是却很少用。柳安也不喜欢用这种电灯，毕竟见惯了各种明亮的大灯, 用这种灯实在是适应不过来，到时间了就关灯睡觉。 第二天一早到妇联的时候，就被沈爱华拖过去当参谋了。这次妇联就选一个小组长，但是这阵势就跟选什么一样，想竞争这个职位的人，必须得提交书面申请。然后再由上面的领导，，一起讨论、考核之后，这个人选才能定下来。 沈爱华知道柳安的文化水平特别不错，所以一见柳安来，就给拖去当苦力了。本来钱丽也想请柳安帮忙的，结果让沈爱华捷足先登了。毕竟之前许多的事，都是由她们三个资历浅的人干的，所以大家什么水平都知道。 沈爱华昨天其实已经连夜赶了一篇申请出来，但是这个水平就柳安来看，实在有些看不过去。不过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沈爱华的申请，其实比大多数的竞争者还要好许多，毕竟妇联里还有那种只上过扫盲班的。 柳安在沈爱华的申请上，删删改改了许多，然后才让她去誊抄，自己在边上无聊的磕着瓜子，时不时地再指点一番。 “柳安！你怎么能就在边上看热闹，你也快写啊。我觉得你最有可能被选上，怎么能不去争一下。每个月可要多两块钱的，可以买多少东西了。”沈爱华看到柳安悠闲的很，一点没有写申请的打算，赶紧催促道。 “大家都在争这个职位，说不定也轮不到我，懒得费这个力气。我家爱华去不就行了吗，我们家爱华希望大的很呢，到时候选上了，可要多多照顾我哟。”柳安伸手勾了勾沈爱华的下巴，调笑着说道。 “你可别笑话我。”沈爱华淡定的将柳安的手拍掉，经常被柳安这样调戏，早就已经习惯了。以前脸还要红一红，现在的脸皮比柳安还厚。所以柳安的调侃完全没用，“我们两个都去竞争，选上的机会不是要大得多吗？” 然后又悄悄地凑到柳安耳边说道：“那几个人最多就比我们早进来一年，还要在那里装老资历，有什么事全部都推给我们了。要是真的让她们给选上了，我们不得被欺负死啊，本来这就是件累活，到时候她们又凭着老资历使唤我们怎么办！” 沈爱华说着说着火气就来了，瞪了柳安一眼，将纸笔放在柳安面前，“赶紧给我写，别想着偷懒。到时候要是没选上有你好看的。” 沈爱华一开始释放她的王八之气，柳安就怂了，默默地拿起笔跟着一起写了起来。这种东西柳安写起来简直是不要太轻松，言语朴实，三句不离□□语录，十分符合这个时代的特色。 写完了之后，柳安就将自己的申请交给沈海华，没有再管了，毕竟自己也不是很想去争那个小组长。 大家的申请交上去了，几个领导还要一一查看，所以最后的结果还要下周一才能出来。 之前忙的时候一周变成了一天假，现在妇联又闲了起来，一周又变回了两天假。所以柳安最近倒是闲的慌，想着趁着周六周日，去城外的山上看看。这山上的东西多得很，而且前几年的人，也不敢私自去山上打猎，被人举报了是要出事的，这是撬社会主义的墙角。也就是去年开始，才有些大胆的人敢去山上偷偷的猎点东西。 往年都是到了秋天，大队上组织人一起进山一次，猎来的东西属于大家的。经过这许多年的修养生息，山上的动物倒是多得很，一不注意，山上的野猪还有可能下山祸害庄稼。 所以周六一大早，柳安就带着东西去城外的大山了。柳安以前作为考古系的学生，经常在山里跑，而且自家父亲也教过她打猎的方法，虽然只是学了点皮毛。但是有一次柳安她们勘察一座古墓的时候，就住在山下的人家里，这家人以前就是猎户，住在那里的个把月时间柳安的手艺倒是长进了不少。这也是因为，现在没人靠打猎谋生，家传的手艺倒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柳安才能跟着学一点。 柳安刚来这个时代的时候，倒是直接就把她送到了山上，但是当时柳安哪里有心情打猎，一直在担心阵法的事。等她把事情都解决了，都变成冬天了，哪里还有猎可打。这次也是因为空间里的肉菜本就不多，买个肉还不容易，柳安来这儿几个月的时间了，就买到了半斤肉。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柳安只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悄悄上山打猎了。 打猎是一个技术活，套绳子、挖陷阱都是有许多小技巧的，一般人没这个能力，靠蛮力的话就只能看运气了。春天是林子里动物繁殖的季节，这段时间一般的猎户都不会经常进山。柳安这次进山也没打算抓多少，弄个一两只野鸡解解馋就好。 然而柳安想的倒是挺好，然而太久没有实践，手艺生疏了不少，在山上溜达了大半天。柳安不仅一只都没抓住，连她做的陷阱里面，也没有一个动物掉进去。柳安还想着如果抓住的是母的就放回去，让它们继续生养，只把公的带回去吃了。结果是柳安想太多了，不说野鸡了，连野鸡蛋都没有找到。 其实柳安在这山上，发现了许多动物的痕迹，野猪的生活痕迹也有。但是柳安一只活物都没有遇见，这就让柳安很无奈了。只有想着等到明天再来看看陷阱里有没有什么收获。 就在柳安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听见了野鸡扑腾的声音。柳安心中一喜，赶紧前去查看情况。这只野鸡掉进了陷阱里，这个陷阱比较深，口也比较小，野鸡一直在里面扑腾，但是却没有什么用。柳安对这只野鸡倒是很用兴趣，应为这个野鸡身上的羽毛，简直是太漂亮了，而且她也想喝鸡汤了。想着那鸡汤，柳安口水都要下来了。 但是最重要的是，这个陷阱不是柳安弄的，想的全部都白想了。 自己又不是没有弄陷阱，等明天来自己的陷阱里面拿东西，不稀罕别人的。柳安默默地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暗示，转身就想走了。毕竟这东西对柳安来说，就是改善一下生活，但是万一对别人来说很重要呢。柳安也不缺那点东西，用不着偷拿别人的。 作为一个对自己技术有自信的人，柳安坚信靠自己才能丰衣足食，别人的不稀罕。 “柳安，你怎么在这儿？” 柳安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而且这声音好像是张孝正的，立马就转身看看情况，发现张孝正提着一只肥兔子，就在身后不远处站着。 “没想到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柳安惊喜的说道。 “今天我在山上看见了一些新的陷阱，是你弄的吧。”张孝正看到柳安这一身打扮，就知道肯定是进山来猎东西的。 两人都是偷偷摸摸上山干坏事的人，碰见了还觉得挺好笑。 柳安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就是没找到什么好东西。” 柳安正说着话，隔壁陷阱里的野鸡又扑腾了起来。 张孝正听到这声音，再看了看柳安空空的双手，弯了弯嘴角，“你是被这声音招来的吧。” “我可没打什么歪主意啊，我都准备走了的。”柳安赶紧解释道，就算是朋友，这种事情也得说清楚。 张孝正顺手就将陷阱里的野鸡捞了上来，拿了个绳子将野鸡的翅膀捆好，直接就递给柳安。 吓得柳安赶紧摆手，“我真没那个打算的。你的就是你的，我不要。” 看到柳安这个样子，张孝正倒是有些无奈了，“我是真心想给你的，我也不缺这些东西。就当送你个开门红吧。”说着还将手里的野兔给柳安示意了一番。 看到张孝正这个样子，柳安倒是不好意思不收了，只是这礼有些重了，以后的找机会得把这个人情还回去。 “看来你打猎的技术挺不错的嘛，去年我还吃了你打的猪肉呢。”吃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东西后，柳安就开始拍马屁了。 “咳，是要比你好点。你这手艺也是生疏的可以，下次你进山的时候喊上我吧，顺便教教你。”张孝正也不谦虚的说道。 柳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虽然她的实践能力不行，但是她的理论水平高啊。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把张孝正唬的一愣一愣的。但是现实比人强，这个时候柳安还是默默地转移了话题。 “待会你回大队的时候，给明山大叔带句话，跟他说事都办好了。”柳安生硬的将话题转移了。 张孝正也只是笑了笑，答应了。 看到张孝正没有再提打猎的事，柳安松了一口气，就开始抱怨道：“我们妇联才闲下来呢，就又有人给我们找事。本来应该过几个月，才会去周围的大队宣传的，结果有些人太过嚣张了，让我们又要跑断腿，还要选什么小组长，真是太麻烦了。” 说着柳安心中又得意的想到，只要自己去争了，这小组长的位置，肯定是她的。说实话就竞争的这些人里，柳安干的活确实是最多的，而且干的也最好。领导选人也是要看能力的，况且赵婶子还是主任，大熟人是妇联的大佬，自然就好办事。 但是现实刚好就和柳安想的相反，最后这小组长柳安反倒没当成。 第25章 三更 带了一只鸡回家之后, 周末柳安就没有去山上了, 在家炖鸡汤去了。那山离城也不远, 但是如果还要去山里打完了猎在回城，也是要大半天的时间。但是这山离南山大队却是很近的, 张孝正就住在那座山的山脚。 而且柳安决定以后也少去山里了，毕竟手艺不过关, 去了也是白忙活, 要真想吃野味了拿东西和张孝正换也是一样的。 等吃饱喝足之后, 柳安就拿了根甘蔗找李慧芳，拿裙子去了。只不过柳安拿着根甘蔗就跟个傻孩子似的, 走在路上被人指指点点的不说，还碰上了赵婶子这个熟人。 “哟，你怎么拿这么长一根甘蔗, 怎么没砍成一段一段的拿啊。”赵婶子看到柳安这个样子, 倒是很疑惑。 “这么拿着方便。”柳安也是死鸭子嘴硬，她也是看到别人异样的眼光, 才发现自己办了件蠢事。 赵婶子倒是没有再追问，转而说道 ；“小组长的那件事，我们都定下来了，下周一就宣布，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干啊。” “我一定会好好办事的。”柳安笑着承诺道。虽说这件事自己早就猜到了，但是得到确切消息的时候还是挺高兴的。 “知道你是个能干的。我先回去了，你忙你的吧。”赵婶子打了声招呼，就准备走了, 只不过走的时候又看了柳安的甘蔗一眼。弄得柳安欲哭无泪。 等到柳安将甘蔗送给李慧芳的时候，还被好好地嘲笑了一番。那的确良的裙子，柳安也拿到手了，挺有时代特色的一个裙子，质量也不错。等吴明山来城里的时候，就将钱和东西一起交给他。 周一一大早，柳安就带着两截甘蔗去妇联了。这时候妇联的人差不多就来齐来，大家都在叽叽喳喳的讨论小组长的事，说了今天出结果，但是那几个领导都还没来，大家就只有在那里乱猜。不过倒是那几个资历比柳安她们稍微高一点的，讨论最为激烈，说着说着时不时地偷瞟柳安两眼。 “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啊，大家都在说这事呢。”沈爱华看柳安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啃甘蔗，气就不打一处来，好歹得挣点气啊。 “这人选，那几个领导的心里有数，我们在这里说再多都没用。”柳安吐了一口甘蔗渣，淡定的说道。 沈爱华看到柳安这样子，忽然就笑了起来，贼眉鼠眼的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消息了。是不是赵主任跟你说的。是不是啊？你别笑，赶紧说啊。”沈爱华问得性起，连甘蔗也不吃了，逮着柳安非要问到底。 就在柳安两人在那里拉拉扯扯没完的时候，赵婶子就出来了，清咳了一声，大家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经过我和几位副主任的商议，这小组长定的是柳安，大家以后一定要互相帮助。”赵婶子看大家都安静下来了，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 “赵主任，我们对这件事有不同的看法。” “对，我们觉得不公平。” 说话的就是之前那一堆讨论的最热烈的小团体，基本都出声反对了。 “赵主任，之前我们有同志看到，柳安拿了一包东西到你家去。而且你们平时关系也好，为了避嫌，我们觉得还是换一个人好。”说这话的人叫王静，在这些竞争者里面，资历算是最老的，所以自认为自己的希望最大，所以这出头的椽子就由她来当了。 柳安一听这话就不得劲了，说的自己好像在贿赂人一样，就算是凭能力，她也是不输给谁的啊，她有必要这么做吗。 但是那天拿的是粮食，而且是拿去卖的，这种事情柳安也不能拿出来说。 这件事也没谁知道，除了那天碰到的周迎春，但是柳安完全没想到那人会跟踪自己。当时柳安就只说自己有事，没扯到赵婶子，而且柳安是等她走远了之后，才去的赵婶子家。只是没想到，周迎春面上没表现出什么，私下里却悄悄地跟上来了。 “这种事情凭的可是能力，可不是其他东西，大家平时怎么办事的，自己心里都清楚。我自认为我有能力去担这个职位，我也不需要走什么歪路子。但是既然有人都这么说了，我也就避个闲，让主任她们重新定一个人选吧。免得因为我，还带累了主任的名声。”听到这些话，柳安自然是要出来解释一下的。 只不过这小组长的职位，也不可能落在那王静身上了。把话说得这么明显，直接就把妇联的最大领导得罪了，怎么可能还有她的事，她的那个小团体，就只敢唱反调，却不敢说得那么明显，那周迎春更是连话都不说一句。而且这种事情，看的也不是资历。没见着妇联里还有比赵婶子还大的人，结果还是临时工的。 这件事闹到最后，还是沈爱华成了组长。弄得她还不好意思得很，总觉得是自己抢了柳安的位置。弄得柳安还要去安慰她，简直是哭笑不得。 “当初要不是你叫我去申请，我也没打算去。再说了你当了组长就好照顾我啊，当初去争这个位置，不就是不想被使唤吗。你要是真过意不去，发工资了，请我吃好吃的。”柳安不在意的说道。其实转正这种事太过难得，大家盯着的都是那两块钱的工资，但是柳安又不差钱，自然不会介意这种事。 “本来这个职位就应该是你的，你比我厉害那么多，要不是那几个人使坏，这种事也轮不到我啊。”沈爱华一脸气愤，还明目张胆的瞪了那几人一眼。 柳安赶紧给她顺气，自己没被气着，沈爱华倒是被气到了。柳安本来也没打算在妇联待太久，等到改革开放之后，她就不想在妇联待了。过两年计划生育的力度加大，有些强硬的手段估计柳安会受不了。 “等发工资了，我请你吃饭。”沈爱华发完了气，也觉得挺羞愧的，赶紧说道。自己占了便宜，还要让柳安来安慰自己，反应过来的沈爱华，悄悄地看柳安的脸色行事，一整天都没再咋咋呼呼的，反而对柳安端茶倒水的，体贴的很。 其实沈爱华的能力也不错，交给她的事都办的挺好的，她能拿这个职位，也在柳安的意料之内的。不然柳安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放弃了，要是便宜了周迎春那几人，柳安不得呕死。 这件事情定下来了，下个月大家就要开始去农村宣传计划生育了。其实前几天各个队长和村上的书记来开会的时候，就略微提了一下这件事，让下面的人做好准备。 因为有些大队隔得比较远，妇联里的又是女人，为了方便还去其他的单位借了十多辆车。虽说妇联也有几辆车，但是完全不够用。一人一辆自行车，两人一组，老带新的模式，周围的大队怎么也得十多天才能跑完，也幸好现在没到夏天，天气还不错，不然有她们受的。而剩余的人都继续做以前的工作。 市里面的妇联管的就是周边的大队，再远一些的都是属于下面县里妇联的工作了。就算是这样，工作量也不少。 因为选组长的那事，赵婶子还觉得挺对不起柳安的，而且本来她俩关系就好，所以就是她们两人一组去宣传。 现在的领导觉悟都是真的高，有什么苦活累活，基本不会推脱。虽说有一小部分的领导，思想不那么正，但是大部分偷奸耍滑的人，是当不上领导的。毕竟现在对党员的作风问题，管的都是非常严格的。老一代的革命党人都挺值得敬佩的。 柳安她们现在出门办事，手臂上的红袖章都是戴着的，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虽说现在社会治安挺好，就算是把自行车随意放在路边，也没人会偷。但是有些人看到这种红袖章，还是会安分许多。毕竟这时候犯事之后的劳改是真的要做苦力活的，身体差的都熬不了太长时间。 有了自行车，每天只用大半天就能跑完一个大队。说起来工作量也不大，就是把人组织起来，宣扬一下计划生育的好处，然后剩下的思想教育就是大队上的事了。不过妇联每次去的哪个大队，那个大队的孕妇都很机灵的不会出现在她们眼前，要不就是偷偷躲在家里，要不就跑到别的大队去。 但是最累的就是来回的那段路程，工作时间一个小时就差不多了，但是在路上要用两三个小时。还不如直接把文件给各个公社、大队，让他们自己下来解决呢，非要妇联的人跑断腿。 而且累了一天下来，柳安她们还得写工作报告。妇联的领导们，都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这些小事自然就交给了同行的年轻人。这个工作报告同样是一万字，而且还得把所去的大队的态度写上，得交到上面去。 这种时候沈爱华的小组长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因为这件事以前都是柳安三人做的，所以赵婶子就把审查报告的事交给了沈爱华，大家写的工作报告都得交给沈爱华查看。要是不过关就得重写。一万字的工作报告，还要求字迹工整，手写得两三个小时，审阅就几分钟的事。 柳安和钱丽的报告基本一次都能过，毕竟都写了那么久了，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早就了解了。 但是周迎春几人就没那么好过了，第一次写这个报告，又没人告诉她们注意事项，自然就不好过了。每次拿着报告来找沈爱华检查，沈爱华都能找出一堆错误。那几人还熬夜赶报告，幸好赵主任体谅大家，报告都是周六一起交，不然沈爱华也不敢这样干。 周六就是拿来给大家补报告的，毕竟妇联又开始忙起来了，假期就又变少了，又只有一个周日了。 不过那几个人也知道，沈爱华是在给柳安找场子呢，前两天还把报告给沈爱华检查，后来她们就不管了，想着等到周六的时候，直接就交给上面管报告这块的刘副主任，顺便再告个状，等上面的人收拾沈爱华。 第26章 得知周迎春几人的打算后, 柳安和沈爱华倒是淡定的很。 那几人的报告确实都是有很大的问题, 之前沈爱华给她们指出的问题, 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本来想着教训她们两次，看时间差不多了, 就把全部的问题告诉她们，让她们都改过来。毕竟检查和验收报告也是沈爱华的责任, 要是没有按时交上去, 沈爱华也得挨骂。 哪想到, 她们对自己的水平那么有自信，认为之前沈爱华指出的问题, 都是在鸡蛋里挑骨头。还想着直接把报告交给副主任，沈爱华和柳安得知后，也只觉得她们好笑。 “周迎春, 你们几人的报告呢？”到了周六的时候, 沈爱华就问她们要报告了，虽然知道她们的打算, 但是门面还是要做的。 “我们已经放在副主任桌子上了。”王静说着，还得意的看了沈爱华两眼。 柳安听到这句话，默默地和沈爱华对视了一眼，然后相视一笑。 果然没过一会儿，副主任就出了她的办公室，手里还拿着一叠纸，看样子就是王静她们的报告。 “你们这写的什么东西，不是叫你们不懂的就问沈爱华吗, 怎么拿这个东西来给我。我这个明天就得交上去，你这个让我怎么交。全部都拿回去重写，今天下班之前交给我。”这位刘副主任也是个暴脾气，直接就把那报告摔王静的桌子上了。 王静几人这时候都不敢说话了，赶紧答应了。但是五篇报告重写，基本一天的时间都得用在这个报告上了。 要是她们的报告都过关了，还能告沈爱华一状。但是现在，她们就只能继续在沈爱华手下讨生活了。 周迎春几人这时候也知道厉害了，等副主任回办公室之后，就赶紧过来找柳安道歉了。 她们低了头，道了歉。柳安两人就说了她们几句，也没多加为难，完了还指点了她们一番。 只是那几人被沈爱华和柳安折腾怕了，以为这又是和前几次一样，糊弄她们的。就怕写了大半天了，还写的是错的。等到了晚上真交不出了，就又得挨骂了。 趁着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周迎春几个一人带了一点小零嘴过来。看到柳安和沈爱华到妇联的时候，赶紧拿过来献殷勤。 柳安和沈爱华本来是坚决不要的，但是看到这几人的样子。如果自己不收，她们估计也不敢放心的写报告，所以两人还是收了。 果然，看到柳安两人收了东西之后，她们写报告就更放心了。 柳安和沈爱华的报告是早就写了的，就坐在那里吃着零嘴，监督她们写报告，时不时地解决她们的小问题。 这件事就算这么揭过了，虽然大家内里都看对方不顺眼，但是面子上大家都还是要圆过去的。 周一的时候，柳安又跟赵婶子去周围大队宣传，刚要走到大队的时候，就发现有人在田埂上被围殴了。而且那些人下手非常的重，就怕给打出什么问题来了。 “打死他！” “狗东西！” 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双手抱头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一副不敢反抗的样子。而打他的那些人却毫不客气，边拳打脚踢边骂骂咧咧的。 “哎，你们干什么呢。怎么打人呢。”看到这种情况，柳安和赵婶子赶紧远远地喊道，停了车往那边走去。 那些人看到柳安她们走来，都很局促的停了手。看到柳安手臂上的红章，还有远处停的自行车就知道，柳安两人不是他们能惹的。 “同志，这人是小偷。” “对，偷了队里的菜。” 这几人七嘴八舌的解释着，还把证据拿出来给柳安和赵婶子看。这证据就是一根不大的莴苣，面上的老皮还被拉开，里面有几个牙印。 “你偷大队里的莴苣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那小偷只反复的说着这几句话，就跟傻了一样。 柳安只有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偷东西。” “我饿。”说着还对柳安傻笑了一下。 柳安心里一咯噔，该不会是打傻了吧。 周围的几个老乡在边上骂骂咧咧的，还想继续动手的模样。 柳安生怕这人真给打出什么事了，赶紧劝道：“打人可是犯法的，你们要是把他打傻了，是要养他一辈子的。” 这几个老乡半信半疑，“这打小偷也犯法？” 这个时候的人法律意识也是真的淡薄，队里的人抓到了小偷，想的从来都不是送公安局，基本都是私下里打一顿，要是稍微注意点的还好。有些下手没轻重的，直接就把小偷给打残了。 “你这私底下打人，确实是犯法的。就偷了几根莴苣，几分钱的事，你们要是把人打傻、打残了，后面的汤药费你们可就得负责了。人你们也打了，气也出了，就都散了吧。”柳安连哄带劝的将几个老乡劝走了。 那几人打人的时候比谁都狠，一听说有可能得付汤药费，跑得比谁都快。有个人走的时候，还不忘将那个被咬了几口的莴苣带走。 看到那几个老乡都走了，躺在地上的那人，慢慢的起身，坐在了地上，一只手按着肚子，一只手按着腰，狠狠地抽了几口气。显然刚刚被打得不轻，现在还不能坐起来。 “刚才多谢两位的帮忙了。”那人说着话还不时的发出细细的抽气声，脸都痛得有些扭曲了。 “你为什么偷老乡的菜啊。”说实话，柳安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现实版偷菜的，而且偷的还是不值钱的莴苣。 “我饿。” 依旧还是那个回答，只是没有了先前的傻里傻气，而是满脸的无奈和辛酸。 柳安自己过的日子自然是非常好的，估计某些大领导的生活都比不上她。而且她身边的人的生活水平都挺不错，不说她身边的人都还能偶尔吃点好的，就连在农村的吴明山一家都不会吃不饱。 所以柳安还真没遇到过，会饿到去偷菜吃的人。而且刚刚看到那莴苣上的牙印，就知道那饿不是装出来的。 看到这人的情况，柳安捏了捏挎包里的玉米饼，犹豫了一下，还是递给了那人。 “你吃吧。” 看到这块饼子，那人眼里竟然带着点泪光，伸手接过后，有些哽咽的说着谢谢。 应为最近大家都要到各个大队去，要是赶不回家吃饭，就只能自己带一些干粮，或者带一些粮票和钱，作为伙食费在老乡家里搭伙吃。现在外出办事都是这样的，虽说有些心思活的大队上的领导，有时候会请吃饭，不过赵婶子都会拒绝。 但是现在的农村，大部分人的生活水平都不怎么样，给了粮票也只能跟着喝能见底的粥，啃拉嗓子的杂粮饼。吃了两次之后，柳安她们就自己带东西了。 那人或许真的是饿急了，拿着玉米饼，掀开外面包着的油纸，就狠狠的啃了一大口。这玉米饼子有些干。他一口吃了太多，包在嘴里狠狠地往下咽，却噎在了那里。他却依旧梗着脖子使劲往下咽。 看他这股劲缓过去了，柳安才慢慢的问道：“你干嘛要偷人家的东西，你有手有脚的做什么不好。” 那人苦笑了一声，说道：“我是黑户。” 听到这个回答柳安沉默了。心中也在庆幸自己侥幸上了户口，不然虽说不差吃的，但是住的和用的也是大麻烦。 毕竟现在的房子都是单位分的，不能私下买卖，大部分的私宅都收归政府了。以前能在市里面有房子的，家境自然不差，所以前几年运动的时候，基本都遭殃了。收来的房子，都分给单位里的人住了，以前一家人住的房子，现在要分给几家人住，都挤得满满当当的。 柳安现在住的楼房，在这里已经属于高档次了。也只有一些大单位，才能自己建楼房。 黑户确实是找不到什么工作，扫厕所、收破烂的都是有编制的。现在又不能做小买卖，属于犯法的。像柳安和吴家明大叔家合作卖粮食，那也是不可能的。现在的人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如果不是熟人，谁都不敢涉险。 赵婶子对于这种事本来不想多管的，四十好几的人了，见到的比这人惨的多了去了。不过看到柳安管这事，也没有多说什么，哪个年轻人不是这样。其实她看到这人的样子就知道，这人大概是个什么情况。 柳安说起来还算挺有安全观念的，毕竟现代的坏人挺多，就算是在这个路不拾遗的时代，心里也是有还有点警惕心。她一个人在城里溜达的时候，都是避开了一些阴暗的小巷子，或者人少的地方。这也是刚来这个时代的时候，那几个人贩子给她上了一课的原因。 那人又啃了两口玉米饼之后，就裹起来放在自己的兜里了。 柳安听到他是黑户，心中也是一时感慨，从包里摸了五毛钱，递给了那人，说道：“你还是找个医生看一看吧。”五毛钱买一些跌打损伤的药是完全够的。 “你不用破费了，我这一身伤看起来严重，其实没什么的。我都习惯了，挨打的时候都把重要的部位都捂着的。” 第27章 虽然那人推脱, 但柳安还是强硬的把钱塞给他, “这钱你拿去买点吃的也行。” 那人听到吃的两字, 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钱, “我叫陈南，这钱我以后一定还你。”说完就缓缓地起身, 对着柳安再次郑重的说了声谢谢, 佝偻着腰, 颤颤巍巍的往兴华市那边走了。 “你这出手也太大方了些，这种人在城里有许多, 帮不过来的。”赵婶子看到柳安给饼子倒没说什么，但是看到柳安直接就给五毛钱，倒是说了她一句。这钱和东西都是柳安的, 柳安要怎么处置都是她的事, 只是作为老一辈人，也得提醒柳安一下。 “既然遇上了, 就帮一把。要说的话，我差点还成了黑户呢。”柳安笑了笑解释道。 赵婶子以为柳安说的是人贩子那件事，倒是没有再多提，免得勾起柳安的伤心事。只是向柳安解释道：“城里西郊那边，这种人挺多的。看他那么年轻，估计是知青偷跑回来的吧。” 西郊那边住的人大部分都比较穷，造成穷的原因，有一大部分都是因为户口, 可见这个时代城市户口的珍贵程度。 知青偷偷回城的例子其实并不少见，要是家里条件好的还能养得起，要是家里条件不好的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但是至少偷偷回城了还有些活路，有许多的知青就死在了当地。 特别是云南的知青，当地的医疗条件又差，但是卫生条件却不好，许多的知青就是病死在当地的。不仅如此，还有许多的知青也是饿死的，当地有一种“鲜鱼汤”，就是知青把河里长满青苔的鹅卵石用来煮汤。而那些知青一年至少有一半时间要喝这种汤。之后的轰轰隆隆的知青返城运动，也是由云南的知青起的头。起因也是应为有一位当地的知青产子时一尸两命，而卫生所的医生却醉得不知人事。 但是大部分的知青私自回城之后，他在农村的户口基本也就作废了，自然就成了黑户。 西郊还有些人则是因为，当初农村的户口注销了，但是城里的户口又没弄上。或者是家里面负担特别大的人，特别是只有一个人是城里户口，却要用那点粮票和钱养一大家子。 “当时也是为了不让我家的两个孩子去云南，一从学校出来就赶紧把他们塞进了厂子里。当时就怕他们脑子一热跟着去报名了。也幸好文/革已经结束了，不然还得替我家小儿子担心。”赵婶子有感而发。 赵婶子打开了话夹子，就给柳安讲了一路前两年的辛酸。虽然她们夫妻两人都是小领导，还都上过战场，但是比她们官大得多的人都遭殃了，她们怎么能不担心。 说实话，这四十几岁的更年期妇女说起话来，简直是没完没了。也幸好讲的都是前几年的一些事，柳安的兴趣还比较大，不然柳安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听得下去。 赵婶子却对柳安反应倒是很满意，家里面的人都不爱听她唠叨。在妇联里又得端着主任的架子，而且主任都是单独一个办公室，想说些八卦都找不到人。 好不容易到了大队，看到赵婶子还想说，柳安赶紧提醒道：“婶子，我们到了。” “嗯，那我们赶紧弄完了就回吧。”看到这样子，赵婶子遗憾的止住了话头。到了队上就得赶紧按照流程办事，赶着时间回家。 等忙了大半个月，这些大队才全部都跑了一遍，虽然上面的的文件是，以后还要不定期的继续去宣传。但是这基本就是句空话，能用半个月去跑，已经是够给面子了，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了。 这半个月可是把柳安给累坏了，骑自行车骑得小腿肌肉都要出来了。而且到农村的大部分都是土路，路上到处都是土坷垃。现在的自行车又没有防震的功能，柳安的屁股每天都被颠的生疼，要是再来半个月，估计屁股上都要长一层老皮。 但是沈爱华她们就跟没事人似的，弄得柳安还以为她们骑车的方式不一样，还去专门跑去讨教，结果自然是被嘲笑了一番。 不过在农村办事累是累了点，但是每次回来的时候，都能从老乡手里用钱换点东西。不过倒是不敢大规模的买粮食，大家都是下去公办的，身份都是明摆着，要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一抓一个准。 等柳安她们终于闲下来的时候，吴明山才又带着东西来找柳安了。其实之前张孝正给他带话的时候，他就准备来的，但是刚好柳安她们又要到乡下去，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柳安才能在。而且他带的东西，也要等柳安忙完了，才能帮忙卖。所以他就等柳安她们忙完了，再过来找人。 “柳安啊，这次又麻烦你了。”吴明山倒是有点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我又不是白干，我也是拿了钱的。”柳安的钱还有准备的礼物，是早就放好了的，看到明山大叔以一来，就赶紧找出来了。 “明山大叔，这钱一共有二十四块，你拿十五，剩下的九块钱就是我的。”柳安当着明山大叔的面，把钱算清楚了再递给他。 吴明山大叔倒也没多说什么，把钱放好了，就说道：“这次我又带了四十几斤玉米面，按你上次说的弄的。还带了些菜和蛋和一些水果，有桑葚、橘子还有些樱桃。”他们家的红英婶子也挺精明，上次一听柳安的点拨，倒是带了许多的精致玩意。 农村的供销社也只收鸡蛋，并不会卖，城里的副食品店也很少供应。鸡蛋是补充营养的好东西，卖的也还不贵，在副食品店，也只卖五分钱一个。 水果也是个精贵的东西，看上市的时间或者稀缺的程度，五分一斤的到一毛五一斤的都有。桑葚就是在山上随便采的，也不需要种植，山上一棵树就能长许多，自然就是卖得便宜的那种。而樱桃就要卖的贵许多了，毕竟有句话说的好，樱桃好吃树难栽，而且之前一家只能留一棵自留树，所以这樱桃自然就少得多。 “这些东西都不错，应该都能卖个好价钱。” “那菜要是卖不出去，你就吃了吧，不新鲜了也不好卖。还有那樱桃只有一点，是特意带来给你吃的。你家红英婶子说了，这水果都是给你的，拿去送人也好，自己吃也好，都行。你要是吃着好，给我们说一声，下次还给你带。”明山大叔大方的嘱咐道。 农村谁家都有自留地，山上还有许多的果树，所以这些东西在他眼里，都是个寻常东西倒也没想着靠这个换大价钱。 “那我就先厚着脸皮，谢谢叔跟婶子了。你们放心吧，这些东西我会看着办的。”柳安话虽这样说着，却不会真的白吃。这些东西拿出去也能卖个好价钱了，自己吃多少，就留多少钱就是了。 吴明山大叔也没准备多留，说完了就准备赶回家去了。 “叔，这个被面我都给弄好了。还有这个裙子，是我送给乐乐姐的。”眼看吴明山要走，柳安赶紧把东西拿出来。 “这些东西你这花了不少钱吧，怕是你把这次赚的都补贴进去了吧。”看到这个好东西，吴明山瞬间就不好意思了，赶紧从包里，把柳安刚给他的钱摸出来，想塞给柳安。 柳安哪敢接这钱啊，“这东西就是我托熟人买的内部的，花不了多少钱，比外面的便宜不知道多少。你可别塞钱给我，不然我可生气了。” “你可别骗我。”吴家明也没想到，柳安买到的是那么好的东西。毕竟这布也是要分三六九等的，不说这布的材质，就连这印花都有讲究。 “我可真没骗你，这东西真没花多少钱。”柳安赶紧解释道。 毕竟靠着李慧芳，这些东西最多花个几块钱。而且上次吴明山她们家为了托柳安办事，也是下了大本钱的，带的腊肉怎么说也值了这个钱。柳安给这么个东西，也是不想占他们家便宜，本来他们家现在手里就紧。 “还是的多谢你了，我们家是农村的，就怕乐乐少了什么东西，嫁过去低了一等。等我们把日子定下来了，就通知你，过来吃喜酒。” “到时候我一定去，你下次来也把乐乐姐带来找我玩啊。” 两人又说了些家长里短，柳安看着明山大叔急着回去，也把东西叠好，放在他的背篓里掩好，送他出去了。这时候的背篓和挎包，简直是人手必备，不仅能放许多的东西，而且放在里面谁也不知道是什么。 等到柳安送完了人回来，刚好就碰见王淑群大姐，在洗菜准备做午饭了。 “柳安，那是谁啊，我都看见他两次了。” “你说那明山大叔啊，他不是在农村吗，所以给我送了点新鲜玩意。还送了我许多桑葚呢，待会我给你拿点过来。” “那不行，我怎么好意思要。我跟你说了这么久，耽误你时间了吧。你赶紧回去做饭去吧。”王淑群赶紧推脱道。她也知道柳安大方，要是说下去，肯定待会就把东西送来了，所以赶紧转移话题。 柳安也懂王淑群大姐什么意思，笑了笑没有多说，回家做饭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米小饭小可爱投的地雷^_^ 第28章 那些果子鸡蛋什么的, 柳安就准备自己出钱买了, 毕竟空间里这些东西也不是很多, 而且这是正宗的土鸡蛋，虽然营养价值都差不多, 但是柳安更喜欢买这种鸡蛋来吃。 不过能买到鸡蛋的机会还是比较少的，以前的柳安一直认为, 母鸡每天都要下一个蛋。但是到了这里才知道, 因为这时候没有多余的粮食来喂鸡, 更别说饲料了，所以这些鸡都是放到外面散养, 吃的基本都是草，几天才能下一个蛋。而且在冬天，天气变冷的情况下, 有一段时间, 鸡是不会下蛋的。 吴明山大叔家带来的鸡蛋，也是天气变暖之后的才攒下来的。所以黑市上的鸡蛋的价格也跟随季节上下浮动, 但是副食品店的价格却是常年不变的。 那些果子柳安也看了下，都很新鲜，特别是桑葚，就跟刚从树上采下来的一样。 这些东西就图吃个新鲜，小孩子就特别喜欢吃。不过要吃的话，就得到城外的山上去摘。但是家属楼里面的大人哪里放心这些小孩，毕竟现在的人贩子也有许多。在城里到处玩倒是没什么，但是出城外却是有许多的不安稳因素的。也幸好这时候的孩子白天都要上课, 闲的时候也只有周末，不然哪里管的住。 柳安手里零食多，又大方，院里的小孩倒是很喜欢这个姐姐。这时候的小孩都挺懂事，所以柳安倒是和他们建立了革命情谊。 特别是隔壁王淑群家的大儿子郑光，跟她关系最好。因为那孩子是家里的老大，还要照顾下面的弟妹，十一二岁的年纪，却很会做事。虽然因为年少，还有些顽皮，但是在弟妹眼里却十分有威严。 柳安知道王淑群大姐不想自己破费，所以柳安就偷偷地把郑光喊出来，拿了一大捧桑葚给他。 “安安姐，你这桑葚真好吃。去年我就偷偷地跑去山上摘了，吃倒是没吃多少，还被我妈打了一顿。”郑光拿衣服兜着，时不时地拿两颗来扔进嘴里。 “你倒是胆大，就你们小孩跑上山多危险啊。你妈打你也是该。”柳安听到就在边上幸灾乐祸的说道。 “这桑树山脚下就有，只是去的晚了就没了，就我妈瞎担心。安安姐我那儿做了两个陀螺，待会送个过来给你啊。这次我做的陀螺可是下了功夫的，我在陀螺下面安上了铁珠子，转的肯定比别人好。” “你铁珠子哪来的啊？” “我拿东西跟锻造厂的小胖换的。等我把我的陀螺改造好了，一定能赢回来。” “有志气。赶紧把这桑葚藏好了，出去找个地方吃吧。待在我这儿待会被你妈看见了。” “那我走了哦。” 郑光伸出脑袋，在门口巡视了一番，没看见王淑群，赶紧把兜在衣服里的桑葚藏好。遮遮掩掩的出去了，走过自家门口的时候，还顺带打了一声暗号，把自家的弟弟妹妹都喊出来。 一听到小光的暗号，家里面的小的全部都忍不住了，都跟着跑了出来。 “你们早点回来啊。小光，你看着点。”王淑群倒是淡定，对着那几个跑得飞快的孩子吩咐道。 小光倒是怕王淑群看出什么，头也不回的边跑边说，“知道了，妈，你回吧。”后面跟着的一群小萝卜头，也跟着随声附和。但是一分钟不到几个孩子都跑得没影了。 等全部都跑出来之后，才偷偷的找了个没人的巷子。几个孩子排排坐，为了公平起见，一人一个的开始分果子。 这桑葚有些都熟透了，紫红的汁液都透出来了，也幸好郑光穿的黑衣服，不然还非得露出马脚。 “吃完了，就赶紧把手给洗了，不然待会久了那紫色的洗不掉。”小光三口两口的就吃完了，看到吃的磨磨唧唧的弟弟妹妹，赶紧催促道。 这些小孩子每到不上课的时候，都会在城里瞎晃荡，找一些废品去卖。铁丝铁环什么的，凑一段时间倒是能卖几分钱。然后用钱偷偷的换点零嘴，只是现在许多的东西都要票，换点零嘴十分的不容易。 不过这些小孩大部分都挺懂事的，特别的惹人疼。所以柳安的小零食倒是经常会留一点给他们，这几个孩子也懂感恩，有个什么玩意都要送给柳安。像皮绳、毽子和木枪这些小玩意，都是小光送的，让柳安也过了一把童年的瘾。 等小光他们从外面回家的时候，也差不多该吃晚饭了。小光想去找柳安给她陀螺的时候，却发现她不在家。 因为大家都会在楼道里做晚饭，所以柳安赶在大家还没做饭之前就偷摸着出去了。粮食就是放在空间里的，但是柳安得趁着那些人下班的时候，才好将东西卖出去。 这些粗粮倒是很好卖，基本上大家都要买。如果每个月就靠粮票的份额，大家也就只能饿不着，吃饱是不可能的。也就只有干重劳力的工种，得的粮票才够八分饱。 所以柳安现在每顿吃的，比一些大男人还多。当然也是因为那些人都不敢放开了肚子吃。 柳安连地方都没换，那些东西都卖完了，不过回家的过程就不那么美妙了。 每次卖东西，总有一些想占便宜的人，不给她便宜点，感觉吃了大亏似的。但是这些东西都是按照市面上的价钱卖的，而且这些东西又不愁卖，所以柳安自然是不愿意降价的。 所以等到柳安把东西卖完了，正在数钱的时候，纠察队的人就来了。 “前面的那个人，你给我站住。” 听到这个声音柳安回头一看，那鲜红的臂章晃花了她的眼。 傻子才站住，柳安拔腿就跑。 这种情况下，要是被抓了，一点都不好解释。虽然吴勇大叔肯定罩着她，但是还是少惹些麻烦为好。 本来最近柳安的话题度就挺高的，要是再惹点事，楼道里的长舌妇们还不知道怎么说。 “你给我站住，你再跑后果就自负了啊。” 那人一看柳安跑，也跟在后面就追，边跑还边说些狠话。 本来那人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柳安还没注意。但是等那人在后面一直说的时候，柳安就知道那人是谁了。 就是那新来的警察之一，一个家属楼里面住着，倒也碰过两次面，所以这声音听着也觉得熟悉。 眼看那人离得越来越近，柳安赶紧往小巷子里钻。这才来这市里没多久，而且还要上班，假期又少，而且像出街巡视之类的属于苦活，都是大家轮着来的。所以柳安料定这人对这市里的小巷子不是很熟悉。 果然在这些巷子里转了几圈，柳安就把人甩掉了。 “还站住别跑，这个新警察还真是傻了吧唧的。” 柳安将脸上围着的薄丝巾，一把扯了下来，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 “呼，累死我了。”柳安一坐下来就满足的叹了一声，用着手上的丝巾不停的给自己扇风。 “那大娘也真是，占不着便宜，就要来坑我，真是忒狠了。” 现在市面上的东西什么价钱大家都知道，虽说大家都会意思意思的讲讲价，想着万一能遇到冤大头呢。但是卖家不肯松口的话，大家还是会买。 所以柳安倒是很少碰到那种，讲价来真格的。也不知道是不知道市价，还是非要占便宜。不管是哪种，柳安都没有松口。毕竟吃玉米面的家庭都还算不错，要真是过不下去的吃的都是红薯。 今天生意没做成的就只有那么一个，所以柳安一猜就准了。 等歇够了，柳安才慢慢的走回家去了。毕竟跑的时候随便乱窜的，所以离家就特别的远了，回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等到第二天到妇联上班的时候，柳安才感觉到乱窜那么久的后遗症，太久没有过这么激烈的运动，起床的时候，肌肉酸软，下楼梯都费劲。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昨晚上没睡好吗？怎么一来就瘫在这儿了。”沈爱华吃着柳安给她带的桑葚口吃不清的说道。 沈爱华看到柳安趴在桌子上，还时不时地戳一戳柳安的脸，偶尔顺手塞一个桑葚给柳安。很少看到柳安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她自然想问个原因。 “昨天我睡觉的时候，滚到床底下去了。让我瘫一会儿。”柳安只有编一个靠谱点的借口，让沈爱华别闹她。 沈爱华一脸不可置信，眼里写满了，“你怎么这么蠢。” “真的啊？” “当然是假的。”这句话说得柳安咬牙切齿。 沈爱华嘿嘿的笑了几声，一脸随便你怎么说地表情，看得柳安想打人。 眼看柳安是真累着了，沈爱华也没再闹了，想让柳安好好休息一下。 “沈爱华，柳安你俩待会去刷墙啊。那桶白浆就放在门口了，赶紧的啊。” 柳安听到这句话，哀叹了一声，不得不跟着沈爱华一起出去了。 “你这么累，要不先回去吧。这点东西，我一会就搞完了。” “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多无聊。” 两个难兄难弟就提着桶刷墙去了，不过沈爱华也体谅柳安，累的活都她干了，柳安就递个东西什么的。 两人去的迟，因为柳安又没使上力，所以等到中午了，她们刷标语的那个工厂的工人都下班吃饭了，两人才弄完。 等柳安一个人慢吞吞的拖着她的残躯，回家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有人在跟着她一样。 但是这时候大家都下班回家吃饭了，所以路上人还是挺多的，但也不会担心会有什么坏人。要是真有，喊一嗓子，路上就会有许多拔刀相助的。 在这种情况下，柳安也不怕有什么事，还以为自己从来没有走的那么龟速过，感受跟往常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虎迷糊投的地雷么么哒 第29章 二更 “柳安” 柳安听到声音艰难的转过头, 却发现这人她根本就不认识。 “呃, 你是？” “我是陈南, 那个知青。” 陈南也知道柳安肯定认不出自己来，毕竟之前遇到柳安的时候, 是他最狼狈的样子。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不说，连腰都直不起来。虽说现在也没有多好看, 但是至少衣服整洁, 脸上的伤也好了, 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记得那天没和你说名字啊。” “你那天胳膊上带了臂章，我回来的时候就打听了一下。”陈南说着就从包里摸出了五毛钱, 递给柳安，“这钱是我还你的。” 这钱柳安当初送出去的时候，就没想过能拿回来。不过陈南既然想还, 柳安也把钱接了过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记着还钱的, 想必也挺有骨气的，就是不知道怎么会去偷东西。想到这个问题, 柳安就问出来了，“你既然能挣钱，干嘛还去做那些事情。” 陈南苦笑了一声说道：“这钱是我去山上找的东西卖的。之前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山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 “那这钱我收着吧，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我，我就先回家了。”柳安也没和陈南多说，人来人往的, 说这些也不方便，说了一声就回家去了。 柳安说的也就是客气话，看那人的样子，也不像是能放得下面子来借钱的，估计两人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只是柳安没想到，这人也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从还了柳安钱的那天开始，就经常送一些东西给柳安，有时候是一些菜，有时候送的就是些山上的果子了。 陈南还怕柳安不收，也怕两人走近了，会有闲话，所以就一直喊他妹妹陈北跑腿。陈北就是个瘦瘦弱弱小姑娘，十来岁的样子，说话细声细气的，但却是个执拗的。 前几次她给柳安送东西的时候，柳安是坚决不要的。但是这小姑娘就只听她哥的话，柳安怎么说都不听。弄到最后，柳安就只能无奈的收了，只想着送一点小东西给陈北。 但是这姑娘就只说，“小北是来感谢姐姐的，不能拿东西。” 弄得柳安哭笑不得，只有找陈南说道了一番。有了哥哥的吩咐之后，小北才敢收柳安的东西。 应为和小北混熟了，柳安才知道他们家的情况。本来小北的父亲是厂里的职工，但是在陈南下乡之后，就出事故去世了。之后小北父亲的职位，就由小北妈妈接手了。但是本来小北妈妈身体就不好，小北父亲去世之后，身体就更不比从前。 现在的条件也不好，小北妈妈操劳了几年之后，身体就垮了。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小北妈妈，就给陈南去了一封信交代后事。 知青回城极不容易，几年才能有一次机会，之前陈南父亲去世的时候，陈南也没能回城一趟。这次母亲也病重了，陈南才有机会回城一趟。 因为要经历许多道手续，所以等陈南回城的时候，他母亲基本上已经无力回天了。等他见过母亲最后一面之后，也没有再回云南，而是带着妹妹两个人一起生活。 现在的单位是免费分房，可是也得看工厂的收益，而且也得看员工的地位。这时候能住楼房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单位，都是数得上号的。真正给员工免费分房的高/潮时期其实是九十年代，那时候改革开放，许多的工厂赚了钱就建房子。而现在文/革才过去没多久，许多工厂还有许多临时工，负担大的很，哪有多的钱去建房。 陈北父亲呆的工厂本来收益就不好，而且干的都是苦活累活，地位也不是很高，家里面也不是孩子一大堆负担特别大的那种。而且陈南的父母都是老实人，也没去单位闹过。所以到现在她们家都没有分到过房子，一大家子就住在城西的窝棚里。 城西那边有许多陈南他们家这样的，单位没有分房就只有这样住着，大部分的人生活过的并不好。毕竟厂里收益好的、家里有双职工的或是技术好在厂里地位高的，基本都能分上房。像这种没分房的，都是一家只有一个职工，或是地位低的。就这样养一大家子，自然很困难。 陈南家里面只有小北是城里户口，而且小北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孩，所以家里面的粮食份额就只有十几斤。这点粮食连养小北都不够，更别说还有个陈南了。 等到家里面粮食份额用完了之后，就只有去黑市买高价粮。而陈南属于黑户，自然招工什么的也轮不到他。他也就只有干一些零散的活，或者偷偷地倒腾一些东西。累死累活的，但是挣的钱还不够买家里的口粮。 柳安遇到陈南的那天，陈南就在山脚准备采一些野菜的，但是那个时候的野菜，基本都已经老了，放在外面根本卖不出去。最后他看到地里的莴苣，就实在是忍不住了，家里面没钱，他已经饿了好几顿了，拨了一个莴苣生啃了好几口，陈南才算才缓了过来。不过那时候的他已经饿了好几顿了，老乡追赶他的时候也跑不快，直接就被打了一顿。 那山里面野物的主意，陈南也不是没打过，但是他根本就不会打猎，只能看着野鸡野兔从他面前跑过。他也做过陷阱，但是他做的陷阱都是自己琢磨的，技术还不如柳安，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猎物跑进去。进山一天基本没有什么收获，还要面对毒蛇毒虫的危险，这种亏本的生意陈南做过一次就没再做过了。 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可以卖的东西的时候，陈南就只有弄一些干柴去卖。但是这种东西实在不好卖，而且价钱也便宜，实在卖不出去的就只能带回家自己烧。 现在能住楼房的毕竟只有少数，大部分住的还是平房或是以前的老房子，所以还是要烧柴。买柴虽说花不了多少钱，但是日积月累的也不少了。所以大部分的人家都是小孩放学了，再一起去不远的山上捡柴。 也就只有住筒子楼的小孩，放学后还能到处玩，因为住楼里的人基本都是烧小炉子。 现在天气暖了，山上的一些果树倒也开始结果了。陈南的那些钱，就是靠那些果子得来的。不过这些东西也不长久，等到了冬天没有什么东西的时候，陈南他们家又会陷入窘境。毕竟黑市的粮食那么贵，偶尔买还好，经常买的话，连双职工家庭都支撑不住。 对于陈南家的这种情况，柳安也没什么好办法。小北惹人疼，柳安就多照顾些而已，多的倒是没有做什么，毕竟两家关系一般。 柳安现在闲下来之后，倒是又想到处折腾好吃的了。 这城里的部分的地方柳安都逛遍了，就连以前没怎么去的城西，在小北的带领下，柳安也去溜达了几圈。 所以这城里倒是还真有好地方，给柳安找到了，不过柳安进不去。 柳安找到的好地方，就是一种私人偷偷摸摸办的菜馆子。前些年管的严，这些馆子都是这两年才建起来的。不过一般人进不去，先不说吃一顿的价钱，这种店还得熟人带着才能进去。 柳安都一家一家的试过了，看到柳安独自一人前去，没有熟人陪同，都把柳安给婉拒了，连门都没让柳安进。小心驶得万年船是这些人的保命法则，哪能为此就破例。 为此郁闷的不得了的柳安，只有去废品站继续淘宝，抚慰她受伤的心灵，倒是没想到张孝正也在那里。 想到自己大半个月都往乡下跑，那么累自然就得好好补补。既然遇上了张孝正，柳安就想着顺便向他买点野物。 “你最近在山上套到什么东西没有啊。卖两只给我吧”柳安说话也没客气，毕竟两人在山上都遇见过了。 “现在我手上没有，过两天给你送来吧。” “本来以为你的技术挺不错的，没想到就只比我好一点啊，也是个假把式啊，你那天装的也真像那么回事哈哈~” 柳安那天上山的时候，看到张孝正收获颇丰。而且那天看张孝正的语气神态，柳安还以为这人是个高手，应该收获不错的，毕竟现在山上的竞争也不激烈，那么的一座山，基本就是被张孝正给包了。所以听到张孝正手里居然没东西的时候，直接就强势嘲讽了。 “再怎么也比你好一点。这几天上山的时候，我也顺便看了看你弄的陷阱，一个猎物也没有。” 这句话一出，柳安的笑声就戛然而止了。 “你想要什么东西，我挑好了给你送来。”张孝正看到柳安有恼羞成怒的征兆，赶紧就转移话题。 “随便什么都好，就是最近有点馋了。” 柳安空间里也有许多的东西，但是不知道是原料的原因，还是柳安的心理作用，总觉得外面的好吃。既然自己有钱，又不是吃不起，柳安自然随心所欲，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狗尾巴草投的地雷么么 第30章 “真馋了？” “想吃好吃的。”柳安说着不知道想到什么东西了, 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张孝正看到柳安这个样子, 瞬间就懂了,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柳安跟着张孝正转了好一会才到地方，就是一个以前的老房子, 就在城边上。看样子这房子的主人应该是农村户口，不然要是单位分的房, 就是几家人住一个院子, 哪能跟这一样, 一家人住这么个院子。 “小张来了啊，里面坐。”招呼人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娘。 这位大娘将柳安两人带进屋子里, 招呼着坐下来，还忙着倒了两杯水来。 “小张今天带朋友来了，准备点些什么？” “你想吃什么点吧？”张孝正对着柳安说道。 “你看着点吧, 我也不知道有些什么。” “那就来一个口水鸡, 再烧一个鸭子，其他的就叫何叔看着办吧。”张孝正看柳安确实不知道点什么, 也就自己点了觉得不错的。 等点好了菜之后，那大娘就到厨房帮忙去了。 “这家人祖上是御厨，何叔的父亲以前是在总督家里当厨子，厨艺没得说。我之前猎的东西有许多都是卖给了他们家。”张孝正看到那位大娘走了之后，就向柳安介绍。 柳安之前倒是没来过这里，她之前找的都是离城里更近一些的，毕竟这里太远了，一来一回的要花些时间。 “这地方还不错, 屋字很亮堂。”柳安喝着一杯白开水，环视了眼四周赞道。 “当时世道一乱，他们就收拾东西回乡了，手里自然有些家底，这待客的堂屋建的也特别亮堂。” 这乡下虽然是土房子，可请人来修也是要花不少钱的。打地基和垒墙可都是技术活，得交给手艺人来做。所以有些人家为了省钱，屋子建的就别的小，除了自己住的房间，待客的堂屋都建得特别的逼仄，厨房更是随便的很。 这间屋子，把门一打开，亮堂的很。桌子板凳也擦的干干净净的，这样的小饭馆想必生意不会太差。 “待会的口水鸡你可得好好尝尝，那是何叔的拿手菜。”张孝正向柳安说到。 这口水鸡可是道名菜，虽然谁家都能做，但是要做得地道就很不容易了，做好了就是集麻辣鲜香嫩于一身。这口水鸡的名号就是因为这东西好吃到一想到它就馋得流口水，而且里面因为有许多的花椒，吃到最后嘴巴麻木也会不自觉的分泌唾液。所以柳安一听到张孝正的介绍，整个人都坐立不安了，万分想尝一尝这家店的手艺。 等到这道菜上来的时候，真的是把柳安惊艳到了，白生生的鸡块，红殷殷的油辣子淋在上面，光是看着就口水直流，更别说吃了，一下筷子就止不住了。这种手艺就是以后的高级私房菜馆都比不上的。 吃着吃着柳安就羡慕的说道：“你怎么找到这家店的，这手艺太好了。你经常来这儿吃吗？” 柳安边说嘴上还边嘶嘶的吸了两口气，这菜实在是又麻又辣，但是又人让人停不下筷子。 “这店最近才偷偷的开起来的，哪能经常过来吃。因为我之前就跟何叔认识，才知道他手艺好的。”张孝正看到柳安那样子，赶紧递了一杯水过来。 “这味道实在是太正了，以后我放假都来这边吃。”柳安喜滋滋的说道。 “这可行不通，这些东西可不是天天都有的。有时候食材没有，也就只能随便弄些。今天也是你运气好，我早上刚送了东西过来。” 张孝正打击完了，看到柳安瞬间就蔫了，又赶紧说道：“下次有好东西的时候，我叫你。” 柳安答应了两声，就不再说话了。 等吃完了东西，张孝正又带着莫名其妙的柳安去了一趟城西。 “那人不是王志伟吗？怎么跑这儿来了，你带我过来是看他的？”柳安跟着张孝正在一个角落里等了一会，就看见王志伟从一个窝棚了出来。 柳安之前倒是来过几趟这里，但是估计时间没对上，城西又这么大，柳安从来没碰到过王志伟。 “之前你不是和他们家闹矛盾了吗？上次我看见了这人，就多注意了一下。那间窝棚里住的是一个寡妇，不知道他俩是个什么关系，就带你过来看看。”张孝正解释道。 看到王志伟走了之后，柳安也跟张孝正道别一个人回家去了。 等到家之后，柳安就赶紧到隔壁王淑群大姐那里打听情况，“淑群大姐，我跟你打听个事。那王志伟家有什么亲戚在这儿吗？” “他们家是隔壁市的，当时隔壁市的公安够了，我们这边又还有空缺，就把他给调过来了。那刘翠芳也是隔壁市的，两人在这儿倒是没什么亲戚。你放心，有吴副局长照顾你，那刘翠芳翻不起什么风浪的。”王淑群大姐倒是以为柳安在担心，要是王志伟家有什么得力的亲戚，会找她麻烦，就多说了两句。 “嗯，我就是问问。”柳安若无其事的说道。 打听清楚之后，柳安就基本就猜到这是什么情况了。住在窝棚里的是个寡妇，王志伟却经常往那边跑，看样子两人的关系不正常。 柳安以前因为刘翠芳对他们家的人都不待见，现在倒是对王志伟更加厌恶一点。家里面有老婆为他生儿育女，王志伟却到外面养别人。要是这件事是真的，他们的工作都别想要了。 不过因为这件事到底是柳安的猜测，还没得到证实，柳安倒是没多说什么。为了以防万一，柳安还打算向住在那边的陈南打听一下，不过也得等有时间了再去问一问。 等到第二天到妇联上班的时候，柳安拿着一张报纸在看，这个时候的政策一直都在变，不多了解信息，就会踩到雷区。等到妇联的人都来齐了之后，刘副主任就把大家召集到一起，说是要在院子里开个会。 “这次开会的主要原因是有人向妇联求助，具体情况我和主任已经去核实了，家庭确实比较困难，同志们能帮就帮一下吧。” 大家一看这种情况就都懂了，全部都捐钱捐票，刘主任就拿着个本子记录。柳安因为接受过大家的帮助，所以她捐钱的时候也格外的大方，但是也不会超过几个副主任捐的钱。 这种情况一年也就只有那么两次，大家每次也就捐个几毛钱，并不会伤筋动骨，所以大家对于这种事情都不会排斥，还是秉持着能帮就帮的原则。这些时候的人除非是真的过不下去了，不然不会找组织求助，当然组织最后也会去核实情况。 等妇联的事情忙完之后，一下班柳安就赶紧拿了些零嘴，往城西去找小北去了。因为现在的小孩都早熟得很，有什么事情她们都门儿清。 “小北，我向你打听个事啊。” “姐姐你说吧，什么事。”小北把柳安拉到凳子上坐着，就问道。 “就是住在挨着城边的那个寡妇，他们家是什么情况啊？”柳安边说边向小北指着方向。现在的窝棚白天为了透光大门都是敞开的，柳安指划着倒是很方便。 “那家人我知道，她们家过得很是不容易呢。你说的那个人长得柔柔弱弱的，一看就没什么力气，平时也干不了什么活，她家的孩子比我还大些，以前老是欺负我。还是等我哥回来收拾过他，他才没敢再捉弄我的。”小北说着说着就噘着嘴抱怨道。 “那她们家都这样了，怎么养活自己啊。” 小北也知道柳安的疑惑，跟着就说道：“她们家就是靠着你说的那人的哥哥接济生活的，她自己偶尔接一点厂里专门派发给家属的零活。她那个哥哥听说挺不错的，接济她们家好几年了，都没有什么怨言。” “那人的哥哥一般什么时候来啊？” “一周要来两趟，周末是一定会来的，每次来都要带一些东西，周围的人都说他们关系不一般。”看到柳安打听那么多，小北也知道估计是有什么事情，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柳安把情况打听清楚了，又和小北说了些家常。 “我哥哥最近在组装自行车，姐姐你要是想买自行车就来找哥哥。” 陈南去年回城的时候，没找到什么赚钱的好方法，家里面都已经揭不开锅了，所以才会那么狼狈。等他现在缓过劲了，倒是找了些路子挣钱。 私下里组装自行车，就是去把人家坏了的自行车收回来，在用那些零件重新组装一辆。在店里面买自行车不仅要自行车票，一辆最便宜的自行车也要130元，买得起的人自然就少。而他们私自组装的就不用那么麻烦了，七八十就能买一辆。一般做这种事的都是几个人一起来，所以卖一辆车除去本钱，一人还能分十来块钱。不过这种私下倒卖的事情被抓住了，都是会被判刑的。 “行，到时候我要买自行车，就来找你哥啊。”柳安说着摸了摸小北的头。 两人说了半天，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该打听的都打听到了，柳安赶紧回家去了。 王志伟那件事柳安基本了解得差不多了，要真是小北说的那样，就刘翠芳的性格不得闹翻天啊。每个月都接济，还接济了几年，要真是有这样的亲戚，怎么会在那家属楼里一点消息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虎迷糊、20665035投的雷亲亲(￣3￣)～ 第31章 柳安回家的时候正好又在楼道里碰到了刘翠芳, 她对着柳安虽然没有冷嘲热讽, 但白眼都快翻上天际了。看到刘翠芳这个样子, 柳安的心情简直复杂得无以言表。柳安本来对刘翠芳厌恶的很，得知了王志伟的事后, 对刘翠芳的感觉倒没那么坏了，反倒是同情居多。 但是现在刘翠芳再一次刷新了柳安的观感,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惹人厌。眼看王大海就快要出来了, 虽然有王志伟管着, 不知道还会不会干什么蠢事。本来以为那个王志伟是个明事理的，结果却是藏得最深的那个人, 现在柳安看着他们一家人，心里都膈应。看刘翠芳那样，犯了错依旧不知悔改, 柳安也不准备胡乱发散她的同情心了。 因为和小北打听好了时间, 所以在周末大早上，柳安就把写好的匿名信偷偷地放到公安局的邮箱里了。 举报王大海的时候, 柳安倒是不怕，毕竟没有伤筋动骨，他们虽然会记恨柳安，却不敢再做些什么，毕竟不敢得罪领导。但是如果举报了王志伟，那事情就有些大了，毕竟私德有问题的人是会被开除的，那样一家人的户口都会被移出单位。就那样还是最简单的, 要是问题严重，王志伟还要被送去劳改。 现在的城市户口也是分种类的，有的人的户口就落在街道里，有些人的户口落在单位里。落在单位户口的人，平时福利自然要比街道里的好，但是遇到工厂迁移，人也要跟着走，工厂精简人员，那些人就得回农村。六十年代初的时候，国家的经济问题严重，就下放了大量的职工回乡。 王志伟是从部队转过来的，一家人的户口都跟着他落在单位里，要是他被开除了，一家人的户口都会转回农村。王志伟一家人在城里都住了那么多年了，回乡看亲戚的时候都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要是让他们回乡，光是面子的问题就过不去。 这次做的事就是把人往死里得罪，柳安也不敢真身上阵了，连举报信都换了一种字迹，天不亮就去了。 一大早去上班的公安就开始例行检查邮箱，将报纸之类的东西清理出来。柳安的那封举报信就从其中掉了出来，大大的举报信三个字，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举报信！举报谁的啊？”那位公安皱了皱眉，将这封信捡了起来，拿着这信琢磨了半天，想着自己最近没干什么不好的事才放下心来。 这位公安虽然知道自己最近没干什么坏事，但是把这封信放到局长办公室的时候心还是有些虚，连今天的报纸都没有收拾整齐。 但是他也不敢把这信偷藏起来或是偷偷看一下，这种事情要是追究起来是会受处分的。毕竟这种事情以前都也到过，要是举报的那个人目的没达到，会一直折腾，最后还是会瞒不住。更何况这位公安自认问心无愧，没必要做那些事。 等到局长来上班的时候，那位公安还提醒道：“张局长，今天早上发现了一封举报信，我放你办公桌上了。” 这时候大部分的的人都才刚来，听到举报信三个字，心都提了起来。张局长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他是公安局的老大，举报他的信怎么也得送到上一级才是，“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忙你们的吧。” 等到张局长到办公室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那信了，伸手把信拿了起来，撕开封口坐到椅子上细细的看了起来。 看到里面的内容，张局长的脸色一下就沉了起来，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王志伟那个狗东西，都在这局里干了这么久了，没想到还能干出这种事情。” “啪”的一声，张局长把信拍到了桌子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起身开门，把吴勇喊了进来。两人交换了一番意见，就准备晚上由吴勇领着，再喊两人去城西那里蹲点。毕竟信里面把具体的时间、地点都说了，他们办事也方便许多。 要是这件事是假的还好，不过就是多跑了一趟。可这件事要是真的，那就是人民警察的作风问题，那王志伟可是要严惩的。 等吴勇从局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就假装发火的对大家说道：“有群众举报，最近大家办事不尽心，说你们态度不端正。你们以后都注意着点。” 大部分人听到这些话，提着的心瞬间就放下了，连忙保证以后会端正态度认真办事。王志伟听到这些话就更是放松了，又喝起了喝的小茶。 毕竟这么多年了都没人发现什么，怎么可能现在会被发现。在警察局里的人家里条件都不错，除了办公，一般都不会到西郊去。家里面的刘翠芳和几个孩子，就只会在那几个地方打转，怎么都不会跑到城西去。 没什么警惕心的王志伟，下了班就跟往常一样，买了点东西，就往城西走去。 “志伟哥，你怎么又提东西来，快进来吧。” “秀儿你等久了吧。” 看到王秀等在外面，王志伟心疼得赶紧牵着她的手回屋了。 两人在屋外倒没什么，一进屋把帘子拉下来之后，两人就腻歪在了一起。 王秀作为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寡妇，自然要比家里面的刘翠芳更吸引人。王志伟会动心那是正常的，但是能让人动心的人多了去了，家里面有老婆了，就算动心了也该管住自己，这是自己的责任所在。 “都好几天没见你了，我可想死你了。”王志伟拉着秀儿的手，甜蜜蜜的说道。 “讨厌。”王秀儿那娇嗔的语气，听得王志伟更把持不住了。眼看着就要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了。 “你先别着急啊。之前你给我的布票，我做了身新衣服，你帮我看看好看不？”王秀儿说着就去躲进去换衣服了。王志伟就留在坐在外面坐着，笑呵呵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眼看着王志伟都进去一会儿了，外面潜伏的警察就憋不住了。 “怎么办，现在进去吗？”说话的警察就是之前追赶柳安的那个，现在被吴勇叫来捉人了。 “小孙啊，别着急啊，这抓人要抓现行。”吴勇做为过来人自然不慌，慢悠悠的劝道。 “这都进去有一会儿了，那王志伟待会还得回家呢，应该差不多了吧。”另一位警察跟着说道。 “那行吧，现在就去。”看到另外两人都等不住了，吴勇也发话了。 说完三人就冲进了王秀儿的屋子里。 要是平时，这几人说不定就会看见什么辣眼睛的画面了，但是今天却进来的早了些。 王秀儿正穿着她的新衣服，在王志伟面前搔首弄姿，其他的都还没来得及发生。 一进来看到这种情况的吴勇三人，尴尬的咳了一声，接着说道：“今天有人举报你们有不正当关系，你们两人跟我走一趟吧。” 王志伟一见这种情况吓得胆都破了，但是毕竟经历过风浪，强忍着惊惧，喝问道：“我们关系怎么不正常了，你们进来有看见什么不正常的东西吗。我就跟我妹子唠唠家常，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反正也没发生什么，就去公安局调查一下也没什么，是吧。” 要真是什么正经关系，唠家常还用关什么帘子，这些话也就骗骗不知事的年轻人。而且大家都在警察局了共事这么多年了，谁家什么情况还能不知道啊，王志伟还能莫名奇妙的多出来个妹子不成。 “吴勇，你就是在针对我，你对我有意见就明说，干什么要玩阴的。你害我家大海还不够，还要来污蔑我。你还真以为副局长了不起啊。”这件事要是真的弄到警察局里调查了，王志伟怕是会掉一层皮了，本来想要糊弄过去的，但是吴勇不依不饶，王志伟自然就有些口不择言了。 “这件事还真不是我针对你，今天我进局长办公室大家都看着的，这是局长交代下来的事。我这个副局长还真没什么本事，但是你今天是必须得走一趟了。”吴勇倒是被那话气笑了，但还是没打算放过王志伟，公事自然都要公办。 眼看着这事真的避不了，王志伟也不想被压着走，自觉地跟着吴勇他们一起走了，路上却一直在给王秀儿使眼色。两人毕竟都厮混了几年了，那点默契都还是有的，那秀儿对着王志伟点了点头，却没敢说话。 王志伟使眼色大家都看见了，但是都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大家以前都是同事，而且这件事要是王志伟躲过了的话，以后还会是同事，脸面还是要留一些。 等到了公安局的时候，王志伟又舔着脸说道：“吴哥，之前是我心急了些，说话冲你别介意啊。但是那王秀儿真是我妹子，还是本家，只不过隔得远了些。” “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不会冤枉了你的。”吴勇拿这种厚脸皮也没办法，只有敷衍着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 第32章 “坐吧。”吴勇将王志伟带到公安局之后, 就让他坐下了。 “哟, 今天怎么回事啊？这么晚了还过来？”值班的警察见到这几人还有些惊讶。 “处理早上举报信的事呢。” “行, 你们忙吧，我就不管了。”那位警察说完之后就跑回值班室去了, 一副不打算多管的样子。这人一看这情况就懂了，既然局长把这件得罪人的事交给了吴勇, 他也不愿多掺和, 免得遭人恨。 “小孙你去问王志伟的情况, 我去审那个女的。”吴勇把王志伟和王秀儿分开询问，他也知道没逮到王志伟的现行, 这件事就不好办了。王志伟那种老油条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吴勇就把他交给小孙了，自己去审王秀儿, 说不定还能审出点什么。 “王秀儿是吧, 你先坐，我问点事情。”吴勇将王秀儿带到另一个房间, 倒了杯水，让她坐着。 “你和王志伟认识几年了？” “有好几年了。” “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王志伟是我大哥，虽然亲戚关系隔得有些远。但王大哥是好人啊，这些年一直照顾着我们孤儿寡母的。”王秀儿说这些话的时候显然有些紧张，双手一直不停的在腿上搓来搓去，新衣服都给弄得皱皱巴巴的。 “真是这样？可是有群众举报你们有不正当关系，举报信现在还在呢。你回答的时候可要想清楚了，要是说假话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王秀儿听到吴勇的话脸色都白了, 前几年批/斗破鞋的场面她见得不少，这也是她不敢承认的原因。但是吴勇连哄带吓的那番话，又让王秀儿犹豫了起来，本来之前的都属于大罪了，要是还罪加一等，那后果王秀儿想都不敢想。 “我，我……” 王秀儿越发的坐立不安了，头上虚汗直冒，吞吞吐吐的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她不敢认这个罪，又害怕不认的后果更加严重。王秀儿这时候就想抬头看看吴勇的脸色，结果就发现吴勇就坐在对面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吓得她头一缩。 “我和王志伟确实……” 看到王秀儿准备交代，吴勇就开始拿起纸笔做记录了。 “吴副局长，你们问完没有啊，天都快黑啦，我得赶着时间回家呢。”眼看到王秀儿就要交代关键的东西了，那王志伟却在这个时候过来敲门。 听到这个声音，王秀儿瞬间就从刚才的惶恐中醒了过来，“我和王志伟就是远方亲戚，你们怕是误会了什么。” 吴勇看到这种情况，气的摔下笔就起身去开门，“王志伟，你是老员工了，不知道规矩吗？” “这不是天快黑了，我替我妹子着急呢。吴副局长你这问完了没有啊。”王志伟一脸坦然的问道。 小孙跟在王志伟后面一脸无奈，看到吴勇瞪他，也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吴勇把王志伟交给小孙，本来也没指望能从王志伟口里套出什么，只是为了看住他，别让他影响自己的审问，哪想到小孙这么不中用。 “行了，问完了，没什么事儿了，把字签了就走吧。但是你们平时都要注意着点，特别是你王志伟，这举报信都送到警察局来了。”吴勇虽然知道两人有猫腻，但是既然没有证据，这事就只能作罢，把做的笔录拿给两人签字。 听到吴勇这么说，王志伟一直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来了，他是一直办这些事的，该怎么避开陷阱都知道。王志伟倒是最担心王秀儿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毕竟这种场面不是谁都能经得住的。 虽然之前王志伟一直在给王秀儿使眼色，公安局门口还暗示了一番，看王秀儿的样子也懂了。但是吴勇作为一个老手，给他足够的时间，总能给他挖出点什么。所以王志伟应付完小孙之后，不顾小孙的阻拦，硬是要过来打断吴勇的审问。 要说公安局的审讯手段也是有的，但是那都是针对犯人的，要真用那些招数来对付这两人，那是不可能的。王志伟也知道这些情况，所以才那么肆无忌惮。 “既然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啊。” “你们走吧。”吴勇神色淡淡的答应了一声，就去收拾刚刚用到的东西了，懒得看这两人一眼。 发生了这种事，吴勇是越发的看不上王志伟了，以前王志伟虽说能力不行，也喜欢偷懒，但是私德确实没有任何问题的。吴勇以前还觉得他把老婆接到城里，对刘翠芳也算不错，应该也不算那么糟糕。 眼看两人都没有什么事了，王志伟和王秀儿的神色瞬间就轻松了下来，走的时候还对视了一眼，都发现对方满脸庆幸。要是当时吴勇他们晚来一会，王志伟两人就有可能衣衫不整，那和现在的情况就会大不相同了。 “秀儿你先自己回去吧，吴副局长都那么说了，我们还是避避嫌的好。”王志伟说完还得意的瞄了吴勇一眼，却发现吴勇根本就没看他，恨恨的磨了磨牙。 王秀儿答应了一声，就赶紧往外面走，仿佛这公安局是什么魔窟似的。 这件事确实很惊险，要不是王志伟过来打断了她的话，她估计什么都得交代完。想着承认了这件事的后果，王秀儿的心就一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就算吴勇说她们没事了也没有缓过来，等她回家灌了一大口冷水才缓过来，晚上还做了一夜的噩梦。 王志伟回家之后倒是淡定得很，毕竟这件事算是有了个定论了，就算以后他去王秀儿家，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事情。只要不抓住两人什么实质的东西，他都不会有什么事。 等到王志伟回家的时候，柳安正在门外和王淑群大姐聊天。看到王志伟没什么事的就回来了，柳安心里很是奇怪，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继续和淑群大姐说着话。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今天有事耽搁了。” “饭菜都给你留着呢，你先吃吧。” 王志伟每周这时候都回来的晚一些，刘翠芳都习惯了，也不敢再多问什么，连忙把饭菜摆好，让王志伟吃饭。 要是平时就翠芳多问了几句，王志伟早就发火了，但是今天却吃着饭，话都没说一句，尽想着怎么把刘翠芳糊弄过去。这件事情不出两天，肯定会传到刘翠芳耳朵里，与其等她那时候闹起来，还不如现在就解决了。 柳安还在想着这件事一点都不对劲啊，那王志伟一脸淡定，看着像没发生什么事的样子，却没想到刘翠芳家里发生了一场大戏。 王志伟吃完了东西，坐在椅子上等着刘翠芳把屋里收拾好了之后，就开始说道：“今天有一封举报信说我和一位女同志有不正当的关系，所以今天就留在局里调查了一下，回头你要是听见什么风言风语可别乱猜。” “女同志？你还背着我和其他女同志有什么关系，还被人举报了。你个杀千刀的王八犊子。”本来刘翠芳擦桌子擦得好好的，听到王志伟的话，将抹布一摔就开始撒泼，冲过去就和王志伟厮打。 “你给我小声一点。”王志伟将扑上来的刘翠芳甩开，用手捂住脖子上的抓痕，低声的恐吓道。这个楼道隔音效果本来就不好，刘翠芳要是闹起来隔壁听得清清楚楚，而且家里面的小孩子还在隔间里写作业，王志伟也不想他们听见这些东西。 “我辛辛苦苦的为这个家操劳，你居然去外面找小的，王志伟你不是个东西。”被王志伟甩开的刘翠芳低声的咒骂，还一直不住地擦眼泪。 “我和那位女同志可是正当的关系，公安局都调查过了，不然你以为我还能回来啊？你们这些女人就是听风就是雨，瞎想些什么东西。”王志伟编起这些瞎话眼都不眨。 “赶紧收拾收拾睡了，尽瞎闹腾。” “你和其他女人乱来，还不许我说了。”刘翠芳说这些话的时候倒是压低了声音，她也怕别人看笑话。不过她倒是没那么容易放过王志伟，手上的指甲对着王志伟的脸就挠。 王志伟甩不掉刘翠芳，挨了两次挠之后也开始下狠手，倒是还把刘翠芳打了一顿。 “王志伟你给我等着，你看我去不去公安局告你。” “你要是敢乱说，我要你好看。要是没了我，就凭你能养活一大家子。”王志伟说完了狠话，就回自己的房间了，一点都没管摔在地上的刘翠芳 这家里面是靠王志伟的工资养活一大家子，本来之前还有王大海的，但是王大海送到牢里之后生活水平就急剧下降。要是连王志伟的工资都没有了的话，一家子还不知道怎么办。想到这里的刘翠芳，坐在地上就开始大哭。 隔间里正在做作业的两个小孩，其实早就听到响动了，但是却不敢出来。现在听到刘翠芳的哭声，也没有一个出来看一看。往常刘翠芳和王志伟打架的之后，总会拿他们来出气，所以他们也不敢出来碍眼。 没人安慰的刘翠芳，哭了一会就停了，擦了擦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收拾着刚刚打架弄乱了的东西，一遍低声咒骂着王志伟。 住在隔壁的柳安，除了听见之前刘翠芳那一声大吼，其他什么都没听见。柳安也知道隔壁肯定闹起来了，只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之后，隔壁就息声了，倒是让柳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这件事情睡不着。一边想着是不是公安局在包庇王志伟，一边又想着是不是王志伟做事太过小心了，没让公安局抓住把柄。 第33章 结婚 果然第二天楼道里就已经传满了王志伟的流言, 这件事的情况还是王淑群大姐过来找柳安说的。因为这件事大家倒是还同情上了刘翠芳。 也不是公安局里的男人们八卦, 只是里面大部分人还是比较尊敬老婆的。公安局里面有什么事, 只要不是该保密的, 这些人回家也会跟老婆说一嘴。所以这些警察中午回家吃饭之后, 下午这些八卦就传出来了。 楼道里的女人都知道王志伟肯定没干好事，但是碰到了刘翠芳还是会安慰她, 让她别多想, 说这件事公安局已经查过了没什么事。有些人还给刘翠芳出主意，教她怎么管住王志伟, 却没有人劝她离婚。 “你平时把王志伟管严点，工资都收上来，看他没钱能干什么事。” “你也别担心, 还有孩子呢，他敢干什么出格的事儿。” 但有些平时跟刘翠芳不对付的人, 却会故意跟刘翠芳打听王秀儿的事。刘翠芳心里恨得不行, 却表现得跟没事人似的，说的跟王秀儿还挺熟，想把面子圆过去。 因为发生了这件事, 刘翠芳都不怎么出门了, 老是待在屋子里摔摔打打的，不敢对王志伟撒气，就逮着家里的几个小孩折腾。 柳安本来以为王志伟这次会遭殃的，没想到还逃过了一劫，也是他运气好。不过这样的男人做错了事, 对家里面的人却一点歉意都没有，让柳安越发的厌恶了。只不过王志伟被举报了一次，之后行事就会小心许多，再一次被抓住把柄的可能小了许多。 因为最近王志伟做事谨慎了许多，去王秀儿那儿的次数也少了，柳安也不可能时时的跟踪他，也就只能任他这样逍遥。 柳安看到刘翠芳居然忍气吞声，还有些恨其不争，虽然刘翠芳可恶，但是王志伟更讨厌，柳安倒是想给刘翠芳出主意，但是刘翠芳肯定不会听。 “刘婶子，做饭呢。你们家的事都传成那样了，还有心思做饭啊。要是王叔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被开除了，你们一家人的户口可是要跟着迁走的，你就一点不担心啊。要是王叔一不小心被抓住了，你们可是要遭殃了啊。” 柳安似笑非笑的说着，满脸的幸灾乐祸，看到刘翠芳快要开骂了，柳安又赶紧说：“刘婶子这么淡定，想来是知道怎么办了。也是，倒时候离婚了，你们也不会有什么事。” 说完这些话，柳安赶紧就撤了，生怕刘翠芳骂起来自己招架不住。 果然，柳安还没有跑掉，刘翠芳的骂声就来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来管我们家的事，坑了我家大海还不够，还想来坑我。” 等到柳安跑没影了，这骂声才停了。 柳安出的主意可是非常有用的，毕竟文|革期间，有些人为了不被成分不好的家人拖累，都会要求离婚，证明自己不和那些人同流合污。当然也有一些人，为了保全家人自动离婚的。 其实柳安说的那些话，刘翠芳是听懂了的。等王志伟回家的时候，刘翠芳也没撒泼，试着用着商量的语气说道：“你跟那王秀儿以前怎么样，我也不多说了，但是以后你们不许再来往了，不然会带累我们这一大家子的。” 王志伟倒是漫不经心的应了。 对于王秀儿，刘翠芳不是不恨的，这几年王志伟不知道填了多少东西过去。刘翠芳倒是想去找王秀儿的麻烦，不过被王志伟警告几次，还差点动起了手，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柳安还想着就刘翠芳那撒泼打滚的脾气，怎么也不该就那样完了吧，还等着他们家的后续呢。结果他们家一点动静都没有，直到王大海都放出来了，他们家也没发生什么事。 王大海的工作到底还是保住了，这也得多亏了王志伟给他们领导送的东西。本来柳安和王大海就没什么交集，只要不是故意的基本都碰不上面。王大海现在也不敢来惹柳安，大家自然就相安无事。 不过王大海刚上班没两天，就被陈南带人蒙头打了一次，鼻青脸肿的过了好几天才好。这件事还是小北替她哥哥邀功，柳安才知道的。王大海还莫名其妙，以为是自己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自己的工友才被打的，一点都想不到是因为柳安的关系，毕竟大家都知道柳安就一个孤女，哪来的人给她撑腰。 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志伟的事对刘翠芳打击太大还是怎样，刘翠芳现在基本都不会和她玩的好的几个大婶聊八卦了，就怕聊着聊着就聊到自己身上了。楼道里少了她的声音倒是清净了不少。 柳安最近也不敢往城西那边跑了，就怕遇上了王志伟，惹出事来，只叫小北帮忙注意着点。不过最近王志伟行事谨慎了许多，倒是不好抓现行了。 等楼道里关于王志伟他们家的八卦销声匿迹了的时候，都入夏了。 这时候的家属楼本来就不大，但是住的人却非常多，楼道里又挤满了各种东西，特别是做饭的时候，炉子烧着，整个楼道里都燥热得很。就算把窗子打开透气也没什么用，连墙壁都晒的冒热气，只要一待在房间里就闷的难受。 这个时代的风扇有是有，不过整个家属楼里面就只有那几家有，人家都是不大不小的领导。柳安每天就只有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把空间里的风扇拿出来吹吹，不在家的时候就收好。 像柳安这样偷偷摸摸的还好，那几家有风扇的，用多了还要被警告。现在大家用电都是一起的，最近电费大增，单位就有意见了，专门去找那几家交代了几句，叫他们实在受不了了再用风扇。但是谁听啊，答应的倒是好好的，回头照吹不误。 不过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吴明山家邀请柳安去参加吴乐乐的婚礼。这一段时间柳安和吴明山家的合作不少，所以这段时间赚的钱也不少。早就说好了的事情，柳安自然不会推辞，带着准备好了的礼物，骑着自行车往南山大队去了。 前一段时间柳安倒是一直想买自行车，但是才来没多久，买了怕招人眼，而且自行车票也不好弄。柳安现在骑的这辆还是在陈南那儿买的。 陈南现在组装的自行车卖得特别的好，不过卖得越好风险就越大。他们私下收来的坏的自行车本钱最多二十块，而卖出一辆，就可以抵别人一个月的工资。只不过这些东西风险大的很，如果被抓了，估计会判很久。而且陈南组装自行车的小团体大部分都是黑户，要是追究起来后果更加严重。 但是好在陈南知道自己还有个妹妹，要是自己出事了，小北一个人会被欺负，做事十分谨慎。有什么冒险的事，陈南都会把他们的小团体劝住，大家都只是缺钱，还是很惜命的，所以他们的组装团体一直无事。 市里不止陈南那么一拨人组装自行车，只不过有些人就没陈南他们那么谨慎了。有一拨人为了多赚点钱，做事就失了章法，卖得太过嚣张了些，结果就被人举报，最后被公安局连根拔起，为了杀鸡儆猴，全部都判了两年刑。 本来陈南他们的组装团体看着别人赚钱，自己也想干一把大的，但是被陈南劝住了，说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虽说陈南在那个小团体里面地位不低，但是这么做之后，别人少赚了许多也有些怨言。但是等公安局捉了一批人之后，这个小团体里的人全部都说陈南有远见，让城南的地位更加的高了。 柳安买的自行车也是托了陈难的福，只花了六十块钱就买到了。陈南其实连这点钱都不想收的，要不是有成本在那里，他都想白给柳安。 陈南一个大男人，让他照顾小北，最多就是只能保证小北不受欺负，让她吃饱穿暖就好，哪里还懂其他的东西。还是柳安看不下去了，才把小北倒腾成了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所以现在小北倒是最喜欢来找柳安玩。 也因为陈南的关系，吴明山大叔家也跟着买了一辆自行车。他们家经常带东西到柳安这儿帮着卖，要是拿的东西轻还好，要是重一点的，背着走一两个小时，也是挺累人的。也多亏这段时间他们家赚的钱多，红英婶子也心疼自家人，知道柳安买了，打听了一下，看到价钱那么便宜，也跟着买了一辆。 柳安骑着自行车很快就到了吴明山大叔家，将车停在院子里，打了个招呼，看红英婶子她们也忙，就自己往吴乐乐屋里去看情况去了。 结婚证吴乐乐之前就已经领了的，还顺带去照了个相。这个时候领结婚证非常简单，也不会花一分钱，只需要带着单位开的证明就好。 凭着结婚证可以领到照顾的购货券，可多买点糖之类的食品，所以在紧贴结婚证的底边上，还两边各盖上了两个“购货券已发”的小红章。 柳安对于这些结婚的流程也不懂，也就跟着看热闹，不过柳安属于送亲的好友，最后会跟着吴乐乐一起到城里去，倒也没办法见识农村的婚礼是怎么办的了。不过因为何家是城里的，好多农村的习俗都省了。 因为柳安去的早，男方迎亲的队伍还没来，就在屋里看着大家聊天。这屋里大部分的姑娘都是本地的，柳安基本都不认识，说的东西柳安也插不上话，但是好在吴乐乐对柳安还算照顾，说什么都带着她。吴乐乐的小姐妹们谈的内容自然都是关于新郎的，柳安跟着听了几句，也把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 吴乐乐嫁的这个人叫何红军，二十五岁左右，长得也不赖，不过只是个临时工，家里面条件也还可以。他家只有父母是正式工，其他的人都是临时工，但是家里孩子多，还都是男孩，每一个结婚都要花不少钱，家底自然不厚。 其实像何红军这种五零后吃的苦是最多的，长身体的时候是自然灾害时期，读书的时候又在闹革/命，有的人在二三年级成了红小兵，等再大一点了就碰上“上山下乡”，等到结婚的时候就碰上计划生育。到了□□十年代好不容易熬到父母退休，自己成了正式工了，国有企业却改制，大批的员工都要下岗。像他们这一代人几乎就是经历得最多的一代了。 这个何家的二儿子就是一个上山下乡的知青，本来这个上山下乡应该是他们家老大去的，但是当时他受到了鼓动，自己就去报名了。本来一家人就要去一个，老二都去报名了，家里面也没办法，只有让老二去了。 这位何二哥是抱着激情和热血去的，但是多年的劳作却让他清醒了。好在这位比较聪明，也能狠得下心来。在农场劳作的时候自己对自己下了狠手，腿差点就断了，送去医院的时候，医生也不能肯定以后这腿以后还能不能用。 其实这腿伤恢复的还不错，但是这何家二哥却不敢表露出什么，装作已经瘸掉了，趁此机会办了病退。等到家呆了一段时间后才对外声称，说是在家里面养得好，这腿才恢复了。 不过这种事情风险太大，一个不小心就真的会把自己折进去，一般人还是很少做。 这一群人说的八卦，让柳安听得只咋舌，这些时候的狠人也太多了些吧。 几个姑娘正说着，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吵闹声，接亲的人过来了。屋里面的姑娘全部都伸出头来看热闹，就只有吴乐乐羞答答的坐在床边上没动。 何家的人来了十几个，过来接人的都是何红军的好友或是亲戚，十几个人呜啦啦的一起过来，场面看起来倒是挺不错。打头的就是那位何红军，长得十分的挺拔，看着也正气，那何家的二哥柳安也多看了几眼，腿倒是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何红军几人被刁难了一番之后，还是艰难的将新娘接走了。走的时候除了这些接亲的，后面还跟着一大波送亲的，连带着嫁妆。吴乐乐家里陪送了一些家具，还有棉絮被面之类的杂七杂八一大堆，算下来也得花不少钱。回城的人员翻了一倍不止，不过吴明山夫妻倒是得待在家里面待客。 因为大家都是用走的，柳安的自行车就放在吴家了，等吴大叔到城里的时候在给她带上来。 何红军家里条件一般，三转一响就只给了吴乐乐一块手表，不过家里面有一台缝纫机，算是一大家子公用的。 何家该送的东西早在前一天晚上就送来了，在农村结婚本来该送半只猪和两只公鸡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在农村家里面要娶儿媳妇都会事先把猪养上，等到结婚再用，不过因为这时候的猪都吃草，长得都不大。但是何家在城里也没那个条件，这些东西都略过了，换成其他的东西。 送亲的队伍全部都被带到单位食堂吃的饭，这些东西都是何家把钱给食堂的师傅，让他们帮忙去操办。现在买糖还受限制，是定量供应的，而且市面上只有硬糖，师傅们托人从烟糖公司买来了好烟、好糖和饼干，放在对面房间的一个纸箱里，有专人负责发放。 他们厂里的员工来了三四十个，还有许多没有来，就算是这样食堂都有些坐不下。 证婚人请的是厂里的一个主任，大家都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然后听各个领导语重心长的讲话，就跟开会一样，三句不离党，但是下面的人都听得很认真。在这种情况下，自然就没有闹新人的行为，全部都规规矩矩的。 眼看已经没什么事了，送亲大队也都回去了，柳安也回家去了。本来天气就热得很，柳安还在太阳底下走了那么久，回家就瘫下了。 在吴乐乐那里领的喜糖，柳安回家的时候还分给了小光那几个小孩，有个沾沾喜气的意思在里面。 第二天柳安还没缓过劲来，就又要去妇联忙了。上面有透出风声来，明年估计会有中国妇女全国代表大会，还有一年的时间才开始，妇联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毕竟上一届大会离现在将近有二十年了，经历了□□，又经历了文/革，没想到明年又要重新举办。 能去参加这种大会的人都是妇联的领导，连普通的正式工都不能参加，更别说临时工了。不过参加大会虽然没柳安她们什么事，但是整理各种资料就有她们的事了。 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之前参加过这个大会的人都不在了，就连赵主任也就是跟着去见识过一趟，该有什么章程也就知道个大概。省里面的妇女代表大会前两年到也开过，但是跟全国的有些不一样，敷衍的成分比较大，毕竟全国的都不开了，省里面的又能做出什么东西呢 。所以现在妇联就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力，将各种资料信息准备好，不然都时候什么都说不出来才是尴尬。 但是妇联的资料室都许久没人进去过了，这么多年的资料浩如烟海，倒是让妇联的人叫苦不迭。 第34章 柳安这段时间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 柳安还有心思跟赵婶子打听八卦。 “赵婶子, 你们是直接到北京去开会吗？” “哪能啊, 还得去省里一趟呢, 哪能就直接去了，还得和周围市的姐妹们交流工作呢。看着时间还挺多, 但是各种流程下来花的时间也不少。” 柳安本来还想着打听一下, 会去的人有哪些，不过看到赵婶子那么忙, 柳安就没再多问。妇联里的人混日子惯了，做事都有些不上心，有些东西做出来之后, 赵婶子都会检查出许多问题来，所以赵婶子最近工作量也挺多的。 现在出去办事, 单位里都要开证明, 还会报销车费住宿费，柳安也想到处走走，倒也没打算占单位的便宜, 就想着自己出钱, 但是这介绍信却不好弄。 现在的火车能载的人不多，为了减轻运输的负担，买票都要介绍信，而且这介绍信卡得都很严，必须得有正当的理由。 要是像柳安说的想到处去看看, 这种理由肯定不行，所以柳安就打上了妇联出去公办这件事的主意。 赵婶子看柳安没有再说什么，反倒笑了两声，“你打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过阵子刘副主任要去周围的妇联交流经验，到时候把你带上就行，这也不是什么抢手的事。” 其实出差这种事因人而异，对柳安来说就是个不错的事情，但是对于那种家里事一大堆的人来说，推都来不及。 去别的地方确实是要报销很多东西，唯独不包括粮票，出差的话，就得自己拿市里的粮票去换全国粮票。但是这种交换很不划算，得本地的粮票在加上点油票才能换全国的。 沈爱华也知道柳安的想法，也想跟着到处去看看，不过自家家里的口粮经常都不够，哪还能挤出粮票给她出去公办啊。要是妇联强制要求的话，沈爱华还有理由，但是这种情况下，只有看着柳安一个人潇洒了。 赵婶子十分给力，没过几天，就把柳安和刘副主任安排去隔壁龙研市去交流了。 “我还想着这次肯定就我一个人呢，没想到赵主任还给我派了个小跟班，小柳你没等太久吧。”柳安在火车站等了一会儿，刘副主任提着一小包东西就来了。 “我也是才来一会呢，主任我们先去买票吧。”柳安说着就想去帮她拎包。柳安的东西大部分都放在了空间里，包里轻的很，本来自己就是塞来的小跟班，所以很自觉的就想帮点忙。 “小柳你别客气，叫我刘婶就好，这包不重，我自己拿着就行。”刘婶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两张介绍信，带着柳安去买火车票去了，这钱也是刘婶给的，算是公费。 龙研市离这里也不是很远，坐火车几个小时就到了，火车上的人倒也不是很多。毕竟要买火车票必须得介绍信，介绍信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毕竟要是出了什么事，给介绍信的单位也是要担责任的。 这介绍信这块平时就是刘婶在管，所以柳安早就想跟她套近乎了，只是平时没什么机会，现在人就摆在面前，柳安就赶紧抓住机会。 “刘婶，我们这次去主要是干嘛啊？” 一上车柳安就将包里的各种零食拿出来，摆在前面的小桌子上。看到柳安这样，刘婶也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一起吃。 “交流工作经验呢，最主要的还是计划生育的事。你跟着我就行了，这事隔两年就要来一次，每次都是我去的。今年有你陪着，我倒是还能轻松些。”每年都是一个人去的刘婶这次终于有人陪了，看到柳安主动找了话题，也热情的聊了起来。 一听这话柳安就知道自己干的活会不少，不过柳安倒是不介意，接着就说，“我们这妇联是不是只去周围的市啊，像上海、北京之类的大城市去吗？” “那些地方都是省里的人去，和我们没多大关系。” 知道了这种情况之后柳安也没再多问，接着聊计划生育的工作问题，倒是和刘婶聊了一上午。 柳安想着能趁此机会把周围的市逛一遍也好，其他的地方都慢慢来。其实之前柳安倒是没想那么多的，只是在这个地方待久了之后，柳安就待不住了。在以前柳安也是全国各地到处跑的，在这么一个地方窝久了柳安也觉得烦，重点是这么个地方也没什么娱乐的东西，每天千篇一律，也不敢干什么出格的事，倒是让柳安待的很无聊。 而且那些城市过不了几年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柳安倒是想到处多看看。免得以后想起来，记忆里就只有兴华市这一个地方。 快到龙研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中午饭就是在火车上吃的，价钱略贵，但是却不要粮票，算起来还是比黑市里买划算的多，坐车的人都会在火车上吃饭。大家出门都会自己带个铝制的饭盒，各处的食堂都没有可以让人打包的东西，都得自己准备餐具。 等下了车，刘婶就带着柳安熟门熟路的去招待所开房间了，这种招待所价钱倒是不贵，不过必须要介绍信才能去住，住了还能给一张□□，回单位报销。 等柳安两人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到龙研市的妇联去了。这边的人是早就接到通知了的，知道柳安她们什么时候会去，早早的就等着了。 具体的事情柳安也不知道，到了妇联溜达了一圈，刘婶看她无聊，就叫她自己玩去了。柳安也没客套，交代了一声就出去逛去了。 和刘婶讨论工作的都是主任，说的还是妇联的一些制度问题，还有一些工作进度。柳安作为一个小跟班可有可无。反正柳安已经了解到自己该干嘛了，等刘婶回来的时候，给柳安说说重点，然后后面的各种书面的东西就归柳安了。 刘婶对于有柳安这么个跟班也是很满意的，出来办公的钱都是公家的，跟她没什么关系，但是柳安却可以帮她减轻工作负担。毕竟最近妇联也是比较忙，全部工作都交给自己，也是忙不过来。 所以这对搭档倒是很和谐的把周围市的妇联都走遍了，柳安也趁此机会把各个市的特色美食都尝了一遍，还和刘婶混的特别熟。 柳安都打算好了，等过几天就请个事假，问刘婶要张介绍信，然后就可以去上海晃荡了。 和刘婶不熟之前，柳安一直以为，这介绍信不好拿。和刘婶熟了以后才知道，这介绍信就算开出去了也和刘婶没多大关系，就算有什么事也是个人和单位兜着，刘婶这种开介绍信的随便怎么都能糊弄过去。 兴华市并没有直接到上海的火车，还得转两次车，算起来坐车都要花两天的时间。柳安倒是早有准备，直接请了十天的假，给自己带了许多的东西。 这时候的火车开的都不是很快，但是这大夏天的，火车上人又多，也是热的不行。所以大家都把车窗都打开了，透透气凉快许多。 柳安上车就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了，靠窗的位置已经有人了，柳安就坐在靠着走廊的那一边。坐在柳安旁边的人把报纸盖在脸上，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柳安也不好去打扰，就摸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小妹，要煮鸡蛋不？”一个背着大挎包的女孩子戳了戳柳安的肩膀，将手里的鸡蛋露出一点开给柳安看了两眼，低声的问道。 柳安回头一看，发现是个长得不错的大美女，瓜子脸大眼睛，两个麻花辫整整齐齐的梳在两边，只是眼神东张西望的，看起来不大正派。虽然是个美女，但是柳安还是拒绝了，“我带了鸡蛋。” “我这儿不止有鸡蛋，还有糖，点心，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这女孩说些就将她的挎包掀开，让柳安来看。 柳安见过的推销手段不要太多，拒绝起来也十分干脆，“我真不要……” 不过柳安的话还没说完，这姑娘就一屁股坐在了柳安旁边，装作在和柳安说话的样子。 柳安还一脸莫名奇妙，这姑娘就尴尬的说道：“刚刚乘务员过去了，不好意思。” 这么一说柳安就懂了，“逃票的？在火车上卖东西，这生意好做吗？” “火车上的生意比外面的好做些，不过逃票有些麻烦。” “你这是要跟着火车走啊。你家哪里的啊？” “我也没家，而且走的也不远，就在这周围打转，很少去远地方。我先去卖东西了，卖完了再来找你聊。”看到乘务员走得看不到人影了，这女孩又赶紧去卖东西去了。 柳安还以为那女孩说的是客套话，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这人又来找她了。 “你这是去哪里啊？” “上海” “我还没去过上海呢。” “我也是第一次去，但是听说上海挺繁华的，你怎么不去那边做生意？” 柳安两人就这么聊了一路，柳安还给这女孩分享了许多生意经，直到柳安转了一辆火车两人才分开。 上海确实要比内地的许多地方要繁华，柳安一到上海就感觉到了，兴华市要变成上海现在这样，至少得奋斗十年。不过柳安就是带着纪念的心态来的，觉得这些东西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所以到也没觉得有什么。 上海这时候还保留了许多东西结合的老洋房，柳安倒是看了个稀奇，不过这里的人住房却要比其他地方紧张多了，一家三代住在十多平米的房子里都很常见。 在上海东逛西逛的柳安倒是没忘记身边的人的嘱托，手表衣服还有收音机，全部都有人要求帮忙带。柳安去上海的事也就给身边几个熟人说了，所以要带的东西也不多。 柳安早就和招待所的人打听清楚了，等自己玩得差不多了，就赶紧去买东西去了。 柳安去的是当地的华侨商店，里面的都是比较紧俏的商品，要凭侨汇卡才能进去，东西要凭侨汇券购买，价钱要比外面便宜许多。柳安没有直接就进店里面去，而是在店外面张望了一会儿，然后就有人招呼柳安了。 “换侨汇券吗？” “换，你这个怎么算的？” 柳安跟着那人到店周围的小巷子里商量了一番才定了价钱，换了大把的侨汇券，还租借了侨汇卡。 华侨店里面的东西确实比较便宜，外面卖八十多的半钢上海牌手表，店里才卖六十，虽说换侨汇券也有些差价，但总的来说还是赚了。柳安在里面把换来的侨汇券都花完了，买了许多的手表收音机之类的硬通货，拿回去还可以卖出去。 看到这里的相机也不贵，柳安也买了一个，只花了一百多块钱，准备用来多拍拍老照片，自己空间里的设备拍出来的太过清晰了，拿不出去。 华侨商店里买高档商品最实惠，但是买衣服鞋子还是要去旧货商店去。上海的旧货商店出名的有许多，柳安把买的东西放好直接去了最近的一家。 每家旧货商店都挂着大量的旧衣服，不少人都会把稍微穿过的衣服卖掉，然后再买新的行头。买的人也知道这种情况，知道是别人穿过的也不介意，因为这东西既可以省布票也可以省钱。 但是柳安却是不敢买这种衣服的，毕竟是帮别人带的，柳安也不敢保证这衣服的卫生情况，要是穿出什么问题来柳安就过意不去了，所以柳安宁愿多花一点钱去买有点瑕疵的“处理货”。 买了那么多东西，柳安回家得时候就是大包小包的带着，不过重的东西都是放空间里了，看起来东西挺多，但是提起来并不费力。 柳安转了两趟车，终于坐上了回兴华市的火车，舟车劳顿的，柳安就直接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你这是从上海回来了吗？” “又碰到你了，还真是缘分。” 来的人就是之前柳安在火车上碰到的人，柳安就往里挤了挤，腾出个位置留给她。 “谢谢啊，你贵姓啊？”这女孩也没客气，直接就挨着坐下来了。 “柳安，你呢？” “我叫谢听雨，你这次去上海买了这么多东西啊？”谢听雨看到柳安放在地上的包塞得鼓鼓囊囊的，也跟着问了。 “大部分都是帮别人带的，还有些是自己买的。” “这上海是什么情况啊？” “我这次去上海……” 柳安将自己在上海的见闻都说给谢听雨了，她听得也很认真，时不时地问两句，看样子是对上海有很大的兴趣了。 “等哪天我也去上海看一看。” “去看看也不错。到站了，我得走了，下次有缘又再见吧。” 谢听雨还把柳安送到了站口，却没有跟着出来，不然待会上车又得费一番力。 等到柳安回家收拾了一番，将各家要的东西都送过去，然后就听到了两个大消息。 一个就是妇联在进行大整改，说是向其他的市学习，准备调整一下大家的工作范围，不过这件事还在讨论中，还没有实施，倒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另一个大消息就是王淑群大姐告诉柳安的，王志伟入狱了，就在柳安去上海的这几天里，王志伟就已经被定罪，送去劳改了。 第35章 王志伟入狱可是一件劲爆消息, 之前虽说有些风言风语, 但是没有证据就不能把人家怎么办。柳安前一阵子也一直关注着王志伟, 只不过自从他被举报过后行事就谨慎了许多, 很长时间都没抓到过他什么把柄。弄得柳安都快放弃了, 想着时间久一点，王志伟就放松警惕了, 到时候再抓他现行。 柳安没想到自己还没出手, 那王志伟就被抓了，看来不止柳安一人对他很讨厌。 “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淑群大姐你快说。” 王淑群本来就是来告诉柳安这件事的, 自然也没卖关子，直接就将事情交代清楚了。 王志伟不检点大家基本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这最劲爆的消息就是，这举报王志伟的人就是刘翠芳, 这可就大大的出乎了柳安意料。 刘翠芳虽然在外面撒泼惯了, 但是在家里却是不敢多说些什么的人，要是惹到王志伟了，还会经常被收拾。 哪里想到这次刘翠芳居然立起来了一回, 自己把王志伟给举报了, 还带人去捉了现行，把王志伟送进牢里之后还主动要求离婚。 以前王志伟接济王秀儿还是偷偷摸摸的，毕竟也怕家里的刘翠芳闹起来不好看。但是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了，公安局里也解释清楚了，只要以后小心一点都不会出什么事了。所以王志伟现在接济王秀儿也是越来越嚣张了。 王秀儿进了一次公安局, 对于这种关系就有些怕了，也亏得王志伟又是花言巧语，又是送各种东西的，王秀儿才和王志伟继续好下去，不过这行事就要隐蔽的多了。 以前送的东西，送了就送了，刘翠芳说几句也不可能把这些东西要回来，东西都不知道用到哪里去了，哪还要的回来。但是现在王志伟送东西出去就是在明晃晃的割刘翠芳的肉啊。 刘翠芳倒是也跟王志伟闹，但是王志伟却是个不要脸的，说自己就是接济一下亲戚，人家家里都过不下去了，难道还想让人家饿死吗。不仅说刘翠芳胡乱猜想两人的关系，还说刘翠芳见死不救心思恶毒。 刘翠芳哪是能糊弄的，人家都穿新衣服了，自己的衣服却是几年前的，到底是谁家过不下去了。刘翠芳自然就会开始撒泼打滚，要跟王志伟动全武行，但是她哪里是王志伟的对手，直接就被打了。王志伟也要面子，打人都不打脸，免得出去别人说自己打老婆，但是下手却不轻。 刘翠芳被打了几次，虽然不敢再多说什么，但是看着王志伟把钱都花在外面的小妖精上了，心里的火气却是再也压制不住。 刘翠芳作为王志伟的枕边人，要掌握王志伟的行迹自然要比外人容易。看到王志伟越来越不把这个家当回事，刘翠芳也就只能下狠手了。 现在王大海也从牢里面出来了，王志伟也不是必不可少了，刘翠芳就开始为自己打算起来了。 王志伟后面虽说行事谨慎了不少，但是哪能瞒得过自家老婆。没过多久刘翠芳就摸出了规律，知道大概什么时候王志伟会去找王秀儿。 因为举报信的原因，王志伟去找王秀儿倒也不是每次都翻云覆雨，有时候就是聊聊天，所以这种情况下，估计也就只有刘翠芳才能猜到什么时候能抓现行了。 柳安走的第三天，那王志伟就又去找王秀儿了。警察局离家属楼又近，这个日子到时间了王志伟还没回家，刘翠芳就估摸着他肯定是去王秀儿那里去了。 猜到这种情况的刘翠芳，饭也不做了，直接就赶到公安局，把值班的警察喊上就往王秀儿那里捉人去了。果不其然，王志伟和王秀儿衣衫不整的被捉了个现行，因为有值班警察在旁边，刘翠芳趁此机会把那两个狗男女打了个痛快。 这件事由于是刘翠芳举报的，而且王志伟也是衣衫不整的被抓住了的，所以这件事的处决来的非常快。 王志伟和王秀儿都被判了十年刑，王秀儿的儿子也被送到孤儿院了，也幸亏前两年的运动结束了，不然两人被批|斗几场，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在王志伟被判的时候，刘翠芳果断要求离婚，两人也就没什么干系了。住的房子的房产证也将王志伟的名字剔除了出去，变成了刘翠芳。虽然这房子属于公安局的家属楼，而王志伟已经被开除了，但是这房子却没有被收回去。 不过家里面现在就要王大海一人工作，而且还是临时工，工资只有王志伟的一半，养活一家人自然困难。在这种情况下，刘翠芳倒是不敢继续躲在家里了，也想去找个活来做。 但是现在就算是临时工也得要路子，找不到工作的刘翠芳就直接去公安局闹，刘翠芳撒泼的手段大家都是领教过的。而且王志伟在职的时候做出那种事确实对公安局的声誉不好，公安局也考虑到刘翠芳的家庭情况，就给她安排了个职位。就让刘翠芳去公安局的食堂洗菜洗碗，干一些杂活，也是个临时工，柳安回家之前，刘翠芳就已经走马上任了。 刘翠芳干的这件事听得柳安直咋舌，忍不住的问道：“她这是转性了还是怎么回事？这事不像她能干的啊。” “可不是吗，在家唯唯诺诺那么多年，一反抗就把王志伟弄牢里去了。干的可真解气，刘翠芳可是给咋们局里的男人上了一课，看还有谁敢和王志伟学。” “那倒也是。” “不过自从她去上班之后，咋们这块倒是清净了不少，不像以前，她天天待在家里没事干，净说些闲话。” 刘翠芳她们家的事，直接给这家属楼里面的人都敲响了警钟。之前王志伟不检点，楼里的女人不仅给刘翠芳出主意怎么管教自家男人，在家也把各种招数使上了，让公安局里的男人手里的私房钱缩水了一半不止。还是等王志伟被送去劳改了，这些人才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柳安以为八卦听完就算完了，但是没想到这件事还有个后续。 柳安假期完了去妇联报道的时候，刚好就是妇联准备去找刘翠芳了解情况，对刘翠芳大义灭亲的行为表示赞扬的时候。因为知道柳安住的地方挨着的，就由柳安和刘副主任去进行慰问，表达妇联的关心。 这就让柳安很尴尬了，本来两人就不对付，之前柳安还强势嘲讽了一波，虽然柳安是好心出主意，但那也是嘲讽啊。 果然刘翠芳也认为柳安就是来瞧她热闹的，一个眼神都没给柳安，只顾着和刘婶说着话。柳安也不在意，自己在边上想着自己的事。 柳安从上海回来没多久的时候，张孝正就找上门来了，还带着一大堆高中课本。 “你怎么带这些东西过来？”柳安看到张孝正特地找上门来，以为有什么大事呢。 “我家里面来信，说是上面有重开高考的意向，已经提出来讨论了，过个两个月结果应该就会出来了。我家里面正好有多的，就给你送一套过来。这书你先看着，如果结果是好的，你就比别人多一分优势，要是不行，也就只花了两个月的时间而已。” 一套高中课本还是有一些重量，为了怕别人看见，张孝正还用袋子装了起来，全部都帮柳安搬到她屋里去了。 看到张孝正这么认真，柳安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柳安因为家里面的原因，她最感兴趣的是考古专业，而且柳安也得偿所愿，读的是最负盛名的京大考古系，其他的东西柳安倒是兴趣没那么大。 其他专业还好说，就考古专业而言，后世的水平比现在高多了，毕竟文/革才过去没多久，而且后事的科技水平也更加发达，考古专业的发展也更加的迅猛，要是真去学校也不能学到什么东西。 听到张孝正言辞恳切的劝说，柳安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其实我更喜欢自在一些，上大学可能不适合我。”柳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这话说了。 “那你觉得什么生活适合你呢？你的知识水平考大学是足够的，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你呆在妇联做一个临时工，就不觉得憋屈吗？” 柳安以前也开玩笑的说过不太想读书，但是那时候的世道确实不大好，张孝正就以为柳安是在说笑的。但是现在大好机会就摆在眼前，柳安还是那样说，张孝正就不得不多问几句了。 柳安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自从到这里之后柳安想的就是怎么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白捡的日子，能这样就已经不错了。得过且过了这么久的柳安，被张孝正的问题问住了，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那你为什么又想考大学呢？是为了回城吗？” “说出来可能有点可笑，我想建设自己，也想建设国家。人活一辈子总得留下点什么东西，才能不枉走这一遭。”张孝正听到自己说的大话，倒是忍不住自己先笑了。 “书我给你留在这儿了，想看的时候就看看，也不亏。”张孝正看柳安满脸迷茫，也不再多劝，把书留下就走了。高考这件事上面还没有下结论，万一这事不成，就白费了功夫。 在妇联的日子过得确实悠闲，但是却少了点什么东西。 自从柳安来到这个时代就一直小心翼翼，从来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本来以为自己吃好喝好，过的挺滋润的，但是经张孝正这么一说，柳安也觉得自己过得挺憋屈的。 第36章 张孝正的理由柳安听着觉得有点不切实际, 但是现在大部分的年轻人都抱着这种理想。 柳安自己也就是个普通人, 一直都什么大报复。但是想到穿越这种事都被自己给遇上了, 要是一直过这样混吃等死的生活也有点说不过去。 但是柳安待在学校那么多年, 早就厌倦了学校的生活, 出来工作后也一直顺风顺水，没遇到什么挫折, 对于大学也就只是怀念, 却不想再去一次。 虽然柳安心里这样想着，看到放在桌子上的书, 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拿。 “我就看看这时候的课本有什么不一样。”柳安默默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时候的高中课本一套十几本，解放后没过多久就有了文理分科的这一做法。文科考试科目为：政治、语文、数学、历史、地理、外语；理科考试科目为：政治、语文、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外语。 因为张孝正不知道柳安喜欢文科还是理科, 也不知道后面的政策会不会变，所以都拿来了。 这些书对柳安这个研究生水平的人来说都不是个事, 只是柳安已经有一段日子没碰过这些高中的题了, 学起来也不是那么顺畅了。特别是数学题，有些难一点的柳安也得考虑很久才能做出来。 赶巧的是妇联最近又在改制，吸取隔壁市的妇联的经验, 把任务分配到每一个人的身上, 做不好的虽然不会有什么惩罚，但是福利就会减少。 妇联里的人其实挺多的，但是大部分都是不办事的。刚进妇联的还好说，等又有新人进来之后，那些稍微有点资历的都上班闲聊去了。现在把各种任务分配下来之后, 柳安倒是闲了不少，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就把这些高中课本拿出来看。 最近两年的政策一直变来变去的，也没个定性，本来那些人今天做的事情不犯法，第二天一个新规定出来，他们就会被抓。柳安也只知道这个政策的大概走向，具体的细节也不清楚。柳安也不敢去涉险，她知道的后世的一些政策也没经过时间的验证，大家都不知道对错，一看不对劲又有可能反复。 之前柳安还拿不定主意，但是等自己静下心来想一想之后，也知道考大学可能是她最好的路了。在校园里度过这不怎么明朗的几年，等自己毕业之后也会有更宽的路可以走。 想通了的柳安也不矫情了，不仅自己看书，也劝沈爱华也跟着一起看。沈爱华也就初中水平，高中的课本对她也有些难度，本来她也是不想看的，高考都中断了那么多年了，看这些也没意思。但是沈爱华却经不住柳安的竭力劝说，也跟着柳安一起看了起来。 不过沈爱华看不懂的就比较多，柳安也一直给她讲解，在这个过程中也让柳安熟悉了这些东西。但是两人学习的时候却不敢大张旗鼓的来，柳安知道过不了两个月，全国都会广播高考的消息，自己就刚好提前两个月来看这些书，要是让人知道了，会引起不该有的麻烦。 在文/革之后能弄到这么一套课本也是真的不容易，要是柳安不打算去高考还好说，但是柳安都已经打算去参加高考了，这些东西就比较重要了。 柳安想到自己在上海还买了多的收音机，而张孝正刚好也没有这东西。把这个收音机送给张孝正，让他亲耳听到高考的消息，要比送别的东西好许多。而且之前张孝正那么恳切的劝说自己，柳安也想着专门去感谢一下。 现在的收音机是半导体收音机，块头大的很，重量也不轻。也幸好自行车有后座，柳安就把这收音机用大布袋装好，绑在后座上了，趁着放假的日子特地去找张孝正了。 前一阵子大队上的人都忙着掰玉米，收花生什么的，张孝正也没时间进城了来。 柳安到张孝正家里面的时候，看到张孝正还坐在院子里剥玉米粒，就自己把车上的收音机解了下来，提了进去。 “这是我去上海带回来的，买了一个多的，就想着给你送来，可以听听广播。” “这么大块头，也难为你专门送过来了，怎么不等我进城的时候再说，你先坐着歇一会吧。”张孝正看到柳安进来后，就把手里的玉米放下了，给柳安又是搬凳子又是倒水的。 “你也别忙了，我坐一会就走了。” 柳安看到那几大箩玉米棒子头皮就发麻，但也去帮忙剥玉米了，“你怎么还要剥这么多玉米？” “大队分下来的任务，这是要交公粮的那份，时间比较紧，大家都在赶呢。分给每家自己吃的倒是不用剥，直接分玉米棒子。” 交公粮的粮食大队都是紧着来的，因为粮站只收玉米粒，大队就将任务分下来，每户人家分一点。但是分下来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是过了称的，等收上去的时候，再把玉米粒和玉米芯称一遍，要是对不上，这家人也是要负责。有些人也不是不想耍小聪明，偷点漏点东西，但是这些东西都是大家一起交的，要是一个不注意，就是在全大队的人面前被训。 “你给的那些高中课本我都看了，感觉还不错。”柳安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尴尬，毕竟之前说不想看的也是自己。 张孝正听了倒是嘴角上扬，“就算没有高考，这些书多看看也没什么坏处。” “嗯。” 柳安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把自己看到的一些题拿出来和张孝正讨论。虽然张孝正是偏理科的，柳安偏文科一点，但是数学、政治是都要考的，倒也能聊到一起去。而且张孝正文科理科的书都看了，那课本上的东西吃的都很透。 高考的消息最早都要十月份才会发布，张孝正提前了两个月就得知了消息，想也知道他家里不一般。但是张孝正既然愿意把高考的消息告诉柳安，也是把柳安当朋友，柳安也不想多加打听。 “我下午还有事呢，得回去了。”柳安待了一会就准备回去了，从上海回来之后就在上班，都没有得闲，现在有一个假期自然要充分利用。 “现在外面日头太大了，等太阳下了一点再走吧。今天我在山上带回来两只兔子，待会我烧给你吃。” 柳安想了想，反正明天还有一个天假，也不慌，“那我再帮你剥会儿玉米。” “你也别剥了，坐在那儿聊会天就好，再剥下去，你的手该疼了。” “没什么事的，你看。”柳安说着把自己手扬起来甩了甩，脸上大大的笑容晃花了张孝正的眼。 “你手上都有红印了，别剥了，跟我去厨房帮忙吧。” 张孝正看到柳安不听劝，非要帮忙，只有把她指使到厨房。 柳安知道自己的玉米也是剥不成了，也跟着去厨房了，还很有自觉的去帮忙烧火。 只是张孝正忘了，这么个大热天，去厨房也不是什么好活。看到柳安在那里烧火，张孝正又想把柳安劝出去。 “我跟你学学手艺。”柳安看出了张孝正的意图，赶紧巴结的说道。 张孝正眼看柳安实在是劝不出去，也只有开始做菜了。 张孝正直接就拿着一把大菜刀，将肉切成小丁，放到水里汆了两分钟再捞了起来，葱姜蒜什么的也切好了备在一旁。看着锅里的油还没热，张孝正趁这个时候切辣椒。 “能吃辣吗？”张孝正说着手里的刀还在快速的动着，切的东西大小一致，切口平整，一看就是个厨艺好的。 还别说，会做饭的男人，魅力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更何况张孝正长得本来就不错，这样一来就是一副盛世美颜啊。 “嗯？”张孝正看到柳安半天不回答，忍不住转过身来看了看。 “咳咳，能。” 柳安一回神看到张孝正菜板上切得整整齐齐的红辣椒，默默地咽了咽口水，等会的菜一定很够味。柳安会做一些小菜，但是稍微复杂一点的就不行了，也得多亏柳安用料足，不然还真不会多好吃。 等两人做完了饭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两人都都是满头大汗，这种天气做饭就是一种遭罪。不过张孝正做的菜味道倒是真的不错，吃起来也不比大厨差多少。 等到了傍晚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张孝正就回屋拿了一大个西瓜递给柳安。 柳安也没客气，道了声谢，就赶紧回城去了，家里面还有从上海带回来的多的手表，得趁着放假把这些东西处理掉。 手表这种东西不算是稀缺物品，只不过上海买的手表在这里要卖九十块钱的。柳安当时换了多的侨汇券，有没有什么多的想买的东西，所以剩下的就全部换成了手表，也没打算靠这个赚多少钱。 手表这东西，柳安只要降那么一两块钱，抢着买的人多的是。就算是在市价上降了两块钱柳安还是赚了许多，毕竟手表这东西家里稍微有点钱的都愿意去买。 柳安去上海请了十多天的事假，但是工资却没给她少发，好像这儿就没有扣工资的说法，不过这个月的各种福利却是没有柳安的分。柳安也不介意，毕竟光倒卖那些手表的零头就够买许多的东西了。 不过柳安去上海的事却是不敢张扬的，之前柳安还不知道请假了不扣工资，还说怎么假那么难请。 赵婶子同意柳安的事假，不仅是因为和柳安的关系好，还有个原因就是柳安自己去外地，又不是公办，各种费用也不用妇联报销，也就是工资的事，妇联养了一大批闲人，倒也不差什么。这时候的探亲假还有外出公办的许多费用，都是要单位报销的，柳安请的事假倒是没什么大碍。 第37章 “你换个姿势, 对对对就这样。” 其实柳安拍照也不是专业的, 不过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架势摆的还是挺足的。 “咔” “怎么样好看吗？”沈爱华一见柳安拍完就立马跑过来, 想看看效果怎么样。 “这相片还没洗呢？看不到什么的。等我们照完就拿去照相馆, 洗完了再去拿。” 柳安看到沈爱华毛手毛脚的，赶紧说道：“你也给我照几张。待会我准备好了之后, 你就按这个。” 因为柳安在上海买了一个相机, 想着就顺便多照点照片，多留一点记忆。而且这种相机拍出来的照片常的有年代感, 等以后拿出来看的时候也挺有感觉的。沈爱华知道柳安买了相机之后，就非拉着柳安给她照几张。现在的照相馆贵还不说，照的还不好看, 毕竟只能再照相馆里面照，背景就那么几个。柳安被磨的无法就跟她约好了去公园里拍几张。 因为早就说好了今天要照相, 所以两人穿的都还不错。只不过现在的照相姿势都比较含蓄, 柳安也想要有点年代感的东西，也就跟着沈爱华的姿势拍了一遍。 “咱们换个地方继续来。” 柳安她们拍照的地方是一个公园，还有一个人工湖, 风景十分的不错, 夏天待在里面也比较舒服。许多人不上班的时候，就喜欢逛逛这个公园。 不过有个地方大部分人都是不会去的，那就是这个公园里的情人角。那是整个公园最隐蔽，也是最漂亮的地方，大部分处对象的小情侣都喜欢跑那里去, 时间久了那位置就出名了，一般不是处对象的都不会跑那里去。 不过柳安和沈爱华就是去那里拍照，谁叫那里风景最好呢。所以两只单身狗对视一眼，相视奸笑之后，就提着相机往那边去了。 所以柳安和沈爱华在里面乱逛，倒是惊到了几位小情侣。其实也没看到什么，就看到那些小情侣牵个小手，就挨了好几个白眼。 “就这儿了，这里最漂亮。”沈爱华找到地方之后，就赶紧催着柳安给她拍几张。 因为这种相机的胶卷不够，两人还没拍尽兴，就不得不走了。 “下次我们继续来啊。” “对，下次去湖那边拍，今天那边都还没拍的，那边的荷花开的那么漂亮。” “待会你把胶卷给我吧，我家离照相馆近，待会顺路就回去了。”沈爱华也不想占便宜，用了柳安的相机，那洗相片的活就是自己的了。 “行。”柳安也知道沈爱华的意思，也没有推脱。 “待会我们……” 柳安话还没说完，沈爱华就把柳安拉到后面藏了起来。 “那不是钱丽吗？” 柳安默默地探出头来看，“好像真的是钱丽，她旁边的那人是谁啊？” “不认识。我们从另一边走吧，待会撞见了不大好。”沈爱华拉着柳安从另一边的路走了。 之前两人打扰了几对小情侣都觉得有什么，但是去打扰熟人就有点尴尬了。 “钱丽那对象长得不错哈，我还以为她惦记着那位知青呢。咳，你的那位知青朋友长得也不错哈哈，是叫张孝正吧，昂？”本来沈爱华之前还说的好好地，莫名其妙的就带上了张孝正，还对着柳安嬉皮笑脸的。 “张孝正长得本来就不错。”柳安一脸正气的说道。本来张孝正就不错，说这话也不亏心。而且这时候要是露出什么不好意思的神情，沈爱华绝对会乱想，顺带嘲笑柳安一番。 果然，沈爱华听到柳安的回答，没意思的撇了撇嘴，“你都不带害羞的啊。” “我就只有看到数学题会害羞。你还有好多题都没弄明白呢，可得赶紧了。” 一提到数学，沈爱华哀嚎一声，也没心思开玩笑了。看得柳安在一旁暗笑。 其实沈爱华对于学习也没抱多大的热情，不过是柳安带动的，也没真的下狠劲去钻研。也就是柳安哄着她说，高考是一定会开的，不是今年就是明年。沈爱华也就是因为相信柳安的话，才跟着一起学习。 第二天两人上班的时候，柳安就在帮沈爱华讲解数学题，帮她挨个分析公式。 正讲的起劲的时候，钱丽忽然就凑过来问道：“你们在干嘛呀？我看你们这样嘀嘀咕咕好久了。”说着就凑过来看，结果就看到一大页纸的各种式子，钱丽就是小学文凭，看到这些东西就眼花，也没看出个究竟来。 “我弟有题不会回家问我，我也不会就拿来问柳安了，结果我弟就盯上了柳安了。”沈爱华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的将那些东西给钱丽看。 这时候把高中各种课本凑齐就不容易了，那些东西自然就有损毁，有的外壳早就不在了，就用报纸包起来的，就看表面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现在虽然有高中，但是都不怎么样，有些去上高中的人也就会些自己的名字，但是大部分的都是家里成分好的，学识怎样都是不管的。现在的高中上课也不会讲什么东西，基本上的都是政治，还就上半天的课，剩下的半天不是去学农就是去学军，课本什么都也和多年前的不一样了，全部都是政治色彩浓厚。 “你弟可真爱学习，哪像我弟天天人嫌狗厌的到处跑。”钱丽也就是好奇，看到没什么也就不再追问了。 沈爱华本来题就做的脑子疼，看到钱丽过来，自然就放松下来，跟她聊了起来。不过沈爱华每次都想问问钱丽对象的事，不过都给忍住了，憋得沈爱华直抽抽，让柳安在一边看热闹看的开心。 沈爱华把那些书都囫囵看了一遍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份了，天气已经开始转凉。 那一天正好就是周末，柳安大早上的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外面的广播忽然就传来了高考的消息，“高考将于……” 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柳安，腾的一下就从床上翻了起来，仔细听了起来。等真的确定高考重开的消息，柳安也兴奋的在床上滚了两圈。柳安虽然知道就是今年会有高考，但是其中的变数又有谁知道，万一要是不成，不就白费功夫了吗。 就在柳安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时候，外面忽然就想起了欢呼声，随后整座城都活了起来，倒处都是大家欢庆的声音。 各个单位的广播就是用来宣布各种重要通知的，现在所有的广播都在播放同一个内容，消息的真实性毋庸置疑。 一些老学者一听到这个消息，眼泪就忍不住的往下流，虽然流着泪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掩都掩不住。 “这一天终于来了。” 许多人一听到这个消息都跑到外面来看情况，就连柳安也不例外，全部都跑到外面来热闹了。广播还在循环播放着高考的事情，但是大家都还是认真得听了一遍又一遍。 在南山大队的张孝正也听到了大队广播里的消息，为了再确定一遍，他把柳安送给他的收音机也拿了出来。等到大队里的广播和收音机里的消息重合时，张孝正才真正确定高考重开了。 就连张孝正这种冷静自持的的人，听到这种消息的时候，眼里都充满了泪光。作为乡下的知青生活远比城里的人过得苦，听到这种消息的反应也是最大的。 “张哥，你听见了吗？那是真的吗？”门外冲进来两个小伙子，还没进门就开始问道。 “将重开高考……” 这两人一进屋就听见张孝正摆在桌子上的收音机的声音，再听着外面大队的广播，两人立马就开始嚎啕大哭。 随后赶来的一个女知青，也跟这两人一样，哭的不能自己。 反而是当地的农民对这个没有多大的反应，该干嘛就干嘛。 高考的时间定的是十二月十号，距离现在已经只有四十天了。在乡下的知青大部分早就放下了书本，和当地的农民都已经差不多了，每天都参加劳作，用来看书的时间并不多。 得知距离高考的时间已经不多之后，大部分的人激动过后全部都行动了起来。 十月正是乡下秋收的季节，但是大部分知青全部都不管不顾的投入到学习中去了，因为有许多人太久没有摸书本，学习起来还是很吃力。而且现在的书本都找不全，只能大家交换着看，学习的效果都不怎么样。大队上的人虽然都有意见，但是却没有多说，也是体量他们的心情，想着什么事都等高考过了再说。 妇联里的年轻人除了就只能认个字的，其余的人都还想去博一把，都投入到学习中去了。赵婶子也体谅大家，把大部分的任务都分给了其他人，给年轻人减轻了许多负担，让大家学习得更加投入。 本来柳安和沈爱华之前就是在偷偷地学习，等高考的消息出来之后，两人才正大光明的用了起来。 “柳安你可真是太机智了，早就猜到有这么一天。要不然就我那水平，拿什么和人家比啊。”沈爱华一听到高考的消息，就专门买了柳安爱吃的酱肘子来感谢柳安。 这些也是沈爱华有感而发，自从高考的消息宣布之后，大部分的人学习都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沈爱华想起自己之前的学习状态就感到惭愧，要不是柳安一只劝着她，她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水平呢。 第38章 重开高考的通知过了两天不到, 全国各地的文件也下来了, 让组织各地的人进行报名，而且报名的时间只有四天。 几乎是同一时间市里就冒出了各个报名点, 每个报名点都贴着有招生简章。招生简章上规定：“凡是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青、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 年龄二十岁左右, 不超过二十五周岁。对时间经验比较丰富并钻研有成绩或确有专长的，年龄可以放宽到三十岁, 婚否不限（要注意招收1966、1967两届高中毕业生）。” 虽然这个通知还没下来的时候，大家都还是在复习, 不过看到上面的报名要求之后大家都更加定心了。 毕竟有许多的下放的知青家庭成分都不好, 就怕又出什么问题, 看到这些规定自然就放下心来。而且上面还专门强调过, 政治审查主要看本人表现, 破除唯“成分论”。不管这句话是不是说真的，但是有那个态度在那里就是好的。 不过也有一些不符合上面硬性规定的人，特别是那些年龄已经超过限制的人。这个招生简章的后面几句在现在看来, 就是在放宽考生的年龄限制。但是当时的领导们却不敢自作主张，老三届的毕业生只有66、67年的才能报名, 其他的都不行。 不过大家都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都去报了名, 因为早年下放的知青年龄现在都比较大了, 但是要他们放弃也不可能，只有凭着后面的一条规定来博一博。 报名的站点简直就是人满为患，四天的时间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前去报名，谁都想试一试, 万一成了就是一步登天的事，所以很多明明只有小学水平，但是去报了名。 妇联的里的人都属于工人的范畴，而且高考属于自愿报名，所以妇联的年轻人基本都符合要求，所以得知消息的时候大家就都组队去报名了。 柳安拿到的那个报名表上的项目有家庭成分、文化程度、有何专长、个人志愿、还有直系亲属和社会关系。这些东西都挺好填的，大家都商量好了文化程度都是填的高中，家庭成分柳安填的就是工人，因为柳安没有亲人直系亲属那儿就直接填的孤儿，柳安的那件案子在公安局是有档案的，要是真的细查了起来也不怕什么。 专长柳安就随便乱填了一个，个人志愿就比较慎重了，三个志愿柳安都细细的考虑了再填的，第一个填的是北京的，第二个是上海的，第三个就是本省的。 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最难填的就是直系亲属及社会关系这一栏，谁都不知道，家里面的人成分不好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大家都不敢随便填，家里成分不好的也都是战战兢兢的填完了。 这次高考主要看考试结果，对于之前的什么文凭都不大介意，很多小学毕业的人都填的是高中。毕竟已经十年没有高考过，而且现在的资料都是纸质的，损毁也比较严重，只要能考上大学就行。 而且准考证都得单位盖章再发，单位也得核实情况，所以教育部也不会多加调查。全国有五百多万的人参加这一届的高考，除了硬性要求不过关的，都不会追究，不然这资料哪里查的过来。 真正的审查是从高考分数下来之后，对那些考试分数过了的人进行严格的审查。虽然说得好听，但是家庭成分好的只要上了最低录取线，招生办和招生院校都会商量着把人录取了，家庭成分不好的这一次高考就有些悬了。大部分家庭成分不好的人，还是等后面两届高考规范之后才被录取的。 柳安的家庭成分虽然不是什么祖上三代都是工人、贫农，但是好在也没什么硬伤，只要实力够了就行。 农村大队里的知青、还有符合要求的年轻人，也都去公社报名了，不过农村结婚都比较早，所以符合的倒是不多，不过张孝正的条件是基本符合的，也有参考的资格。 四天的报名时间一晃而过，大部分的人都符合要求，报名的申请都通过了。然而一部分年龄超过二十五，又不是66、67届的高中毕业生的请求却被驳回了，只是暂时保留了他们的报名资格，必须要提交证明本人“时间经验比较丰富并钻研有成绩或确有专长”的材料，要材料审核之后才能认定。 自从大家报名成功之后，全部都开始复习，柳安手里的复习资料就成了抢手货。而柳安又不可能像之前一样和沈爱华悄悄地复习，只有拿出来一起看。大家都是一个地方上班的，要真是拉下脸来借，柳安也不好意思说不。 也幸好柳安和沈爱华都是提前两个月都开始复习的，不然到这后面都来不及了。高考之后，高中的题很多都忘了，柳安复习了两个月，大部分的东西倒是捡起来了，但是也不像以前高中的时候那么精通了。而且在大家都这么紧张的氛围之下，柳安得情绪也被带动起来了。 大部分的人都还好，知道这些资料很缺，能借来用一会就不错了，到时间了就还回去了。但是有些人却是借了就借了，自己拿着书就不还了。 不过对于这种人，柳安也不想客气了 “周迎春，你这书都用了一个多星期了，也该还了吧。” 之前柳安就是稍微提醒提醒了一下，周迎春就装作没听懂，但是柳安一摊开了说，她就没办法推脱了。 “我再用一下，下午再还你。”周迎春水平也不怎么样，纯粹就是想临阵磨枪。 “你都用了一个星期了，该看的早就看完了吧，我这儿还有别人等着用呢。”柳安也没再多给面子了，直接就呛声道。 周围的人一看这情况也开始帮柳安说话，“大家都等着看呢，你怎么一个人霸占啊。” “人家了柳安找这么一套书也不容易，人家都还没怎么看呢，你就给霸占了。” 妇联的人都借过柳安的资料来看，但是都准时还了，一看周迎春这样做，自然就开始声讨，生怕柳安以后就不借了。 周迎春一看大家都那么说，情势所迫也就不情不愿的将书给还了。 “这书我也废了大心思才拿到的，我也还没怎么看呢，以后谁要借，就只能在妇联看，当天就得还了。”柳安接过书转头就对大家说道，让后面的周迎春脸色十分的不好看。 但是这话不说不行，有周迎春开了先河，就怕有人跟着学，那样柳安自己都会找不到书，只有这样把丑话说道前头。 就算发生这样的事，柳安也没说不借的话。大家都挺不容易，在条件这么简陋的情况下，大家都还是一直挤出时间来学习，对着学习一直抱着柳安无法想象的热忱。 就连沈爱华也是一样，虽然之前学得勉勉强强，但是一听高考的消息之后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也开始和大家一样拼命的学习。 在大家复习的前期，大家都是力求能整个书看一遍，都没有深入。等到了后期，大家都开始深入的学习了，大部分的问题都不是太懂。但是在这个时候大家互帮互助的精神就体现出来了，全部都是你帮我我帮你。 “这道题用的这个公式，只是形式变了一下，你代进去试一下。” 自从有两个人来问过柳安的题之后，大家都知道柳安的水平比较高，大家都不会的就会跑来问柳安。 对于这种情况柳安也挺乐意帮忙的，自己看书总有一些疏漏的地方，帮大家解决各种问题就是在查漏补缺。而且大家都知道时间的宝贵，一些题自己能够解决的都是自己解决，实在是不会的才会拿出来问柳安。 柳安讲题也不会太详细，把大概方法说了之后，就让她们自己解决问题。不过大家有时候问的问题会重复，有时候同一种题，一天就有几个人来问柳安，弄得柳安也有些无奈。 柳安再有自信，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过，只不过是比别人多了一些把握而已，所以柳安最近也被大家的紧张气氛感染到，一直在深入学习，大家都来问题的话，把柳安的学习时间就大大的缩减了。 大家经常拿同样的题来问柳安，也是大大的拖累了柳安的进度。弄得柳安没办法，只有把大家召集起来商量到：“最近大家都在问我的题，但是有大部分的人问的类型都差不多。我也知道大家都不容易，但是我也是要复习的。” 大家一听这话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最近大家确实都有些麻烦柳安了，几道题还好，但是大家发现柳安的水平高之后，不管关系好不好，都一窝蜂地跑去问柳安，让柳安自己的时间大大的缩短。 看到大家面色各异，柳安又接着说道：“既然大家对某些题都不会，我就想着专门抽个时间，把大家都不会的题讲一讲，其他的就可以相互解决了。这样也比较节约大家的时间，不知道大家怎么看。” 本来大家都以为柳安说这件事，是为了让大家别去打扰她，但是没想到柳安居然愿意牺牲自己的时间来帮大家，自然是百分百同意。然后大家就趁着这个时间把各个流程都商量了个遍，最后决定每天早上柳安抽一个小时来给大家讲题。 “有些课程我也不精通，我们就数学、语文、理化，一科一天的轮着来，讲的题呢就按照章节的顺序来，每天一章，讲的题由大家投票决定。大家把不会的都写上来，然后把最多的那几道题讲一遍，剩下的时间就大家来相互学习，算是成立了个学习小组，大家有什么学习的经验也可以教给大家。” 因为这件事事关大家的利益，大家的行动能力都是前所未有的强。等柳安第二天来妇联的时候，黑板粉笔都已经准备好了，讲桌上已经摆好了大家要求讲的题。 柳安翻着大家留给自己的题，发现确实也不算多难，就大部分人学了十几天的水平，提出的问题对与柳安来说自然是简单的。但是柳安还是连座位都没回，就赶紧把演算的过程写在了草稿纸上，免得待会讲题的时候出丑，而且大家的时间都很紧，这样做也是节省时间。 等柳安真的开始讲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发虚，下面的人一个个都用求知欲旺盛的眼神看着她，就跟一群饿了几顿的狼似的，眼睛感觉都是绿的。 “呼”柳安深呼了一口气，拿出自己准备好的草稿纸，拿起粉笔就开始讲了起来，“大家投票最多的一道题主要是……” 一个小时讲下来都不带歇气的，讲完了柳安的嗓子都快冒烟了。好在下面听讲的人纪律都不错，柳安讲的时候下面就只有本子翻页的声音，不像现在的课堂，想要讲一点东西，还得特意的管理一下纪律问题。 “我这儿的草稿纸上把大家今天提的大部分问题都解决了，不过上面只有大概的解题步骤，详细的还要自己算一次，你们自己拿下去看吧，要是还不懂的就问懂的人。” 一个小时也就只能讲十来道数学题，就这样还是柳安只讲的大概步骤，并没有详解的速度。剩下的题柳安是不会再讲的了，所以柳安就把自己的草稿纸给出去，免得大家又来问。 等柳安讲完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着的时候，才发现什么是老师级待遇。桌子上不仅有已经倒好了的水，还有瓜子花生水果之类的小零食，看起来都是大家商量好的，倒是让柳安有些感动，觉得自己的付出没有白费。 第39章 柳安给大家讲了两天时间题之后, 也发现大家都是个什么水平。而且妇联里的人的水平, 应该也是应考的人中算是不错的。柳安看到这种情况也猜到，这次的高考应该不会太难, 本来就只有四十天的时间, 去看三年的课程, 赶得上才怪。 “你们的准考证到了，赶紧过来拿啊, 我叫一个就过来拿一个。”赵婶子手里拿了十几张准考证向大家招呼。 “柳安、……” 赵婶子发准考证的时候，大家都是安安静静的。等大家都把准考证拿到手里了, 才开始唧唧喳喳兴奋的说了起来。 等准考证的真的到手里了, 柳安还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大大的准考证三个字, 看得柳安也忍不住心花怒放。 现在的准考证上面全部都贴上了大家的寸照, 还有单位盖地红章,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了姓名、准考证号、还有发证单位。寸照是之前在妇联的时候，报考的人一起拍的，拍照的人技术也是不好说, 还不能修图，也就能看出是个人样。 所以等柳安兴奋劲过了之后, 拿着那个准考证就有些遮遮掩掩了, 实在是上面的照片毁了一世英名啊。 但是沈爱华却没准备放过柳安, “这照片把我拍的真丑，柳安你的呢，给我看看嘛。” “别闹，赵主任说话呢。”柳安淡淡地拒绝了沈爱华的请求, 默默地把准考证放兜里了。 “你们可得争点气啊，你们的报名申请，妇联可都轻轻松松的给你们过了的，要努力啊。”赵婶子把准考证发完之后，就开始对大家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赵婶子家里面的三个孩子也都在准备高考的事情，妇联的准备考试的人年龄也都小，赵婶子也是慈母心肠，尽力的为大家提供方便，就希望大家能够考上。 “我们都努力着呢。” “我们还成立了学习小组，大家都互帮互助呢。” 大家也都知道赵婶子是为了大家好，所以大家也就开始汇报情况了。 “我也不占用你们的时间了，赶紧接着去复习吧。”赵婶子看到大家都这么努力，欣慰的笑了笑，赶紧催大家去学习了。 但是现在大家拿着手里的准考证，哪里还学得进去。拿到了准考证才算是拿到了通往大学的钥匙，有许多年龄太大的，结了婚的都因此失去了机会，所以这些年轻人哪能不激动。 妇联里之前也不是只有这么点人复习，读书识字的都想去试一试，但是等报名的要求下来之后，那些人才不得不熄了心思。因为自己不能高考，那些人对于赵婶子对于大家的照顾还很有意见，不过不敢说就是了。 因为大家组织的那个学习小组，大家周末也没回家玩了，全部都凑在一堆学习，妇联的人也知道情况，还特意把钥匙留给她们了。 因为大家每天都是待在妇联里的，柳安的书也一直放在办公室，回家的时候就带要用的两本看看。 回家的柳安饭都不怎么做，随便糊弄一下就行。给大家讲课的这几天，柳安桌上的零食都没断过。柳安也推拒过几次，不过大家都不听，第二天还是照样给柳安带过来，还声称这是学费。桌上的东西连沈爱华都不好意思吃，全部都留给柳安了，倒是让柳安连饭都省了。 “这种题应该不会考吧，不管了，还是背一下。”这时候的政治可是个大问题，大家的政治素养都是非常高的，想要得高分也是十分的不容易，而这些东西都需要靠时间的积累，柳安也只有抓重点死记硬背。 就在柳安对着政治书狂背的时候，“咚咚咚”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柳安又赶紧去开门。 “建红姐啊，快进来坐。” 吴建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还是大方的将包里的练习题拿了出来，“这道题我们兄妹三个都不会做，然后听我妈说你学得挺好的，然后我就过来找你了，没打扰到你背书吧。” 吴建红进屋的时候，就发现柳安摆在桌子上的翻开的书了，倒是真的有些局促了。吴建红家三兄妹的水平都不怎么样，除了最小的吴建华在读高中，其余两人都在工厂上班。但是吴建华的水平也一般，他以前就是个皮孩子，都没认真听过课。三兄妹都拿这些题束手无策，但是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就只有让她来问柳安。 “我就翻开随便看看的。你吃饭了吗？”柳安随便寒暄着，将吴建红手里的题拿过来慢慢的看了起来。 “还没呢，我妈正在家里做。” “赵婶子的手艺肯定不错，吴叔也快下班了吧，我赶紧讲完你好回家吃饭。” 几句话的时间，柳安就把这道题解了出来，赶紧给讲给吴建红听，“你看一下这个图，你把它……” “本来我还觉得挺难的，怎么经你这么一说就变得这么简单了呢？”吴建红拿着那道题，恍然大悟的说道。 吴建红现在看着柳安的眼神充满了小星星，弄得柳安一脸懵逼。 “小光，回家吃饭了。” 吴建红进来得时候门没关，到了饭点就传来王淑群大姐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柳安赶紧说道：“建红姐，你看都到饭点了，你先回家吃饭吧，下次有什么题，也能来找我，我们一起解决。” “那我先回去了，下次来找你。” 柳安实在是不习惯那□□/裸的目光，赶紧将她劝走了，但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忍不住的感慨，“就自己这水平就能收获迷妹，要是高中班主任来了，收获的迷妹还不得组成一个加强排。” 柳安想到自己高中班主任逼大家学习的手段，默默地打了个冷颤，还好大家现在都爱学习。 柳安瞎想了一会，又把书拿出来背了。不过这次也是没背一会儿，就又有人来敲门了不过这次的人换成了赵婶子。 “刚刚建红回家说你没做饭呢，我就给你端了碗汤过来，你们学习费脑子，得好好补补。”赵婶子手里稳稳地端着个大瓷碗，鸡汤的浓香忍不住的往柳安的鼻子里钻。 “我吃饭吃的早，建红姐没看见。” 赵婶子进门后就直接将碗放在桌子上，“我过来就是跟你商量个事，我家那三个最近也在家准备高考，但是都不中用，也没学到什么。我就想着让他们到妇联来跟着学学，但是有怕给你增加负担，所以就过来问问你。” “这有什么啊，反正我每天早上都要给大家讲一个小时，建红姐她们来一起听就是了。不过建红姐她们不是在上班吗？这时间怎么赶得上。”柳安一听赵婶子说的事，倒是很干脆的答应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们就是每天早上来一个小时，你们最近去得不都挺早的吗，我就想着让他们早点来妇联上课，完了再去厂里复习，要是时间赶不上，让他们请假就是了。”赵婶子答得倒是干脆。 赵婶子对于妇联的情况是最清楚的，柳安她们几点上课她也是了解得清清楚楚的。早前柳安她们都是大家上班了之后才开始一起学习，但是之后就有些年纪大些的说她们的闲话。本来现在就比较忙，赵婶子为了照顾年轻人，分的任务都比较轻，倒是让那些老资历的任务重了些。 有些嘴碎的就不服气，但是又不敢说，只有对着柳安她们说一些难听的话。所以柳安她们就在大家上班之前就去了，等把题讲完了，其他人才来，这样也不耽误工作也能好好地学习。 现在各个厂里的年轻人，都在斗志满满的准备高考，哪还有心思做活。不过好在现在的工厂还是老员工的天下，年轻人都没担任什么重要的岗位，倒是能挤出时间来学习。妇联也是因为一直都管得比较宽松，所以大家才能有这么好的学习氛围。 第二天柳安刚准备出门，吴建红就过来敲门了，她后面还跟着建国建华两兄弟。因为她们也要提前去妇联学习，就过来找柳安一起走，路上还能讨论一下题，赵婶子还要晚一会才去妇联。 但是显然吴建红昨天回家，对柳安的能力进行了大力的宣扬。吴建国还好，年龄比柳安大许多，拉不下面子。吴建华就不一样了，明显被吴建红给洗脑了，一路对着柳安姐姐姐的叫个不停。 家属楼和妇联离得也不远，没过几分钟柳安她们就到了。柳安看到大家基本上都准备好了，就对吴建红三人说道：“你们找个空桌子坐一会就好，等我的准备工作做好了就开始讲。” 说着柳安就给他们指了个地方，然他们先坐着，顺便还给沈爱华打了个眼色，让她多照顾着吴建红她们。 现在大家都是随便坐的，怎么方便怎么来，等大家都上班的时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们坐这儿吧，这儿没人。”沈爱华明显接收到了柳安的暗示，热情的就把吴建红她们喊过去了。 看到沈爱华把她们都安排好了，柳安才放心的看大家今天留的题。 “你们哪个厂的？大家的学习情况怎么样啊？”沈爱华家里面的两个哥哥也都报了名，但是也不是很上心，所以她就想打听打听别的厂的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作者会比较忙，所以有什么小错误，也请大家多多包涵(∩_∩) 第40章 “我们厂里面的符合条件的都去报名了, 但是大家也就休息时间看看书, 倒是没妇联里的人那么努力。” “就是，我们厂里面有人不想报名, 还被家里面的大人骂了一顿, 还是拎去报名了, 还白白的挨了一顿骂。” 吴建红这语气说得还有些幸灾乐祸，大学生的一些福利, 还比不上一些收益好的厂子里的临时工，所以自然有人不愿意去。而且报名还要五毛的报名费, 扣的人也心疼钱。但是家里面的老人目光基本都比较长远, 还是会逼着去。 而且自从高考的通知下来之后, 大家都是一窝蜂的去报名了, 那些有自知之明倒也自觉, 不想凑这个热闹，不过这也得家里面的人同意。 以前的人必须要经过工厂或者农村的劳动锻炼，然后由基层的干部推荐他们去上大学, 其中的水分可想而知。这话也不是白说的，前几年在学校里根本学不到什么东西, 就连现在京大的教授都说现在的大学教的都是小学的东西, 那还叫什么大学。 现在机会来了, 家里面的大人都会逼着自家的孩子去报名。什么都不会又怎样，不是还有这么多天时间复习吗。 就连吴建红都是被吴叔和赵婶子给逼着去报名的，本来她还不情愿，但是被赵婶子和吴叔轮番教诲后, 就想着名都报了，还是得努力一把。 但是还是有一些自暴自弃的，知道自己没希望，就算被家里人逼着去报了名，也不想多花时间去看书。 柳安的准备工作很快也准备好了，看到大家还在下面讨论，就拿着书敲了敲黑板。瞬间大家都静了下来，全部都坐得端端正正的开始听柳安讲题。 上课的时候柳安还特地注意了一下吴家几兄妹的情况，发现他们确实有些跟不上进度。柳安讲完了之后，就把之前讲课用的草稿交给了她们，“这是我之前讲的东西，你们可以看一下，不懂的可以到我家来找我。” 吴建红接过柳安的草稿，道了声谢之后就收拾东西慌慌张张的赶去上班了。其他的人看到吴建红她们也不惊讶，也都知道是赵婶子家的，不过来了这么三个人，大家还是低声八卦了一下。 等柳安回到座位上之后就听见沈爱华的声音，“钱丽，你之前不是抄了这些题的资料吗，怎么还来问我借。” “我借给朋友了，你的先给我看看吧。” 现在的资源不足，大家很多东西都是用手抄的，钱丽能把这些资料借出去，也说明了这朋友的关系不简单。而且钱丽也就是小学水平，所以平时也是下够了苦功的，她抄的东西比沈爱华的都多。 “拿去吧，不过待会我要用哦。”沈爱华在桌子上找了一下，就把自己的资料递过去了。 虽然柳安和沈爱华关系最好，但是和钱丽关系也不错，也就跟着说了一句，“你借给谁的啊，还有二十来天就要高考了，你自己也得抓紧了，别把资料借出去了要不回来。” 钱丽抿嘴一笑低声的说道：“我知道。” 看到钱丽这个样子也是知道轻重的，柳安也没再多说，也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柳安，你前两天讲的东西我没弄明白，今天的我就没跟上，你能再给我讲讲吗？”这周迎春是最拉的下脸的，她是十分的想考大学，但是水平就那样，也就想着让柳安给她私下讲讲。 “你问别人吧，她们也有听懂了的，我现在正忙呢。”柳安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早上讲那么一小时就是为了解放自己，哪还会给她讲。 “她们哪有你厉害啊。” “那也没办法，我现在忙着呢，要不你自己私下多琢磨下。”柳安做着自己的题，眼神都没给她一个。人家愿意花自己的时间给她讲题就不错了，还嫌人家水平低。 “柳安你是不是还记着那次选小组长的事啊？我就跟她们随口一提，也没想到她们会那样说。讲一道题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你就大人有大量给我讲讲吧。” “呵，你不说这件事我都忘了。但是之前我就说了，大家相互学习，我就只有每天早上讲一小时，其他的时间我都自己复习，我可不能破例。”随她怎么说，柳安就是不想应。 “那我之前还看到你给沈爱华讲呢。” 沈爱华在边上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跟柳安什么关系，我跟柳安什么关系，还妄想跟我比。 柳安淡定的说道：“你看错了。” “你还说你不是记仇。拽成这个样子，连个题都不愿意讲，要是大家都考上了，就你没考上，我看你脸面往哪里搁。” 周迎春这下真的是恼羞成怒了，本来她的学问就不好，跟不上大家的进度，她自己的小团体也不愿意花时间给她多讲，讲了两遍要还是不懂就算了。柳安和她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哪能一次又一次的给她面子。 “就算这次考不上还有下次嘛，急什么，我的脸面就不用你来操心了。”柳安也没在意周迎春的话，自己什么水平自己知道，而且再过半年又会有一次高考，柳安倒是不急。 “我家柳安考不上，你周迎春是肯定能考上的，以后也别来听我们柳安讲课了。外面的高考补习班也不是没有，你去听更好的啊。”沈爱华也在边上挤兑着，倒是把周迎春给挤兑走了。 但是外面的有的补习班还真的挺不错的，特别是才开不久的一高的补习班，柳安和沈爱华也商量着去听几节课。 一高的补习班是由老校长牵头，由学校里的老教师组织起来的，这些教师全部都是一流水平，对大家的帮助还是挺大的。这个补习班是其中最有名的，其他还有许多的小的补习班也不错。 一高的老师教的确实好，但是听的人太多，老师也不能把每个人都照顾到，所以外面的小型的补习班人气也挺旺。柳安和沈爱华也去听过一高的老师讲的课，老师的水平确实高，但是跟自己的复习进度却不一样，所以现在就是偶尔去一次。 妇联的人因为学习小组的原因，大家的学习进度都差不多，所以也是更愿意听柳安讲的。就周迎春的水平估计去一高补习班也是听天书，还不如去一些小的补习班，但是就她的学习进度估计是跟不上那些补习班的了。 现在的补习班都是大家自发组织起来的，就像妇联那样。周迎春要是不自己努力，或者是花钱自己请一个老师，怕是跟不上大部分的补习班的进度的。妇联的人还好说，都是熟人，要问个什么特别简单的问题，大家也不会嫌弃，要是在外面谁会给她面子。 果然周迎春也就两天没来上柳安的课，到了第三天又灰溜溜的回来了。 “外面的老师讲的怎么样啊？” 柳安和沈爱华也憋不下这口气，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真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啊。所以柳安她俩看到周迎春回来听课，就开始强势嘲讽。 “外面老师的听不懂，也可以花钱请人专门给你讲的。你也别委屈了自己来妇联啊。” 周迎春听得脸红，但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乖乖的跟着大家一起学习，也不敢闹幺蛾子了。 柳安和沈爱华把气撒了，心里也舒坦了，也不再多管她，就这种态度能学到什么东西才怪。 大家忙忙碌碌的过完了高考前的那一段日子，终于等来了期待已久的高考。 高考的第一天，柳安很早就睡不着了，天都还没亮，外面的风也特别大，柳安也就把书拿出来又看了一遍。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就胡乱吃了点东西，冒着寒风就跑到考场去了。 等柳安跑到考场就发现沈爱华已经等在那里了，忍不住的问道：“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早？” “我本来睡得好好地，我哥紧张的睡不着，一大早就把我吵醒了，所以这么早就来了。”沈爱华说着还忍不住推了一下他哥，让柳安在边上看着她们兄妹闹腾，紧张的情绪也跟着没了。 考场的地点就在当地的一所高校，教室非常的简陋，窗户都是破破烂烂的，大风直接就可以从教室里穿过，整个考场就跟个冰窟窿似的，桌椅也都是破破烂烂的。 柳安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在凳子上之后，还特意的摇晃了几下来确定这凳子的好坏，就怕待会做着题，凳子就散架了。 一个考场三十人，一人一张桌子，每个人拿着自己的卷子都在认认真真的写着，时不时地还跺一跺脚，或是对着手哈口气，再继续去写。 因为只有两天的考试时间。第一天考语文和理化，第二天考政治和数学，外语只有那些报考了外语专业的才用考。 柳安一拿到发下来的语文卷子整个人都放下心来，估计出题的人也考录到大家的水平和复习时间，出的题都比较简单。什么解释成语意思，给句子加标点，还有翻译一些简单的文言文，倒是让柳安做得飞快，也就只有作文花了点时间。 现在的考试都是各个省自主出题，所以各省的题都不不一样，但是总体上来看都是跟紧当时的形势，政治色彩都比较浓厚。 第41章 而刚好这次的作文题目就是《心中有话对党说》, 现在的柳安可是写过上万字的三句不离党的工作报告的人, □□语录都快背住了，所以柳安一不小心作文就写多了, 一回神的时候教室里就剩几个人了。 大家都发了三张十六开的试卷纸, 不够还能问老师要, 也是柳安把这纸都快写完了才停下了笔。回神的时候还发现，监考老师就在旁边看着, 时不时地点头表示赞扬，瞬间就让柳安对自己的语文充满了自信。 据说是因为77年的报名考生太多了, 为了解决考生的用纸问题, 小平同志还冒着政治风险, 紧急调用了印刷《毛/泽东选集》的纸才解决了问题。这也是因为像语文政治之类的题, 要是会写的能写到考试结束, 那纸张就有些不够用了。 等柳安从考场出来的时候，沈爱华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她看到柳安一出来就赶紧招手示意。 “怎么样？” “还不错。我感觉自己写的非常好。”沈爱华提起这次的考试就有些得意, 毕竟语文是她的特长，就连她哥也跟在后面忍不住的点头。沈爱华的水平不错, 自然不会让她哥就那样荒废, 抓紧时间就要让他们一起复习, 所以她哥的水平也提高了很多。 “我也觉得语文很简单，不过下午的题应该就比较难了，回去再看会书吧。”柳安也怕沈爱华觉得自己考的不错就飘起来了，就赶紧劝道。 沈爱华对于柳安的判断是很信服的, 回家就拿着书再复习了一遍重点，还把她哥带上了。 果然下午考的几科的难度比上午的高了两个度，弄得大批人哀嚎。 因为柳安考的是理化，所以感觉尤其明显，因为这些题都是你会的话很快就做完了，要是不会想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做。不像历史之类的，要是实在不会做，瞎编也能写个一大篇，阅卷老师还能给个友情分。 不过现在报考理科的人要比文科的多很多，毕竟现在流行一句话，学遍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可见现在的理科在大家的心中是个什么地位。 柳安报考的也是理科，原因也很直白，就是理科相对她来说要简单许多。毕竟文科的考试因为现在的政治风向的原因，柳安也不知道会不会考什么奇葩题，柳安对这个时代的了解绝对没有当代人透彻，做文科的题变数实在是太多。理科就不一样了，答案全都是固定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那么多其他因素的干扰。 因为理科的答案都是定了的，所以柳安考了下来就格外的自信，除了一道大题的答案不大确定之外，其他的基本都能确定，但是别人就不像柳安那么轻松了。 沈爱华一出考场就开始唉声叹气，连叹了还几声，一直说自己有那道题不会，连见都没见过。 “柳安，那个关于电流的那道题答案是不是5啊，我算了好多遍答案都不一样，就随便写了上去。”沈爱华一看柳安出来就满脸忐忑的问道。要是平时做错了还好，但这是高考题，错了一道就够心惊胆战了。 这道题沈爱华确实做错了，但是柳安看到她的沮丧的表情，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免得打击到她，“考都考过了，还担心这些干嘛，回家复习下一科要紧。明天的数学和政治都是大难题，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了。” 看到沈爱华还想问，柳安就赶紧拉着她讨论第二天的题去了。 但是显然不止沈爱华觉得难，考场里的其他的人也是哀声叹气的。 “物理我就只做了几道题，其他的我都不会，全留了空白。” “你还会几道啊，我都不会，所以我自己给自己打了个零分，怎么样，厉害吧。要不是不敢提前出考场，我早就出来了，趴在桌子上睡觉一点都不舒服。” “要不是怕我爸打我，我都不想来的。” 从柳安身边路过的两人明显心态很好，考差了也不在意，反正对这个也没什么指望，自己什么水平自己知道，但是家里面的人非要逼着来，也是没办法。 本来沈爱华还有一点沮丧的，但是听到这两人的对话，瞬间就开心了，还有心思对柳安开玩笑道：“这两人如果没考上，怕是会挨打吧。” “一听就知道是两个可怜孩子哈哈。”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就回家去了，也没再提下午的考试，免得影响下一科的成绩。 考试的第二天柳安和沈爱华也是一大早就去了，不过今天的考场上人就比昨天少了一些，三十人的教室空了几个位置一眼就看出来了。 昨天下午大家都还在，想来是上午的语文给了大家的自信，下午的理化却又给了大家深深地一击。有些人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之后，下面的考试也就懒得再来了。 毕竟大部分人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态的，还有一些事被家里人逼着来的，真正有实力有水平的人并不多。而那些底子薄的人就算是想认真考试，时间也不够他们复习什么。 考试第一天的现实让一些人认清了自己，也就不做无谓的挣扎了。有抱负一点的就想着好好复习一年，第二年接着考。被家里人逼着来的，来了两次也有了借口，让家里人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下次也就不用来了。 当然也有一些自作聪明的人，知道自己不会，但是还是想要赌一赌，全部都是留的白卷。这是像文/革时期的某些人学习，留下白卷可能还会比那些全做了的人前途更好。不过大家都知道那段时期已经过去了，真正那样做的人还是不多。 所以不止柳安那个考场的人少了，有些严重的考场甚至人都少了一大半，倒是让接着考的人多了一些信心，毕竟竞争对手少了那么多，自己被录取的希望就要大许多。 不仅人少了，而且上午的政治题也比较简单，所以大家做的都比较顺利。这次的政治题有五个简答题、一个论述题，大家都是写到了考试快结束的时候才交的，全部都写满了几大页纸，监考老师在上面看着也是一脸欣慰。 政治题也不像理化的题，大家只要言之有物就能得不错的分，而且这种题也看运气，要是入得了阅卷老师的眼，就是高分。所以大家考完了之后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估计都觉得自己高分有望。 下午的数学，柳安考得也比较顺利，花了那么久的功夫，终于全部都发挥出来，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那个大学是肯定能上的了。 终于度过了这最紧张的两天，城里的年轻人全部都放松下来了，最近城里的饭馆还有电影院都是爆满，全部都是之前闷久了的年轻人。 就连妇联的各个年轻人也跟着出去吃了一顿，闹腾了几天之后，大家的生活才回归了正轨，开始干自己的事情了。 因为之前妇联的工作这些年轻人都没怎么做，所以高考完了之后，柳安这群人也没轻松下来，一直都在整理资料。 因为现在的试卷是有各个省自行出题，自行阅卷的，但是就算是这样，工程量也不是一般的大，等过了将近二十天的时候，分数和试卷才从省里发了下来。不过这视卷都会保留在当地的教育局里，不会发下来，就连分数也是，你不去找人特地查，别人也不会特地通知你。 柳安也是沾了吴建红的光，在分数和卷子刚下来的时候，柳安就跟着一起去查了一遍。吴建红的爸妈在这市里也算是说得上话的人物，所以去内部查个分也没什么难度。 吴建红也是因为跟着柳安补习了一段时间的原因，消息刚下来的时候就过来通知柳安了。因为柳安要帮忙查的人比较多，还特意带了笔和本子专门去记。 这个时候的教育局也是比较忙，不仅要统计分数，还要整理各种纸质档案，忙得脚不沾地的，哪有时间来招呼这些来查分的小祖宗，直接指了个地方，让柳安她们自己去查了。 不过好在这些东西归类都比较详细，哪个考场，哪个教室连哪个单位的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所以翻起来也比较容易。 柳安也就记得自己的和沈爱华的考场，很快就翻到了，但是其他人的分数却是不好找了，柳安也就只有根据后面的单位地址来挨着查，很是花费了一些时间。 本来柳安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查那么久，不过看到吴建红也是拿着个小本子在那里记，柳安就放松下来了。吴建红她们厂里的考生也不少，所以她查的时候也是顺便帮她们也都查了。 柳安查妇联的人的分数的时候，也顺便把张孝正的分数也给查了，要是等到这些分数统计好在分到县里面，然后再到公社上，那时间的花不少。高考课本都是人家给的，柳安自然愿意帮这些小忙，顺便把南山大队的报考的人全部都查了。 第42章 二更 由于各个省的情况都不一样, 所以录取分数也不一样, 最低的二百四的都有，最高的也只有三百七。本省的录取线刚好就比较折中, 三百分就够了。而专科的录取分数也不一样, 有些专科一百多分就能上, 本省的专科分数线定的也就两百。 柳安查分的时候也稍微注意了一下，自己的分数绝对是算高的, 能超过她的数都数的过来。但刚好张孝正就是一个，总分五百分, 他考了四百七十多, 而柳安刚好就差他两分。 不过这也是在柳安的意料之中的, 虽然十年革命让许多人都放弃了学习, 但是总有些人还是继续坚持着, 这样的人成绩都不会太差，而正想着就是其中一个。柳安其实也没放下过书本，只是看的书不一样了, 之前看的书目的性都没那么强，这些课本也是之后才开始看的。 要不是后世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柳安还没可能做的这么好。毕竟有些东西做多了就直接刻在脑子里了, 虽然很久没看过, 但是一旦又开始做这些东西，以前的习惯就会保留到现在。 所以柳安现在还是蛮感谢后世的魔鬼班主任，还有各种变态的练习题。要说做题量，柳安绝对秒杀现在的这些人, 毕竟她做的卷子都是论斤的。 柳安能够取得好成绩，也是因为她以前的优势。而现在的人能够取得这样的好成绩就是因为自己的底蕴了，能够坚持这么久的人并不多。 妇联的人的成绩都还不错，只是比起柳安来说就差的有些远，三百多分的就只有三个，而且也都是三百零几分，沈爱华就算一个。沈爱华能上也是因为她提前复习了两个月，而且柳安平时也少给她开小灶。另外两个三百分的平时基础就不错，复习的这段时间也下了苦工，得到这样的成绩也是不错。 这时候能上录取线的人并不多，只要到了三百分，并且政审也合格的话，招生办和大学都会商量着把人给录取了。但是有些人虽然自己政审合格了，但是家里面的直系亲属有些政治问题的话，这个就比较悬了。基本上整个市里只会选上一两个这样的人来上大学，算是树个典型。不过这种情况也就发生在这两年，后来基本就没这样的事了。 柳安的身份不说没问题，就算是有问题，柳安也敢保证自己就是那个典型，毕竟自己的分数的确是高。而且政审就是要单位盖章，就赵婶子的性格，估计只要没什么硬伤，都会是合格。 妇联的其他的人基本都是两百多分，一百多分的也有，就连几十分的人也有两个，一个就是周迎春，还有一个就是钱丽。按理说钱丽不会考那么差的，她平时可是十分努力的，做的笔记都有好几个小本子。 柳安将大家的成绩都抄录了一份之后，到妇联的时候就把这些分数给大家说了。 钱丽得知自己的分数之后，整个人就愣愣的，就坐在桌子上没说话。 “我怎么会才考那么点分。”周迎春确实明显不相信柳安，看到自己的分数十分的惊讶。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吗？你要是不相信自己过段时间去查啊。” 柳安也不再管她，转头对大家说道：“你们过段时间还是自己去招生办查一下的好，这么多人的，我也怕我抄错了。” 柳安这话也是安慰大家，虽说大家也十分努力，但是上了分数线的就那么几个，那些没上分数线的人自然心情就不好，柳安也就是给她们留个念想，让她们自己再去确认一下。 但是大家都知道柳安是怕大家一直担心着自己考多少分，这才刚拿到分数就来给大家说，早点知道情况大家也少些焦虑。 沈爱华得知自己考了三百多分，嘴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拉着柳安非要请柳安吃饭。不过等这个高兴劲过了之后，沈爱华就开始担忧自己能被什么大学录取了，拉着柳安一直问。 “你说是京大好呢，还是华大好呢，还有我们这个省的大学怎么样啊？” 柳安听到沈爱华的问题，嘴里还没咽下去的花生酥险些把自己噎着了，喝了一大口水才缓过来，默默地问了句，“你填了愿意服从调剂吗？” “肯定选了啊。能有大学要我就不错了，哪还能挑啊。” “那就好。” “前两个大学你是没望了，本省的应该可以。你是怎么想着填这两个大学的啊？”柳安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我就知道这几个大学，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啊。” 柳安听到这个回答，喝了两口水压压惊，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在狂奔。 看到沈爱华的情况，柳安还不信邪，挨个去问了妇联的人填的什么志愿，结果基本都是华大和京大，然后才填的本省或是邻省的大学。大家就知道这么几所大学，全部都填上去了，其他的大学大家是真不知道了。 现在的消息自然是没有现在的流通，想要获取其他地方的消息就只有广播还有报纸，只是有看报习惯的人比较少。而且现在报纸的内容关于大学的很少，城镇居民每月多一两油都能上报纸，大学的一些消息却是没可能在报纸上出现的。广播和报纸都是大同小异，所以大家还真不能了解到什么大学的消息。更不用说像后世一样，人手一本指南，厚厚的一本书，里面全是各种学校和专业。 柳安想着全国有五百多万考生估计又四百万都填了北京的大学，一部分人是不知者无畏，而另一些人就是抱着对北京的向往。 这种情况就令柳安很发愁了，本来以为自己的机会还是挺大的，结果被沈爱华这么一打岔，柳安对自己会被哪所大学录取也没什么把握了。 妇联的人通知完了之后，柳安又抽出时间去给张孝正报分数。现在农村算不上忙，但是杂七杂八的事还是挺多的，柳安去南山大队的时候，还没到张孝正的家，就在村口的看见他们都在田里忙活着。 柳安一把自行车骑过来，张孝正就看到了，隔得老远就跑了过来，“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啊？” “找你有事呢。” “那你先等一会，我去请个假。” 现在的队里干活都是全员出动，但是大家出来上工就是为了挣工分，真的干活的人并不多，全部都要大队干部催着来。柳安一来周围就有人活都不干跑来看热闹，所以在这里也不好说事，张孝正就跟书记请了一会假。 “我之前去查分顺带就把你们的给查了，你考的还不错，有四百七十多分，不出意外地话应该是前三名。” 柳安把自己的自行车交给张孝正帮忙推着，从包里摸出一张纸来递给他。这纸上面不仅有张孝正的分数，还有南山大队的人的分数。 张孝正单手接过这张单子，拿在手上细细的看了两遍，低声的说道：“多谢了。” “你报的什么大学啊？” “都是北京的。” 张孝正敢报北京的大学那是因为人家有实力，柳安也不敢吐槽什么，只是全部都报北京的确实有点冒险了，“你家是北京的？” “我爸的工作在北京。” “你还是要注意一下政审的问题，跟队上的干部好好交流一下。”柳安也不好打听他张孝正家里的情况，只是委婉的提了一下。 “政审是没问题的，我爸是金属研究所的研究员，只是我母亲那边的身份有些问题，不过她已经去世了，应该是没有多大的影响了。要是还不行的话只能多费些劲，让我爸推荐我去考研究生了。” 张孝正自嘲的笑了笑，虽然路不止一天，但是都不好走。要是他考那样的分都还不能去读大学的话，那就说明政审还是十分严格，这样的话，去报考研究生也比较麻烦。 现在报考研究生的途径也比较多，要么是具有大学的学历，要么又有一定的特长由单位推荐，要么就是张孝正说的，有专家推荐有研究才能的青年去参加考试。像后面两种没有大学学历的人，都必须参加考试才可以。 “你这个情况应该是没问题的，上面都说了主要看自身的政治素养。你这个分数这么打眼，要是他们没录取就太明显了。” “希望吧。” 柳安和张孝正的谈话过了一个多月，两人的通知书就下来了。不出柳安所料，两人一个华大一个京大。柳安的是京大的国民经济学，而张孝正的是材料学。柳安根本就没有选那个专业，或者说她都不知道还有这个专业，想来是专业调剂的结果。 随着录取通知书下来的还有入学须知，各个大学的都是差不多的，只是把该交代清楚的都给交代了。 开学的时间是在二月末，必须得把各种东西带齐了才行，说起来入学通知上就几点，但是办起来也要费些时间。报道时必须带迁移证和粮油关系迁移证及商品供应关系，而且这些东西必须有单位签字盖章。因为柳安既不是团员也不是党员，还少了些步骤。 柳安作为一个临时工，福利待遇也要少一些。国家职工在校期间也照常算工龄，而且满五年工龄的国家职工由单位照常发工资，只是毕业以后也要回原来的厂里。其他学生一律实行人民助学金制度，每人每月交纳伙食费15.50元。经济困难的学生也有办法，跟着入学须知的还有新生家庭经济情况调查表，由学生家长所在单位填写加盖公章后，于开学前寄来学校以便做好评定工作。满五年以上工龄的学员也要自带教材费10.00元。 那些优惠就不说了，就连路费也是正式工要便宜一半，而其他的学院都是各种费用自理，算下来读个大学的费用也不少。还好柳安的私房钱比较多，要不然就靠之前的工资，还真养不活自己。 不过赵婶子却不这么认为，她想着柳安就一个人，才上班几个月，工资估计也没存下多少，非拉着柳安把那个贫困证明拿来给盖章了。末了还觉得柳安是个好同志，强行安慰道：“你也别怕给学校增加负担，像你这样的人不少，以后多为国家奉献就是了。” 对于这种情况柳安只有保持沉默，都不敢多加解释。 柳安的分数算是本市的前三名，张孝正是第一，第二是一个老三届的高中生，年纪有些大了。不过他并没能被北京的大学录取，好像是因为就家里面的成分不是很好，以防万一，学校填的都很谨慎，并没有冒险。得知自己错过了北京的大学，那人也没有什么遗憾，要是他报了北京的大学，政审没过关，反而不美，还不如报这些一般的大学，知足常乐。 大学的通知书是陆陆续续下来的，柳安和张孝正这一批是属于早的，所以那些没等到通知的人这段时间也是躁动得很。 像柳安这种已经收到录取通知书的，自然就是优哉游哉的收拾自己开学需要的东西。那副姿态看得沈爱华想打人，天天拉着柳安念叨，“我的通知书怎么还不下来啊，不会是落选了吧。早知道当初就不填京大华大的，浪费了我的名额。但是我选了服从院校调剂和服从专业调剂的啊，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沈爱华这段时间在柳安的普及之下，倒也知道了那几所大学的厉害之处，也为自己当初的行为后悔。柳安本来以为以后世那几所大学的名气，大家应该都知道啊，而且报名那段时间大家正忙着复习，所以柳安就没有多说。哪想到大家确实知道那几所大学，但是也就只知道那几所大学。 还好柳安当时也选择了服从专业调剂，不然柳安还上不了京大，毕竟竞争太大。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专业不对口，有些细节大家不要多加在意，么么哒 第43章 就在柳安把各种需要的文件都准备好了的时候, 沈爱华的通知书才发到妇联。她的学校是本省的一所大学, 说起来还算不错。还有两个考三百分的也都被录取了，不是本省的就是邻省的。 那几个两百多分的人都陆续被专科学校录取了, 没考上大学的人也都是雄心勃勃的准备下一次考试。不过下一次的考试题比这次的难不说, 因为高考要求又放松了, 参考的人多了，竞争也大了。 妇联的成绩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有一大半的人都考上了大学，可以傲视周围的各个单位了。特别是隔壁的公安局, 同样是参加高考, 不过他们只有两个考上了, 倒是让赵婶子得意了好久, 不过赵婶子家里也就只有吴建华才考上了。 开学得等到二月去了, 但是现在才腊月，妇联的事也有一堆要忙活的，大家也就不再多说高考的事了, 毕竟事情已成定局，多说无益。 但是钱丽显然没有过这个坎儿, 自从高考成绩下来之后就一直恍恍惚惚的, 等招生办的统计的分数出来之后, 她还特意去看了一次。想来是因为自己那么努力，结果却考了几十分实在是不甘心。 钱丽的高考前的努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大家也没在她跟前说大学的事，免得戳她肺管子。 “这读大学花的钱也太多了些, 四年下来这钱都花几百块了。”沈爱华的担忧也不是白来的，这几年赚的钱全部都交给家里了，手上也没什么余钱，要是大学每个月伸手问家里要，自己也不好意思给家里添负担。沈爱华去读书之后家里面不仅会少一部分收入，还会增添负担，不过家里面的人还是都支持的，只是沈爱华不好意思。 “大学里想想办法应该也能赚钱，要是实在不行的话，等你毕业之后，再给家里钱也是一样的。”柳安倒是没有沈爱华那么多顾虑，毕竟一个人生活，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你到北京读书之后还会回来吗？你的户口都迁过去了，那房子怕是要分出去了。” “到时候就得看毕业时候的分配了吧，这事谁说的清呢？不过就算我大学毕业后不能分配到兴华市，我也会经常回来的，毕竟这里有我们家爱华小宝贝儿。”柳安说着就伸手在沈爱华的脸上摸了一把，被沈爱华笑嘻嘻的躲开了。 “哇”的一声坐在旁边的钱丽突然就哭了出来。 柳安和沈爱华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怎么啦？没事吧。” “没事，你们别管我，我自己哭一会儿就好了。”钱丽红着眼睛对着柳安说道。 钱丽既然不愿意多说，柳安两人就没多管，只是在边上默默地做自己的工作去了，也不敢再继续说刚刚的事了。 虽然钱丽没说，但是柳安第二天就知道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高考的事情。 钱丽虽然底子不行，但是架不住她努力啊，为了逃离她那对偏心的父母，她在学习上也是下足了功夫的。 妇联的人学习够努力不说，像这些年轻女孩子，家里面虽说不一定多有钱，但是日子过得还是挺宽松的。所以除了柳安有整套的课本，其他人因为高考的原因也是各显神通，各种复习题也找出来不少。 钱丽虽然没有闲钱找资料，但是大家都是一起学习的，她也趁机把这些题都抄了下来。但是这东西却被她对象借走了，快到高考的时候也没还给她，她也是因为复习不足，高考才没发挥好。 到最后钱丽那对象倒是收到了一个不错的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而钱丽倒是只考了几十分。这个时候的资料，对于这些考生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毕竟在这个课本都找不齐的年代，多做一道题，就多一分把握。 钱丽会把资料给她对象，也是因为两人的感情还不错，那人经常对她说要把她娶回家，不让她受她弟弟的欺负。本来两人都说的好好地，两人一起考大学，毕业之后就在一起。但是钱丽她对象的厂里也没什么学习小组，没有什么学习的氛围。 而妇联的学习小组办的却是非常的火热，在这里确实能学到很多东西。钱丽的对象就说自己在厂里根本就不能好好地学习，也没什么学习资料，钱丽在妇联可以学习，但是自己确实没有其它办法，最后就哄得钱丽把自己抄的资料借给他了。 钱丽知道自己只考了几十分的时候还不敢置信，但是她对象也一直在安慰她，说她还可以继续考，她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等她对象知道自己的分数之后，态度就有些变了，虽说对钱丽还是不错，但总有点高高在上的意味。等到他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他的态度才是真的变了。 但是钱丽又哪是好惹的，虽说在家里经常被欺负，但那时因为有个孝道压着，她也不敢做什么过火的事。虽说两人处对象的时候，钱丽老是说自己被欺负了，把自己树立成了个小可怜的角色。但是要是她对象当真了，就该他倒霉了。 钱丽的对象刚刚露出不对劲的地方的时候，她还安慰自己想多了，但是等她真的认清的时候，也没准备当别人的踏脚石了，直接就去她对象的厂里闹了。 钱丽趁着大家还没下班的时候，就去找那人厂里的领导，说是她对象欺骗她的感情，跟她处对象就是为了骗她的复习资料，但是她没给，那人就把资料给偷了。她也是才知道原来丢掉的资料被她对象给偷了，让自己错失了一个好机会。 钱丽她对象叫张东，在厂里也没什么地位，但是考上大学这件事倒是让他火了一把，这时候算是他最为春风得意的时候。他一听到钱丽过来闹事还不敢置信，他还以为钱丽是那种受了委屈也不敢吭声的人，没想到还跑到自己的厂里来闹了。 “那笔记是你亲手借给我的，你现在说的又是什么话。”匆忙赶来的张东气急败坏的对着钱丽吼道。 钱丽看到周围有看热闹的，也不多说什么了，只在那里低声的哭，一直抹着眼泪，在别人眼里看来就是被欺负的样子。 大家一想也是，高考资料这么重要的东西自然就是不会乱借的，大家瞬间看张东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看到这种情况张东就是真的急了，但是当时哄钱丽的情话也不能拿出来说，倒是让他不好解释了。而且这种事情大家基本都会站在女方那边，钱丽长相不赖，就那么站在那里抹眼泪，也激起了大家的保护欲。 张东也不敢再在大庭广众之下多说什么，只有对着钱丽软声劝道：“有什么事我们私下来说好不好，在这里说像什么样子。” “我又没干什么缺德的事，我又不怕。”钱丽一脸理直气壮，倒是显得张东气短。 “我就是来拿回我的资料的，我下次还要考呢。不过就是你这样的人，就算到了大学，也会被劝回来，倒是还会连累别人。” 最后钱丽也把她的资料拿回来了，张东虽然当时没什么事，但是政审那关肯定是过不了。那厂长虽然也猜出了钱丽的小把戏，但是张东做事也确实不周密，那资料的笔迹是钱丽的，但是他复习的时候却是没有避着人的。所以钱丽的大学没望了，张东的大学差不多也吹了。 像这种情况也算是默认了张东偷拿东西的行为，像这样私德有亏的人厂里也不敢签字，让他去读大学，钱丽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这件事闹得不算大，但是每个工厂都有妇联的人，所以妇联办公室的人也还是知道了，但是都只敢私下说说，也不好去安慰钱丽。虽然她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但是做的事也够狠，算是自己把气给出了。 柳安和沈爱华更是不敢多说，一直默默地把自己带的小零食，往钱丽那里推，自己也一直往嘴里塞东西，假装自己的嘴很忙的样子。 “你们不用这样，就算是考上大学，我也没钱去读，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钱丽心里的那个坎儿过了，自己都不在意了，毕竟要是还在意那渣男的话，也不会找他麻烦了。 “以后机会多得是。”沈爱华干巴巴的说道，钱丽的话，让人都不知道怎么接。 钱丽倒是笑了两声，从桌子上拿了个橘子，剥来吃了一口，“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大家考试之前也不知道现在的大学是个什么样的，但是等到柳安这一排的通知书下来之后，大家才发现这上大学要花的钱也是不少。钱丽本来在家里就不受重视，怎么可能拿钱给她读书呢，虽说有贫困补助，但是钱丽爸妈都是正式工，养一个家足够，他们单位怎么可能盖章。 大学是没有指望了，就只能指望张东了。以前她就一直希望离开自己的家，而张东也是一副非卿不娶的架势，只是没想到变数来的这么快。要说有多爱那是没有可能的，只是为了离开自己那个家而已，以前的张东算是离家的最大的捷径，现在就什么也不是了。 柳安在去上学之前，也算是被钱丽和沈爱华上了一课，对于这些男女之间感情的事，柳安和沈爱华也算是刷新了一下观感。 因为柳安去读书的时候，户口也会跟着迁走，家里面住的那个房子也得交出去了。本来这个房子也是柳安捡了个巧，公安局想要完美解决那个案子，刚好也有空房间，柳安才得了这个好处。 柳安独身一人，她走之后，这房子就会空下来了。她本来就不是公安局里的人，她的户口迁走之后，公安局自然就会把这个房子安排给别人，毕竟这是单位的房子。以后这个房子不是分给新来的员工，就是给局里的子弟。 柳安在这个地方住了这么久，倒也是住出感情来了。家里面的东西，都是连自己一点一点置办起来的。等柳安走的时候，大部分的东西，都得送人或是再卖出去。小件的东西柳安倒是可以自己留起来做个纪念，但是大件的东西，莫名其妙的就没了，也说不过去。 等把这个年热热闹闹的过完了之后，柳安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了。因为过年过的是农历，这日子也是在二月，过完了年也就只有十多天的时间留给柳安了。 因为柳安去北京就是搬家，剩下得柜子桌子什么的，都给周围的人打了个招呼，全部都便宜卖了，柳安用不上的小东西，就都送给王淑群大姐了。 从兴华市到北京，坐火车要用几天的时间，柳安也想着提前到学校，熟悉一下环境。张孝正也和柳安一样的想法，并且这个市里就只有两人是京都的大学，所以两人就打算结伴一起走。 柳安虽然把大部分东西都放空间里了，但是外面还是放了两床棉絮来掩人耳目，所以看起来也是大包小包的样子。 “路上小心点啊。”沈爱华上的就是本省的大学，所以时间还十分的充足，就特地来送了柳安一程。 “火车快开了，你回吧。等你有空了，你来北京找我，我们一起去看□□。” “嗯” 沈爱华早就已经哭成了个泪人，柳安心里也不好受。自从柳安来到妇联，就是和沈爱华形影不离的，两人的虽然才交往一年，但是关系确实好得没话说。 柳安自己也忍不住想哭，但还是忍住了，还帮沈爱华擦了眼泪，“又不是不回来了，你真是……” 柳安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她了。 “你快上车吧，张孝正都等着了。等有机会了我们再聚啊。”沈爱华眼看时间也不多了，也只有抽抽噎噎的说道。 柳安以前是东跑西跑惯了的，也没觉得再见面有多难。 但是在这个时候，有可能分别之后，就有可能再也见不到面了。就连沈爱华也是因为考上了大学，才能走出兴华市，去别的地方看一看。所以沈爱华才会伤心成这样，怕是想着两人见面的机会不大了。 但是谁又能想到，过不了多少年，整个中国会飞速发展，全中国到处跑都没问题。哪像现在一样，除了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寸步难行。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锦的地雷，mua~ 第44章 现在的火车站人声鼎沸的, 考上了外省的大学的人, 很多都是在这几天开始出发了。火车站到处都是背着大包袱的年轻人，大家都把被子捆成一团背在背上。现在的被面大家用的都是军绿色, 大家穿的也都差不多, 要是走散了, 都不能找到人。 因为现在买东西十分的不方便，被子、瓷盆、暖水壶之类的各种生活用品, 都是凭票购买，大家去读书的时候都带着了。所以一眼看过去, 不仅背上背了个大包袱, 手上也会提两个大网兜, 还有身上的挎包, 身上挂满了东西。 柳安上车之后, 就趴在窗边，对着沈爱华挥了挥手，火车就启动了。 张孝正看到柳安上车, 就帮她把背上的被子卸了下来，连着身上带着的生活用品一起, 都堆在桌子底下了。 “喝点水吧。”张孝正看到柳安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 眼睛红红的, 就赶紧给柳安倒了杯热水。 这时候的火车，特别是这种长途的，都是自己拿着自己的杯子去锅炉旁去接，但是人太多了, 热水就经常供应不上。张孝正也是怕麻烦，直接就把热水壶装满了带上来。 “也不知道现在的北京是个什么样？”柳安趴在窗边上蔫蔫的说道。 “到时候我带你逛一逛，我就几年没回北京，变化应该不大。” 张孝正本来家里条件也算不错，他爷爷是老一代的革命人士，家里面条件还不错，曾经还留过洋，所以把他爸也教的很是新潮。张孝正的母亲以前也是位大家闺秀，只是身体不大好，经常生病，在张孝正不大的时候就去世了。 张孝正的爷爷和父亲都是革命人士，就只有母亲的身份有说头，为了避一避，他就到南山大队当知青了。他父亲当时正在研究一个重要的项目，而且是里面的核心人物，所以以前的那些运动并没有波及到他。 “到时候你可得尽地主之谊了，北京那么大，我都怕自己把自己给走丢了。”柳安趴在窗边吹了会儿风，也没再想着之前的烦心事了，心情放松下来了，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你也别吹风了，待会头疼，你要无聊，拿本书来看吧。” 几天的火车十分的难熬，也没什么娱乐的设施。但是好的是这一站属于起点站，到北京的人还不算多，所以柳安两人坐得还算宽松。等到了下一站，又会有别的人上来，到时候不知道得挤成什么样。 人一多了，车上的味道自然就不会好闻。上次柳安去上海的时候，已经经受过一次了。大夏天的，汗味、脚臭味、还有各种饭菜留下的味道，全部都混在了一起，柳安也就是因为挨着窗子才能呼吸新鲜空气。 现在才二月底，天气还很冷，现在的人也不多，所以现在车上的味道也不严重。柳安就看了会书，就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过了一大上午，火车才慢吞吞的开到了下一个站点，火车一进站，很多人就开始冲上火车来抢位置。因为这是一个大站，很多火车都要在这里中转，所以很多到北京的都会在这里上车。要是像柳安那样哭唧唧的道个别，上来的时候连个位置都不好找。 被吵醒的柳安，也睡不着了，就趴在窗口上看外面的情况，时不时地和张孝正交换几句。 “你说那人怎么把锅都背上了，大学里还能做饭？” “他那样子应该家就在北京吧。”张孝正被柳安说得起劲也跟着凑出去看了一眼。 “同志，你们这对面没人吧？” “没人，你坐吧。” 说话的人就是第一批挤上来的人，就选了柳安和张孝正对面的位置。他手脚麻利的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坐在椅子上就问道：“你们也是去北京读书的？” “对，我们两人都是去读书的。” “我看你俩就像，我叫陈新……” 这人话都还没说完，就又来了个人，“同志，这人有人坐没有啊？” “没人，你坐吧。” “大兄弟，去北京的吧？” “是呢，我是华大的。”新来的那人把自己包袱放好之后，就跟大家搭起话来。 在座的四人都是这一届的大学生，说起话来共同话题也是很多。 那个叫陈新的跟柳安一个大学，都是京大的，不过他看起来大大咧咧的，读的还是中文系，而且文学功底还不错，还写过几首小诗。那个华大的叫许茂林，读的是数学系，以前当知青的时候就是当地的小学老师，教的就是数学，所以底子十分的好。 要真算起来的话，在座的都是学霸级别的，要不然也不能从千军万马中突围而出。人一多就热闹起来了，而且大家都还是校友，互相交换过名字之后，就开始侃天侃地了。 就在柳安在那里瞎吹自己的工作经历的时候，就听见了个熟悉的声音，“柳安，你也在这儿啊。” “我们还真是有缘，每次坐火车就遇上你。”柳安看到来人也忍不住感叹。喊住柳安的就是之前在火车上遇到的谢听雨。 “我每天就在这几趟火车上晃悠，能不碰上我吗。你这次是准备去哪儿啊。” “去北京读书呢。” “恭喜你了，考上大学了，你这日子过得可真是越来越好了。上次我听你说了上海的事，我得来就会也跟着去了一次，确实比我们这儿好，等过两年去那边发展，想来也是不错呢。”谢听雨也没细说，但是柳安也猜到，这两年的上海还没有改革开放，有些东西管的还是有些严。 “那你下次也可以去北京看看，到时候可以去京大找我。”柳安昂起头对着她说道。 因为柳安坐在挨着窗子的位置，而地上又放满了各种东西，柳安出来也是实在费劲。所以谢听雨就直接站在走廊中间，两人隔空对话起来了，但是因为柳安坐着，谢听雨站着，柳安就不得不抬起头说话。 “等下次有机会，我也去北京看看。到站了，我得下车了，下次再见啊。” 眼看着火车又到了一个中转站，谢听雨就赶紧下车了，毕竟她熟的就这些地方，检票的流程也都知道，要是换了个别的地方，谢听雨也怕出问题。 “柳安你还去过上海吗？”陈新等谢听雨走了之后，就开始好奇的问道。 “就去过一次。”柳安笑了两声说道。 陈新听到柳安的回答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一直向柳安问着上海的事情。然后就由此开始对各个省市开始八卦，一会说这个省的什么水果全国都特别有名，一会又说哪个地方的政策特别好。 三天的车程，就算几人再能吹，也吹不了三天的牛。所以陈新就友情贡献了自己的扑克牌，这种扑克牌还很漂亮，内容是水浒的一百零八将，而且看得出来，这扑克牌的主人很爱惜，这牌看起来的还是新的一样。 因为各地的扑克牌玩法都不一样，所以就选了大家都会的来。就这样聊聊天，打打牌，时间也算是熬了过去。 等真的到了北京的时候，大家都是腰酸背痛的，坐了这么几天，大家的腿都是水肿的。这种情况也是正常的，就坐在那么大个地方上，也不好到处走动。坐卧铺的人情况自然要好很多，但是卧铺票却不是那么好买的，必须得是干部，才能买卧铺的票。 一下了火车站，柳安就远远地看到了，各个大学迎接新生的招待点。虽说入学须知上面写了，大家该坐几路公交车到学校，但是学校还是有些担心，就派人来火车站接人了。不只火车站有学校的人，客车站也有，北京的几大学校都弄了个办事点。 每个学校都有个小牌子，外面还拉这个大横幅，看起来都十分的显眼，柳安几人就向着自己的大学走去。 柳安她们来的不算早，办事处那里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了，看样子也是新来的大学生。 “等多来点人我们再一起带着走，你们要是忙的话，也可以先去，学校里也有人接你们。” 看到这种情况，柳安也不知道是等一会好，还是先走的好。毕竟在这儿等，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时间也没个定数，等人到齐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我们的学校隔得不远，我送你去吧。”张孝正也不想多等，就带着几人自己坐公交车去了。 这里除了张孝正，其他人对现在的北京都不熟悉。后世的北京全部都是现代化建筑，但是现在的北京却是各种古老的建筑都在，很多地方也和以前的不一样，柳安也不想乱走，浪费时间，就跟着张孝正混了。 等张孝正把柳安和一起的陈新一起送到京大，就和许茂林一起往华大走去。这周围的大学隔得都不是很远，一片大学全部都挨在一起，联系也相当的紧密。 因为柳安和陈新的专业不一样，所以大家进校之后就分开了，说好了等忙完了再聚之后，柳安就跟着来接人的师姐走了。 来接人的师姐是76届的大学生，说起来算是最后一届的工农兵大学生。她们这一届的人员组成复杂得很，既有待在农场多年的老知青、各个工厂的技术骨干，也有一些高干子弟。 师姐的年纪看起来也不年轻了，但是对着柳安也很热情，就真的想一个大姐姐一样。一见着柳安，她就帮着柳安提着最重的棉被，带着柳安把各种手续都办了，把粮票都领了，才领着柳安王宿舍走去。 “你分的宿舍楼是32号，离教学楼还比较远，但是离食堂比较近。”这位师姐说着还给柳安指出了大概的方向。 “你的票可得收好了，食堂的东西虽说味道不怎么样但是量足，国家有补贴在里面呢。你们入学报告上写的生活费也别担心，只有第一个月是你们自己解决。等下个月，就会开始发人民助学金了。你是少数名族吗？” 柳安正听得起劲，忽然问个这么个问题，柳安就呆呆的回了句不是。 “按人民助学金的制度，师范、体育、民族学生都能补贴100%，其他的就只能享受75%的补贴。工龄5年以上的，由原来的单位负责，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这样的，我就不多说了。” 听到这儿，柳安倒是偷偷地替沈爱华松了口气，沈爱华担心的事都白担心了。也是因为两人周围都没什么读大学的人，对于这些大学的制度也不了解。看到入学通知书上说，要自己带够钱，很多人都还担心了一阵。 两人聊了一阵，柳安也知道这位师姐叫吴梅，是一个机械厂里的老职工，属于厂里的技术骨干，十几岁就是个正式工了，工龄早就满了五年，工资也都是由厂里继续发。吴师姐之前就已经是三级工了，工资一个月三十六块钱左右，就算在学校读书也领这么多工资。 但是吴梅家不是北京的，而且家里面还有个孩子要养，所以吴梅过得也很节约。 “313到了。” 这个时候宿舍门还开着，里面还有个和柳安差不多大的姑娘，正在收拾自己的床。她看到柳安进来，就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过来帮柳安拿着东西，热情的说道：“我还以为我来的太早了，会一个人呆两天呢，没想到还有人跟我一样。” “你们先自己收拾着，我就先去接别的人了。我就住在20号楼的201，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吴梅师姐看到寝室的这种情况，就把柳安的行李递给她，就先走了。 “我叫刘朵，H市的，你叫啥啊？” “我叫柳安，兴华市的。”其实刘朵不说柳安就已经猜到她是哪儿的了，满口大碴子味儿的普通话，倒是听得柳安很怀念。 作者有话要说：　　资料来源仅限于百度，毕竟我不是那个时代的人，肯定会有一些bug,大家当半架空看吧。如果不喜欢这些设定的话，点叉×就行了，我们下本有缘再见。【鞠躬】 第45章 “我选了这边的下铺，其他的床铺都没人, 你自己选一个吧。”刘朵帮忙把棉絮放在宿舍的桌子上, 就对柳安嘱咐道。 “好的。” 柳安答应了一声, 也没忙着先铺床，而是巡视了这寝室两眼, 看看情况。 这刘朵应该是个比较勤快的, 这地上明显都是才扫过的，十分的干净。这个寝室看起来还比较宽敞, 和柳安在公安局分的房子差不多。但是这时候的寝室都是四人间, 两个床分别摆在寝室的两边, 都是上下两层的铁架子床，床头有着细细的楼梯。床底就几根钢条支撑着, 上面还垫着木板, 看起来也还算安全。 挨着右边的床的就是一个大柜子, 分了挺多格层的, 估计也是为了方便放东西, 不过现在各个角落都是空荡荡的。挨着左边床的位置也放了个方桌，就在进门的位置，柳安的行李现在就还放在上面。 除了门口的桌子, 两个床之间也有个方桌, 就抵在窗子下面。窗子也是带着铁栏杆的老式窗子，窗子是可以双开的，角落里有两个铁钩，要一直把窗子开着的时候, 就用那个铁钩支着。窗子外面就是一些高大的树干，现在大冬天的叶子都掉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树。不过到了夏天的时候，应该会很凉快就是了。 为了方便，柳安选的就是刘朵对面的那个下铺，免得还要爬楼梯。铺床什么的都快得很，最麻烦的就是把包里的各种小东西慢慢的收拾出来摆好。柳安以前也是各种化妆品都要用，瓶瓶罐罐一大堆，但是现在的柳安就只用个雪花膏，都还被人说娇气，不过现在的柳安气色确实比以前好很多。 等柳安把各种东西收拾好都已经快中午了，刘朵就喊着柳安一起去食堂吃饭。柳安也想知道现在的食堂菜色怎么样，就和刘朵带着饭盒往食堂去了。 这个时候的学校里除了背着行李来报道的新生，就没多少其他人了，大家都还在上课。所以柳安她们赶到食堂的时候，发现食堂也没有多少人。 食堂的里有馒头也有大米饭，不过学校发的菜票够，但饭票大多都是粗粮的，而且细粮都不常有。柳安她们也就只能买其他东西吃，比如玉米饼之类的。这些玉米饼都是面粉和玉米面混合起来做的，所以味道还是不错。做的饭大部分也不是大米饭，都是高粱米饭，里面会加一些红豆。这时候也有大碴子饭，就是玉米直接破成几大瓣，用来焖饭或者煮粥都行，只是不好煮熟，有些费火力。 柳安是个南方人，自然选的就是这里的高粱饭。菜倒是没什么说头，估计各个地方的食堂都差不多，那些菜就只有那么点材料，少油少盐的，味道都一般，只能说量足，柳安随便打了两个素菜凑活过去了。 食堂的打饭的窗口挺多的，而且大厅摆了一排排的桌子，最右边还有一排洗碗槽，挨着外面的窗子都十分的大，把外面的情况都看的清清楚楚。 看到食堂的位置还很多，柳安她们就决定在这儿吃完了，把碗洗了再走。 “等那天有时间我要重新再买两个碗，一个饭盒实在是不好装。” 这些菜感觉都跟水煮的一样，汤水特别多，连带着饭菜味道都混在一起，看起来碗里一片泥泞。 “到时候我也得买个。”刘朵也跟着附和着，然后两人又讨论了一番这个寝室该买的东西。 两人正说的起劲，柳安就看见窗外一大群人往这边冲来，直接就把柳安吓得呛住了，指着外面叫刘朵赶紧看。 刘朵看着这个情况也被吓着了，默默地把嘴里的玉米饼子吞了下去，心有余悸的说道，“我觉得我们以后肯定抢不过他们。” 柳安也是颇有同感。 这些人全部都是手里拿着碗，使劲的往前冲，从柳安看到他们到他们冲到食堂的窗口前，时间都没两分钟，然后整个食堂就充满了各种讨论的声音。目睹了全过程的柳安两人简直是目瞪口呆。 “今天有这个菜，快来这边打。” “怎么又是这个菜啊。” 大家吵闹成一片，没过一会，食堂的空桌子都坐满了人，这一大群人的战斗速度简直快得惊人。柳安两人就只有趁着大家还没吃完，赶紧塞了几口就去洗碗了，不然待会人多来怕抢不过。这时候洗碗，就是把碗用水冲几次就好，都没什么油水，自然用不上什么洗洁精。 等柳安回寝室的时候就先去把开水打了，这时候打开水都还得走一段路，到寝室楼外面的开水房去打开水。而且开水房的打水时间还有限制，要是不抓紧了人就会特别多，排队排很久不说，到后面的因为这水烧不及时，水龙头的水都会变得非常小。 宿舍楼里除了不能打开水倒是没有其他什么缺点，每层楼都有公共洗手间，早上洗漱和上厕所的时候应该也不会太挤。宿舍楼里面还设有公共浴室，还有一个公共自习室。这些情况和柳安以前住的家属楼也差不多，所以柳安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下午的时候，两个新室友也来了，两人刚好就是一前一后到的这个寝室。一个看起来十分的高大，整个人也是充满了豪气，还有个看起来却是娇娇弱弱的，不过两人也都是大包小包的带着，一点也看不出娇弱的气息。 现在这个寝室的人总算是来齐了。 因为下铺都被选了，所以她们两人住的就只有住上铺，不过两人都没发表什么意见。这个时代的人全部都是吃过苦的，就算比这个更艰苦的地方也待过，所以绝对不会因为上下铺的问题提出意见，而且本来她们来的就要晚一些，所以上铺也就上铺了。 这个时候柳安就想起以前自己读书的时候，就有个同学来晚了没抢到下铺，但是都没人跟她换，她当时就委委屈屈的，一副整个寝室都欺负她的样子。所以柳安对现在大家的和谐十分的满意，毕竟现在的人都不会被娇养得很厉害。 那个长得比较高大的也是H省的，名字叫冯燕，是化学系的。另一名长得娇弱的名字叫陶华，是南方的一个市的，她读的是中国文学，倒是和柳安一起来的那个陈新是一个专业的。刘朵学的就是法学专业，寝室四个人没一个专业一样的。 这时候安排的寝室都是按照报道的时间来分配的，所以大家的专业也比较杂。 柳安寝室的人看起来都比较好相处，大家年纪也不大，打打闹闹的很快就玩到一块去了。因为这寝室里还缺不少东西，大家也都商量好第二天一起去买东西。反正大家来的都还比较早，还要等过几天才开学，所以几人也有时间去玩儿。 因为寝室没有窗帘，第二天一大早，柳安就被外面透出来的光给晃醒了，不只是柳安，大家都是被这个光给晃醒的。大家其实平时起床也不晚，但是大家昨天才坐火车从老家赶来，全部都没休息好，所以第二天就睡得比较沉。 因为晚上大家都已经商量好要买什么了，大家就是直冲百货大楼。不过因为几人都不认识路，所以大家也是边走边问路人，才找到地方的。 大家现在要买的就是窗帘，还有自己床上用的遮光布。窗帘这种东西，因为是寝室公用的，出的钱和票大家都是均分。遮光布就是自己选了，柳安就选了个颜色厚重的，即遮光又耐脏。 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大家也买了不少，这个时候北京的物品确实要比其他地方要多一些，毕竟以前“全国人民保北京”也不是乱说的。 柳安和大家刚买完东西往寝室走，就看见张孝正等在宿舍楼外面。 “你怎么在这儿，没等太久吧。” “我想着你今天应该收拾的差不多了，就想带着你到处转一转，多认认路。” “我和我室友她们出去买东西了，没想到今天你要来。”柳安说得倒是很不好意思，毕竟让人等这么久。 “你再等一会啊，我把东西拿上去再下来。” 虽然这样，柳安还是很尴尬的让张孝正多等了一会儿。然后就飞快的跑上楼，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从自己的包里翻出相机，再蹬蹬的跑下去。 “走吧走吧。”柳安一下楼就举起手上的相机，讨好的说道。 “待会让我给你照几张，我的技术可好了，肯定把你照的特别好看。” “你们的寝室怎么样啊？住的都是什么人啊？我跟你说，我们寝室的几个女孩子都特别好相处，而且……” 张孝正虽然没说自己等了多久，但是柳安还是很心虚，一路巴拉巴拉的自己说个没完，都没给张孝正插嘴的机会。 等柳安实在说不下去了，就看见张孝正满眼带笑的看着自己，弄得柳安更加心虚了，“你们寝室还差什么东西吗？要不待会我陪你去买。” “今天就带你到处去玩儿，我的东西都不缺，我拿到通知书之后就给家里面去了封信，我昨天回家的时候，发现我爸都给我准备好了。” “你爸可真体贴，对你可真好。”柳安直接就开始拍马屁。 “我爸是想不到这些东西的，还是隔壁阿姨提醒的。你那里还差什么东西吗？”张孝正反倒是比较担心柳安会不会缺东西，毕竟柳安独自一人，也没谁为她考虑。 “我那儿东西也不是很多，而且还有柜子什么的都能装东西，其他的还能放床底下。” 几句话的时间，张孝正就带着柳安坐上了一辆公交车，“我爸让人给我打了一个小柜子，放床上的那种，我觉得还挺方便，我也给你弄一个吧。” “不用麻烦了，我那里都还能装得下。” 柳安就坐在窗边上，一直往外面瞧。这时候外面的路人全部都穿着厚棉袄，围着大围巾，看起来都十分的臃肿。柳安这么个怕冷的人到了这里之后，倒是适应的很快，毕竟这边的冷不是南方的湿冷，那种冷就跟黏在骨头上似的，甩都甩不掉。 “等过阵子你们发书了，就不好放了，就是说一声的事，不会太麻烦，等做好了我给你送过来吧。我们都是这么久的老朋友了，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柳安一想也是，两人都认识这么久了，柳安刚来这个时代就认识了，革命友谊那是十分深厚了，也就不再推辞。 张孝正看到柳安同意了也就没再多说，反而介绍起了这里的风土人情，如数家珍的将北京的有名景点都说了个遍。 柳安以前也见过这些东西，但是有时候去的人多了，那些地方特有的味道就没有了。而且张孝正的语言也是特别的有感染力，柳安立刻就决定跟着张孝正混，一定要趁着开学前的这点时间，把张孝正说的地方都逛一遍。 不过两人的第一站还是天/安门，毕竟天/安门已经成了现代中国的象征，大家一提到北京，必然会想起天/安门。 这时候的人交通不方便，基本不存在什么旅游，但是□□广场的人还是比较多，毕竟第一次到北京的人都想来见识一下。 不过柳安的主要目的就是来看看具有时代特色的东西，就比如现在广场上朴实的人群。当然柳安也想顺带拍些照片，这些东西在这时候不稀奇，但是二三十年后就很难看到了。到时候拿出去秀一波，绝对很爽，顺便还可以见证一下自己的这水嫩的年纪，证明一下自己年轻时还是个美女。 “我准备好了，等会你默数三声之后就拍啊。” 柳安就站在红旗下，摆了个美美的造型，笑的一脸灿烂。 “拍好了。” “等我换一个造型，再拍一次啊。” 柳安把什么敬礼、奋斗、娇羞的造型的摆了一遍才过瘾，明明说好了给张孝正多拍几张的，结果到最后就只给他拍了两张。而且张孝正拍照片都不会摆什么造型，都是站的笔直，一脸正经。还是因为柳安强烈要求了，才勉强在柳安的指导下摆了个浮夸的造型。 第46章 开学的前几天，柳安跟着张孝正把各个地方都逛遍了, 还吃遍了大街小巷的各种美食, 让柳安大呼满足。柳安的室友们也都没闲着, 大家在这里多少也有那么两个老乡，所以白天的时候也都不见人影, 全部都是到了晚上了, 大家就躺在床上说说自己白天的经历。 本来柳安还想着，自己这几天都是自己出去玩, 会不会和大家的关系生疏了。但是柳安发现大家现在都是和老乡一起活动也就放心了, 其实这也是柳安带起的行为。大家都是天南地北的, 住在一个寝室里虽说是缘分，但是大家还是没有那么快熟悉起来。这时候的人防心都还是比较重, 和不知深浅的室友处, 还不如和老乡搞好关系。 不过这些都是暂时的, 大家每天晚上聊会天, 说说话, 也都了解了各自的秉性，到后面大家的关系都变得好了起来。 等新生都来齐了，开学典礼就准时的在大礼堂准时举行了。 开学典礼的时间, 早早地就在宿舍楼的通知栏里写了, 所以大家一大早的就赶过去了，就为了找个好位置。 大礼堂的主席台上两边都放了几张桌椅，想来是学校的重要领导坐的，椅子后面也是一排小红旗, 最显眼的就是挂在大礼堂正中央的毛爷爷还有华主/席的头像，两个并排挂在上面不分先后。 柳安她们寝室的人去的还算早，就选了个不错的位置坐下来。这个时候主席台上的领导们都还没来，但是大家说话都是低声细语的，谁也不敢大声喧哗。 “柳安，你们这边上有人吗？” “陈新，好巧啊。你坐这儿吧。”柳安看到熟人也是很惊讶，指着周围的位置叫他们坐。 陈新也是和室友一起来的，老远就看见柳安她们几个了，几个漂亮姑娘就那样坐成一排，想不惹眼都难。 柳安她们因为最近很少在学校溜达，都是往外面跑，所以也没注意学校的情况。要真是算起来，柳安她们寝室的人长得都不错，而且现在都不流行什么化妆术，所以大家都是凭实力来算颜值。 寝室里面四个人，风格都不一样。柳安是皮肤好，气色好，五官也好看，而且只要她不讲段子其实还是非常的有气质的。刘朵几个也是活泼，豪爽、文艺，类型各不相同，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颜值高。要是四个分开倒是没什么，但是四个站在一起冲击力就很大了。 所以陈新把他室友带到柳安她们这儿的时候，他还很是得意的给了三个室友一个得意的眼神，他的室友也为他竖起了大拇指。 “你们寝室都是什么专业的啊，说不定我们的专业还是一样的呢。”陈新一坐下来就开始叽叽呱呱的开始说话。 “我室友的专业跟你一样，都是文学系的，你俩肯定有话聊。”柳安是早就知道陈新的话唠属性，所以也跟着他的话聊了起来。 因为陈新和柳安在中间活跃气氛，所以大家都是很快的熟悉了起来，交换了专业和姓名，聊的都还算不错。 柳安也是没想到陈新的室友也有个学经济学，不过人家学的是计划经济学，听到这个专业的时候，柳安在心中庆幸，幸好没把自己调剂到那个专业。计划经济是这个时期特有的产物，这个专业在这个时候肯定是很吃香的，但是过不了多久计划经济体制就会破碎了，学这个就有些鸡肋了。 “同学们注意了，活动开始了，请保持安静。” 主持人说完这句话，各个领导就开始上场了，全部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挨着顺序就开始发言。下面的人也听得比较认真，到时候了也非常懂事的鼓掌，所以这个活动办得也是非常的成功。 开学大典完了之后，各个院系就开始正常上课了，大家也都忙了起来。 柳安所学的经济学专业还不算是太吃香，最吃香的还是中文系，每天都有外面的人和学校里的学生交流心得。但是总的来说，整个校园里的学习氛围相当的浓厚。毕竟是文/革以后的第一次高考，这次来学习的人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所以那些老师也是倾其所有的教导每一位学生。 要说起来，最尴尬的还是上一届的学生，他们都是由各地举荐上来的。有真才实学的人没有多少，大部分的都是小学水平。不过他们都是赶上了个好时候，大部分有能力的老师被平/反，重回大学教书，他们也能学到一些真东西。不过为了跟上老师讲的课程，他们也不得不每天都泡图书馆、自习室。 柳安的班上有三十个人，但是女生只有几个。辅导员是个老教师，大家开学的第一课就是由他上的。第一节课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就是大家自我介绍，然后选一下班干部。 其实这个班干部就是由老师看着点名册自己选的，柳安因为是班上成绩最好的，所以辅导员就直接指定她来当班长了。其他的班干部也是辅导员随意指定的，比如有个男生的特长栏里写了会吉他，然后宣传委员就他了。 “班干部就这样先定了，你们先商量着派人去教务处领书吧。明天正是上课了，课表我放这儿了，班长待会把它贴在墙上啊。”辅导员推了推挂在鼻子上眼镜，慢悠悠的说完就走了。 柳安几个新上任的班干部等辅导员走了之后，就开始带人去领书，统计大家的情况，也算是忙了一会。但是现在的大学不像以后的各种活动没完没了，现在的大学都还是更加注重学习，所以班干部的任务也不重。 课程表柳安也细细的看了一遍，密密麻麻的课程看得柳安头皮发麻，但是看到每个课程的教师都是一些老教授，柳安又心生敬佩。 为了第二天能跟上老师的学习进度，班上的同学拿到书之后，全部都很自觉的复习了一遍。但是第二天大家带着书去上课的时候，却发现老师手里带的是一沓卷子。 “为了了解大家的学习水平，我们班的老师就商量了一下，给你们出了一套题，算是摸摸大家的底。”这节课的老师就是柳安她们的辅导员刘金华教授。这些卷子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倒是让下面的学生面色各异。 “大家不要紧张，照常发挥就好了，这个成绩不会影响大家什么的，……” 刘教授边给大家挨个发卷子，边对着大家安慰道，只是他那看热闹的语气，倒是让大家有不好的预感。 等到柳安拿到试卷的时候，就发现这卷子的难度比高考不知道难了多少倍，特别是最后两道题已经涉及到了大学的课程了。 高考的题就是每个省自己出的，而且考虑到现实情况，出的题还算比较照顾大家的自尊。所以虽然大家都是考上了京大的天之骄子，但是水平也是参差不齐的。 卷子发完之后，刘教授就坐在上面拿着个报纸开始看，末了还叮嘱大家，“卷子可能有一点点难度，大家都尽量做吧。” 下面的人心里都是在哀嚎，“这叫一点点难度吗”。不过大家虽然在心里哀嚎，但是都还是战战兢兢的开始做了。 这些题都比较实在，没有什么选择题，全部都是一些典型的解答题，或是一些概念题，各种东西全部都夹杂在一起，看来各位出题的老师也都是费了心的。 这些题的难度都是循序渐进的，越到后面越难，但是前面的题大家都还是没问题的。一个上午的时间全部都用来做这套题了，也能看出这题的难度，但是最后柳安也是信心满满的交了卷子。 等柳安回寝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袖套上面就全是墨迹，一大片黑黑的东西十分的碍眼，之前做题的时候柳安精力太过集中还没发现。带袖套也是因为冬天的衣服太厚，弄脏了一点都不好洗，所以都会在外面加一个袖头。就像现在袖子上沾了脏东西，就只需要把袖套洗了就行。 “你们都回来啦？上午的课怎么样？”柳安一回寝室就看见大家都在。 “什么怎么样啊。做了一上午的卷子，可累死我了，现在脑子都还疼。” “我们也考试了。” 几人一说就想到估计今天全校都在考试，这些老师也算是用心良苦。 “先不说了，我先把我的袖套给洗了，都黑了一片。” “我们也要洗，一起吧。” 看到大家的袖套都是一片墨迹，柳安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现在学校的的技术不大好，印出来的卷子质量都不怎么样。还好书本是教育局统一发的，不存在这种技术问题。 试卷的成绩第二天就出来了，柳安的成绩果然还是第一名，倒是让刘教授很欣慰，觉得自己的眼光十分的好。但是除了柳安，其他人的水平相差也就不大，但是也有个特别差的。因为试卷是有柳安挨个发下去的，所以柳安看到那人的成绩的时候简直就是不敢置信，就这种水平如果不是考试没发挥好，就是高考的时候走了狗屎运。 只是这些老师的办事速度让柳安惊了一把，本来以为成绩会过两天才出来的，结果一天的时间结果都出来了。各个教授现在基本都是满课，也就只能抽自己的休息时间来批阅卷子。而且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些老师的年龄都比较大，还有许多在过去的十年里都受了不少的苦，所以这些老师的敬业精神都很是令人敬佩。 从正式上课开始，大家都都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去了。上课的学习任务又重，下课后还有各种作业，大家都忙得没有心思想别的事，每天的读书馆、自习室都是爆满，必须要让一个室友跑快一点去占位置才行。 大家现在的学习状态就跟疯魔了一样，只要抽出一点时间就能拿出书来看。柳安寝室的陶华更是这样，本来就是在高手云集的文学系，压力自然不是一般的大。每天早上大家都还没起床的时候，她就已经起来趴在床上，支着手电筒看书了，晚上看书也看到大半夜。 前几天大家还没缓过来的时候，还会睡一个小时的午觉，但是刘朵她们发现大部分的人都没之后，也不睡了，直接就往自习室钻。虽然大家都很努力，但是陶华的行为也太过激了，整个人都睡不好，哪还有精神继续学习。 睡在陶华下铺的刘朵，受的影响是最大的，虽然陶华的动作已经尽量很轻了，但是睡在她下铺的刘朵还是会被吵醒。 刘朵倒是委婉的提醒了她两次，她倒是也收敛了很多。不过柳安倒是没有这种压力，现在班里面，她的水平也是属于不错的，老师的进度她也跟得上，但是为了保持自己的水平，也是跟着大家起早贪黑的学习。 半个月的时间不到，柳安就以看得见的速度瘦下来，小圆脸都变成了瓜子脸。当然不止是柳安瘦了，张孝正在这半个月也是瘦了许多。 所以在张孝正给柳安送柜子来的时候，两人都是相视一笑，都明白了对方的情况。 这个柜子基本的东西就已经拼接好了，只剩下几个固定的小零件。所以知道柜子看起来比较大，也是难为张孝正，带着东西走了那么远。 女生宿舍楼，张孝正也不好进，而且寝室也不是柳安一个人的，随便带着别人进去也不好。虽说几个女生吧把寝室都收拾得很整齐，拿出去也不怕丢面子。 “这柜子难的我都装好了，剩下的很简单，一看就会，要是不行，你就过来找我。”张孝正说着就把包里的纸递给柳安。这张纸上面很体贴的写了固定的方法步骤。 柳安拿来一看，确实很简单，放心的放兜里了，“这么简单我应该能搞定。” “你最近瘦了好多，也别光顾着学习了，得好好补补身体。”张孝正看到柳安瘦了那么多，虽然大家都是那样，但他还是忍不住叮嘱柳安。 柳安苦笑了一声，“最近大家都瘦了，我要是不努力，就得被拍在沙滩上了，你不也瘦了那么多吗？等会你先别走啊，我给你留了点小零食，你带回寝室吃吧。” 有了个柜子确实挺方便，但是对于张孝正这么个好朋友，柳安也不想谈钱伤感情，送东西就是最好的办法。柳安空间里的零食多得很，说完之后柳安就跑回寝室，用饭盒装了一大半的麻辣牛肉干给他。 这东西味道大的很，张孝正拿着饭盒一闻这味道就隐约猜到是什么东西了，不过他也没推辞，礼尚往来才能继续交往下去。 因为周末大家都在自习室学习，所以柳安就喊着刘朵她们帮忙一起搬上去，柳安自己再研究了一会，很快就把这柜子装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戚若思小可爱的地雷么么哒 第47章 二更 紧张的学习过了一个多月，大家也开始其他的休闲生活了。毕竟某样东西再好, 久了也得厌倦。 所以各个社团在大家没注意的时候就偷偷地冒了出来, 诗社、乒乓球社, 各种社团层出不穷。中文系是诗社的主力，所以陶华也参加的诗社, 柳安她们也就想着随便找了个社团加入。但是在陶华的强烈要求下, 寝室里的几人还是跑到诗社去给他们增加人气去了。 诗社的办事处就是一个教室，里面的人现在也不多, 毕竟才刚成立。陶华的水平不错, 在诗社的地位也高, 直接就把柳安几人弄成了社团的小干部。 “我就说陶华肯定会把你们带来。”陈新作为诗社的副社长，看到柳安她们来也赶紧招呼着。 但是柳安一晃神差点没认出陈新来, 也就一个多月没见, 头发长长了那么多, 都没去剪, “你这发型……” 陈新立马就得意的说道：“怎么样？好看吧。” 陈新说着还撩了撩自己的头发, 摆了个造型给柳安。 柳安一眼看过去，诗社里的男生基本都是长发飘飘，陈新因为之前头发还不够长的原因, 在这堆人里面还不算什么。 看看自己的两个辫子, 再看看大家的长发，感叹了下这个时代的审美，柳安还是违心的对陈新说好看。 因为诗社办的最有名，所以没过多久诗社的长发审美就传到各个学院了, 柳安看到的男生有一大半都在留发，非要把自己倒腾成流浪诗人的模样。 现在柳安每次看张孝正就是在洗眼睛，因为这周围的学校隔得十分的近，所以大家受到了影响也特别的大，张孝正在柳安看来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你这发型显得你特别的精神，特别的好看。” 现在柳安正在张孝正的带领下，骑着自行车，在京城的小胡同里转悠，这自行车还是张孝正友情提供的。 “我就只有头发好看了。”张孝正和柳安并排骑着自行车，忍不住调侃道。 “你人长得也好看，你绝对我是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 “还算你有眼光。”张孝正说着话，嘴角的笑意忍都忍不住。 柳安一侧头就看见张孝正的笑容，心脏被暴击了一下，忍不住的嚷嚷：“你居然偷笑。” “有大美人夸我好看，难道我不该笑。” “那你笑吧，使劲笑。”柳安听到这句话，想都没想的就让张孝正继续了。 “哈哈哈哈……”张孝正憋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爆笑了出来。 张孝正长得眉星剑目，要是板起脸来，就是一副老干部的样子，但是身上偏偏又一股儒雅的气质，让整个人变得柔和了起来。张孝正平时要笑的话，也就只有一点笑意，跟个老年人似的，很少看他这么肆意。不过张孝正笑起来也是真的好看，柳安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忍不住侧头多看了几眼。 “待会你去我家吃晚饭吧。吃完了我带你去黑市转转。”张孝正自己笑了一会也停了，侧过头来问柳安。 “还是不要了，免得麻烦叔叔了。” “我爸最近在加班，到晚上才会回来。我以前也没少到你家吃饭，你来吃一顿饭也没什么的。而且你帮我把自行车骑回去了，我就轻松很多了，免得我带着两个自行车回去，不方便。”张孝正一本正经的劝说着柳安，完全没说自己找柳安的时候，也是带着两个自行车，没见他不方便。 柳安一想也是，自己用了自行车也得帮人家骑回去啊，也就答应了。柳安也是见识少了，没见过人家单手骑一辆自行车，另一只手牵着一辆车，骑两个自行车完全不成问题。 张孝正的家离学校也不是太远，两人骑车一会就到了。 “我家就在二楼，我带你上去。” 张孝正把车停在了院子里，就领着柳安往楼上走，这楼看起来还很新，看起来才建没多久。 “叔叔的单位福利不错啊，这栋楼是新修的吧。” “嗯，去年他们的研究成果还不错，上面就拨了款修了一栋房子，去年年底他们才搬进去的。” “刘阿姨，你下班啦。”张孝正看到楼道里的熟人打了声招呼，柳安就站在后面也跟着微笑的点了点头。 “孝正回来啦，今天你爸在加班呢，你们待会来我家吃饭吧。”刘阿姨说着就往张孝正后面张望，悄悄地打量柳安。 这时候正是晚饭的时间，不过这个楼道里的人也没多少。想来能分到新房子的人在研究所里的地位都不低，必定是所里的主力，所以大家都加班去了，也只有零星几家在做饭。 “不用了，家里面还有菜，阿姨你先忙吧。” 张孝正的家就在刘阿姨的隔壁，两家的关系也亲密的很，张孝正也可以说是她们看着长大的，所以大家都没见外。 张孝正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就让柳安自已坐下了，自己就拿出围裙给自己围上，去楼道里做饭了。 “那边有书，你可以多看看，要是实在无聊的话，就喊我，我很快就好了。” 柳安乖巧的答应了，自己跑到书架旁挑书去了。张孝正看到也放心的去外面做菜去了。 但是柳安还是太过天真，书架上摆的全部都是学术类的书籍，还有许多英文原版的。挑了半天柳安也就挑了一个看起来简单的《金属学与热处理》，但是柳安看起来还是跟看天书一样。 字面上的意思柳安倒是看得懂，但是合起来是什么意思柳安就是一脸茫然了。 “张孝正，要不要我来帮忙啊。” “不用了，很快就好了。” 柳安主动要求帮忙被拒，也只有硬着头皮的继续看下去消磨时间。 “张孝正，为什么金属材料……”，柳安现在纯粹就是没话找话聊，一个人看书实在太无聊。 张孝正一听柳安的问题就想到自己办了什么蠢事，自家书柜上的全部都是自己父亲的专业书籍，柳安肯定是看不懂了。所以这些问题对他来说，都非常的低端，他还是认真给柳安解答了。 “张孝正，这个晶体……” “张孝正，这种原子为什么……” 两人就这么隔了一道门就开始讨论起来了，等张孝正把菜都炒好了，端进了屋子，柳安才消停了下来，立马就将书放回原位，等着投喂。 “叔叔可真厉害。”柳安吃着饭，忍不住的对张孝正感叹道。 “还好吧。你尝尝这个，好吃吗？” “特别好吃。” “那个可是我的拿手菜，要觉得不错，下次还给你做。” 两人很快的就吃完了，趁着这个时候就跑这周围的黑市去看看情况了。 “这里的东西比兴华市的种类丰富多了。”柳安看到大家摆在外面的东西忍不住的感叹。 “城里的黑市有很多个，除了这里，还有很多处。就今天我带你逛的胡同里，就有几处，纠察队的一来，只要不是运气太背跑到死胡同里了，基本都能跑掉。这个歌黑市是离学校最近的，你平时注意点也可以来看看。”张孝正带着柳安熟悉了下地形，顺便指点了一下，纠察队的人来的时候，该从哪里撤。 “城里也有古玩的市场，首都的人对于这些都还比较敏感，想白捡是不能的了。有个地方是专门淘这些东西的，我两年没回来了，地点都变了，还是溜达了好久才找到的，下次我带你去看看。” 这次本来就是张孝正临时起意带柳安过来看的，所以两人也没什么想买的东西，就是在里面瞎晃荡，看看里面的东西种类，下次来的时候就直接找准地方就来了。现在的黑市还是比较有规模的，买各种东西的都是在那一块的。不过大家都没有挨的太紧，全部都是把自己的东西摆在各个胡同口的位置，一看时机不对就好跑。 “你说这路这么复杂，跑路的时候迷路了怎么办啊？” 柳安也是个乌鸦嘴，她的话音刚落，就有人收拾自己的东西开始跑。其他人一看这情况也知道纠察队的人来了，全部都收拾起东西往各个小巷子钻。 看到这种情况，柳安心中大骂自己乌鸦嘴。 “现在你就知道会不会迷路了。” 张孝正说完就拉起柳安的手，往最近的小巷子跑去，七拐八拐的往学校的方向跑去。 “呼，不行了，我太累了，跑不动了。”柳安跑了一段路就累得不行，双手插着腰，俯下身不断地喘着粗气。 张孝正把柳安扶到台阶上，让她坐着休息一会儿，“现在应该没事了，我们先在这坐会儿再回学校。” 张孝正看到柳安头上都冒汗珠子了，就赶紧用手给她扇风。 “你说我这乌鸦嘴也太灵了吧，说什么来什么，可累死我了。” “不过这次查了之后，又要过一段时间纠察队才会去那里了，后面一阵子去应该还是比较安全。不过你下次去还是叫上我吧，我还真怕你迷路了。” 两人就坐在那个台阶上休息够了才往学校走，不过到的时候天都快擦黑了。 第48章 48 “这节课就讲到哦这里，留下的作业要记得做啊, 柳安你跟我去把卷子拿上来发给大家。” “好的。” 柳安就跟个小跟班一样, 答应一声之后, 就帮着老师抱着讲义，一起去楼底的办公室了。 “这次考试你表现得不错, 还是第一名, 一定要保持。” “老师你放心，我一定努力。” “我那里有几本书, 你可以拿去看看。” 这时候虽说不是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 但是每过一段时间, 老师就会自己出一套题来检测大家的学习进度，好用来调整自己的教学规划, 力求让学生学到更多的东西。 柳安抱着卷子, 边翻看边上楼梯, 看到那位张同学还是全班倒数第一, 还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明明是一个很认真的人, 但是学习的效果却总是不尽人意，次次小测验都是最后一名。 “张同学。”柳安发卷子都是挨个发到大家的座位上的，但是发到这位同学的位置上的时候, 这人趴在桌子上, 让柳安的卷子都放不下，所以柳安只有把他喊起来。 柳安叫了两声，他却没应，柳安忍不住戳了他一下, “张红同学，你的卷子。” “啊，哦哦。”张红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猛地一回神，将柳安手里的卷子接过。不过他看到上面的分数的时候，脸色变得更加的惨白。 虽然开学之后大家都瘦了许多，但是这张红瘦得也太过了些，就剩下个骷髅架子一样，脸色刷白，柳安就怕他那天支撑不住倒下了。 “你昨晚上没休息好吧。要劳逸结合才行，不然身体吃不消。” “谢谢班长，我以后会注意的。” 柳安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没当真，但是柳安也没办法，总不能叫人家不学了吧。 在下节课上课的时候，张红忽然就从凳子上倒了下来，要不是后面的同学见情况不对，把他给扶住了，怕是要嗑着脑袋。 “把他放平，大家不要围在一起，都散开，拿个同学掐他人中。” 柳安看大家都要围上去看情况，连忙把大家劝开了。 过了一会儿，张红才慢慢的醒过来，只不过那面色还是白的诡异，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还不停的冒虚汗。正在上课的老师就吩咐柳安还有劳动委员，扶他去校医室，其他人继续上课。体育委员是个大高个，所以背人的任务就交给他了，柳安就在边上跑腿。 “你吃块糖吧，看你样子像是贫血。” “谢谢。”张红有气无力的对柳安道了声谢。 看到张红吃了糖，脸色确实好了些，柳安才放下心来，就怕他在去校医院的路上又晕倒了。 “这位同学是重度贫血，而且学习压力太大了，得让他缓一缓。其他倒没什么事了，让他在这儿待半个小时，把这个吊瓶输完再走，你们可以先回去了。”校医室的医生检查了一番情况就下了定论。 这个时候的人大部分都有点贫血，只是重度的比较少而已，所以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都不当回事儿。 确定了张红真没什么事了，柳安和体育委员就回教室上课去了。体育委员一个大男人，一路上就在说张红怎么怎么不容易。 男生之间的事情柳安也不怎么了解，但是经过体育委员那么一路的科普，柳安也知道张红是什么情况了。 张红是农村的柳安早是早就知道的，毕竟当了这么久的班长，班上的大概情况还是了解的。但是张红家里的负担实在是太大，兄弟一大堆，家里面除了开学要用的钱，其他的都没多给，全靠人民助学金生活，每次打菜都是打最便宜的。虽然听说他爸是个队长，但是大队的位置十分的偏僻，所以一家子也没多少钱。 等柳安她们一路快走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换了了一个老师在上课了，两人打了一声报告，就回到原座位上听课了。 只是大家的态度都十分的诡异，老师还好，比较谈定的继续讲课，下面的学生就眼神一直往柳安这儿瞟，一副想要打听什么的样子。 柳安心想，自己也就是去了一趟校医室啊，没干什么其他事啊，怎么大家都那个样子。 终于熬过了十几分钟的上课时间，一下课那些同学就凑到柳安身边来。 “刚刚教务处的几个领导过来找张红了，那么大个架势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你们刚走，教务处的就来了，老师说你们在医务室呢。柳安你和那几个领导碰上面没有啊？知道是什么事不？” “是不是张红病的不轻，领导前去关心，但这时间也不对啊。” 柳安本来什么事都不知道，这些人在边上倒是给柳安普及了一下，但是柳安也不知道原因啊，“我们回来的时候没碰上那些领导，要不是你们说，我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你也不知道啊。” “要不你向刘教授打听打听，你跟他关系那么好。” “瞎出什么主意呢。又不是什么大事，还去找辅导员。” 柳安班上就那么几个女生，所以大家的关系也还可以，平时也都是随便开玩笑的。所以柳安就说道：“你们谁跟张红关系不错，直接去问啊。” “哎，还是算了吧，他平时只知道学习，也不怎么说话，肯定也问不出什么来的。” 等上午最后一节课都上完了，张红还没回教室。医务室的医生说只用半个小时就好，但是都过了快一个小时了，人都还没回来，柳安也怕他出是什么事了，万一半路又晕倒就不好了。柳安当个班长也是劳心劳力，下课之后午饭都没吃就往校医院跑了。 “医生，今天在这儿输液的同学呢，他什么时候走的啊？” 柳安赶到医院就扑了个空。 “他刚走没一会儿，你现在出去说不定还能赶上他。之前你们刚走的时候，就有人过来找他了，看他还病着，就说让他先休息一会，等身体好些了就去教务处。你往教务处那边走的话，很快就能追上他了。” 柳安也就是想确认一下张红的安全，其他的也不想多管，知道他的去处之后，柳安也就安心了，抱着从刘教授那里借来的书往寝室走。 等柳安回寝室把书放好，提着暖水壶去打开水的时候，在教务处不远的地方，柳安又看见张红站在外面不敢进去。按说张红比柳安先从医务室开始走，柳安都已经回寝室一趟了，他却还在这转悠。 柳安想到早上几个领导找张红，而且看张红这个犹豫的样子，怕是事情不简单。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柳安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就在柳安想东想西的时候，张红已经下定了决心，视死如归的去了教务处主任的办公室。 “咚咚咚” “进来吧，门没关。” 张红听到之后忍住心中的惶恐，提起勇气进去了，进门的时候还顺手把门给掩上了。 “张红同志是吧，你先坐。我今天就是要向你核实一下情况，主要是我们今天接到了另一个张红同志的举报。” 张红一听这话头上的冷汗就开始狂冒。 柳安这个时候还在外面，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看看。现在正是午饭时间，教务处没什么人，也不怕别人看见了。柳安左右环视了两眼，还是决定跟进去看看情况。 这个时候的房子隔音效果一点都不好，而且张红也只是把门给掩住了，并没有关。柳安才刚悄悄地走到过道，就听见里面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主任，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想上大学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这带着哭腔的声音一听就是张红的。 “你想上大学你不会自己考吗，你为什么要剥夺张红同志的机会。” 柳安在外面听得心惊胆战，哪里又来了个张红同志。 “经组织商量，你已经被学校开除了，你自己收拾东西回家吧。我们已经给当地的公安局去了一封信，详述了各种情况，你好自为之吧。” “主任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柳安也就停了几句，看到情况不对经赶紧撤了。就算是这样，柳安也已经把大概情况猜到了。 这个“张红”应该就是个假冒的，真的张红发现情况不对之后就跑来学校投诉了。假张红的爸爸是队长，直接就把通知书还有各种数据弄给自己儿子了。也是因为他们的大队太过偏僻了，各种消息一点都不灵通，很多东西都是队长去社里开会的时候，顺便把消息带回去。 张红的通知书就是队长带回去的，不过看到自己的儿子没考上，张红却考上了，队长就起了歪心思。所以他对外就说自己儿子考上了，等出门的时候就让他儿子顶替张红的名字。他们大队的位置本来就偏，政审之类的也是大队干部在管，所以很容易就蒙混过关了。 这时候的照相技术也不行，随便照出来的就能看出是男是女，所以假张红冒充的毫无压力。还是因为真张红觉得不对劲，自己亲自跑到招生办查资料，查到了自己的分数。发现不对劲之后就费劲心思的搞到了介绍信，跑到学校里来举报了。 但是假张红就算来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大学，他也跟不上大家的学习进度，反而把自己搞的十分狼狈，简直是得不偿失。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刘教授就向大家宣布，张红因为身体的原因退学了，还借此告诫了大家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毕竟学校要维护自己的声誉，就找了个合理的借口将张红退学了。 之前张红晕倒的事大家都知道，也就真以为张红得了什么重病，回家休养了。大家也就惋惜了几声，好不容易上了大学，结果还因为身体的原因退学了。 这件事柳安倒是知道全过程，但是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也不好受，这事儿柳安也不好对大家说。这种有八卦却不能说的情况都要把柳安给憋死了。 第49章 假的张红走了之后，班上过来几天也没有新的张红加入, 看来真张红还得重新考一次。不过发生了这种事情, 当地的队长肯定会被卸职, 所以下次的张红应该不会再遭遇这种事了。但是这件事对真张红也太不公平。 等到周末，正好是柳安给张孝正约好一起去玩儿的时候, 柳安就忍不住把这件事吐槽给张孝正听了。 其实这种顶着别人的名字上大学的事, 柳安知道这个世道肯定有不少，但是完全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但是这件事情, 学校也算有审查不合格的责任, 所以学校也低调处理了。柳安也不好说出去, 免得到最后给自己惹麻烦。柳安也是因为和张孝正认识了很久，知道他肯定不会出去说, 才放心的跟他说这件事。 “之前有个县集体作弊, 最后被发现了, 县里的领导都受到了处分。”张孝正听到这个事情倒是淡定的很, 还给柳安说了一件更严重的。 “胆子也真是大。”柳安忍不住的感叹道。 “铤而走险的人永远不会少。对了, 你们的五四汇演开始准备了吗？” “还没呢，估计快了。” 两人逛了一天也没买什么东西，全部都熟悉地形去了, 也就吃了一点特色的小吃。看到时间差不多了, 张孝正就把柳安送回去了。 等晚上寝室的人都躺床上的时候，又是大家的闲聊时间，大家都对柳安的感情状况进行了围攻。 豪爽如冯燕直接就问道：“今天送你回寝室的是不是你对象啊。” “我老乡，不是对象, 你们思想不纯洁啊，老是乱想。” “怕是离对象也不远了吧。”陶华默默地补了一刀。 “陶华你还说柳安呢，你跟陈新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一看这情况，柳安也开始转移火力，“就是啊，之前在诗社就看你俩不对劲。” “我们可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你们的思想是时候来诗社熏陶熏陶了。” 大家“嘁”了一声，看没有情报可挖，就讨论正经事去了，“上面的五四通知下来没有啊，隔壁的华大都要搞活动，我们学校不会不搞了吧。” “搞肯定是要搞的，就是不知道怎么来。我就希望这个活动有各个社团来做，然后我们诗社就能碾压群雄了。”说这话的就是诗社主力的陶华了，作为诗社的死忠粉，无时无刻不想着诗社大出风头。 “社团是新起来的，怕是不会让社团办吧。” “但是学校肯定不愿意耽误大家的学习，要是让院校来搞的话，就有点兴师动众了。还是社团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只用花费大家的私人时间。”柳安也在边上发了一句言。 五四汇演的通知柳安她们也没等多久，学校还是决定由各个新兴的社团来参与，正好借此来对各个社团来进行评比。 柳安寝室的人作为诗社的门面担当，也被陶华拉去参与活动的讨论了。 诗社嘛，自然就是要和诗有关，所以一致决定诗社的节目就是诗朗诵。 柳安她们本来参加诗社就是来给陶华助威的，但是既然来都来了，大家自然都得出一份力，所以诗社有什么活动的时候柳安她们也是积极参与了。还好现在流行的都是现代诗，不然柳安她们还真没办法凑热闹。 虽说演什么节目确定好了，但是由什么人上台表演就定不下来了，全部的人都想上。这种在全校面前出风头的事，诗社的才子才女们怎么能放过。 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大家决定诗社的人集体上去表演。也幸好现在诗社的人还不是很多，以前看着诗社听热闹，是因为外校的人来凑热闹。很多的流浪诗人都会到诗社来参加活动，或者是把自己写诗的小册子，交给大家传看，想以诗社这个平台为自己打响名气。不过诗社怎么会便宜外人，所以现在最有名气还是诗社的人。 因为大家都是主抓学习，所以就只能利用课余时间进行彩排，所有的社团基本情况都差不多。不过大家还是稍微打听了一下各个社团的节目，免得撞上了就尴尬了。 诗朗诵虽说是大家一起上台，可这站位也是有讲究的。女生的那部分就是柳安她们打头阵，男生就由陈新他们来。诗社的大部分都是文艺青年，对于出风头的事还是非常热衷的。就只是诗朗诵完全体现不出诗社的实力，所以这诗就是由诗社的人一起写的一首歌颂祖国的诗。 五四汇演的活动场地十分的简陋，直接扯了个横幅，下面放几张桌椅准备给领导、老师，活动就开始了。 虽然条件就只有这样，但是大家的热情都还是很高的。每个社团的表演都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诗社也因此打响了名声，还让柳安她们获得了诗社几大才子才女的名声。柳安虽然知道这是大家叫着玩的，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大学的第一个学期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活动能让大家放松放松，其他的时间都用来学习了，所以大家都还是很珍惜这个机会。 等活动完了之后大家也都静下心来学习了，就连诗社的这群文青也是一样。原因就是大家热闹过一次后都有些浮躁了，那些教授手下也没有留情，把大家收拾得跟鹌鹑一样，都乖乖的学习去了。 柳安也是跟大家一样学习，在这一群天之骄子中，自己的那点老底也不够用，要是不努力，早晚得被大家追上。 认真学习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期末考试完了之后大家都收拾东西回家了。柳安在兴华市的房子估计早就被分给别人了，除了留在学校也没什么地方好去了。 现在整个宿舍楼就只有柳安一个人，学校食堂也关门了，宿舍也没办法做饭，所以柳安现在每天都是在外面的饭店吃的饭。 张孝正倒是一直邀请柳安去他们家吃饭，但是偶尔一次还好，经常去蹭饭的话，柳安的脸还没那么大。刘教授作为辅导员也知道柳安的情况，也一直让柳安去他们家吃饭，不过柳安也给婉拒了。刘教授两夫妻都在学校里上课，所以分的房子也挺好。柳安以前也去过刘教授的家，不过基本都是去借书或者是拿班上的作业。 现在柳安宁愿麻烦一点去外面吃饭，也不想多加麻烦人，反正柳安自己有钱。不过张孝正也知道柳安不好意思去他家吃饭，他就经常用饭盒给柳安送饭，顺便来图书馆看书，反而弄得柳安更不好意思。 现在学校除了一些工作人员，留校的学生也就只有几个。往常挤满了人的图书馆，现在基本空了下来，柳安现在就喜欢每天到图书馆去看书。要知道现在的京大图书馆，是此时中国最大的图书馆，藏书的数量和种类是最为丰富的，所以图书馆也有一些校外的人慕名前来。 一个人住着空荡荡的一栋楼，连个话都找不到人说，所以柳安现在也想在北京有个房子，就算不考虑现在的需要，考虑到北京房子以后的升值空间，柳安也得多买几套。 但是现在的政策还没有改变，房子都被各个单位占了，根本就没有私下买卖的房子，就算是有一些小房子，自己都不够住，那里能拿出来卖。 柳安也不知道这个政策什么时候会变，不过柳安猜想这时间可能不久了。今年就会有一届三中全会，上面领头人思想的改变，肯定会出新的政策，让各个单位把房子还给原来的主人。 不过要让各个单位把自己吃进去的肉吐出来，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所以不知道要多久那些房子才会彻底还回去。 柳安现在身上就只有两三千块钱，平时就在读书，哪里有时间去挣钱，之前花的都是自己的老本。要是没过多久人家的房子被还回来了，柳安也买不起。 现在的农村起一套房子也要几百块钱，就这还只是泥胚草房，要是青砖大瓦房至少得一千打底。被单位占了的都是四合院之类的老房子，一般都会有几户人家被分进去。所以就面积来说，这房子就得花不少钱，更别说材质了。 但是现在的四合院都被单位分给工人住了，这么多年了，肯定会有损坏，要是不影响居住，那些人肯定不舍得修。等到单位把房子还回来的时候，那些工人的处置也成问题，所以那些人走的时候，肯定不会好心的帮忙收拾一下院子。所以这些老的四合院肯定都有不大不小的残缺，到时候两千多也能拿下。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钱啊，手里就那点钱，能办个什么事儿啊。 就在柳安为钱烦恼的时候，沈爱华就给寄给柳安的信就到了，让柳安假用空的话可以回去看看，要是没地方住，可以睡她的房间。柳安想着在学校待得也够久了，回兴华市也好见见老朋友放松放松。 回兴华市柳安也就只呆了两天，毕竟住的都不方便，也就和那些老熟人聚了聚，而且这时候刚好有事临近高考的时间，每家人基本都有那么个要参加高考的人，城里的气氛也紧张的很，柳安在兴华市溜达了一圈，就想回北京了。 不过走的时候柳安也不想白跑这一趟，柳安就想去黑市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弄到北京去还能赚个差价，自己那个空间也免除了运输的麻烦。 “妹子，要头巾不，最新的上海货，便宜卖了。” “我不要那些。” “我这儿还有雪花膏，镜子，全部都是正宗的上海货，买了你绝对不会吃亏的。” “我真不要。”柳安被缠的没法，无奈的说道。只不过她刚说完，就看见卖东西的姑娘挺眼熟。 现在大热天的，也不好带个围巾来把脸蒙住，所以大家都戴个大草帽，帽檐一盖下来，把大家的脸能遮大半。 柳安在打量那姑娘的时候，那姑娘也在打量柳安。 “柳安” “谢听雨” “我就说我在这兴华市能遇到什么熟人啊，也就只能是你了。”谢听雨看到柳安倒是很兴奋，拉着柳安躲到角落里说个不停。 “没在火车上做生意啦？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火车上的生意赚不了什么钱，忙活一天还可能会饿肚子。上次我攒了些钱去了上海一趟，发现那才是个好地方，我现在就在倒卖上海的那些东西。成本虽说是高了点，但是赚的也多了。” “北京也是个好地方呢，你要是去的话，说不定还能发现更多赚钱的方法呢。”看到谢听雨给自己讲她的生意经，柳安忍不住提醒道。 “我也知道大城市的生意更好做，但是我就一个人，怎么忙的过来。就火车上浪费的时间就划不来。” “你怎么没找人来一起做。” “我就一黑户，整天就在火车上东奔西跑的，哪去找合伙人啊。而且这事风险太大，肯冒险的人不多。不说我的事儿了，你不是在北京上大学吗，北京什么样儿的，你给我说说呗。” “北京啊……，你惯是待在火车上的，有机会你也去看看。”柳安在张孝正的带领下，也算是半个北京通，给谢停雨讲起来也是绘声绘色的。 “你来这黑市买什么的啊，我帮你掌掌眼，免得你被骗，我在这儿也算是滚了一两个月了。”这黑市里也有些常驻的，专门坑人，谢听雨在这儿呆了一段时间，也算是摸清了底。 “我就随便逛逛，今晚上我就要回北京了，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带北京去我能赚一把。” 谢听雨一听这事儿，只略微想了想，就说道：“要说最好卖的，肯定就是布跟粮食了。要是卖粮食被捉到了，肯定要判刑，要是布就是不怕这些了。京城那地方，就在大领导的眼皮子底下，敢放开胆子做事的人怕是不多。不像上海，每个旧货市场都有处理的“瑕疵布”，百货大楼的经理胆子一个比一个胆子大。” “我这儿也有一些上海那儿来的的确良，日本进口的，都是好货，比这市里便宜了许多，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谢听雨看柳安听得认真，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但是她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感觉前面劝说柳安的话，就为了后面做铺垫似的，倒是显得自己不实诚了。所以谢听雨说完又补了一句，“你也可以去这里的百货大楼看看情况。” 百货大楼的情况柳安知道的门清，的确良确实是市里从上海拿的货，价钱自然也不会多便宜，就算内部价也是比棉布略贵一些的。 “那我去看看，要是合适，我就带点的确良去北京。” 看到柳安同意，谢听雨连忙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带着柳安往自己的住处走。 “你这都买些什么东西啊，一直叮叮咚咚的响个不停。” “在旧货市场买的自行车的零件，这些东西不占地方我就多买了些。我现在住的地方是租的农村的老房子，房子里还有很多上次我去上海带回来的东西，等我把这东西卖的差不多了，就再去一趟上海。” 柳安到了谢听雨住的地方，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发现确实不错，柳安就把这些东西买下了。顺便还对着谢听雨劝道：“你这一个人又是进货又是卖东西的，把自己弄得那么忙，钱又没赚多少。还不如就只去上海拿东西，回来就把货分给别人卖，你就赚点中间的钱，既省时又省力。” 但是谢听雨终究还是没读过书，听柳安讲的东西，脑子还是没转过来，“我批发给别人，肯定价钱就要降低了，那我不得少赚了很多。” 谢听雨最近在黑市挣了不少钱，知道这卖价的水分大的很，利润也非常的可观。 “但是你要是批发的东西多了就不一样了啊，量产引起质变。” 柳安自己现在就是学经济学的，所以对这方面的感悟现在特别的深。 不过谢听雨还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柳安要坐火车也不便多说，“你要是还想不通，就写信过来问我吧。” 谢听雨对着柳安这样的大学生有种莫名的敬畏，“你这些话我都记住了，我再琢磨琢磨。” 两人的谈话就此结束，柳安就带着一大袋的的确良去北京处理了，把自己最近在外面吃的饭钱给赚回来了。 第50章 柳安现在觉得自己非常缺钱，不管是自己以后要买的房子, 还是改革开放后柳安的打算, 这些东西, 都需要本钱。从谢听雨那里柳安就看到了一个商机，自己只能上学, 也不方便到处跑, 而谢听雨作为一个黑户，也不方便在一个地方待太久。柳安就想着直接从谢听雨那里拿货, 自己再拿去卖, 那样两人都能赚到钱不说, 分工明确之后，工作量也大大的减少了。 柳安回北京没过两天, 就收到了谢听雨的信, 她就说自己过一阵子又要去上海带货, 问问柳安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谢听雨虽然没读过书, 但是脑子转的快, 柳安对她说的话，虽然她当时没明白，但是自己一个人琢磨了几天之后, 就想着尝试一下, 所以才给柳安去了这封信。 两个人现在的目标就是挣钱，柳安写信和谢听雨把各种细节都商讨过一次之后，就开始了她们的合作。等谢听雨尝到甜头之后，两人的后续合作也就展开了。 谢听雨负责去上海进货, 把东西送到北京，柳安就负责把这些东西卖出去，再收一些东西拿出去卖。 城里的黑市柳安也是经常去，但是她们卖的东西在农村反而更受欢迎一些。而且有些东西，农村里的人都更愿意拿东西换，柳安看东西的情况，有时也会同意。特别是有些盛产药材的村子，柳安就喜欢她们用药材来换东西。不过柳安收的药材也就那几样，毕竟这里的水太深，柳安也就敢收自己稍微懂一些的药材。 就一个暑假的时间，谢听雨和柳安赚的都不少。因为之前谢听雨对于这个方法的不自信，两人商量的就是赚的钱都平分，暑假完了之后两人一人至少分了一万块。让谢听雨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觉得自己以前就是小打小闹，柳安读过书的想法就是不一样，想着自己以后就跟着柳安混了。 因为现在的交通不便，花在车上的时间不少。所以在谢听雨的货还没到的时候，柳安就自己看看书，认真学习。货到了之后，柳安就稍微乔装打扮一下，悄悄地骑着自己偷藏的自行车，去远一点的农村去卖东西。 在农村收的药材之类的，柳安也不敢就在北京卖，全部都倒腾到上海去了。天子脚下，治安管的不是一般的严，拿到药店去卖各种证明要的也不少，价钱也很低。倒腾到上海虽然麻烦了一些，但是价钱也要翻一翻。 两人这种合作的模式，就算在柳安的学习期间也能适用，毕竟现在的交通运输速度都慢，柳安只需要抽一个周末就能解决运来的货。 柳安的室友知道柳安就一个人待在学校，所以全部都早早的来学校陪柳安了。整栋宿舍楼除了柳安她们寝室的人聚齐了，其他的就来了小猫两三只。 刘朵她们不仅来的早，还都带了一些家里边的东西过来请大家吃。辣酱、咸菜、皮蛋都有带，看来大家是已经对大学里的食堂失望。所以这几天去食堂的时候，大家都是带着这些下饭菜去的。 “你们看，有外国人。” “真的是黄头发耶。” 柳安她们还在桌子上吃饭，就看见两个外国人走进食堂。大家其实都是非常的好奇，但是都只是很礼貌的低声讨论了几句，看到人来了就没再说话，也没有悄悄地打量，全部都装作很认真的吃饭。 但是那两个外国人，就没那么友善了。其中一个人看着自己碗里的菜，用筷子在里面搅了几下，嫌弃的用英文说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是给猪吃的吗，看起来好恶心。” “你看那几个女孩吃的东西，黑乎乎的什么东西啊，简直可怕。”另一个人就随声附和。 两人用英语把这个食堂的装修，桌椅，菜色都吐槽了一遍。而且两人说话也是肆无忌惮，完全不控制自己的声音，以为没人能听懂他们的话。 这时候大部分人就算是学外语，学的也是俄语，学英语的人很少。而且大部分的人就算是学了英语，也听不懂。 刘朵和陶华她们就是一脸懵逼，虽然看到那两个外国人在那里指指点点，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中国人真是太可怜了，连肉都吃不上。”这两人说着还假模假样的叹息了两声。 “我并不觉得自己可怜，在公共场合请注意你们的言辞。”柳安在边上听得也是心头气闷，放下筷子就上前用英语提醒。 柳安的话让那两人都呆住了，脸上的尴尬藏都藏不住。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祖国的坏话，还被当场抓包了，丢了脸的两人也不敢再多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赶紧走了。 “柳安你说了什么啊，他们怎么走了。” “我现在才知道你会说英语。” “他们在边上说一些怪话，我把他们说走了。”柳安虽然把那两人说走了，但是心里并没有一种胜利了的感觉。反而心里觉得酸酸的，很替自己的祖国委屈。路都是一步一步走的，没有谁能一步登天，什么地方都不是一下子就变好的。 陶华几人看到柳安蔫哒哒的，也猜到那两个外国人估计是没说什么好话，气氛忽然就低沉了起来。 大家一路沉默的走到了寝室，陶华忽然就来了那么一句。 “我以后一定要写出一部震惊世界的名作，为自己出口气。” “我们扬眉吐气的日子肯定不会远，到时候，哼哼。”柳安被陶华说得激起了热血，也跟着发了两句言。 “我也要……” 前面大家说的话，都还比较有志气，到后面大家都成了中二少女，称霸全球的目标都来了。大家说说闹闹的，气氛也轻松了起来。虽然大家后面为了缓和气氛，都是在开玩笑，但是自己说的话还是放在了自己心上的。 但是这件事就跟一个刺一样，哽在大家的心头，都闷得难受。 本来就很努力的大家，在这件事之后，学习起来就更加的废寝忘食了，整个寝室的风气都为之一变。 因为时隔半年，就又开了一次高考，所以这期也会有新生来报道，柳安她们作为上一届的师兄师姐，自然都要负起责任来。 离开学前几天的时候，柳安班上的人都出去接人去了。人高马大的男孩子就到车站去接人，柳安她们这样的女孩子，就坐在校门口的放着的桌椅上，等着直接到校的学生。不过这样的人不多，大部分的人还是由火车站的师兄带回来，师姐们都要轻松很多。 “师弟什么系的啊？” “国民经济的。” “那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报道。”守到了一个同系的小师弟，柳安就热情的帮忙领路去了。 这位师弟就只有背着的被子，手上的东西少的可怜。身上的衣服因为坐了很久的车，都有些皱巴巴的了。看得出来这位师弟的家境并不好，身上的东西加起来也值不了多少钱。但是这种情况确实在大学里最常见的，柳安这几天也接了不少这样的人。 柳安一只相信越是艰苦的条件，就越能磨砺人的韧性。真正生活无忧，不想靠着大学来改变自己窘境的人，就不能真的对自己狠下心来。所以虽然城里的条件要好许多，但是真正考上大学的人，大部分还是那群想迫切改变自己待遇的待在农村奋斗的人。 “学弟，你的那些证件都带齐没有啊，我们待会先去把迁移证……” 柳安在路上把办各个证件的顺序都说了一声，让这位学弟把各种东西准备好。 这个时候就是大家来报道的高峰期，每个办事处的外面都排了一大堆的人。 “你把转粮油关系的证明给我吧，我帮你去那边排队，你在这儿排。” 眼看着后面又有一批人要来了，柳安赶紧拿着到手的证明，跑不远处排队去了。 “这个学弟下乡的地方怕不是太好。”柳安排队的时候想到，这人把报告递给自己的时候，他的那双手就跟老树皮一样。张孝正以前也是当知青，但是南山大队的待遇还算不错，他手上最多就起了一层老茧而已。只有那种深山沟里的大队，辛苦一年的粮食连自己都养不活，更别说交公粮了，为了挣够自己的口粮，都得累死累活的挣工分，哪里能像条件好的大队可以磨洋工。 第51章 “证明呢，给我吧。” “证明在这里。”柳安说完就把手里的两张纸递出去, 看到证明上的名字, 柳安还恍惚了一下, 这上面的名字十分像张红两字。 等把票办好之后，柳安就拿起那个证明仔细的看了起来。来读大学的确实是叫张红, 但是现在这个名字根本就没什么特点, 到处都是这种名字。所以柳安还是仔细的确认了一次，看到证明后面盖的公章, 柳安才确定这就是那位真张红了, 以前假张红的地址就和他一样。 现在的大学还不是后世扩招过的大学, 去年的录取率将近5%，今年的录取率是7%, 而且这个还是包涵了专科学校的数据。而且今年考试的人不止比去年多了, 经过大半年的复习, 水平也要高很多, 所以这次的竞争绝对比去年的大。 张红第一次能考上, 不代表第二次能考上。但是他不仅考上了，录取的专业还和假张红是同一个专业，想来应该是学校和张红商量好了的。 柳安就说能考上这个大学, 肯定明智商不低。能很快发现自己的名额被顶替了, 并且能够找到学校来把假张红弄回去，这人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虽然学校应该是说好了会优先录取他，但是这半年他还是要在农村，而且必须分数也要上本科的分数线, 不然大家的面子上都不好看，想来他这段时间的日子也不好过。 因为别人的贪心，张红还是在农村继续蹉跎了一段时间，虽然那个假的张红在学校里过得不好，但是柳安还是觉得这人实在可恶。 “票都弄好了，我带你去你们的寝室吧。”柳安心里虽然对张红的遭遇赶到同情，但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什么来。 “我叫柳安，是跟你同一个系的师姐。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当然问其他的师兄师姐都可以，大家都很乐意帮忙的。”柳安一副以后我罩你的模样，跟个大姐大一样的说着。 柳安这几天也送了不少的新生，但是也不是跟谁都说名字的。谈的来的，柳安才会互换名字，想着以后多照顾一些。要是那种没说两句话，柳安就觉得三观不和的，把人送到寝室，把该嘱咐的都说了，柳安就不会再管了。 就连以后的大学生的素质都没法保证了，正别说现在的人了。后世的大学生至少还读过十二年的书，这样出来的人，三观还歪不到哪里去。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很多人的价值观都是有父母灌输的，但是现在的老一辈人读书识字的实在不多，还是建国后上的扫盲班，所以真的是什么人都有。 柳安就遇到过一个，长得还算是挺拔，衣着看起来也不错的人。要是只看表面的话，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那人却提到，自己来上大学的路费和学费，都是两个姐姐赶紧嫁人才换来的。碰到这样的人柳安也是不想多管，看起来人还不错，但是内里早就已经是败絮了。 柳安一路上跟张红说着话，倒也没有发现这人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只是感觉为人有一些冷漠。不过经历了那样的事，还能热情的起来才怪，所以柳安也不介意，想着也可以多照顾一些。 “大一的前一个月的课程都会比较紧，老师也会看看大家的水平。不过后面就好很多了，你要是有什么爱好，也可以去参加各种社团。社团的风气也不错，我就是诗社的成员。” 受诗社社长的嘱托，柳安她们接到还不错的新生，都会向他们介绍。 “大家下课之后，基本都是在图书馆或者是自习室学习，你要是有不懂的就可以来问我们。老师现在讲的都比较难，你可能会不适应，不过大家都是那样，你也别慌，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 “生活费你也别担心……” “这儿的食堂、开水房、还有……” 张红也就是为人有些冷漠，但是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柳安那样真诚的对他说着这些事，他也会跟着附和几句。 张红也没有怀疑柳安的热情，还和柳安预借了上学期的笔记。 现在张红这个名字很常见不说，学校之前既然低调处理了这件事，那么就不会拿出来张扬，让这些学生知道。张红也是因为学校的隐藏，才又蹉跎了半年的时间。不过柳安也发现，因为这件事，学校给了张红全额的人民助学金，算是补偿。 “你先收拾着吧，我去接其他人了。”柳安把张红送到他的寝室之后，说了一声就回校门口了。 现在外面的日头大的很，柳安走的时候都挑着阴凉的地方走。看到对面走来的熟人，柳安还打了一声招呼。看到他们都穿着军路绿色的衣服，背着军绿色的背包。柳安就在心里忍不住的得意，幸好现在的教育制度都还没有健全，国家还没有发什么军训的通知，要不然柳安得脱层皮。 “回来啦。你接的那个小师弟怎么样？” “挺不错的一个小伙子。” “我跟你说哦，刚刚陶华接了一个长得特别斯文的师弟走了，是她们中文系的，而且他还带了一本自己的诗集。” 柳安听了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现在大家的审美，特别是那群文青的审美，柳安简直是不敢苟同，他们说的斯文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柳安虽然不在意，但是其他的女孩子都讨论的火热。什么皮肤真好，声音真好听都跟着来了，让柳安在边上听着志起鸡皮疙瘩，忍不住的说道，“你忘了你们之前都是怎么说诗社的四大才子的了，这么快就有了新欢了，他们估计得哭死。” “等你看到人了你就知道了。” 大家对于这人的外表应该还是十分的有自信，柳安调笑了几句也没有再多说，想着要是像他们说的那样，自己早晚能在诗社看到他。 等新生来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柳安她们也开始上课了。新学期的第一天，各位老师又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各科的试卷考下来，一天的时间就没有了。 虽然新学期的学习依旧很紧张，柳安还是抽出时间和妇联来的人去玩儿了一次。 开学没多久，赵婶子就给了就给柳安寄了一封信，告诉柳安她要来参加全国的妇联大会。 她们这次属于公办，而且这种全国性的大会，各种东西都是安排好了的。但是大会的时间是8号到十七号，参加的人也有两千来个，所以大家的住宿条件也不是很好。大会开始之后她们也不能缺席，而且回程的票早就订好了，所以柳安就趁他们大会开始前就去找她们。 这次来的熟人也就只有赵婶子和刘婶，其他的人也都没资格来。 “上次来北京的时候还是十多年前了，柳安你可得带我们好好逛逛。” “我出门的时候，别人还羡慕我俩在北京有熟人呢。” 这两位平时对柳安都非常的照顾，所以柳安也很认真的，把两人带到北京有名的地方都转了一遍，还友情为两人照了几张相。等这照片洗出来的时候，差不多就是她们开完会的时候，所以时间也差不多。 因为老师最近留的作业都比较多，柳安把时间都拿出去陪赵婶子她们玩了，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很着急。现在的作业老师批改的都很认真，而且现在的学风都很严谨，所以最节省时间的抄作业柳安是别想了，只能熬夜补作业。 “砰” “哎呀” 柳安的相机，直接就被撞在地上了，另一个人的书也掉了满地。 “对不起，对不起。”和柳安相撞的那人，一直不停的道歉，伸手将柳安的相机捡了起来，递给柳安。 “你看看有没有撞坏。” 这个时候的相机价钱都不便宜，但是那人还是一副要是坏了自己要担责任的样子。 会发生这样的事，就是因为两人走的都太急，没注意周围的情况，柳安也是要负一大半责任的，“相机没事儿。不好意思啊，刚刚我走太急了。” “这事我也有原因，要是你回去发现这相机有什么不对，就可以来中文系来找我，修的钱，我们一人一半。” 看这人的穿着一般，衣服十分的整洁，没有什么补丁。但是衣服的料子看起来也不是很新，是洗了很多遍的。家境应该一般，手里应该没什么钱，但是他还是承诺坏了就负责，为人看起来还算不错。 而且这人长得也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虽然这人也随着潮流留了长发，但是他都把长发都在后面扎了一个小辫子，在柳安看来这造型也有一点小帅。 虽柳安没想过让他负责，但是那副礼貌地态度，柳安还是很受用。 “真没坏，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柳安说着还帮忙把地上散乱的资料捡起来递给他。 第52章 现在的教授也是真的狠，柳安大晚上的补作业补得头晕眼花, 一大早起床整个人都是飘的。 “社团要准备招新的事了, 你们中午别忘了到我们的基地来商量啊。” 柳安听到这个事, 脑子也是一疼，午觉又要泡汤了。本来柳安和另外两个室友就是去凑热闹的, 生生的被陶华给拉拔成了社团的积极分子, 为了诗社，陶华也是操碎了心。 这种需要创意的时候, 陶华必定会把柳安给带上。为了诗社的后劲, 让诗社一直保持这个水平, 就必须吸引更多的学弟学妹们来参加。所以这个招新的创意就很重要了，陶华是绝对不会放过柳安的。 要说各种天马行空的想法, 柳安的脑袋里多的是。但是符合这个时代, 不能太过出格的东西就得好好想想了。 “陶华, 来这儿, 位置都给你们留着呢。” 陈新一脸殷勤的把凳子搬过来, 招呼柳安她们坐。 看到柳安她们一脸看戏的表情，陶华还是红着脸先坐下了。柳安几人假意的咳了两声，也跟着一脸坏笑的坐下了。 “正经点啊, 我们说事呢。”陈新脸皮比较厚, 一脸正气的说道。 看到陈新如此的厚颜无耻，柳安三人直接就给了他一个白眼，陈新也不介意，笑嘻嘻的说道：“柳安你先说吧, 我们怎么才能出奇制胜。” “老师给我们的规定是什么？你什么都不给我说，你让我瞎想啊。” 陈新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都忘了还有这事儿了。老师的意思呢，就是社团招新只给我们一周的时间，从下周一开始，我们这些社团就可以到广场那里，摆摊招人了。你看看我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我们可以先下手为强，提前去给师弟师妹们宣传。” “也可以让他们参加社团的时候，要带上自己作的一首小诗，这样显得我们社团的格调比较高。” 诗社的实力柳安还是比较相信，所以就说了两个中规中矩的方法，抛砖引玉。有人一开头，大家就讨论开了，一个一个的怪点子层出不穷，柳安实在是困得不行，在大家的讨论声中就睡着了。 要说柳安也是个劳碌命啊，晚上没休息好，中午也只睡了一会儿。但是晚上还要去火车站接谢听雨带来的货。 两人现在就是做的小本生意，赚的就是中间的差价，上海那边的货也不好拿，所以能拿到什么货都是看情况。不过现在的什么东西都好卖，所以也不会存在卖不出去的情况。 “这次我带的东西除了平常的，还带有一些金属元件，说是国外的东西。我想着你朋友不是学这个的吗，让他帮忙看看，如果值钱我下次就多带点。” “行，我试试看。” 柳安把看都没看一眼，就把袋子装好。 两人一起合作了这么长的时间，早就形成了默契。有些东西虽然是必需品，但只卖那几种也不好卖。所以两人都会试着打开其他东西的市场，不过这种金属元件倒是第一次倒腾。 现在自家的科技和国外的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很多国外淘汰了的机器，在中国的工厂都还是属于高端级别的。 这时候都还是两个超级大国的冷战时期，美国带领一大批的发达国家，组织起了巴黎统筹委员会。巴统的宗旨就是执行对社会主义国家的禁运政策，禁运产品包括军事武器装备、尖端技术产品和战略产品。禁运的货单有四种，还有个特别列出来的中国禁运单，里面的项目要比苏联还有东欧的国家多五百多种。 很多东西对其他的发达国家来说都已经不是秘密，中国花大价钱去买他们淘汰了的技术，他们都还不愿意，你说这气不气人。 这种情况还是和美国关系渐渐解冻才有所缓解，不过没多久事态又反复了，还是苏联解体后的94年，这个巴统才解散了。 等柳安把那几口袋的东西拖到没人的地方时候，就把谢听雨说的装金属元件的那个口袋拆开看了看。 一大堆的铁疙瘩，还有些小零件穿插在其中，怪不得那么重。 柳安用的自行车是大金鹿，这是属于载重型的自行车，载个几百斤跟玩儿似的。柳安以前就会在车子的前面和后面都要绑几个袋子，然后再推着走，一点都不费力。 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柳安把其他的东西收起来，只留下装了铁疙瘩的那个袋子，骑着车去找张孝正了。 虽然柳安也看不出这东西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但是谢听雨既然特地嘱咐了，就说明这些东西不便宜。两人倒卖东西这么久，着点眼力见还是有的，不然早就得亏死了。 张孝正的寝室就在第一楼，柳安直接跑到他们的窗子外面去敲了敲。 张孝正还在摆弄手里的金属片，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就抬起头，会敲他们寝室窗子的人只有柳安，“我马上就出来。” “快点啊，我有事找你。” 本来还想再收拾一下自己的张孝正，听到柳安的话，立马就拿起桌子上的小玩意儿往外走了。 “给你看一个小东西，本来打算过两天过去找你的，没想到你今天就来了。” 张孝正把自己手里的风铃放在柳安面前晃了晃，一串清脆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这个好好看啊。” 柳安伸手将这串风铃接过，拿在手上自己拿着摇晃了几下，上面挂着的就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小金属片，金属片的有齿轮状的，也有小锤状的，一个个不同造型的小东西都被弄得十分的精致。 “我今天收了一袋铁疙瘩，拿来给你看看怎么样。” 柳安把那串风铃拿来挂在在自行车的龙头上，指了指绑在自行车后面的口袋，示意张孝正自己去看，自己在那里摆弄这个风铃。张孝正的手特别的巧，柳安桌子上摆的笔筒，还有其他的小玩意儿，都是张孝正自己做的。 “这几个应该用的是金属镀层，用来防止腐蚀的。那几个电子芯片，我不是很懂，到时候我帮你问问。” “这东西有用吗？别是废铁吧。” 这些东西看起来就像是从机器上卸下来的，现在有很多的国外的废旧机器直接运到这些亚洲国家来处理，毕竟这边的人力比较廉价。 以前谢听雨就经常带一些自行车的零件回来，这次带的应该也要比那些东西值钱一点，不然谢听雨也不用特地嘱咐。 “肯定有用啊，我等两天把这个东西拿到实验室去看看，具体研究一下。看这人拆卸的手法，还有留下来的东西，应该是个识货的，有价值的全部都保留了下来。所以这些东西的价值应该不低。” “那就好，这些东西有用的话，你就先收着吧。” “这钱你也别帮我给，你们忙活了一场，总得赚点吧，不能因为咱们交情好就不收我钱了。等我确定了这是什么东西之后再把钱拿给你。但是你别以为，今天我拿了你的东西，就不说你了。你和谢听雨的事我也劝不住你，只是你们必须能多小心，就要多小心。每次都这么大包小包的，怎么会不惹眼。现在的政策变得太快，你好不容易上了个好大学，行事还是该谨慎点。” 柳安吐了吐舌头，也不反驳，等张孝正说完，就笑着说要回去了，倒是让张孝正无可奈何。 张孝正以前干的事有些比柳安做的还过，但是他还是担心柳安，总觉得不放心。以前张孝正对着柳安说这些事的时候，柳安还要反驳，现在也就乖乖的听着，听完了就赶紧跑，张孝正也没办法。久了之后，张孝正也就偶尔才会提起这件事，不然柳安都被他吓跑了，两人还聊什么啊。 柳安也是很无奈啊，自己把张孝正好好地一个帅小伙子，生生的弄成了一个唠叨的小老头子，每次想到张孝正拉着自己说东说西的时候，柳安都想笑。 等柳安骑着自行车往寝室走的时候，自行车上的小风铃也跟着叮铃铃的响了起来，听到这个声音，柳安又忍不住笑了笑，低声的嘟囔着，“张孝正那个小老头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自己干坏事就行，我干坏事就不行。” “陈新，你再那里偷偷默默地干嘛呢。”刚到宿舍楼底下的柳安，就碰到陈新一个人等在那里。 “刚从隔壁学校回来吧，嘿嘿。大兄弟，我拜托你个事儿行不？” 陈新一看柳安手里拿着的东西一脸坏笑，凑过来对着柳安挤眉弄眼的。 “去去去，谁跟你大兄弟啊，有事儿快说啊，我忙着呢。” 陈新是个嬉皮笑脸惯了的，从包里拿出一个小镜子，递给柳安，“你帮我交给陶华行不。我都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你们寝室的人一个都没见着。” “你怎么不自己送。”柳安伸手将这镜子接过，好奇的问道。 “我……我不好意思。” 陈新说着脸还真的红了起来。 一直以为陈新不要脸的柳安，生生的被雷了一把。 “行了，我帮你拿给陶华，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吧，看着辣眼睛。” 陈新一看柳安答应了，脸也不红了，笑嘻嘻的就撤了。 柳安把风铃套在手上，空出双手拿着镜子打量。不得不感慨爱情害人啊，顺便默默地嫌弃了一把陈新。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锦、郭奉孝的酒坛在吕奉先的长须须上投的雷((⊙ε⊙) 第53章 因为最近诗社招收了很多的新成员，而且这些新成员的实力都非常的强劲。有那么几个高手把曾经的诗社四大才子的锋芒完全盖住了, 让陈新他们既欣慰又心痛。 重点是几个厉害的小师弟长得都非常的好看, 在师姐和师妹们的追捧下, 直接把陈新他们拍在沙滩上了。 柳安最近忙的团团转，也没心思管社团的事。招新的事也有陈新他们在管, 柳安也就安心的忙自己的了。但是就算这样, 柳安也听说了那几个小学弟的事迹。 招新结束之后，诗社就举行了一次征文大赛, 在几位师兄还没来得及给师弟立威的时候, 那几位师弟就已经艳压那群师兄了。 新成员中最厉害的一个, 自己的诗集就有好几本，全部都是当知青的时候写的。据说里面的诗都非常的不错, 很多的人都在传阅, 他也因此出了一把风头。 “陶华, 你也别看那本诗集了, 多看看书吧, 过不了多久肯定又要进行小测验了。” “你们先复习着吧，我再看一会儿。” 劝不动陶华，柳安她们也就只有自己复习了。 那位宋白的诗集柳安也看过, 确实是不错, 十分的有灵气，但是还没到让柳安惊艳的地步。 不过柳安的评语，是不敢让那位宋白的迷妹们知道的，就比如陶华, 柳安她们都不敢当着陶华的面说宋白的不是，不然她肯定跟大家急。 据说才半个多月的时间，那位宋白就收获了一大批铁杆粉。不止有学校里面的人，校外的人也有不少。看起来确实也是比较有实力，不然达不到这样的程度。而且长得也不错，不过这个还有待考证，毕竟柳安还没见过。 陶华都是个成年人了，柳安她们也没有多劝，想着等她过完了这个新鲜劲就好了。 不过对于这种情况最担心的还是陈新，所以他最近老是来找柳安打探消息。但是最近柳安学习任务都比较重，还有一堆事儿没忙完，哪里有时间和陈新瞎扯。 “那个宋白不就是长得白了点吗？至于这样吗？” “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你也别担心，等教授们都发力了，看谁还有时间搭理他。” 正在食堂吃饭的柳安，再一次被陈新堵着说宋白的事。对于陈新的焦躁，柳安也只能温声劝导。心上人被别人帅走了，陈新也就只能抱怨抱怨，他也没想着让柳安出主意，只是想把自己的焦虑说出来而已。 陈新自说自话的吐槽完了，也不用柳安安慰，撂下两句话就走了，“晚上诗社要和校外的诗人进行交流，有时间就来啊。” “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陈新走了之后，柳安没吃几口也准备走了，但是还没走出食堂就看到了个熟人。 “师姐，那本书我看完了，你看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拿过来给你。” “明天上午你拿到我们教室来吧。” 张红在他们班上属于中等往上的水平，所以学习也是异常的用功。柳安的笔记做的不错，也愿意照顾他，所以借了很多东西给他。 张红的年纪比柳安大许多，但是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叫师姐。柳安觉得别扭让他改个称呼，但他只觉得直接叫名字不尊敬，还是师姐师姐的叫。 “那你吃饭吧，我先走了。” 张红家里面看起来也不大好，打的饭都是食堂最便宜的，菜也不打，直接就着咸菜吃了。 大部分同学的营养不良，就是这么吃出来的。 张红上这个大学上的十分的曲折，柳安也不想他读个大学把自己的身体弄出什么问题来。 “身体养好了，学习才能事半功倍。你生活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师姐可不是白叫的。” 张红听了之后，顿了一会儿，“师姐平时已经这么照顾我了。” “大家互帮互助，应该的嘛。” 柳安提了一下也没再多说，赶着回自习室忙自己的事，必须得赶在晚上之前把事情做完。 有些人的自尊心强，不喜欢别人说出来。但是张红估计是经历的事情比较多，并没有抱着什么无谓的自尊心，所以柳安才会提醒他。这个年代因为身体的原因退学的人也不少。 这个时候大家的生活费除了学校补贴的一点，家里面有能力的还是会给学生寄钱。每个月月初的时候，班上的生活委员就会去班上的信箱把里面的汇款单拿出来，发给同学。同学再拿去系里面盖章，拿着单子去取钱。 当然，家里面要是顾不过来的话，就只能靠着学校的补贴生活，自己有积蓄的就不用担心这种情况。 大部分考上大学的都是知青和城里的孩子，所以每个月班上的汇款单也不少。真正的农村出来的孩子，家里面挣钱就没那么容易了，都是靠着学校的补贴生活。 其实现在考上大学的农村孩子也有不少，不过有很多都没能来上大学，越是偏远的地方就越是这样。柳安就听到过，一个人明明考上了大学，但是大队上死活不给介绍信，怎么也不放人，觉得队里好不容易有个人才，怎么可以放走。 不过那样的事还是少数，大部分的人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不能来上学。 等到了晚上，陶华连饭都没吃就直接去分给诗社的教室里去布置了。等柳安按着时间赶去的时候，就用饭盒装了一些小饼干给她。 柳安也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食堂的东西不好吃，就给自己准备了很多的小零食，偶尔也请陶华她们吃。 “陶华，我来了。” 柳安赶去的时候，外校的人都还没来，全都是诗社的人。因为前面有两次活动柳安没来，所以有些新成员柳安看着还比较眼生。 “柳安，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一直给你说的宋白。” “你好。” “我和师姐以前见过呢。”宋白看待柳安倒是很热情。 柳安虽然第一眼没看出来这是谁，不过等这位小师弟提醒之后，柳安就注意到了这位有小辫子的师弟。 “我说这位小师弟怎么这么眼熟呢。” “上次我差点就把你的东西弄坏了，师姐不怪我就好。” “没事儿。” 陶华看到两人聊得火热，赶紧拉着柳安说道：“我带你上那边坐着吧去吧。” “你不是没吃晚饭吗，我给你带了几个小饼干。”柳安跟着陶华往座椅那儿走，把挎包里的饭盒拿出来递给她。 陶华拿了吃的就去忙去了，柳安就随手拿了本诗集翻翻。像这种讨论会或是诗赛，是扬名的最好方法，所以这时候大家都不会吝啬，都会把自己的诗集弄成一个美美的小册子，方便大家传看。 “啊，大地啊，你是……” 柳安的手气也是没得说，随手一拿就是一位浮夸风的诗人，看着这些诗，柳安胃都笑的快抽筋了，然而面上还是要保持严肃。 但是柳安憋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趴在桌子上悄悄地狂笑。 “柳安你干什么呢。” “陈新，你个主负责人，你不去忙，你来这儿干嘛啊。” “哎，心累。” 柳安看到陈新一大老爷们做个西子捧心状，也是被雷到了，“怎么啦，吃多啦？” “你别和我说吃，说起来我就气。你说我那么早就来了，也没吃饭啊。陶华就只关心宋白那小子吃没吃去了，我也还饿着呢。” 柳安伸长了脖子看了看，发现陶华确实正在和宋白一起呢。 “别气了，有什么好气的嘛。你就坐在这儿吃花生吧，让他们先去忙。” 这些事情柳安也不好说，只把包里的花生拿出来请陈新吃，转移一下注意力。 “你说那个宋白是不是对陶华不怀好意啊，走得那么近。” “怎么会。我听刘朵她们说，宋白刚来学校的时候是陶华接的，陶华多照顾些也是正常的。我不也是挺照顾我接的那些师弟师妹吗。再说了，陶华就是觉得他的诗写的好，其他的也没什么。” 陈新塞了几个花生米在嘴里，叹了口气又说道：“你这明显是安慰我呢。我都听陶华说了好多次那个宋白长得好看了，等我头发长了，我也扎个小辫子，绝对比他好看。” “对，你好看。” 柳安就在边上瞎应和，继续看那本诗集去了。 陈新也不管，继续自我陶醉，“就说宋白写的那诗，辞藻就只顾着华丽了，内容即空洞又乏味，也就那群小姑娘们看他的脸给的面子。这位还没张孝正好看呢，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哈哈哈。” 柳安根本就没仔细听陈新在说什么，随便答应着。看到诗集上好笑的地方，还忍不住大笑。陈新这种话唠，你要是认真搭理他，他能说一下午，就这样敷衍着，他也能说半晌。 “柳安你有没有认真听啊。” “我在听呢，你接着讲。” “你说就那么一个小……，咳咳，柳安你干嘛打我。” 陈新的话还没说完，柳安就看见陶华带着宋白过来了，顺手就戳了陈新一下，捧起一大把花生塞在他手里，“吃你的花生吧。” 陈新一脸的莫名其妙，看到陶华她们走过来，才反应过来，默默地吃花生去了。 第54章 “陶华, 来坐这儿吧。” “没事我坐那边就行了。”陶华无视了陈新给她搬的凳子, 跑到柳安的另一边坐上了，顺带还把宋白带上了。 在边上看着一切的柳安, 话都不敢多说，默默地当她的嗑瓜群众。但是显然，陶华并不会冷落她。 “柳安你在看谁的诗集啊？” “不知道谁的，随便看一看, 发现写的还不错。”柳安拿着的这本书, 虽说措辞是搞笑了点，但是细细品起来还是不错。 “柳安师姐平时喜欢看什么书呢。” 感受到旁边被冷落的陈新的怨念, 柳安一不留神就来了句，“数学书。” 反应过来的柳安赶紧又补了一句，“额, 大家传看的诗集我也看。” 待在三人中间的柳安，整个人都不能好了, 幸好外校的人来的比较早，柳安才算是解脱了。 要说那宋白确实也有些急智和辩才, 在这么一大群人中也能脱颖而出, 说起来也算不错了。只不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他那种华丽的文风柳安实在是欣赏不来。 等诗会完成了, 天都已经黑透了，不过柳安她们早有准备，都把手电筒带着的。 “这么晚了，我送你们回去吧。”宋白把他今天准备的诗集收拾好对着陶华说道。 看到这种情况, 柳安赶紧给陈新使眼色，叫他赶紧发话。 “师弟，这种事交给师兄就行了，你今天肯定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没关系，我的宿舍楼隔得近，而且送师姐也是应该的。” 陈新一个回合就被搞定了，最后还是两人一起送柳安她们回来的。 同样的环境熏陶下，陈新的段数差了不止一个档次，陈新送个小镜子都还是偷偷摸摸的，宋白都直接提出送人回家了。 路上这三人也没有消停，时不时地说话还把柳安带上，问问柳安的意见。 宋白就一直把自己的事拿出来说，让柳安点评。 柳安还能说什么啊，只能说好啊。 等终于回到寝室的时候，柳安才觉得解脱。下次有宋白的地方，柳安是绝对不会再去了，被逼着说了一路的诗，柳安现在听到诗就想吐。 其实之前柳安对宋白的印象还算不错，毕竟上次柳安走得急，把人家撞了，人家态度很好不说，还一副很有担当的样子。 但是柳安就和他走了一路，就觉得这人估计是成名太早，被捧得太过了。柳安一路上其实已经委婉的表示了自己对诗不是很懂，但他估计是为了表现自己，一路上说个不停，让柳安不胜其烦。 反正柳安现在是打算躲着宋白他们了，不然容易引火上身。 不过学校就那么大，一不小心就又能遇到。 “师姐，最近很少看到你到诗社来呢。” “最近比较忙呢，我还有事先走了。”柳安生怕宋白又说东说西的，赶紧找了个借口先走了。 其实这也不算是借口，因为刘教授经常把一些卷子和作业，带回家里，利用休息时间来批改。所以柳安就经常跑到他家里去拿，顺便还可以蹭蹭饭。 刘教授的妻子是法学系的教授，他们的孩子也不在身边，不知道在哪里搞科研，也就只有一个孙子陪着他们。 柳安去蹭饭，要是带一些礼的话，刘教授他们也不收，所以柳安就会给他们的小孙子带一些小东西，这样的话，刘教授倒是不会再说什么。而且刘教授他家的小孙子刘朋朋，脾气也很好，被教的很懂礼貌。不过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吃，柳安就最喜欢带一些好吃的去逗他。 今天刚好就是刘朋朋的生日，所以柳安就用空间里的东西，简单的做了个简易版的生日蛋糕，而且柳安还把一个空间里的蛋糕上面裱的花給抠了下来，再把它安在自己做的蛋糕上面。而且为了不破坏上面的的花，柳安一路都是捧着走的。 柳安想着隔得也不远，很快就到了，哪想到还碰上了宋白，浪费了自己的时间。本来柳安今天都是赶着时间去的，差点还去晚了。 “柳安姐姐，我都等你好久了。” “生日快乐啊，朋朋小同志。看我给你的礼物。”柳安噌的一下就把藏在身后的蛋糕拿了出来。 “好好看啊，这花真漂亮。” “这是送给你的生日蛋糕，自己去吃吧。”柳安摸了摸朋朋的头，把把蛋糕递给他。 “那么大个人了，还跟小孩子玩儿。我让你写的那个调查报告你写了吗？”刘教授看到朋朋进厨房找奶奶去了，就开始对着柳安摆老师架势。 完全忘了之前自己陪着朋朋捉迷藏，玩儿的也很开心。不过就是因为之前被柳安发现了这件事，刘教授现在才想找回面子。 “写完了，您检查检查。”柳安忍者笑，恭恭敬敬的把准备好的报告交给他。 柳安算是刘教授的得意弟子，所以除了课堂上布置的作业，刘教授还给柳安私下布置了不少，很多借给柳安的书，还要让柳安说说看完之后的感想，所以柳安最近才会那么忙。 “这个先放我这儿，我待会看。你回去的时候，把我放桌子上的那一本书带上吧。” 对于这种模式，柳安早就已经习惯了，每次来都要带着一堆任务回去。 要说的话，张孝正比柳安还要忙几倍，不止要跟着他们教授混，还得接受他爸的操练。 等柳安吃完了饭，待在这儿陪朋朋玩了一会儿，就收拾东西直接去上课了。 张红已经站在柳安的教室门口等了很久了，看到柳安来了就赶紧说道：“师姐，我找说件事。” “你说吧。”看到离上课还有段时间，柳安也不想就在门口碍着别人，带着张红就去阳台的角落了。 “我和另一个同学商量着办一个报亭，我们也去咨询过辅导员的意见了，他说这件事可行。因为我和另一个同学是贫困生的原因，学校也会给我们开绿灯。但是现在我们这儿还差一点本钱，所以就想再拉人入伙，所以我就过来找你了。” “你们那里还差多少钱啊？” 要说这张红真不愧是经济系的小学弟，脑子转的也是非常快。看报纸这件事，以前都没什么人，还是等柳安她们这一届来了之后，各种报纸的定量才大大的增加，但是还是不够显眼。等张红他们这一届来了之后，这个现象就比较明显了。 要是张红能把报社开起来的话，也算是独门生意，想不赚钱都难。而且柳安也不差钱，这件事既能帮帮小师弟，自己也能赚点小钱，柳安也愿意帮这个忙。 “这本钱要三十块钱，主要就是买架子桌子还有其他的东西，我和另一位同学凑了十块钱，师姐你看你能出多少。” 柳安也猜到，就他们手里的那点钱，肯定就是从伙食费里面挤出来的。能挤出这点钱也是不容易，虽然现在大家在吃上花的钱算是大头，但是买纸笔、还有生活用品也是要钱的。家里面没帮助的人，都是从伙食费里挤钱。 “我最近比较忙，可能帮不上你们报亭的忙。要不这样吧，我出三十块钱，你和另一位师弟就出力，挣的钱我占两成就够了。” “但是呢，还有个条件。虽然咱们的关系好，但我也不是个拿钱打水漂的人。虽说这件事赚钱的可能非常的大，但什么事都是有风险的。而且你们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也没有经验。所以呢，记得把你的计划和可行性分析给我看一眼，算是师姐帮忙检查你们的学习成果了。” 张红听到前面的话，还以为柳安不同意，结果柳安后面说的话，又让张红的心情来了个大反转。 柳安的提出的条件张红自然同意，毕竟三十块不是小钱。要是柳安直接就给他了，他还拿不安稳。 上课铃声响了起来，柳安也不方便再多说，“你做好了的话，明天早上来这个教室找我吧” 说起来这也算是形式主义了，不过柳安也不想当个随随便便就出钱的傻大姐，所以形式主义也是必不可少的。 张红的眼光确实还不错，他的那个勤工俭学报亭办起来之后，生意就十分的火爆。一份报纸虽然不贵，但是全校那么多人都要买，积少成多，价钱就上来了。只不过因为大家都还要上课，所以报亭也就只有早上和中午才开。 报社生意好那是必然的，就算一个人自己不订报纸，一个寝室也得凑钱来订。作为新时代的大学生，必须得跟上潮流，特别是各种关于自身的一些国家政策，都要了解的透透的。所以现在大家的政治嗅觉都非常的高。 柳安也是从最近的报纸上，发现了自己等了好久的消息，国家开始出台退还私人房屋的政策了。 柳安也是看了报纸上的报道才知道，全市有八万三千多间私人住房被占用，部队、派出所、街道办事处、房管所、居委会这些单位占用的就有七千多间。 要是这些房子都退回来了的话，柳安也不愁没有房子买了，但是这个想法显然不现实。 上面虽然说争取在十一月中旬解决这件事，但是要等这些私宅全部还完，估计还得等好几年。 所以这个消息出来之后柳安也不慌，等再怎么也得过段时间才会有房子卖，寒假的时候去找房子，时间就刚刚好。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日万！ 第55章 就算柳安决定放假再说买房子的事, 但是她也得事先把那些信息打听清楚了。哪些房子的位置比较好, 还有哪些单位，正在慢慢的把里面的员工, 腾出去安置好了。 全市这么大，愿意爽快的退房子的单位却很少，所以柳安现在就更忙了，还得到处跑打听房子消息。 柳安经常周末不见人影, 她们寝室都习惯了, 那天周末见着她了，还会觉得奇怪。 但是她们也不知道柳安到处跑是在干什么, 猜的最多的就是，柳安出去和张孝正去玩儿了。所以陶华她们现在对张孝正的定位就是兄弟媳妇儿。但是张孝正最近正跟着他老师在实验室泡着，很少有时间出来瞎玩儿, 所以这个锅张孝正背的也是莫名其妙，不过这个锅他也愿意背就是了。 每天一大早, 全寝室的人都会起来，陶华她们要忙着去自习室学习, 柳安也要忙着到外面去。也不是说柳安就不学习了, 因为她知道自己忙, 所以平时把该做的都做了, 出去到处跑的时候也经常抽空看书。 要说的话，也是实践出真知，柳安在外面赚钱，对于经济这两个词, 理解的比这些一直待在学校里的同学要透彻很多。所以班上第一名的宝座，依旧还是柳安的。 “今天你也要出去吗？待会不是有个教授的讲座吗，你还说要和我一起去听的，你忘啦？” 陶华看到柳安急急忙忙的收拾东西，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你不说我还差点真忘了，脑子都傻坏了。这个讲座你俩要去吗？” 柳安一看里讲座的时间还有很久，也不慌了，倒了杯水慢慢喝了起来，顺便问了刘朵她们一句。 “我俩就不去了，对这方面不是很感兴趣。你和陶华去吧，我们就先去自习室了。” 刘朵她们的专业和这个讲座确实不搭边，不去也是正常的。这个讲座讲的是关于古代文学的，柳安对于那方面还是有那么点实力和兴趣，所以也想去听听。 “诗社的人是不是大部分都要去啊？” 柳安早就已经收拾好了，就看着陶华在那里对着镜子涂涂抹抹的，闲的无聊就随便问问。要说的话现在讲究一点的就只有涂雪花膏，随便往脸上一抹就完事儿了，哪用得着那么久。 “还好吧，诗社的人只有一部分人会去，大部分都还有自己的事情忙。” 等陶华擦完了脸，又开始收拾她的衣服，柳安忍不住就问：“我们要不要快点去啊，待会人太多没位置怎么办。” “有人帮忙占位置呢，我们慢慢去就行了。” 柳安想着诗社的人去的肯定也不少，占两个位置肯定很容易。所以柳安也不慌了，慢悠悠的等着陶华收拾完了再走。 两人还没走进教室就看见，一大堆人堵在门口，看来是里面的人都已经满了。 现在的教授实力都是杠杠的，完全不是后来的叫兽可比的。只要不是太冷门的讲座，基本都是爆满。 “让一让啊，让一让。” 柳安和陶华艰难的从外面挤了进去，整个人都被挤出了一身汗。 “在那里，我们过去吧。” 其实柳安早就看到宋白在那里招手了，但是还抱着一丝妄想，最后还是没有办法的被陶华拖过去坐着了。 距离老师开讲的时候还有一会儿，宋白他们又聊了起来，但是最尴尬的就是每次他们说什么都要把柳安带上。 其实柳安已经对这位诗哥很无语了，每次遇上了，都要来那么几句诗。 就像现在，这位诗哥又开始闹妖了。 “我最近又做了一首诗，你们帮我看看……” 柳安内心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又来了，不过面上还是要保持微笑，脸好累。 “柳安师姐，你觉得怎么样啊？” 被叫到的柳安一脸懵逼，脸上的笑容都快绷不住了，刚刚完全神游去了。不过没仔细听这首诗，柳安还是用了她的万金油夸奖词，“这首诗非常的不错，措辞也十分的优美。” “师姐喜欢就好。” “老师来了，我们待会再聊吧。” 再聊下去柳安都快没话说了，每次碰到宋白都要来这么几句，柳安的万金油台词都快用完了。 这个讲座，柳安倒是听得很认真，陶华她们还时不时地说两句，柳安就是拿了个小本子，把自己感兴趣的记下来。听完一场讲座，柳安的收获还是挺大的，所以对于又碰上宋白这件事，柳安也没那么在意了。 讲座听完了，陶华她们还想着请柳安一起去诗社参加活动，不过柳安推脱了。 张孝正之前就让柳安有时间就去找他，他对北京比较熟，可以带柳安到处去看看房子。不过张孝正前阵子比较忙，柳安也没好意思去打扰他。这阵子张孝正也忙完了，柳安想着这个时候也差不多，正好去找张孝正带路找房子，顺便还能蹭蹭饭。张孝正的厨艺可不是白说的，比外面有些馆子的味道都还好。 不过今天柳安倒是没吃上张孝正家的饭，反而和张孝正跑到小胡同里吃各种小东西去了。 “过阵子各方人士都要聚集在这里，你和谢听雨注意着点。那种时候，外面都有便衣观察着各方的情况。”张孝正说着又给柳安递了一块零嘴。 “人家哪会管我们这点小事啊，人家抓的是反动分子。哎呀，不逗你了，我上次已经和谢听雨说好了，过阵子我们就不卖了。我也好抽时间把房子定了。” 柳安本来还想再逗张孝正几句，但是看到张孝正的脸色，又赶紧把底给漏了。 “那些警察现在虽然不会多管你们，但是肯定能把你们给记住了。等这件大事忙完了之后，第一个就收拾你们。” 张孝正继续面无表情的恐吓着，但是柳安哪里会当真，“哎呀，这个糖渣弄得到处都是了，你快去我包里拿个帕子。” 等张孝正转身去拿挂在自行车上的包时，柳安在后面悄悄地吐了吐舌头，继续吃东西去了。 “你包里今天怎么这么多东西啊？” “今天和陶华她们去看了个讲座，我就做了点笔记。” “就你们两人去看的啊？” “还有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宋白。你搞快点啊。” “嗯，马上就来。”张孝正说着，偷偷的就把一个小本本放自己兜里了。 这本本就放在柳安的包里，但却显然不是柳安的东西。 这个小本子张孝正随意的翻几下，就发现这是个小诗册，还是手抄版本的。上面的字迹整整齐齐，诗还都有些缠绵悱恻的意味在里面。张孝正时间不够，只随意翻了两页就发现了不对劲。 柳安也跟张孝正说过两次那位宋白的事，柳安虽然没有说什么坏话，但是张孝正就从柳安的语气也听出了柳安的不耐烦。就这种情况下，柳安包里怎么会有宋白的诗集。 “那位宋师弟不是写了好几本诗集吗？写的怎么样啊。” 张孝正把自己找的帕子递给柳安，装作随意的问道。 “我就跟着陶华看了两眼，也没看出什么好坏来。不过既然能出名，就证明还不错吧。” 柳安吃东西吃的欢快，回答得一点也不走心。 但是张孝正也从这话里听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个诗集果然有问题。 本来张孝正想着要是柳安说了这个小册子的事，自己就把这个小册子偷偷的放回去，但是显然柳安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 等张孝正趁着柳安不注意的时候，就偷偷的把这个小册子拿出来笼统的翻了几下。等看到这个小册子的最后一页的时候，看到上面的留言，张孝正肺都要气炸了。 希望你能喜欢我的诗！ 喜欢个屁，全都是些黏黏答答的诗，柳安怎么可能会喜欢。不止不喜欢，还最讨厌你的诗。 这个东西一定不能让柳安看见，张孝正内心坚定了这个想法。那个宋白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柳安经历的少，万一就被人骗了感情怎么办，所以自己一定得帮忙把好关。而且柳安明显不喜欢那个宋白，所以那些个小诗就不用拿去污染柳安的眼睛了。 张孝正内心进行了一系列的激烈斗争，然而再出现在柳安面前的时候，还是一脸的正经。 “房子的事，我早就打听了一段时间了，也叫家里边的人帮忙注意着。” “隔我家不远的地方，那片的房子挺不错。之前占那个房子的单位是革委会，现在撤的就比较早。只是那边的房子都还比较大，所以里面的人都还没走完，估计得过一段时间，单位才能帮他们安排好住房。到时候应该我们差不多就放假了，也可以好好地看看。” 张孝正他家周围的情况，柳安都还没打听，这个任务柳安早就交给他了。张孝正也给力，不仅把房子的情况打听清楚了，还把房子主人的情况打听清楚了。 根据各个房主人的家庭情况，张孝正给柳安分析了一下，哪些房子柳安能买到的可能性比较大。 现在的单位能把房子还回来的也不多，所以柳安现在选择的余地也不大。现在就先买个还能凑合的房子先住着，等过两年卖房子的多了，柳安就可以换一个更好的房子了。 “你来看看这个房子，这个房子是我看着最合适的。”张孝正在路上说了半天终于把柳安带到了目的地。 这个周围院子里的人已经撤走了大半，所以看起来还是比较空旷，每个院子只剩下两三户人家在这里面。这个时候家里面的大人都已经上班去了，院子里就只剩下几个在玩儿的小孩。 不过这几个小孩看到柳安她们一点也不在意，最近院里的人来来往往的，忙不过来的就会请人来帮忙搬家，所以最近院里的生人就比较多。 这个四合院属于小型的四合院，北房有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中间的院子还比较大，院子里都还种了两颗枣树，柳安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上面还有零星几个红枣挂在树尖上。 这种四合院以前就是一家三辈住正好，现在却要一间房就住一家人，所以一个四合院最少也要住七八户人家。 院子里的人多了，纠纷也就多了，就比如院子里的两颗枣树，大家都是不会多管，全都都是院子里的小孩子解决了的。要是哪家的大人去打枣了，会被大家说闲话就罢了，说不定打的枣还会便宜大家，所以这个东西就没人管了。 虽然有一半的人都搬出去了，但是这个院子看起来还是比较杂乱，每家人的锅碗瓢盆都摆外院子里。而且有些地方大家还自己搭了些窝棚，虽然有的人员已经撤走了，但是有些痕迹还是留在了那里。 总体来说柳安也不是多满意，但是她也知道现在的条件就那样，这样的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不过柳安还是想再多看看。 “我们再去其他的院子看看情况吧。” “隔壁的院子也不错，我带你过去。现在这一片的院子，原主人露出要卖的风声的，就只有几家，而且这几家的情况也都差不多，所以算起来这里算是最好的了。” 张孝正说着又把柳安带到了隔壁。 这个院子的情况比刚才的那个还要乱，张孝正也是把这些院子都看过之后，才带柳安去最好的院子了解情况。 “看来这周围的院子的情况都差不多啊，要是买了的话，还得修一修才能住人。”柳安想到这种情况忍不住叹息。 “刚刚那家算是周围情况最好的一家了，里面住的人还算有不错，没有把院子弄得乌七八糟的。但是最好的也就只有那样，到时候你买了，最多修理两天就可以住人了。我觉得之前的那个院子就不错，损坏也不大，离学校也近。。” “如果没遇到更好的话，就买这个房子了吧，你帮我注意着点，到时候等里面的人搬完了，你再通知我。”柳安也知道那些漂亮的大房子，现在自己是没法肖想了，有这样的也算是不错了。 “到时候我俩一起来买吧。”张孝正满意的说道。 “你也要买啊？”柳安瞬间被被惊了一把。 “我看好了你隔壁的那个房子。两个房子挨在一起，你有什么事儿我也可以帮忙。” 张孝正张口就瞎说，明明强力推荐柳安买这里的房子，就是因为这两个房子是连在一起的，这个主意是早就打好了的。虽说这个房子也确实不错，但是张孝正还是存了一点私心。 “你不是有房子住吗？怎么又想着买啊？” 张孝正家的房子还是新分的楼房，虽说现在的四合院投资价值高，但是要说住的舒服的话还是要现在的楼房。 不过楼房都是后来单位自建的，柳安倒是没想过能买到楼房。而且现在的单位房，产权都不清晰，免得到时候还扯不清。 张孝正听到柳安的问题，被噎住了，“我就喜欢住这种带着大院子的，宽敞。” “那倒是。” 柳安想着自己在兴华市的房子大小，对于张孝正的话很是赞同。但是柳安想到之前看到的院子，都十分的脏乱，倒是同情了一把想要大院子的张孝正。 这样一套房子小两千就能拿下，而且很少有人会买，毕竟现在都指望着单位分房子。自己买的话，花钱不说，单位的房子也不会考虑你了，这样算起来，大部分的人都觉得亏大了。 但是那种一家几辈人都住在一个小屋子里，而且单位也没有分房的打算的话，他们才会想着买房子的主意。不过就算是买也不会买太大的，毕竟价钱不便宜。 平时张孝正的情况也不像个缺钱的，虽然他花钱不会大手大脚，但是也没亏待过自己。张孝正那么奸诈的一个人，能教出这样的孩子的家长肯定也不傻。而且张孝正隐隐约约的也说过他们家还有些家底。 所以柳安倒是没想过，张孝正买这个房子会不会缺钱。 “到时候，我蹭饭可就方便多了。”柳安想到以后再也不用吃食堂的饭菜，心情瞬间就美得冒泡。 “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张孝正这话说得很是宠溺。 柳安瞬间就感觉这语气不对劲，都不敢接话了，偷偷地看了张孝正两眼。 才反应过来的张孝正咳了两声，又开始说道：“你上次给我袋东西，可是派上了大用场，最近我就是一直在实验室里研究这个东西呢。” “有用就好。” 看到柳安反应奇怪，张孝正默默地在心中骂了一万遍宋白，要不是他闹幺蛾子，自己也不至于被气的说话失了章法。 要说这么久了，张孝正也发现柳安什么性子了。虽然柳安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但是有些事情心里不止非常的明白，还分得非常的清楚。 他刚认识柳安的时候，柳安正是对这个时代最陌生的时候，而且还刚经历了人贩子的事，所以那时候的柳安对这个世界是充满了防备的。但就算是那样，柳安的眼神还是充满了坚定，完全没用其他姑娘的后怕。 所以张孝正从那时候起就知道，柳安的心绝对比一般的姑娘要硬。要是自己直接的就去涉足柳安的生活，绝对会被柳安发配到不知道哪个角落去。 像这样和风细雨的慢慢来，柳安还会不知不觉的就习惯了。那样的话张孝正的机会就要大许多，至少要比其他人大。 现在柳安明显发觉了什么，但是现在确实也不是一个好时机，张孝正也只有努力把刚才的事糊弄过去。 “我研究的那件事要是成了，你可就是大功臣。” “那你可得好好努力了。不过我还有张卷子还没写，得赶紧回去了。” 柳安现在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自己和张孝正的相处模式怎么变成这样的。好像不知不觉之间，张孝正就在自己的生活中占了很重要的地位，自己的什么事情他都知道。 想到这儿的柳安再也没办法淡定下去了，觉得自己还要好好地静一静。 所以在张孝正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柳安就推着自行车想走。 “柳安，你等一等，我有话想对你说。” 一听这话，柳安就猜到接下里有什么了，要是真说出来了的话，两人都尴尬。所以柳安的脚步不停，像是没有听见后面的声音一样，飞快的往前走。 张孝正哪敢让柳安直接就走了啊，要是这样的话，两人的关系也就算完了，那是真的连朋友都不可做了。柳安必定会疏远他。 “柳安我喜欢你，我希望我们能在一起。或许你不会接受，但是我还是想说给你听。” 柳安现在听到了那句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张孝正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两人在一起可以谈天说地，什么东西都能谈到一起。可以说张孝正是柳安最谈的来的一个朋友，但是现在自己要是拒绝，两人以后可能就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张孝正也确实很优秀，但是让柳安答应的话，心里的那个坎又过不去。 都是熟人怎么下手啊，柳安简直无法想象，两人在一起之后会是什么样。 算了，柳安心一狠，“对不起，我……” “你先别忙着回答，三天后你再给我答案吧。就算是不行，我们也还是朋友，你别有负担。” 张孝正也知道这个时机不对，柳安对他还没有完全放开心房，所以柳安拒绝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但是都已经到这一步了，除了说清楚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与其被莫名奇妙的疏远，还不如直接把话说开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拒绝，结果还被打断了，再让柳安说，柳安也说不出口了。 其实柳安也不想就这样直接的拒绝，太伤张孝正的面子了。等三天之后，柳安不做什么反应，张孝正就能猜到结果了，到时候两人都不会难堪。 虽然柳安这样对自己说着，但是脑子里还是一片乱麻。也不管跟在后面的张孝正了，自己慌慌张张的就回寝室了。 “不对劲啊，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 待在寝室里看书的刘朵，这学期还是第一次看到柳安这个时候就回来了，表示十分的惊讶。 “今天的事忙完了，就提前回来了。” 刘朵看柳安不想多说的样子，就默默的回到刚刚的位置上接着看书去了。不过她一不小心，眼角的余光就扫到了楼底下的张孝正，为了确认一下，刘朵还扒在窗子上仔细确认了一下。 看到柳安那神思不属的样子，再看到楼下的张孝正，刘朵自己就脑补出了一部大戏。 恋爱之间的小情侣嘛，哪能不闹矛盾。现在这种情况，明显是张孝正把柳安给惹着呢，柳安正在闹脾气呢。 刘朵默默地猜想了一下两人闹矛盾的原因，回头却发现柳安看的书都拿倒了。 “柳安，你的书。”刘朵提醒的时候，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要笑，但最后还是没忍住。 “啊，哦。”柳安之前还没反应过来，等看了两眼之后才发现问题，尴尬的换了过来。 “你跟张孝正吵架啦？” “没有啊，你瞎猜什么呢。” 刘朵微微撅了噘嘴，做了个搞怪的表情，“我都猜到了。” “你肯定猜错了。”柳安倒是被她给逗笑了，看她的那个样子，指不定想歪到哪里去了。 两人闹了一会儿，柳安的心思也就没那么乱了。反正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点了断也没什么不好。 明天柳安刚好要去和谢听雨接头，到时候又得忙起来，人一忙，脑子就不会想东想西的了。 北京虽然是首都，但是要论潮流的程度，那是真的不如上海。 毕竟那边属于沿海，很多东西都会从外面传进来，虽说前几年的动荡让那边的经济萎靡了一阵子，但是动荡结束之后，那边的恢复也是最快的的。 北京这边黑市里的人也不少，但是偷偷摸摸做小买卖的人并不多，但是上海就不一样了，现在都还没改革开放，那边偷偷摸摸的做生意的人就已经多了起来。 谢听雨现在虽然是黑户，但是现在的黑户并不少，她们都有自己的一套生活法则。她们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拿着介绍信到处跑，但是日子过得也可以很滋润。 现在光是看外表的话，柳安反而比谢听雨更像是黑户。谢听雨一直就在上海和那周边的城市混着，那边的女孩子都还比较会打扮自己，谢听雨待久了之后，各种东西用的也很熟练。而柳安就一直待在学校里，也没什么好需要打扮的。两人分开看起来都没什么问题，但是走在一起之后，绝对是柳安更土一些。 画眉毛的、画口红的、还有各种擦脸的，谢听雨不光自己用。她用的好的东西，基本也要给柳安买一套，不过柳安不怎么用就是了。现在的柳安最多就是用一下擦脸的东西，其他的都放在柜子里，等着什么时候有机会再用吧。 主要是现在的学校学术氛围还比较浓，谢听雨那副打扮在上海倒是没什么但是要是这样跑到学校来，就绝对的引人注目了。 这次谢听雨也给柳安带了一两件好看的衣服，除了现在正当季的，还给柳安带了两件雪花呢子大衣，过阵子就能穿了。现在这种妮子大衣在上海正火，谢听雨自己试了两间件，感觉还不错，就又给柳安带了两件。 这时候的妮子大衣，在柳安的眼光看来也不算过时，穿起来肯定也好看。两件衣服，一件灰色的，看起来还比较普通，还有一件是红色的，颜色就要艳丽许多，而且穿起来也比较显白。所以这两件衣服都比较合柳安的意。 等白天忙完了，柳安回寝室的时候，就把这两件衣服拿出来试一试。谢听雨帮柳安带东西带惯了的，柳安的尺码她也知道，所以大部分的衣服柳安穿起来也是比较合身的。 站在寝室的镜子面前，柳安把那件灰色的衣服拿来试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这衣服挺好看的，在哪里买的啊？” “我上海那表姐寄给我的。” 柳安家境不错，经常有新衣服，寝室里的人也都知道。而且这个寝室里的人家庭条件都不算太差，所以柳安也从来不会藏着掖着。这些东西虽然不错，但是大家咬咬牙都是是买的起的，所以倒也不会存在什么酸言酸语。 寝室里的人颜值都还不错，也算是学校里稍微爱打扮一点的了，虽然和谢听雨之类的没法比，但在学校里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你这衣服多少钱啊？” 陶华虽然看着衣服的材质，就已经猜到只衣服很贵了。但是柳安穿起来实在是太好看了，所以她还是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三十块钱不到的样子，不过得要布票，不要布票的话，估计更贵。” 寝室里的人也都知道柳安在上海有亲戚，经常给她送一些东西。寝室里的人也跟着占了光，有很多的小东西，都是让柳安那个表姐帮忙从上海带回来的，衣服、丝巾什么都是那样来的。价钱的话也算合理，质量也过关。 就陶华现在身上穿的那件衣服，也是看到柳安穿的好看，拖柳安帮忙说和从上海带回来的。 这件衣服虽然好看，但是三十多块钱，对于她们来说还是太贵了。虽说寝室里面的人都不穷，但是要她们用省了几个月的生活费来买一件衣服，实在是舍不得。 其他两人虽然很心动，但是一听这价钱就退缩了。这又不是之前的那些丝巾，衬衣，最多不超过十块钱就能搞定。要是买了这件衣服，估计生活质量就得下降好几个档次。 陶华虽然内心也一直劝自己不要买，但是还是犹犹豫豫的下不定决心。 柳安也没再多管她们，又把包里的那件红色的衣服拿出来试。这件衣服的上身效果更好，把人衬的白里透红的。 本来还在犹豫的陶华看见这件衣服，眼睛都亮了起来，期期艾艾的问道：“我能试一下吗？” 柳安一看这情况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直接把衣服脱下来递给她了，“你拿去试吧。” 现在的女孩子很少能看到一个胖的，大家的身材都差不多，柳安的衣服陶华穿着也很合身。所以陶华穿上就舍不得脱下了，细细的摸了摸上面的面料，忍不住的感慨了一句，“这件衣服什么都好，就是太贵了。” “要是不贵，怎么可能什么都好。”刘朵在边上默默地补了一句。 “也是。”陶华说完就把衣服还给柳安了，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柳安把衣服收好，放到柜子里。 等到大家躺在床上都快睡觉的时候，陶华忽然就对着柳安来了一句，“这件衣服能让你表姐帮忙带吗？” “可以啊。只是这个东西比较贵，不能让她先垫着，必须得把钱先给了，而且颜色也不能选。你要是想要的话，明天我就给她去一封信，帮你带一件。” “我这里现在只有二十五块钱，你能帮我先垫着吗，等下个月月初的时候我家里给我寄钱了，我就还给你。” 虽然钱不够，但陶华还是非常的想要，所以宁愿借钱也要买。 一个寝室的人，倒还不至于借钱不还，所以这点小钱柳安还是愿意借的。而且陶华的生活方式倒是有点像柳安以前的一个室友，爱吃爱玩爱买衣服，每个月不止要把自己的生活费用光，还要到处去借钱。 不过陶华之前还算是比较省钱的，开始注重打扮自己也就是这学期的事，不然也不会攒下钱。这个原因嘛，寝室里的人也都猜到了。最近的陶华一直都是春心萌动的样子，而且那个宋白小师弟出力不少。 宋白写的诗陶华就特别的欣赏，所以柳安想着陶华要是晚生个十几年，说不定还能当某个明星的粉丝头头。因这陶华和陈新之前的暧昧，柳安倒是没怀疑过两人有什么。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今天柳安提着东西回寝室的时候又碰上了宋白。 宋白看到柳安张口就是，“我写的那些诗，师姐觉得怎么样？” 这句话柳安都听腻了，之前宋白看到柳安还要念一念自己新做的诗，然后再求点评。这次直接就问，柳安也没当回事儿，“你的诗啊？还不错。” “师姐喜欢吗？” “还好还好。” “师姐就不给我个明确的答案吗？” 宋白还以为柳安在敷衍，就装有些薄怒，望着柳安非要个答案。 但是柳安现在是一脸懵逼，明明以前随便敷衍一下就好了，这次怎么就不行了。自己又没认真看他的诗，也不知道怎么分析啊。 因为张孝正偷偷地把柳安包里的小册子拿走了，所以柳安什么都没看到，面对这种情况柳安也是莫名其妙。 这小册子也是柳安听讲座的时候，宋白偷偷地塞进柳安包里的。那时候柳安听得认真，而且包里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柳安也就没有多加的注意。 就在柳安皱着眉头，想着以后干脆不搭理这种人的时候，宋白发现柳安的脸色不对劲，想着自己之前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了，又温言细语的说道：“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你还要那样说。” “我还真看不出来你喜欢我。而且我俩也不合适。” 柳安倒是要被宋白的话给气笑了，直接就拒绝了。 当然宋白说的这件事张孝正知道。 时隔一天，柳安又听到了别人的告白，让柳安然不住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所以现在一堆的烂桃花。 本来柳安今天忙着忙着，就已经把张孝正的事放到脑后了。现在宋白又来那么一出，昨天下午的事，又出现在柳安的脑海里，所以现在柳安脸色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你这样说，我很难过。我觉得我们很谈得来，思想也十分的契合。我们那么的配，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柳安虽然面上没显出什么，但是内心却是把宋白疯狂的吐槽了一顿，“你很难过，被你这样的人告白，我也很难过。还有你哪里看出我们很谈的来的，跟你完全没话聊好吧。还思想十分的契合，不好意思，像我这样庸俗的人，简直就是配不上你啊。” 虽然柳安心里的吐槽的十分的欢快，但还是很有礼貌地说：“你适合更好的人。” 说完柳安赶紧转身就走。 要是还留在那里多说几句，指不定宋白又要脑补出什么来。 两人又不经常碰面，就算碰上了，柳安的态度也是十分的疏离。毕竟两人也就算是认识，其他的也没更一步的了解。也不知道宋白是怎么得出，两人很聊得来的结论的。 想着想着，柳安就不自觉的想到张孝正了，要说聊得来的话，也是张孝正和她最聊得来。只是可惜了，两人以后估计也没有再一起谈天说地的机会了吧。 第56章 其实现在张孝正的日子也不好过, 那天露馅之后, 在那种情况下就告白了，张孝正回来想着简直就是后悔的无以复加。 明明可以在浪漫的花海, 或者在美丽的夕阳下，完成自己的告白的。但是现实却是很残酷，不仅是在破旧的老胡同外面对柳安告白，就连气氛也十分的诡异。 本来张孝正已经很心塞了, 周末回家的时候, 他爸还要给他插一刀。 “你倒是什么时候把柳安带给我看看啊，隔壁刘阿姨都见过两次了, 我还一次都没见着。”张爸爸吃着饭，忍不住又说起了这件事。 “谁叫你最近忙呢？没碰上也不能怪我啊。” “啧啧，看你这小子现在的样子, 我就猜到了。惹人家姑娘生气了吧。”张爸爸一脸过来人的样子，笑呵呵又给儿子戳了一刀。 “爸, 你还是吃饭吧，一大把年纪的人了, 我们这些年轻人的事你叶管不了。”被自己老爸戳了一刀的张孝正, 又把这个刀子给送回去了。 张爸爸被张孝正的话哽了一下, 咽下口中的东西, 得意的说道：“就你这样子，怪不得人家姑娘不搭理你。” “她不搭理我，她还能搭理你了。”张孝正也不客气，直接怼回去了。 张爸爸也不介意, 笑嘻嘻的说道：“柳安这姑娘不错吧。” “那是当然。”张孝正说的一脸得意。 “可惜人家不搭理你。” 张爸爸这话一说，张孝正脸都黑了，倒是让张爸爸在边上看了一场好戏。 “你说你跟我学的厨艺是不是白费了，想要套住她的心，就要套住她的胃知道不。”张爸爸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时尚男孩，讲起套路来都不带停的。 “花送了吗？电影看了吗？你说你小子怎么就没学到我的一点精髓呢？”张爸爸也是越说越气，看到张孝正的脸色越来越黑，自己吃饭也吃的胃疼。 “我还以为你能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呢？没想到你说的还是那些老套的招数。”张孝正虽然嘴硬，但还是想听一点经验的。 “你之前送的花，肯定不是什么有新意的。” 张爸爸这话一说出口，张孝正就无耐了，现在这时候能有什么花儿啊，有花送就已经不错了。 “我去帮你向农业那边的研究所要玫瑰花，你把之前的得的那块材料给我怎么样？”说到最后张爸爸的目的终于说出来了。 张孝正深深地看了张爸爸一眼，“成交。” 目的达到了，张爸爸也不逗张孝正了，开口就问道：“你们确定关系了吗？” “差一点，我昨天表白的时候，她差点拒绝了，我说给她三天时间考虑。” 张爸爸一听这情况，饭都吃不下了，“就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在这儿吃饭，还不赶紧去献殷勤。” 张孝正反而淡定的说道：“她今天有事儿，我明天再去找她，也正好让她静一静，到时候你那玫瑰花可别出岔子。” “我办事你放心，要是玫瑰花不行，那就一天一种花换着来。” 等到周一的时候，柳安也开始上课了，张孝正也开始他的行动了。 一整天不是送饭就是送花，还都是托柳安室友帮忙送的。 其实柳安心里都还是一团乱麻，虽说已经决定拒绝了，但是心里还是闷的慌。 柳安大中午的一回寝室，就发现饭都打好了放在自己的桌子上，“你们今天还帮我打饭啦？” “对啊，你说我好不好。”刘朵眉眼间很是得意的说道。 “你对我最好了。”柳安忍不住的拍马屁。 “哦~” 但是等柳安把饭盒一打开，看到这个菜色就知道不可能是食堂的，绝对是张孝正他们家的。 “老实交代，张孝正是不是给你什么好处了，就这么被他收买了。” 刘朵在边上就等着看柳安的好戏，没想到直接就被柳安给收拾了。 “我错了，我错了，不敢了，痒痒痒啊。” 刘朵笑的实在是受不了了，忍不住的求饶。 “你们这又是干什么呢？”刚回来的冯燕，看到两人的情况调笑道。 “呀，你这花好漂亮啊。”刘朵趁着柳安不注意，赶紧脱离了她的魔爪，跑到冯燕那儿求罩去了。 “这个可不是我的花。” 冯燕说完就把这花直接塞柳安手里了。 刘朵看到这种情况，笑的十分的嚣张，“完蛋了，你也要被柳安收拾了。” 冯燕还是一脸莫名其妙，不过等刘朵给她指了指桌上的饭盒的时候，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柳安无奈的看着两人大笑，直接就把那束花放在桌子上了。玫瑰花的花语在现代连小孩都知道，但是现在却很少有人知道。 玫瑰花柳安已经很久没看到了，猛的一看还被惊艳到了。也不知道张孝正从哪儿弄的，柳安这样想着手就不自觉的拨弄着那束花，然后一张小纸条就从里面掉出来了。 “其实我那天的话还没说完，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说了，就想着这次我就一次性说了吧。你可能会怪我为什么不早点说清楚，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太早说的话，你肯定会拒绝我。还不如像现在这样陪在你身旁……” 这封信确实情真意切，柳安看了之后心里也忍不住泛起了一阵涟漪。 柳安的理智告诉她不要管，但是心底又有些犹豫，心情莫名的又焦躁了起来。 “什么东西一直响啊，响的好烦啊。” 柳安心里有气，挂在窗边的风铃又一直在响。要不是张孝正，自己也不会这样，现在他送的风铃也不消停，所以柳安直接把怒气撒到风铃上了。 “你说你没事儿响什么啊？好玩儿是吧。” 刘朵和冯燕就在边上看着柳安发笑。 等柳安自己反应过来之后，也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又趴在桌子上不说话了。 “我跟你说，谁惹你生气了，你就把他气回去就是了，生闷气算什么女人。”刘朵看热闹不嫌事大，坐在柳安边上就开始劝人。 “到时候，你要揍人，就把我给带上。”冯燕也在边上瞎凑热闹。 “你就瞎捣乱吧，估计几个大男人都搞不定张孝正，我们去能干嘛啊。不过说来我们有柳安挡着，估计他也不敢还手，跑都不敢跑。” “是吧，柳安。”刘朵说完，就赶紧离柳安远一点，再对着两人挤眉弄眼的。 “我跟他以后没关系了。” 柳安声音低沉的来了这么一句，把寝室里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他犯错啦？”刘朵看柳安这副样子，凑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之前还以为两人就是闹个小矛盾，所以她还有心情开玩笑，但是现在连话都不敢多说。 “没有。” 刘朵一听这回答，整个人都不好了，单身狗果然不懂别人的爱情。 “张孝正也不见得有多好，到时候再找个更好的就是了。”看到柳安心情低落，刘朵还是安慰了两句。 “张孝正还是不错啦，不仅对柳安好，长得也好，人品也好。”冯燕在边上忍不住说了一句。 刘朵听到冯燕又在后面拆台，无语的来了一句，“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冯燕自己虽然没对象，但是说起那些事也是一套一套的，“你别担心了，他俩肯定能和好。” 眼看刘朵还不信，冯燕就把她拉到角落里悄悄的说道：“以我的经验来看吧，两人绝对能和好。要是柳安真准备放下了，哪能愁成这样。你没发现，她从刘教授那里借来的书都没看了吗？明显想着张孝正呢。” “平时看你就是个傻大胆儿，没想到啊，藏的深啊你。”刘朵深深的觉得自己埋没一个人才，看这一套一套的，以后说不定还得指望冯燕呢。 “那是。我姐她们都把经验告诉我了，到时候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我。”冯燕说着这些事一脸得意。 “你俩又在边上悄悄地说什么呢？”柳安看到两人在边上悄悄地嘀咕，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刘朵跟我说，她上次周末的时候，看到张孝正和一个姑娘在百货超市买东西。她之前还不敢跟你说，真怂。” 冯燕无视了刘朵狰狞的表情，一脸正经的对着柳安瞎掰，顺便还把锅给甩了。 柳安听到这件事整个人都震惊了，下意识的说道：“不可能。” “你不相信？” “他不是那样的人。”柳安觉得张孝正再怎么也干不出那样的事。 “嘿嘿，你不相信是正常的，因为我刚刚是瞎说的。不过你听到张孝正和别的女孩子一起，心里就不酸？” “我知道他根本就不会干那种事，有什么好酸的。” 没能把柳安套路住的冯燕，略显失望的感慨道：“你还真相信他。” 柳安不跟着冯燕划下的道道走，冯燕也就是个理论派，接下里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眼巴巴的望着刘朵，希望她能来两句。 “好事儿啊，你们这么相信对方，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啊？” “相信跟喜欢是两码事。”柳安说起这个也是心塞塞。 “那你会相信，你身边的男生，不会跟别的女孩子走在一起吗？你也就只相信张孝正而已，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我相信他不会做那些事情，是因为我知道他喜欢我。但是我俩的主要问题是，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 都已经说道这个地步了，柳安索性就把所有的问题都说清楚了。 这个问题倒是把刘朵给难住了，心中大写的问号，默默地在内心吐槽，柳安这是在逗我玩儿呢？喜不喜欢张孝正，她自己都不知道，别人怎么会知道？ “你不喜欢张孝正，那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没有” “没有！那你还自己瞎折腾什么啊？就是张孝正了呗。” 冯燕在边上看热闹看够了，总结了一下，“你们这些恋爱中的人，不知道整天瞎想些什么？饿你们几顿，看你们还矫情不。我姐是这样，怎么你也这样。你和张孝正往那儿一站，谁都会说你们是一对，干嘛想这些有的没的。” “前面两句是我妈说我姐用的，我就是借用了一下，不关我的事哈。”冯燕害怕被打，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在冯燕和刘朵的轮番调说教下，柳安倒是明白了自己的想法。 自己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上张孝正了。 或许是这个结果太过打脸，所以柳安迟迟不愿意相信自己喜欢上了这个人。想当初就是柳安自己说不会喜欢上这里的人，宁愿自己孤身一人，但是谁又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结果呢？ 要说也只能说张孝正太过奸诈了，知道柳安是什么性格，就采用了什么样的策略。可能柳安之前只是把张孝正当成朋友，但后来在不知不觉之间就跨过了朋友的那条线。 柳安虽说是想通了，但是三天的时间还没有到，这个时候自己跑去找张孝正，又觉得放不下面子。用三天的时间好好理理自己的思路，到时候再去和张孝正说清楚也是一样的。 但是张孝正就不这么想了，他看到柳安这两天天都没有什么动静，还以为自己真的没有希望了，这段时间就一直很焦躁了。 本来，柳安想着到了约定好的时间，两人再去好好谈一谈的。不过最近张孝正老是向她的送寝室送东西，全都是自己做的小玩意儿，倒是让寝室里的人好一阵笑话。柳安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把他约了出来。 要说张孝正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但是一碰上柳安就慌神了，就跟一个毛头小伙子一样，安静的等着柳安的答案，连一句多的话都不敢说。 柳安也是干脆，直接就说道：“我想好了，我觉得我们可以试一试。” 张孝正一听到这个答案，整个人都开心得差点跳了起来，但考虑到自己要在柳安面前保持形象，生生的忍住了，但是脸上笑容简直是晃花了柳安的眼，要知道张孝正平时可都是正经的很，笑成这样可不容易。 “我……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呢。这阵子我把我以前想好的要送给你的东西，都送给你了，就怕自己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了。” 其实之前张孝正是十分自信的，觉得自己一定能够和柳安在一起。但是上次告白的时机实还没成熟，而且那时柳安的反应太过的冷淡，而且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柳安也没对他做出什么回应，他还以为自己有可能真的是没希望了。 如果让张孝正解决学术性的问题，就算再难，他也有一定的自信。但是他面对感情的问题的时候，就算取了再多的经也没用，心里面还是虚的。 简简单单的，两人就这么定下来了。 本来柳安还有些扭扭捏捏的，但是发现后面两人的相处模式并没有怎么改变，也就是张孝正帮柳安管的东西更多了一点而已。 这时候柳安才反应过来，两人以前的相处模式，比小情侣也不差什么了吧。怪不得大家都觉得两人就该是在一起的。 张孝正为了感谢刘朵她们出的力，还请大家吃了一顿饭。张孝正作为柳安对象的身份，也得到了刘朵她们的公认。 “咱们寝室的四朵金花，都被咱们卖出去一朵了，还好咱们卖了一顿饭钱，还不算亏。”等大家吃完了饭，回寝室的时候，冯燕就对着柳安笑道。 柳安倒是脸皮厚，脸都不红的，直接就反击回去了，“就你们这样的还怕卖不出去吗？我保管把你们卖出个大价钱。来说说想要个什么样的，我帮你把把关。” 段数太低的冯燕倒是被柳安闹了个大红脸，让陶华她们笑话了一顿。 小黄/书都看过的柳安，怎么可能会害羞，天真。 不过柳安和张孝正以前一直是朋友的模式，要换成恋人的模式还真有些换不过来。 就像两人刚确定关系的时候，张孝正和柳安去周围的公园玩儿。 估计张孝正以前觉得这地方太过暧昧，没带柳安来过，所以柳安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两人就一起走在绿树成荫的小路上，柳安还觉得这里的风景不错。 这公园里也有很多的小情侣，都是和柳安两人一样，走路也隔了一小段距离。 细碎的阳光透过树荫洒在小路上，张孝正就在柳安耳边不急不缓的讲着自实验室的趣事。 这副场景看起来还十分的浪漫，不过这得忽略张孝正跃跃欲试的小手。 虽然张孝正面上也没表现出什么来，不过他的声音就略显紧张了。张孝正一边说着话逗柳安开心，一边跃跃欲试的想牵一牵柳安的手。 “够上了，够上了，又差一点。” 张孝正这个纯情小处男，努力的想要营造一种书上说的，不经意间把手碰上了的感觉，据说这样才够浪漫。 然而他的技术不到家，试了几次都不行，又不敢惊扰到柳安，只有自己试了一遍又一遍。 几次之后，柳安那个老司机也等着急了。柳安知道张孝正肯定没谈过恋爱，一定会特别纯情，虽说心里想着让他慢慢来，但是这也太慢了吧。眼看着两只手都快碰上了，张孝正的手又缩回去了。 柳安虽然也没谈过恋爱，但是在各种电视剧、小说的熏陶下，经验也不见得比谈过恋爱的人差。 “算了，等张孝正把手牵上来，这路都走到尽头了。”柳安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山不就我我就山，自己上。 看到张孝正的手要伸上来了，柳安装作把手往那里一甩，心想这次能牵上了吧。然而现实还是太残忍，柳安的动作太大，直接就把张孝正的手吓得缩了回去。 柳安心里那个气啊，你说你一个上山打野猪都不怕的人，怎么牵个手就那么矫情呢。 张孝正估计也觉得自己的进度太慢了，耳朵尖都急红了，牵个手比他做实验还累。 就在张孝正想着，不管刻不刻意也要把手牵上的时候，柳安也等不及了。 张孝正的手都还没伸过来，柳安为了防止他的手往后缩，直接伸手就把张孝正的手牵住了。 张孝正不止耳朵尖红了，连脸都红了起来，不过他还是反被动为主动，把柳安的握在掌心捏了捏。 这下就轮到柳安脸红了。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以最慢的速度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期间两人连话都没有说一句，就这样静默了一路。 其实本来柳安觉得牵个手没什么的，但是被张孝正那态度以影响，自己也紧张了起来。 在这个牵了手就是一辈子的时代，也不怪张孝正那样的小心翼翼。 像张孝正这么正经的男孩子，就这么被柳安这个老司机给糟蹋了，柳安自己想起来都觉得萌。 因为柳安最近春风得意，倒是让刘朵和冯燕心思也跟着活了起来。陶华就算了，她一直都是不差桃花的，估计也是这名字取得好的原因。 不过柳安寝室里的人，对于陶华的现状还是比较担心的。以前的陈新，虽说话唠了点，但是人品还是有保证的，但是现在陶华走得近的宋白，就不是个善茬了。要是不冯燕偶然看见了宋白做的事，估计大家都还蒙在鼓里呢。 宋白的坏话，反正大家都是不敢在陶华面前说的，不然容易点燃炸药桶。所以冯燕就趁着陶华不在的时候，让大家来商量商量。 “我好像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关于宋白的。” 大家看到冯燕又要卖关子，赶紧眼神示意她赶紧的。 “我昨天看到，宋白和一个女孩子，在我们教学楼不远处的小亭子里说着什么事，而且说着说着的时候，宋白就用手去碰了下那个女孩子的脸，而且那个女孩子也没有拒绝。看起来两人的关系怕是比较亲密。但是如果那样的话，陶华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整个寝室里，就只有柳安才以为，宋白和陶华还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另外两人都不这么想，毕竟陶华和宋白走得实在是太近了。 不过柳安的想法，现在是彻底被改变了，像宋白那样随随便便都能去告白的人，能正经到哪里去，说不定他现在正在和别的女生卿卿我我的同时，还骗着陶华。 本来宋白给柳安告白的时候，柳安还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得意，虽然是烂桃花，但那也证明了自己的魅力不是吗？但是现在听到冯燕说的话，柳安心里像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估计这宋白到处干的这种事不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他给恶心了一会。 柳安被告白的事情都已经过了，她也不想说出来让大家白担心，而且自己现在都有张孝正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怎么样能让陶华明白，那个宋白不是一个好东西。 但是因为之前大家都稍微的给陶华说过那么一两次，但每次一说陶华就很不愿意听的样子，虽然看在大家的面子上听了，估计也没放在心上。 现在大家去给她说宋白的事，她肯定以为大家对他有偏见，说的话陶华肯定又不会信。 陶华一直相信宋白也是有原因的，她一直觉得诗品如人品，宋白的诗写的那样好，陶华自然不会相信宋白的人品有问题。 但是刘朵她们没带滤镜看人，宋白的缺点在她们的眼中自然就暴露无遗。 虽然知道让陶华相信宋白做的事很难，但是大家还是试了一次，开诚布公的找她谈了一次。 结果和大家猜想的一样，陶华不仅不相信，还替宋白解释。 不过从陶华的话语中，大家知道宋白并没有和她搞暧昧。这倒是让大家放心了很多，至少陶华不会被骗感情，其它的柳安她们也不能多管了。 如果陶华只和宋白谈诗不谈其它，在柳安她们看来倒也没什么了。 第57章 感觉陶华那里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大家也就放心了, 柳安也去办自己的事了，毕竟谁都不是闲得慌。 柳安要忙着自己和谢听雨的事, 因为两人过一阵子就要停一段时间，所以赚的钱都要细细的清一下。 之前两人的钱都是随便拿着的，不过柳安这儿是记了账的，等过一段时间就结一次。其实大家手里拿的钱和账上的也差不多, 但是两人都觉得有必要算一下。柳安就是学经济的, 这账不难算，就是繁琐了一点, 比较费时间而已。 “陶华，你的那个大衣到了，放桌子上的, 你试一下吧。”柳安正算着自己的账，看到陶华回来, 直接指着桌子对着她说道。 陶华进门的脸色本来还有点不好看，但是一看到桌子上的衣服一瞬间就喜笑颜开了。 这叫大衣的颜色和上次柳安一样的红色, 是陶华最期待的颜色, 没想到还真买到了。陶华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了, 赶紧把这件大衣拿出来套在身上。 “好看吗？” 陶华穿着新衣服, 站在柳安面前求夸讲。 “你穿这衣服确实很好看，显身段，穿出去谁都想多看你两眼。” 柳安说的也是老实话，人靠衣装马靠鞍, 陶华长的本来就不错，穿上这么一身衣服，整个人都看起来都不一样了。而且现在的人基本都还是黑白灰的衣服，这一身出去确实亮眼。 “我明天就穿这件衣服。” “这天气也差不多了，你里面只穿个短袖应该不会热。” 柳安的衣服都还放在柜子里的，这个天气穿这衣服其实还有些早。毕竟现在用料都实在，这衣服穿起来特别的暖和。不过看陶华那样子，柳安也知道肯定劝不住了，还不如让她穿出去秀一下。 第二天，陶华果然就开心的穿着她的新衣服去上课了。 等她下课回寝室的时候，脸上得笑容也是藏都藏不住，整个人都充满了欢乐的气息，不仅把寝室扫了一遍，还把大家放在柜子上的，有些杂乱的东西都收拾的整整齐齐的。 等柳安她们回寝室的时候，看到这样的陶华，就开始疑惑了。 刘朵忍不住就先问了，“你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 “漂亮衣服的魅力真有那么大？”柳安拿着书，也跟着问了一句。 陶华也不在意柳安她们的玩笑，把新衣服理了理放好，“你们也别笑我了，赶紧看书吧。” 陶华那样说着，自己也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不过看着看着又忍不住的想到白天发生的事，然后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女为悦己者容，陶华迫不及待的穿那件衣服，也是想吸引宋白的注意力。柳安她们跟陶华说的事，陶华也知道了，只是她还是坚信，宋白和别的女生没什么问题。不过最近两人确实有些疏远了，所以陶华才那么想在宋白面前展示自己。 如陶华所愿的，今天她一穿这身衣服，宋白就注意到她了。 “你今天简直就像是从诗里面走出来的女子。”宋白今天一见到陶华，就开始夸她。 第一次被这样夸的陶华，羞的脸都红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这件衣服呢？” “这是我才买的新衣服。”陶华羞涩的回了一句。 “不是在市里买的吧，我可没在市里见过这种款式。”宋白接着柔声的问道。 “这衣服是上海的款式，托朋友从上海带回来的。” 陶华买的时候还是有点心疼，但是一旦这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之后，陶华就只剩下得意了。这件衣服在上海都属于正流行的，在学校里穿起来，自然会特别的引人注目。 “上海的东西，怪不得呢。特地从那么远的地方带回来，难怪你穿的那么好看。”宋白看到陶华害羞了，又接着说道。 陶华这下就只笑了笑没有接话。 “最近我忙着作新的诗，和你的交流倒是少了很多，也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收获。” 宋白也知道，能勾起陶华兴趣的是这些文学的东西，所以就问上了陶华的近况。 接下来两人倒是讨论的火热，临别的时候，宋白还把他最近作的几首诗，抄给了陶华，“也不知道自己最近的水平有没有退步，还能不能得师姐的青眼。” 那几首诗陶华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等不及拿在手上看了一遍，这几首诗都是情诗。 所以陶华一路上不止脸红心跳，也忍不住的猜宋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陶华看到大家都在认真看书的时候，就偷偷地把那几首诗，又拿出来仔细的品味其中的寓意，然后又忍不住脸红了。 陶华自认为偷偷摸摸的举动，在柳安她们的眼里明显的很。 “嘿，偷看什么呢？” 冯燕故意加大了音量，把陶华吓了一跳，把手里的几张纸慌张的夹在书里了。 “情书？”看到陶华把东西藏了起来，刘朵也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们又乱说。” 陶华虽然否认着，但是脸都红了，倒是让柳安她们更加确定了。 本来大家都是在开玩笑，谁也没想真的去看陶华的东西。要是柳安的话肯定能脸不红心不跳的瞎掰几句，大家笑笑也就过去了。但是陶华的段数还没那么高，才两句话就露出来马脚。 柳安她们本来都已经放心了，现在看到陶华这样子，心又不自觉的提了起来。 “你们不能猜个符合实际情况的吗？肯定是宋白写的新诗，找陶华点评呢。” 柳安这句话虽然是对着冯燕她们说的，但是眼角的余光还是一直看着陶华。 “还是柳安最聪明，什么都猜到了。”陶华看到柳安帮忙解了围，夸了柳安一句。 不过柳安三人听到这句话，心更塞了，简直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过现在大家都没在再说什么，只是避开陶华的时候才开始商量对策。 “直接揍他一顿算了，看他还敢不敢来找陶华。” 暴力分子冯燕直接出了个主意，强烈要求能动手就绝不动脑，不过被柳安和刘朵两人无情的镇压了。 但是柳安她们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现在陶华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柳安她们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事情就只有先这样拖着了。 “想那样外表斯文，内心不堪的人是怎么得到姑娘喜欢的啊？” 柳安实在是想不通，忍不住问了张孝正这个问题，希望同为男人能够帮忙解答一下。 “才华？能力？”张孝正虽然被问的莫名其妙，但还是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 听到才华两个字，柳安叹了口气。 “怎么了？”张孝正看到柳安这样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 柳安想着张孝正说不定能帮忙解决这个问题，又问了一句，“你觉得我们学校的那个宋白怎么样啊？” 把这名字一说，张孝正就猜到柳安之前问的是谁了。 不提宋白还好，一提这个人，新仇旧恨全部就出现在了张孝正的脑子里。 “这人一看就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人。以我的经验看来，他说的话最好不要信。” 张孝正说这话也是给柳安打个预防针，上次从柳安那里拿的小册子，还放在自己柜子上呢，张孝正还是看一次气一次。 为了预防宋白脸皮厚，看到柳安没反应，还要和柳安纠缠的情况，自己现在说的这些话，可以让柳安先有一点戒心。 张孝正哪里知道，柳安不止有戒心，还直接就拒绝了人家。 不过柳安想着，这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两人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说出来也没意思，也没告诉张孝正。 不过张孝正对宋白的评语，还是很合柳安的心意。 “你跟我想的一样。” “他最近做了什么事吗？” 虽然张孝正很高兴柳安跟他的想法一样，但是柳安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讨厌上了宋白。总得有个原由，而可能性最大的原因，就是张孝正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才忍不住想探个究竟。 “之前冯燕看到，宋白在私下里和一个女孩子举止过密了些，有点像是在谈恋爱。本来也没什么的，不过他现在又来招惹陶华，我们寝室对他的观感就十分的差了。” 柳安言只是把事情的大概说了，小细节也就没讲，毕竟男女之间的感情，柳安也不好多说。 不过就算是这样，张孝正听了也是一脸气愤，就这样的人也敢来招惹柳安。不过幸好自己机智的那个小册子藏起来了，等回去就把它给烧了。 “你快帮我出个主意，怎么样才能让陶华别掉进这个坑里面。”柳安本来和张孝正说这件事就是想着让张孝正出主意的，事情都讲完了，自然不会放过他。 “揍他！” 张孝正现在完全不想弄什么弯弯绕绕的东西，直接揍人，才能够把心里的气给撒了。 “啊？那要不咱们就揍他？” 冯燕那样说，平时行事周全的张孝正也那样说，那应该揍人就是个好方法了。 第58章 柳安本来还想着考智商办事的, 但是张孝正都那样说了。柳安回寝室也把刘朵给劝服了, 准备用拳头好好收拾一下宋白。 揍人这件事其实就柳安她们三人都能搞定，不说柳安这个武力不错的, 就冯燕也能把宋白那个小弱鸡搞定。 那个宋白一天到晚文绉绉的，看起来都不是个能打的。 不过张孝正怎么放心柳安几人自己去，所以这件事基本就是他来当主力。张孝正的武力可不是说着玩儿的，这下宋白连跑的可能都没有了。 陈新对宋白早就已经很不满了, 而且他和大家的关系本就很不错, 所以这件事他也来凑了个热闹。 陈新和宋白的专业课基本一样，所以打听宋白行程的任务, 就是陈新的了。但是陶华最近经常跟宋白一起，要找个合适的时间也是不容易。 “陶华，待会我俩去自习室看书吧。”柳安把陶华带走之后, 就给刘朵使了个眼色，让她们赶紧开始行动。 要等这么个机会也是不容易, 这两天估计是她们老师布置的作业太少，陶华都是快晚上了才回来开始写东西。今天她好不容易这么早就回来, 没和宋白在一起, 大家自然就要抓紧机会。 “宋白, 这是陶华让我交给你的东西。”刘朵把折好的小纸条递给他。 里面的字迹是模仿的陶华的, 但是学的不像就是了，如果是熟悉的人，一眼看过去还是会露馅的。不过宋白那种性格，和他讨论诗文的女生不少, 估计除了他自己的字迹，别人的根本就分不清。 “我之前才和她分开呢，有什么话她当时怎么不说啊。” 宋白满脸疑惑地把那个东西打开看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陶华约他傍晚见面，说要送他一个东西。这样的话，陶华肯定是不好意思当面和他讲的。 “估计刚刚陶华忘了说吧，这东西我带到了，我就先走了。” 刘朵的语气很是淡定，看宋白的那样子，就知道他自己脑补出了什么东西，连借口都不用找了。 现在大家每天都是待在学校里学习，大家走的就那么几条道。宋白也是，不管是上课还是去吃饭，他走的路都是大家常走的，要让他落单却是十分的不容易。要是在人多的地方，挨打之后随便一呼救就会有人来看情况。 想让他自己去无人的角落那是不可能的，只有利用陶华的名义来骗他，这也是大家深思熟虑的结果。 要是不说清楚，他还以为是他招惹别人的原因，然后又过来把陶华扒的更紧了，这样大家做的事都白干了。 等到宋白傍晚偷偷摸摸的跑到小树林里等陶华的时候，柳安几人也都出动了。 “哟，还特地换了身衣服，头发也重新弄过了。” 躲在远处等人的冯燕，看到宋白这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大家注意啊，待会打人，可别弄乱人家的发型啊。”柳安也忍不住对着大家调侃。 大家就看到宋白一个人走到小树林里的长椅上坐下了，慢腾腾的理着自己的衣服。 陈新和张孝正给大家使了个眼色，拿着麻布袋子就偷偷摸摸的凑上去了。 ‘砰’的一声，宋白被套住了脑袋，然后就被推到在了地上。 “你们想干什么？”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 宋白躺在地上，根本就挣脱不了张孝正他们的辖制，两只脚一直在扑腾。 看到宋白已经无法逃脱了，张孝正赶紧对着柳安她们招手，让她们赶紧过来打人。 三个女孩子一看这种情况都兴奋的不得了，呼啦啦的赶紧跑过来，提起脚就对着宋白踹。 张孝正两人就是看着情况，时不时的收拾一下宋白，就为了防止他反抗，让柳安她们打的舒心。 特别是冯燕，下脚不是一般的重，打的十分的开心。陈新看到柳安三人打人的架势，心底默默地涌起了不能欺负女孩子的念头，不然那宋白今天就是他的明天。 柳安她们打开心了，也就没那么注意了，随便逮到哪里都踢，差点就踢到宋白的脸了。 张孝正一看这情况，就对着大家做口型，“小心点，别打到脸了。” 其实几个女孩子的力道也不算大，张孝正和陈新都没怎么出手呢。那个宋白就躺在地上不断地叫唤，柳安她们踢一脚他就叫一声。 早前的时候，他还能大声的呼救，但是柳安她们特地挑的好地方，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你叫啊，叫得再大声，也没人来救你。 宋白就呼救声非但没有获得柳安她们的同情，还让她们产生了莫名的快/感，打的越发的用劲了。 到最后宋白的嗓子都喊哑了。 柳安她们一看情况差不多了，也赶紧收手了，免得打出什么问题了。 看到大家都打了差不多了，张孝正捏了捏嗓子，压着声音说道：“陶华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人，你要是再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待不下去。” 柳安看到张孝正的表演，悄悄地为他竖起了大拇指。 等话交代的差不多了，柳安五人赶紧就撤了。 “等我知道你是谁，我要你好看。” 等柳安她们走了一会儿了，宋白才慢慢的把罩在身上的麻布扯开，一瘸一拐的往寝室走去，嘴里的脏话也没停过。 不过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挣扎的宋白，不止发型乱了，就连新换的衣服也是皱皱巴巴，上面还粘了一些树叶，真个人都是狼狈不堪的。不过柳安她们打人没打脸，所以宋白面上看起来也没什么大事。 等宋白回到寝室之后也不敢多说什么，室友问他怎么了，他也只说是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最近招惹了不止陶华一个女孩子，其实心里还是有一些虚的。挨了这么一顿打，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陶华，他是不敢再惹了。 今天打他的人，宋白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人数应该在五六个左右，他也没想到招惹了陶华，就遭了这么一顿打。 和宋白一路凄凄惨惨的回寝室不同，柳安三人回寝室的时候，全部都是兴高采烈的，还各自分享了自己打人的技巧。 “你们刚刚去哪儿啦？我去打完开水回来，你们人影都没了。” “我发现自己的一只笔掉了，让她俩陪我在去找呢。” 本来挺高兴的三人看到陶华瞬间就心虚了。虽然陶华的这段感情注定是孽缘，到最后陶华肯定要吃亏，但是这段感情由别人来断，和由自己来断，终究是不一样的。 但是这个时代，对女孩子没有以后那么宽容。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子，不管是被骗财骗色，还是被骗身骗心，过去了就过去了，吃一堑长一智，得了经验，说不定后面的感情之路还会更加的顺坦。 但是现在就没那么容易了，很多东西都是牵扯到自己的前程的，先不说陶华自己过不过得里心里的坎儿，就说周围的人对她也不会那么宽容。更何况陶华的情况，也经不起宋白的折腾。 虽然知道自己是对的，但是终究还是私自帮陶华做了决定。心虚的三人，最近对陶华那是前所未有的好。 弄得陶华还十分的不好意思，还以为自己失恋的那天，把柳安她们吓到了，所以她也在尽力弥补，整个寝室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和谐。 就在宋白被打的第二天，陶华有事儿跑去找他了。 这个时候，宋白心里都还没缓过来，再一次见到陶华，自己昨天被打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语气自然就不会好。 “你上次……” “你怎么又来了。” 陶华欢欢喜喜的去找宋白，哪成想宋白会语气那么恶劣的打断她的话。 宋白一看陶华那毫无芥蒂的样子，也猜到陶华肯定不知道，自己昨天因为她被打了一顿的事。 虽然已经决定要和陶华不联系了，但是还是忍不住的迁怒，要不是因为她，自己会被打吗。 “上次我们不是说好了，我们的那首诗还没……” “那首诗我不写了。” 宋白的态度转变太快，陶华完全适应不过来，满脸茫然的问道：“为什么啊？” 看到陶华这无辜的表情，宋白心里的火气也是蹭蹭蹭的往上冒。 “你自己什么水平，你自己不知道吗？你都不看看你平时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吗？以前我觉得不好意思，什么都没说，但是你就没有一点自觉吗？我觉得我们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以后也没必要再交流了。” 陶华一听这话，眼泪含在眼里要落不落的，很是惹人心疼。但是她还是没在宋白的面前哭出来。 “你这话为什么现在才说？” “以前我还想给你留点面子的。但是这么久了，你一点进步都没有。” 既然都已经决定断了，宋白完全不会吝惜自己的狠话。任谁被打了一顿，都不可能去安慰始作俑者。所以现在宋白说的话，完全是在陶华的心口上插刀子，插完了还要撒两把盐。 才华，本来是陶华最为在意的一个东西，现在却被自己最为欣赏的人批得一无是处。陶华现在不止心里面憋闷，脸也是火辣辣的疼。 宋白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陶华也没再多说什么，看都没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陶华走在路上眼泪也忍不住的流，不过她也不想面对路人奇怪的目光，所以掩着头飞快地回寝室了。 等把门关上的一瞬间，看到寝室没人，‘哇’的一声，陶华就直接哭了出来。 然后她又翻箱倒柜的，把所以关于宋白的东西都搜出来，撕烂了丢在垃圾桶里。 等把这些都做了，陶华才算是解了一部分气，趴在桌子上小声的抽噎着。 所以等柳安她们回来看到的就是，陶华想哭不敢哭，委屈的直抽抽的可怜模样。可把柳安她们心疼坏了。 虽然知道让陶华和那个宋白断开，陶华肯定会非常的难过。但是看到陶华这样，大家还是觉得非常的对不起。 其实陶华并没有多喜欢宋白，只是最欣赏他的才华。两人认识才多久，虽然爱情的火花说来就来，但是就这么点时间还烧不成大火，最多就是点小火苗。随随便便就熄灭了。 最让陶华伤心的就是，宋白对于自己专业方面的批评。作为一个师姐，被一个小师弟那样说，面子上怎么过的去。但是宋白的水平又确实比陶华高，让陶华根本就不能反驳。 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直接被宋白踩在泥里了。陶华现在对宋白是一点喜欢的感觉都没有了，毕竟谁都不是贱骨头，上赶着找虐。 不过这件事过了之后，陶华在学习上的劲头比以前不知道充足了多少倍。 而且她不仅自己学习，也要把寝室里的人往自习室里带。 柳安就是她的重点关注对象。 虽说现在张孝正很好，但是以后谁知道呢。所以陶华自己上进的同时，也强烈要求柳安不能荒废了自己。一定要比张孝正厉害才行。 其实柳安和张孝正本来就不是那种，为了爱情就奋不顾身的人。两人在一起之后，也没什么大变化，柳安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并没有受什么影响。 主要是现在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哪里有多的时间去管对方。特别是张孝正，要是忙起来，半年都可以不带停的那种。 不过陶华的一片好心，柳安她们也不会拒绝。 陶华经历了这件事之后，才算真的是静下心来了，连诗社都不怎么去了，只管忙着自己的学业。 反正现在特殊时期，也没生意可做了，柳安也挺闲，周末也跟着陶华一起泡自习室。 这个时候正是举行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时候，各种重要的消息也是不断，张红报亭的报纸都快脱销了，让柳安没事的时候偶尔也去帮了帮忙。 这次会议完全改变了中国经济的发展历程，柳安见识过后世的繁华，再看到这个时代的落魄，完全能够体会到改革开放的威力有多大。 其实会议开始前，对内改革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对外开放稍微慢了一点，第二年才开始的。 以大家对政治的敏感性，虽然不知道这些政策的改变会有什么结果，以大家对于领导人的信任，还是坚决拥护那些政策。 就在会议的期间，柳安和张孝正也趁机去把房子给商量着买了，买的就是上次柳安她们看好的那家。 在里面的人刚刚搬完的时候，房主人就把这个房子接收了，基本上能在城里有房子的当年家境都不差，不是自身有家底的，就是会做生意的。毕竟待在城里，买个房子得花多少钱，就不说了。城里的生活开销也不少，要是没钱，在城里根本就待不下去。 所以算起成分来，这些人都是吃了大亏的。很多人都被扣上了资本主义的帽子，在这过去的十年里，受过的苦不知道多少。 柳安买的这个房子的房主是一个68届的毕业生，下放当知青之后，现在又考上了外地的大学，他的父母早就不在了，也不打算会北京这个伤心地了，就委托这边的邻里亲戚帮忙卖一下。 而且房主在乡下带来待了那么久，手上基本也没什么积蓄了，家里面也没亲戚帮扶。本来以为这个房子有生之年都没可能拿回来了，但是既然能拿回来，自然就要拿来解决现在的燃眉之急。 卖房子的那位也知道这屋子是什么情况，叫价也没叫太高，还稍微给柳安留了一点还价的余地。 最终这个房子也只花了两千块钱就拿下了，过完了手续，就去房管所登记了。 只不过柳安还得找泥瓦匠，把这房子稍微修一修。不过这种事情也不用柳安多操心，那些有手艺的人，早就猜到了这种情况，打听好那家院子里的员工搬出去了，房主人要回来住的，全都很自觉的来推销自己，就为了赚点钱。 这种房子基本已经十年没有维修过了，就算有修理，也只是修修房顶，糊糊墙而已。而且每间房都住一家人，所以每间房的损坏程度也不一样，必须得大修一次。张孝正买的隔壁的房子跟柳安的情况也差不多。 所以两套房子，都交给了那些修理房子的人，只花了十来天，整个房子就焕然一新了，只是这钱花的也不少就是了。不过柳安把什么东西都包出去了，材料什么的也不管，所以也没操多少心。 明明上面的通知说，让各个单位尽量克服困难，在十一月中旬的时候，就把大部分的房子退回去。但是做到了这个通知的单位却是寥寥无几，而且那些单位就算愿意做，能力也有限，不能将搬出去的员工安置好，那些员工也不会般。 所以就发生了很多，房主人和住在房子里面的人的纠纷。实在不行，房主人也只有跑到单位去闹，跑到政府去闹。但是就算是闹，也没有多余的房子分出来，总不能让大家露宿街头吧。所以这房子迟迟不能回到房主人的手里。 不过很多被占了房子的都是华侨、高级知识分子、还有爱国人士，所以虽然事情现在不能解决，但是还是能引起上面的重视。 柳安现在的买的这个房子，算不少有多好，解放前也就算是个小富之家。住在这儿的人的情况也都差不多，家里有点小钱，大部分都是开了个铺子做一点小生意。 以前政策是那样，这些人也就只能被动挨打，但是现在政策变了，上面都已经通知了要把房子退回来。这些人自然不会放过收回自己房子的机会，这些人以前本来就是做小生意做惯了的，一个比一个精，也一个比一个狠。合起伙来到人家的单位去闹事，逼得单位不得不赶紧把房子退回来。 但是其他地方的有些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去闹，势单力薄，根本就得不到什么结果。或是单位比较领导比较狠的，也不会多管这些闹的人。 就像柳安她们辅导员刘教授，他在北京也有那么一出不大不小的二层小洋楼，不过占了房子的那个单位，现在连个动静都没有，把房子还回来的日子遥遥无期。也幸好，学校都给老师们分了房子。 像刘教授之类的知识分子，肯定是不会像那些小市民一样去闹事的。就算是闹，也就是写一个什么申请，或是什么信到单位去。住在那周围的的，基本都是和刘教授差不多类型的，所以也不能指望他们出什么力了。 外面的小市民闹起来，撒泼打滚上吊都能干出来，虽然那些单位也知道那就是在威胁他们，胆小一些的也怕担人命，不敢冒那个险。 十年动荡期间这些人是怎么也不敢闹的，等四人/帮倒台之后，很多人的心思才又开始活了起来，不过大家也都不敢太嚣张，把握着度呢。 等十一届三中全会开完，新的政策‘改革开放’一出，大家也才是真的放心了，胆大的那些人也算是彻底的放开了自己。 本来向柳安这样做倒卖生意的没有多少，但是改革开放之后，做这些的人瞬间就多了起来。 最直白的表现就是，最近柳安她们的生意不好做了。 连谢听雨都在想柳安抱怨，火车上的人有很多跟她是一样的，带着一大批的货物。不过还好谢听雨在上海混的比较久，还不至于发生抢不到货源的事，只不过抢的人多了，这价钱自然也就高了。 柳安这里也是一样，只不过现在大家都把目光盯在城里的黑市了，还没人和柳安一样把生意扩展到农村，所以柳安的卖东西的生意倒是没怎么受损。只不过柳安收购东西就没那么方便了。 当地也有一些比较聪明的人，看到柳安收药材，自然就知道这个比较赚钱。当地就有人把药材收走，直接跑远一点，跑到城里的药店来卖，也是赚中间的差价。 因为一些大队离城里也比较远，柳安一次也就能去两个三个，然后再把货收上来。一般一个大队要个几个星期才会去一次，那样的话大队里的人手里就又有东西了。不过这几次柳安去了几个大队都没有收到药材，实在忍不住就问了一句。 “怎么最近你们都不卖药材了啊？” 在柳安这儿买东西的人，支支吾吾的说，还有另一个收药材的，收的价钱比柳安的贵一点，现在都还在队里，叫柳安自己去看。 柳安在这里也卖过好多次东西了，虽然柳安每次来都戴了个口罩，不过大家也都理解，毕竟特殊时期嘛。见得多了大家也都混了个面熟，现在自己把药材卖给别家，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 柳安倒是无所谓，大家把肯定是要把东西卖给收价高的人，人之常情罢了。不过柳安倒是想去看看是谁在抢生意。 显然那人也是认识柳安的，看到柳安来了远远地就打了个招呼，“大妹子，你来啦？实在是不好意思，不知道今天你要来这里，要不这个大队的药材就交给你，我先走了。” 这人就是住在是周围的人，也知道柳安是干什么的，虽然他抢了人家的生意有些心虚，但是谁叫自己出价更高。 “价高者得嘛，都是这一行的，也不来那些虚的。” 虽说这人不地道，让柳安吃了个闷亏，但是柳安还是和这人商量了一下，统一了收购价，免得对方随便叫价，两人都吃亏。定好了价钱之后，就看个人本事了。 第59章 59 不过这人因为就住在不远的陆家大队, 叫陆川, 作为一个本地人, 在周围的村子里人缘肯定比柳安好。虽然两人收购的价钱一样, 但是在那一片地方，柳安还是少收了很多东西。 本来卖药材赚的钱占的比例也不少，在那片地方柳安收的东西少了, 柳安也就不怎么往那边走了。 别的地方柳安照样可以收东西，也不差那一处。而且柳安有以物换物的优势，其实比陆川的生意更好做一些。 那个陆川，和柳安说话的时候倒是十分客气, 一副你包了的大队, 我就不来了的样子。但是实际抢生意的时候, 可是一点也不客气。 柳安收的东西都要送到上海去卖，这样风险小很多。但是陆川就直接去倒卖了，也是不知者无畏。 陆川倒卖药材一段时间后，就赚了不少钱。柳安干了这么久, 挣的只会比他多, 不会比他少。 而且柳安还不止收药材, 还卖各种东西，手表、衣服柳安都在卖, 这些东西的利润更大。 所以陆川对着柳安一副老实又客气的模样, 其实不知道探过柳安的口风多少次了。他一直想打听柳安的货是从哪里拿的，也想跟着做。 其实城里很多从上海带来的一些货，只是陆川摸不透城里的道, 就想让柳安给她提点提点。 不过柳安对此从来都不多说一句，让打探了很久消息的陆川都无功而返。 想要多赚钱，自己找路子去啊，抢人生意，还指望着人帮忙，想的也太美了。柳安也不是软柿子任他捏。 生意上的事柳安虽然是被气着了，但是学校里的事柳安过的还是很如意的。 因为一起搞了一次宋白，整个寝室的关系变的铁了不少。毕竟大家也算是一起扛过枪的队友了，所以大家不自觉的关系就亲近了更多。 陶华那段无疾而终的恋情失败以后，心里面还是难过了一段时间。不过这段时间由于柳安她们的照顾，也和大家亲近了很多。 所以本来关系还有些生疏的寝室，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变得更加的亲密了。 所以上期期末大家走的时候都很干脆，收拾好包袱，招呼一声就走了。这期期末的时候，大家都还是黏黏糊糊的，十分舍不得。 特别是柳安，她们都知道暑假的时候，柳安是呆在学校的，所以她们都特别的担心柳安，还私下商量好了晚些走，好多陪柳安几天。 柳安最近一直忙着往新房子里添家具，忙忙碌碌的倒也十分充实。不过最后得知几人为了多陪她几天，特意买了晚几天的车票，还是被感动到了。 “我要搬新家了，请你们去暖房。” 等柳安把自己的那个房子收拾之后，就对刘朵她们发出来邀请。 新房子上面的瓦都翻新了，墙也重新刷了一次。房子里破了坏了的窗子，全部都换了新的。 之前大家搭过窝棚留下的痕迹，也都被清理了。屋子里乱七八糟的电线，都给理顺了。 柳安这阵子又在里面添置了各种东西，整个屋子有生气多了。 所以陶华她们过来看到的时候，惊讶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她们也知道柳安有钱，但是没想到，柳安可以一个人住的那么好。几间宽敞的大屋子，还有里面的家具，无一不显示柳安的土豪程度。 “好你个柳安，弄了这么大个房子都不给我们说，现在我们火车票都买好了。” “趁着这几天我们可以好好玩一下嘛，食宿我包了。”柳安赶紧提了建议，好减轻自己的罪行。 大家在学校一直忙着学习，很少出去玩儿，所以柳安的这个提议全是十分的中肯了。 这几天柳安和刘朵她们几个，算是玩疯了。 张孝正本来以为放假了，自己就能和柳安朝夕相处了。没想到柳安直接被陶华她们带得一天都见不到人影了，可是苦了我们的张孝正了。 不过好在，没几天刘朵她们就走了，两人才算是有了独处的机会。 柳安放假就是真的放假了，但是张孝正放假了，却还要继续做他的实验。不过这个没有强制要求，只看张孝正自己把握进度，所以他比柳安还要忙许多。 柳安对于张孝正的实验也搞不懂，不过自己也有事，所以两人这种独立的恋爱方式，柳安还是比较满意的。而且张孝正不管多忙，都会抽出时间陪柳安，偶尔还会浪漫一把。 因为临近过年，所以谢听雨带了很多的年货，柳安自己也留了一些好东西。 这些年货在农村卖的也都非常的好，柳安去陆川那边卖的时候，就发现那个陆川的新房子就已经修好了。 虽说柳安自己也弄了个房子，不过还是觉得陆川行事太过招摇了。虽说有钱了，就该改变自己的生活质量。但是那个陆川才刚起步没多久，就弄了那么个大房子，谁都知道这赚钱了。 果不其然，最近几个村子都有人开始收药材了。 这些新来的，自然比不上柳安和陆川这种，把路都走出来的人。那些人都还在摸索阶段，影响不到柳安什么。 不过柳安还是借机提醒了陆川几句，“你行事还是收敛点吧，这样总有人眼红的。” “那些人小打小闹的，根本就影响不到你这个大老板啊。你着什么急啊。而且我家兄弟多，不怕那些事儿。” 在农村，几个兄弟一抱团，谁都不敢欺负。陆川有好几个亲兄弟，说话自然就有分量。 “好意给你提个醒，你还不当回事儿。” 柳安倒是无所谓，每次出来都做了掩饰，就算是大夏天也戴了口罩。而且市里那么多人，怎么也不会把柳安认出来。 陆川就不一样了，就是本地人。或许之前大家都不认识他，但是从他开始在周边收药材的时候，大家基本也都知道这么号人物了。 两人虽然是竞争对手，但都没干什么缺德的事来抢生意，个凭本事吃饭。所以柳安也提醒了一下，不过他不放在心上也就算了。 因为临近过年的那段时间柳安一个人比较忙，就把一些货物批发给城里常在黑市待着的人。 陆川也眼馋这个生意，柳安就看情况分了点东西给他。 谢听雨看着过年了，拿的东西也比较多，柳安处理不过来，批发还是一样的赚钱。 只是柳安和谢听雨一起合作了这么久，就算以前关系一般，这么久了，感情也处出来了。 所以柳安想着谢听雨也是一个人，不如让她和自己一起过年。 谢听雨也没办法买房子，也就一直租的周边农村的房子，而且那些租出来的老房子质量都还不好。 所以柳安跟她提出一起过年的想法，谢听雨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两人都是独身一人，相互扶持下混了那么久，感情还是比较深厚的。 等谢听雨看到柳安的新家时，也忍不住赞叹了几句，露出和柳安一样买套房子的想法。 只是现在的政策和法律对黑户并不友善，柳安就提了个建议，“要不你把房子挂我名下，你直接住就行了。” 两人手里的钱不少，买房子那小两千对她们来说，也就是毛毛雨而已。所以柳安提的这个建议并没有避嫌，毕竟谁都不差那么点钱。 “我不常在北京，找房子的事就又得你帮忙了。” “这有什么，之前买房子的时候，我把这边的都看过了。到时候遇到合适的了，我叫你来看看再决定买不买。” “你帮我决定就好了，你的眼光我还是相信的。到时候买房子买近点，我们还好串门。” 买房子的事儿也不着急，年后慢慢来就成，谢听雨就是偶尔在这里落个脚，也不常住。只不过看到柳安有这么个大房子，有些羡慕了。 就跟她从来不问柳安为什么是一个人一样，柳安也从不多问她为什么成了黑户。 谁能没点故事呢。 柳安自己一个人过年也寂寞，把谢听雨喊上，两人也能过个热闹的年。 本来张孝正还想喊上柳安去他们家的，不过现在有谢听雨在了，他这话也说不出来了。所以张孝正就完全忽略了家里张爸爸的要求，开心的帮柳安准备过年用的东西了。 张孝正的用处还是十分大的，比如家里面吃的饺子，全是张孝正包好了之后，拿来冻住了，等柳安她们吃的时候才拿出来。主要是以柳安和谢听雨的速度，两人半天加起来包的饺子还没张孝正一个小时包的多，而且张孝正包的饺子还十分的漂亮。 因为这次柳安住的院子比较宽敞，不像以前吃个什么好东西还要藏着掖着，就怕别人闻着味道了。而且这次又是和谢听雨两人一起过年，所以这次过年期间准备的东西都十分的丰盛。 不过柳安隔壁的情况就不一样了，还没过年就已经开始吵了起来。柳安的左边院子被张孝正买了，右边的院子却是原主人回来住的。 因为真正的房主早就已经死了，继承这个房子的就是他的三个儿子。当时他们收拾房子的时候，柳安还是亲眼看着的，几家人都是说说笑笑的拿着笤帚，把屋子的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了。屋子里的脏的坏的，也由几兄弟收拾好了。 不过几人进去分房间的时候，口角就来了，大家分完房间之后，还剩有一间房。谁都想多占一间，毕竟孩子太多，基本住不下。三家人吵闹了一阵之后，那个房子谁都没要成，交给三家的小孩一起住。完了之后，三家人又是一副和气的样子。 这种情况让没有兄弟姐妹的柳安大开了眼界。 第60章 柳安有了房子, 自然不会再去住学校里的宿舍。而且学校离家也很近, 柳安只需要骑十来分钟的自行车就行了。 学校食堂里的东西，柳安是已经不抱希望了，所以开学之后都是自己做饭。刘朵她们也时不时的过来聚一聚，改善一下生活。 到最后，柳安的住处, 成了大家聚会的小基地。柳安也很乐意她们来热闹热闹，每次都把东西给准备好。 “祝贺我们陶华同志的文章被发表了。” “干杯。” 在柳安家里, 大家也都没什么顾及。然后在冯燕的怂恿下和柳安友情支持下, 几个女孩子趁此机会喝了个高兴，一人来了几杯高度白酒。 喝高了的几个人，在屋里鬼哭狼嚎的，差点把隔壁的小朋友都吓到了。 “我跟你们说, 今天我的文章发表在报纸上了，明天我出的书就能畅销全国了。” “说得好。” 喝醉了的几人，巴掌拍的十分用劲。 “看你鼓掌最用力，我决定了, 我书里面的女主角就是你了。” 陶华站在凳子上开始指点江山, 对着柳安就开始瞎吹。 “那你一定要把我写的厉害一点, 男主角最好是张孝正。”柳安现在也喝高了, 一脸正经的提出要求。 “没…没问题, 你放心。” 冯燕和刘朵一听这情况就不答应了，赶紧对着陶华要求自己也要当女主角。 “我看你们谁鼓掌最使劲，我就选谁当女主角。” 一看这情况, 柳安三人赶紧鼓掌，开始对陶华进行吹捧。 喝醉了的几人，还不止干了这种蠢事，还放声高歌，只是唱得都不在调上。 “嘿嘿哈哈……” “东方红……” 玩累了，几人就在床上倒成一片，睡的天昏地暗。 等柳安她们醒了都快傍晚了，酒醒了的几人隐隐约约也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不过本来大家就是出来放纵的，也不介意。 但是等她们回学校，柳安出门送她们的时候，在外面小巷子里玩的几个小孩，看到柳安她们出来，就指着她们窃窃私语。 “那几个人是不是疯了啊？” “应该是，之前我还听到她们又哭又笑的。” 柳安她们一听这些话，本能的都回头看了那几个小孩一眼。 “她们不会要打我们吧。” “赶紧跑。” 和柳安几人对视了一眼的小孩子，吓得一哆嗦，赶紧拉起小伙伴都跑了。 让柳安几人站在那里尴尬的无以复加。 外面玩儿的那几个小孩，柳安都还有点印象，就是隔壁那三家人的小孩。 上次柳安在院子里看书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有几个小孩吵起来了。吵架的内容就是柳安院子里的枣树。 一个说那是苹果树，一个说那是梨树。两人说的都是错的，但是还是据理力争，都说不过对方的时候，直接拳头就上来了。 柳安就听见外面直接打了起来，其它的小孩还帮忙加油鼓劲。 这种情况下，柳安也只有出门看一眼，想着把两个打架的分开。 不过等柳安把门打开的时候，就看见一群小孩已经在勾肩搭背的在分东西吃。其中两个灰头土脸的孩子，明显就是刚刚打了一架的那两人，不过现在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看起来关系好的不行。 柳安看见那几个小孩玩儿成一堆，还觉得很搞笑，看来感情都是打出来的。自己本来就是出来解决打架的，现在两人关系又和好了，柳安也就默默的回院子里继续看书了。 但是柳安没过一会儿，就听见了隔离骂孩子的声音。 “你们几个又到哪里去疯了，还有你俩，衣服怎么回事儿……” “全都给我那边罚站去。” 想到之前在外边玩得没心没肺的几个孩子，现在全部被拉去罚站了，柳安很没有同情心的笑了出来。 家里面的大人上班去了，就只有大一点的孩子，带着更小一点的孩子。柳安看到的那一堆小孩子，估计都是隔壁那三家的。 隔壁的人刚刚搬回来的时候，柳安还是特地去打过招呼的，那三家的女主人都是爽快的性子。所以现在教训起小孩来，也不手软，不管是哪一家的，全部都一起罚了。 本来柳安对那几个孩子就只是有点眼熟而已，但是柳安四人耍酒疯被那几个小孩嘲笑了，柳安就深深记住了他们，胆子太肥了。 柳安之前也是和这几个小孩见过的，所以柳安敢保证，这几个小孩绝对是在调皮。 越是调皮的孩子，就越是不怕生。 明明才得罪过柳安，那几个小孩第二天就跑来问，柳安院子里的树是什么树。柳安还是好脾气的解释了，还承诺等结果了就送他们吃。 也是因为柳安她们这学期地课程要少一些，柳安才能这么轻松，时常能待在家里休息。 其实说起来改革开放，注重的就是经济发展，所以柳安她们的经济系也算是火了一把。不过火的不是柳安她们的专业，火的是隔壁的计划经济。 但是在去年三中全会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有学者指出要进行经济体制改革，就要完成“两个分离”，在工业领域，改革国家所有制，实现政企分离；在农业生产领域，改革人民公社所有制，实现政社分离。 这个理论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可，现在也已经在部分地区试行了。 不论是教授还是学生，在这个改革的潮流下，都提出了不同的经济学理论。可以说这是禁锢了十多年的创造思维的大爆发。 人人都能提出一些不同的观点，不过你这个观点要站住脚，就得经受大家的质疑。所以开学以来，就一直有不断地一些交流会，或者教授办的讲座。讨论的最热烈的就是全球经济形势，和中国的经济改革。 现在的学生全都是有真才实学的，要是没有一点真本事，来开讲座的教授，绝对会被底下的学生驳得说不出话来。 现在大家私底下的辩论都十分的激烈，不过这些辩论都是学生私底下的，就算赢了，也就只在小部分人之间流传。 所以在一些教授的讲座上，不止是教授和学生辩论，也是学生和学生之间辩论。 而且大家总结经验之后，又会有新的灵感爆发。 柳安也参加了不少这种辩论，名气倒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和大家讨论交流，自己才会学到更多的东西。 只不过柳安还是占了便宜的，人家都是慢慢摸索能够通往成功的路线，而柳安直接由结果推过程，自然是要比别人简单很多倍。 几场辩论会和几场讲座下来，柳安也算的上是小有名气了。 而且像大部分的学者一样，柳安也像各种报纸投了稿，不过结果还没出来。毕竟现在对社会对经济有一点见解的，都会去表现一下自己。只不过柳安她们作为京大的人，起点更高而已。 而且柳安也承诺了，等自己的文章被报社看上了，就请刘朵她们吃饭。 虽然说起来那些辩论，讲座那么多，但是这些东西为了迎合大家的时间，基本都是晚上或者中午大家都没课的时候开，所以就算参加这些东西也不费什么时间，柳安也能接着做她的小生意。 其实现在做小生意的人越来越多，柳安经常就能看到一些兜售东西的，这些人在去年柳安基本都没怎么看到过。 而且做这些事的人太多，真个城里的物价都被搞乱了。小商贩手里的东西想要卖出去，自然就要比百货大楼里的东西优惠。 但是卖的人越来越多之后，为了抢生意，就会出现乱喊价的人。所以现在私下交易市场的价钱乱的很，有些没有底线的人，有得赚就卖。 只不过大家的拿货渠道不一样，卖出的价钱也不一样。 现在卖的人多了，柳安也不去抢生意了，而是直接搞批发，很多的小摊小贩，都是直接从柳安这里拿货。 不过大家都是遮遮掩掩的。 要说整个城里，数得上号的大批发商柳安就算一个，另外两个柳安也基本猜到是谁。 不过柳安算的上是最神秘，藏得最深的一个了。这还的多亏空间的掩护，不然有那么多的货物，还真藏不住。 也不怪柳安这么小心，虽说现在的经济正在改革，而且这些人卖的价钱低了，才算是减轻了老百姓的负担。不过现在大家都买黑市的，不买政府的东西，还是会出问题。 而且在北京这个政治中心，大家都能这样，那其他的地方估计还要严重一些，可以说北京算是全国的缩影。 虽然上面现在还没反应，但是柳安还是决定再做两单就不做了。 陆川因为和柳安认识比较早，所以他也是最早从柳安那里拿货的，赚的钱也不少。而且做的那个药材生意，因为只收一种，也是越做越大，几个月的时间，家底就十分的厚了。 “大妹子，你能搞到摩托车吗？” “你想要？这东西可不便宜，至少一万块。” “不能少？” “不能。”陆川手里有钱，柳安也猜的差不多，一万块钱，虽然会，让他肉疼，但并不会伤筋动骨。 “一万块就一万块，你帮我搞一辆回来吧。” “这东西有点麻烦，而且块头太大。要的话先交两千定金，成了就给你弄回来，不成我下次就退给你。” 这种摩托车太显眼，要弄的话，也不能直接弄到北京来，只有先送到周围的火车站点，然后柳安再过去拿，算起来还是挺麻烦，所以柳安收钱也不手软。 陆川认识的人里面，也就只有柳安也这个能耐，而且柳安的生意做得比他不知道大多少倍，自然不会贪那点钱，所以陆川很爽快的把定金交了。 “你也别太招摇，容易惹麻烦。”把定金收了的柳安，还是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没事儿。” 看到他那样，柳安也不想多说了。 陆川买摩托车估计也是为了炫耀，就跟他刚赚钱就建房子一样。赚这种钱也不知道藏着掖着，反而大摇大摆的拿出来。 反正柳安也就随意说的，陆川要真不买了，她还少赚一笔。 因为最近的东西比较多，也比较显眼，所以柳安和谢听雨也不固定在北京接头了。都是在北京市周边的火车站接头，每次街头的时候商量好下次接头的地点。 为了方便坐火车，柳安还在黑市上偷偷地买了许多单位的假章，坐火车要介绍信的时候就用这个。但是这种东西也经不住细查。 为了放东西，周边的市里柳安她们都弄了套房子，就图个方便。每次东西一到的时候，就会在火车站直接喊人，帮忙把东西搬过去，也花不了多少钱。 放东西的房子都是随便选的，只要能放住东西就行，又不用住人，条件再怎么差也没问题。 柳安给谢听雨选的房子，才算是精挑细选，因为帮谢听雨买房子的时候，又有许多的房子被单位退了回来，所以选择的余地也更大了。柳安选好之后，也是带谢听雨去看了眼，她点头了，才把这房子买了下来。 房子基本都已经修好了，家具柳安也看着情况往里面添了，所以看起来也有个家的模样了。不过房子弄好了之后，谢听雨也就去住过一次，其他的时间都是跑上海去了。 陆川要求的摩托车，柳安她们也很快的帮忙弄到了。 这时候的摩托车在柳安看来也没什么好稀奇的，不过既然有人愿意买，柳安也愿意卖，不过为了不引人注目，这摩托车是柳安直接送到陆川他们家的。 要说这陆川也是真的十分懂得享受，家里面的房子建的十分的高大不说，许多的电器，也都拖柳安帮忙买了。可以说柳安现在家里有的东西，这陆川家里也不缺，甚至有些东西比柳安还先进，就比如这摩托车。 这摩托车一卖给陆川，在周围就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陆川也因此得意了很久，走哪里都要骑着他的那个摩托车。 果然男人爱车这句话不是白说的。 柳安对这些东西就完全没感觉，买车还不如多买几本书来看。 因为上海的地理优势，所以很多东西都是从国外流到香港，然后又从香港那边流到上海。柳安很多的外国经济期刊，还有一些经济学的书，都是托谢听雨帮忙买的。 柳安以前没少借刘教授的书来看，所以柳安搞到的一些最新的报刊和书籍，都要给刘教授弄一份。 以前的柳安虽然脑子里有东西，但是读的专业书少了，始终不能将自己想表达的说出来。现在柳安看的书多了，知识储备也够了，很多东西都能侃侃而谈。 刘教授在感慨后生可畏的同时，也喜欢和柳安讨论现在的各种经济形式。 刘教授刚从外面回来就看见，等在家里正在和刘朋朋玩儿的柳安。 等他把刘朋朋支开后，就再也忍不住的沉了脸色，狠狠的说：“气死我了。” “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说好了改革开放，现在又要弄个什么投机倒把罪。那这改革开放又有什么意思嘛！” 这话倒是让柳安蒙了，“投机倒把罪不是早就有了吗？” “不一样。以前的投机倒把是政治性问题，现在把投机倒把罪就是犯法。过段时间出台的《刑法》，会把投机倒把罪包含进去，现在虽说是还在商议，但基本上已经定了，估计过两天就要施行了。” 刘教授的话让柳安一惊，虽然已经猜到上面的政策应该很快就来，但是没想到是现在啊。 过两天刚好就是柳安和谢听雨做的最后一单，因为这次的东西不多，两人就想着直接把东西带到北京，然后两人就可以好好的放松放松了。 谢听雨现在肯定已经在来北京的火车上了，根本就通知不及。 等从刘教授那里打探好消息出来，柳安就直奔火车站，想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异动。 但是显然，那些人的速度比柳安想象的还要快。 这时候的火车站柳安就已经发现不对劲了，明明越是傍晚的时候，那些搬货的就越是多，而今天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北京市才开始抓人，如果周边的火车站还没开始的话，事情就要容易许多了。 等到了柳安和谢听雨接货的那天，柳安提前就坐火车到了谢听雨做的那辆车的前一个站点。 情况比较好的就是，这里还没有开始捉人。 柳安焦急的等着谢听雨坐的那辆火车，好不容易等到了。柳安也只有抓紧时间一个一个的去找。本来这个站就离北京就近，要是不抓紧了，就怕被逮到正着。 火车上的人流太多，柳安找的心都快焦灼了才看到坐在角落里谢听雨。 谢听雨看到柳安也十分的惊讶，一脸的疑惑，“你怎么来了。” “我得到消息，最近要开始抓投机倒把的了，按我们卖的东西，要是被抓住了，三年是少不了的。而且这次的意思是黑户也要一起收拾了。北京的火车站已经不安全了，所以我才从之前的那个站上的。” 柳安焦急的找了这么久，现在累的连说话都直喘。 因为现在做倒卖生意的，许多都是没什么工作的黑户或者闲人，总的来说还是黑户比较多，所以抓投机倒把的同时，也在抓那些不安分的黑户。 要是两人都被抓了，谢听雨的后果绝对会比柳安严重许多。 一听是这种情况，谢听雨赶紧就和柳安一起转移了个地方。 那些才买的货，两人也直接就放弃了，放在那里也不管了。 这点决心两人还是有的。 “北京现在估计正是抓的严的时候，你先到别的地方去躲躲吧。” “等这个风头过了，我再来北京找你。” 等两人到北京下车的时候，谢听雨一看这场景，就觉得情况怕是比柳安说的还严重。 两人道别之后，谢听雨又发挥她的老本行，随便找了一辆快开的火车就走了。 目送谢听雨离开的柳安，还是伤感了一会儿，两人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又见面了。 等柳安出去的时候，就看在外面到处乱晃的张孝正。 “张孝正，你干嘛呢！” “你没事吧。” 看到张孝正那焦急的样子，柳安也猜到情况了，赶紧说道：“我没事儿。” “你这事怎么不跟我说，要不是今天我发现不对，过来找你，你还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是吧！” “这件事我自己就能解决，而且你最近不是挺忙吗？我就想着，先解决了再跟你说。” 在火车站里也不好多说，柳安也只有走在张孝正旁边，低声的解释。 “下次有什么事别自己一个人担着，你还有我呢。” 明明挺朴实的一句话，但是把柳安感动到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答应了一声。 张孝正看到柳安这个样子也是什么气都消了。 柳安一个人生活都已经习惯了，如果没有必要，她也想不到去依赖别人，从来都是自己能解决的事，就绝不麻烦别人。 张孝正也是知道柳安的这种性格，所以也很无奈，只有想着多照顾柳安一些，让柳安生活更顺遂一些。 这件事两人算是揭过了，不过柳安还是给张孝正做了个保证，才让张孝正没有继续说她。 把心头大患解决了之后，柳安就一直学校家里两边走，其它的都没再管了。 不过大量的小道消息，还是传到了柳安的耳朵里。 市里面之前做事太过嚣张的全部都杀鸡敬候了，和柳安做批发生意的两个大头头也被逮逮了。 就连陆川也被抓了。 他的家在那里，根本就跑不掉。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赚的钱太多，行事又太过招摇，遭了人的眼红。 公安是直接到他们大队去抓的人，陆川根本就跑不掉，也不敢跑。 他从开始倒卖东西以来，赚的钱有小十万，按照这个数目，他直接被判了十年。财产和手里面的货也被没收了，也就留了个大房子和车子。 宣判结果出来的时候，他老婆就跟他离婚了。不过并不是老婆势力，只是因为他坐牢了，怕对孩子有什么影响。 陆川的结果让柳安十分的唏嘘。 那边的村子不止陆川一个人倒卖，看到陆川赚到钱之后，后面跟风的也就来了。 虽然后面来的人赚的没有陆川的多，但基本也成了个万元户。 但是这些人的性格都要稍微稳一点，他们看到陆川开始赚钱了，才开始做。就算他们赚了钱，也不敢像陆川一样秀。所以并没有多惹眼。 政府稍微整顿了风气，打了几只飞的最高的鸟，给大家示了一次警之后，却又开始放宽了要求。 第61章 新的《刑法》出台以后, 算是狠狠地打击了投机倒把的这一群人, 过了好一段时间大家才恢复过来。 就算政府现在笑呵呵让大家继续，大家也不敢嚣张了，全部都是夹着尾巴做人。 特别是有前科的人，泡都不敢冒一个，虽说这次逃过一劫, 但是万一下次要来算总账呢。 不过这样的的话，整个市里的风气也算是整顿回来了, 就算是那些自己搞小买卖的也不敢乱叫价了。 北京因为是政治中心, 所以打击的要严许多，其他的地方就要放松许多了。 改革开放这个新政策产生的后果，上面的人也不能预计，只有随机应变, 看情况办事。就比如这次黑市上的人，把物价都扰乱了，政府就又弄一个政策来打击一下。 政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之后，又把手缩回去, 躲在边上, 继续观察市场的发展情况。 情况好的话, 他们自然是乐见其成。情况不好的话, 他们就又得出手, 重新规划一下方向。 底下的老百姓，为了自己的生活，也只有战战兢兢的去尝试。 其实每出来一个政策, 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都会展开激烈的讨论。 就比如这个投机倒把罪，大家都在讨论，这个政策的出台，是不是代表上面的风向又要变。 毕竟这个政策的出台，确实令经济萧条了一阵子，都没人敢继续出头了。 不过就在大家讨论的最激烈的时候，最新的一则消息又来了。 中央正式批准广东、福建两省在对外经济活动中实行特殊政策。 这个消息算是为大家打了一针强心剂，证明了上面的态度。 看到这种情况，机灵点的就又开始冒头了，各种小店铺，也是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柳安是早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的人，所以一直一来都没担心。她只是觉得现在的政策太过反复，改革的步伐还是太小了一点。 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上面还是太小心了。看到有一点不对，立马就开始控制市场。 其实这种情况柳安也能理解，毕竟这么大个国家，要是不小心一点，万一折腾散架了怎么办。 隔壁的社会主义老大哥就是个好例子，看到中国改革开放富起来了，也想跟着学习学习。 学就算了，又不考虑自己的国情。生生的把自己给玩儿坏了。 由于最近的各种政治风向变得太快，柳安也不出去闹腾了，免得太显眼，出什么问题。 前阵子，柳安赚的钱也够多了，足够逍遥好一阵子了，折腾的事还是等大学毕业了再说吧，也是时候该好好享受生活了。 最近开始冒头的那些人，基本都是眼馋之前赚了钱的人。 像柳安这样赚了不少钱的人，估计也是在默默的观察着政府的风向。 说起来，上面的人和下面的人都在互相窥探，也是好玩儿。 反正柳安也不慌，没来的几十年都有大把的机会。所以后来很长的一阵子，柳安都是投入到学习之中去了。 因为柳安自身的水平也很不错，所以她也是在报纸上发表了几篇自己的文章。 和陶华的文学作品不一样，柳安发表的是自己对中国经济前景的展望，还有预计会出现的一些问题。 其实这新政策出台后的大半年时间，学校里也基本都在讨论这些东西。 在有些教授的讲座上，或者是谈论比较激烈的学生交流会上，柳安都有发现过一些特别眼生的人，拿着小本子记录一些言论。 京大毕竟是国内顶尖级别的大学，上面的人既然要听取民众的建议，首先就是要考虑北京这几所顶尖的大学。 不管怎么样，这些教授都是有能力的，而且大部分都是留学生。而且这几批的大学生，也全部都是非常的有毅力有创新思维的人。这样的一群人，进行思维碰撞产生的想法，上面的人怎么敢忽视。 其实很多人也猜到，自己发表的精妙的言论，很有可能会被上面的人看到。所以每一次能够表现自己的时候，大家都不会放过。 万一自己在上面挂上号了呢，随便被哪个领导人记住，这辈子基本就算是坦途了。 柳安也经常去发表自己的观点。因为她确定，自己说的那些都是对的，是经过时间验证，确实适合中国的发展策略。 所以她也希望，自己的话，能够传到那几位决策人的耳朵里，让改革少走些弯路。 因为柳安这阵子的表现，在系里也算是个风云人物。说出去，大家也都知道有这么号人。 柳安在经济期刊上发表的那几篇文章，也算是让她的名声更响的一个原因。 系里面的学生，能在上面发表一篇文章，就已经很是了不起了。也就只有那些教授和真正在外面干实业的人，才能在上面发表几篇文章。 柳安的那几篇文章，大家看过之后虽然觉得，柳安对于改革的期待太大，而且关于中国的未来想的也太过美好。但是柳安的这些东西都是有理有据的，让大家也说不出话来。柳安的水平也因此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不仅如此，柳安最近的在各个讲座上发表的言论，还有发表的那几篇文章，也都摆在了上面领导人的桌子上。当然学校里其他精辟的言论，还有其他学者发的文章，也都在上面。 只不过柳安的言论在里面更加的显眼罢了，因为她描绘的未来太过美好，所以她现在也算是给上面的人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 “这位同学的提出的建议，都非常的有可行性，只是要变成她说的那样，不知道还要花多少年，看来这位同学对我们的改革非常的有自信嘛。” 柳安所描绘的东西，都是她亲眼见证过的，以她的笔力自然能够描绘的引人遐想。只是她说的东西对于这时候的人来说，简直就是难以想象。 要不是柳安前面的论述无懈可击，他们绝对会把柳安当成拍上面马屁的那类人。还是那种特别会拍的那种。大部分拍马屁的，都是写的改革之后，顿顿都有肉吃。柳安写的不知道比他们高级多少倍。 面对大家的质疑，柳安都是十分有自信的反驳回去。 不过相对质疑来说，还是崇拜柳安的师弟师妹们比较多。 就连寝室里的陶华她们，也被柳安所描写的未来所震惊。 因为现在改革开放，所以许多国外的影片也传入中国，寝室里的人也都去看过。对于外国的那些东西，陶华她们都已经觉得很厉害了，但是没想到柳安想的还要大胆些。 “我还以为，你看电影就看到人家谈恋爱去了，没想到还能看到别的啊？” 对于陶华她们的疑惑，柳安也没有多加解释，只是开玩笑的方式调侃了几句。 “谁看那些啦！我看的可都是正经的。” “之前你买的那期《大众电影》，我都看见了。”冯燕在边上补了一刀。 柳安她们说的那一期《大众电影》杂志，封面上刊登的就是美国最新的电影的男女主角的接吻剧照。 要知道中国之前的电影，全都小清新到可怕，连个牵手都没有。 所以那本杂志一出来，广大怀春的少男少女们简直就是激动坏了，全部都开始去抢购，生怕去慢了就没有了。 陶华害怕柳安她们笑话，也是偷偷摸摸的买了一本，哪想到被冯燕直接就戳穿了。恼羞成怒的陶华，直接把冯燕给收拾了一顿。 一看大家都知道自己买了那份杂志，陶华也不藏着掖着了，反而替这本杂志开始担忧。 “也不知道这本杂志刊登这种照片有没有什么影响。上一期的杂志上，刊登了一位读者的信，言辞很是激烈。” 这一期的杂志柳安也看过，上面的那封信主要内容就是，“你们竟堕落到这种和资产阶级杂志没有什么区别的程度……难道我们的社会主义中国，当前最需要的是拥抱和接吻吗？” 第一次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柳安就想到，我们的社会主义中国不止需要亲亲和抱抱，还需要举高高。 明明这本杂志出来的时候，大家抢购的热情，是前所未见的。要是不费点力，还抢不到这本杂志。也不知道这种既要费力来买这个杂志，然后看了又要极力的批评的人是怎么想的。 不过为了支持这本杂志，柳安她们还是给杂志的编辑部去了一封信，表达了她们的意见，表示更豪放的我们都能接受。 “肯定没什么问题的，据说很多人都写信去支持了。” “而且我听说北影的同学说的一个内部消息，你们要不要听。” 刘朵说到关键时刻又开始卖关子。 在大家的催促下，刘朵清咳了一声，“据说今年会上映的一部电影，里面有接吻的镜头。” “真的吗？叫什么名字啊？” “什么时候上映啊？” 陶华跟冯燕一听这个消息，瞬间就激动了起来，拉着刘朵问东问西。 一个吻就让大家这么激动，柳安足以预想这个电影的火爆程度了。 “这个电影好像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放了。名字叫《小花》，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 然后大家算是讨论开了。 明明大家说的是去看电影，生生的被她们说成了偷偷去看小/黄片的既视感。 因为柳安她们得消息比较早，所以买票的时候没有遇到疯狂抢购的人群。 不过等柳安她们去看电影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大家的热情，电影院里没有空座不说。电影院外面居然还驻守了消防官兵，据说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 这部电影确实让看惯了传统电影的观众耳目一新。 但是让柳安最惊讶的就是，里面的演员是刘晓庆和唐国强，这些人在柳安听来都不陌生，没想到都回到几十年前了，还能看到她们的电影。 就在柳安东想西想的时候，电影院里一下就静了下来。一看这情况，柳安赶紧集中精神，看向大荧幕。 大家都是这副表现，肯定关键时刻就要来了。 等了两秒，男女主角的嘴唇终于开始碰上了。 柳安感觉电影院的空气瞬间就凝滞了，全部都在期待着男女主角的下一步。 不过，‘砰’的一声，女主角的爸妈推门进屋，男女主角的吻就这样被打断了。 看到电影院里那群发出失望的叹息声的少男少女们，柳安脸上瞬间露出了恶趣味的笑容，导演干得不错啊。 第62章 四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很快的就到了毕业的时候。 作为文/革后的第一届大学生, 到哪儿都是香饽饽，自然是不会愁毕业后的去处。 只是相处了几年的朋友、同学，就又要分别了，所以大家除了快毕业的兴奋，还有淡淡的不舍。 “你们的申请都写了吗？没写的抓紧啊, 明天就要交上去了。” “还有就是我们毕业照的事，大家商量一下, 愿意照的就到我这儿来报个名。” 这个时候, 班上的人都还在忙着毕业论文的事，把大家聚在一起不容易，柳安就把该交代的事，都给交代了。 现在虽说是国家包分配工作, 但是国家也得照顾大家的意愿，还得根据实际情况来定，这才有大家写申请的事。 有些想回家乡的都要说清楚，不然分配好了就不会管了。 冯燕和刘朵就是想要回家乡的人, 柳安和陶华就准备待在北京了。 国家分配给京大的学生的工作, 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随便拿一个出来, 外面的人都得抢破头。 不过虽然在外面的人看来, 这些工作都不错，但是以大家的眼光看来，还是有高低之分的。 这些工作说的是国家分配, 其实说起来就是学校帮忙协调，所以最近走关系的人也不少。 不过这个时候还是得看硬实力，柳安作为系里面的风云人物，在专业杂志上发表的文章也挺多的。所以柳安的工作是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刘教授也向柳安建议，让她进入体制内工作，不过让柳安给拒绝了。 体制内的工作，柳安自己根本就适应不了，而且想要更进一步的话，严格的政审是少不了的。柳安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人，一旦开始严格的审查，估计会被当成特务分子，到那时候笑话就大了。 进入体制内工作，又不能往上爬，一直在底层混着又有什么意思。 不过柳安心里想的自然不能说出来，而是给自己找了个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 “实践才能出真知，研究了这么多年的理论，我还是想投入到实际的生产中去。” 柳安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正气，让听到这话的刘教授很是欣慰，直感慨后生可畏。 应了柳安的要求，刘教授最后帮柳安协调到了一个厂里当厂长助理。 而柳安班上的其他同学归宿也不错，也有两个进入了体制内工作。不过隔壁的计划经济专业更吃香，有几个进入了国家计委。 虽然以他们的地位，进去肯定就是当个小打杂的，不过按着资历混上来之后，那地位就不一样了，是直接可以和领导人对话的。 不过要等他们混到那个地步估计得几十年以后了，还得保证自己在向上爬的过程中，不被人拉下去。 国家计委控制着经济走向，要是有什么消息，还是得靠他们才行。柳安和班上的同学处的都不错，所以打探消息倒是没什么问题。 冯燕和刘朵回乡发展，安排的工作肯定在当地能数得上号，毕竟京大的人都是被抢着要的。陶华也因为她的文字功底不错，发表过很多的文章，被安排去光明日报了。 陶华这两年也算是成长了许多，经历了宋白那件事的刺激之后，她就开始奋发图强，现在的水平绝对比宋白厉害。 而且这么久了，陶华也算是看清了宋白的真面目了。 这几年的时间里，宋白也算是露出了本性。他明明之前也处了一个对象，是一个还不错的小师妹，但是临近毕业的时候，却又和一个教授的女儿在一起了，以前的那个对象也算是断了。 那个小师妹儿哭哭啼啼的来找过宋白好几次，宋白都说什么两人的性格不合适，然后那个小师妹儿迫于无奈，也就放弃了。 也是等到毕业，宋白被系里的教授推荐去当研究生的时候，陶华才发现宋白和那位教授的女儿在一起了。 让陶华还为那个女孩子惋惜了一阵子，那么漂亮一个女孩子，可惜了。 不过等过了几年后陶华又听说，那个女孩子的精神有问题，结婚后经常对宋白发疯。 这件事倒是让柳安她们当成了笑料，笑话了许久。 天上哪儿那么容易掉馅饼，好不容易掉下来个，就把宋白的砸瘸在那里了。 他靠着教授那一家，娶了他家的女儿，最后留在学校任教了。不过等他把人娶回家的时候，才发现这人的精神不正常。 不过人都娶回来了，根本就不可能离婚。一离婚，他老丈人绝对会让他混不下去，好不容易等他老丈人去世了，他大舅子又起来了。 宋白那一辈子，算是甩不掉自己找的那个甜蜜的负担了。 不过宋白的结果，倒是让陶华她们很是解气。 等柳安和陶华把刘朵两人送走之后，也各自拿着学校开的介绍信，去单位报道了。 柳安分单位离家还比较远，骑车也要半个小时左右。 等柳安骑车到那个厂子里的时候，发现这个厂也真不是一般的大。先不说工厂，就连家属楼都有几栋，而且还有两栋看起来还是新修的。看起来，这个厂的收益应该不错。 这家厂子是生产电视的，从前年第一条彩电的生产线的建成，很多的生产电视的工厂就冒了出来。而且这东西需求量大，这两年生产出来的彩电都是供不应求，所以赚钱是理所当然的。 这时候生产电视的厂家太多了，柳安也记不住名字，所以就算这是个大厂子，柳安也没什么印象。柳安自己电视机的牌子都不清楚，更别说其他的了。 “同志，新人来报道的地方在哪里啊？” “看到左边的呢那个房子没有啊……” 柳安七拐八拐的才找到了，这个厂里管人事调动的副厂长的办公室。 “咚咚咚” “进来吧。” “你好，我是过来报道的，这是我的介绍信。” 这位副厂长四五十岁的样子，将军肚十分的显眼。而且看他的办工桌上的摆设，每个都不是简单的东西。 柳安进来的时候，还看见他在把玩手里的小手钏，以柳安的眼光来看，那也是个好东西。看来这位副厂长捞的不少啊。 “同志你坐吧。你就是上面派过来的大学生啊？听说你是学经济的。” 这位厂子看到柳安一个小姑娘过来报道，也没多看几眼，直到看到柳安的介绍信之后，才算是提起了精神，不过也没太在意。 “我学的确实是和经济有关的。” 对于那位副厂长的态度，柳安也不介意，也随便的回了一句。 两人把手续交接清楚了，柳安今天就开始上班了。 因为柳安做的是厂长助理，所以副厂长亲自带路，把柳安送到厂长那里去了。 “周老哥，这是上面分下来的厂长助理，我给你带过来了，人家可是学经济的。” 这位副厂长把柳安带到之后，直接就走了，毕竟副厂长的事还是挺多的。 “周厂长好。” “老陆给你说了厂里的情况没有啊？” “说了一部分。” 这位厂长的年纪看起来也是比较大了，而且现在政企不分家，厂长也相当于处级干部。很多的厂长都是以前的老革命，所以柳安说话也比较恭敬。 “这是厂里的一些资料，你拿去好好看一看吧。我隔壁那办公室就分给你了，你就在那儿办公吧。” 两人交流了一会儿，周厂长就把一大堆资料交给柳安，让柳安自己去看了。 厂长助理看起来听起来就跟现在的总裁小密一样，但实际上，权力大的厂长助理，基本可以决定厂里的重大事项了。 柳安虽然年纪轻，但是作为大学生，她的起点比较高，所以才有了这么个职务。 而且跟陆副厂长一路的时候，听他说厂里干了许多年的五级工的工资，都比不上柳安这个新来的大学生。 柳安的工资现在是56块钱一个月，而厂里跟柳安一样大的基本都是临时工，工资三十来块钱。 作为这个厂里的第一位大学生，柳安知名度已经够高了，然后她的工资又引起了一阵热烈的讨论。所以柳安在这个厂里一个人都不认识的时候，她的名字整个厂里都知道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也知道有这么个人，但是见到过柳安得却很少。 柳安最近几天就什么都没做，每天早上一来就往直接办自己办公室钻，查看厂里的账务和各种资料。 看到这个厂里记录的账务，柳安才算是明白大学生究竟有什么不一样。 虽然柳安已经知道这个时候的人知识水平不高，但是看到几大本记的乱七八糟的账本，柳安还是绝望了。 所以第一批大学生，是为后面的大学生铺路的吗？ 虽然这样想，柳安还是重新的把厂里所有的东西都理了一遍。 其实这账本，记账的人肯定也能看懂，毕竟是自己记的。而且厂里的收益和支出都有记录，到最后年底的时候算个总账就行了。 但是柳安要的是厂里的各种收支明细。所以还是得自己慢慢来。 所以柳安刚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都花在了厂里的账务上面。 周厂长本来还觉得，一个新来的年轻人就给这么高的职务，怕年龄人担不起事儿。但是一看柳安就这么踏踏实实的干了一个月，他也对柳安开始改观了。 不过柳安理了一个月的账，也对这个厂开始改观了。 柳安觉得，要是这个厂子继续这样，估计过不了两年她都得换工作了，她对刘教授说的豪言壮语基本也要作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不是晋江不让涉政，我觉得自己可以写出一个女主｜席，然后带她称霸全球ㄟ( ▔, ▔ )ㄏ 第63章 柳安班上的同学, 一个个分的工作都不错, 到后面肯定特别的出息。柳安作为曾经班级的领头羊，混的要是太差，自己也不好意思。 要是等两年都不到，自己待的厂子就垮了，柳安自己的面子往哪搁。 就为了自己的面子问题, 柳安也得干出个人样来。 等柳安把这个厂里的各种情况都摸清了之后，就直接拿着自己的结果, 还有一些建议, 去找周厂长去了。 柳安把厂里的各种财政问题，说给周厂长听的时候，周厂长也是一脸的赞同，不过周厂长也是很无奈。 “年轻人充满干劲还是好的。这种情况你也别担心, 到时候再向上面反应就是了，上面会帮我们解决的。” 能当上厂长副厂长的都是老革命，就连现在成了将军肚的陆副厂长，曾经也是军队里的得力干将。 工厂的经营和管理, 他这些人都是一窍不通。 他们转业的时候, 直接被分到厂里当厂长了。没办法啊, 只有硬着头皮上。上面能让你当厂长, 就算你能力不够, 也必须要去当。 什么都不懂。没事儿，现学就好。 周厂长也是四十来岁的时候，被派来当厂长的, 现在他都已经当了将近二十年的厂长了。 他当初来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懂，慢慢的管得多了，也摸清了门道。但终究还是野路子，时机好的时候，就能赚钱，时势一旦不好，厂里就得亏。不说这周厂长，厂里的领导人也都是半斤八两。 柳安所在的这家厂子名字叫大星锻造厂，以前生产各种模具的。收益也好过一阵子，但是好景不长，后来要不是靠政府的支持，估计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因为十三届三中全会之后，就开始了对内的改革，首先就是改革土地，然后就是对这些单位进行改革。 改革的目标就是实习单位的政企分离，但是饭要一口一口吃，路也要一步一步走。所以改革的第一步就是政府先不要对单位管太多，要把权力下放给每个单位，让他们拥有自主的经营权。 所以这一放也就放出事儿来了 自从前年的天津第一家的彩电生产流水线建成了，其它单位一看他们开始赚钱，自己也眼红了。 后面一大堆的电视生产厂家就出来了 柳安所在的这个厂以前就是一家锻造厂，后来看到生产电视赚钱，就向市政府申请改成了生产电视机。 本来这个厂之前就是要靠政府养着，现在能有一条活路，政府自然也同意，所以厂里申请的电视机生产流水线，政府也很快的批准下来了。 因为厂里之前的收益确实不好，所以看到有赚钱的东西行动的就比较快。 其他的工厂动作虽然慢了一步，但一看大家都赚钱了，又怎么能耐得住，所以慢慢的电视机厂就多了起来。 本来这两年彩电都是属于供不应求的状态，但是这生产的厂家一多，大家的购买能力又有限，市场只有这么大，那么肯定就会有被淘汰下来的单位。 很不幸的就是，柳安所在的这家单位，就是那些被挤下来了的。 估计现在政府也在后悔，把什么自主经营权交给底下的各个单位。这些厂子一看什么赚钱，全部都疯狂的涌进的那个市场，自己以前的那些都不要了。 大星锻造厂以前虽说也在亏损，但在业内的名气还是有的，如果一直做下去的话，在后来的经济形势越来越好的情况下，是肯定会赚钱的，不过在他们决定生产电视机的时候，就把以前的那些锻造工具都给卖了。 一心一意做电视机的时候，倒也能赚点钱，不过现在生产的电视机都在库房里堆着，已经堆了许多了。 厂里前两年倒是赚了不少钱，不过赚的这些钱都用来修那两栋新的宿舍楼，还有发一些员工福利去了。 以前柳安没去过这种工厂里工作，还不了解这些工厂的情况。但是柳安现在知道，为什么以前妇联去工厂争取各种福利的时候，那些厂长副厂长们都是一脸头疼的样子。 柳安还想着不就是那么一点点东西吗，而且每人也发不了多少，那么大个厂子，怎么就那么抠呢。 不过现在柳安倒是明白这些厂长们的难处了，几百个职工都靠着厂里的收益吃饭，花钱倒是容易，挣钱就不是一般的难了。 厂里现在虽然还能赚点钱，但是负担实在是太大，一大群吸血的在后面扒着，这个厂怎么能活的起来。 厂里面的各种职工的医疗费，单位是肯定要必须要报销的，所以每年拿着医院的单子还钱的时候，周厂长的心都在滴血。而且厂里面的职工太多，还有很多的小孩，为了让这些人专心的工作，厂里面很早以前就一直维持着一个小学。 但是小孩你管了，大人你就不管了吗？ 每家人都有那么几个孩子，不管大的小的，全都靠厂里解决。小一点的还好，就弄个小学就成。 父母退休了，那些大的孩子倒是可以顶父母的班。 但是孩子都已经二三十岁了，父母才四五十岁，正是厂里正得用的时候，怎么顶父母的班。父母还可以再干20年，难道让他们等吗，估计等到他们老都不行。所以不得已的情况下，就出现了临时工这种东西。 要是家里面父母有手艺的还好，儿子女儿就可以当正式工，从学徒开始，慢慢的升等级。但是普通职工就没办法了，不管多大了就只有干临时工，有些人30岁了，还是临时工。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说实话，其实厂里并不需要这么多人，但是这些人却又不得不接收。 一个厂里的收益只有那么点，但是养的人却越来越多，所以厂里面的收益才会越来越差。 现在的工人，什么东西单位都给包了。说出去倒是惹的后世的人羡慕，但是谁又能懂这些单位的苦啊。 前两年厂里赚钱了，情况倒是好了一些，能把房子分了，能过年稍微发点福利了，但是现在情况又变差了。 周厂长他们也知道是什么情况，卖电视的人太多了，他们的电视卖不出去，但是还是没有办法，只有硬着头皮继续生产。只是想着到时候让政府解决，让政府帮他们卖就好了。 向政府哭穷，这件事情一般都是由周厂长和另外一位副厂长去，这事儿他们都做惯了。之前没电视生产线的时候，生意不行，年年倒欠帐，每年都到政府去哭穷，让他们帮忙。 哭穷哭惯了，经验也就来了，政府也拿他们没办法，那么几百号人不可能不给人家发工资，让人家饿死吧，也只有捏着鼻子发了。 现在的电视机卖不出去，周厂长他们也想着到时候让政府帮忙找一个卖家，把库里的电视都接收了，到时候工人的工资也都能发得出来了。 但是这大家情况都不好，也不是只有这大星锻造厂一家，很多的厂家都是这样。 柳安现在已经想到了很多家的厂子去找政府哭穷的场景，估计那时候政府就该哭了。 其实人家周厂长也不是不要面子，但是现实摆在那里，不哭穷，厂里的职工能怎么办。也只有不要老脸的跟着政府闹。 厂里面现在堆着的有几百台电视，但是现在大家都还在产，也不知道卖到什么时候才能卖完。 其实周厂长他们也想过，就自己把这些东西卖完，不去靠政府的帮忙，但是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现在的黑白电视也要三四百块钱，彩色电视要花将近一千块钱。虽说现在彩色电视是新出现的，但是两年都过去了，有钱的人家早就买了。 政府能解决的事就是，把厂里堆积的货物，强加给其他的单位。美其名曰，大家都是兄弟单位，要互帮互助。 所以那些单位就算知道这些东西不好卖也没办法，也只有捏着鼻子过来拉货。 然后这些东西堆积在接收的那个单位，那个单位的资金也不足，又只有向政府哭穷，然后政府又去找另一个单位救火。 虽说现在说的就是归还一部分自主经营权，但是上面让你往西，你敢往东？让你接盘，你还不是得接盘。 这种情况完全属于恶性循环。 但是没办法，大家都是那个样子，大星锻造厂也被强制要求过。 今年很多的电视厂估计都出现了问题，都想着让政府解决。大星锻造厂也得排队，估计能解决几百台就已经不错了。 政府也是没有办法，能让底下的单位自己解决这些东西，政府也能少一点负担。 要是这些东西都卖不出去，厂里面没钱发工资，这些人也只有去找政府哭穷，所以政府现在就是在劫富济贫。 但就算是这样政府也支撑不住了，据说前两年政府的财政赤字达到了一百多亿元。估计全都是被这群人坑的。 其实这种情况就是政府瞎指挥坑单位，单位没钱发工资了，就去坑政府，然后全都一起遭罪，谁都不放过谁。 大星锻造厂以前的东西就是供不应求，各个商场来求着要东西。现在呢，东西卖不出去，厂里的领导求着那些商场收东西。这个时候也就是靠以前的人情面子的时候，到也能卖出去一些，但终究还是杯水车薪。 第64章 64 或许是柳安的作为让周厂长看到了她的努力, 也觉得柳安对厂里也是真的上了心的。所以周厂长也对柳安很是不错, 自己去厂里视察情况的时候，也会把柳安带上。 “这个是老王，是我们的劳模。” “这个是顾主任……” 这位周厂长也是真的耿直，柳安入了他的眼之后，走哪儿带哪儿不说, 厂里的各种情况也是非常详尽的对柳安说了。 这位周厂长真的觉得柳安是个人才，对柳安寄予厚望。 柳安还想着如果这个厂子还是这么半死不活的, 到时候自己出去办一个。 现在已经有了个体工商户了, 等过两年就是也会更加的明朗，也不会发生什么请人干活就是剥削的事了。 但是看周厂长对自己的照顾，柳安也有些心虚。 “周厂长，我也跟你在厂里观察了这么久了。我们厂的生产流水线绝对是最先进的, 职工也非常的优秀。只是我们的销售有一些问题。” 周厂长一脸欣慰，“有什么问题，你就说。你读过的书多，肯定有不一样的见解。” “以前咱们厂里的东西, 是别人求着要的。但是现在不行了, 所以我们一定要给自己找销路。” 以前卖东西的是大爷, 买东西的是孙子。但是以后这情况就再也不可能发生了。 而且厂里的问题, 其实还有很多, 但是柳安现在什么成绩也没有，就把那些缺点大大咧咧的说出来的话，估计周厂长再好一个人, 心里都得膈应。 这个场子就像是周厂长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柳安一个刚来的就敢嫌弃，怕也是不想混了。 所以柳安也就只把迫在眉睫的事说了出来。 “这电视机我们之前一直卖给那几个百货大楼，只是他们的生意也不好，所以我们的货现在就堆在那里了。现在就算厂里开工，也不敢生产太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周厂长提到这个事情也很无奈。 “我们厂里这么多的年轻人，如果都出去跑销售的话，我们的电视机还怕会卖不出去吗。要是只等着人家过来要货，我们的东西只会一直堆下去，还不如主动出击。” 周厂长被柳安提起了兴致，“怎么个主动出击法？” “我总结了一下我们的情况……” 柳安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喉咙都说干了，就看见周厂长只在那里不断地点头，也不表个态。 “来，小柳同志喝口水。” 周厂长看到柳安眼巴巴的看着他，清咳了一声说道：“你的想法还是非常的可行的，就是冒险了一点。” 周厂长六十几岁的人了，阅历还是有的，自然能看出柳安的主意不错。只是他的年纪和他的地位注定了，他不是一个冒进的人。 一个厂长要是乱来，一个厂几百号人都得被坑。 “这样吧，这个决定我也不找老陆他们商量了，就直接定了。我拨几个年轻人给你，你放手去办，有什么要求都跟我提。” “那厂长可得拨几个勤快点的人给我。” “没问题，我让他们下午来你办公室找你。” 这个结果柳安其实也猜到了，有人帮忙就行，多的也不可能了。就算厂里亏成无敌洞，也有政府养活，所以能这样柳安已经很满足了。 等到下午大家上班的时候，柳安就在办公室里焦急的等着她的帮手，也不知道周厂长会安排什么样的人。 这件事如果成了，对厂里的好处还是十分大的，周厂长应该也不会弄一些捣乱的来，柳安虽然这样想着，但心里还是十分的忐忑。 “助理在里面吗？” “在呢，进来吧。” 几个年轻的男女一起挨着进来了，看来是商量好了的。 “厂长交代了，让我们这阵子跟着助理你办事儿。”这几人里面笑的最欢实的一个男孩子向柳安解释道。 “你们叫我柳安就好，你们都叫什么啊，介绍一下自己吧。” 这几个人，柳安都在厂里见过，不过也就知道有这么个人，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嘿嘿，我叫何林，厂里干检测的，不过是个临时工。” 几人各自介绍了之后，柳安也差不多了解了情况。 周厂长对这件事也很上心，分给柳安的人都不错。 有一个机灵的小伙子叫何林，还有两个老实的一个叫王浩，一个叫赵才，另外还有一个女孩子叫叶子， 这几人不管是老实的还是机灵的，都是临时工，而且说话做事看起来都还比较靠谱。 有这么一群人做帮手，柳安的工作也要轻松许多，所以柳安现在也是万分感谢周厂长的给力。 “大家肯定都不知道，周厂长叫你们过来是干嘛的？我现在呢，就跟你们详细的说一下。” “厂里交给了我们一项重大的任务，就是让把仓库里的电视都卖出去，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信心啊。” 这几个年轻人，听到柳安的豪言壮语整个人都呆滞了。 还是叶子这个小姑娘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说道：“嗯，仓库了现在还有一千多台。” 说着叶子还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柳安的脸色，就怕把柳安给得罪了。 “我知道。” 柳安笑眯眯的看了几人两眼。 “对自己有一点信心嘛。才一千台电视而已，你们想一下，市里这么多的人，一千台电视都卖不出去吗？” 叶子几人一脸的迷茫，似乎觉得一千多台电视，经过柳安那么一说，好像很容易就卖出去了，但是又觉得这件事不可能。 “咱们把目标先定下了，剩下的就看大家的努力了嘛。” 柳安也知道光凭几句话，也不能把大家说服，只有用行动来表示。 所以当天傍晚，柳安就带上这几人和从仓库里拿出来的电视，直接冲往市中心的公园了 这个时候改革开放已经过了几年了，所以受了外国电影电视剧的影响，很多的人下班之后就在公园里跳交际舞。 这些人就算是比较潮的人，而且家庭条件很好，所以柳安就直接瞄上他们了。 柳安她们来的时候，公园里也来了一些人了，看到柳安她们在那里忙活，也都凑过来看热闹了。 看这个情况，柳安赶紧示意何林他们赶紧的。 “大家小心啊，别踩到电线啦。” 看到大家凑过来看热闹，柳安赶紧提醒了一声。 为了把这个电视的效果放出来，柳安她们弄了一个超长的电线，接了一下外面商店的电源，把这电视放了出来。 看到叶子她们还有些不好意思，柳安直接就开始对着这些看热闹的人介绍。 “来来来，大家看一看啊，这次我们大星锻造厂感恩大回馈啦。” 这电视放出来之后，根本就不用柳安喊，那些人很自觉的就凑过来了。 “我们大星制造厂是业内的有名的大厂子，这生产的电视质量也是杠杠的。而且这彩色电视可比这黑白的好的不止一点半点，……” 柳安一开口，叶子她们也都放开了，也帮着那些过来看热闹的人解决疑惑。 眼看着来的人已经够多了，柳安她们才大声的说道：“为了感谢广大的群众的支持，所以我们这电视不仅只卖999元，而且还送货到门，十年保修。” 柳安在现代见过的各种促销手段，综合了一下情况之后，觉得采用这种最常见的，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把叶子几人给镇住了。 柳安她们说着那些话的时候，电视里就轮番调着台，让那些家里面没有彩电的人看的心痒痒。 “小伙子，你帮我调到刚刚那个台。” “就这个台，调什么啊。” “你帮我调一下那个……” 这些歌大姐也是刁钻的很，弄得调台的王浩一脸的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听谁的。 大家都有看热闹的心思，就算不买，也想多了解了解，所以拉着柳安她们一直问。 “你这质量怎么样啊？你们管修的是怎么回事啊。” “真的叫人送上门吗，要帮我们装不？” “你这价钱还能不能少一点啊。” 对于这些潜在的用户，柳安她们都十分认真的解释了，还把厂的地址告诉了大家，让他们要买的直接去厂里订，厂里帮忙送。 不过等大家都散伙了，广场里的人都走了，也没人说要买的话，倒是让叶子他们很失望。 明明刚刚大家都那么热情，为什么真要买了，一个人都没有。 “大家别慌啊，才第一天呢，这种情况很正常。” 不过为了犒劳大家，柳安还是做主请客，让大家晚上吃了一顿宵夜。 这时候国营饭店早就关门了，柳安她们就只有去那些个体户开的店。 柳安喊了几个小菜，就招呼着大家坐下了。 “今天的情况，你们怎么看。每个人都说两句吧。” 看到大家还有些小情绪，柳安也没多说，只让大家说说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这个方法挺管用的，至少让大家认识了我们厂，以后要是买电视应该会想到我们厂。” 叶子不愧是从小就在厂里长大的孩子，首先想到的就是厂里的利益。 负责照顾好电视的王浩，很是肯定的说了一句，“大家对彩电的热情是非常大的。” “应该是价钱让她们退步了。”赵才也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何林你怎么看？”柳安看到他一直在低头沉思，笑着让他发表下意见。 “看大家的样子，都是十分的想买的。只是不知道我们的彩电的质量怎么样？我们明天可以再找两个人来帮忙造势。” “明天白天，我们就在厂子里看看效果吧，晚上我们再来。只是这段时间要麻烦大家了。” 柳安说着就看到菜已经上来了，也就不再多说。 “大家先吃饭吧，今天也把大家累着了。” 这个时候都是下班时间，但是这几人都没说什么，就跟着柳安出来了。柳安也不能亏待了她们，点的菜都是好的。 “安姐可真大方，就冲这顿饭，我就跟着你混了。” 何林笑着夹了两块肉，笑嘻嘻的对着柳安开玩笑。 其实柳安要比她们小不少，但是柳安不管是地位还是能力都要比何林她们高一大截，所以何林这个安姐喊得也是心服口服。 叶子鄙视的看了何林一眼，又接着对柳安问道：“安姐，我们明天还是到这儿来吗？” “先在这儿开两天，过一两天再换地方。” 等几人吃喝完了，柳安就把电视交给何林他们了，她们宿舍楼就在厂周围，所以拿回厂里十分的方便。 第65章 65 “叶子,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就是啊？何林你们把这些东西搬过来干嘛啊？” 一群厂里的吃瓜群众, 看到柳安她们搬着桌椅往工厂门口那儿走，都忍不住的问了两句。 “厂长交给我们的新任务。” 叶子她们也不具体说什么，随便找了个借口，要是还想问的，全部都敷衍过去了。 做人不能太自信, 要是大张旗鼓的宣传了，却一台电视都没卖出去, 这几人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所以别人问起来, 大家都是支支吾吾的。 柳安在这厂里也没熟人，自然不会有人来问她，所以她看着何林他们应付那些人也觉得好笑。 这大冬天的，又搬桌子又费心的应付那些看热闹的人, 王浩他们弄得都冒了一脑门的汗。 “咱们今天就坐大门口守着，要是有人来了我们就能直接见着了。” 何林他们都被周厂长交代了听柳安的指挥，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全部都围成一圈的坐在工厂的门口。 “平时在厂里你们都干些什么啊？忙不忙啊。” 柳安让人干活自然不会亏待大家, 从周围的小店喊了许多的好吃的不说, 还带了两副扑克牌, 几个年轻人很快就凑成了一堆。 “忙倒是不忙, 就算事多, 也有我爸妈他们呢，哪轮的到我们忙。” “嘿嘿，我又赢了。”何林笑嘻嘻的收着赢来水果和糖, 无赖的来了一句，“反正工资也就那么多，再忙都不会涨。” 其实何林也就是嘴上说说，本人还是十分的勤快的，要不然周厂长也不能把他喊来给柳安帮忙。 周厂长做事也十分的考究，送来给柳安帮忙的这几个人，有机灵的，有细心地，还有老实听话的。说起来这几人应该都是在周厂长心里挂上了号的年轻人。 “周厂长来了，，周厂长来了，就在后面。” 叶子听着何林在那边瞎扯，结果一不小心就看见周厂长往这边来了，赶紧慌慌张张的提醒了一句。 “赶紧把牌藏起来。” 吃的喝的放在外面无所谓，柳安只叮嘱大家把牌藏起来。不然待会周厂长看见了，还以为柳安带大家吃喝玩乐去了。 “我就过来看看，你们忙你们的。” 周厂长过来问了柳安几句话就走了，对于桌子上的那些东西，也就笑了笑，年轻人嘛。 “你们很怕周厂长？” 柳安看到一脸僵笑的几人，忍不住问了一句，平时也没感觉周厂长有多严厉啊。 “周厂长发火的时候可吓人了，上次差点把一个人都撵回家了。” 叶子低声对柳安解释着缘由，另外三人也跟着点头。 柳安这么一听倒是明白了，之前陪周厂长观察厂里的情况的时候，柳安就发现厂里很多人，做事都特别的不认真。 能被撵回家的人，也就只有临时工，而临时工的工作状态可以说是最差的，怪不得周厂长会这样。 “你们又没被周厂长骂过，怕什么啊，把牌拿出来，咱们接着来。” “怕是不能玩牌了，陆副厂长来了。”何林无奈的又来了一句。 看来都是来看热闹的啊。 “你们都是值得表扬的好同志。”陆副厂长留下几句话，也颠着他那大肚子慢悠悠的走了。 到最后几人的牌都没能再玩，因为终于有顾客来了。 “这位大姐是不是来看电视的啊？” 看到有陌生人在那里东张西望，柳安她们就赶紧问了一句。 “我过来了解了解。” 这位大姐看到柳安她们，也把人认出来了，直接往这边走。 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个正经人了，何林他们简直都要热泪盈眶了。 “这位大姐怎么称呼啊？” 柳安带着叶子赶紧迎了上去，让何林他们继续守着，等着新来的客人。他们倒是也想跟着来，不过柳安还怕人多了，把人家吓着了。 柳安带着叶子上去，一路都在套近乎，让旁边的叶子听得都目瞪口呆了。 “张姐肯定昨天在在公园里看见我们的吧。” “我们家正好想买的个电视，就是不知道在哪里面。一千块钱的东西，我们怎么也得谨慎点。” “张姐一看就是特别持家的人，我们也特别能明白你的想法。”柳安的语气十分的诚恳。 “这样吧，我带你去直接看看我们的电视，你亲自看看效果再做决定。” 柳安带着张姐直接到保卫科去看电视去了，路上还不停的向她灌输有电视机的好处。 昨天何林他们把电视带回来之后，直接就把电视放保卫科了，方便下次拿，不然每次都从仓库去取也十分的麻烦。 等到了保卫科，柳安又手把手的教张姐怎么调信号，弄得张姐都觉得要是不买，都对不起柳安。 王姐想买电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到各个商场去看过。只是那些售货员的态度，简直就是一言难尽，要买就买，不买就赶紧走，谁也懒得多加解释。 其实让那些售货员介绍产品，她们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来，毕竟不如这些厂里的人。就连柳安这个刚来两个月的半吊子，在厂里待久了，对着电视的性能，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我们这个电视绝对采用的是最先进的技术，用个几十年都没问题，而且啊……” 看到张姐在那里兴致勃勃的调着台，柳安就在边上，对自己的电视使劲的鼓吹，弄得叶子在旁边听得都红了脸。 但是柳安这话说的一点也不亏心，本来自己就是说的事实，这时候的东西都实在，要是不想跟着潮流走，一直用这个电视，这个电视能比人都活得久。 “你们这儿可比百货大楼好多了，百货大楼那里的碰都不能碰，都不知道质量怎么样。只是你这个价钱能不能少一点啊。” “张姐，其他的我们都能帮你给解决了，就是这价钱是上面规定了的，谁都不敢去动啊，你随便找哪家，我们这儿的都是最便宜的了。” 这电视在各个百货大楼都是卖一千块钱，每个牌子的质量都差不多，所以价钱也都没差。 其实这厂里的各种成本只有卖价的一半，剩下的都是赚的，只是这个成本没有包含大家的工资而已。 “那你帮我把后米的零头给抹了吧，我看我跑这么远专门过来一趟，你们也得有一点诚意嘛。” 像张姐这种家里管钱的，最会讲价，柳安也把持不住。 “我们上面的领导都特地嘱咐了这价钱不能少，只是你是我们的第一位买家，我就偷偷地给你少点，只是你出去别说，不然我们要被批评的。” 柳安眼看实在坚守不住价钱的底线了，拉着张姐悄悄地说了一句。 张姐也是一脸我懂的表情，一脸满意的不再多说什么。 周厂长其实也是真的交代了柳安，一定要把价格弄好，不能比商场里的卖价低。不然容易被百货大楼埋怨不说，周围的兄弟厂家肯定也得笑话他们。 现在的政府其实在企业里还有很大的话语权，所以价格战也就别想了，当然大星锻造厂这种中等的厂家也拼不起。 虽然周厂长定了价钱，不过柳安还是争取了一下，所以少这几块钱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生意谈成了，什么话都好说。 等王浩他们去仓库去电视的时候，柳安就对着张姐说道：“张姐要是用的好，可一定跟你的舞友多介绍介绍。” “这没问题，你们这厂实诚，我一定帮你们多说好话。” 到最后柳安她们不止把电视给张姐装好了，还附送了一个使用电视的小册子，能帮用户解决大部分的问题。 可以说柳安的这个十分普通的营销策略，不仅让叶子她们感到惊讶，也让这些顾客感到十分的贴心。 自从出现了个体户之后，那些个体户的服务态度虽说不上有多体贴，但是绝对要比公家的售货员要好，但是和柳安这边的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现在的个体户都是卖一些生活用品，大件的东西，比如这电视，那些店也折腾不起，成本高不说风险也大。 而且前两年，这些电视的生产厂家多傲啊，都是直接把货给百货大楼，那些小店，基本看都不看一眼。 等现在劲头过了，电视生产厂家傲不起来了，但那些小店也不敢冒这个风险了。 等柳安她们弄两辆三轮车，体贴的把电视送到张姐的家里装好之后，一上午都快过去了，柳安也不想回厂里折腾了。 “你们先回厂里吧，我就直接回家了，下午我再过去。” 终于卖出了一台电视的叶子她们，都还沉浸在兴奋中，听了柳安的话欢欢喜喜的就回厂里了。 前阵子柳安基本都是在厂子外面的小餐馆吃的，但是最近张孝正在家，柳安有时间也回家吃饭。 “回来啦？今天的效果怎么样？” 张孝正的饭差不多的已经做好了，就等着柳安回来了。 “今天上午卖出了第一台电视。” 柳安本来想用很淡定的语气说出来的，但是说完还是忍不住扑倒张孝正身上，“才第一天耶，电视就已将卖出去了。我厉不厉害！厉不厉害！” “我们家安安果然就是做生意的料。” 张孝正听到了也替柳安开心，毕竟柳安最近也是花了大心思做这件事的。 看到柳安笑的那么灿烂，张孝正忍不住捏了捏柳安的脸，宠溺的说道：“这些菜都是犒劳你的。” 虽然柳安在叶子她们面前装的很是淡定，但是内心早就激动起来了，好不容易回到家自然要对着张孝正说个够，张孝正也在边上花式的夸奖柳安。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一半忽然想起，我这文是有男主的啊！我居然把张孝正给忘了…… 下次你们想他了，一定要提醒我一声 第66章 柳安吃完午饭, 连自己院子都没回, 就直接骑着自行车回厂里了，毕竟现在张孝正家也跟柳安的家差不多。 张孝正大学的时候，就基本已经搬到柳安隔壁来了，偶尔才回一趟家，就算是这样, 碰到张爸爸的时候也很少。 张爸爸基本就是把家当成了一个睡觉的地方，其他时间基本就待在实验室了, 张孝正要找他还得跑研究所去。 其实之前大家还没这么废寝忘食, 只是改革开放过后，科技可以说是飞速发展。这个时间也是他们发展的黄金时间，所以研究所里面的人也比张爸爸好不了多少，基本都是常驻在所里。 就连张孝正这两年也是忙到飞起来, 不过好在张孝正还有个柳安惦记着，还能时常和柳安出去玩一玩放松一下。 张孝正说柳安是做生意的料，柳安也觉得张孝正是读书的料。 在文/革期间，张孝正都还不忘初心, 等到了大学, 他也是如/饥似/渴的学习。 柳安感觉自己的毅力和耐力, 和张孝正差的不止一点半点, 同一个实验他做个千百次, 都不嫌厌倦。 不过这样认真的男人，现在是属于自己的了。 想到这里柳安就忍不住的笑出来声。 只是两人现在都还年轻，都是拼事业的时候, 不止柳安忙，张孝正的研究也进入到了关键的阶段，所以两人现在也是聚少离多。 正因为这样，两人才很珍惜能够在一起的时间。 不过就算两人再忙，也没想过分开，或是牺牲另外一方的事业。 所以柳安现在奋斗得毫无负担，毕竟背后站着一个体贴的男人。 “安姐，厂长找你呢。” 何林他们吃完了饭，就跑门口的桌子上坐着等买主了，只是一个买主没等到不说，还等到了厂长。 不过今天几人都立了功，对着厂长说话也有了那么一点底气了。 “厂长有没有说什么事啊？” “就问了一下我们的情况，然后就让你来了就去找他。” “那你们就先守着吧，我等会再来。” 柳安把自行车停在工厂的大院里后，就直奔厂长办公室。 看到周厂长笑呵呵的样子，柳安也不等他问，直接就把一沓钱拿出来放桌子上了。 这时候还没有百元大钞，一千块钱拿出来看着还挺多。 “这台电视卖了990，我做主给少了几块钱，想着先把我们的名头打出来。” “这些都是小事儿，你自己做主就行了。” 周厂长还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你那儿要是还缺人，或是缺东西就跟我说一声，我给你安排。” “这几个人都挺好，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忙的，也用不上那么多人。” 柳安她们现在也就只卖了一台电视，还拿乔不起来。要是等生意好了，柳安肯定把该提的要求都提出来，不过现在还是猥琐发育吧。 “我们这些老头子都很看好你们，继续努力啊。” “厂长，你放心。” 周厂长倒是真心希望，厂里能变得更好，所以对柳安也是和颜悦色的。 等搞定了周厂长之后，柳安就赶紧回到门口的摊点去了。 叶子几个人都还比较能干，就是不大会说，毕竟在厂里长大，接触的比较少。不像外面的那些个体户，基本都是嘴上跑马的。 为了防止丢失本来就很少的顾客，柳安不得不赶紧的去门口的摊点。 不过柳安还是想太多，今天一天除了个张姐，基本就没人了。 为了不浪费这个下午，坐在门口等人的时候，柳安就开始了对何林他们的培训。 就这么几个人，不得不珍惜资源，一个人当几个人用。要是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柳安也要轻松许多。 “要是有人问我们的电视，不管他买不买，都要认真的介绍，面上还必须得带上微笑。” “态度一定要好。你们是厂里长大的，对电视肯定比我要了解，不要害羞，该怎么夸就怎么夸，你要是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我们电视的好。” 柳安的话把何林他们讲得一愣一愣的，听得一脸的认真。 毕竟他们是亲眼见证了柳安是怎么把电视卖掉的，所以他们对柳安的话都很是信服。 “首先啊，我们要……” “安姐，你先等一下。” 被何林打断的柳安呆了一下，就看见他飞快的跑到保卫科去，拿了几个本子出来分给大家。 “不好意思啊，安姐你继续。” 这下该轮到柳安脸红了，还拿个小本本记，简直是太羞耻了。 本来想着就跟大家稍微的说一下技巧的柳安，这下不得不把自己的措辞稍微讲究了一点，不然拿出去丢人了怎么办。 说了一会儿，柳安的嗓子也有些干了，清咳了两声问道：“你们还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 现在叶子她们看向柳安的眼神全是小星星，哪还有什么问题啊。 “安姐你放心，我肯定不拖你后腿，我一定把这些东西背住。” 叶子上午全程见证了，柳安是怎么把电视卖出去的，所以下定决心要跟柳安学习。 看到叶子坚定的小眼神，还有手里密密麻麻记了几页的笔记，柳安内心尴尬，面上却一脸淡定的说道：“你一定能行的，我相信你。” 何林他们也是和叶子差不多的态度，认真的柳安都不好意思。 “安姐，你们大学里学的东西真多。” “还好还好。” 大学里哪会教这个东西啊，不过柳安还是淡定的谦虚了一下。 “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先回去收拾下，待会我们又去昨天的那个公园。” 柳安对今天的行动还是十分的有信心的，昨天就去了一天，今天电视就卖出去了。 昨天去的时候，大家都是看热闹，但是今天已经有人在大星锻造厂买过了，今天晚上的情况就会和昨天大不相同了。 毕竟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第二个还会远吗？ 晚上柳安她们摆点的地方还是热闹的很，有很多人都过来问。但是问的问题都比昨天要实在了不少，一看就是考虑过要买电视的人家。 在拥挤的人群中，柳安终于找到白天来买电视的张姐了。 “张姐，这么早就来啦。那电视你用的怎么样啊。” 张姐可和柳安她们不一样，张姐可是这个公园里的常驻人员，地位可比柳安她们这才来两天的人高的多。 柳安说的话，公园里的人都是半信半疑，但是张姐的话，她们可以相信百分之八十，剩下的二十就得看柳安她们的努力了。 “小柳啊，你们今天又来啦？” 柳安和张姐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自己忙去了。 过了一会儿，在张姐跳舞的地方，就围着许多刚刚在柳安这儿问过的人。 “老张，那电视你真买啦？” “我不是老早就想买了吗，看到合适的就下手了。” “这家的电视怎么样啊？” “我是去她们的单位里直接拿货的，她们那厂可是个大厂，家属楼都有好几栋呢，那电视的质量可是没得说。” 张姐今天在柳安那里受到了热情的接待，所以现在说柳安她们好话的时候也不亏心。 直接把柳安她们描写成了热情体贴的好同志，把大星锻造厂说成了一个十分牛气的大厂。 柳安其实最怕的就是无人问津，只要有一个人买了，剩下的人自然就会跟着买。 在张姐的作用下，柳安她们晚上倒是多谈成了两单生意。这两家都是和张姐关系十分好的。 其他的估计会明天直接到厂里来看了再决定。 就算是这样，柳安也已经很满足了。万事开头难，走好了这第一步，以后就顺当了。 柳安把那两个要买电视的大姐的地址记下来，约定明天中午就把电视送过去。 这时候到没有验货的说法，要是货品真的有问题，直接拿来找厂家，没有谁会抵赖。所以这两家才敢这么放心的就下单了。 如果他们在百货大楼买的话，不给摸、不给看不说，还得自己带回家自己弄。要是不会弄的话，还得到处问人。 柳安她们的可要体贴多了，所以价钱一样的情况下，自然是柳安她们的东西好卖。 那些想买电视的家庭，经过这么两天的思考，时间也差不多了。而且有张姐这么个现实的例子摆在面前。 所以第二天柳安她们门口的摊子，终于不那么冷清了。 这些个大妈大姐估计也是约好了的，都是五六个一起来的。 要不是昨天叶子她们回去背了柳安给她们讲的东西，估计柳安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为了方便，柳安就叫王浩他们直接把那台展示的电视，从保卫科搬到外面来了，一看有人来了就开始播放。 这些个组团来的大姐们的战斗力比张姐还强，杀起价来眼都不带眨的。 不过柳安就怕叶子她们经验少，周厂长给的保底价都没告诉她们，只让他们卖999，价钱没得商量。 所以面对大家的讲价，大家都是十分真诚的拒绝了。 那些大姐看到叶子她们都快被憋哭了，都不敢松口价格的事，才算放过了大家，让柳安松了一口气。 张姐那儿柳安敢降价，是真的因为她是第一个买家，能帮忙打开市场。 后面的人，柳安就不敢随意降价了，毕竟厂里还有几个巨头盯着呢。 不过为了表示不能降价的愧疚，柳安还是送了大家一些扳手、螺丝刀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在锻造厂的仓库放的都生霉了，现在还可以利用一下。 第67章 就这个白天, 柳安她们就卖了五十多台电视, 这个业绩可谓是十分的突出了。 不过那些组团来买电视的大姐们，家离得也近，所以送电视的时候，也为柳安她们减轻了负担，要不然还真吃不消。 要是按这个势头发展下去, 仓库里的电视，不出一个星期就会卖完。 所以不等周厂长来找人, 柳安忙完了自己就跑去找他了。 “小柳同志不愧是大学生, 这才两天，就卖出去了五十多台，以后我们厂还是需要你们这些年轻人来顶大梁啊。” 周厂长一副我很看好你的样子，看的柳安牙疼。 今天厂子的门口倒是人来人往, 但是大部分的人都在工厂里上班，除了中午的那段时间，门口很少有厂里的人出没。 卖了多少台电视，也就柳安她们几个和仓库的管理员知道。 柳安过来找周厂长, 话都还没开始说, 周厂长就把柳安她们今天的销量说出来了。 很明显, 周厂长虽然今天一天都没怎么见人影, 但是一直在后面默默地关注着这件事。 “厂长今天也看到了, 要是按这样下去，我们人手肯定不够，希望厂长再给我们派几个年轻人来。” “这个没问题, 我们厂里的年轻人多得是，我给你找两个勤快的。” 周厂长再这里待了二十多年，厂里许多的年轻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品性他都知道。 “叶子她们跟着我一起干，我也想帮他们争取争取。这每天上班下班的都在忙，而且还那么累，还是原来的那点工资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这个也是没办法的事。正式工的名额有限，大家就再坚持坚持吧，等到了过年的时候，福利我做主给他们多发点。” 这个问题算是把周厂长难住了，他也知道这几个年轻人最近都挺累，特别是今天，挨个送货上门，连口气都没怎么歇，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大家干的活都这么累，钱还是那么一点。干久了谁还有积极性啊。不说别的，就冲那么点工资，我都不好意思喊他们干那些活。” 柳安显然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周厂长，而且大家确实也挺不容易。 和叶子她们待久了，柳安也知道她们这群临时工手里的钱是非常少的，而且在厂里的地位也低。家里面的父母都还年轻，自己的劲头也没处使。 “都是厂里的年轻人，为厂里做贡献也是应该的，让他们多体谅体谅吧。” “周厂长，你这个想法早就已经过时了。不只是我们的国家需要改革，我们大星锻造厂也需要改革。” 看到周厂长有所动容，柳安继续加了把劲。 “事实早就证明了，多劳多得才是对的。要是大家不管干的多干得少，拿的钱都是一样，那还有谁会努力啊。周厂长你不能光让马儿跑啊，总得给点甜头不是。” “那我争取两个正式工的名额给你们，你看这样行不？” 周厂长以前就是行伍出身，自然能够理解柳安这种为自己那批人挣好处的行为。毕竟部队里的那堆大老爷们什么都靠抢，你要是软和一点，什么好东西都没你的份。 “正式工的名额我们就不要了，我们那么多人都不够分的。你就给他们多加点工资就行了，他们替厂里挣了那么多，总不能没点表示。” “你既然都这么说了，心里肯定是有主意了吧，你说说看吧。” 看到柳安主意正的很，周厂长也知道柳安心里肯定是有打算的。做了那么久的铺垫，最后肯定得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 “为了促进大家的积极性，这工资必须得和自己的成绩挂钩，多卖一台工资就多一块钱，这样大家的积极性自然就来了。” 柳安说完看到周厂长又要说些什么，又赶紧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厂里那么多的临时工，要是就他们几个加工资的话，其他人绝对会闹起来。但是我们加的可不是工资，加的是奖金，是加班费。” 这话一说完，周厂长倒是满意的笑了两声。 “你们这书读的多就是机灵，脑子就是要灵光一点，那就照你这样说的做吧。不过这事你们不能张扬，他们的奖金必须等过年时候再发。” 看到周厂长难得大方一回，柳安就赶紧撤了，免得待会人就后悔了。 其实周厂长人不错，也十分的为了厂里着想，就是思想古板了一点。不过柳安说的东西对厂里有好处，周厂长虽然不理解，但还是会同意柳安的想法。 也幸好柳安没有让他失望，这次的任务也完成的很好。 所以虽然周厂长还是觉得，就算大家没有那些奖金，对厂里的决策也会非常的支持，不过柳安都这么说了，他还是同意了。 毕竟柳安读的书多，主意也多，而且也是为了厂里好。 周厂长倒是没有怀疑过柳安的真心，毕竟分到了厂里基本就代表一辈子都是厂里的人了。就像他和厂里的其他人一样，下半辈子都是在这厂里度过的。 所以他也觉得柳安也会跟他一样，来了这里，就是这里的人了，厂子好了，大家才会好。 虽然这时候外面也有许多的个体户，但是像周厂长之类的人都是看不上的。总觉得铁饭碗才是正经的工作。 这种老一辈的思想，算是这厂里的主流思想，特别是厂里的领导，都是五六十岁的老人了，这种思想在他们之中十分盛行。 厂里面的小辈就算有其他的想法，也不敢露出来，不然绝对会被批评教育。 这些电视卖给百货大楼只要800块钱左右，但是厂里自己卖，就可以多赚两百块钱。赚了这么多钱，怎么也得有个表示啊。 但是周厂长就会觉得大家都是在为厂里做贡献，不能分个高低。 不过好在他觉得厂里不分你我，但还是在外面还是要为厂子争福利的。 厂里前两年挣了钱，他就向上面申请建家属楼，厂里面亏了钱，就向政府要工资。 像这种老思想，周厂长他们都已经根深蒂固了，柳安也改变不了，柳安也就只能为自己那批人争点小福利，让大家的手里宽松一点。 所以柳安赶到门口摊点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们了。 “我知道大家都很累，所以我向厂长争取了一下，以后每卖出一台电视，就多一块钱的奖金。今天大家可是卖出去了五十台，以后的成绩只会更好。” “真的？” “等我拿到这笔钱了，天天吃肉。” 本来就已经累瘫了的几人，全部都变得生龙活虎了。 “这是我向周厂长特地申请的，不能让大家白干不是。不过这件事不要出去乱说，这笔钱会算在年末的奖金里。” “还是安姐厉害，周厂长那么古板的一个人你都能说通。” “就是，就是。” “你们再说我都不好意思了啊？不过，我刚刚交代你们的事都做完了吗？” 柳安和他们这几天早就混熟了，大家都是能开玩笑的人，所以说起话来也随便的很。 “刚做了一半，你就来了。我们记这些东西来做什么啊？” 何林他们做了一会儿，就开始走起神来了，所以柳安问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以后要定期回访，让大家对我们大星锻造厂有良好的印象，以后买东西还买我们大星的。” “哦~” 虽然叶子她们不是很懂，但还是忙起来了。 柳安要求她们做是各位客户的信息，不管是以后的维修，还是关于其他的问题，这个东西都有很大的用处。 不过这些东西还是太过枯燥了，让何林他们这群从小玩电焊长大的孩子有些难办，所以最后还是柳安帮忙解决了大部分的工作。 “今天晚上我们再去一趟上次的那个公园，下次就换地方了，估计要远一些，你们有自行车吗？要是没有，我先去和厂里说一声，借厂里的用一下。” 城里的公园那么多，那些远的就不能只靠走了。之前大家都是只准备了一辆三轮车，用来放电视之类的东西，大家都跟在后面走，但是远的地方显然不行。 “家里面都有，就不用麻烦安姐了。” “哦，差点忘了说了。我有找张厂长要了几个人过来，你们后面几天应该也不会那么累了。” 一听这话何林他们都松了一口气，就算是把钱作为精神支柱，大家也有些吃不消了。 今天一天，卖电视倒是轻松的很，只是送上门安装，东跑西跑的一天都没停过，柳安和叶子还稍微好一点。那些重货都是何林他们做了，自他们上班以来就没这么累过。 不过好在还有钱安慰大家。 新来的几个人，柳安虽然不了解，但是她还是比较相信张厂长的眼光的，所以对他们也比较放心。 等大家把离得近的几个公园都去了个遍的时候，仓库里的存货早就卖完了。不仅如此，厂里面之前申请下来的生产材料，也在最近差不多用完了。 厂里面的人本来以为，今年大家的福利肯定已经没有希望了。毕竟厂里之前堆着那么多的东西没卖出去，大家都是知道的，而且那段时间，大家虽然都是在上班，但是却不敢生产太多。 但是现在却大不一样了。 造成这个结果的柳安，在大家眼里的地位估计也和副厂长差不多了。 对柳安崇拜更甚的，就是跟着柳安一起奋斗得那群年轻人。 这十来个人年底拿的奖金，都快和自己一年的工资相比了。 柳安这个厂长助理的第一炮，总算是打响了。 凭柳安做的事，和她现在的地位，以后她再提出什么要求，绝对要好办许多。 就连周厂长也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以后的世界还是属于这批年轻人的。 他也知道自己的思维保守，更多的事情也愿意来问柳安的意见了。 以前柳安每出一个意见，他都要详细的问柳安的缘由，还有依据。 面对一个拥有求知欲的老爷爷，柳安还真的只有无奈的把自己说的那些东西揉碎了给他讲，不过就算这样周厂长也只能听得似懂非懂。 但是现在周厂长却不能时时的缠着柳安问问题了。 厂里的生意太好，生产的材料快要见底了。 要是不赶紧向上面申请，厂里都快停产了。 但是这些材料的申请也没那么容易，每家厂子都在申请，大家都是挣破了头的抢。 肯定有人在想，大家的生意都不好，怎么还会有厂子去申请材料。 这些材料有政府直接拨下来，那价钱可和外面的是两个价。 现在还是属于计划经济体制，虽然外面还是有很多私人卖的东西，但是大部分东西还是掌控在政府的手里。 就比如这电视机的生产材料，外面卖的价钱是政府的两倍。 这种情况的原因就是政府实行的‘双轨制’，政府定了一个价钱，是这些公办的厂子必须遵守的。外面的价钱怎么样，就看形势。 但是在资源不足的情况下，国家肯定就得先保证这些政府管的企业。 外面的私人小企业，没有人脉，基本就没有材料拿去生产。 所以就算是这些厂里的电视根本就卖不出去，但是还是要向上面申请材料。 拿出去倒卖一手，赚的钱都要翻一翻。 但是好在周厂长他们不是那样的人，就算仓库里堆了一千多台卖不出去，他也没打算把材料卖出去。 这种事就连陆副厂长也没提过。 柳安之前看到陆副厂长那样子，还以为他是特别贪财的那种人。 但是久了之后，柳安也对他改观了。 因为管着厂里的人事调动，所以厂里很多人也给他送东西，他能办到的就收了，不能办的就不收。 厂里面的几个厂长，都有不同的分工。 周厂长就负责哭穷，负责向上面要东西，谁叫他长得一脸老实。陆副厂长就负责到处走关系，所以造就了那样一副体型。 所以现在周厂长就在政府那你待着，一副不给材料就不走的架势。 陆副厂长就在应付其他的厂来打探消息的人。 “你们厂最近到底卖了多少出去啊？咱们这么久的兄弟了，给个实话呗。” “老陆，这次你可不准瞎糊弄我们了啊。” 陆副厂长和这些人都是打交道惯了的，装可怜装的也是十分的像。要是忽略他的体型，还能装出一个小白花。 “我们厂这次也就能把之前欠的工资给发了，其他的还能有什么啊，前阵子工资的事，急的我嘴上都长了几个燎泡，现在才稍微好了一点。” “你就瞎吹吧，老周现在都还待在政府大厅里不走呢。这么多年朋友了，一点都不老实。” 本来之前柳安她们卖电视，或许之前他们不知道，但是久了之后也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但是他们都是存着观望的想法。 柳安她们卖的电视都是零零散散的，不像之前的百货大楼来拉货，直接来一个大货车拉。 现在厂里的都是各种小三轮车拉着电视到各家去，就这种场面，那些厂里的大佬们怎么会来看。 厂里面除了柳安和几个大佬，其他人都不知道确切的数目，只是隐隐约约的猜到了卖了多少。 其他厂里的人，也没那么闲，专门跑到大星锻造厂门口蹲点，数一数每天卖出去了多少。 虽然大家以前不知道，但是现在厂里的材料都被用完了，不得不向政府申请，这样的话，厂里的情况就瞒不住了。 等周厂长的材料申请下来之后，其他的厂子也开始行动了，也想跟着柳安她们在各个公园宣传。 不过大星锻造厂还是有优势的，毕竟之前在外面倒腾了那么久，名气也积攒了一些。 现在厂里的货源已经到了，也不缺电视了，但是各个厂子却开始夹击了。 之前因为厂里的材料有限，柳安她们也不得不悠着来。 现在大家却不得不全面展开。 一时之间，各个公园里全部都是各个电视厂家的身影。 他们宣传是到位了，但是服务确实没有到位，所以现在还是柳安她们一家独大。 只是这种情况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等那些人学会了柳安她们的销售手段，大家就是公平竞争了。 柳安她们为了抓紧机会，现在都是分开行动。 人手现在倒是不缺，周厂长现在把厂里的临时工都交给柳安了。但是这些人良莠不齐的，柳安拿着也是麻烦。 厂里的有些年轻人，之前看着何林他们忙里忙外的，还在边上幸灾乐祸。 谁叫他们平时爱出头，现在好了吧，活该被拿去当苦力。 不过等过了一段时间，有风声透露出来，说何林他们干的越多，拿的加班费就越多。 虽说半信半疑的人比较多，但是也没人敢去问张厂长他们，问何林他们也不说。 这种情况下，虽然叶子她们不说，但是大家也基本猜到了。 所以有些人就开始羡慕加嫉妒了。 不过之前由于材料有限，生产的电视也有限，人手那么多也够了，柳安也没有多加人的打算。 现在有机会能跟着去卖电视，大部分的人还是比较积极的。 叶子她们柳安都差不多教出来了，带几个人也没什么问题。所以大家分开行动的时候，都是熟手教生手。 柳安在这个厂里待了这么一段时间，凭借自己的能力，在厂里也建立起了自己的威信，说的话也有那么几分威慑力。 但是总有那么一些混人，怎么都不听说教的。 “要买就买，屁大点事一直问，烦不烦啊。” 柳安隔得不远就看见厂里的刺头对着顾客摆脸色。 “孙壮壮，你又在干嘛呢！” 赶过来的柳安，立马对着客人说了声不好意思，拉着孙壮壮就教训。 “之前我说的什么你都忘啦？” “没忘。” “那你还敢那么做，故意的是吧。” “不是。” 孙壮壮面对周厂长的教训都还能还两句回去，但是被柳安这么一个漂亮的大姑娘这么教训，他就不好意思反驳了，站在那里乖乖的听柳安教训。 “你这样还不是故意的！” “那个大妈一个问题一直问，我都解释了好多次了。” 孙壮壮也被骂得委屈了。 厂里长大的孩子，对厂的名声还是比较在乎的。 看到那么壮实个东北汉子，跟个鹌鹑似的站在那里，柳安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待会你就跟着我吧，我帮你看着点。” 然后一个晚上，孙壮壮就跟个保镖似的跟在柳安身后。 “你倒是开口和那些问的人解释啊。”柳安都已将无奈了。 然后柳安又见识了一下孙壮壮的威力。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懂？哎呀，我真的是……” 孙壮壮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柳安在旁边瞪着他，瞬间就蔫了。 看到这种情况，柳安想着叶子她们那里的情况，估计也好不了多少。 厂里还是太急了，还是应该把这些人稍微的教一教再放出来的。 要是都按孙壮壮这样来，厂子的名声也别要了。 到了晚上，大家总结工作的时候，叶子她们果然就向柳安反应了这件事。 孙壮壮这样的还算好的了，至少还肯听劝。 有些不肯出力，又想拿钱的人，更是和个老大爷一样，什么都不干。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神奇白萝卜小可爱的地雷 抱住啃一口(～￣▽￣)～ 第68章 现在厂里的大批年轻人都出动之后, 厂里的销售情况明显好了很多。 除了出来销售的年轻人, 大部分的厂里职工都在加班加点的继续生产。 这种情况让周厂长他们忍不住的点头，但是柳安对这依旧不是很满意。 这几天大家都忙，等厂里的生产量已经没办法在增加的时候，柳安腾出手来了，就准备教训一下跟着的混日子的人。 这几天大家晚上搞宣传, 白天就开始送货。 虽说大家晚上都是分头行动，但是柳安那里还是有一个小册子, 记录了每个人的销售情况。 柳安自从教会了大家, 自己就基本不出马了，就在后面镇守着大营。 这几天大家的销量，除了叶子她们比较好之外，也有两个小伙的销量也很好。 一个也没卖出去的人也不少。 这次周厂长是把所有的临时工, 都塞给柳安了，不像以前，他还要帮忙挑一次，这次好的坏的都交给柳安了。 这两天柳安得闲了, 把大家全部都喊到了一起。 “这几天大家的表现怎么样, 我都看在眼里。这是我做的一个统计, 大家可以听一听。” 柳安站在台子上, 把自己手里小本子拿起来, 给大家示意了一下。 “叶子，三百四十台；何林三百三十二台……” “我没念到名字的人呢，零台。” 听到了柳安念的东西, 底下的人产生了一阵骚动。 在这样的一个大潮流下，基本上只要愿意动，就没有卖不掉的，所以柳安才会那样生气。 就连五大三粗的孙壮壮，都在柳安的督促下，卖了十几台。 “这阵子，大家肯定也知道，我们这奖金怎么算的了吧。你要是一台都卖不出去，就别跟着来了，来了也是白来，一分钱没有。” 底下的人听到柳安说的话，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柳助理，我们每天晚上可是下班时间，跟着大家出去的，这加班费我们为什么没有。” 那几个一台电视都没卖出去的大爷，这时候就知道为自己争东西了。 “那你们说说，你们都是怎么加班的。坐在那里看热闹，还有偷偷地跑到隔壁的店里吃东西的，是不是你们。还好意思问我要加班费。”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要是还这样的话，我这儿就不要你们了，自己回生产线上上班吧，那里是会给加班费的。” 这么几颗老鼠屎，柳安是巴不得撵走的。 其实不止柳安这里有这种偷奸耍滑的人，生产线上，这几天明明就是最繁忙的时候，但是还是有人找借口不来上班。 但是发工资的时候，却不能少了他们的，不然得闹翻天。 都是些老员工了，厂里拿着也没办法。 柳安看不过去，和周厂长提过一次，但是周厂长也是一副无奈的样子。柳安跟他说下狠手整治，他也拉不下面子，都是这么久的老熟人了。 要是让柳安自己去整治的话，威信上也还不够。 眼见着也要过年了，柳安也不想大动干戈了，有什么事都等过年了再说。 厂里的这些问题，和其他的厂子比起来还算是轻的。 就算是到时候政策有什么变化，最先遭殃的也不是大星锻造厂，还有时间去慢慢改变。 由于今年柳安这个经济系的大学生来了，厂里的财务，现在就是柳安和另一个副厂长管的。 前半年厂里一直是属于亏损状态的，连工资有拖欠了两个月，还是等后面一个多月，厂里的收益好了起来，大家的工资才又开始重发。 今年厂里的账单是肯定要交给政府的，赚了多少政府是一目了然。 手心手背都是肉，要是厂里不把这些钱规划好，到时候政府又得让厂里去帮助那些过不下去的兄弟单位。 所以柳安她们合着账单一起交上去的，就是扩建的申请。 厂里的销售做的的确很好，但是生产量却跟不上。 宿舍楼前两年都已经建的差不多了，厂里的职工基本都能分到。要是再向上面申请建宿舍楼，肯定会被驳回。 考虑了各种因素之后，柳安她们才决定再加一条生产线。 等厂里的生产量上来了之后，大家也能放开手去干了。 优胜劣汰，销售的队伍，柳安也只会留一些有用的人。剩下的，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那些在队伍里混日子的人，明显是没把柳安的话当真。 每天就跟着起早贪黑的就跟着大家一起，不过还是不使力，一台电视都没卖出去。 他们还以为柳安最后会看在面子上给钱。 天真。 等到过年柳安发奖金的时候，完全将他们忽略了。 叶子那些卖电视卖的多的那些人，拿着奖金，自然是笑的合不拢嘴。 不过那些一分钱没有的人，就要闹妖了。 不过好在就那么几个人，柳安也不怵他们。 “我们跟着干了那么久，凭什么一分钱没有啊？” “凭什么？要求我早就给你说了，办不到就不怪我了。” 柳安冷笑了几声，直接就怼回去了，自己现在管着厂里的一半的账务，这几人也不敢太嚣张。 毕竟不止他们的工资要在柳安的手里过一遍，他们的父母的奖金，也要由柳安来结算。 “凭什么大家一起干活，分的工资却不一样，我不服。” “确实是一起干活，不过人家干的比你多，拿的比你多也是正常的。厂里就批了这么多的钱下来。你看看谁能可怜一下你们，把自己的钱分你点。” 这几个人赖皮惯了，厂里也没人下狠手收拾他们。 平时也就不做工而已，也没有触及到大家的利润，大家虽然说闲话，但是也不会多管什么。 但是现在他们想打大家的奖金的主意，大家自然不会放过他。 “自己什么都不做还想来占便宜，真当大家是好欺负的啊？” “上次周厂长骂你的话，你都忘了。迟早有一天你会被开除。” 那几人本来就是想欺负柳安一个新来的，但是看到那么多的人帮腔，自然也就灰溜溜的走了。 现在柳安的人气在厂里自然是不低。 这些年轻人之前也没个正经的事做，每天都是混日子。 现在跟着柳安到处跑了之后，先不说挣的钱，就那个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虽然大家每天跑东跑西的累到不行，但是有个奋斗的目标了。 柳安把这些年轻人搞定了，在厂里上班的父母基本也被柳安搞定了。 以前这些人看着自家的孩子颓废也没办法，年龄不到，按照政策基本都不让退。 而且那些要退的都是年纪比较大的，都升级成了高级工，工资比一些小领导都高。 要是把职位退给自己孩子之后，就得从最低级的开始算起来。 而且厂里拖欠工资的情况，发生的也不少。 就靠家里的年轻人，一家人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现在柳安把厂里的年轻人拉拔起来了，那些人的父母不知道多感激柳安。 柳安在厂里的威信越来越高，做事也就越来越方便。 但是厂里现在忙着过年的事，其他的都要往后放。 “厂里来了橘子，赶紧过来领。” “一人分两斤白糖，一家来一个人过来拿。” 厂里的广播，这阵子都用来播放这些东西了。 市里面的政府管着的企业，全部都统称为兄弟企业，联系也不少，毕竟以前没少‘互帮互助’。 联系这些福利的事，都是由陆副厂长来的，柳安也被喊上跟着去见识了不少。 厂里面的过年福利不止有这些吃的喝的，也有用的。 今年厂里就得了十张自行车的优惠券。 这种就是自行车厂里单位盖章，到时候直接拿着这优惠券去就便宜一半。 这是这种优惠券为了公平，都是用来抽的。 看谁手气好。 大星锻造厂这阵子也送了不少优惠券出去。 换来的就是厂里的其他福利。 一个厂子要发展，不能只靠政府，必要的关系还是要有的。 所以管着大星锻造厂的政府部门，陆副厂长也送了好几张券。 百货大楼、糖厂、还有粮站、有点关系的，都是相互送了的。 大部分的厂子都是用自己剩的，换自己需要的。 柳安最近跟着陆副厂长跑了一段时间，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弄得柳安整个人都惶恐了，生怕自己变成陆副厂长那样。 “这王厂长是咱们必须得搞好关系的，咱们的材料都是大部分都是从那儿拿的。” 虽说这时候的材料由政府批，但是就算是拿着条子去厂里拿货，人家要是直接把材料先给别人，你也没办法。 “直接管着我们的刘主任，咱们也得注意着点。不过老周跟他以前是战友，他肯定也会照顾着我们。” 陆副主任这么多年都是为厂里奔走，经验丰富的很。 每一场饭局下来，陆副厂长都会给柳安讲讲。 柳安跟着也知道了不少的东西。 这段时间，在周围的厂里，柳安也算是小有名气。 这次大家也终于见到柳安真人。 那些人也是非常的会说话。 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作为。 大星锻造厂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虽然知道这些人都是瞎忽悠，灌迷魂汤，但柳安还是忍不住臊得慌。 “习惯就好。” 陆副厂长这种场面是见识惯了的，看到柳安不适应还会提点两句。 厂里的管理层，基本都已经老龄化。 所以来了个柳安，厂里的大佬们都还比较稀罕，能教的都教给柳安了。 这也是因为柳安自己也这争气的缘故。 其实政府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国家在改革，然而这些厂里都是这些老思想把持着。 肯接受新思想的那些老人还好，要是止步不前的，厂子基本就会拖垮。 所以这两年，各地的大学生都被分配到各个厂子里。 给厂里输入新鲜血液的同时，也有要把那些重任交给这些年轻人的意思。 周厂长他们也懂上面的打算，所以厂里的事从来都没满过柳安。 柳安刚来的时候，厂里的各种帐，她也是想查就查。 周厂长和其他的副厂长办事也都带着她，多教一教，以后厂里的事都得交给这些年轻人了。 “小柳啊，这次的工资就你帮忙发了吧，我好歇一歇。” 刘副厂长喝着小茶，示意柳安把桌子上的东西拿走。 柳安知道刘副厂长是让自己露脸呢，什么都没多说，就拿起桌子上的单子出门发工资去了。 厂里面越是临近过年，生意就越好，大家都已经加里很多天的班了。 能干点的人，年末能拿一百左右的奖金和加班费，不过和柳安她们那群年轻人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所以柳安发工资的时候，一群大妈大爷就在夸柳安怎么怎么能干，能让自己孩子能赚那么多钱。 跟着柳安的混的年轻人，回家没少说柳安的好话。 而且现在柳安说的话，或许比她们父母说的都管用。 只是现在生意好做，那些人才会拿那么多的奖金。 但是竞争更加激烈的时候，就只有那些有真本事的人才能赚钱了。 所以趁着现在大星的优势还比较明显，过年的前两天。柳安还带着那些年轻人到处宣传。 现在年底，大家手里的钱不少，趁着现在发力，柳安她们又赚了个盆满钵满。 不过等到第二年初始的时候，柳安她们就发现现在的生意不好做了。 其他厂里的人就算再懒，看在钱的面子上，也开始向柳安她们学习了。 所以等到每天晚上，每个公园都有各个厂的电视放着电视，基本上外面的闲散人员，能买的都买了。 柳安她们现在要卖一台电视就要费力不少了。 经常说了半天，那些个顾客也不愿意买。 看到这种情况，柳安果断收摊，晚上也不带人去各个公园了。 反正去了也没什么用。 其实其他的厂子，现在也卖不出去什么了，看到柳安她们撤了，也跟着撤了。 也就一两天的时间，整个公园都为之一清。 卖电视的厂家都跑光里，每天蹲点来蹭电视看的人也就少了，公园也因此冷清了不少。 只是其他的厂家光看见柳安她们撤了，却没发现柳安她们暗地里却开始了行动。 公园里的那些人能买的基本都买了，柳安也开始瞄向新的客户群体了。 现在最有钱的人其实就是那些个体户，只是那些人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 这些工厂里上班的人，现在还是非常的傲气，根本就看不起那些个体户。 但是在大家都没发现的时候，那些个体户早就已经发家致富了。 所以在柳安提出，将市场瞄准那些个体户的时候，大家都感到十分的疑惑。 那些年轻人就算是心里怀疑，但是柳安下的决定，她们还是会执行。 在她们的心里，柳安绝对比她们聪明，无论做下什么决定都是有原因的。 要是还去公园，也肯定没有销量，还不如试一试这个新主意。 柳安也知道大家现在对这个还没什么信心，所以花了两天的时间亲自带了两个人，出去跑生意。 “你们也就是一直待在厂里，没注意到，那些个体户现在都是变成有钱人了。” 看到叶子她们对于个体户还有些偏见，柳安还是忍不住的提醒了一句，免得到时候说话的语气不太自然。 以前大家的主要对象就是那些厂里的职工，也就只有那些人才有时间下班出来玩。 个体户都是自负盈亏，就算是赚了钱，也很少放纵自己。 “上次还有人跑过来求我们厂长匀点材料给他，不过我们厂长把他给赶出去了。连生产的材料都没有，那他怎么卖钱啊。” 叶子还是忍不住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叶子的疑惑也是厂里大部分人的疑惑。 因为他们大部分的人都只知道生产，成本有多少他们也不知道。 就算外面的厂子，花了翻倍的钱把材料买回去，把东西卖出去之后也是一样赚钱。 这些东西柳安也不好解释，所以柳安又反问了叶子一个问题。 “你现在买东西是愿意到百货大楼买，还是愿意到这些个体户那里买。” “个体户那里买。” 看到叶子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柳安就又问了一句。 “那你觉得其他的人愿意在哪里买呢？就算成本再高，数量一多，赚的也就多了。” “看来这个体户，除了没什么保障，其他都还不错啊。” 保障什么的，柳安已经不想吐槽了。 最多两年，厂里的职工也不会有什么保障了。 但是现在这些职工，还是人人羡幕的，就连一些个体户自己都觉得自己做的事不体面。 就在和叶子说话的同时，柳安就挑了一家卖录音带的店。 “随便挑啊，我这儿全是当下最流行的。” 店老板还以为柳安她们是过来买东西的，热情的招呼着。 “邓丽君人美歌也甜，你这海报上的都没有本人的一半漂亮。” “哟，你还见过邓丽君啊？” “在电视上见过，可漂亮了。不是有个台会放邓丽君的歌吗？你没看过。” “我还真没看过。” 那老板听了柳安的话，也有些心痒痒。 “一个电视又不贵，才一千块钱。要是把这电视放你店里，肯定有很多歌迷来看。” “小姑娘懂得挺多的啊？” “我们大星锻造厂可是电视的行家。”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过来卖电视的吧。” 这老板也是做生意的料的，柳安打的什么主意，他一下就猜出来了。 “老板好眼力，怪不得你这店开得这么大。” 柳安就是来卖电视的，老板猜出来之后，柳安不狡辩，还笑眯眯的跟老板说这买电视的好处。 柳安出马，这事自然能成。 最后这位老板还是掏钱买了这个电视。 整个过程看的叶子直咋舌。 看那老板的样子，确实是不在乎那一千块钱的，这倒是让叶子很受伤。 自己一家子都在厂里上班，但是就算是内部价，家里面也没买上电视。 外面的个体户，却随随随便便就能拿一千块钱出来。 “你以后卖的电视多了，赚的不比他少。” 柳安看到叶子这么沮丧，忍不住劝慰一句。 自己这个月也赚了几百块钱了，叶子想到这儿，瞬间就又有了斗志。 然后两人就雄赳赳气昂昂的继续攻略下一家了。 不过就算两人遇上了个开门红，后面的路也不好走。 后面两人走了许多家，也就只有几家愿意买电视。 这个结果柳安她们已经很满意了。 在公园里宣传，现在一天能卖出一台就不错了。 不过有了成功的经验，大家也就有信心了。 没过两天，厂里的年轻人，就已经穿梭在大街小巷了。 出去卖东西的人，也是经过柳安仔细挑选的，那些混日子的人，柳安是不会要的。 那些不会说话的人，柳安就安排他们帮忙送货。 这样的话，生意虽然没有之前火爆，但也是细水长流。 而且新的生产线下来以后，大星锻造厂在市里也变成了个大厂。 只是市里的消费水平也有限，过不了多久，厂里的电视也会卖不出去。 到时候就会和其他的厂一样，基本算是废了，职工的工资也不能发，厂里基本就不开工了。 不过柳安早就已经打算好了，等市里卖的差不多了，就带人出去找生意。 除了京市，外面的许多的地方的市场都还等着开发。 第69章 柳安要出门远征, 自然想把后方稳定了。 厂里面有一堆吃闲饭的人, 柳安想收拾他们很久了。 和周厂长讨论了自己的销售策略之后，柳安顺便就和他说了一下厂里员工的问题。 “前阵子我们厂里那么忙，出勤率也不到百分之八十，厂里也该整顿一下风气了。” 最可气的就是前阵子，厂里的年轻人, 为了和别的厂竞争，一直卖力的抢生意。 但是后方跟不上, 让大家白费了多少力。 说起这个柳安都是一肚子气。 “年轻人做事不要那么冲动嘛。” 看到柳安那气呼呼的样子, 周厂长气定神闲稍微安慰了一句。 “厂里面这个样子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你要是一下子发力太猛了，怕引起大家的反弹。” “厂长你都说了，大家这个样子已经这么多年了, 要是不来一剂猛药，怎么能根治。” 周厂长自己也知道厂里的问题，只是要改哪有那么容易。 几十年的老交情了，下不去狠手。 “我们现在去外面找销路, 如果没有找到好路子, 就另谈。但是万一大家把业务谈成了, 厂里的产量却跟不上怎么办？” 柳安的这个问题也把周厂长难住了。 “你放心, 我一定帮你在后面看着, 不会让大家拖后腿的。” “但是……” 最后两人的谈话自然是不欢而散。 不过周厂长还是向柳安保证，一定会管好生产线上的人。 周厂长那么大的年纪了，柳安也不好继续和他争。 着希望周厂长在厂里的威望, 能管住大家。 后方的问题没有解决，柳安她们找另外的销路，也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厂里的年轻人，现在是惟柳安的命是从 。 柳安现在说要去外省找销路。 大家都是踊跃报名。 因为跟着柳安有肉吃。 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大家的业务水平都已经炼出来了。 虽说都还不能够独当一面，但是两三人合作起来也能达到效果。 所以柳安这次，不止自己上阵，还挑选了一些平时业绩拔尖的人跟着一起。 柳安这次可是下了大本钱的。 出差的费用单位报销。 为了不浪费时间。 柳安让大家来回都坐飞机。 这个在厂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个时候，买机票要介绍信不说，还有其他的要求，只有行政级别13级以上的坐飞机可以报销，14级以下的不给报销。 机票费用基本就是大家一个月的工资。 但是坐飞机的待遇却是十分的好，上面的茅台都是随便喝。 厂里的人虽然有异议，但是柳安坚持，大家也没办法。 现在自生意本来就是要抢个先机，你要是慢吞吞的坐几天火车，什么生意都被别人抢光了。 因为这次的成本比较大，柳安也就选了几个人。 被选上的人自然就很开心。 没被柳安选上的也只有自己再继续的努力，顺便祈祷柳安她们旗开得胜。 这样的话，按柳安的性格肯定会全面展开，大家就有希望了。 其实别看着北京的竞争那么大，其实就全国来说，电视机生产厂家根本就不多。 但是北京挤着那么多的电视生产厂家，都快把这块地啃秃了，完全没有发现外面就是一片大草原。 柳安她们出去之后，简直就是苍龙入海。 为了方便，柳安还特地租了几间房，当成大家的办事处。 没过多久，柳安她们就向厂里打电话，报告一下喜讯。 “陆叔，我们这儿可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你们那儿要多少台电视啊？” “先运五百台过来吧。” 陆副厂长在电话那边叹了口气。 “厂里现在没有那么多，只能先弄三百台过去。” “怎么回事？是现在市里面的销量变好了吗？” “没，周厂长住院了。” 陆副厂长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十分的不好意思。 觉得厂里面的老家伙们拖了柳安的后腿了。 但是厂里现在也只有周厂长，能压住那些混人。 周厂长住院之后，厂里那些之前被压住的人，全部都开始闹妖了。 厂里的事，柳安现在也不想多问，猜都能猜到现在是什么样。 柳安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周厂长的情况。 “周厂长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是胃上的老毛病了，以前给饿出来的。” 听到这个原因，柳安默了。 这一辈的人吃的苦太多了。 “有三百台，就先发三百台过去吧。我明天就赶回来。” “那我就先去安排着了。” 明明走之前周厂长还向柳安保证了，能管住后方。 结果柳安前脚刚走，周厂长就住院了。 估计现在周厂长现在心里也不好受。 柳安也没办法，只有让叶子她们先在这里驻守着。 也幸好现在这里的事，差不多都已经理顺了，倒也不用太操心。 “这里的事，叶子你们就自己拿主意吧。厂里那边还有事，我得回去了。” “安姐你放心。” 现在柳安带出来的都是厂里的精英，柳安也不用嘱咐太多，就收拾东西买机票去了。 第二天，柳安刚下飞机，就直接往医院跑。 大家为了不让周厂长担心，最近厂里的情况都没和他说。 只是不说周厂长也猜到了。 “厂里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了。” “挺好的。这次我们去A市找路子，发现那边的情况要比京市好太多。” 周厂长一见到柳安就问厂里的情况。 柳安也不好说实话，只能转移话题。 “咱们厂里的年轻人都是好样的。” 周厂长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要是厂里的人没闹事，你怕是不会回来吧。你们猜到A市多久，路子都没打开，你就慌慌张张的回来了。” “厂长你都住院了，还操心那么多，你把身体养好了，才能继续回厂里工作不是。” 柳安把倒好的水，放在床头，笑呵呵的劝慰着。 这老人操里一辈子的心，都把自己折腾住院了，都还惦记着厂里的事。 柳安也不敢把厂里的糟心事拿出来说，不然怕把人给气着了。 “厂里的混人，你们怕是压不住。你上次跟我说的事，就和老陆他们商量着办了吧。” 厂里的那些人以前也是给周厂长找过麻烦的，只是以前周厂长才从部队上退下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直接把人给收拾了。 凭着周厂长以前干的那些事，周厂长可以说是积威甚重。 现在年纪大了，心就软了。 也怕柳安把大家折腾狠了。 看到周厂长终于松口，柳安也算是放下了心。 柳安在厂里虽然有权利和威望，但是和周厂长比起来，自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厂里的事，要是周厂长不同意，柳安也没办法展开。 现在周厂长住院了，眼不见心不烦，就随柳安怎么折腾了。 “厂长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乱来的。” 柳安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自己不用多劝，周厂长就下定了主意，柳安自然也要给点面子。 “这厂里以后的天下，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了。我们这些老东西，也就是为你们保驾护航的。” 柳安平时办事有分寸，周厂长也放心。 这大星，以后也是会交给柳安她们的，柳安肯定不会乱来。 “但是有件事我们得说好了，厂里的那些人要是来找你求情，你别搭理他们，好好养身体就是了。” “你放心，谁我都不放进来。” 周厂长的爱人在边上听了半天，听到柳安说的话，就忍不住插来一句嘴。 “那就拜托阿姨了。” 其实周厂长的爱人对厂里的有些人早就已经不满了，看到柳安要开始行动了，简直就是举起双手同意。 不仅如此，她还拉着柳安好一阵嘱托，还保证绝对把周厂长守好了，让柳安放手去做。 周厂长听着这着这两个女人的对话苦笑了一声。 “这件事你拿主意吧，我不会插手的。” 柳安得了周厂长的准话，也准备放手去做了。 向周厂长道别之后，柳安就直接冲向厂里，找几位厂里的干部商量去了。 之前柳安只是略微的和大家提了一下，这次就准备和大家和盘托出了。 柳安是小辈，就算这件事是自己做主，也得向陆副厂长他们交代一声。 “我这刚从周厂长那里过来，就把大家聚在一起，是有件事要和大家商量一下。” “你上次说的那件事老周同意了？” 刘副厂长虽说是在问柳安，但是基本就已经确定了。 要不然柳安也不会刚从医院回来，就把大家召集在一起。 “就是那件事。这次我就是想问问大家的意见。” “以后这厂里，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现在国家不是讲究改革吗？我们厂也得改一改了。” 发话的也是厂里的一个老人了。 要是这些人年轻一点，说不定还会和柳安争权夺利什么的。 但是都是些老头子了，再过几年就退休了，也没什么奔头了。 唯一的念头就是，千万不要让厂子垮在了自己的手里。 虽说之前倒闭的几家厂子的那些厂子副厂长，也没受到什么处分，一样也是处级干部的养老待遇。 但是面子上过不去，良心上也过不去。 厂里几百号人的饭碗，都被他们打碎了。 大星锻造厂以前或许还有倒闭的危险，但是现在柳安的作用下，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大厂了。 所以陆副厂长他们现在的追求就是，能让厂子更进一步，让大家退休的时候面子更足一些，资本更多一些。 柳安提改革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现在周厂长都同意了，大家也没什么话说了，纷纷的表示了支持。 以前周厂长就是个说一不二的强硬派，周厂长要退的时候，又来了个柳安。 所以大家还是比较适应的。 柳安得到了厂里这些大佬的支持。 雷厉风行的改革就开始了。 第一步就是把厂子的名字给改了。 都已经转型为电视机生产厂了，却还是叫原来的那个名字。 柳安索性就把后面的锻造厂给去掉了，直接就叫大星。 柳安也不是不想改一些其他的名字。 不过厂里的人对于把这个厂的感情很深，柳安也不想去戳那些老职工的肺管子。 毕竟真的改革还没有真的开始，还是得悠着点来。 虽说柳安早就下定了注意。 但是对于厂里的情况，柳安还是重新又去了解了一遍。 以前都是周厂长带着的，所以少了一些真实性。 现在柳安自己在厂里观察，发现的问题比以前多多了。 眼看就要月末了，柳安了解的也差不多了。 真正的手段也就来了。 “经厂里的领导研究讨论，为厂里制定了一些新的规章制度，从下个月就开始实行。首先……” 厂里的这个广播一出，厂里的人都炸开了锅。 柳安之前说改革，大家还担心了一阵子。 但是到最后就改了个名字。 大家都还以为柳安就是说说，为了挣个改革的名头。 哪想到柳安的大招，憋了这么久才放出来。 柳安做的决定，关乎着大家的利益。 柳安现在采用的就是计件工资的办法。 除了基本的工资，就是多做多得，上不封顶。 要是自己做的出了问题，也会直接扣工资。 那些平时就老老实实上班，加班的时候也不推脱的人，自然就很欢喜。 按照这个政策来，他们赚的会比以前多很多。 那些以前也就偶尔偷懒的还好，看到这个政策之后，也开始认真上班了。 但是那些厂里的混人，就不这么想了。 总有些人不信邪，非要来跟柳安反着来。 该缺勤，他们还是缺勤。 ‘泡病假单’在这些企业里很是流行。 为此，柳安还专门发话了。 请假就扣工资，要是真的生病了，就由柳安自己来决定补不补贴。 第一个月，那些人为了试探柳安的底线，还是时不时地请个假。 对此柳安也不发表多的评价。 想请就请吧，后果怎么样，就不敢保证了。 那些人请了两次假，看到柳安不发话，又跟以前一样了。 对此，柳安还是不发表一句评价。 柳安这一个月就一直在厂里观察，时不时地问一下厂里职工想法。 大部分的人都还是说一半留一半。 柳安也不介意。 反倒是一直跟着柳安的年轻人，对柳安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孙壮壮以前就是厂里经常请假的人，对于那些套路都是了解的透透的。 然后他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柳安了。 孙壮壮跟着柳安混了一段时间，也赚里不少钱。 有钱赚了，他也不混日子了。 不仅自己上进，还把自己的兄弟拉上了。 柳安现在的政策，在那些年轻人里面，早就已经实施了，所以对他们也没什么影响。 所以他们现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叶子她们外面的销路早就已经打开，就是现在厂里的产量跟不上。 柳安也不慌，一次性把那些混人解决了之后，后面再去扩展销路也不迟。 一个月的时间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去了。 周厂长也早就已经出院了，只不过现在还在家修养，医生也吩咐他不能太过操劳了。 因为这个月大家都还没有闹事，倒是让周厂长笑话了一下柳安。 “你这手段还不够狠啊，这一个人都没来找过我。” “明天就有人该来找你了，到时候你可别心软了。” “都说了让你折腾了，我肯定不插手。” 柳安笑笑没说话。 就算周厂长坚持不住那些人的哭闹，他爱人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估计得赶人了。 这件事柳安早就和周厂长爱人商量好了。 到时候那些闹事的人一来，就让周厂长装病，看谁吓谁。 柳安现在就是来给周厂长打预防针的，因为自己马上就要开始动真格了。 “何高，十五块。” “才十五块，你们是不是把我的钱给贪了。” “谁看得上你那点钱。没看到门口贴的厂规吗？领了工资就赶紧走，我这儿还忙着呢。” “你们这是中饱私囊啊，你们……” 这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财务接着念了下一个人的工资。 “孙壮壮一百零三块。” 孙壮壮拿着工资，走的时候还得意的瞄了何高一眼，把何高气的肝疼。 孙壮壮现在可是柳安任命的一个小头头，工资比高级工都还高，更别说何高了，这可是让他得意了很久。 但是那个何高也不是省油的灯，还不到晚上，就把厂里一大批工资没拿够的人集结到了一起。 一堆人直接就往周厂长家里告状。 “咱们一起分风风雨雨过了那么多年，那个柳安算什么啊，一来就对我们这些老职工下手。还特意趁着你不在的时候，这是不把我们这些老东西放在眼里啊。” “想当年，我们……” 这群人手段也是高，特意选了个厂里的老人来说这些事，其他的人就在后面附和。 当年大家都是一起苦过来的，说起往年的那些事，那叫一个情深意切啊。 周厂长本来答应柳安要坚持的，结果没过一会，就被说的泪眼朦胧的。 “哎，我们都老了，当年……” “哎哟，哎哟，嘶~” 才说道一半，周厂长就捂着自己的胃，一脸不舒服的样子。 眼看着周厂长就要和他们忆往昔了，他爱人对着他的腰，就那么使劲的一下，周厂长什么其他的心思都没有了。 “我们老周身体不好，医生都说了不让他操心那些。我们老周为这厂里累死累活这么多年，你们就不能念点好，让我们老周好好休养。” 周厂长那爱人对这些人早就不满了，说话自然就不会留面子，几句话就把人给赶出去了。 “你说你怎么答应人家柳安的，差点你就倒戈了你。” “怎么会，我记着那事呢，最后我不装的挺像的嘛。” “一天到晚尽瞎操心，那些人就是惯的。” 看到老婆发火，周厂长也不敢多说，就在边上笑呵呵的看着老婆数落自己。 周厂长那儿虽然断了何高的念头，但是何高她们显然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柳安改革之后，厂里面的人拿的工资，大部分都比以前高了。 也就何高那些人的工资才会变低。 所以厂里他们也闹不起来。 那些人又找柳安闹过这后，倒也是消停了不少，新的一个月倒是没有再缺勤过。 只是没过两天，柳安就被上面的直属领导刘主任喊去谈话了。 “这个是举报你的匿名信，你看看。” 柳安不用看，就已经猜到了这信上是什么内容。 “这件事倒是让刘主任操心了。” “你放心，这件事我们局里是支持你的，你放手去做吧。” “每个厂里面都有那么几个蛀虫，都是他们带坏了厂里的风气。等过段时间厂里就解决好了，只是这件事麻烦您了。” “这件事你做的不错，局里面都觉得，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应该再多一些。” 这刘主任和周厂长是老相识，自然是向着柳安的。 那几人的举报信，对柳安来说根本就没什么影响。 反倒还加深了上面对这件事的印象，到最后，还表扬了柳安一顿。 何高那些人这几天就是伸长了脖子等消息。 看到柳安被喊走，他们还好生期待。 结果柳安一顿饭的时间都没到就回来了。 一见是这种情况，何高那一批人现在也只有老老实实的上班去了。都不用看，就已经猜到怎么 第70章 柳安提改革的那一个月, 大家还是看热闹的成分居多。 做得越多, 得的越多。 但是万一做多了，上面发不出工资来，自己不就亏大了，所以大家也都是悠着来的。 但是柳安明显不差那点钱。 第一个月大家尝到甜头之后，就开始下狠劲了。 厂里的产量几乎翻了一倍。 产量多了之后, 厂里的人又开始担心了。 产这么多，万一卖不出去怎么办, 还有些人特意跑过来问了柳安。 对于这些操心的老职工, 柳安也只有温声安慰。 “王叔，你放心，厂里的电视肯定能卖出去的。我月初就把人弄出去找销路去了。” 这位王叔也是厂里的高级工，以前厂里还是锻造厂的时候, 那地位、那水平完全是厂里顶尖的。 只不过厂里改成了生产电视机的，他的很多本事就无用武之地了。 但是柳安对他还是一样的尊敬。 他的儿子还比较能干，也被柳安派出去了。 但是就是柳安把他儿子派出去了，王叔才对厂里那么担心。 因为他儿子在他眼里, 就是个不中用的典型。 对于王叔的这种想法, 柳安只感到好笑。 “今天早上您儿子才给我来了个电话, 叫我给他那边发货呢。您儿子出息着呢, 你就别担心了。” “你先去上班吧, 我还要去铁路局安排运货的事呢。” 最近柳安也是忙不过来，外面的生意刚刚扩展开。 有些事情外面的那些人，也拿不定主意, 时不时地就要打电话来问柳安。 而现在厂里大家的产量虽然上来了，但是柳安现在也在抢抓质量。 不能把厂子的名声打出来了之后，厂里的质量还不过关。 所以这段时间，柳安基本都扑在厂里了。 弄得身边的人都开始抱怨了。 “哎呦，我们的柳助理，可算是抽出时间来跟我吃饭了。” “你还说我，你最近不也忙。” “红菜汤，奶油烤鱼……，就这些了谢谢。” 柳安点完菜，就开始找陶华商量正事了。 “找你办个事，你看行不行。” “切，无事不登三宝殿，就知道你请我吃饭没安好心。” “我这不是有时间就来找你了吗？我家张孝正最近都没理他呢。” “哟，看来我的地位比张孝正还高呢，那你说吧，什么事？” “我们厂里不是在搞改革吗？你帮我看看能不能特地报导一下？” “你们厂的那情况，基本能成，不过我还还是得回报社去问问。” “那就拜托你啦。” “咱倆谁跟谁啊。” “我最近处了个对象，什么时候带过来给你看看。” 陶华犹豫了半晌，还是和柳安说了这件事。 在京市里，她也没什么亲人。 就柳安一个老朋友，其他的都是新认识的。 所以有什么事，她都愿意找柳安商量。 “干什么的啊？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也不怪柳安问得仔细。 柳安读大学的时候，年纪是寝室里是最小的，但却是最先处对象的。 其他三个比柳安都要大两岁，但是对象的事都还没边呢。 陶华以前看上过渣男，这就让柳安不得不为陶华多打听一点。 “是我的一个前辈，对我一直很照顾。” 陶华也知道柳安担心她，把自己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看样子陶华进步了很多，看人也比以前更精准了。 毕竟当记者，见得多了。 但是柳安还是不放心，“等哪天抽个空，大家一起吃顿饭吧，我把张孝正也喊上。” “你们张孝正混的倒是不错呢。有为青年啊。” “他最近正在准备专利申请的文件呢？早出晚归的，忙的跟我有的一拼。” “都申请专利啦？” 陶华可不是什么无知青年，专利这种东西她也有些了解。 不像现在的大部分人，专利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东西，也就是一个小金属配件。听他说的是关于耐磨性还是什么东西，他们那些东西的我也不懂。” “你可是捡了个大宝贝儿了，要是这个专利得用的话，就是个聚宝盆啊。” 陶华的语气里不乏羡慕，谁叫她们报社的工资太低。 吃个西餐都还要柳安来请客。 “现在什么世道啊。大家都没有什么专利的概念，要是用了还不是只有白用，张孝正要是想拿专利费，怕是会被批评。” “过个两年就好了，现在正在跟国际接轨呢。” “张孝正过两天就要去香港，找那边的代理机构帮忙办这事呢。我也准备一起去，然后找两个有名的歌星，给我们的电视拍广告。要跟我一起去玩玩不？” “你跟张孝正一起，还叫我去玩儿，我才不去呢。” “张孝正要办他自己的事呢，要不然你以为我会叫你。” 柳安无语的对陶华翻了个个白眼，真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跟着你这个大款，我可得好好玩儿。你确定好时间，我好去请假。” 陶华尴尬的笑了两声，赶紧同意了。 见歌星的机会，太过难得了。 等两人吃完了饭，就去逛街扫货去了。 现在的各种小店林立，很多的衣服不止好看，质量也实在。 两人每过一段时间就要来这么一下，弄得柳安的衣柜都放不下了。 等柳安提着几大包衣服回家的时候，就看到张孝正拿着本书，躺在摇椅上优哉游哉的看着。 旁边的小桌子上还摆了杯清茶。 “好久没看你这么悠闲了。” “终于忙完了，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看到张孝正那样说，柳安笑了笑，就把手里的衣服拿回房间放着了。 看到张爸爸，柳安就知道这两父子是什么样的人，哪有真正清闲下来的时候。 张孝正也知道自己平时太忙，一有时间就全部都用来陪柳安了，柳安也是一样。 这点倒是很合柳安的心意。 两人又不是只为了谈恋爱的人，都有自己的事业。 而且两人至少每天都能一起吃饭，聊个天什么的，也算是不错了。 这个时候有的夫妻，直接分隔两地几十年，一年只能见上几次面。 其实柳安把厂里有的年轻人派出去，还是有些心虚的。 长时间驻守外外面，虽然赚的钱多，但是却很少能够回来。 但是现在被派出去的年轻人，却是十分的感激柳安。 因为在这个交通不方便的时代，来回坐飞机，还报销花费，简直就是一个美差。 谁都不是一天到晚都谈生意，肯定也会抽时间去玩儿。 就连柳安也是一样，去找歌星拍广告是正事，顺便可以陪张孝正，还可以和陶华在香港扫货。 简直就是一箭三雕。 “当初还是你有眼光，现在连飞机都坐上了。早知道我当初也和你一样，分到厂里算了。” 定好了日子的三人，很快就飞往香港了。 柳安友情为陶华提供各种便利，让陶华赞叹不已。 “你就拉倒吧，你的目标不是出书吗？” “这可是我第一次坐飞机呢，可是占了你的光了。” “我这是提前把好处给了，要是过阵子的报道，你要是不给我写好一点，你看我用不用皮鞭抽你。” “你简直就是对不起我们的友情。去去去，找你的张孝正去，我睡一觉。” 被陶华嫌弃的柳安默默地去找张孝正求安慰去了。 “你专利的那件事要忙多久啊？等你忙完了，我们一起去找人拍广告。” “只用两三天就好，你可以和陶华先逛着。你决定好了找谁来拍广告吗？” “找个价钱一般的吧，太贵的请不起，还得去看看行情再说。” 厂里的发展太快，花钱的地方太多，柳安花钱也要算着来。 “说起来，我们厂里还差很多东西呢。拍广告的时候，我想让他们把我们的厂子也拍进去。等回去的时候，我要找人重新设计一下工作服。这么一说，感觉厂里还有好多事儿等着我去忙呢。” “出来玩儿，就别想那么多了，时间还多的是，慢慢来吧。” 张孝正听到柳安这么忙也忍不住的心疼。 “你也先睡一会儿吧，时间还长。” 以前的柳安万事不关心，现在的柳安倒是感觉有生气了不少。 但是操心的也太多了。 最后柳安还是趴在张孝正的肩上睡了一觉，直接睡到了目的地。 一下飞机三人就找了个酒店住下了。 前两天，张孝正就找到之前就找好的那家代理机构，商量专利的那件事。 柳安和陶华就在酒店的前台的带领下，把香港玩了个遍。 当然人家也不是白出力，柳安她们也是会给小费。 这些在酒店里当前台的女孩子都十分的漂亮，全部都是能说会道的。 一个月下来，小费加上工资，比柳安她们厂里一般的销售的工资都要高。 不过这些小姑娘面对的诱惑太大，意志不坚定的，就容易走上歪路。 不过这小姑娘对柳安她们还是挺尽心的。 不仅带柳安她们吃喝玩乐，还带着柳安她们去娱乐公司谈广告的事。 现在正是香港娱乐圈最牛气的时候。 大牌的歌星影星多的是。 柳安也没想要多大牌的，只要有点名气，有点本事的就行。 那公司的要价，虽然很是温柔。 但是拍广告的明星知名度却十分的低。 说出去都没人认识。 看到这些影视公司这么没诚意，柳安也不多说。 想着还不如直接去北影，找几个有潜力的新人来。 多花点钱在制作上也好。 广告没谈成，对柳安也什么影响，照样和张孝正在香港开心的玩了几天。 就在柳安她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却在酒店门口遇上了个熟人。 第71章 “听雨, 你也来这里啦？” “过来拿货的, 你们是过来玩儿的，还是过来办事的啊？” 按照柳安之前忙的长度，如果说是出来玩儿的又不可能。但是柳安那大包小包的，看起来就是过来购物的。 “过来办事的，没办成, 就直接玩去了。” 因为碰上了谢听雨，柳安又延迟了一天再回去. 谢听雨现在也不叫谢听雨了, 而是叫李听雨。 上次抓黑户的时候, 还是十分的严厉。 要是过段时间来那么几次，谁也受不了。 为了以后的日子好过一点，谢听雨还是想办法给自己弄了个身份。 谢听雨以前就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 她爸要把她嫁给邻村的瘸子，那个瘸子还是一个老鳏夫。 她妈那时候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根本就无力反对。 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谢听雨她妈也只有叫她偷偷地跑掉。 虽然在家还能有口吃的，但是后面半辈子都会毁掉。 还不如去外面奋斗一下。 谢听雨出来之后，还不敢跑远, 时不时地还要打听一下家里的消息。 谢听雨出来的两个月的时间不到, 谢听雨母亲就去世了。 谢听雨本来还想回家为母亲奔丧。 但是被同村的玩的好的女孩子阻止了。 那个女孩子告诉他, 她爸还没放弃把她嫁给那个瘸子。 要是现在回去, 肯定会被抓个正着。 上次谢听雨能够跑掉, 是在他父亲没有防备的情况之下。 要是这次回去被抓住了，只会被守得更严实，要跑就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谢听雨就远远地看着送葬的队伍, 磕了几个头，抹了把眼泪转身就走了。 从那之后谢听雨再也没回去过。 要不是为了解决自己的身份问题，谢听雨估计也不会再回去了。 之前那段时间，她跟柳安赚了不少钱。 虽然她的身份没办法放银行，但是她的钱到处都放了一点，加起来也不是小数目。 所以谢听雨就耍了一点小聪明，雇了几个人，回去把她爸吓了一顿。 顺顺利利的在城里买了个房子，把自己的户口给移出来了。 以后那个家她也是不想回了，直接给了她爸两万块钱，就消失的没人影了。 给钱也是因为那是她爸，也曾经对她好过。 但是给钱归给钱，谢听雨却不想被缠上，给钱之后就直接走人了。 说起来也是比较寒心，谢听雨她妈死后不到半个月，她爸就直接娶了个寡妇进门，还带着个两岁的孩子。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虽说早就对这个父亲失望了，但是谢听雨还是忍不住的想哭。 回去把户口改了之后，谢听雨就变成了李听雨。 发生了这件事，谢听雨虽然面上没有什么，但是心里还是十分的不好受。 柳安那段时间也没少给她写信，安慰她。 帮李听雨办户口的主意，也是柳安帮忙想的，所以两人也没有什么需要避嫌的。 等那阵风头过了之后，李听雨就带着自己新的身份，接着去上海去闯荡了。 她也来找过柳安，不过柳安那段时间忙着自己的学业，毕业之后也忙着厂里的事。 柳安实在没有多的时间和精力了，但是为了表示自己的支持，还是把自己的钱投资给李听雨了。 不过柳安只出了钱，也没怎么出力，所以就只占了两成的股。 自从李听雨倒卖的生意做大了之后，就开了一家很大的买衣服的大商场，柳安每个月都要分不少的钱，倒是让柳安不好意思了。 “那个店可是辛苦你了，我这什么都没做，光靠着你去了。” 柳安说起这个还是有些尴尬的。 大星这个厂每个月，也就只能给自己发一两百的工资，就这还是改革过后的情况。 那个卖衣服的店，每年给柳安的分红都是以万为单位的。 但是自己花的精力，和这些钱都不成正比。 “当初本钱我俩一人一半，你就只有两成股，说起来还是我占便宜了。这次我过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顺便过来看看这边的形势。” “店里面的事，你拿主意就好。” 两人就坐在这边的咖啡厅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着当下的经济情况。 以前李听雨就喜欢听柳安说那些，不过却不能发一句言。 但是现在她经历的事情多了，又是个生意人，对于这些东西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现在那么多的个体户，把很多的国有企业都挤的没有生存空间了，你为什么还要待在那家厂子里？你要是出来和我一起干，赚的不知道比你在厂子里的多到哪里去。” 李听雨一直想不通，柳安如果自己出来干的话，成绩定然不低。但是就要吊在那颗歪脖子树上，费心费力的搞改革。 但是她也知道柳安不像现在外面的人，在意正式职工这种虚名。 “现在大部分的资源，还是掌控在政府的手里的，自己出来也就只有做一些小生意。那些国有企业的关系网，扯得可是又深又远。就算以后我不在厂里工作了，这些东西以后也有大用。” 关系网这件事情，李听雨也是跟着柳安占了许多的便宜的，所以对于这个她也深有体会。 “最近光上海都有不少的厂子倒闭了，全国不知道倒闭了多少。你要是看着情况不对就赶紧抽身。” “那些厂子从根子里就已经坏掉了，倒闭也是正常的。你看着吧，最多明年，国家就会出台新的政策。这些厂子也需要好好地整顿一下了。” 现在这些厂子，有像大星一样，趁此机会蓬勃发展的。 也有借此机会，倒卖厂里的材料大捞一笔的。 厂里大半年不能开工，工人的工资一直拖欠着，但是厂里的领导却肥的流油。 政府是不可能任由这种情况继续发生的。 现在还没有出手，肯定也是在暗中观察各种厂子的生产情况。 到最后那些贪的太过的人，总要在牢里走一圈。 “每次都能被你说服，读书多的就是不一样。” “你这是开我的玩笑呢。” “我说真的呢，现在的大学生可是不好请。” “大把的钱砸下去，还怕请不到人。” “那些人本事没你一半厉害，脾气可是要比你大多了。人家傲着呢。” 听到这句话柳安倒是忍不住笑了。 看李听雨的样子，明显是被人看不起了。 “风水轮流转，到时候就该你傲了。” 柳安和李听雨也就吃了顿饭，聊了些家常就分开了。 两人平时不是写信就是电话的，新鲜事早就说了。 两人都是老交情了，也不来那些虚的。 柳安把香港的事情忙完之后，又继续回厂里搞她的改革了。 为了树立新的形象，柳安还专门找人重新设计了一套工作服。 现在外面买衣服的商店越来越多，大家的工资也变高了，所以买衣服的人越来越多，除了那些老职工，年轻人基本都是穿的花里胡哨的。 不像以前，厂里发的工作服就是她们唯一的衣服，一年到头都是那个样。 柳安也是年轻人，也能理解厂里年轻人的心情。 但是工作服再怎么设计图案，也就只有那样。 所以新的工作服下去的时候，很多人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想穿。 但是柳安哪有那么容易放过他们，专门喊了几个人，每天检查厂里的着装。 不穿工作服的就扣工资。 几天之后，厂里看起来就清爽多了。 这个时候，柳安联系的导演和找的演员也差不多到位了。 “全体职工到操场前集合，集合的时候注意自己的仪表，一定要按着之前大家排好的队伍来站。” 这种事情，柳安办的也觉得尴尬。 但是拍广告呢，没办法，必须得把厂里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 但是以前的形式主义，比柳安的还过分，大家都还是适应良好。 而且听说要拍广告，一个个都是精神抖擞的。 “赶紧的，这边，这边。” “那个是不是就是摄像机啊？” “那导演的头发跟个大姑娘似的。” 看到导演都已经准备拍了，大家还在那里窃窃私语，柳安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咳，大家安静下来了，站好啦。” 看到准备的差不多了，柳安就向导演示意了一下。 看到导演点头，柳安就开始了准备了许久的表演。 “大家开始喊口号啦，一二三。” “大星大星，踏实认真……” 两轮口号喊下来，柳安也觉得差不多了。 “好了，大家现在先到生产线上去吧。认真点啊。” 柳安还要带着导演拍一下厂里的环境。 等大家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柳安才会带着导演过去，拍一拍大家的工作状况。 虽说拍的不一定都能用上，但是素材多一点总是好的。 “安姐，待会你能让导演多拍点我吗？” 孙壮壮凑到柳安身边一脸憨笑的说道。 “你放心，我还给你安排了其他的，保你能上镜。” 第72章 孙壮壮长得一脸老实, 虽然里子皮了点, 但是光看那个样子，大家还是觉得这个人十分的可靠。 柳安怎么也要给自己人面子，现在孙壮壮可是柳安的铁杆粉丝。 厂里的其他人，能在广告里停留十来秒。 但是孙壮壮能占广告的一半时间。 不过他吃的苦也不少就是了，大夏天的差点晒掉了一层皮。 不过他乐意就是了。 等到广告播出的那一天, 厂里的男女老少，都守在电视机前等着广告的成果。 样片柳安早就看过了, 不过还是跟大家在一起又看了一遍。 “大星电视机……” 广告的开头就是, 一个女孩子走在前面，后面的孙壮壮穿着厂里的工作服，一脸朴实的样子，背着一台电视跟在后面。 然后镜头就转换到了厂里集合喊口号的样子, 生产的流水线也被拍了进去。 厂里经过了扩建，整个厂子宽大明亮。 生产流水线也是最先进的。 而且大家都知道在拍广告，工作的那叫一个认真啊。 整个厂子，在广告里呈现的状态, 简直可以秒杀大部分的厂家。 等广告把厂里雄壮的实力展现之后, 镜头又转到孙壮壮他们身上。 最后一幕场景就是, 孙壮壮把电视打开, 电视前的一个老奶奶笑的一脸灿烂。 这个时候, 一个女声的旁白就响了起来。 “大星电视机，献给母亲最好的礼物。” 广告一放完，大家都沸腾起来了。 “你们看到没, 就是那个，最前面的那个，就是我。” “我都没出现，怎么回事儿啊。” “孙壮壮老实交代，那天你找安姐，是不是说什么好话来着。” “有好事也不带着我，不够兄弟啊。” 孙壮壮早就料到，大家肯定会说他。 笑嘻嘻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弄得大家牙痒痒的收拾了他一顿。 “谁叫我长的老实。” 孙壮壮就算被揍了也不在意，还要火上浇油的来一句。 弄得不想收拾他的人，也忍不住锤里他两拳。 经过广告这么件事之后，大家倒是不排斥穿工作服了。 每次穿着那件丑兮兮的衣服的时候，大家都是一脸的自豪。 集体荣誉感就是那么来的。 柳安她们的那则广告最后的反响十分的不错。 这个讲究孝顺的时代，献给母亲最好的礼物，这句广告词的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 广告播出没几天，厂里的销量就翻了一倍。 因为柳安直接把广告放到北京电视台，全国人民都能看到。 这样的话，不止北京的销量增加。 在外面跑销路的年轻人们，也压力大减，再也不用多费口舌来介绍自己的厂子了。 这时候的电视广告不多，也不好上。 大星的广告能在北京台播出，不止是柳安她们的关系网强大。 还因为这个大星是国营企业。 私人的企业做的再大，电视台也不好放行。 所以这时候的国营企业就是个金招牌，哪怕是个快倒闭的。 柳安她们的名声打出来了，销量也增加了。 但是厂里职工的压力也变大了，天天加班。 不过大家加班都加的很开心就是了，毕竟做的做多，工资就越高，还有加班费拿。 但是柳安就怕大家的身体吃不消，所以就又开始招工了。 正式工的名额只有那么多，柳安招的都是临时工。 不过这临时工的工资很高就是了。 在这市里，柳安她们厂子的工资高都是出了名的。 所以报名的人特别多。 当然，走后门的也特别多。 柳安现在招的人也都只能干点简单的活，一些有技术含量的，也只有老职工能干。 很多岗位都要培训一段时间才能上岗。 所以柳安招的人也不多，应急而已。 柳安现在盯上了快要倒闭的那几家厂子。 等政策一遍，那几家厂子只有散架的命。 这时候柳安就可以趁机把那边的员工给抢过来。 那些老员工可都是宝贵的财富。 但是一般的老员工，对自己的厂子，有着难以言喻的归属感。 在厂子没有倒闭的时候，那些人根本就不可能跑到别的厂去。 那些人柳安现在也就只能眼馋着，然后辛辛苦苦的继续经营大星。 “这次的电视就给我们商场发一千台的货吧。” “这次真不行了，厂里的产量跟不上，只能先给五百台。” “你们不是又加了两条生产线吗？怎么会不够呢。我们两家可是老交情了，以前你们厂里困难的时候，可以我们红星百货一直帮忙的。” “两家的感情我知道，但是我们厂里也没办法啊。生产线是有，但是还没投产呢。厂里的人都加了半个月吧班了。这样吧，六百台，下一批货优先给你们，行吧。” 柳安好说歹说，才把红星百货的副经理给搞定了。 明明是个跟柳安年纪差不多大的小伙子，非要跟柳安谈厂里的老交情。 这些事两人都只知道个皮毛，但柳安却不得不给对方面子。 厂里的老领导们，确实都念红星百货的好。 柳安也愿意给个面子。 而且那位红星百货的副经理王强，也是柳安同一届的老同学。 两人打交道久了，也算是熟人了。 其实王强也是没有办法，那么多的电视牌子。 但是那些顾客都指定了要大星，其他的都不要。 他能怎么办啊！ 王强和柳安一样，也是致力于改革的。 在北京，提起电视，大家想到的就是大星。提起百货大楼，大家想到的就是红星。 两人现在都是单位里的实际掌权者，对于改革也有很多不一样的观点，所以倒是经常凑在一起讨论。 所以说完了正事，两人又开始了闲聊。 “你那个广告，花了多少钱啊？我看我能不能试试。” “你们红星百货的地头就那么大，打广告给谁看啊，你还指望全国人民来北京买你家的货啊。” “话别这么说啊，说不定明年我们红星就开遍全国了呢。” “那是，每个地方都有个红星百货，这名字多大众啊。你做广告，还能顺便帮人家宣传了。” 柳安这句话，直接把王强给哽住了。 “你的嘴怎么那么毒，也不知道张孝正怎么受得了你。” 最近厂里事太多，柳安火气也就大了，喝了口茶，直接对着王强翻了个白眼。 “你看着吧，你们厂今年收益这么好。政府爸爸肯定要劫富济贫了，你们肯定被盯上了。” “你们红星百货又能好到哪里去。” “所以我这不是找你商量主意来了吗。” 第73章 “今年发不出工资的厂家更多了, 要是还让政府还解决, 怕是不行了。” 王强提起这件事，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又幸灾乐祸的来了一句。 “今年停产的电视机生产厂可是特别的多，全部都是被你们大星给挤掉的，到时候那些人去闹事, 上面的人肯定拿你去顶锅。” “我这倒是没什么问题，电视机嘛, 换个壳子就是我们大星的了。我对那几家厂子的质量还是很放心的。你们红星百货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拿着一堆卖不出的货，啧啧。” 两人说话都没给对方面子过。 都是致力于改革的人，方法又不一样。 为了证明对方是错的，自己是对的, 两人那是可劲的找对方的缺点。 这种模式相处惯了，两人开口就是直接嘲。 不过柳安嘲归嘲，两人还是商量好了对策。 本来今年就是大星高速发展的时期。 厂里面赚的钱，柳安一直都是使劲花。 反正有政府做后盾, 没钱了找政府。 明明大星赚的挺多的, 但是花起来也真的是不经花。 除了每个大城市必须要建立的连锁店, 柳安还把厂子又扩建了一回。 不仅把厂房扩大了, 还又加了两栋宿舍楼。 现在的地皮也不值钱, 直接向政府申请就行。 这么大个便宜，柳安自然不会放过。 北京本部的厂子，柳安整得十分的高大上。 大星的另外一个分厂, 也在经济特区那边正在建设。 那个厂子，柳安也是花了大价钱的。 光是北京这个厂，产量是跟不上的。 因为柳安不仅把目光盯上了国内，还想着把自家的电视进行出口。 今年的进出口商品交易会，柳安就是准备参加的。 所以这个摊子铺的十分的大。 厂里把钱都花得差不多了，但是柳安知道上面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自己这个大肥羊的。 与其到时候被动的拿着政府塞给自己的烂摊子，还不如先了解了解行情，挑几个有甜头的。 这段时间，柳安对于周边的厂子进行各种的评估。 所以那些厂里面的高级工，劳模什么的，柳安基本也都有个映象了。 “李叔，你帮忙看看，那些人是不是旗飞电视厂的，我怎么看着那么像呢。” 李叔以前也是部队上退下来的，以前还是干侦察兵的，观察能力绝对没的说。 “就是旗飞的，我看着那几个都是老熟人了。” “李叔，停车，停车。” 柳安一听是旗飞的，赶紧把李叔给喊住了。 “怎么啦？” “他们那明显是闹事呢。本来他们就不待见我们大星，万一我们一进去，就被他们给缠住了怎么办？” “那我们怎么办？” “先回去吧。下次再来说电视出口的事。” 李叔一听柳安的话，就准备把车子掉头。 “哟，怎么往回跑啊？真怂。” 王强的车子就在柳安的后面，看到柳安她们准备往回走，直接就开始嘲笑了。 “让我搭个顺风车呗。” 柳安也不客气，直接就下车，上车，一气呵成。 “我都还没同意呢，你直接就上来了。” “咱倆关谁跟谁啊。李叔，你先回去吧。” 李叔听了柳安的吩咐，直接就开着那辆带着大星标志的车子走了。 “非要给自己设计个厂徽，还哪都要贴一贴，这下爽了吧。” 想到还要蹭人家的车，柳安也就不怼回去了。 “你这是干嘛去啊？” 看到柳安没话说了，王强还是好奇的又问了一句。 “找刘主任商量出口的事呢？” “你上次还跟我说你没货了，现在居然去说出口的事。你不够兄弟！” 柳安不用看王强的脸，就已经猜到他现在肯定是一脸的悲愤。 “没听见是商量吗？事还没定呢。而且过阵子新的生产线投产，特区的那边的厂子也差不多了。再收几家倒闭的厂子，我们的产量可以撑死你。” 这下轮到王强说不出话了。 “你们这摊子也铺的太大了些。怎么着，指望着赶紧做出好成绩，带着资本进局里？” “要进政府机关，我早就进了，哪还用等到这个时候。” 两人的同学都有进了政府机关的。 所以有什么消息，两人都知道得十分的快。 特别是柳安的学弟张红，今年毕业也是进的体制内工作。 有什么消息也是直接就拿来找柳安了。 而且陶华在光明日报当记者，那消息也不是一般的灵通。 王强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经常和柳安交换。 把各自得到的消息综合一下，基本就能猜到政府的下一步路线。 两人说话的期间，车子就穿过了人群，停在了楼下。 那些大院里的人群，也不闹事，就拿了个垫子坐在院子里。 也不知道是过来求什么的。 今天柳安过来不只是要说出口的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来哭穷。 王强估计和柳安的目的也差不多。 没事儿向政府哭哭穷，就希望以后他们下手的时候，能稍微轻一点。 两人都要面子，都不好意思说，谈话的时候就直接略过了。 柳安以前还想着周厂长那样一个人，怎么拉的下脸来干这种事。 现在这种事该轮到柳安了。 再丢脸也得上啊，不然政府爸爸一刀子下来，厂里的一年基本就白忙活了。 谁愿意用自己厂里的血汗，去养其他厂子的蛀虫。 “咚咚咚” “进来吧。” “今天你怎么来啦？” “咳，我来找您商量出口的事呢。” “看到了外面的那群人了吧。” 柳安一听这话就知道刘主任什么意思了。 但是她也不能说没看见啊。 “看到了。” 明天她就要飞经济特区倒腾那个新厂，下次回北京的时候，估计得过大半个月之后了。 要是今天不来，就得再过大半个月的时间。 “他们那是过来干嘛呢。” 柳安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过来要工资的，他们厂里已经几个月都没发工资了，大家家里面都过不下去了。” 刘主任说这话的时候还深深地望着柳安。 柳安被看的心底发虚。 “要不，你让他们来我们厂里上工，我给他们发工资。” 看到刘主任那似笑非笑的样子，柳安忍不住又加了句。 “旗飞厂里都停产了那么久了，这些工人也不能荒废了啊？” 这旗飞以前也是个实力强大的厂家，不过自从大星崛起之后，他们的收益久就越来越不好。 到最后他们厂里的领导就直接自暴自弃了。 厂里的材料直接被倒卖了。 这件事柳安也听了风声。 现在旗飞厂里的员工都组织过来闹了。 那厂里的领导怕是开始慌了。 “旗飞厂里的事，我们已经有人在调查了，只是那些职工不能就这样下去了。” 刘主任的意思很明显，这个厂子应该会交给柳安来接手。 但是如果柳安现在就接手的话，按照现在规矩，那柳安也就亏大发了。 大家的工资还好说，一个人几个月的工资也就几百块钱。 但是还有厂里拖欠的各种费用，柳安想到就头大。 政府也不可能只考虑利益问题，还有很多其他的考量。 以后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刘主任帮忙，柳安现在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下这件事了。 不过还是要争取一下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厂里现在确实也没有多的钱了，摊子太大，我也没办法。” “旗飞厂长他们贪的东西，彻查之后，会把这钱还回去的。” 看到柳安如此上道，刘主任也愿意提供便利。 “只是这件事，刘主任你先别和旗飞的人说，他们厂里的刺头，怕是不好解决。” “到时候我们配合你就是了，只要你把旗飞收编了就行。” 刘主任最近愁的头发都快掉了。 最近政府的大院都没太平过。 柳安今天来看到的已经算是好的了。 有时候几个厂的人一起来，一个厂占一块地方。 人家也不闹事，就在这院子里守着。 工厂里发不出工资，他们这些领导也赶到羞愧。 大楼里的人办公人员，看到院子里的那些老职工那个样子，心里都臊得慌。 但是政府也没钱啊。 那么多发不出工资的厂，哪里支援得过来啊。 也就只有指望柳安她们这些办的好的厂子。 柳安同意了接手旗飞的这件事，刘主任也投桃报李，同意给柳安留一个去交易会的名额。 旗飞也是柳安惦记过的厂子，只是现在接手的时机早了点。 不过柳安要求的事，也没怎么费口舌就办成了。 等柳安和刘主任把接手厂子，还有出口的事情都商量好了，就看见等在楼底下的王强。 他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看来也被塞了大包袱。 第74章 反正柳安她们早晚都会挨几刀。 现在接手了一个烂摊子，也能消停一阵子了。 等柳安回厂里的时候, 就把接手旗飞的这件事给几位副厂长说了。 “收编旗飞的事, 我们得慢慢来。不过上面发话了，我们也得表个态。过两天我就要到经济特区那里看我们的新厂, 旗飞的事就先交给你们了。” 以前大星一直被旗飞压一头, 旗飞的那群领导们也是盛气凌人的样子，。 两家厂子可以说积怨已久。 旗飞以前抢大星的生产材料，后来大星抢旗飞的各种销售渠道。 虽说上面的领导之间，摩擦不少。 但是底下的各个员工, 还是有一些革命友谊的。 “旗飞的生产能力还是不错的，要是收编了对大星也好。” “只是旗飞以前是大厂, 里面的员工傲气的很，怕是会不服管教。” “收编旗飞的话，厂里的财政怕是吃不消。” 看到几位副厂长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柳安也出了几个主意。 “刘主任虽说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了，却没有规定时间。这么大个事, 咱们得慢慢来嘛。” “我们先漏点消息出去, 看他们的反应。要是那群刺头不收拾好了，咱们就这么拖着, 看谁耗得过谁。” 厂里领导商量的事, 虽然对不起旗飞的那些职工，但是却对得起大星的职工。 大星又不是开救济所的。 要是不把旗飞的那些事理顺了，万一带累到大星了，就得不偿失了。 大星的那些规矩和习惯, 也是柳安她们花费了很多的时间才改过来的。 要是不把旗飞那些人的傲气折腾没了，到了大星肯定得惹事情。 这件事情也急不得，柳安把这件事交给陆副厂长他们之后，就该准备去视察正在修建的新厂了。 “这次我和你一起去C市吧，最近我也不忙，多陪陪你。” 张孝正回家的时候，看到柳安在收拾行李，直接就上手帮忙了。 “你的事情忙完啦？” “给自己放几天假，顺便去看看顾叔。” “我还怕自己一个人去，还会有些尴尬呢，有你陪着正好。” 新厂的建立，顾叔出了不少力，柳安这次过去，肯定也要去表达一下谢意的。 “谁都知道我们是一对，有什么好尴尬的。” 那位顾叔在C市的地位不低，柳安的厂子能够修建的那么顺利，全托了那位顾叔。 当初张孝正把柳安介绍给顾叔的时候，就说的柳安是他未来的媳妇，让柳安在边上听得脸红。 C市现在可是一块香饽饽，有能力的都要去争一争。 那里占着地理位置的优势，交通运输也十分的方便。 自从那里被批为经济特区之后，很多的生意人都往那边涌。 只是现在真正做大的企业并不多。 大星这个厂子的周围还比较好，都是关系比较硬的，企业的技术含量也比较高。 等离柳安她们远一点的工厂，生产什么的都有。 就连一些手工的作坊，也有一片地方分给他们，只不过地方没有柳安她们的大而已。 现在政府想要发展这个地方，优惠政策还是十分的多，要求也低。 等这个地方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那些科技含量不高的，成绩不好的厂子，估计就会被挤走。 地盘只有这么大，以后那些大工厂想要入驻，肯定就只有把那些小的撵走。 政府自然也是乐意大公司来帮忙制造政绩。 要是那些小企业不趁着这个东风迅速发展，以后肯定会被政府明里暗里的给挤兑走。 柳安她们这种叫的上号的公司的待遇，自然不会那样。 只是现在大星的新厂，现在还在建设阶段，真正的投产还有一段时间。 虽然厂里派了人过来看着这边的情况，但是柳安还是时不时地过来叮嘱一下。 这个新厂关系着大星的未来，以后的重心肯定是要转移过来的，不得不重视。 张孝正也知道什么情况，柳安忙的时候，都是一直默默地陪着她。 “我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我在餐厅定好位置了。” 等柳安把事情都解决好之后，张孝正适时地发出了邀请。 柳安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直接就回自己房间找漂亮衣服去了。 “那你等我一下，我换个衣服。” “前两天我陪你买的那件衣服不错，你穿那件吧。” “好。” 等柳安换好衣服，过来找张孝正的时候，发现他都已经换了一件西装了。 “穿这么正式？” “陪你出去，自然要穿好看一点。” 等张孝正把柳安带到了一家法国餐厅的时候，柳安才恍然大悟。 “上次去顾叔那儿的时候，他给我推荐的，据说这家店味道还不错。” 看到张孝正一本正经的解释，柳安忍不住拆台。 “烛光晚餐？很浪漫呢。” “你喜欢就好。” “喜欢。” 柳安说完这句话，就看到张孝正耳朵都红透了，连镇定的神色都保持不住，因为那片红色已经开始向脸上蔓延了。 直到张孝正经不住调戏，柳安也就放过他了。 要说平时张孝正绝对是一个挺正经的人，但是谈恋爱的时候，他就会把所以觉得浪漫的事，都给柳安做一遍。 不过他做那些事的时候，还是会有些放不开。 这次吃烛光晚餐的事，也不知道是从哪本恋爱典籍上学来的。 张孝正看的正经书多，看的不正经的书也不少。 这一点柳安是服的。 两人腻腻歪歪的解决了这顿晚饭，当然这个腻腻歪歪指的是，柳安调戏，张孝正害羞。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半年前，怎么这里就变了这么多。” 漫步在路灯下的两人，虽然手牵着手，相互依偎着，但是说的话还是相当正经的。 “时代在发展嘛。” “你说等我们老了以后，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啊？” “会变成你想的样子的。” 说到这里两人忽然就相视一笑。 未来的可都靠着这代人来创造的。 等柳安两人从C市回北京没多久，新的政策就出台了。 这些倒台的企业太多，政府已经支撑不住了。 要是想要把那些发展的好的厂子的利润，拿去填那些个无底洞，那些大厂也不愿意，人家还有自己的员工要养呢。 所以新出来的‘利改税’，就是要让这些国产企业开始自负盈亏。 以前厂里的利润都要交给国家，现在却把上交的那部分利润改为了上交所得税。 这个消息出来之后，对那些想要靠政府养活的厂子来说，就是晴天霹雳。 这代表这政府不管他们了呀。 其实这个政策的出台是必然的。 收益好的厂子，为了不把自己厂里的利益便宜给别人，都是想法设法的把这个钱给花掉。 到时候政府想要来劫富济贫，也只有把脖子一哽。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人家厂里确实没钱，各种明细都摆着呢。 政府也不能抢啊。 政府拿不到钱，那些厂子自然就没人来接济了。 所以那些快要倒闭的厂子，就只有两条命运。 要么被其他的厂子收编，要么就直接倒闭。 厂子倒闭的话，厂里的职位虽然还在。 那些正式工依旧是正式工，只是没有工资的正式工，还有什么用。 本来旗飞那边的收编进行的十分的不顺利，刺头不少，厂里的老人也不管着，让他们闹，好为旗飞争取利益。 但是新的政策一来，那群人就直接软了下来。 他们也开始害怕了。 但是这个时候，柳安又哪有时间去安抚他们啊。 刘主任又扔了几个大包袱下来。 柳安能怎么办啊，只有把这个差事给接了。 这个时候多帮刘主任一把，以后刘主任也能多帮柳安她们一把。 好在这个时候，那些厂子的态度也没有之前那么强硬了，柳安的收编阻力也要小一些。 有些厂里几个都没发工资了，就等着政府呢。 结果来这么一出，过了几个月苦日子的职工，现在的希望又被打破了。 这个时候，柳安她们去收编。 那些人虽说不会有多欢迎，但也没多抗拒。 饭都吃不起了，哪能傲气得起来。 旗飞还好，这个厂子基本都已经理顺了，等旗飞的人不闹事之后，基本就能开工了。 之前旗飞欠的钱，大星也接手的时候，也还清了。 但是现在接手的几家厂子，欠的钱现在的大星也实在还不起。 好在上面也比较体谅，这个钱也没逼着马上还，还能先欠着。 只是刘主任塞给柳安的那些厂子，不只有生产电视机的，还有风扇的，冰箱的。 再来两个，家电基本就凑齐了。 但是大星现在也吞不下那么多的厂子。 像大星、红星、还有其他发展势头猛的企业，政府还是比较照顾的，属于重点关注对象，在能力范围之内，也愿意保驾护航。 那些还能救一救的厂子，政府也把那些看情况分给那些大厂兼并了。 实在没救的，政府也没办法了。 厂子发不出工资，厂里的工人也不能就这样等下去了。 要是一直拿不到钱，家里面的生活就真的没办法继续了。 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那些正式工们纷纷下岗，有的是去私营企业帮忙，有的就变成了个体户，因此开始了另一条发家致富的路。 柳安也趁此机会，收罗了不少的人才。 现在的大学生，毕业的时候，国家都管分配。 但是当你分配的厂子倒闭之后，国家却不会再一次分配工作。 除非你优秀的亮眼。 所以在这个大批职工下岗的潮流下，柳安却开始大肆招聘。 每个城市的办事处，柳安都贴了招聘启事。 并且表明了，只要大学生或者留学生，如果没有那个学历就必须有个真本事。 这几届的大学生，可以说是大学生中的精英。 一般的大学生还好，要是海龟级别的还得柳安亲自去详谈。 谈人生，谈理想，谈公司的发展方向。 就这样，还不一定能够留住人才。 就在柳安招揽一位精英失败的时候，张孝正就给柳安打电话过来了。 “我那里有一个老同学了，学管理的，现在虽说没有离职，但是过得也不是很如意，你抽个时间，和我过去找他说和说和吧。” 柳安这段时间虽然被打击到了，但是这人是张孝正介绍的，柳安还是愿意去试一试。 现在能离职的大学生，要么就是本事一般，能力不行。 要么就是能力卓绝，但是太过傲气，不愿屈居人下。 柳安现在招的就是企业的管理层。 厂里的年轻人很多都没读过很多书，要是让他们搞销售还行。 多练练就行了，很多以前话都不敢多说的人，现在却练就了唾面自干的本事。 厂里大部分的生意，就是靠他们。 但是让厂里的年轻人搞管理，那难度就大了。 现在不像以前，厂子都不怎么发展。有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时间，让他们从实践中学习怎么管理一个厂子，就像周厂长他们那样。 但是现在企业的发展速度，还有新的政策，都不允许这些人慢慢的成长。 现在的大星等不起。 陆副厂长他们现在已经老了，精力已经跟不上了。 柳安也只有继续寻摸着陆副厂长他们的接班人。 而且现在厂里一直是由柳安当家作主，要是来了个想要和柳安一争高下的人，把厂里弄得乌烟瘴气的，柳安也不愿意。 张孝正给柳安介绍的人，肯定是考虑了柳安的各种情况之后，才特地找的。 所以柳安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立马就抽时间和张孝正一起去见那位同学了。 一路上张孝正就在给柳安说这位同学的情况，好为柳安提供方便。 “那位同学叫胡成，以前在学校里……” 第75章 胡成毕业后就被分配到了隔壁市的一个厂子。 那个厂子是一个大厂，里面的领导也有些傲气, 对于大学生并不怎么看的上。 而且当时厂里的收益还不错, 胡成提的那些建议，基本都被厂子当成耳旁风了。 并不是每一个厂长都像周厂长那样, 愿意帮扶年轻人。 和胡成比起来, 柳安要幸运的多。 大星锻造厂以前就是经常亏损的状态，就算后面收益好了两年，没过多久就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辉煌的时间不够长，厂里的领导都还没傲气起来。 柳安分配到大星的时候, 大星正处于困境之中，仓库里的电视都卖不出去。 那个时候, 厂里的领导自然愿意听一听柳安的建议，反正失败了也没损失。 本来像陆副厂长他们，之前都不怎么看得上柳安的，提起大学生，语气也有些轻视。 还是等柳安做出成绩之后, 厂里的领导们才开始对柳安改观的。 但是胡成根本就没有做出成绩的机会。 他一到厂里, 就随便塞了点事情给他。 前两个月他也是和柳安一样，想为厂里创收, 改掉厂里的一些弊端。 但是他的意见根本就没人听。 试了几次之后, 他也心灰意冷了。 现在厂里的情况不好了，胡成也不想多做什么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大星的职工对柳安尊敬，柳安也愿意为他们付出。 胡成现在的情况就是和柳安相反。 张孝正把胡成的基本情况给柳安说了之后, 还是忍不住的感慨了一句。 “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也算的上是一个风云人物。要是他能被得到重用的话，他待的那个厂子，现在也不会是那种情况。” “要是你说的那样的话，我也找不到人去招揽了。” “我之前打电话已经和他约好了，到时候你也可以和他好好谈谈。” 张孝正和柳安一起去的，但是在柳安和胡成两人交谈的过程中，却没有说一句话。 企业上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比较好。 作为介绍人的张孝正，就在边上默默地喝着咖啡。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大星？” 大星现在属于全国都有名的电视机生产厂家，柳安这话问的也不自大。 “这两天，我特地去了解了一下。” “不知道你对大星的发展情况怎么看？” “大星现在有着国有企业都有的那个缺点，人员冗杂，分工不明确，还有……，其他的我了解不够深入，就不做评价了。” 胡成老实不客气的把大星的缺点说了一大推。 说完还似笑非笑的看着柳安。 自己管理的厂子，被人直接那样说，柳安的脸色也有些诡异。 但是这些缺点，又确实是存在的，柳安也很无奈。 “你说的这些问题，确实是大星现存的弊端。” 柳安搞经济的，又不是搞管理的，有些方面确实有些为难她了。 “你对我的考验算是过了吧。”胡成轻抿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从容的对柳安说道。 一看他那样子，柳安也懂了，“不知道你对我们大星有什么要求。” 就算人家现在混得不好，但是该有的傲气还是不少。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证明自己，如果你对我不满意，一个月后，可以直接让我走人。如果我对大星不满意，一个月后，我也会直接走人。不知道这个建议你觉得怎么样？” “那就这样定了吧。” 虽说柳安觉得这人不错，但是没有是实践过，谁知道不是嘴上能干的人。 一个月的时间，也够相互了解了。 凭着大星的情况，到时候也能把人给留住。 但是柳安还是给胡成提了一下现在大星的工资情况。 厂里职工的工资都翻了几倍，厂里领导的工资也不能几十块钱就打发了。 所以除了政府分的工资，厂里面还会对大家进行补贴。 像陆副厂长他们，一个月的工资虽然没有外面的销售能手的工资高，但是绝对比厂里大部分的职工高，一个月厂里也会补贴四百块钱。 柳安给胡成承诺的工资也不少，一个月的工资最少三百，过阵子厂里改革之后，年薪上万都有可能。 胡成他们厂现在也有两个月没有发工资了，所以柳安也要顺带用一下金钱攻势。 再傲气的人也要吃饭啊，所以工资什么也很重要。 而且柳安承诺的也不是假的，现在她也和王强商量着，把公司弄成股份制。 只是这件事情的难度有点大，两人现在讨论了那么久了，都还没下个定论。 还得过段时间，两人再去找政府的那几个主任商量。 毕竟现在的厂长副厂长什么的都是由政府委派的，要是看到柳安她们干的好。 觉得人才不能浪费了。 直接就把柳安她们调到那种快要倒闭的厂子去。 虽然这样显得自己很能耐，但是柳安她们也不想为他人做嫁衣。 劳心劳力的培育了个会下蛋的金鸡，一个蛋都还没见着，就被上面派去孵别的小鸡去了。 这种情况是柳安她们最不想见到的。 所以等柳安搞定胡成之后，又马不停蹄的收了几个管理方面的人才。 这些人来到大星之后，柳安就直接把摊子扔给他们了。 让他们随便倒腾去，有几位老领导盯着，也不会出什么事。 有了胡成他们，柳安才算是解放了。 再也不用屁大点事就自己出马了。 把自己解放了的柳安，就直接去找王强商量股份制的事情了，顺便还秀了一下。 弄得王强也跟着去招揽了还几个帮手。 “上次我在京大听讲座的时候，就听见有好几个教授提过这件事。” 两人毕业之后，也经常到学校听一些教授的讲座，了解一下现在最流行的各种经济理论。 王强说的那几场讲座，柳安也听过，对于有些教授的言论，柳安是非常赞同的。 “反正到最后，除了某些特殊的产业，其他的企业肯定都会变成股份制。” 柳安说完了以后，不怀好意的看着王强，又跟着说了一句。 “要不你直接去找副局长商量。反正你们红星一直都是改革的先锋，这时候你找到副局长，说你们红星愿意做改革的先锋，副局长肯定同意啊。” “同意个鬼。柳安你又想坑我。” 柳安瘪了瘪嘴，继续忽悠。 “总得有人去当第一人嘛，我把这个出名的机会让给你了，你还嫌弃。” “你们大星发展得可比红星好多了，在领导眼中，肯定是你们大星的分量重，你去说还更能成事。” 现在讨论这件事的人并不少。 都知道这件事的好处，但是都不敢上。 因为一不小心就会变成政治错误。 柳安和王强说这件事已经很久了，但是两人都是互相怂恿对方上。 这世界上聪明的人那么多，哪有那么多的独一无二的点子。 只是大家都害怕螃蟹没吃上，反而被钳子夹了一口，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之前不知道听谁说的，上面想让你们接手南边的那家百货大楼，那家估计也听到了消息，联合一家制衣厂，想把那些卖不出去的衣服都顺便塞给你哦。” 柳安的意思就是赶紧去反抗啊，人家都准备坑你了，千万别躺平任人欺负啊。 “这种事情发生的还少吗？” 王强说这事的时候，一脸的幽怨。 那些快要倒闭的厂子的领导，基本就是属于退休状态了。 最后捞一笔，只要不过那条线，也不会有什么事。 最近的那些大厂，没少被那些快要倒闭的厂子坑。 那些有良心的领导还好，为了厂里的员工，都是非常的配合。 只是那些领导中，善茬并不多。 而且那些人都是钻空子，并没有明着来，上面又要求了要收编，大部分的厂子就只有吃了这个闷亏。 “别怂啊，兄弟。我明早上就想去找他们商量这件事，要不要一起？” 柳安对大星的未来都已经规划好了，就怕上面的人脑子一蒙，又开始瞎指挥。 大星也经不住他们那样玩儿。 “你真准备去啦？” “去啊，怎么不去，要是实在不行，我直接辞职，自己去单干。” “够魄力，那我跟你一起去。” 把王强弄上了自己战车之后，两人就商量着第二天怎么说这件事。 这件事情，柳安也是和陆副厂长他们商量过的，就连在家养身体的周厂长也知道这件事情。 不过他们对此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只说相信柳安，让柳安自己决定。 柳安进大星一来，所做的决定基本没有失误的，所以厂里的老人们对她都是非常的信任。 因为大星的今天，是柳安带来的。 每次看到以前的竞争对手倒闭，其他厂里的职工辞职，大家在心里都莫名的庆幸。 这也就导致，柳安在大星的威望越来越高。 股份制这件事得到了厂里的一致同意，柳安去找上面的人说这件事的时候底气也更足一些。 只是对于这种公有制和私有制的问题，并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柳安和王强忽悠了半天，也只能让副局长同意把这件事递上去，交给上面的人来决定。 这件事一下子就大发了。 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交给最顶级的那几个人来决定。 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不敢上的原因。 柳安她们的文件一交上去，就引起了国家计委的那群大佬们的剧烈讨论。 “我还以为这些年轻人是改革的先锋，没想到就是想挖社会主义的墙角。” 一位老人看到这份文件，直接拍案而起。 “话不能这样说。农业上就可以采取承包制，为什么企业就不可以，这群年轻人愿意去尝试总是好的。” 帮柳安她们说话的是刘教授的朋友，对于柳安也比较了解，说话自然偏向柳安。 这两人把话头一开，其他人也跟着发表自己的意见。 “就是因为他们太年轻了，所以这些想法都太过冒进了。” “我们大家都知道那些企业里的工人们拿死工资是什么情况，如果我们企业的管理者也拿死工资，那我们的企业会是什么情况，你们想过没有。” “但是如果那样，我们和资本主义社会又有什么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基友的文《古地球学院红包群》by穆熹 （很好看哦） 沈若颜做了一个重读高中的梦之后，发现她竟然重生了，还意外得到一个金手指。 系统提示：您已被邀请进入古地球学院红包群。 进群后，沈若颜抢到的第一个红包就是【高级修复霜x5】 …… 当然沈若颜也投其所好送出很多红包，系统提示： 您的红包【红烧牛肉面x100】已被抢光 您的红包【唐诗三百首x10】已被抢光 您的红包【迪奥999口红x10】已被抢光 …… 靠着金手指，沈若颜的日子越来越滋润，只是同班的那个小帅哥唐泽夏每天勾的她心痒痒的，就在她忍不住想要下手时…… 沈若颜：等等！唐泽夏你也是重生的？ 第76章 那个文件交上去之后，过了好几天上面都没有什么反应。 让柳安和王强她们这几天, 什么事都没干, 尽想着这件事了。 上面也不给个准话，就这么吊着, 让柳安把自己的辞职报告都打印好了。 其实也不是国家计委那边拖延, 只是他们那群人讨论了大半天，也没得出个结果。 屁大点事都要开个会的部门，因为柳安她们的那件事，开了好几次会议。 到最后还是没有吵出个结果来。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谁也不能说服谁。 到最后，柳安她们提出的那件事, 再加上大家的看法，做成了一个文件，交给了更上面的人来决定。 国家计委是可以和最上面的那个人直接对话的，这份文件交给了谁，不言而喻。 不过这件事柳安她们不知道啊, 虽然大家在体制内都有那么几个熟人, 但是大家都有政治觉悟，该保密的东西一句都不会多说, 不然就等着调查吧。 “这次不会我俩都玩完儿了吧, 我还想着让红星实现我的抱负呢。” 这几天两人办事都没动力，唯一办的事就是凑在一起说这件事。 “凭咱倆的能力，还怕这些吗？头上少了几个大爷，说不定我们干的还更好呢。” “就是出去单干之后, 资源怕是会大打折扣，做个什么都得求爷爷告奶奶的。” 这个坑是柳安把王强带下去的，柳安也不能在边上光看热闹。 “干这事之前，我都把后路想好了。等我被开除了，就跟我一朋友，合伙开一家专卖电器的商场，你要不要来凑个热闹？你平时管百货大楼，经验肯定有，我那儿也有资源人脉，到时候钱途光明啊。” “而且要是你来了，我们就不止卖电器了，你那儿资源也有不少吧。” 王强一听柳安说的兴趣就来了。 “你们那儿得花多少本钱啊？我看我能不能来入个股。” “前期投入不多，就是我们要自己修个三层的商场，还有那个地皮费，算下来也就几万块钱吧。” “你逗我呢，我这工资，不吃不喝几年也凑不够啊？” “呸，要不要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家底啊，装什么装啊？” 王强一听嘿嘿的笑了两声。 “我这不是证明我办公清廉吗？” 王强那资质，还有那聪明劲，要是进体制内绝对能混的如鱼得水。 只是他家里的成分不大好，以前家里隐秘的支持过另一个党派。 要不是王强当初考省里的第一名，估计这大学他也上不了。 他想的也和柳安一样，不能升职，还不如出来办事，还能给自己挣个实惠。 “你那商场的事，我跟你混了，就按着那股份制来吧，反正是私人企业也不计较那些。” “这件事哪天把我那朋友叫上，一起商量一下。之前我都没打算参与那个商场的管理，只管出钱和人脉的。” 修个商场，置办些东西，也就几万块钱的事，这几人谁都不缺那点钱。 人脉才是办这个商场最重要的东西，那些货源对于一个商场来说还是十分的重要的。 柳安说的那个朋友，就是李听雨，办电器商城的事，也是最近两人才商量的。 最近下岗的职工太多，做个体户的人也多了起来。 这就导致李听雨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 本来前阵子形式还不错的时候，她就打算自己办个厂子，雇几个人来自己做衣服。 结果她还没开始行动，就被一件事给吓到了。 有个人和谢听雨的想法也一样，自己办了个小作坊，但是没有挂上一顶红帽子，比如乡镇企业之类的，然后就雇了十多个人，来帮忙办事。 然后就被当成资本主义，剥削劳动人民了。 结果那个人的家产不仅被没收了，还进局子里待了一阵子。 没过多久政策一变，又把人给放出来了。 李听雨的那个卖衣服的商场，雇的人都是黑户，而且雇的人不多，都以姐妹想称，倒是没有这种问题。 其实现在国营企业干不下去，纷纷倒闭，除了自身的问题，同行的挤压之外，那些私人企业也出了不少力。 不过很多的民营企业都有个官方的帽子。 那样直接用自己的名头雇人的很少。 就算雇也不敢雇太多。 柳安她们现在准备的商场，就打算提供场地，由各个品牌直接派人过去自己卖，柳安她们只提供个地方。 这就需要强大的人脉，把全国数得上号的那些电器生产厂家，联系到一起。 不说别的，就大星都有很多的家电产品。 而且就电视来说，大星绝对是业内的领头羊。 因为电视是大星的主打产品，以后就靠着那个吃饭了。 为此，柳安还特地请了不少的研究人员，争取领先生产出更大屏幕的电视。 这样大星的竞争力才会更加的大，地位才会更加的稳固。 只不过，如果柳安被开除了，她对大星做的那些规划也就白费了。 王强也是一样，没少对他的红星注入心血。 所以这两天，两人都是幽幽怨怨的。 张孝正这几天也是实验都不怎么忙了，每天都是好吃的好玩儿的，拿来哄柳安。 柳安也没少和张孝正抱怨这件事情。 “要干什么就干呗，直接通知我们就行了嘛，非要钝刀子割肉，弄得我担惊受怕的。” 现在的经济形势，张孝正也都知道，他也知道柳安她们的做法是有些冒险了。 但是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也只有帮着柳安她们注意着消息。 就在柳安和王强讨论电器商场讨论的火热的时候，王强忽然就鄙视的对着柳安努了努嘴。 “你们张孝正来接你了。” 两人谈话的地方是个茶餐厅，大大的玻璃一眼就能看到外面。 柳安一回头就看见张孝正穿着件风衣，急匆匆的走过来。 “我就知道你俩肯定在这里，告诉你们个好消息，你们那件事应该成了。” “真的？张孝正你可别为了哄柳安，把我一起给忽悠了。” 王强一听这话，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 “我家张孝正才不会忽悠我呢。” 看到王强的怀疑，柳安赶紧维护自己人。 “我一个叔叔给我说的，不过只是委婉的表示了一下，看样子你们那件事，应该是得到了最上面的那个人的批示。” 这下该轮到柳安激动了，“我的天，你说我这名字会不会直接被那位记住啊？” 王强也在一边笑的牙不见眼的，跟着来了一句，“我觉得我已经在那位心里挂上号了，以后肯定畅通无阻了。” “美的你，你那名字大众成那样，要被记住也是我啊，是吧孝正。” 张孝正肯定帮自己人啊，所以王强不止被柳安欺负了，还被两人强行塞了一把狗粮。 “你们两人合起来欺负人，不管你们了，我得回厂里准备各种东西去了。” 虽然说自己被欺负了，但是王强走的时候那表情，笑的跟什么一样。 由于这件事由那位大佬批准了，所以消息下来的非常快。 当天下午，刘主任就亲自把柳安她们喊过去，商量具体的事宜了。 虽说是股份制，但以大星这种厂的性质，肯定是政府的股份最大。 柳安她们也需要政府这个大旗。 到时候有什么事，政府上。 他们就躲在政府的这颗大树下面捡便宜。 等柳安从刘主任那里回去，就赶紧广播了一下这件事情。 还把和政府商量好的一些规则，都贴在厂里的告示板上了。 “三天之后开职工大会，把该准备好的，都准备了啊……” 该准备的也就只有钱了。 不仅如此，在外面的那群拼销量的年轻人们，厂里也挨个通知了。 要是不能赶回来的，就让他们托人帮忙。 整个厂子估值也就二十五万，政府出的地皮还有设施、建筑，总的占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以柳安后世的眼光看，政府占这么多股挺合理的。 但是现在的地皮也不值钱，而且那些设施也不值什么。 柳安提出这个股份分配的时候，政府还是很满意柳安她们的上道，欣然的同意了。 别看大星现在属于全国知名的品牌，但是现在对企业进行评估的时候，品牌名声根本就不算在内，就只估算了固有的资产。 其实光是大星每年创造的利益，也比这个估值多好几倍。 改制后的公司，实行董事会领导下的总经理责任制。 同时，公司实行全员劳动合同制，采取择优汰劣的用工制度，而且以前的什么五级工，六级工基本就不存在了，只按着职工的工作效率来发工资。 而且厂里的各种领导再也不用政府直接分配，这些基层干部的工资也大幅度的提升。 二十五万的估值折成股份，每一股也就两千五百块钱。 厂里的职工，特别是搞销售的那群人，要是节省一点的，还是能买一股的。 其他的就只能买零点几。 毕竟厂里改革也没多久，加上平时生活也要花钱，大家手里的钱也不多。 厂里的职工大会，说直白点，就是卖股份的大会。 职工大会的当天，刘主任作为政府的代表首先就上台发言了。 “国家一直在讲改革，但是真正的先锋并没有多少，而你们大星，却是一直走在这条路的前面的，我们党……” 刘主任还是比较体谅大家的，知道后面还有很多道程序要走，讲了几句就下来。 然后就轮到周厂长上去讲了几句，最后才是柳安上去讲话。 “这个股份制的规则，虽然大家可能都知道了，但是我还是要给大家解释一遍……，但是还有一点我要郑重声明，不管你是不是企业的股东，在厂里还是要正常上班。不能因为你是股东，就开始给我磨洋工，到时候照样可以开除你。” 等大家都讲的差不多了之后，真正的好戏才开场。 “大家自觉排队，到胡经理那里登记。” 由于之前的提醒，这些职工都是有备而来的，手里都带着不少钱。 第77章 公司股份的大头，先是被政府要了。 剩下的股份, 柳安买了三十五股。 叶子、何林这些柳安的铁杆支持者也都跟着买了。 其他的厂里人, 很多都是买零点几。 本来不想买股份的人，看到大家都买, 也忍不住凑钱去买了点。 柳安还以为这股份, 厂里的人消化不完的，没想到被大家买的差不多了。 虽然明面上还是政府的股份最大，但是真正掌控大星的还是柳安。 这事刘主任他们也是默许的。 本来柳安也是公司的掌权者，政府也没有□□的意思。柳安想求个安心, 也就随她了。 现在政府不想插手，但是以后谁知道呢。 所以主动权还是掌控在自己手里更放心一点。 柳安作为除了政府以外的第二大股东, 也就顺势当了大星的第一任董事长。 因为现在大星的领导都改为聘用制，柳安也假模假样的给几位副厂长，还有胡成他们发了聘书。 周厂长本来之前就一直在家里养身体，现在也直接退休在家里养老了。 王强和柳安是一起向上面申请这件事的，所以这员工大会都是同一时间开的。 但是王强他们那儿的员工, 大部分都没有大星的员工有钱, 所以这股份内部的人根本就消化不完。 但是王强和柳安一样，就算再有钱, 买的股票也不能超过政府。 他也就只能把钱借给自己的得力助手, 让他们来帮忙控股。 这几万块钱，柳安她们对外声称都是借来的。但是谁不知道谁啊，面子糊弄过去就行了。 而且柳安在大家的眼中都是能人，能搞到这么多钱也是可能的。 以后, 柳安就真的是为自己干活了。 终于不是白干了。 要不是为了这么一天，柳安早就不想干了。 像周厂长那样，为厂里劳心劳力大半辈子，到老了就只领退休金。 虽然这退休金，经过柳安的改制，现在也很高，但是和公司的利润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买股份的这件大事完成以后，C市那边的新厂也能建成投产了。 京市这边的老员工，很少有自愿过去的。也就是看在柳安提出的高额的奖金下，才愿意离开呆了几十年的厂子，跑到新厂区发展。 这边的技术骨干，柳安只用带一部分去就行，其他的普通职工可以到C市去招。 而且柳安下手比较早，所以在大部分的厂子还在修建的时候，柳安她们这个已经弄好可以投产了。 这样的话，柳安去当地招人，就十分的有优势了。 相对于私人的小企业，那些人还是愿意到大星这种，全国知名的大企业来上班的。 为了稳定新厂那边的状况，柳安又直接收拾东西，带着定好的几位管理人员，还有厂里的技术骨干，赶紧的跑到C市了。 柳安这次带的企业的副经理林羽，也是搞管理这一套的，而且这人是个比柳安还强硬的铁娘子。 铁面无私就是用来形容她的，那张脸虽然平时笑嘻嘻的，但是谁要是胡来，她也能笑嘻嘻的削你，从来都没留过情面。 柳安这次给全部的人员都订了机票。 那些一直在厂里工作的老员工，从来都没有坐过，上去的时候还很是稀奇，东看西看。坐下来之后，还一直低声的交谈着。 柳安的位置就是和林羽一起的。 “林羽，新厂招人的事，得赶紧了。过段时间，我们大星就得参加进出口商品交易会了，产量必须得先上来。” “安姐，你放心。” 新厂招人的事，大头都只能交给林羽来，柳安还要去跑当地的关系。 新的厂子，修的比京市里的厂子漂亮多了。 最吸引这些职工眼球的，就是那五层的新楼房，几栋房子立在一起，简直就是亮瞎了这些职工的眼。 等大家从惊叹中回过神，全部都眼巴巴的望着柳安。 对于这种情况，柳安也就笑了笑。 “京市的家属楼，分给京市的员工，这C市的家属楼，自然也就分给这边的人，一家人不能占着两处房子。” 这个也是柳安对大家的诱惑。 新厂子必须要这些技术骨干的支持，但是想要把他们留在这里可不容易。 这么一批人，等到新厂的生产情况转好之后，有一大部分人都得回北京去。 这些人在京市都分到了房子，虽说没有这边的好，但是亲戚朋友都在那边，想让他们过来也不容易。 “这房子都是三室一厅的，还有独立的卫生间，供水供电都是单独的。” 柳安这么一说，大家就更心动了。 不过大家都没急着表态，毕竟这边的厂子还没有开工，具体什么情况大家也不知道。 柳安把饵下在那里也就不再多管，把大家分配到宿舍住好之后，就开始准备招人的事了。 现在当地的人才，都还没有被招揽走。 柳安的要求也就大了，直接在当地的报纸上宣传，要招熟练工，能够直接就能上手生产的那种。 但是柳安她们筛选的时候，也还是十分严格。 因为总有些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生手，以为自己是熟手。 柳安带来的那些老员工就负责掌眼。 熟练工到最后也只招了几十个，剩下的还是只有招那些生手。 这些生手，必须的花大量的时间培训才能上岗。 等厂里开始走上正轨，柳安她们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新厂投产之后，厂里的产量翻了一番。 但是这电视还是不愁卖。 现在大家的生活越变越好，手里的钱也越来越多。 这个时候就是大量的彩电，去替换黑白电视的时候。 等忙完这一阵，柳安跟林羽都瘦了不少。 柳安也不跟自己人客气，直接就发了大把的奖金。 “我得跑D市忙出口的事了，这里就交给你了，你得稳住了。” 柳安把这个新厂交给林羽，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提拔。 在北京的时候，厂里不止有那么多的老资格，还有胡成压在她的身上，她基本没有出头的机会。 要不是柳安这次把她给挑出来里，她还得在北京给胡成打下手呢。 林羽也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这段时间也是尽心尽力，基本把活都给包完了。 看林羽这段时间的行事，柳安也很放心将这边的事交给她来办，只略微交代几句就走了。 D市的交易会，算下来要花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还要分成不同的区域，还有商品的种类进行展览。 柳安她们主打的就是电视，其他的风扇之类的，根本也没什么竞争力，也就不去露丑了。 把几个快倒闭的厂子合并了之后，也就由胡成帮忙改了一下基本的制度，柳安根本就还没腾出手来，把那些厂子好好地整顿一下。 那些厂子现在也就是挂了大星的牌子，生产方面现在倒也能自给自足，不需要大星的补贴。 也就是这样，柳安才敢放任那些厂子一阵。 这也就导致这些厂子之间的联系一点都不强，之前的职工大会，大星原来的职工很多都凑了钱来买股。 但是像后面合并进来的厂子里的人，也没什么归属感，也就只有那么一小部分跟风买了股份。 谁叫柳安她们最近太忙，股份制的事，新厂的事，还有出口的事。 估计还得等把这些事都理顺了，柳安才能回去把那些厂子也收拾一下了。 其实说实话，柳安自己也有些偏心的，感情上来说，自然还是原来的大星的职工，更加亲近一点。 但是作为大星的掌舵人，柳安还是对下面的几个厂子一碗水端平了。 柳安在忙新厂的事的时候，北京那边的事，基本都交给了胡成来管理。 现在出口也是件大事，柳安也就只有打电话，把厂里的几位会英语的人喊来帮忙。 会英语的就是那些大学生，但是他们都担着重要的职务，也就只能抽一两个出来给柳安帮忙。 跑销售的那群年轻人，各地的方言都能说得贼溜，但是英语，就把他们给难住了。 这个时候，柳安也只能找当地的翻译，只是那些人都不那么专业。 书到用时方恨少，这人才也是一样。 厂里那么多的销售人才，就因为不会英语，厂里就少了一部分助力。 不过柳安还是把叶子，何林他们喊来了，她们的口才还是十分重要的。 柳安以前可以说是她们的领路人，但是柳安其实也就是一个半吊子。现在论起销售来，两个柳安都比不上一个叶子。 因为这件事，柳安是下定决心了，等回去之后，一定要给大家增加一个文化课，学英语。 不把英语学好，怎么把东西卖给老外。 为了这个交易会，柳安她们准备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但是真正的展期并不长。 电视属于家电，也就参加的第一期的展会，像土特产什么的就是后几期的展会。 一期就是几天的时间。 中国这几年也是在蓬勃发展的，和柳安她们一起参加交易会的还有各种电子类产品、一些机械配件。 林林总总的看下来就会发现，近几年中国的发展，是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第78章 展会分成不同的区域，北京这边的展区, 就是由柳安她们的老熟人刘主任带着的。 刘主任地位也不算太高, 说话也不算给力。 不过大星属于全国知名度品牌，展区的位置留给柳安她们的也不错。 人来人往, 注意到这个电视的人也挺多的。 到最后, 大星的这些销售人员也都忙了起来。 “我们用的可是世界最先进的技术，质量绝对有保证。” “具体的问题我们可以去那会议室详谈。” 大星的这群人，搞销售的不懂英语，懂英语的不懂销售。 所以柳安也给那群销售人员, 每人配了一个翻译。 其实政府那边也带着有翻译，只是就那么几个, 还得帮那些没请翻译的厂家的忙。 柳安以前的英语也不错，但是这都好久没用了，说出来也不对味了。 就算这样，柳安的水平也是领先的。 大学里的英语也不是必修的，也就只有特殊的专业, 或者有上进心的跟着去学习。 英语在这个时代还真的不普及。 当地的那几个翻译还好, 经常参加这个交易会，说的话还是能听懂, 不过专业的用词就不行了。 政府的那几个翻译, 估计也是和柳安厂里一样，直接从下面调上来的，水平一言难尽。 来参加交易会的并不是只有欧美地区的，大部分的还是周边的东南亚地区的, 他们的英语也有点不好说。 现在大家都是用英语谈生意，所以整个展区带着各种奇怪口音英语到处都是。 柳安她们的目标定得就是东南亚地区的国家。 现在的欧美国家，彩电早就已经普及，除非是柳安她们优先研究出新的电视机种类，不然那边的市场，根本就没有柳安她们的份。 但是有些东南亚国家就不一样了。 中国的彩电早就进入普通的家庭了，但是有些国家，彩电是高收入家庭才能购买的。 在这方面，就是她们的机会了。 不只是柳安她们的就会来了，其他人的机会也来了。 一位皮肤微黑，穿着西装，手臂里夹着公文包的男子，就在会场里随意的逛着。 忽然展台上正在播放的彩电，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本来还很闲散的他，直接就加快步伐，往柳安她们这边走来。 “不知道你这个彩电采用的是什么技术？” 一听主顾发话了，他后面的翻译就开始翻译了。 “what’s teology……” “我们采用的是……” 要不是柳安她们之前，听了不少这种奇奇怪怪的英语，怕是现在不明白人家在说什么。 在两方的英语都不过关的情况下，这个交谈却还是顺利的进行了下去。 到最后，两方都比划上了。 “这个单子比较大，价钱上我做不了那么大的主，我把你带去找我们董事长商量吧。” 何林一听是大客户，但是这大客户压价也比较厉害。 那么大的单子，谁也不想放弃，何林就想着直接把这个单子交给柳安来解决。 “No，I don’t……” 何林身边的翻译也是个半吊子，直接给翻译成了，“这价钱不行，我办不到，你找别人吧。” 站在翻译边上的何林，还一脸真诚的等着这位顾客的答复。 但是这位顾客一听这翻译，再看何林那一脸真诚的样子，忽然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杀价太狠了。 这价钱肯定触及到他们的低价了，不然人家不会那么真诚的赶客。 意识到这种情况之后，这人立马改口，“价钱好商量，我们这方面可以在商讨一下。” 等翻译把这话转述给何林的时候，何林笑了笑，接着说道：“请跟我一起去找我们的懂事长吧。” 刚把一位客户送出来的柳安，把这几段对话都听进去了。 本来那位翻译翻译错的时候，柳安还想过来赶紧解释一下的，没想到还造成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柳安在后面也是哭笑不得。 “安姐，这位是越南的维武先生，想要先定五千台电视，这单弄好了，后续订单应该不少。只不过把价钱压得太低了，二百四十美元一台。” 何林一回头就看见柳安站在那里，赶紧走过来，俯下身，低声把事情简单的交代了。 基本的情况，柳安之前就听了个大概，也点了点头，让何林去忙别的去了。 现在的汇率是一美元相当于二块八左右的人民币。 大星彩电的卖价一直都是一千块钱，在这里定价也是二百八十美元。 这位维武先生一砍价，就砍了四十美元，换成人民币差不多一百块，五千台下来，这钱也不是小数目，所以何林不敢擅作主张。 “维武先生你好，这个单子现在由我来和你洽谈。” “你好，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是董事长了，真厉害。” 这件事情那位业务人员解决不了，交给更大的人来解决，这位维武先生也能够理解。 柳安一路把人领到了会议室，替人倒了两杯茶之后就开始正经的谈了起来。 这位维武先生的问题，何林已经解决的差不多，就剩下价钱没谈拢了。 五千台的订单不算太大，只是最吸引人的就是后续的订单。 这位维武先生是越南开百货公司的，电视算是他们的公司的奢侈产品了。 价钱贵不说，货还不多。 这次他出来，看到柳安她们的展台上的电视机，眼睛都亮了。 虽然柳安她们的货很重要，但是他还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来，生意厂上的人，都是人精。 所以现在他还是一脸淡定的继续讲价。 “电视这东西哪儿都有，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二百四十美元，你觉得怎么样。” 说完他还装模作样的端起茶喝了起来。 但是这茶的味道估计超乎了他的想象，最后脸色微变，默默地把茶碗放下了。 柳安看到这种情况，心底笑了两声，面上却是一脸的为难，“这不行，我们就是为了薄利多销，二百八已经是最低价了。” “但是这钱……” 维武先生还在那里锲而不舍的装相，企图把价钱降下去。 但是他哪里知道，之前在会议室外，他的底基本都露了。 所以任他怎么说，柳安都是一脸淡定。 不过为了长久的合作，最后的价钱还是定的二百七。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最后这个价钱，双方都还比较满意。 价钱谈拢之后，其他的就好说了，两人很快就把合同拿来签订了。 “合作愉快。” 柳安好声好气的把人送出会议室后，回来就灌了一大口茶。 说了这么半天，嗓子都不舒服了。 想到那位维武先生喝茶的样子，柳安一个人在会议室里笑出来声。 条件有限，有茶已经很不错了。 大部分来谈生意的，谁喝茶啊，意思意思的装装样子就是了。 柳安要的这个会议室，也是为了谈生意方便。 而且隔壁的办公室还能打印合同，省了柳安她们不少事。 谁愿意大喇喇的，在外面人来人往的地方谈价钱啊。 再说柳安这电视的价钱，卖的也比较灵活。 二百五到二百八价钱不等。 具体的就看需要量，还有根据当事人的情况来定。 维武先生的情况就属于比较好解决的，其他的人有些就不好搞定了。 但是价钱不一样，谁也不知道。 那些客户，各个国家的都有，也谈不到一起去。 而且柳安也注意了，一个国家的价钱，柳安都定的差不多。 每个国家的生产水平不一样，按这个来定价也比较合理。 几天的时间，卖出去的电视比之前两个个月的销量都还多。 厂里的职工们又得加班了。 等大星的展期完了，后面生产和安排订单的事，柳安都交给胡成他们解决了。 然后，自己就一个人继续看后面的展会。 越到后面柳安就越认清一个事实。 之前的工业方面的展会，虽然人多，到跟后面两期的根本不能比。 看第一期的展会的人，白人很少，更多的是亚洲这边的人。 但是到了后面两期，展示笔墨纸砚，丝绸，陶瓷，木雕的时候。 来的人比柳安她们那期的人多多了。 说明白点，就是人家根本看不上中国的工业发展，觉得根本就没有看头。 形势比人强，虽然心里发苦，但这就是事实。 柳安逛了几天也觉得没意思，准备收拾东西回程了。 才刚到北京没两天，李听雨就给柳安打电话了，上海那边的商城快建好了，该商量后面的章程了。 第79章 电器商城的事，之前柳安也把王强给拉上战车了。 手里的钱拿去投资, 怎么也比放银行划算。 这商城的投资大头还是李听雨, 柳安王强出的钱少，最多的就是出人脉, 但是股份上基本算是三人平分。 家电行业虽然有竞争, 但是联系还是不少。 除了少部分的像柳安她们这种股份制的，大部分的厂里领导办事更有政治特色，反而不像个正经商人。 大家虽然面和心不合，但也不存在撕破脸的情况。 各种电视、风扇、洗衣机的全国知名的大牌子, 柳安都跑去联系了，大部分还是比较好说话的, 这本来就是互惠互利的事。 在上海，除了本地的家电企业，其他的都得另外租房子来当销售处。 再哪里租不是租，他们也愿意给个面子。 而那些在上海没有销售点的企业，也愿意来跟个风。 所以商城开业的当天, 数得上号的家电企业都已经入驻了。 光是卖电视机的企业都有十多家, 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 大星的牌子全国知名，销售量也属于全国顶尖, 但是占的市场份额, 其实也不算太大。 电视的产量是逐年递增，光是今年就有几百万台。 不管是地方性的企业，还是全国性的大企业，电视机的生产厂家多的都数不过来。 做的好不少, 倒闭的也多。 趁此机会，大星在政府的帮助下，又兼并了不少的企业。 现在大部分的企业都还是由政府管着的，最后直接就拨给大星兼并了。 这兼并最重要的就是把那些职工安排好，其他的都不是什么问题。 厂房、地皮也都随着分给大星了。 而且披着国企的名头，向银行贷款不要太容易。 现在柳安也算是闲下来了，也准备好好的折腾一下旗下的厂子了。 生产电视的厂子，柳安是不敢折腾的。 现在大家还在加班加点的，赶要出口的那批货，这批货要的急，柳安她们也不敢马虎。 旗下的生产电风扇、洗衣机之类的厂子，柳安现在就要开始好好地改一下了。 地位变了，柳安的行事也变了。 有什么直接就提出来了，也不需要委婉。 “说实话，咱们这风扇也实在是太丑了，我们那精英的销售人员都卖不出去。你们就不知道好好反思一下吗，都十年了造型都不准备变一下吗？” “还有这重量，你们是想把风扇当板砖使吗？” “这个洗衣机也是……” 柳安把厂里的产品，都吐槽了一遍。 缺点太多，技术不到位，但是能改一点是一点。 “我说的这些问题，谁要是解决好了，月末加奖金。” 柳安挑的刺，让那些人脸疼，不过再怎么样也得受着。 还得根据柳安提出的要求，慢慢的改。 直到最后让柳安满意才行。 柳安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高，她点头了的东西，投入市场，反响也是出奇的好。 特别是上海那边的商城，都已经脱销了，不得不紧急调了一批货过去。 上海的那个商城商城取名的时候，一点也不走心，随便就叫了个平安电器。 开业的时候，还得柳安她们好声好气的劝人去入驻。 现在打出名声了，老百姓买电器都到平安电器买，要方便很多。 各家电器在这儿都有销售点，要对比各种产品也容易。 这样的话，那些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卖的厂家就不行了。 现在都自觉的跑到平安电器来入驻。 但是商城里的铺子也只有那么多。 到最后也只有牌子大，或者关系硬的能进来。 柳安现在手底下的能人也越来越多，除了大方向需要她决断，很多事下面的那批人都能做的很好。 除了去底下的厂子整顿一下，柳安一般就是带两个人，各地去视察情况。 但是想过轻松地日子哪那么容易，柳安才享受了那么几天，就有胡成打电话过来报告情况。 “我们之前准备收购的厂子，被一个美国企业盯上了，现在正在和政府洽谈。” “你先稳住吧，我马上就回来。” 京市的厂子要收购，倒是不用费什么力，政府一句话的事。 土生土长的企业，在当地的关系，不是一般的硬。 但是其他地方的企业就有些麻烦了。 柳安她们这次想要收购的企业就是隔壁E市的。 那个厂当初在那市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厂子。 但是在多方的夹击之下，现在都已经停工半年了。 等大星把企业内部的事理顺之后，也开始向外扩展了。 隔壁E市的天龙电视生产厂，设备完善，占地宽广，地理位置也不错。 而且里面的那些管理层，已经有两个直接就退休了，还有一个找关系调到别的厂里去了，也就只有一两个领导还在为厂子奔波。 一般兼并一个企业，厂里的工人都很好安排，毕竟大部分都还是比较能干的。也就厂里的领导不好安排，等级在那里，怎么安排都不合适。 天龙的这种情况，正好就是柳安她们需要的。 收购的情况，柳安是交给胡成去谈的。 本来把大部分的问题都商量好了，就还有些小矛盾没解决。 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着手收编员工的事了。 天龙占着那样的优势，柳安她们也厚道，对于政府提出的意见，能答应的也都答应了。 好饼子，谁都想咬一口。 但是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吃相也太难看了一点。 直接就想接手了。 政府也不耿直，要不是胡成发现了他们的态度不对劲，自己去打探了消息，不然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明明之前对大星十分的热情，现在的态度却十分的敷衍。 柳安一听到消息，就直接赶到E市来了。 这个时候，胡成也把自己调查的东西，对柳安说了。 “这家公司，是在我们谈到一半的时候，直接过来插手的。而且他们的经理和吴副市长的关系十分的好，这次我们的希望怕是不大了。” 这位吴副市长柳安之前也了解过，这人的工作能力也算比较出色。 但是他却特别崇尚国外的生活，基本只要是发达的国家，他都觉得人家比自家人厉害。 随着这几年的改革开放，外国的文化对于中国的冲击确实比较厉害。 柳安至今还记得，外国的电影第一次在中国放映的时候，大家看到别人的生活水平的时候的震惊。 虽然这几年中国的生活质量正在飞速提高，但是之前留给大家的印象，却深深地刻在了脑子里。 看到自己落魄的样子，再看到别人光鲜亮丽的样子。 意志坚定的人就会奋起，但是更多的人却会觉得自卑。 吴副市长就是那种外国的月亮都比中国圆的代表。 改革虽然让经济飞速发展了，却也把很多人的自信改没了。 总觉得自家人比不让外国人，自家的产品比不上外国的。 不只吴副市长是那样的想法，很多的老百姓也觉得国外的东西更好。 但是管着E市经济的就是吴副市长，柳安她们就算再怎么证明自己也没用了。 人家就是打定了主意，就是要把天龙卖给外国的企业，只不过碍于面子，没和柳安她们明说而已。 这种情况下，柳安还是特地去找了吴副市长。 “那家外企打的什么主意，您也知道，要是按他们那样办，厂里的职工怕是会闹翻天吧。” “人家美国公司的制度都是那样，我们也要向他们学习，人家公司办那么大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大公司，在美国也就是个不知名的品牌而已，吴副市长简直就是闭眼吹，脸都不要了。 “那吴副市长是准备好怎么安排那些员工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对策都已经商量好了。我们E市的电视机厂多得是，你们大星也可以再多看看，我知道有个厂子也不错。”只是天龙就轮不上你们了。 E市也就只有这个厂子的还有些价值，其他的厂子的甜头就不大了。 看到吴副市长已经下定决心了，柳安也是一脸笑意的告辞了。 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柳安心里的火气却是憋不住了。 “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解决那些职工。” 胡成面色也有些难看，“怕是会出一些损招吧.” 听到这话，柳安倒是笑了。 “回去咱们把招聘启事赶紧弄好了，截我们的胡，我们也去抢那边的技术骨干。” 说到这件事，胡成也有些小得意。 “我们之前去天龙视察很多遍了，和里面的技术人员早就混熟了，到时候我再找人去和他们联络联络感情。” “咱们也不能这么被动下去了，像吴副市长那样的人不少，过段时间我也去香港注册一个公司。” 对于这么个主意，柳安也是很无奈，不挂个洋名头，人家就不把你当回事。 “单独的外资企业怕是不好混，弄成中外合资的怕是更容易行事一些。” 挂个洋名头的事，还得把这件事忙完了才能去干。 柳安她们现在就盯着天龙，看看那个美国的企业想使什么招。 第80章 柳安她们的做法也不算是打擂台，也就是想挖墙脚而已。 再怎么说, 大星也是披着国企的皮的。 国企该有的制度, 大星一个不少。 不止管房子，管医疗, 还管养老, 随着工龄的增长，工资也是每年递增。 私人的企业，工资虽然不错，但是没什么保障。 在工资一样的情况下, 不傻的都会选择国企。 更何况大星的工资在业内也是顶尖的。 外企可就不一样了，人□□故什么的他们肯定不会考虑。 能发工资就不错了, 指望着外企帮你分房、养老，都是不可能的。 外企要收购天龙，首先要过的就是职工的那一关。 要是弄不好，连吴副市长都有可能吃挂落。 但是外企做事也算是有备而来。 这时候能到中国发展的企业，必要的眼光还是有的。 为了不被厂里的职工拖累, 他们也算是壮士断腕。 直接画大把的钱, 提出了买断工龄的意见，也算是大出血了。 厂里根据工作岗位, 工作年限来决定买断的钱。 虽然现在出钱了, 但是厂里以后就不用管职工的后续费用了。 厂里的老职工倒是可以拿不少钱，年轻人拿的不多。 闹事的都以年轻人居多，面对这金钱的诱惑他们最先顶不住，虽然她们拿的钱少了点, 但是总比以前不发工资的日子好。 反倒是拿钱最多的老职工，不同意这件事。 这家外企拿钱开路的做法，很有后世大部分企业的风格。 但是这种事，柳安她们不能做，谁叫外面有一层公家的皮。 对于自己的竞争对手，柳安她们从来没有心软过。 趁着职工和政府僵持的时候，柳安就直接派人去游说厂里有点名气的技术人员了。 “我们是国企，可不像外国的资本家冷血，干出买断工龄的事。” “我们大星的福利好着呢，你要去的话厂里会给安家费的，房子也不是问题，新修了好几栋家属楼呢。” “直接调过去，工龄还是不变的，这点你放心。” 这群人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把那些技术人员唬得一愣一愣的，当天就决定回去写申请。 当然，这也得大星确实好，厂里的人才有说那些的资本。 天龙的职工也都听过大星的名头。 一个是业内的巨头，一个是几个月都没发工资的政府和不知深浅的外企。 家里不是那么缺钱的，基本都选择了大星。 跑的人多了，那家外企也稳不住了 “胡经理，你们这样也太不厚道了，居然直接抢人。” 你们直接跟我们抢这个企业呢，现在居然还好意思找过来。 胡成心里虽然那样想着，面上却是一脸茫然。 “不知道刘经理说的是什么？我最近都忙晕头了。” 刘经理脸上的假笑凝滞了一瞬间。 “胡经理这是跟我装傻呢。我们厂里的职工都要被你们抢完了。” 胡成还是装作没听懂的样子，继续装糊涂。 “这件事啊。我也听说了点，但是天龙的人想怎么做我也管不了啊。” “在我们厂子里到处跑的人，难道不是你们大星的？这你可抵不了赖。” 这话说的刘经理咬牙切齿的，脸上的假象都快维持不住了。 “像这些老职工都有一些革命友谊在里面，既然来了，大家就相互走动走动，联络联络感情。我忘了刘经理不是国企里面出来的，可能不理解这种感受吧。” 虽然在收购企业上落了下风，但是在这方面板回了一成，胡成也不吝惜自己的笑容。 那一口白牙，闪的对面的人眼睛疼。 “你们不是在搞那什么买断工龄的事吗？不就是不想要这些职工了吗？怎么还不让人家走了。” 都到这一步了，刘经理也直接气的撕破了脸。 “胡成，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 “刘经理别那么生气嘛。我回去去说说他们，联络感情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怎么老挑选在这个时候。气大伤身老的快，刘经理赶紧坐下来喝口茶吧。” 反正能人基本就被挖走了，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了，胡成答应得也十分的干脆。 胡成虽然一直没有说什么重话，却还是把刘经理气的肝疼。 虽然天龙那边在买断工龄，但是并不代表他们不要这些员工了。 要是这些员工都跑了，这个厂子还要不要生产了。 他们只是想摆脱累赘而已。 在这个工人有生产价值的时候，人家也不介意雇佣你。但是当你的价值被利用完了，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柳安也很能理解这种企业的做法。 以利为本，是商人的本性。 但是在这个时代呆了这么久，柳安也明白，在这个人情的社会，不只是光用钱能解决所有事的。 其实帮厂里的职工解决一些麻烦，也花不了多少钱，但是却会增加厂里的凝聚力。 在外企的这样作为下，挖天龙的职工十分的容易。 但是你去挖大星的墙角试试。 能挖到才怪。 谁都要人情往来，在大星对大家那么好的情况下，还跳槽的话，原来的亲戚朋友他怕是都不想要了。 柳安把天龙的人才基本都挖走了，另一种意义上也帮他们解决了麻烦。 那些不愿意拿工龄买断的钱，自身又有一定本事的人，都被柳安给挖走了。 其余的不是想要钱的，就是能力不行的。 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这件事由政府出面，那些刺头也不敢狮子大开口，稍微多拿了点也就差不多了。 柳安还帮天龙省了一大笔钱。 现在就已经有外企入驻中国了，以后只怕会更多。 所以柳安赶紧的就在香港注册了一个公司，就为了那个名头。 为了那个公司柳安还特地取了个简单易懂的名字AH，就直接两个英文字母。 注册好这个公司以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用这个公司的名义和大星一起收购了一家电视生产厂家。 用大星的名气顺便带一下AH，让这个牌子在外国的牌子之中先在中国站稳脚跟。 还别说，很多老百姓就吃这一套。 也就是换个壳子的事，他们该更愿意买个外国的牌子。 而且大星的名声很好，和大星合作的AH在大家眼里也变得不错了。 天龙也改了个洋气的名字TALEN，现在是AH最强的竞争对手。 虽然柳安把它的人挖走了不少，它还是如愿的招了不少职工。 在高额工资的前提下，很多厂子倒闭了的职工，都跑到那边去上班去了。 蛋糕本来就很大，TALEN也只能分一小块。 大星的销量，现在也没受到什么影响。 只是大星旗下的AH和它竞争比较激烈而已。 只不过柳安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越来越多的外企进入中国。 到那时候，再大的蛋糕都不够分了。 所以就算现在压力不大，柳安她们也在努力的去争取市场份额。 TALEN想的也一样，两家的竞争也是前所未有的激烈。 不只是品牌竞争的激烈。对于人才的竞争也激烈。 柳安她们记着被截胡的仇，抢了人家的技术人员。 他们现在也记仇，不仅想挖厂里的职工，还想挖厂里的管理人员。 有特别是胡成这些，柳安花了心思挖来的管理人员。 TALEN的老总开的工资，都是以万为单位的。 要是胡成他们没公司的股份估计也得被挖走。 厂里每年的分红，可比他们的工资高多了，要真靠工资，也绑不住人。 虽然厂里的高层一个没走，技术骨干也在，只有那么几个不入流的被挖走了。 但这也是打了大星的脸。 两家的梁子早就结下了，现在现在拼起来也不留情。 国内的厂家，还能说一声兄弟企业，还有点面子情。 像这样国外的，大家就不留情面了。 不过这家也不是善茬。 柳安最近搜罗的科研人员，也被截走了两个，气的柳安饭都多吃了两碗。 被抢了的人，以柳安的性子自然是要抢回来。 打听到TALEN的老总正在招揽人才的时候，柳安果断带着张孝正搅局去了。 “罗伯特先生，你也在这里吃饭啊，这位是？” “你好，我叫史密斯。” 罗伯特年纪也还不到三十岁，正是有冲劲的时候，要不然也不会冲到中国来了。 看到柳安，他的眼角直抽抽，赶紧转移话题。 “你和你男朋友也来吃饭啊。” “对啊。” 柳安答应完，就把张孝正拉着，就坐在他们旁边的位置上了。 罗伯特现在心中及其无语，早知道这人要来就要个包间了！ 第81章 柳安就是来搅局，顺便吃个饭的。 这家店的东西, 味道也不错。 柳安点完餐之后, 就和张孝正聊了起来，也不管隔壁的罗伯特了。 “之前听陶华说了个风景不错的地方, 有时间我俩去看看吧。” 张孝正看到对面脸色跟吃了翔一样的罗伯特，一脸宠溺的和柳安说着话。 “等你这边忙完了, 我们就去。” 两人乐呵呵的在这边，讨论吃的玩的，让罗伯特在隔壁桌的谈话根本就进行不下去了。 工资待遇，或是其他的东西，罗伯特也说不出口了, 只有挑一些无关紧要话题。 “我虽然才来中国不久, 但是这北京我还是很熟悉的，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史密斯先生到时候可以找我。” “您真是太客气了。” 听到隔壁桌转换了话题, 柳安撇了撇嘴，继续和张孝正聊天去了。 之前柳安在这家店吃饭的时候，还碰到过罗伯特。 那时候罗伯特才刚刚来中国, 一点中文都不会, 又忘记带翻译了。给钱的时候, 和服务员比划了半天都没弄清。 还是柳安看不过去了，友情的当了一次翻译。 要按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两人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现在两人完全是死对头。 “罗伯特他们要走了。” 知道柳安今天是来干嘛的, 张孝正也特别的配合，看到罗伯特要走，还低声提醒了一下柳安。 那个史密斯看起来技术水平不错的样子，柳安也想去插一脚。 就算是那位史密斯能力一般，为了膈应一下罗伯特，柳安也要去争一争。 “你们这就要走啦？” 听到柳安的声音，罗伯特搬椅子的手顿了一下。 “时间差不多了，你和张先生慢用，我们就先走了。” 柳安对罗伯特笑了两声，就转头对史密斯亲切的问候了一下。 “史密斯先生是刚来中国吧，见面即是有缘，你以后在北京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来大星公司找我。” 这位史密斯看这样子，瞬间就明白了柳安的招揽之意，也和柳安聊了两句。 就这么来来回回的功夫，让罗伯特在边上听得心里想打人。 “这是我的名片，这上面的电话是随时可以接通的。” 柳安笑着把名片递给了史密斯，收回手的时候，还得意的睨了一眼罗伯特。 最近柳安也没少从罗伯特手里抢人，所以现在他看到这种情况，心里也开始焦急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把史密斯给带走了。 把人气走的柳安，仿佛打了什么胜仗一样，笑的一脸开心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吃饭了。 这种偶尔的小孩子脾气，简直让张孝正哭笑不得。 “你又没打算用那个史密斯，干嘛还专门跑一趟。” “可以让罗伯特多出点血啊。” 当董事长当久了，柳安也不敢在公司那边漏出自己心里的一些小想法，一直都保持着老成持重的形象。 偶像包袱什么的也挺重。 反倒是在张孝正面前，柳安可以把自己的各种情绪表露出来。 反正最近也不忙，为了给罗伯特添堵，柳安也不介意多跑一趟。 史密斯先生之前柳安就已经打听过了，能力一般，也就胜在他是个外国人。 像这种科研人员，一般都是会签订各种合同的，但是谁又能保证他不会铤而走险呢。 说到底柳安还是更相信国人一些，大星厂里的科研人员全都是中国人。 罗伯特却不这样想，他现在基本认定了柳安要和他抢人。 而且那个史密斯也和柳安相谈甚欢，虽然没在他面前表露出什么意图，但是柳安的行为也让史密斯傲起来了。 选择的余地大了，态度也就更加从容了。 到最后，罗伯特许下了比之前还要好三分之一的条件，才把史密斯收入麾下。 这样的损事，柳安最近没少干，而且张孝正有空的时候，还会把他拉上一起。 弄得罗伯特跟张孝正都成了熟人。 看到柳安又把罗伯特给气走之后，张孝正就跟柳安讨论了起来。 “罗伯特最近好像又有大动作了，又把E市的企业收编了两个。” E市的的那些企业，柳安都了解过，看罗伯特的样子，是决定不管花多大的本钱，也要扩大生产量。 “据说向他们的总公司申请了一大批的资金。” 说完这句话，柳安又忍不住向张孝正多说了一句。 “等他们把E市那边搞定，产量上来之后，和我们的竞争就更加激烈了。” 罗伯特来中国收购天龙之后，赚了不少。 他们那销量和大星旗下的AH差不了多少，他们赚了多少钱，柳安心里门清。 AH虽然在柳安她们的旗下，但是宣传的重点还是大星这个牌子。 罗比特是把所以的精力都放在TALEN上了，以他们雄厚的资金，也算是打出了一片天。 这时候不止国企是一个金字招牌，外企也是。 很多的人都不敢得罪这些来中国投资的外国友人，罗伯特因此也发展的顺风顺水。 而且看样子，还有继续扩张的意思在里面。 大星前阵子一直在兼并，也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不过外表看起来强大，但是内部的事情也不少。 所以现在大星的首要任务就是，稳固现有的力量。 要说正产能力大星绝对顶尖，但是科研的力量就不好说了。 厂里面以前的高级工，有技术有能力，虽然有些人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对于常年接触的东西也是了如指掌。 这些老职工最缺少的就是创造力。 这段时间，柳安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一直在尽力的拉拢那些科研人员。 好在张孝正他们就是搞科研的，给柳安推荐了好几个有能力的人才。 现在科研的人才其实挺多的，只是以现在的经济水平，他们并不能申请到多少经费。 还有一些科研用的材料，他们也没能力拿到手。 柳安就靠着金钱的优势，引诱了一大批的人为大星效力。 而且现在还在不断的给厂里的研发部招人。 企业里的研发部分成几个小部分，研究的方向各不相同。 柳安现在最重视的就是增大电视屏幕尺寸的技术。 只是科研不比其他，一个项目研究好几年也是常事。 对于这种关于未来市场竞争力的东西，柳安也是舍得花钱的。 这段时间虽然大屏幕的技术没有研究出来，但是还是弄出了其他的一些东西。 柳安也不嫌弃，都拿去申请专利了。 这些专利虽然不像张孝正的专利那么值钱，但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柳安也不愿意放过。 大部分的科研人员，都只关心自己的成绩，很少弄那些勾心斗角的事。 只是人一多是非也就多了。 就算再单纯地科研人员，在这种情况下矛盾也不少。 “安姐，科研部那边有个小组反映经费的问题，我们要不要缩减一点屏幕研究那边的，给另外几个小组的加一点。研究屏幕那边的科研人员，资源有些过剩了。” “你看着情况来吧，给他们提个醒，免得资源给他们太好了，还浪费。” 这只是件小事，胡成给柳安提了一下，又继续说另一件事情了。 “我们那那边的科研人员，好像有一个在和TALEN的人在接触。” “核心人员？” “不是，但是地位也不低了。” 最近柳安可以说是和罗伯特积怨甚深，一听这件事就忍不住骂了一句。 “罗伯特那个大棒槌，既然还想搞间谍那一套，怕是谍战剧看多了吧。” 一听柳安的这话，胡成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 因为TALEN也有大星的间谍，柳安说这话也是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这个人我们该怎么处理。是留着还是……” “找个借口开除了吧，我们靠实力说话，懒得来那些虚的。” “好的。” 既然提到间谍这回事了，柳安又接着关心了一句。 “我们安排进TALEN的人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消息。” TALEN想要安排人进大星，也就只能在这些科研人员里下手，大星安排人确实要容易许多。 罗伯特本来开工就比较急，很多的工人，还有其他的一些管理人员，都是在当地直接招的。 这就很方便柳安她们行事了，趁此机会塞了不少人进去。 “我正要和你说呢，他们这次准备在上海市加大宣传力度，想要争上海那片地方。” 胡成说这话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好笑。上海市那个地方，竞争不是一般的激烈。 “胆子真肥，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们欺负他了，哼哼。” 第82章 上海那边，想到电器的销路, 最先想到的就是平安电器。 这个商场基本也在柳安的掌控之中。 其实商城除了给大星一个好一点的铺面, 柳安并没有使用什么特权。 凭大星的能力，没必要弄那些虚的。 商城里十多家的电视生产厂家, 全部都是各凭本事吃饭。 每家都有每家的优势，柳安也不会利用自己的权利去打压谁。 只是如果她想悄悄地使坏, 只要不损害到商城的利益，王强和李听雨都是随她的。 比如这次坑罗伯特。 平安电器的名声在上海极好，卖家电的基本在里面都有位置。 罗伯特想要在上海这块肥肉上啃一口，第一步就是上平安电器。 平安电器开业的时候，柳安和王强出了不力。 不过两人对外却没有透过什么风声, 大家都以为只是三人的私交不错, 并没有联想到柳安她们也有股份。 私交这种东西可是很不好说的，罗伯特一个才来中国不久的外国人, 想要了解大家私底下各种盘根错节的关系, 怕是难度比较大。 罗比特要来平安商城，柳安也不让李听雨拒绝，只是想要个好位置就不容易了。 就算砸再多钱也不行。 为了这件事罗伯特还找过李听雨许多次, 不过都被拒绝了。 谁让他得罪柳安呢。 平安商城不能有一个好的开头并没有打击到他。 反正他的资金充足的很。 上海也足够大。 罗伯特直接就花钱租了一个气派的商铺, 好好地打扮了一下, 就是他们TALEN的办事处了。 TALEN虽然没有打广告，但是却开始发传单了。 这传单的印刷算不上精美，但是里面的内容确实很实在。 不仅用介绍了一下公司的起源，把自己的公司吹成了拥有几十年的历史的大牌公司。 介绍完了之后, 还用英文翻译了一遍。 瞬间逼格就上升了。 拿到这个传单的人，图个新鲜都仔细地看了一遍，而不是像以后的人，拿到手就扔。 “TALEN是什么公司啊？没听过呢。” “国外的吧，没看见上面的英文吗？” “还搞促销活动呢。” “看样子质量应该不错吧，等我有时间也可以去看看。” 这个传单的效果还是非常的明显的，至少几天下来，提起TALEN大家都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本来柳安就是过来瞧罗伯特的狼狈样的，被想到这人还有些小聪明。 上海这个地方，厉害的企业多的事。 就彩电来说，全国知名的品牌，基本都会在上海设置个办事处。 更别说上海的本土品牌了。 上海本来就是走在改革开放的前列，有钱人也比较多，这么个大饼谁愿意放过。 大星的每年在国内的销量，上海就占了五分之一，可想而知现在贫富差距。 在这些企业之中，上海的本土企业更加的占便宜，毕竟大家一直用惯了的牌子，很多外来的企业都争不过他们。 柳安在这边也就只有以服务态度，还有靠广告的知名度增加自己的优势。 促销什么的完全不敢干。 大家现在属于微妙的平衡阶段，柳安也不想当那个出头的椽子，被那么多的厂家不待见。 这些厂长、经理们都放不下面子。 罗伯特的来上海之前也了解过上海的情况，他也知道上海的竞争大。 但是他却不了解大家私底下微妙的关系，还以为大家不搞外国的那一套。 现在的市场根本就没有饱和，大家也不必为了争个销量，弄得你死我活的。 大部分的企业还是处级干部，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调到体制内工作，所以大家见面都是笑呵呵的。 所以罗伯特搞促销行为，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就连李听雨这个半个行内的人，也忍不住的跑来问柳安。 “他这做法，你们都没什么意见吗？” 柳安能有什么意见，她巴不得有人来打破这个僵局呢。 “我们那规矩是私底下默认的，又没有明文规定不让干这些事。估计那小伙子美国来的，不懂这些道道，但是这下大家估计都忍不住了。” “你也要去准备传单吗？我那儿有人，可以马上帮你搞定。”李听雨兴趣盎然的说道。 一看就是个看热闹的不怕事大的人。 “你当我们大星每年给电视台的钱，是白给的吗。以我们的知名度，发什么传单啊。” “那你不是还有AH嘛。这个也要打广告啊。” 柳安淡定的很，这事大家都还没做出反应呢， “这事不急，到时候还得你帮忙呢。” “你这次专门跑上海来，就是等着这个呢？” “我就是找你玩，顺便看看那个热闹的，他能帮忙打开局面，也是我没想到的。” 你就装吧你，李听雨深深地鄙视了一下柳安。 柳安无奈的耸耸肩，“我真是来看热闹的，你看着吧，罗伯特肯定会被大家合起伙来弄得灰溜溜的回去。” 罗伯特来中国之后，赚的太多，一时间自信心过度膨胀了。 看到还有这么多的好处，罗伯特怎么还保持的了镇定，直接就眼睛发红的向前冲了，完全没看到外面的铜墙铁壁。 柳安和李听雨逛街的时候，还顺路跑去TALEN的销售处看了看。 “这装修的还不错，这灯挺好看的。” “他们的销售人员挺不错，挺会说的。” 把销售人员劝走之后，柳安和李听雨把这地方逛了一遍，然后就开始评头论足。 “总体来说也不错吧，把国外的一些理念带上了。” 两人本来就没准备买电视，逛里一圈就准备走了。 结果在门口就遇上罗伯特。 这就尴尬了。 “柳安，你也来上海了，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到老朋友。” “我们大星也在上海发展，我也要来督促一下。” 罗伯特一脸的赞同，“那倒也是。” “你先忙吧，我接着去逛街了。” 柳安示意了一下手里提的那些购物袋，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在柳安走了之后，罗伯特皱了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色不是太好看。 “这罗伯特，长得还不错，算是个大帅哥了，为人看起来也不错的样子。” 等柳安两人走远了之后，李听雨就开始八卦了。 “他干的那些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完全是一个黑心萝卜。” “至少脸还是能看的。” “那倒是。” “人靠衣装马靠鞍，很多人收拾起来还是不错的。” 两人的话题越扯越远，直接把罗伯特抛到了脑后，开始说起国民的颜值了。 罗伯特之前在北京那边和柳安针锋相对惯了，一看到柳安到他的店里面来，他就渗的慌，生怕柳安又跟他对着来。 等柳安走了之后，罗伯特有特意叮嘱了店员一声。 只是最先找罗伯特麻烦的不是柳安，而是本地的一些厂家。 罗伯特一个外籍人员，一些不入流的小招，比如地痞流氓什么的，大家也知道不管用。 所以人家直接正面刚。 你促销，我也促销。 上海本地的老牌子肯定有很大的优势。 不过在上海支持洋牌子的人算是国内最多的，所以TALEN还是略占优势。 看到有人开始动了之后，其他的电视厂家也开始慢悠悠的行动起来了。 一个TALEN都不够这些人玩儿的，大家也没把这当回事。 大家最在意的是彼此会用什么手段。 由ALEN起的头，上海市的市民可算是碰上了好时候，大部分的电视厂家接连打折。 原本还有些犹豫到底买不买的人，一看这情况就赶紧下手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这些企业明显在斗法，搞完了这次的促销，估计下次促销得再等一两年。 而在这些企业里做的最成功的就是大星了。 别人都是在商场里，自己的位置边上拉个横幅，说明情况。 柳安直接把自己的企业的广告，弄成了超大的横幅挂在平安商城的上面。 这显眼的程度堪比发传单。 其他企业的老总都是一脸懵逼，还有这种操作？ 反应过来的这些人直接就去问李听雨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和柳安关系好，直接开后门了。 “一万块钱挂一个星期的广告，先到先得。” 得到这个消息的那些人，见识了一下李听雨的坑钱能力，就回去商量挂广告的事了。 等大家都走了之后，李听雨才感慨道：“柳安你可是个捞钱的金娃娃，什么钱都能赚。” 柳安也就只有嘿嘿的笑了两声。 像这种各个厂家大促销，也就持续了一段的时间。 眼看着这情况会越演越烈的时候，柳安她们这群人也就商量着停了。 不想伤了和气，也不想失去太多的利益。 现在的彩电还没到供大于求的时候，这个时候正是淡季，刺激一下大家的消费也就得了。 想大星这种全国性的大企业，情况好的时候，产量还有可能跟不上，怎么看得上薄利多销。 不过商量这件事的时候，大家并没有带上罗伯特。 第83章 大家做生意的时候都是你争我抢的，但是凑一堆的时候大家都还是乐乐呵呵的。 “咋们都是兄弟企业, 不能因此伤了和气。” “老大哥说的对, 但是我们也不能就看着那个什么罗伯特，继续嚣张下去。” “少赚点倒是没什么, 就是这个名声不能让他给打出来了。” 这种场合柳安也不怎么发言，就装作很认真的看着他们在那里讨论。 “柳安, 你也没有什么意见啊？” 轮到自己的时候，柳安也跟着说了几句。 “罗伯特他们有资金的优势，他们总公司一直源源不断的提供资金，想要拿下中国这个市场的信心挺强的，肯定也不在意那些利益的损失。” 看到那些企业规模比较小的老总一脸牙疼的样子, 柳安又接着说了下去 “我们这么多的企业, 也不能跟他一起瞎搞，要是把市价扰乱了, 上面估计还得找我们喝茶。” “他搞活动也坚持不了多久, 我们一家企业搞两天活动，就能憋死他。” 要是真的只有罗伯特一家搞活动，市民对他的印象可就深刻了。 现在各家都来插一脚, 罗伯特怕是出不了头了。 搞活动这件事都遵循大家的意愿。 企业不大的, 人家底子薄, 不像柳安她们家大业大的，不把这点利益当回事儿。 特别是上海的一些老牌子，虽然名声是有，但是有些企业体制僵化, 还是以前的那种办公模式，本来赚的就少，现在就更不敢降价。 看到大部分的厂家都商量着，哪个时间由谁来搞活动，那些小厂家就只有坐在边上不说话。 他们降不起价，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只是大家都降价之后，他们的产品就更不好卖了。 还有两个企业差不多都快破产了，但是看到那么多的厂家都在说这事，还有罗伯特在一直搞活动，他们劝说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就算说了也是少数服从多数。 这些企业要要是不有本地的政府护航，很多的小企业早就倒了。 他们就跟改革之前的大星一样，人员冗杂，各种偷懒的方法层出不穷，产量也跟不上。 但是厂里却没有谁有这个胆色来改革。 改革并不是注定了会成功的，风险十分的大。 就柳安他们那一批人这张改革的人不少，但是成功的就那么几个。 就算有人成功了，大家想着吸取成功的经验就好。 但是如果不考虑自己的实际情况的话，也是行不通的。 上海就有个老牌子的企业，看到大星的成功也想跟着来。 但是厂里面的老领导不愿意担责任，就把这件事全权交给厂里的年轻人来做。 上海的电视一直都不愁卖，有钱人都会越来越多的，而且还有人来上海逛一圈，还会特地带个电视回去。 这样的话，厂里的人就绝对不会像大星一样，经历过发不出工资的日子，再由柳安带领大家赚的那么多钱，柳安的威望自然就高了。 而那位主张改革的年轻人，想法是有，但是威望和能力却差了一点。 厂里的工人根本就不听他的话，不仅如此，厂里的老员工对他还有些看不上 他也想搞计件工资，但是厂里的人基本不配合。 管着财政的领导也不给他支持。 多的钱拿不出来，其他的都是空话。 所以这个人不止改革没有成功，还被厂里的人孤立了，最后自己辞职，出来单干了。 出了这样的事，那些不敢担事的领导，就更不敢提改革的事了。 反正再过两年他们就退休了，以后的事就交给后面的人来解决吧，只要别把自己弄的晚节不保就好。 当初柳安改革能够顺利，也是因为当时厂里正处于困境，穷则思变，柳安那时候提出的一些建议才会被接纳。 而且真正的改革，也是等周厂长住院之后才开始进行的。 周厂长住院之前也是大力拒绝的，谁也不想在自己退休之际闹幺蛾子，想着现在厂里还能支撑下去，他们就不会改变策略。 等他不管事了，他才愿意用自己的威望帮柳安办这件事。 不过，柳安还是很感谢他的支持，让自己少走了很多的弯路。 而不像这些小企业一样，把摊子扔给年轻人改革就不管了。 失败了，就在边上庆幸，还好我没管这件事。 其实这些大企业的目标并不是只有罗伯特，还有上海本地的一些小企业和上海这个大市场，就一个罗伯特哪值得她们大动干戈。 现在大家也意识到了那些外资企业带来的威胁，大家这样也算是个电器联盟的雏形，自家可以有竞争，但是对外目标确实一致的。 把促销的事定好之后，大家又借此机会聊了聊别的事，或者联络联络感情，探探各自的情报去了。 柳安这种情况也是既有大企业来试探，也有小公司来巴结。 特别是最近柳安打开的国外的市场，销量大大的增加之后。 “柳总你这销售策略也真是绝了，就是不知道国外的销售情况怎么样？” “要说啊，还是国内比较好，在哪儿都没有自己的祖国好啊。” “你这话说的对。” 虽然知道柳安是客套话，但这人还是不得不接下去。 要真的是国外不好混，这大星怎么老是把货送往国外。 柳安不说他们也不好打听。 这些人其实就是想让大星分点残羹剩饭给他们的，要是大星的产量不够，分一点给他们也是好的啊。 大星现在虽然是家大业大，但是还是在上升期，那有那么善心来帮扶这些小企业。 没坑他们就是不错了。 罗伯特被这些厂家联手挤压，就算有再多的钱也经不住他造啊。 这么久了，花了这么多钱，效果却不明显，总公司那边也对他有意见了。 而且他也算是看出来了，就是这些企业联手针对他，顺便也是想给那些想要来中国分一杯羹的其他外企一个警告。 在上海罗伯特就柳安这么一个熟人，所以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跑来找柳安了。 “柳安，你们这做法也太不符合商业规则了吧。” “我们做什么了，这件事可是你先挑起来的。你自己往枪口上撞，还能怪上别人了。” 看到罗伯特怒不可言的样子，柳安又接着说。 “你要是安安分分的，也没人不让你在这儿待下去，你自己要闹幺蛾子有什么办法，美国那边的家电市场越来不景气了，现在到中国了，有口吃的你就偷着乐吧。” 柳安本来以为自己说的这话，会让罗伯特生气的，没想到，罗伯特反倒是笑了起来。 “你这性格一点也不像中国的其他女孩子，反倒和我们那边的人很像。” 得了这么个评价，柳安还很无语，真以为自家的人有多好似的。 “你这怕是在骂我吧。” 罗伯特经过这一役之后，也不敢再冒进了，在上海就经营着两个销售点，把自己的主力放回了E市周围。 反倒是柳安她们在这边借此打开了市场，和另外几个大企业成为了这场博弈的最后胜者。 现在正是属于资本积累的时候，前两年各种大厂倒闭的不少，新的小厂不断地崛起。 经过这几年的扩张和兼并，当年崛起的小厂早就成了大企业。 而且这些大厂的优势现在也十分的明显。 就彩电这个行业里，大家的角色也基本定型，小厂想要逆袭大企业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除非是企业的内部出现的问题，或是新的产品的出现，让业内再一次进行大洗牌。 以大星现在的优势，能跟的上时代的潮流的话，还是有可能成为国内的巨头的。 在国家政策不变的情况下，各个企业都在加大研究经费的投入，争取能够最先研发出新的产品。 为了跟上国外大部分的企业的研究进度，柳安还花大把的钱买了一家倒闭的公司的研究成果。 本来中国现在的科技水平就不怎么样，要是还得从头开始，和国外的那些差得不是一点半点了。 虽然柳安相信国内研究人员吃苦耐劳的精神，但是她也希望自己能让他们研究的起点，能更高一些，让他们少花些时间。 看到大星这样做之后，另外几个大企业也想效仿大星，直接去国外买一些现成的技术。 这钱拿出去还不是便宜了别人，所以柳安直接把自己得到的一些技术，原价卖给了他们，还能多挣一笔钱，再把这钱投入自己的研究部门。 到后面就看大家自己研究人员的实力了。 把大星的大方向定了之后，柳安也放慢了公司的节奏。 除了AH和TALEM 的火.拼激烈了点，大星旗下的企业都是稳步发展。 和TALEN正面刚，也是因为罗伯特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从上海回来之后，就对柳安纠缠了起来。 明明两人之前还是个死对头，现在柳安却成了他口中的女神，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现在就算柳安各种实力嘲讽他，他也是一副你这样子真有个性的模样，弄得柳安躲他都来不及。 第84章 完结章 这件事柳安本来想自己解决了，但是警告了罗伯特不管用之后, 柳安就直接放出张孝正了。 这件事虽然罗伯特做的很隐晦, 但是作为柳安的男朋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过这件事如果柳安更愿意自己来解决的话, 他就在边上盯着就行。 而且罗伯特的目的明显不纯，张孝正也不担心自家的女朋友被人勾走了。 同样顶着中外合资的名头的AH, 待遇却是和罗伯特他们家的天差地别，原因就是柳安，和她经营的各种关系网。 本来他也就是打算和柳安套近乎的，但是套着套着就觉得，柳安完全就是自己的女朋友的模板啊。 就算人家有男朋友也不怕, 这不是还没结婚吗。 最近罗伯特完全就是把自己追女生的那套, 完全拿出来了。 各种情话说得贼溜。 不过就算他本人这样做，但是她旗下的企业和柳安她们的拼得依旧不留情面。 不过把这件事交给张孝正之后, 没过两天就解决了。 张孝正两父子都是研究金属方面的, 在这方面谁都要给个面子。 生产电视机的原材料的那些企业，和张孝正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有很多的技术，还有专利, 都要靠着张孝正他们那群人。 张孝正特地去打了声招呼之后, 罗伯特他们的生产材料就跟不上了。 本来和他们合作惯了的企业, 也被张孝正他们特地的去跑了两趟。 找他们的经理吃了一顿饭之后，他们就直接跟张孝正拍胸口保证。 先给罗伯特他们断个十天半个月的货。 罗伯特他们的公司断了生产材料，产量自然就赶不上，愁的罗伯特脸都录了。 本来他还想着, 这家企业不卖给他了，总有一家愿意卖给他。 但是他跑了几家企业之后，大家都用差不多的就扣拒绝了。 什么别人都先预定啦，或者是厂里的产量也跟不上啦。 虽然他知道是敷衍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找人问个究竟。 最后还是他那个长期的合作伙伴告诉的他，让他找张孝正。 那个材料生产厂家不想得罪张孝正他们，也不想失去一大笔生意，只有为罗伯特指路，让他自己去解决。 罗伯特一听张孝正这个名字就知道坏菜来，撬人家的墙角，能不被人家给警告吗？ 本来他以为张孝正就是一个普通的研究人员，还在换衣柳安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现在他终于能够理解了。 罗伯特这阵子焦头烂额的，也没时间去纠缠柳安，让柳安松了一口气。 这阵子发生的事，柳安全部知道，还把张孝正狠狠地夸了一顿。 “这种事果然该交给你来解决，我说的那些话他都不当回事儿。” “经过这件事之后，他肯定不敢来找你了。下次他要是还这样，我就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了。” 这件事可是把张孝正气坏了，他和柳安在一起都这么久了，身边的人谁不知道她们是一对啊。 这个世道大部分的人都还是比较淳朴，一般人干不出什么破坏别人感情的事。 反而是那个罗伯特，不知道外国什么歪风邪气，既然还想明目张胆的挖墙角。 柳安嘿嘿的笑了两声，反而安慰起了张孝正。 “他那就是看到我背后的关系和利益了，哪是看上我这人啊，我这脾气，狠狠地坑了他那么夺回，他能看上我才怪了。” 这么一说张孝正的脸色反而更不好了，“你说什么呢？你哪点不好了？善解人意、博学多才、……” 张孝正这么一通话下来倒是把柳安闹了个大红脸。 罗伯特这件事给他一个警告，就已经差不多了，总不能拦着人家材料的厂家不让人家赚钱啊。 反正他也知道厉害，不敢来纠缠柳安了，目的也达到了。 不过这件事倒是给张孝正提了一个醒。 柳安年纪轻轻，就作为国内知名企业的老总，而且长得漂亮。 就算柳安没什么其他意思，身边的狂蜂浪蝶也不少。 那些贪图柳安美貌或者是家财的人，张孝正是肯定不会担心的，这种人柳安是肯定看不上的。 但是那些跟柳安一个档次的年轻改革家，或者一些海归之类的高知分子，可就不一样了。 这些人和柳安也有共同话题，而自己也不能一直围在柳安身边。 要是那些人想要过来招惹柳安，自己也就只能时候帮忙出出气，就跟收拾罗伯特一样。 自己虽然条件不错，自己感觉也配得上柳安，但是不代表没有眼瞎的人，看不到这个时候啊。 现在张孝正的危机感是前所未有，而且他看到身边的人很多都结婚了，他也有些羡慕。 前面两年，柳安一直把自己的心思扑在大星上，现在大星也起来了，柳安也没那么忙了，张孝正也想着两人是不是该确定关系了。 “安安，下个月陶华都要结婚了，她是准备办西式的婚礼还是中式的啊？” 说完这句话，张孝正就张作不在意的打量柳安的脸色。 “她准备过西式的婚礼，在教堂举行婚礼，这么多年了，连她也都结婚了。” 柳安想到当年一起读大学的时光，还一脸的感慨和怀念。 “她现在和当年大不一样了，不过还是这么追赶潮流。” “你们一个寝室的当年都挺潮的。”张孝正也是想起了当年，脸上的神色都柔和了很多。 “那是。我可是最潮的那一个。” 张孝正借着陶华婚礼的事，套了不少话，虽然柳安的喜好他都知道，但是求婚这种事必须的慎重。 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之后，张孝正也没表现出什么，还是跟往常一样，还跟柳安去参加了陶华的婚礼。 陶华的性子现在总算是定下来了，她的性格里总带着一些浪漫的成分，就算现在也是经常写一些小诗啊什么的，还经常拿来给柳安品鉴。 这些东西柳安也就只懂个皮毛，多的还是陶华和她的先生相互交流。 陶华现在办的西式婚礼，现在还是属于潮流的前端，好在大家周围的人受的教育都还不错，对于她们的西式婚礼都很赞同。 要是家里面的老人古板一点的，就觉得结婚这个大喜事，红的不用就算了，还给自己整一套白的在身上，这不是咒自己呢。 现在大部分的年轻人，都还是很期待这种浪漫的白婚纱的，只是有些还是碍于家里面的老人，不能实现这个愿望。 柳安看到陶华一袭白纱的从教堂门口走过来，自己也被惊艳到了。 本来陶华就有那种诗书的气质，这样走过来也是仙气飘飘。 看到两人宣誓、交换戒指，柳安的心有那么一刻也被触动了。 鬼使神差的，柳安就转过头去看张孝正，结果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其实在陶华结婚前，她也向柳安调侃了几句。 “我跟他谈了两年都准备结婚了，你和张孝正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个动静啊？难道你们还想等到过了七年之痒再说？” 说到这些话，陶华还一脸的坏笑。 “前阵子我东南西北的瞎跑，哪里有时间说这些事。”柳安说起这件事也是一脸的无奈，就之前两人的状态确实都不适合结婚。 “我们寝室的都结婚了，可就只剩下你一个了。亏你还是我们寝室最先处对象的人呢。” “缘分就是那么奇妙。” 看到柳安这样，陶华又开始有些担忧的说道：“其实我有些害怕来，明明答应他的求婚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但是现在越接近婚礼的时候，我就越害怕。” 一看这情况，柳安懂了，婚前恐惧症啊。 “我跟他现在相处的挺好，但是我就怕结婚后就变得不一样了。生活上的各种问题是不是会毁掉我们的爱情，我还怕他的家人会不会接纳我。” 对于这种情况，柳安只有慢慢的一条一条的帮她解释清楚，或许两人结婚之后，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但是柳安还是想帮她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掉，让她开开心心的走向婚礼的殿堂。 陶华的婚礼结束后，柳安拿着陶华特意照顾的捧花，和张孝正趁着夜色回家了。 “今天的星星很漂亮。” “我还记得上次我们去看流星雨的时候，你都没告诉我你许的什么愿。”柳安说道这个还委屈的看了张孝正两眼。 “说出来就不灵了。而且我这个愿望就快要实现了，等它实现了我再告诉你吧。” 张孝正帮柳安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语气是罕见的认真。 “你越是不说，我就越好奇呀。” “那你就先好奇着吧哈哈。” 看到柳安那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张孝正大笑了两声，又接着哄道：“很快你就会知道了，我背你回家吧。” 知道张孝正的估值程度，柳安纠缠了一下也就放弃了，转而和他说起了别的话题。 但是没过多久，柳安就知道张孝正说的是什么的事了。 柳安下班回家的时候，直接就被家里面的情况给惊呆了。 一院子的玫瑰花，除了散落在周围的玫瑰花瓣，院子中央还用玫瑰花摆成了我爱你的形状。 看到这样的情况，柳安直接愣在了门口。 看着张孝正穿着西装慢慢的向自己走来，柳安的少女心一下子就复苏了，整个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姑娘真漂亮，第二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女孩子真聪明，后来见了你无数次，每次你都能带给我不一样的感觉。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对你动了心、动了情。” “我们一起走过了这么久，我也希望以后的日子，我们能继续走下去。” 张孝正将包里的戒指拿出来，缓缓地单膝跪地，声音充满了情意的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听到张孝正说的那些话，柳安瞬间就感性了起来，眼泪忍不住的就想往外跑，忍都忍不住。 “我……” 就在柳安想要答应的时候，忍不住顿了一下，想起来上次和陶华说的话。 结婚和谈恋爱是不一样的，自己拥有那么多的秘密，虽然自己的空间在经济转好的时候，就不怎么动用了。 但是和张孝正在一起之后，总会出现一些端倪。 还有自己虽然声称自己找不到家了，但是一个自身素质和知识水平那样高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记不住家在哪里。 张孝正也是知道柳安不想说，他在等。 但是穿越这种事，柳安是怎么也不会说的，这些秘密就是卡在他们心中的结。 这些问题都让柳安从激动中冷静了过来，这些东西虽然以前柳安也想过，但是她从没有认知这么清楚的一天。 面对这种情况，柳安犹豫了，“我，我…” 后面的话，再怎么柳安都说不出口了。 “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我不在意，那些年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呢，我们管好以后就行。” 柳安一听，瞬间就泪崩了。 “我们结婚吧。” “好。” 看着那个小小的圈戴进柳安的手指，张孝正傻气的夸了一句，“真好看。” 柳安也把手伸到眼前，左右摇晃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我带你去看我为你准备的东西。”张孝正拉着柳安的手，就往里面的房间走去，语气十分的得意，一脸求夸奖的表情。 弄的柳安的好奇心也起了，跟着他亦步亦趋的往里走。 “好漂亮的凤冠霞帔。” “这是我去年就定好了的，要不然等我们结婚还的花一年的时间等你最喜欢的婚服。” 这下轮到柳安傲娇了，“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婚纱。” “我就是知道啊。” 听到张孝正宠溺的回答，柳安也是笑的眼睛都弯了。 相对于现在很新潮的西式婚礼，柳安确实更喜欢这种老式的婚礼。 不仅如此，张孝正还拿出了雕花精致的小盒子，用一把小锁打开之后，把里面的东西都交给柳安了。 “这些都是我的全部身家了，这是我的几处房产证，还有我的存折，值钱的都在这里了，还有我家传下来的一些老物件，放在我们的老房子几句里了，什么时候我带你去看看。” 看到张孝正这么坦诚的样子，柳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张孝正手里的钱不少，不只有自己赚的，还有家里面留下来的，不过这些东西外人都不知道。 自从平反之后，政府把大量的房子还回来了，两人也趁机买了不少看着合适的房子，只是都没住。现在住的房子住习惯了，柳安倒是不想搬了。 所以别看两父子都是搞科研的，其实家底并不薄，只是经过了那十年，都习惯了闷声发大财。 张孝正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柳安的手里，双手缓缓地圈住柳安，“今后就靠你养我了。” “一定把你养的胖胖的。” 柳安说着还把手里的东西对着张孝正得意的显摆了一下。 “你不是想问我那天许的什么愿吗？我的愿望今天实现了。” 耳边听着张孝正的呢喃，柳安的耳朵痒痒的，很快就红透了。 两人的婚礼举办的很是浩大，不管是柳安这边还是张孝正这边，都有许多的亲朋好友。 他们也算是见证了两人这么多年的爱情长跑，要是两人最后没结婚的话，他们怕是不会再相信爱情了。 大家的热闹声和鞭炮声都进不了张孝正的耳，他只听到司仪口中的那些话。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送入洞房……”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陪我走到这里，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这是我的新文《来啊，拼后台啊[红包群]》，可以戳我专栏点进去围观一下么么哒 在某晚宴上 女星A：我干爹说了，下部戏捧我当女主角 女星B：王总让我去最近的那个大制作电影当女二 袁依依在边上听着一脸冷漠，内心默默地想到：我的曾…曾爷爷不止把我现在的事安排好了，死后的事都安排好了，你们这算什么 阅读指南：1、女主有金手指（地府红包群） 2、背景为架空，不影射任何一个明星 3、作者智商不高，求别考据…… 第85章 番外1 “咚咚咚。” “进来吧。” “柳总，这是公司这个季度的情况。” “行了, 放这儿吧。” 柳安接过报告, 翻了两下，随口又问了一句, “研发部的情况怎么样了？” “遇到了一点小瓶颈，但是应该很快就会解决。” “嗯, 我知道了，你出去的时候，帮忙把胡经理喊过来一下。” 最近大家的竞争越来越激烈了，柳安虽然把大部分的事都交给下面的人来做，但是自己的担子也不小。 特别是陆副厂长他们都退休了, 又重新提拔了一批年轻人上来。 这些人虽然本事还是有, 但是做事还是没有陆副厂长他们老练，还得在历练一下。 很多东西柳安都不敢特别放心的交给他们来做, 自己在边上还是得看着。 真正能让柳安信任的, 也就是有那些当年和自己一起奋斗的胡成、何林他们。 柳安在办公室等了一会儿，胡成就拿着东西过来了。 “最近那几个大公司都是卯足了劲的研究新产品，我们的情况怎么样了。” “应该快了, 年底的时候, 就能出结果了。” 以前大家都还比较单纯, 也没什么竞争，都不会耍什么商业手段，但是现在各个同行，基本都有对方的人。 大星内部也有其他企业的人员, 当然柳安也去别的公司安排了人。 各个企业的研究方向和进度，大家也是都能知道个大概。 那些研究方向不对的企业，柳安自然不会介意，但是那些研发的重点跟大星一样的，柳安就不得不注意了。 研究到后面，就是各个企业财力的比拼。 而且看到现在经济形势的改变，柳安也重新的为自己的产品定了销售策略。 以前在大星的销售人员，很多都变成了下面的经销商，大星的销量基本都是靠他们撑起来的。 公司的产量起来之后，为了提高产量，不止要刺激消费者，还要刺激下面的各个经销商。 所以柳安最后直接让利，把得的利润，更多的下发给底层的经销商。 每卖一台，就多给她们提成，但是售价是不变的，这就相当于损失公司的利益。 现在的公司的人杂了，对于金钱方面也比较敏感，所以还是有人不同意，生怕损害了自己的利益。 柳安掌控公司那么多年，威信自然是极高的，而且她的股份又多。她定了的注意，别人就算私下里嘀咕两句，也根本就改变不了。 厂里的人，很多对柳安是盲目的信任，她亲自定的销售策略，大家都很认真的执行。 这样的结果就是，年销售量提高了百分之五十。 让给经销商的那些利益，和这个比起来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那些之前反对的人，看到柳安也只有陪笑脸，直夸柳安不愧是大星的掌舵人，就是那么聪明。 那些人纯粹就是闲话说惯了，好的坏的都要说两句，柳安根本不把他们当回事。 每个企业都有那样的人，习惯就好了。 在这个竞争比较激烈的时候，这种销量提升完全就是颠覆性的。 市场就只有那么大，自家的销量提升了，很多企业的销量就减少了。 所说下面的经销商肯定也有发掘一些潜在的客户，但是更多的还是挖了别人的客源。 在变得越来越物欲的社会里，钱就是一个强心剂，让那群经销商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使劲的推销大星的产品。 有很多的经销商都是各个牌子的产品都在卖，在能赚的更多的情况下，自然就是先推大星的产品。 一步一步的，大星很快就占据了大半的市场。 这种企业的竞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大家各显神通，都想把对方挤下去。 现在大星占了上风，一步强就步步强，靠着更加雄厚的资金，大星率先发布了新产品。 虽然也有后来跟上的，但是大星老大的地位从来就没有企业能够撼动。 连续多年，大星电视的产销量、销售收入、市场占有率都是全国第一。 不仅如此，连国外的市场，大星的名气也不小。 而柳安也被当选为人大代表，成为全国知名的女富豪。 虽然柳安以后不在江湖了，江湖也有她的传说。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到这里其实还没有完，我心中的柳安绝对不止步于此。 但是作者的笔力有限，后面的东西查很多的资料，写了删，删了写，还是不能将我心中的故事表达出来，所以我决定完结了。 谢谢大家陪我走的这一路，爱你们~ 第86章 无厘头番外（可不买） 整个街道都是一排古色古香的建筑，里面的店家大部分部都是卖古玩的, 还有一些算卦的穿插其中。 “美女我看你你神思不属, 要不要过来算一卦。” “你这算卦多少钱？” “300块，不讲价。”柳安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说出来的话却格外的世俗。 “能测字吗？” “你想求什么？” 这个女孩子边在纸上写字，边说“大师帮我测测姻缘吧。” “辉字, 沐浴朝阳生懒意，岂知姻缘自可成；你家境不错，但是姻缘方面会有些存折，但总的来说，是大吉大利的预兆, 你的良人应该会过两年才会出现, 现在出现的都不是正桃花。” 本来脸色就不好看的女孩，脸色就更加的沮丧了, 从包里把钱掏出来递给柳安, 就哭唧唧的走了。 “出来吧，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柳安老早就看到藏在墙角使劲往这边看的小孙子，圆头圆脑的十分的惹人爱。 “奶奶, 你又在忽悠人了。”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嘿嘿, 我来喊你回家吃饭的。” 柳安拍了拍小孙子的圆脑袋, 把摊子收拾了一下，就对店里面的人喊道：“小吕，我回家了，你把这摊子看着点啊。” 回家的路上, 柳安就对她家小孙子进行了灵魂的拷问。 “上次我教你的那个，你记住了吗？” “锁灵阵吗？我记住了。” “乖。” “但是爷爷说你那是封建迷信，叫我背元素周期表。” “别听他的。” 柳安要求她们记的东西，在现代用处根本就不大，连看个面相，柳安都得靠忽悠。 但是以后的世界谁知道呢，自己不就是靠着这东西才来到这个时代的吗。 这么多年，柳安也和张孝正大概说了一下自己的来历，只说自己是道家的传人。 剩下的张孝正自己就脑补完了，十年动荡时期这些封建迷信是重点打击对象。 对于柳安教自家孩子那些道术，他也没说什么，家族传承，就算他不理解，也必须得尊重。 柳安退休以后，就在这古玩街开了一家店，顺便在门口摆了摊子，每天就帮人家算命。 身家如此丰厚的柳安，跑到这犄角旮旯来开个小摊子，也是惊掉了一堆人的下巴。 不仅如此，在柳安的熏陶下，一家的人拿出去都能当神棍，虽然能力没自己那么强，但是自己有事的时候，也能随便拉一个人去顶岗，那个算命摊子可不能缺人了。 一定要把自己的名声打出来。 等柳安回到家就看见大家都等着了。 “走之前又碰到一个客人，耽搁了时间。” 一家人在吃完饭之后，就开始坐在客厅看财经节目了。 “欢迎大家来到我们的名人访谈，今天我们的主角就是柳安前辈。” 看到这种情况柳安默默的瞪了两眼张孝正，他肯定是故意的。 张孝正脸皮厚，对柳安的目光视而不见。 谁叫柳安前阵子特地放自己的采访，用来臊他，他他现在是报复回来。 “奶奶，是你耶。” 小孙子指着电视，声音激动的对着一家人喊了起来。 这时候，这个访谈已经开始了。 “柳安前辈，你曾经做的很多决策都有超时代的意义，是什么促使你这样做的呢？” “是压力吧！那时候大家的竞争太过激烈了，不拼一点不行。” “那您当初做出这种决策的时候，会有反对的声音吗？您当时是怎么解决的呢？” “反对的声音肯定会有，不过还是赞同的声音比较大，我们大星一直都主张改革创新，我们从来不会拒绝新的事物。” “现在网上有一部小说《七十年代富一代》，据说就是以您为原型写的，你对此怎么看呢。” “怎么说呢，这部小说我也看过，除了有写东西描写的夸张了点，其他的还是不错的，是一部值得一看的小说。” “你作为我们老一辈的企业家……” 两人一问一答，四十分钟的访谈就过去了。 听了这个访谈，小孙子感慨还颇多，很认真的来问柳安，“这些都是真的吗？” 感觉奶奶创业好艰辛。 “都是假的，之前有稿子的。” 小孙子的眼泪，直接就给的给憋回去了。 完了，还委屈的看了柳安一眼。 弄的柳安直发笑，“这些东西其实都不难的。” “真的吗？” “那是，我身负道家传承，气运都在我这边，你要是继承了我的衣钵，你的未来不可限量。” 本来准备认真聆听经验的小孙子，听到柳安的回答眼睛都瞪圆了。 “奶奶，你又逗我。” “你都知道你还问我干嘛？” 把自家小孩气到了之后，柳安有转头对看热闹的张孝正说道：“你下午有事没有，跟我一起算命吧。” “咳咳，我下午还得去实验室一趟呢。” 柳安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自己收拾东西又跑去看摊子了。 “先生我看你最近运势不顺，要不要来算一卦啊？” “不用了，不用了。” 一下午都没一个客人的柳安，无聊的在那里赶苍蝇。 “这个真不行，我们不能收。” “我没钱你们……” 听到店里面传来的争执声，柳安也起身往店里面走，想看看情况，再怎么自己也是这家店的老板。 刚刚就看到一个穿着短袖的，长的憨厚的年轻人进入，不过看他那走路的姿态，内行人一看就知道那是盗墓贼。 不过自己这店就是开着玩儿的，一般地底下的都是不收的。 “这是我在秦岭…墓…” 听到这个消息柳安一震，快步走过去，把小吕手上的东西拿过来。 仔细一看，这东西就跟她的传家宝黑石一模一样。 虽然柳安的内心现在极度不平静，但面色依旧不变，只是略带一些兴味的问道：“这石头哪来的啊？奇石？看着也不像啊。” “这是我在兴华市那边的秦岭找到的东西，在一座坍塌了一半的墓里找到的，我拿了石头之后，半路想起自己的东西落那里了，想回去找的时候，就发现我找不到那地方了。” 听到这个回答，柳安眼里出现了不耐烦，粗声粗气的问道：“你准备卖多少钱？” “十万，哦不，五万就行。” 看到柳安的脸色，那人瞬间就改口了。 “小吕拿钱吧。” “啊啊，哦。” 小吕明显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就把钱给结了。 剩下的柳安也不想再管，拿着东西就回家研究了。 “你今天怎么把你的传家宝给取下来了啊？” 平时拿东西柳安是从来不取的，今天好不容易能见识一次，张孝正就想把这东西拿来仔细的看一遍。 结果张孝正的手刚碰到那东西，就出问题了。 离秦岭不远的医院里。 柳安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你醒啦。” “孝正，你怎么变得这么年轻了？” “还是年轻的我更好看一些。”年轻的张孝正摸了摸自己的脸，对柳安感概道。 书香门第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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